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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著給你當飯吃


  顫栗一下。

  在他這低啞著嗓子的低喚里,寶柒像是被雷電給劈中了心臟,激動得差點兒爆血管,血液一陣竄動后的興奮感,讓她直接忽略了身上的疼痛。

  “二叔,你叫我什么?”

  不知道是為了確認自己的聽力,還是為了想再多聽他喚一遍這個昵稱,她軟軟地揪住他鋼硬的手臂,滿懷期待的仰著頭望他。

  然而,沒了!

  男人粗喘的氣息慢慢平息了下來,褪掉了欲色火花的目光里更多了一層銳利和冷漠,少了剛才恨不得吃掉她癲狂,他還是又橫又霸道,還冷得舉世無雙的冷梟。

  拍了拍她的臉蛋兒,說了三個字:“去洗澡。”

  話音落下,他不再言語,有力的雙臂撐起了身子,微瞇著眼猛地拔了出來。

  他的面色很冷,他的速度很快,快得讓寶妞兒短短輕呼一聲便已然空虛。

  又痛,又酸,又郁結,心里九曲回環的那種滋味兒,繚繞,繚繞,難以言說。像啥?!沒有準確的形容詞,簡單點兒說,像一只被他用完了就棄掉的沖氣娃娃似的。

  憋屈!

  于是乎,她望著他,不動,一動都不動地望著他,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霧氣更濃了,有委屈,有糾結,有等著他愛憐的期待。然而,看著他冷靜地將那個超薄型的杜蕾斯丟入了垃圾桶,沒有回頭看她。

  垃圾……這兩個字加上她糾結的心理,像是被他嫌棄了似的,越發不舒服了起來。

  她的第一次,交給了沒生命力的套子。

  越想越不是滋味兒……

  “舍不得起來?”

  正尋思呢,男人如同渡冰的黑色眸子就轉了過來,銳利的視線死死鎖住她粉嘟嘟的臉蛋兒上,是情事后特有的沙啞低沉的嗓音,迷人得很容易讓她忘記他剛才有多么的狼勁兒,有多么的邪惡。

  “討厭你,用完了就扔。”低聲兒怨懟著,寶柒還是不動彈,聲音里滿滿的都是委屈。

  “?”

  咳,很顯然,梟爺誤會了她的意思。

  她說的是她自己,而他理解的是那個用過的杜蕾斯。

  吃?!

  腦門兒一炸,寶妞兒的臉蛋兒倏地更添了一抹嫣紅,橫著眼睛望他,咬牙切齒。

  “呸!不要臉。”

  不過,她不是藏著掖著的姑娘,立馬就告訴了他,她說的究竟什么:“我不是說你那玩意兒,我是說你對我的態度,用完了就扔,像個垃圾似的,有你這樣的男人么?”

  眸色沉了沉,梟爺的視線落在她渾身布滿了或暗紅或粉紅的白嫩肌膚上,上面一層被狠狠折騰過的曖昧痕跡,瞧著有些刺眼兒,卻又是極強的視角和感官沖擊。

  同時,也很快就將他帶入了那勾魂的回憶。

  眸子黯了又黯,喉嚨有點兒發啞。

  明知道她誤會了一些什么,但是他一向不喜歡給人解釋。

  不再磨嘰,他微微俯身,雙臂圈住她的腰兒,一提,一指,輕輕一用力,就嬌小得不盈一握的小身板兒給撈在了懷里,一言不發地往里面走。

  “放我下來,混蛋!不想理你了!”

  腳下一頓,梟爺垂了垂眸子,望著懷里那張忿然的臉蛋兒。

  停頓了幾秒,突地在她唇上吻了吻,不愛解釋的性格再次為了她而破例,“小瘋子,我是說,帶你去洗澡。”

  “哼,算你有良心!”

