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滿足一下
被送花圈了!
被人詛咒死亡了!
寶柒怔愣了幾秒,又好笑又好氣。
讓守衛(wèi)的哨兵仔細查了一下花圈兒沒有問題之后,她便吩咐蘭嬸兒先將花圈兒丟在墻角去了,等冷梟回來再去琢磨。對于這種帶著詛咒性質的東西,她不太相信會對人造成什么困果作用,更沒有什么特別大的忌諱。
而讓她心生疑惑的只有一樣到底誰恨不得她去死?甚至不惜使用這種完全沒有技術含量,更沒有任何作者的東西來發(fā)泄心里的怨恨。
會是誰呢?
望了望陰蒙蒙的天空,她苦笑著感嘆。
她這多舛的命運啊,招誰惹誰了都?
躊躇著,腦子里將所有對她有過怨恨的人一一過濾之后,她覺得能怨恨到詛咒她去死的地步……除了董家,估計就剩下閔家了。
董家其余人在押,董純清現(xiàn)在也不至于了吧?
或者是閔家干的?可閔家老頭兒不會干這么幼稚的事情……那么,只能是閔婧了?
對,閔婧。
這個時候的寶柒并不清楚閔家和董家之間在那個人工授精的環(huán)節(jié)里互相使出來的拳腳工夫,只依稀記得二叔說過的‘狗咬狗,一嘴巴’,再聯(lián)系宴會上閔老爺子上臺去給冷老爺子的親子鑒定,大概猜測出這戲是閔家設計董家,董家將計就計反害了閔家,閔家在滿月宴上再次咬上了董家……
可是,關她屁事?
閔婧送花圈兒給她干嘛?
念頭轉到此處,突然,她的腦子里靈光一閃……
娘也,該不會是閔婧生的孩子有問題吧?要不然那天晚上也不會哀聲大叫了。那么,在知道了姓董的孩子也不是親生的之后,轉而或者又知道了人工授精的個中情況,知道了她,轉而就把所有的恨意轉嫁到了她身上?
畢竟,在姓閔的看來……她寶柒才是始作俑者。
這么一陣判斷,這個花圈兒啊,她怎么看就怎么嗅到了一種閔婧的味道了。要知道這么矯情勁兒的事情,除了她還會有誰。咳绻皇切臻h的,誰又會沒事兒幼稚得給人家送花圈兒?
這么一陣分析,除了閔婧,寶柒幾乎不作第二人想。
再次回到屋子里,她先打了一個電話給天堂喪葬求證。
對方言詞有些支吾,他說記不得訂花圈兒人的長相了,又詢問了幾個小工之后,只有一個小工還依稀記得那人是一個戴墨鏡兒的小姐。至于其它,他們也說不出來一個所以然。
至此,寶柒幾乎能確定是閔婧所為了。她沒有為難天堂喪葬,直接便掛了電話。畢竟,人家也只是開店賺錢的人。再者說,對于送花圈兒這種事情,就算她知道了是誰干的也不能把人怎么樣。送花圈兒寫錯名,既算不得違法,更算不得犯罪,甚至比吵架斗毆的社會危害性還要小,誰會去管這檔子事兒?
掀了掀唇角,寶柒冷冷一笑。
看起來,姓閔的女人還真準備和她扛一輩子啊。
她去嬰兒房的時候,大鳥和小鳥已經(jīng)午睡起床了,育兒師正在用奶瓶喂兩個小家伙喝水。寶柒走到嬰兒床的邊上,看到兩個稚嫩粉粉的小奶包,心里的警覺性提高到了整個人生階段的歷史最高峰。
她對自己的生活有些糊弄,可以不太計較自己的事兒。
可是作為母親,她卻不能不為孩子著想。
如果送花圈兒來的真是姓閔的女人,她竟然敢用這樣的的方式去挑釁她,發(fā)泄她心里的怨恨,那會不會又想到去對付她的孩子?
心里一窒。
目光怔了怔,她猛地轉過頭去,盯著冷梟選過來的兩個育兒師看了看,又轉頭看了看在那兒逗孩子的格桑心若,眉頭打了一個結。自從寶媽死后,她一直蒼白無神的臉上,劃過一抹堅定的光芒。
視線凝結處,有一絲絲的冷冽。
“孫姐,李姐……”
聞聲兒,兩個育兒師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她。
“太太,您說?”
