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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貴之友


  長公主盛氣凌人地走進來,掃視了一下眾人,鳳目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著寧安伯夫人。

  “看來本宮錯過了什么好戲?”

  寧安伯夫人手一顫,尷尬地扯起嘴角,趕忙起身,給長公主見禮。

  房內(nèi)之人這才紛紛反應過來,一齊跟著行禮。

  “不知長公主駕臨,臣婦等未能遠迎,還望恕罪!”寧安伯夫人給足了長公主面子,全部以對待皇后之禮對待長公主。

  舒安夏看著寧安伯夫人對長公主畢恭畢敬的模樣,心里已經(jīng)知曉個十之八九,到底給寧安伯府施加壓力,讓寧安伯府將嫡女嫁給舒正易的人,是不是長公主,一試便知。

  想到這里,舒安夏彎起了一個好看的笑容,眸中精光乍現(xiàn)。

  寧安伯夫人看著舒安夏的表情,忽然有一種極強的預感襲來,她努了努嘴,剛要開口,舒安夏就上前一步,站在長公主身前,搶在寧安伯夫人前面出聲,“伯府管家給三叔指錯了園子,三叔才誤打誤撞進了二太太的園子,還差點壞了二太太名聲,害得二太太以死明志。”舒安夏的聲音喃喃的,語氣中帶著惋惜和難過。

  “錢管家最近家里出了些事兒,總是神情恍惚,所以才會把小姐的園子和二伯嫂的園子都弄錯。明兒得好好立立規(guī)矩才行!對了,臣婦聽說民間又辦了一次‘月詩會’,據(jù)說——”寧安伯夫人見情況不妙,趕忙插嘴岔開話題,邊說還邊用眼睛瞄長公主身后的燕離歌。

  這時的長公主已經(jīng)輕輕地蹙起眉,鳳目中的氤氳了一層輕淺的怒氣,一聽寧安伯夫人說‘月詩會’,原本氤氳的怒氣瞬間濃了幾倍。

  燕離歌的目光閃了閃,森冷地掃了一眼寧安伯夫人。

  寧安伯夫人訕訕笑著,慶幸著自己成功轉(zhuǎn)移了長公主的注意力。

  舒安夏挑了挑眉,寧安伯夫人的反應已經(jīng)徹底印證了她的想法,是長公主給寧安伯施壓,迫她和舒府聯(lián)姻,從而拉攏舒府,而這個寧安伯夫人陽奉陰違,表面上對長公主客客氣氣、言聽計從,而暗地里,卻設計長公主。

  既然事情的根由找到了,那一切都好辦了,寧安伯夫人想岔開話題?門都沒有!

  舒安夏扯起一個溫婉的笑容,好像沒聽到寧安伯夫人的話一般,水眸可憐兮兮地眨巴眨巴,不解地盯著長公主,接著剛才那個寧安伯夫人懼怕的話題,“不過三叔也真夠冤枉,這五小姐的園子和二太太的園子中間,還隔著三個園子呢,怎么伯府的管家,就偏偏能指錯呢?”

  舒安夏此話一出,伯府管家冷汗涔涔,身體抖了抖,眼神閃躲著瞄向長公主。

  長公主本是看向燕離歌,結(jié)果一聽舒安夏的話,霍地轉(zhuǎn)過頭,凌厲地瞪著寧安伯夫人。

  寧安伯夫人肩膀抖了抖,死死地咬著下唇,慌忙地低下頭。

  這時,昏迷的二太太幽幽轉(zhuǎn)醒,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盯著她的人,忽然,寧安伯夫人那張似笑非笑嘲諷的臉映入她的眼簾,二太太一愣,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讓我死,讓我死!”她霍地推開旁邊扶著她的丫頭,就起身往柱子上撞。

  寧安伯夫人嘴角狠狠抽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長公主的臉色,見沒太大變化,便趕忙給旁邊的小廝使眼色,小廝和婢女一人一只胳膊趕忙把二太太拉住。

  “二伯嫂,長公主在這,不得無禮!”