  小手像小孩兒勒皮筋般箍緊了他的脖子,樂觀的寶妞兒,心里又高興了起來。

  軟軟地膩乎進了他的懷里,她眉開眼笑地望著他,彎彎的眉頭像月亮,白凈修長的脖子昂得像只鵝,被冷汗打濕的頭發有幾縷不乖地貼在了她的臉蛋上,說不出來的媚色萬千。

  媚里帶著純,純里帶著真,真里帶著更多的幼稚,尤其是接下來的那句話,差點兒沒讓梟爺好不容易冷下的臉給崩盤

  “二叔,我那兒好疼啊!嘶拉嘶拉的,我在想,會不會是裂開了?”

  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梟爺眸色一黯,黑著臉不答。

  將她放坐在流理臺上,他轉過身去,就往浴缸里放水。很快,熱氣升騰,氤氳于室,在這一方暖和的空間里,寶柒的心里突然滋生出來一種久違的感覺……

  熱水啊,熱水啊!有多久她都沒有舒舒服服地泡過一回澡了?

  丫的,今兒晚上,她非得好好享受享受。

  可是……

  幾乎是下意識地,下一秒她就又想起了那個恐怖的后遺癥來。關鍵的問題是,要僅僅只是癢也就罷了,要是她還想了可怎么解決?一想到那事兒,她身下的疼痛感就更厲害了,瞥著男人高大的背影,心里衡量了一下,蠻認真地說。

  “二叔,我還是洗冷水吧。”

  多苦逼的妞兒啊!

  想死了的熱水,都放好了卻不敢洗了。那個討厭可惡的藥物后遺癥也真特么奇怪,怎么吃藥抗過敏都沒有用,就像是跟定了她似的

  聞言回眸,梟爺危險地瞇眼,銳利灼人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剝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醫生怎么說的?”

  “醫生又不了解情況……”臉蛋兒上皺成了一團,她無比惱恨地瞪他:“哎呀,都是你啦,弄得我疼死了!萬一我后遺癥發作,對你產生了什么不好的想法……可怎么辦?”

  “不用你辦,我來辦。”

  挑了挑眉,梟爺難得的幽了一默。

  他不是不知道她痛,不知道不知道她洗熱水的后果,但是醫生說得也非常有道理,女孩子洗涼水傷身。

  不理會他的抗議,他悶不作聲地試了試浴缸里的水溫,隨便又快速挪到光滑的流理臺前,沉著臉就去掰她的腿。

  “喂喂喂……不行了……真不行了……”緊閉著腿,寶柒怪叫,以為他還要那啥。

  “我看看。”梟爺哪兒容得了她的反抗?!

  大手用力一拉,目光就落在了她受損嚴重的那處嫣紅上

  接著,心便狂烈地跳動了起來。那速度快得比他訓練時跑了十公里下來還要狠。灼熱從小腹升起,汗水再次爬上脊背。他深呼吸一口氣,好不容易平復了下來,冷冷地說。

  “洗洗,明兒買點消炎藥擦一下。”

  “我不洗熱水,你放開我。”

  依得了她?!

  冷唇抿成了一條線,冷梟壓根兒就不理會她的鬼吼鬼叫,雙手鉗住她妖艷的曲線一帶,就將她抱了下來,‘撲騰’一下放到熱氣騰騰的浴缸里。

  “喔……哇……熱水,果真是爽啊!”