寶柒沒有回應,視線又轉到了心若的臉上,“心若。”
“啊,老大,啥事兒?”
格桑心若條件反射地站直了身體,狐疑地看她。
寶柒皺著眉頭看著她們的臉,沉寂了好幾秒,神色莫名的謹慎著,眸底兩束光芒投在別人的臉上時,有一種老母雞在護佑小雞仔兒的陰沉。
“我說一下啊。孩子的事兒,一律不準假于人手。哪怕再小的事情,或者任何的改變,都要先通知我一聲兒。”
“知道了,太太!
“是!”被她的目光刺得心肝兒顫了顫,格桑心若趕緊敬了個禮,回道得干脆利落,拳頭攥得緊緊的保證:“老大,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保護好兩只乖乖鳥兒的。”
寶柒投去感激的一瞥,“謝謝心若!”
“嘿嘿……太客氣就不是你了!”
兩個育兒師大概沒有見過她這么嚴肅的表情,駭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了什么似的,認真的抱著孩子說:“太太,我們來鳥巢照顧兩位少爺?shù)臅r候,就向首長簽過‘生死狀’了,絕對不可能會去傷害他們的……”
生死狀?
這事兒,寶柒還是剛剛知道。
不過她能夠理解,依冷梟這人謹慎得滴水不漏的性格,他做事總會有自己的想法,既然他選擇了由她們來照顧大鳥和小鳥,必定是萬分信任的人才可能。
兒子于冷梟來說多么重要?不言而喻。
這么一想,寶柒又略略放心了不少。
勾起唇來,她伸出手去拍了拍兩個育兒師的肩膀,笑得滿臉燦爛的陽光:“呵呵,你們倆不要這么緊張嘛。我就是說說,我的意思是要防備于未燃。不需要什么生啊死的。孫姐,李姐,你們兩個是最接近大鳥和大鳥的人了……換到古時候,那就是孩子的奶娘。奶娘奶娘,半個親娘,孩子就托給你們了……”
恩威并施的道德,寶柒懂。
若說冷梟對她們施的是威,那么她得用恩用情。
兩個育兒師有些惶恐,互相對望了一眼,急忙擺手搖頭:“太太,那可不敢當啊。我們……呵,我們怎么敢作大鳥少爺和小鳥少爺?shù)陌雮親娘了……”
“當?shù)闷鸬!”眨了眨眼睛,寶柒笑著,說得極為認真。
默了半晌的格桑心若,一直在偷偷審視寶柒的神色,見到她一驚一乍的樣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良久,咽了一下口水,她忍不住小聲問:“老大,是不是出啥事兒了?你怎么今兒突然想到說這個?”
寶柒思緒沉了沉,望向窗外搖曳的天光。
“不算大事,剛剛我收到一個花圈兒給我的!
“。≌l他媽干的?老娘揍不死他……”
一直呆在樓上的格桑心若不知內情。實則上,自從寶柒出了月子之后,已經(jīng)不需要她的隨身保護了。因此她現(xiàn)在的任務差不多算是大鳥和小鳥的近身親衛(wèi)軍。比起得作寶柒的‘私人保鏢’來,格桑心若更喜歡現(xiàn)在這工作。兩個小小的家伙,天天瞧著,讓她特別有成就感,那份兒女性本能的母性情懷不知不覺就出來了。
她的沖動勁兒,瞧著寶柒失笑。
彈了彈她的額頭,她嘟囔:“看把你給急得!
心若這姑娘,她是百分之百放心的。而且她絕對相信,誰要敢來傷害大鳥和小鳥,這姑娘會毫不懷疑地和人家拼命。唯一的不放心的是,心若姑娘的性子太直,直得不太會拐彎,太容易被人忽悠。
小嬰兒總是嗜睡的,沒有玩多一會兒,大鳥和小鳥又睡覺做美夢去了。接下來的時間,寶柒有些坐立不安,不時的去看時間?斓搅c的時候,她翻了好幾次手機,終于給冷梟拔了一個電話。
然而,電話卻冰冷地提示她,對方已經(jīng)關機了。
還有開會嗎?
