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
顧瑞辰身體一緊,完全僵在那里,出于本能地,他的眼神瞄了一下四周。
四周的人們都在興致盎然地看著“月詩會”,并沒有人注意到他這邊。顧瑞辰嘴角一彎,便貼身過來,原本打算親回來,哪知舒安夏眼疾手快地一扭他手腕,顧瑞辰吃痛,呲牙咧嘴,身體也就離開了些許距離。
“老實點!”舒安夏帶著笑意,緩聲道。
顧瑞辰不滿地抽了一下嘴角,他的丫頭真是霸道,典型的只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
就在舒安夏和顧瑞辰你來我逗的時候,臺子上已經(jīng)上去了二三十個人,因為獎金頗豐,名氣也甚大,不乏民間知名人士也紛紛登臺。
顧瑞辰默默地數(shù)著人,黑眸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興奮,舒安夏撇撇嘴,看他的架勢,是又要出什么新點子。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傾身上前,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等我!”于是便輕點腳尖,飛身上了臺子。
臺子上的青年才俊看見顧瑞辰,瞠目結(jié)舌地瞪著他,有幾個人的臉上,甚至露出了不屑,明明是個比詩詞的臺子,還賣弄什么武?而臺子上的才女,卻個個眼露艷慕和崇拜之色,這讓被那些感覺被搶了風頭的才子們更是氣憤。
顧瑞辰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直接找到離自己最近的臺子坐了下來。這時,又是一個唏噓聲響起,眾人隨聲望去,又是一個身影在空中翻越了一個好看的弧度,輕輕地落在臺子中央。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瞠目結(jié)舌地注視著站在正中央的男人,此時,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他們的震驚,更加不能用任何華麗的辭藻來形容這個男人的美。
舒安夏也輕輕地蹙起眉,她萬萬沒想到,燕離歌也會來。
剛剛坐下的顧瑞辰,面無表情地看著忽然到來的燕離歌,燕離歌先是向臺下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轉(zhuǎn)過身回望顧瑞辰,清冷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挑釁。
顧瑞辰輕笑了一聲,手掌一攤,做了個“請”的姿勢。
待燕離歌一落座,場內(nèi)的空位就已全部坐滿。
主持的老者便開始說比賽規(guī)則,然后開始比賽。
第一輪是以“月”為字,做詩。
第二輪是以“月”為意境,做詩。
兩輪下來,場內(nèi)的人已經(jīng)剩下不足十人。
第三輪要以“月”為音律,詩曲同步。
看得津津有味的舒安夏倒是第一次聽過這種,難道就是像《水調(diào)歌頭,明月幾時有》一般?
不過要是參進去了曲子,這一輪顧瑞辰恐怕要落了下風,畢竟一個常年在外的軍人,如何能附庸風雅地詩詞曲賦呢?
這時,顧瑞辰先是大筆一揮,卷軸上落下一排排的月詞和曲符,燕離歌也毫不示弱,也是不出片刻便完成。
現(xiàn)場的琴師將他們譜的曲子彈了出來,并配上詩詞。按照收發(fā)順尋,燕離歌的作品先被展示,琴師彈過之后,不禁感嘆,如此精華的曲子,他多少年都沒見過,再配上那獨一無二的詞,簡直就是天籟之音,余音裊裊,繞梁三日。
老者滿意地聽著結(jié)果,直接宣布燕離歌直接進入下一輪。場下的人,更加唏噓了。
以往的‘月詩會’都是只有三輪,然而看著老者的意思,就是還有下一輪比試?