  水波蕩漾間,熱水像羽毛般輕柔地撫觸著她的肌膚,這種感覺一襲腦,再多的其它的想法兒都不靈了,管它的,什么后遺癥都是之后的事兒了。

  半閉著一雙瀲滟的大眼睛,寶妞兒放松了身體泡在熱水里面,享受著這種久違的舒爽勁兒。

  霧氣,裊裊間。一張精致靈動的臉蛋上,純凈得像一朵嬌艷欲滴的小花骨朵,很美……

  美得勾魂,絕對有讓男人酥掉骨頭的姿色。

  美得撩人,也讓梟爺立馬就找到了自己為什么會放情縱欲的因由。

  冷眸微閃,他挪開了眼睛,不去看那朵誘人的花兒。一把扯下淋浴的篷頭,仰著脖子閉著眼睛沖洗著自己汗濕的身體,流水像小溪一般流過他健實硬朗的肌理向下……

  好一副美男沐浴圖,瞧得寶妞兒趕緊閉上眼睛。

  在這個本就容易滋生曖昧的空間里,沐浴乳的香氣兒,一點一點彌漫在鼻端。

  熱氣,蒸騰……

  慢慢地,慢慢地,果然出事兒了。泡在浴缸里的寶妞兒越來越熱,臉熱,身體熱,連耳根子都熱,泛著粉紅色的身體像是被涂上了一層上好的胭脂,一層不太自然的紅艷將她襯得絕艷無雙。

  咬牙,不行了,她絕對不行!

  她想忍住,事實上,她也真的拼命忍了,但悲催的結果是還是忍不住。不過十來分鐘時間,她小聲兒的,低低的,斷斷續續的,像是憋著氣似的哼唧起來,分不清是蒸騰起來的霧氣,還是汗水,將她的頭發濕濕的貼在了肌膚上。

  黑與白,水與霧,朦朧得像副畫兒。

  而她自己,完全說不出來,這種感覺到底是個什么滋味兒……

  好吧,她投降了……

  “二叔……我……我……”

  “想了?”他替她說了。

  狼尾巴露出來了!再一次的擦槍走火,很顯然,已經不可避免。

  望著坐在水里一臉渴求的小妖精,梟爺冷冽的黑眸染火,差點兒直接就融掉了堅冰。但是,他不能這么魯莽,考慮到她現在的身體情況,再加上這個空間完全施展不開,他也就沒有就地兒來個鴛鴦戲水了。

  喟嘆一聲,將她小貓似的撈出來擦干凈,再用大毛巾裹了抱回臥室。

  火山到了臨界點,必然會迸發,兩個人一起裹進了被子里。

  當然,可以預見,又有一只倒霉的超薄型杜蕾斯先生無奈地陣亡了。

  氤氳暖黃的壁燈下,他輕吻著她肉肉的小耳珠子,戰斗一觸即發

  “嗯啊……”老實說,思緒還算正常的寶妞兒,這會兒被他給弄得微微喘著氣兒,心里都有點兒自暴自棄了,閉上眼睛,腦子里卻在天馬行空。

  她有一種相當不好的預感。要是她每天都洗一回熱水?接著每天被他折騰一次……

  娘也,她這還能活下去么?

  “嗯,洗水澡,真不是個好玩意兒。”

  望著她緊閉的雙眼和因動情而泛著粉紅色的臉蛋兒,上方的男人眸色沉了,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誰?鉗著她腰桿兒的手緊了緊,他冷聲命令。

  “睜開眼睛,看著我。”

  “嗯……”理智跑偏掉了的寶妞兒,眼皮兒動了動,聽話地睜開了眼睛,不解地看他。

  “我是誰?”

  “你傻了?你是豬。”

  喉嚨一卡,被噎住了的男人身下狠狠一用力便再次……

  嗯啊地呼了一口氣,他沉著嗓子,詭異地說:“我不在,不準洗澡。”

  “啊……喔……你!”

  寶妞兒霧樣的眼兒怔愣了。

  視線里的男人,冷峻臉上的張揚著的霸道、狂野和性丶感,將她想抗議的話給堵了回去。

  很快,在他身下,她再次軟成了一灘水兒。

  魚與水,交融間俱是歡樂!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幸福的嗯嚀喘息聲里,會忽地響起來一陣大煞風景的尖銳手機鈴聲。

  不對,準確說,是兩種不同的手機鈴聲。

  一個叮鈴鈴音調得吐血的是梟爺的手機。

  另一個百折不撓唱著神話的,是寶柒的小粉。

  一前一后,接踵而來

  激烈的動作停了下來,兩個人,四目相對,寶妞兒心尖兒震了震,身體緊了又緊,細喘著小聲問:“怎么辦?肯定是我媽打來的。完了,冷二丫肯定沒有憋住把我出賣了,她肯定查覺到我不見了……我慘了!”