想到早上就離去的男人,她的心里有些不踏實。
敢給她送花圈兒,他們不會對二叔怎么樣了吧?
要知道,閔家在京中的勢力同樣不可小覷。如果他們真的發(fā)難,真出了什么事兒,二叔他能應付得過來么?如果他真在軍委開會,冷老爺子也應該會在現(xiàn)場。不管怎么說,他都會護著自己的兒子吧?
越想,心揪得越緊。
越想,她的心里,越是惶惶不安。
天漸黑了。
晚上八點,國防部大樓某會議室里還燈火通明。
寶柒猜測得不錯,‘上頭’真的找冷梟喝茶了。主要問題當然還是關于C4I系統(tǒng)和聯(lián)合軍演計劃的突然泄密。而且泄密文件傳遞使用的又是紅刺的密碼。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考慮,作為紅刺特戰(zhàn)隊的首腦,冷梟都脫不了干系。
會議室里將星閃爍,一個個身著筆挺的戎裝。除了有資格涉及到整個軍演計劃和C4I系統(tǒng)的幾個軍內首腦外,在座的人里還有幾位是軍紀委來的同志,其中包括軍紀委的一把手鄭書記。
氣勢有些僵持。
不過,雖然冷梟是此次會議討論的內容和重點,但是出于回避原則,這會兒他本人并不在現(xiàn)場參與討論。
就在昨天晚上,總參二部外事部門得到情報,軍內獨立研發(fā)的C4I指揮系統(tǒng)和聯(lián)合軍演計劃被M國情報部門獲得了。
這事兒,已經(jīng)相當可怕了。
接著,外事部門又收到一個匿名檢舉的情報泄密事件的間諜嫌疑人,M藉華人布蘭登,他曾經(jīng)在南方邊境與冷梟有過接觸。該份情報里,兩個人接觸的時間,地點通通都準確無誤。直接指向了那次紅刺特戰(zhàn)隊新兵考核的野外生存訓練。
情報說,當時M國華人布蘭登以游客的身份,進入過紅刺特戰(zhàn)隊的營區(qū),并且與紅刺首腦冷梟有過長達半小時的密談。密談結束后,布蘭登由冷梟派人送出了營區(qū),整個過程沒有受到任何干擾。
軍紀委首先針對布蘭登的身份進行了核查,從總參二部的情報分析來看。布蘭登此人生于M國,18歲時考入為M國CIA中情局輸送過大量特工人員的XX大學,精通中,俄,日,德,法多國語言。作出翻譯,干過公司職業(yè)。五年前就曾經(jīng)以旅游的名義進入過國境。去年元月再次入境后,一直在京都活動,申辦了一個跨國旅游公司作為掩護,進行竊取軍事情報的犯罪活動。
此事,證據(jù)確鑿了。
然而,他的身份要想有所作為,必然得買通軍方人員作為他的情報來源。
在這次C4I系統(tǒng)和聯(lián)合軍演的計劃里,全盤知情的人不過在座的幾位還有冷梟。而唯一查出和布蘭登打過交道的軍方人士,只有冷梟一個。再加上那個紅刺密碼。那么,將冷梟作為第一嫌疑人就半點兒都不為過了。
當然,這樣公議是非常嚴肅的,要認真地說起來,作為嫌疑人的父親,冷老爺子同樣必須回避的。然而,偏偏他作為軍方一把手,不管做什么事情,又都不能繞過他去,F(xiàn)在當著他的面兒討論冷梟,在座的幾個老頭兒都有些拘謹。而老頭子們又都看著冷梟長大的,沒有人真正相信他會干這樣的事。
只不過,從組織原則來說,又不得不按程序審查。
整個分析的過程,冷老爺子一直滿臉寒霜。
會議室氣氛一直沉重。
舉證,資料,一一都看完了。輪到冷老爺子講話的時候,他的心情非常的沉重,站起身來,看著幾位頭發(fā)花白的同仁,這位國防第一人忍不住拍了桌子。
“老伙計們,咱們都是半輩子過來的人了,什么樣的權謀傾扎沒見過?這么明顯的栽臟嫁禍,咱們能信得過么?……系統(tǒng)是冷梟同志自行研發(fā)的,他的原意是為了軍隊走向現(xiàn)代化服務,如果他要去泄密,他完全沒必要畢竟研發(fā)呀?當然,你們會說,他為了錢?!可是,他不缺錢。他個人名下的資產有多少,你們可以去查證,也可以查得到,他的錢全部都是正當來源。各位老伙計計,一個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必須符合邏輯,你們覺得這符合邏輯嗎?”