  二太太身子抖了抖,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中滑落,她嗚咽著,“老爺去世的這么多年,妾身一直恪守本分,吃齋念佛、為老爺超度念經(jīng),哪知道,今日天降橫禍,竟然出了這么個簍子,若此事傳出去,非但妾身沒臉、死去的老爺沒臉,就連伯府都受牽連,那妾身還活著干什么?”

  二太太此話一說,旁邊立即有人唏噓,同情聲四起,這伯府的二太太,這么多年的辛苦,好不容易博得個好名聲,如今去弄出了這么一個岔子,是誰恐怕都接受不了。

  舒安夏一聽二太太這話,唇角立即扯了開來,這個二太太也是個聰明人,韜光養(yǎng)晦,又進退有度,看來寧安伯夫人走的這步一箭雙雕的棋,恐怕要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到底是什么事兒?”長公主隱隱猜到了一些端倪,卻也不是十分清楚,被他們這一來二去,磨得沒了耐心,此時的聲音出口,仿佛是咬牙切齒。

  寧安伯夫人一聽長公主開口問了,慌忙答話,“都是誤會、誤會,二伯嫂這件事我們稍后再說。”寧安伯夫人趕忙打哈哈,給二太太使了個眼色。

  二太太佯裝沒看見,哭聲震天動地,“素聞長公主剛正不阿、愛民如此,請長公主為妾身做主!妾身死了不要緊,但是妾身不能帶著污名去見老爺啊!”

  “說,什么事兒,本宮給你做主!”長公主瞇起眼,狠戾地瞪了寧安伯夫人一眼,寧安伯夫人死死地咬著下唇,恨不得將二太太拆吞果腹。

  二太太哭哭啼啼地將她出門逛園子,回來就多了首情詩,送情詩之人還是什么戶部左侍郎的從二品大員。下人們紛紛議論二太太早就跟這個戶部左侍郎有染,還假裝清高。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就這么短短的半個時辰,謠言四起。

  二太太越說,越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身子一挺,又要去撞柱。

  此時的長公主已經(jīng)徹底弄明白了整件事情,冷笑著看著寧安伯夫人,眼底不經(jīng)意間閃過一抹殺意。

  寧安伯夫人腿一軟,一個趔趄差點摔個狗吃屎。旁邊的小廝眼疾手快地拖住她,寧安伯夫人臉色慘白,整個身子仿佛都在一瞬間癱軟了下來。

  “不好了,夫人不好了!”一個丫鬟從外面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一看見寧安伯夫人頹然的樣子,雙眼撐大,嘴巴仿佛能塞進一個雞蛋,這是那個平時意氣風發(fā)的伯爺夫人嗎?怎么會這么驚恐?

  房內(nèi)沒有人接話,所有人的視線都停留在長公主的臉上,想等待著她發(fā)話,長公主神情懨懨地,找了一個最近的藤椅坐了下來。

  寧安伯夫人咬了咬牙,站直了身子,故意壓制住聲音中的顫抖,道,“又出了什么事兒?”

  丫鬟為難地看了下眾人,低著頭,“大少爺——大少爺他——他的下身被人剪掉了一截——現(xiàn)在到處都是血——”

  寧安伯府的大少爺,是寧安伯夫人的嫡子,也是她最心愛的兒子。

  寧安伯夫人本就因為長公主眸中乍現(xiàn)的殺意嚇得渾身顫抖,現(xiàn)又一聽她寶貝兒子的下身被剪了,她登時喉嚨一熱,一股腥味兒從喉嚨襲來,猛地吐了一口血。

  小廝婢女們嚇得,趕忙去叫大夫,寧安伯夫人卻只是顫抖說了一句,“去請陳太醫(yī)趕快去給大少爺瞧瞧。”然后就在小廝的支撐下,往大少爺趙德安的園子走。

  眾人沒有說話,抱著看好戲的心情,紛紛跟上了寧安伯夫人的腳步。舒安夏靜靜地攙扶著老太太的胳膊跟著。

  眾人走到了三岔路口,紛紛進去了左側(cè)的路,舒安夏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出于本能地回過頭,只見一個梳著丫鬟頭的背影,慌慌張張地向戲園子跑去,舒安夏蹙眉,這個背影她好熟悉,只不過這身衣服……再加上她的步伐虛浮,走路姿勢極其怪異……

  輕輕地搖了搖頭,舒安夏在老太太耳邊耳語了幾句,然后就快速地跟上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身影也覺得不對勁兒,突然轉(zhuǎn)頭。舒安夏一愣,不可思議地眨眨眼。

  那個一扭一拐,極其扭捏姿勢之人,竟然是舒若香!