按照順序,其他幾個才子才女的詩曲一比照,不是錯誤就是無法合拍,紛紛被淘汰。
最后一個人的詩曲,當然就是顧瑞辰。
琴師先是拿過曲子,看了半天,沒有看懂,蹙眉糾結(jié)了良久,幾個琴師只好一起商量,這時,顧瑞辰輕笑著起身,要求自己彈出曲子,并且要場下的一位女子配合著唱出來。
眾人驚呼了,臺下的女子們躍躍欲試。
站在臺下的舒安夏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就在她想趕忙找個人堆藏起來之時,顧瑞辰已經(jīng)跳下來攬住了她的腰。舒安夏只覺得自己身子一個輕飄飄地旋轉(zhuǎn),下一秒,她也跟其他人一樣,站到了場中央。
燕離歌死死地盯著舒安夏腰間那只手,眼神沉了三分。
顧瑞辰的手指輕輕地在她腰間捏了一把,然后讓詞遞給她,自己則坐到了琴師的位置上。
悠揚的樂曲響起,舒安夏還神游在這她位置瞬間轉(zhuǎn)移的變化中。
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忽然覺得,這曲子……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不知不覺,沒有看詞的舒安夏,跟著清唱出來。
“轟!”
當舒安夏意識到自己唱了什么的時候,水眸情不自禁地移上了那詞……
顧瑞辰給她的那個卷軸上,龍鳳鳳舞地寫著那首《水調(diào)歌頭,明月幾時有》的詞。
舒安夏登時石化了。她不知道她是怎么配合顧瑞辰將整個曲子唱完的,她也不知道她最后都唱了什么,她的腦中,只有一個疑問,顧瑞辰為何會知道這首詞?
舒安夏被送回了臺下,老者已經(jīng)宣布了結(jié)果,這一輪,顧瑞辰和燕離歌勝。
老者盯著場內(nèi)剩下的燕離歌和顧瑞辰,精明的黑眸中忽然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最后一輪嘛——
他故弄玄虛地拉長了音,沒有繼續(xù)說,而是提起一支筆。
這時,場下的眾人開始唏噓,紛紛議論這次‘月詩會’的首冠到底會花落誰家。站在舒安夏身邊的一個男子,終于忍不住了,開始發(fā)表言論。
“看這兩位公子,一個器宇軒昂另一個氣度不凡,定然不是為了那點獎金而來!蹦凶悠擦似沧,臉上一副高深莫測。
“不要獎金,他們還去比什么?”旁邊一個挽發(fā)的婦人,一臉不解。
“每年‘月詩會’的獲勝者,如果不要獎勵的銀錢,便可以獲得一次去月老廟闖關(guān)的機會,如果成功闖關(guān),便可以用自己和心愛的女子的血為肥料,在月老廟后種上兩棵樹,據(jù)說能結(jié)百世連理。雖然這只是一個傳說,但是月老廟之后確實有一棵連理枝,而且是北國開國帝后所種!蹦凶影櫫税櫛亲,眼睛亮亮的。
“真的假的?那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多少人闖關(guān)成功了?”那位婦人一臉好奇。
“只有一位!月老廟里機關(guān)重重,普通文人書生哪里敢進去,再加上‘月詩會’的獎金頗豐,誰還會傻乎乎地視金錢為糞土反而去冒生命危險?”老者煞有介事地說完,還不忘捋捋胡須。
“也對也對!敝車蝗郝犞素缘娜藗,紛紛附和。
舒安夏蹙眉,心頭的疑問越來越甚,難道“秋夕”那晚,顧瑞辰那么神秘,是他想贏了‘月詩會’然后去闖關(guān)么?
這時,一道灼熱的視線從頭頂襲來,舒安夏揚頭望過去,那是一雙清澈的黑瞳,飽含著濃濃深情。
舒安夏蹙起眉,別過眼,不再看他。
燕離歌身體一顫,輕輕地咬住下唇,他真的沒有機會了嗎?究竟他錯過了多少?