端著一張老臉兒,冷老爺說到這里停頓了,看了看會議室里的幾個老頭兒,還有軍紀委那幾個人,抿了抿唇,氣勢炯炯,越說越激動。
“你們可能會認為我老冷在護短,對,冷梟是我兒子。不過,正因為是我兒子我才了解他。其它方面我不敢多說,不過就這事兒,我敢用我的黨性原則來擔保,不可能是他做的。”
沒有人回答。
會議室里,靜悄悄的。
環(huán)視了一圈兒,冷老爺子突然冷笑了一聲兒,“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多說廢話了。這事兒擺明了探子害父吧?如果有人瞧著我老冷坐在這個位置上心里不舒坦……”
“老冷!”
坐在他右手邊的閔老頭兒,率先蹙了眉阻止他:“老冷,你先別急啊……”
怔愣著的其余人也開始勸:“對對,先坐下來慢慢說,咱們這不是在討論嗎?”
“是啊,梟子不僅是你的兒子,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他是一個什么樣的為人,難道我們不清楚?我們這不是在商討么?”
“……唉!”
見到幾個老伙計的勸慰,冷老爺子拂了拂袖子,坐回了椅子上,冷冷哼了一聲兒,沒有再說話。
負責親抓專項工作的軍紀委鄭書記嘆了一口氣,雙手交叉著放在會議桌上,認真的說:“老首長,各位,今天我們過來找大家坐在一起,目的其實也是商談。現(xiàn)在的問題是,必須搞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才能把潛伏在我們中間的‘那個人’揪出來不是?我們軍紀委并不是在針對冷梟同志發(fā)難。而是在做一個非常嚴肅的工作。各位想想,一個能涉及到這種保密級別的人,一個魔爪能伸到軍內上層的人……那不是普通碩鼠的能量可以比的。课:艽蟀!說不到,他就在我們中間呢?”
此言一出,會議室靜寂。
這話說得太過實在了,情況確實如此。
不是冷梟,那又是誰?又能知道計劃和系統(tǒng),又能有機會獲得紅刺的密碼,除了在座的幾個人,再沒有別人了。
見到?jīng)]有人說話,鄭書記推進下一步工作了。
“老首長,讓冷梟同志過來談一談吧?”
“嗯!
從早上到現(xiàn)在,冷梟同志一直在隔膜的休息室‘喝茶’,寫認識,寫感想,寫就此問題的各種說明。
兩分鐘后,冷梟進來了
他動作弧度不大,目光掠向板著臉的冷老爺子,又移動了他右邊位置上同樣例席會議的閔老頭兒臉上。微微勾了一下唇,他取下頭上的帽子,坐在了會議室里,聲線兒沉吟,面色冷峻而嚴肅。
“我完全支持組織的決定,配合軍紀委調查!
冷老爺子瞪了他一眼,鼻翼里冷哼。
當初為了那個女人的時候,他這個兒子可以拽得二五八萬的誰誰都不管了。敢當著眾人的面兒威脅,‘我的愛人,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底線!F(xiàn)在呢?輪到他自己有事兒了,他都不舍得為自己辨別半句?雌饋,這個兒子真是著了那個女人的魔了。
鄭書記點了點頭,翻了翻手里的資料。
“那好,冷梟同志,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希望你能配合。”
冷冽的目光微微一瞇,冷梟的視線望過去,銳勁兒十足。
“可以!”
清了清嗓子,鄭書記忽視掉會議室投過來的幾縷視線,忽視掉面前這個年輕人帶來的強大壓迫感,嚴肅又莊重的就事論事提出了幾個問題。
“你認識資料上這個布蘭登么?”
看了看會議室墻上的屏幕里帶著笑容的布蘭登,冷梟嚴肅地點頭,“認識!
“什么時候認識的?”
“去年元月。”
“什么地點?”
“南方某X駐地!
“當時什么情況?”
