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掉陳媽
“保和堂”位于京城主街的最中段,是京城三大醫(yī)館之一。其當(dāng)家掌事索大夫離開后,陳太醫(yī)主動提出幫忙找個新掌事,并打理好一切。舒安夏感激之余,也隱隱猜出了這背后誰在出力。
掃了一眼手旁的瓷瓶,舒安夏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眉筆,從前世開始,這個眉,她就是畫不好。輕輕地?fù)u了搖頭,她仔細(xì)地看著鏡中這張臉,跟幾個月前,確實(shí)有了很大的差異:臉上的皮膚細(xì)膩而有光澤,眼角的紅斑已經(jīng)淡的若隱若現(xiàn),只要稍加修飾,就可完全蓋住,精致的翹鼻上揚(yáng),薄薄的紅唇帶著一絲嬌媚,一縷陽光透著窗欞斜射進(jìn)來,灑到鏡面上,反而有一種妖嬈的美感。
舒安夏水眸亮亮的,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忽然,一個人影閃過,遮住了半邊陽光,舒安夏靜靜地看著鏡面里,那張無可挑剔的臉,忽然喉嚨一緊。
燕離歌步子很輕很輕,輕到仿佛一用力,便會破壞這寧靜的和諧一般。兩人就這么在鏡中對視著,直到那抹淡淡的香氣,飄入舒安夏鼻間。
舒安夏莞爾,不同于顧瑞辰的霸道,燕離歌總是用各種方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包括這身上的香氣。然而,越是他這種隱忍和減少的存在感,卻越總能讓人心疼。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舒安夏剛要起身,那只修長好看的手,便蓋上了她的側(cè)肩,“別動!”。燕離歌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半俯下身,修長的手指執(zhí)起梳妝柜上的眉筆,晶亮的黑瞳中,滿是柔情,“我給你畫。”
舒安夏怔了一下,凝眸深深望著他,良久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柔呵護(hù)的感覺從眉間襲來,一點(diǎn)點(diǎn),細(xì)細(xì)的柔柔的,讓人不得不迷醉。舒安夏輕輕地吸了吸鼻子,曾幾何時,也有個對她細(xì)心呵護(hù)的男人,為她畫眉,為她遮風(fēng)擋雨,只不過……
不自覺地苦笑了一下,舒安夏不知不覺地對上了燕離歌那雙溫柔的明眸。他的眸中,清晰的是她的倒影。
這時,舒安夏想起了什么,眨眨眼,身體移開了稍許,手指伸向鏡后。
忽地,她的腦中浮現(xiàn)出另一張臉,那張邪魅卻幾次救她于水火的臉。如果她把虎符給了燕離歌,會不會……
輕輕地?fù)u了搖頭,其實(shí)很多事情本就沒什么對和錯,隨即,她心一橫,直接從鏡子的夾層中,抽出那只發(fā)簪。
燕離歌定睛看著她,眼底是愧疚、是感激,還帶著濃濃的復(fù)雜。
舒安夏云淡風(fēng)輕一笑,“物歸原主。”
燕離歌輕輕地接過,半咬住唇,臉上閃過一抹痛苦之色,“上月母親來提過親。”
“我知道。”
“她逼我娶舒天香!”這是燕離歌離開時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整個一個下午,舒安夏都心神不寧,不知道因?yàn)檠嚯x歌的話,還是因?yàn)槟侵话l(fā)簪可能個顧瑞辰或者顧家?guī)淼暮蠊騺碛谐鸨貓螅星楸剡,然而細(xì)數(shù)跟燕離歌和顧瑞辰相識以來,似乎一直都是顧瑞辰幫她解圍,而她維護(hù)燕離歌。這種三角關(guān)系很可笑,但同樣和很無奈。