顧瑞辰瞇起眼,凌厲地視線掃向燕離歌。
燕離歌回望他,輕輕地握起了拳頭。
老者的題目已經(jīng)出來了,讓顧瑞辰和燕離歌猜測他剛剛在卷軸上寫了什么。
顧瑞辰和燕離歌不約而同地蹙起了眉。
剛剛他們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舒安夏身上,誰還注意到到了老者的字。
稍微想了一下,顧瑞辰大筆寫下了幾個字,燕離歌也是抿了抿唇,落下幾筆。
最后幾個小廝上來,將寫著字的卷軸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之時,燕離歌、顧瑞辰和老者三個人的卷軸上,竟然是同樣的幾個字——“月老廟闖關(guān)”。
眾人唏噓不已,老者覺得難分勝負,最后只好破例在一月后的滿月,讓燕離歌和顧瑞辰一同前往月老廟闖關(guān)!
舒安夏一直暈乎乎的,腦中糾結(jié)著《水調(diào)歌頭》那首詞之事,待顧瑞辰送她回到舒府,她已經(jīng)迷迷糊糊睡著了,睡著的時候,口中還輕哼著那首曲子。
翌日一大早,謝管家便帶來二十個丫頭、十個婆子來了“夏園”,讓舒安夏選。舒潯易為了這個事兒,連早朝都沒去,也跟著來了“夏園”。
舒安夏簡單梳洗了一下,便去了“夏園”的前廳。當他看見舒潯易之時,臉上還是不由得出現(xiàn)了一抹詫異之色。
最近舒府的大家長們,個個都像吃錯藥了,都對她出奇的好,就連平日里恨她入骨的二夫人,也開始和顏悅色。下人們私下里紛紛開始議論,說她是舒府里最尊貴的小姐。
但是舒安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說,因為她跟顧瑞辰關(guān)系更近一層,讓這些人改變了對她的態(tài)度,卻說不通。顧府早早就表達了想跟舒府聯(lián)姻之意,二夫人四姨娘也照樣屢次使幺蛾子,如今……
沒時間想太多,舒安夏已經(jīng)走到了舒潯易跟前,福了福身,“爹爹金安!”
舒潯易爽朗一笑,擺手叫她過去,舒安夏在舒潯易身邊最近的椅子上坐下,下面的謝管家低著頭,畢恭畢敬地給她行了個禮,“六姑娘,這些都是老奴剛買的丫頭和婆子,您先看看,哪個瞧順眼著,先留到‘夏園’,剩下的人,老奴再往其他園子送!
舒安夏冷笑一聲,她可是記得這個謝管家,之前還幫著四姨娘對付她呢,如今看四姨娘殘了沒了靠頭,反倒討好起她來了。這種見風使舵的真小人……
舒安夏唇瓣上揚,淡淡地掃了一眼下面的人,下面大部分丫頭都低著頭,絞著自己的帕子,唯有兩個丫頭,把脊背挺得直直的,雖然垂著眼簾,但是骨子里卻有一種傲骨。
舒安夏瞧了一眼舒潯易,舒潯易也在打量那兩個丫頭,“夏兒是不是覺得那兩個不錯?”舒潯易用眼神瞄了一下前排的那兩個丫頭,輕聲問道。
舒安夏輕點了一下頭,莞爾,“其實夏兒園子里的人還夠,爹爹不用這么費心!
舒潯易趕忙搖頭,一臉的不贊同,“先不說你園子人手本來就少,就單看照顧倪姨娘的人,我就覺得單薄。再加上等明年你的及笄禮一過,就要議親嫁人了,到時候去了婆家,沒有幾個像樣的大丫鬟在身邊怎么行?今日這些,爹爹看了,姿色一般,等著讓謝管家再繼續(xù)找找。”
舒安夏一聽舒潯易這話,臉色立即沉了下來,是不是以利益為重的大家長,都這么會未雨綢繆?她還沒嫁過去,就幫她想好后路了?找?guī)讉姿色好的大丫鬟,不就是明擺著要當通房的么?
戒備地掃了一眼舒潯易,這到底是舒潯易的意思,還是老太太的意思,亦或是二夫人的意思?