“他旅游迷路了,被我部士兵帶了回來。”
“有人說你和他單獨密談了半個多小時,有沒有這回事兒?”
“有!
“請問你們單獨談話這半個小時里,到底說了些什么?”
勾了一下唇,冷梟直視著她,“一定要說嗎?”
“一定!编崟浛隙ǖ攸c頭。
會議室的其它人,定住了目光,提起了氣兒。
冷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一字一句說得又慢又嚴肅:“他出了一點男人的問題,我出于軍人的職責幫助了他。”
鄭書記有些不解,皺了皺眉頭,又繼續(xù)深入挖:“冷梟同志,請你說詳細一點,他到底出了什么問題?而他又和你說了一些什么?”
心里暗暗一嗤,冷梟板著一張寒冰臉,掃了眾人一下。
“他生殖器持續(xù)充血脖起,沒有辦法軟下去。同樣是男人,我為國際友人提供了一個能夠保密的場所,供他在自瀆,半個小時……差不多吧?”
這個……
幾個將星閃閃的老頭兒交換了一下眼色,不時清著嗓子,埋下頭時的目光里,已經(jīng)有了些許的笑意。而鄭書記的面色則有些僵硬。
“半個小時只干了這件事?”
“當然。不過事后并沒有成效,他還是繼續(xù)充血不軟。然后我讓隊里的醫(yī)生接他去診治了。這個情況,參加野訓的戰(zhàn)士,幾乎全隊皆知,你們可以去查!
這么說來,非常的合情理。
微微點了一下頭,鄭書記瞥了瞥旁邊負責記錄的紀檢干事,沒有再繼續(xù)這個有點兒尷尬的話題,轉而問他。
“那么,之后你們還有沒有見過?”
“沒有。”
“那既知道C4I系統(tǒng)和軍演計劃,又有可能獲得紅刺密碼的人,除了你之外,你覺得還會有誰?”
冷梟鋒眉一斂,側過頭去,目光短暫地停在了閔老爺子的臉上,一個冷冷的字眼兒便脫口而去:“他……”
聞言,閔老頭兒面色一變,正要開口說話,冷梟卻又緩緩地勾起唇來,繼續(xù)說道:“他……們幾個人都有可能知道。”
他的意思是說,在座的幾位老將軍都會有嫌疑了?
接下來的談話內容,反反復復都糾結在那個里面,沒有什么實際性的進展。畢竟非把這事兒栽給冷梟也不合情理。最后軍紀委的同志先行離開了,說是回去整理材料,改日再談。臨走之前,他們意有所指的請示了冷老爺子,要求冷梟在沒有得到允許之前,暫時不能離開京都市,隨時需要他配合調查。
話里的意思很明顯,雖然沒有雙規(guī),可卻要禁足。
冷老爺子點了頭,沒有發(fā)表意見。
軍紀委的人走了,對于軍內這幾個老頭兒來說,更大的問題還是擺在桌面兒上。那就是不能再使用的C4I系統(tǒng)其實已經(jīng)在軍內推廣了。那么需要急需要修改原程序。而原定在春節(jié)前的聯(lián)合軍演的計劃,不得不再次擱淺了。還得與A國聯(lián)系,而且取得對方的諒解。
官方套話太麻煩,簡而言之改日再戰(zhàn),戰(zhàn)斗計劃重新擬定。
說來容易,可在國與國之間,外交程序就非常麻煩了。
而且,一想到兒子辛苦寫出來的C4I系統(tǒng),冷老爺子的氣兒就不打一出來:“C4I系統(tǒng)的程序修改,還是另擇他人吧,我個人認為,冷梟同志不再合適參與此事!
這話稍稍有些賭氣的性質,其它幾個人又怎么會聽不出來呢?
互相對望了一眼,與冷老頭兒關系最為密切的閔老頭兒,首先代表大家的意思發(fā)了言:“老冷,C4I系統(tǒng)是冷梟同志獨立開發(fā),沒有人比他更合適做系統(tǒng)的修改了,其它人得花多少時間去熟悉系統(tǒng)池?而且,現(xiàn)在系統(tǒng)已經(jīng)推廣下去了,各部隊都在使用,如果不抓緊時間,更麻煩了……更何況,我們對冷梟同志是絕對信任的。”
冷老爺子好像大為光火。
不過,對于閔老頭兒的友情支持,他感激的瞥了過去。
“老閔,你信得過他,別人就未必!”