  舒若香不知從哪兒弄了一身衣服,衣服很緊包裹著她錯落有致的身材,她將領子拉得極高,直接觸到了下巴,整個小臉慘白。

  舒安夏的神情暗了暗,舒若香的發(fā)髻是重新梳過的,三支金步搖柄子還掉了一個角。一個大家閨秀在外人的家里換了衣裳,重新整理了妝容……她……

  倏然,她的耳朵動了動,一股淡淡的杜若香氣縈繞進入她鼻中。

  舒安夏顫了一下,淡淡地轉(zhuǎn)過頭,映入眼簾的,果真是燕離歌那張精致的臉。

  舒安夏輕彎嘴角,扯起了一個輕淺的笑容。燕離歌則是張了張嘴,卻仍然沒有發(fā)出聲音。兩人就這么對視著,好像有千言萬語,又好像無話可說。

  半響,舒安夏嘆了口氣,抱歉一笑,移開視線,“祖母叫我了,我先走了!”說著舒安夏抬步往回走,當她經(jīng)過燕離歌身邊之時,燕離歌忽地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舒安夏一愣,轉(zhuǎn)頭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我——”燕離歌咬了下唇,“我知道,是我自己的退縮才讓顧瑞辰有機可乘,我現(xiàn)在想通了,不知道我還有沒有——”

  “對不起——”舒安夏這“對不起”的三個字,打斷了燕離歌還未說完的話。燕離歌抓著舒安夏手腕的手,猛地抖了抖。

  舒安夏垂下眼,用另一手輕輕地拽燕離歌的手,想要將他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移開,燕離歌仿佛意識到什么,抓著舒安夏手腕的手,攥得更緊了。

  舒安夏蹙眉,長長的睫毛垂著,“我的心已經(jīng)幫我做了選擇,你會是我這一生,最珍貴的朋友,對不起——”

  燕離歌面如死灰,整個身子都顫了起來,抓著舒安夏手腕的手霍然松開,喃喃道,“若不久之后顧家被滿門抄斬,你也要堅持這樣的決定嗎?”

  舒安夏輕淺一笑,垂著的睫毛上揚,水眸熠熠發(fā)光,朱唇淡淡地吐了出了八個字,“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燕離歌身體徹底石化了,她不知道舒安夏是何時離開的,也不知道之后她又說了什么。他現(xiàn)在的腦中只是知道,他不能幫他母親去摧毀顧家。只有保護好顧家,她才能好好活著。待舒安夏到了大少爺趙德安的園子之時,陳太醫(yī)也到了,女眷們紛紛在門外守候,陳太醫(yī)給趙德安做了一個極其細致的檢查和包扎之后,告知寧安伯夫人,趙德安傷口處有感染,才導致昏迷,必須要再剪掉一段,否則會導致腐爛從而導致全身腐爛而死。

  寧安伯夫人一聽還要再剪掉一段,腿軟著又趔趄了幾步,之前的意氣風發(fā)瞬間消失殆盡,下一秒,她“撲通”一下就跪倒在陳太醫(yī)腳下。

  陳太醫(yī)趕忙挪開了半步,“伯爺夫人快快請起!”