“六姑娘——”惠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緩緩抬起頭,只見惠人用手帕包了一包東西。
“果真被您猜中了,陳媽媽趁著今日出門買小廚房的食物,就去了‘保和堂’抓藥,我已經(jīng)找掌柜要了她抓的藥,您看看!”說著惠人就把手帕包著的東西遞了過來。
舒安夏打開了手帕,輕輕一聞,立即蹙眉,這是一種慢性藥,要媽,得速戰(zhàn)速決。
想到這里,舒安夏心里努定了一個主意。
從懷中拿出了一個淡綠色的瓷瓶,遞給惠人,輕聲吩咐。
夜幕剛剛降臨,“夏園”內(nèi)就發(fā)生了一件大事,舒安夏晚飯過后就上吐下瀉,昏厥了幾次,舒潯易趕忙請來了陳太醫(yī)。
陳太醫(yī)的手指輕輕附上了舒安夏的脈,眉頭越皺越深。
這時,舒安夏的小手忽然握成拳,陳太醫(yī)一愣,視線上移,只見那張“蒼白”的小臉上一直緊閉的眼忽然睜開,對著他迅速眨了眨,然后又立即閉上,他的手里多了條手帕。
陳太醫(yī)快速地掃了一眼手帕上的內(nèi)容,然后將手帕攥緊,捋了捋胡子起身。
“六姑娘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陳太醫(yī)話音一落,舒潯易臉色一沉,擰起眉,“怎么會中毒?”說著,冷冽的眼神掃過“夏園”的下人。
以惠人為首的婢女們紛紛跪地。
“這種毒藥叫”沉香“,無色無味兒,極其珍貴,只需一滴,便可讓人吐瀉不止,只需三日,就會讓人脫水而亡。所以,下毒之人,手里必定還留有此藥。”陳太醫(yī)繼續(xù)道。
舒潯易屏住氣,瞇起眼,“搜,立即給我搜!”
站在一旁的陳媽媽冷哼一聲,這六姑娘平時得罪人得罪多了,她還沒出手,就有人幫了她的忙,得意地?fù)P起嘴角,心里暗暗祈禱,最好別抓出來這個人,三日之后,那便永久可以解決舒安夏這個大麻煩了。
惠人看著陳媽媽老臉上流露的那抹幸災(zāi)樂禍的陰狠表情,嗤之以鼻,不知道等會她還能不能笑的出來。
這時忽然有個婢女站出來,說今日的餐飯,是陳媽媽親自送來了,沒有經(jīng)過他人之手。
陳媽媽嘴角抽搐,趕忙辯解,“是惠人叫老奴過來,說六姑娘找老奴有事。”
“奴婢沒有叫過!”跪著的惠人趕忙反駁。
舒潯易冷冷地掃了一眼惠人,又掃了一眼陳媽媽。
陳媽媽心里咯噔一下,冷汗涔涔,一種濃濃的疑惑浮上心頭。
果真,不出一會兒,一個小廝就拿著那個淡綠色的瓷瓶過來交差,“啟稟侯爺,在陳媽媽房間里搜到了這個。”
陳媽媽一聽,老臉一變,手指就指了過去,“你這個奴才,嘴巴放干凈點(diǎn)!”
陳太醫(yī)接了過去,打開瓶蓋,一聞,冷冷地瞪著陳媽媽,“就是它”。
陳媽媽撲通一下跪地,“侯爺明鑒,老奴沒做過,這是栽贓!”
“你一直負(fù)責(zé)‘夏園’的飲食,現(xiàn)在夏兒中毒,你還敢說自己冤枉?”
“老奴真是冤枉的,是六姑娘想除掉老奴,侯爺明鑒!”陳媽媽反應(yīng)還算快,已經(jīng)瞬間明白事情的始末,義正言辭。
陳媽媽話音一落,室內(nèi)登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跪著的惠人輕輕彎起嘴角,六姑娘果然厲害,猜到了陳媽媽會這么說。今時今日的場合,即使陳媽媽是冤枉的,說了這種話,也就完了,這等于當(dāng)著陳太醫(yī)的面,狠狠扇了侯爺?shù)淖彀停顮敃胚^她嗎?更何況,六姑娘安排的好戲,還有更精彩的部分呢,想到這里,惠人的眼睛閃了閃。
這時,握緊雙拳的舒潯易忽然上前一步,一抬腳,就踹上了陳媽媽的肩膀,登時,慘叫聲在“夏園”上空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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