看著舒安夏臉便了色,舒潯易趕忙笑了笑,“六丫頭你別多想,其實你母親說的對,姿色漂亮些的,自己看著也舒服,如果將來有個什么萬一,可不至于讓自己太被動,尤其是嫁到顧家那種頂級勛貴之家,保住正妻之位的牢固,才是最重要的!
丫丫呸的!舒安夏在心里暗罵,你丫的怎么給人當父母的,一切都是臭屁的個人利益和自私的家族利益,怪不得他和二夫人都對她這么熱絡(luò)了,原來是要做好她心里準備,讓她好好在顧家站穩(wěn)腳跟。
二夫人也想借著這件事跟她沾光嗎?想得倒美。忽然,舒安夏的腦中靈光一閃。
舒安夏心里罵完,臉上卻揚起了一個好看的笑容,“夏兒知道了,爹爹請放心!只是——”舒安夏頓了頓,臉上一副為難之色,欲言又止。
“夏兒有話盡管說。”舒潯易大掌一翻,拂了拂她額前的碎發(fā),儼然一副慈父的模樣。
舒安夏眨眨眼,水眸中氤氳了一層霧氣,“爹爹,你也知道,顧家家宅內(nèi)的關(guān)系,比咱們舒府要復雜幾倍,顧瑞辰雖然自己爭氣,但是本身他的生母也只是個姨娘,所以如果他真娶了女兒過去,即使有了顧老太君的照拂,我們倆在顧家,也是屢步為艱啊!
舒潯易一聽,狠狠地擰起眉,舒安夏的話句句在理,他也實在是左右為難,現(xiàn)如今,那邊是冰琴和長公主的關(guān)系,這邊是夏兒和顧家的關(guān)系……
權(quán)衡一下,那是愈發(fā)的難決斷。
看著舒潯易糾結(jié)的表情,舒安夏心里冷笑了三分,二夫人先仗著自己跟皇后沾親帶故,在府內(nèi)作威作福,現(xiàn)在蔚家倒了,皇后對她不屑一顧,她又拿著長公主的什么把柄翻身。舒潯易就真的以為二夫人是打不死的小強嗎?現(xiàn)在朝廷局勢分庭抗禮,只要稍微有一方出現(xiàn)弱勢,打破這個平衡,無論是皇后一脈還是長公主一脈,都不會放過二夫人!
這時,舒潯易仿佛也是做了什么決定般,大掌輕拍了一下舒安夏的肩頭,只用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夏兒放心,爹爹保證會在你出嫁之前,給你一個正牌的嫡女身份!”
舒安夏滿意地點了下頭,舒潯易的話,雖然不能說是謊言,但是可信度也不高,想要讓倪姨娘徹底上位,她必須要自己動手才行。
各懷心思的父女進行了一番交談之后,注意力又回到了下面的丫頭和婆子身上。
舒安夏最后從那兩個“與眾不同”的丫頭中選了一個雙眼始終注視著自己鞋尖的丫頭。然后又選了一個衣服的料子雖然粗鄙,但是卻依然干凈的丫頭。
舒潯易見舒安夏只選了兩個,冷冽的目光直接就掃向了謝管家,謝管家冷汗涔涔,建議把“夏園”之前調(diào)出去的丫鬟都要回來。
舒潯易二話沒說,直接點了頭。
這其中,之前還算跟她親近的流月就回到了“夏園”。
流月見到她,那是痛哭流涕,聲淚俱下。舒安夏念在之前流月也幫她做過不少事的份上,恢復了她二等丫鬟的身份,主要負責照顧倪姨娘。倪姨娘身體開始好轉(zhuǎn),每天都能下地走動走動,氣色也恢復了不少。舒潯易雖然日日來探望她,卻不能抹去倪姨娘眉間的那抹濃濃的憂傷。
舒安夏知道,那是被傷害過后的心碎,即使彌補,他永遠都會有裂痕。
倪姨娘性子較冷,但是跟她還算親近,這與生俱來的血緣親情,還是抹殺不掉的。
“啊——砰——”一聲尖銳的叫聲夾著瓷碗碰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打斷了舒安夏的思緒,舒安夏急忙轉(zhuǎn)身,只見原本正在給倪姨娘喂藥的流月猛地跳起來,身體顫抖著,小臉嚇得慘白。
舒安夏蹙眉,視線落到了那個讓流月如此大驚失色的根源——一條一米半的花蛇身上。
那條花蛇一邊吐著信,一邊昂然地往倪姨娘床上爬,流月顫抖著,嘴唇青紫,“怎么辦,怎么辦?”