  寧安伯夫人聲淚俱下,“陳太醫(yī)求求您,您是北國的醫(yī)界的泰斗,您一定要救救小兒,趙家的根兒不能斷在他身上啊。”

  陳太醫(yī)面露難色,剛剛給趙德安檢查,他經(jīng)常靠魅藥和春藥……這次他可能是玩的太過火了,下的藥劑量太大,所以,這次的創(chuàng)傷,除了恢復,他多久能醒來,還是個問題。

  寧安伯夫人看著陳太醫(yī)的表情,哭聲更甚,陳太醫(yī)拗不過她,最后還是承諾了一句“盡力而為”。

  眾人各懷心思的紛紛散去,頹喪的寧安伯夫人簡單地給長公主行了個告別禮,然后憤恨地瞪了老太太和舒安夏幾人,便進了趙德安的內(nèi)室。

  從寧安伯府回來三日,朝廷先是傳來寧安伯打碎了九皇子最心愛的琉璃盞,被趕回伯府,之后又是幾天,又傳出寧安伯夫人被禁足,伯府內(nèi)事務暫由寧安伯的陸姨娘暫代。

  傳聞經(jīng)過陳太醫(yī)的奮力救治,寧安伯的大公子趙德安醒了,但也成了廢人——咳咳,就是嚴格意義上的太監(jiān)。趙德安根本不記得那日發(fā)生的事情,他對所有人都很陌生,尤其是,他身邊的貼身大丫鬟也突然不知所蹤,一時間,趙德安成太監(jiān)一事成迷,寧安伯夫人也不堪受此打擊,一病不起。

  又過了幾日,寧安伯親自登門道歉,強調(diào)舒正易和寧安伯的二伯嫂之間只是誤會,并重提他的嫡女和舒正易的婚事。老太太以舒正易朝廷事務繁忙為由婉拒。

  舒安夏從寧安伯府回來的第二日就發(fā)現(xiàn)腰牌丟失,想想寧安伯府發(fā)生的亂子,她打消了回去找腰牌的想法,但是卻將腰牌丟失一事,跟老太太做了報備。

  舒安夏一直對那日所見行為舉止怪異的舒若香耿耿于懷,事后她們離開伯府,也未見舒若香,而是伯府的一個下人說舒若香提前離開了。舒安夏一直隱隱覺得,舒若香的怪異反應,似乎跟寧安伯的大少爺遇襲一事有關。但是一個堂堂七尺男兒,被舒若香廢成太監(jiān),她還是無法相信。

  輕輕地拍了一下桌子,舒安夏霍地起身,伯府太多的詭異,尤其那個紫瞳的邪魅男子,她總覺得她錯過了什么,想到這里,舒安夏嘴角一勾,她該去看看舒若香了。

  春梅跟上了舒安夏,提了個食盒,兩人剛剛走到荷花池旁邊,就碰上了兩個許久不見卻依然討厭的身影——紅川和坐著輪椅的舒天香。

  她們倆一路說說笑笑,尤其舒天香臉上那表情,好像是發(fā)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兒。這時,紅川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舒安夏和春梅。

  紅川愣了一下,用手觸碰了一下舒天香的肩,然后向著舒安夏的方向指了指。

  舒天香循著一看,雙眼觸上舒安夏的那一刻,嬉笑著的臉登時繃緊了起來,她冷哼了一聲,“賤人!”

  雖然舒天香說的聲音很輕,但是對于耳力極其靈敏的舒安夏來說,已經(jīng)足夠聽得清晰,舒安夏揚起眉梢,放慢了腳步。

  春梅在身后輕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六姑娘——”

  舒安夏的手指在她手背上點了點,示意她放心,于是她嘴角一扯,笑意盈盈,“這不是六姨嬸子嘛,夏兒見過六姨嬸子了!”舒安夏雖然嘴上說著,卻只是微微頷首,位份上,紅川可是比她差得很遠,但是長幼上,她還是得客氣客氣。

  紅川見舒安夏還算客氣,也低了下頭,算是給舒安夏回禮。

  坐在輪椅上的舒天香,冷哼一聲。“賤人處處有,舒府特別多!隨便出來一走都能碰到賤人,紅川,我們?nèi)e處!”

  紅川一點頭,剛要推著舒天香離開。舒安夏輕笑了一聲,“八妹妹這‘賤人’,是在罵姐姐我嗎?”