一聽這話,旁邊幾個老頭兒都慌了。不管冷梟怎么接受調查,冷博達還是軍內一把手,所謂‘一級官,一級管。一級壓,一級狠!@個原則可比那些什么組織原則有用多了去。
“老冷,在這兒的人,誰不信任梟子啦?”
“對,我還是支持讓梟子繼續(xù)!
“老冷,其實我們應該換位思考一下,或許并不是咱們這兒的人做的。想一想,有沒有可能在其它渠道泄露了?!”
“其它渠道?!”冷老爺子涼著臉圍視了幾個人,心里冷笑。
就目前的狀態(tài)下,他更愿意相信就是這里面有一個人想整他兒子。而且,整他兒子的目的,其實是虎視著他現(xiàn)在的位置。為了權勢互相傾扎的事情,幾十年來他沒有少見到。
想到這里他緩了緩氣,又認真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各位,這事就黨組討論,投票決定吧。”
黨組討論,投票決定……
對此,大家都表示贊同。
然而,投票的結果一如既往,除了冷老頭兒自己,其余人等悉數(shù)全票通過,還是由冷梟同志重新修改C4I系統(tǒng)的相關程序。
其實大家都明白,在座的幾個人里,除了那一個真正泄密的人之外,其余的人投票是出于對冷梟的信任。而那一個泄密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當然是為了掩蓋自己。
投票結果出來了,冷老爺子不好再拒絕。
再次掃視眾人,他斬釘截鐵地表示:“就這么決定吧。不過,為了證明我兒子的清白,這次重新修改的C4I系統(tǒng),除了我本人和按照規(guī)定存檔之外,其余任何人都不再做技術通報。要是今后再發(fā)生泄密的事件,那我冷博達就自決于人民!
將知情的人范圍縮小到了只有冷氏父子,這是相當冒險的一個行為。
冷梟勾了勾唇,看他老爹:“老首長就這么信任我?”
重重一哼,冷老爺子橫他一眼。
“就這樣了,大家散會!
持續(xù)了數(shù)小時的會議,終于散場了。有人嘆著,有人勸著,站起身來陸續(xù)走出了會議室。冷梟拿過桌面上的帽子,扣在頭頂上,目光追隨著閔老爺子的背影,眼角露出一抹譏誚的神色來。
和他斗?
準備玩完吧!
下了國防大樓,在樓下的院子里,冷梟見到了老爺子的車停在原地。
他知道,他爹在等他。
眸光沉了沉,他沒有多說,直接上了車。
這會兒的老頭子端正在后座上,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那么火爆的脾氣了。像是炸彈里的火藥都拆除了一般,他沒有剛才那個沖勁兒了,可是望著冷梟的時候,眉頭還是皺到了極點:“老二,你真的認為……是老閔干的?”
父子倆的爭端氣氛減弱了,不過冷梟的平淡卻沒有改變。
斂眉,冷目,無波無瀾,一個字冷得入骨。
“對!”
滿是皺紋的臉上有著難堪和不解,冷老爺子對于這個救過他性格的戰(zhàn)友,有著非常濃厚的感情:“你這么肯定,我還是不敢太相信。老二,我跟老閔認識了幾十年了,他人雖然固執(zhí)了一點,但是……他不可能到老了還去干這種事兒吧?純粹是自掘墳墓。”
寒著臉看著他爹,冷梟輕哼,“亂扯!”
“你個混小子,說什么呢?”
“我說你,不是他在自掘墳墓,他是在為咱們冷家掘墳!
心里的態(tài)度不太好,氣得老爺子心肝直顫歪,面色難看了不止一點點,“你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什么叫為冷家掘墳,我就聽不得這話!
“我說的是實事!眰冗^冷硬的面孔來,冷梟的眸子微瞇著,毫不妥協(xié)地直視著他爹,一板一眼的說:“爸,時代不同了。你的眼光,要與時俱進!
“你個臭小子,非得氣死你爹啊?”
面無表情地一嘆,冷梟準備側身拉車門,“行了,按我的計劃進行。”
牙齒狠狠一咬,冷老爺子被她反嗤得又吹胡子又瞪眼睛?墒且姷剿F(xiàn)在就要走,又不得不低下聲來,小聲兒說:“老二,今天我去你那兒!