躺在床上的倪姨娘看著流月的樣子一臉茫然,“夏兒,怎么了?”
舒安夏笑著扯起一個好看的笑容,“沒事,就是碗碎了!笔姘蚕囊贿呎f著,一邊剜了流月一眼,自己則是輕輕地向倪姨娘床邊靠近。
倪姨娘了然地點點頭,蒼白的臉上勾出一抹笑意,雖然她已經(jīng)盡力讓這抹笑意變得慈祥,然而倪姨娘那張顴骨凸出的臉,骨瘦如柴的身子,真的只有讓人心疼的份兒。
流月屏住呼吸,看著舒安夏一點一點靠近的身子,直搖頭。
舒安夏努起嘴,讓她不要叫,流月死死地咬住下唇,呼吸越來越急促。
“啊——”
就在流月憋不出再次叫出聲的當下,舒安夏眼疾手快地提步上前,將那條一竄而起的花蛇捏在手中。
花蛇吃痛,愈發(fā)吐著信子。
舒安夏瞇起眼,手一用力,狠狠地一甩,花蛇飛出了數(shù)米遠,便不再動。
“把它拿出去。”見倪姨娘已經(jīng)向這邊望著,舒安夏冷聲吩咐道。
抓過花蛇的手上,傳來一股淡淡的清香,舒安夏移到鼻尖,輕輕地擰起秀眉。
流月顫顫巍巍地走到花蛇跟前踢了幾腳,再次確認花蛇已經(jīng)死了,她才拿出帕子,包起花蛇的頭部下面,拎了起來。
看著流月的動作,舒安夏的臉更沉了。
一直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花蛇身上的流月,并沒有注意到舒安夏異樣的目光。
又是兩天平安無事,“夏園”內(nèi)出現(xiàn)花蛇一事,就猶如一個小小小插曲,沒激起任何波瀾,外面園子也沒接到任何風聲,流月繼續(xù)若無其事地照顧倪姨娘,但是原本見好轉(zhuǎn)的倪姨娘,忽然從那日花蛇一事之后,幾日下不了床。
一時間,其他園子紛紛出現(xiàn)各種對倪姨娘病癥的猜測,但最多的言論就是“琴瑟園”的陷害。
輕輕地綴了一口清茶,彌漫的霧氣噴灑上來,氤氳了舒安夏的睫毛。
舒安夏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算算時間,也該到了。
這時,碧云匆匆跑進來,“六姑娘,不好了,流月被抓了!
舒安夏揚揚眉,輕輕地放下手中的瓷杯,“哦?”
“您快去看看啊,在‘福康園’,據(jù)說是給老太太放蛇,侯爺和二夫人都過去了,看那架勢,好像要打死流月!”碧云焦急地說著,滿臉細密的汗珠。
舒安夏揚了揚唇,“敢給老太太放蛇,她真是不想活了。”
碧云一怔,搖著頭,滿臉的不可思議,“六姑娘,你怎么變得這么冷漠?”
“冷漠?”舒安夏斜睨她。
“這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流月是被陷害的,你想想,她一個弱女子,去哪兒能弄到蛇?還有,就算弄到了,她也不敢抓!”
舒安夏冷笑了一聲,沒有接話,神情懨懨的。
這時惠人也從外面匆匆趕進來,“六姑娘,老太太請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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