  舒天香輕蔑地掃了一眼舒安夏,鼻子翹得老高,“你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還算有自知之明。”

  舒安夏訕笑著,睫毛一眨,就在舒天香還沒看清她是如何出手之時,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就響起。

  舒天香不可思議地捂著臉,咬牙切齒地瞪著她,一字一句,“舒安夏,你又敢打我——”舒天香吼完,便身子忽地向前撲去,因為腳下還沒有人背,她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紅川見情況不妙,吃力地從地上扶起舒天香,試探地叫了一聲,“八姑娘——”。

  舒天香擺擺手,胡亂地抹了幾把臉,剛要發(fā)作。

  這時,不遠處一個憂郁的身影剛從小徑露出頭來,紅川一看來人,好像看到了后援一般,興奮地叫了一聲,“三姑娘。”

  舒安夏和舒天香一同跟著轉(zhuǎn)頭,這時心不在焉的舒若香被紅川這么一叫,身子一個激靈,抬起頭的瞬間,對上了舒安夏那雙探究的水眸。

  出于本能地,舒若香立即轉(zhuǎn)頭,準備離開。

  舒天香見舒若香看見她被欺負也袖手旁觀,不禁大怒,“舒若香——”

  舒若香的身子又抖了抖,強壓住胃中的翻騰,她轉(zhuǎn)過身,緩緩地向她們靠近。

  舒安夏靜靜地看著舒若香,她似乎胖了些,臉色有些蒼白。

  “紅川,給我打她一巴掌!”舒天香沒有去看舒若香,而是死死地瞪著舒安夏,揚聲道。

  紅川一怔,剛一張嘴,“哇嘔——”

  舒天香嫌惡地轉(zhuǎn)頭,只見紅川捂著胸口猛然吐了起來。

  舒安夏眼神倏然一暗,她之前給六叔把過脈,六叔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后代了,如今紅川的樣子——

  “哇嘔——”又是一聲不合時宜的嘔吐聲,舒安夏和舒天香聞聲轉(zhuǎn)頭,只見剛剛走到他們身前的舒若香,也捂著胸口吐了起來。

  舒安夏的額角狠狠抽搐,她們該不會……

  舒天香冷笑了一聲,“這賤人的威力就是大,一見賤人,人人都吐呢!”

  舒安夏沒有理會,而是蹙眉盯著舒若香,“還是請大夫來瞧瞧吧!”

  “不用,不用,只是小事情!”舒若香一聽請大夫,登時臉色大變,趕忙搖頭澄清自己沒事。

  紅川也是孤疑地看了一眼舒若香,自己卻是嘴角上揚,“其實請不請,奴家都差不多清楚了,奴家——有喜了!”紅川說這句話的瞬間,舒天香將用手帕包著的藥粉遞到紅川手中,紅川和舒天香互遞了一下眼色,眼底快速地閃過一抹算計,大步一提上前,揚起手,對準舒安夏的俏臉,就揮了下去。

  舒安夏的目光雖然一直落在舒若香身上,但是她的余光早就注意到舒天香和紅川那眉來眼去的算計,當紅川還以為她動作十分麻利的時候,舒安夏倏然轉(zhuǎn)身。

  轉(zhuǎn)身的瞬間,舒安夏的一只腳,忽然極“不小心”地抖了一下,不偏不倚地踢上了紅川的腳腕。紅川吃痛,手中灑出的藥粉如數(shù)揚落在她自己的臉上,紅川驚恐地大叫一聲,猛然向前一撲,極大的沖力推上了舒若香的后背。

  舒若香身子一顫,借著沖力,就撞上了舒天香的輪椅。下一秒,舒天香的輪椅咕嚕咕嚕向前躥出數(shù)米,直接撞上了荷花池的邊緣。

  輪椅驟然停止,強大的沖力帶著舒天香的身體一飛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土鱉的弧線,下一秒,舒天香“砰”地一下落入荷花池中。

  冰冷的池水從四面八方灌來,雙腿毫無知覺的舒天香,驚恐地撲騰著雙臂,“救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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