冷梟心里暗笑。
不過一張俊臉上卻繃得老緊,扭頭望著他,“你去我那兒干嘛?”
這叫兒子說的話嗎?
冷老爺子的臉,頓時黑得比鍋底還要嚴重幾分。
“明知故問!”
冷梟挑眉:“我不懂。”
“我看孫子行不行?!我孫子都滿月了,我還沒抱過呢!”
輕輕‘哦’了一下,冷梟的眉頭又斂住了,意味兒深長地看著他老爹,涼薄的聲音堪比窗外的天氣:“兒子的事情,我做不得主。得他媽同意。不好意思了!
“你個混小子?”冷老爺子氣得心臟狂跳,臉色變了又變,抽了好幾大口氣兒,“你是準備把你爹氣死了,然后才把孫子帶到墳前來給我看?”
眉目沉了一下,冷梟看著他爹起伏的胸膛,伸手過去替他順了順。
“你不會死的。在沒見著孫子之前,你會活得更好!
“你……!”
冷老爺子華麗麗的愣住了。
雖然兒子的話說得不太中聽兒子,但是他這個拍胸口的動作,卻是這么多年以來,他對自己做過最為親熱的舉動了。微微觸動了的心臟,僵硬了好幾秒,他再次氣得拍著自己的胸口,覺得自己早晚會被兒子給氣瘋了不可,沖著兒子壓低了嗓子便恨恨的低吼。
“你就慣著吧,慣著有你的好日子過!”
“我樂意慣著,怎么樣?”冷梟沉聲反問了他一句,看了看臉色鐵青的冷老爺子好幾秒,終于推開了車門兒離開了。
異型征服者遠去了……
看著汽車的車屁股,冷老爺子撐著額頭好久沒動彈。
一秒……
兩秒……
心里總覺得失去了什么般難受……
兒子,孫子……
通通都不給他親。
喉嚨梗了一下,他低聲嘆息,“開車吧!”
回鳥巢的路上,冷梟一如往常的板著冷臉兒,沒有說過半句話?墒,前面開車的陳黑狗同志卻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安。他知道首長心里肯定有啥事兒,可是作為下屬,心里關心他,卻又找不著話題來扯淡。
當異型征服者駛入鳥巢的時候,已經(jīng)快要晚上十點了。
冷梟剛走下車門兒,裹著一件厚厚冬衣的寶柒便像一只胖蝴蝶兒飛撲了過來,緊緊地抱著他,不給他喘半口氣兒的時間,腦袋就埋在了他的懷里。
吸著鼻子,她聲音小如蚊子。
“二叔,你可終于回來了!”
站在細若微闌的風雪里,冷梟摟緊了她裹在胸前。
“想我了?”
撇了撇嘴,寶柒看著他的臉色,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遂即又緩和了神色,兩只手臂像小猴子似的攀著他的脖子,訥訥地點頭。
“想……二叔,真的好想好想……”
這般深情又蛋痛的話說出來,她有點兒小臊。
不過卻是她在等待了他整整一天之后,最想說的一句話了。
在突然感覺到的危險面前,沒有什么事兒,比兩個人緊緊相擁更覺得溫馨的舉動了。
冷梟緊緊摟著她的腰,視線不經(jīng)意掠過了墻角的花圈兒,等再次落回到她的臉上時,目光突變,眸底的冰冷和嗜血,冷酷得宛如撒旦附身。
“誰送的?”
有些沮喪地搖了搖頭,寶柒拉著他的手,“先回屋吧,回去我再和你細說!”
說的是回屋再說,其余整個過程也不過三兩句話的事兒。還沒有走回到兩個人的臥房,寶柒便把事兒給說完了。其中也包括她對閔婧的猜測,還有自己對這事兒的看法和分析。
挽著冷梟的手,她說得挺快,也沒注意男人到底什么表情。哪兒知道,她的腳剛踏上樓道口一個階梯,冷大首長便突然發(fā)難了。側過身來,他一把帶過她的身體,攔腰一個虎虎生風的公主抱,在她驚嚇的‘啊’聲里,噔噔噔地上了樓。
一腳,嘩啦一下踢開了臥室的門兒。
再一腳,返回踢在門上,‘砰’地一下,房間門重重地關上了。就在寶柒感嘆于他的動作時,男人就勢將她的身體按在了門板上。
嘭嘭門板碰撞聲兒。
“喂……”寶柒的失神驚呼聲。
不料,一個音符剛剛跳出口來,她的下巴便被男人給大力地箍緊了,一記重重的火熱舌吻隨即落下,她的人,她的聲音,她的唇,全部被男人給滿滿地堵在了口中。
“唔……唔……”
寶柒的心里很扭曲,二叔這舉動是為了啥?
丫的,干嘛這么沖動?
后背緊貼在門板上,她瞪著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冷峻容顏,還有那個挺拔的鼻梁在光影下有力的輪廓和光下的影子,心臟怦怦怦地跳動著,唇與舌帶動了渾身的神經(jīng),一起感受著男人火一樣燙的激烈情緒。
難道丫真是餓久了?
要不然,干嘛一見到就野狼撲食?
她的思緒沒有持續(xù)幾秒,很快便被男人的熱情席卷到了天外。就在她突然感覺到呼吸不暢的時候,整個人已經(jīng)完全被他的胸膛鎖在了他與門板間了。急促又濃重的呼吸交織里,她腦子亂了,只能憑著本能地摟緊了男人的脖子,與他在這個氣氛里死命地糾纏在一塊兒。
“唔……”
下一刻,完全掙扎不開的她,胸口襲來的涼意讓她驚覺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正在狠狠吻他的男人,已經(jīng)將她的上衣給推了下去,逮住一對白兔子在狂燥地吻奪。
吁,她說話終于自由了……
可是,她卻又說不出來完整的話了。哼哼呼呼間,寶柒的腦子像灌了鉛聲兒,暈沉沉地在他的撫搔撩動下,本能地回應著他。直到被他壓在室內那張大床之上時,可憐的腦子才短暫的清醒了那么一下。
“二叔,你今兒怎么了?是不是出啥事兒了?”
男人目光如灼,呼吸不勻,微瞇黑眸注視著她的眼睛,低下頭去在她唇上輕輕地咬了一下,然后才粗喘著氣兒,撐起自己的手臂。
“你沒事就好!
“我?我能有什么事兒?”
寶柒的呼吸還不太順暢,小口地喘息著望向面前的男人,對于他太過突然的舉動有些莫名其妙,“是不是你去開會說什么了?”
男人不回答,直接將額頭低了下來,與她的緊緊相貼,冷沉的聲音多了些和緩:“沒事,不擔心我。”
心尖兒的某處,微微一蟄。在男人這樣的語氣里,一種被人狠狠疼愛著的感覺,讓寶柒不急氣的鼻子酸了一下。抬起頭來,她主動吻住了他,一種說不出來的氣氛在兩個人的唇齒間再次蕩漾了開來。
她的吻是輕緩的,細碎的,柔情的,不同于冷梟的強硬,狂肆和霸道,她的唇一點點劃過他的臉頰,下巴,喉結……末了,指尖挑著一顆他的鈕扣,聲音低低軟糯的喊他。
“二叔!”
“嗯?”男人的聲音有些啞。
“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閔家要對付你?”
“你不用管!蹦腥说拿钟帜罅诉^去,動作粗糙又急切。
按住他的手,寶柒先皺了眉頭,“先告訴我才準摸!
“先滿足我才說。”
看著他冷峻的臉龐,寶柒沒好聲氣兒的捶他肩膀:“二叔,一切以大事兒為重!
“對你來說,滿足你的男人,就是頭等大事。”
說話之間,她才驚覺自己的衣服早就已經(jīng)和她說再見了,而男人軍裝的外套全被他丟在了床下,軍褲拉了下來,襯衣也是不整齊的在唱著‘我要我要’的狂亂歌謠。整個動作快得寶柒直咂舌。
臉兒小小的燙了燙,她不敢去看他的臉。小小地替他心疼著,卻又不得不用實話提醒他。
“二叔,剖腹產,至少要三個月才可以。”
男人身體頓了頓,像是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這茬兒,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眼睛。過了約摸十來秒,他才哀怨一嘆側身翻了下去。
“老子真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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