  說完,她掙扎著撐住他的肩膀就想起來

  “別動,我來。”

  不得不說,梟二爺永遠都是最能繃著面兒的鐵血男人,這世界上估計還真就沒有他怕的事兒。即便這種時候他照樣兒能冷靜地分析清楚情況。沒有舍得離開她的身體,他冷著臉長臂伸過去就先拿起她的小粉兒。

  寶柒的電話是冷可心打開的。

  這時候他才發現,她的手機上已經有無數個未接來電了。

  他默了默,又從衣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這一個是寶媽打來的電話,‘叮鈴’的鈴聲持續響著。

  他想了想,清了清嗓子,接起了電話。

  “喂,大嫂。”

  電話那端,傳來的是寶媽焦急萬分的聲音,“喂,老二嗎?小七她不見了。本來早上她就要出去玩兒,被我給阻止了,不是過新年么?……可心說她接了個什么電話,就偷跑出去了!”

  此時,和他負距離的寶柒耳朵豎著聽得很清楚。尤其是在黑夜里,聽到電話里老媽的聲音,緊張得她心臟直揪揪,小手死死抱住他的腰,可憐巴巴地直皺眉。

  輕輕‘嗯’了一聲,冷梟無比鎮定地說:“大嫂,你別擔心,她沒事兒的。”

  沒事兒?

  寶柒心里腹誹,事出大了,她現在正在出事兒呢。

  完全不知道他那邊兒什么情況的寶媽,由于心里焦急,將中年婦女喋喋不休的毛病徹底釋放了,“老二啊,你是不知道,這丫頭主意正著呢,自從出了上次的事兒,我心里是一天都落不下去……”

  冷眸微斂,冷梟的視線落在身下的小丫頭臉上,嘴里冷冷應承:“大嫂,這丫頭就是痞了點兒,本質不算壞,你放心。”

  本質不算壞?!丫的,那她是哪兒壞了,他的意思,就是她還算有點兒壞?!

  被他壓得出氣兒都不勻的寶妞兒糾結得直瞪眼兒,惡作劇的心思就上來了。

  我讓你說我壞,那就壞給你看。

  “嗯……”

  倏地一緊,弄得梟爺面色猛變,吸了一口氣,他喉結一陣滑動,死死掐住她扭動的腰,俯下頭去,在她粉色的唇上咬了一口,提醒她老實點兒。

  寶柒得瑟了。

  接下來,接電話的梟爺的面色越來越難看了,回答寶媽的字兒也越來越少。

  但是,為了讓她速度掛電話他好辦事兒,又不得不敷衍。

  “嗯。”

  “知道。”

  “嗯。”

  幾個‘嗯’字里,他的語氣很冷很寒,明顯的非常不爽。不過,他平日里冷慣了,寶媽指定也查覺不出來,還在喋喋不休地和她說著老爺子要她轉達的話。

  所謂長嫂如母,冷梟對大嫂一直是尊重的,加之與寶柒發生的事兒對她心里有愧。所以,哪怕這會兒他十二萬分的不情愿被打斷和哆嗦,還是不得不耐著性子聽她說。

  寶媽沒有別的事,就是催婚。按老頭子的意思也不是非閔婧不可,但是不管怎么說也讓他趕緊考慮終身大事,急著抱孫子。大概是老大不在了,冷家人丁凋零,再加冷梟從事的職業又太過危險,老頭對這件事兒的執著程度,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老實說,在冷梟以往的思想觀念里,年紀到了,找個女人結婚生子,傳宗接代似乎也是情理之中。就像人渴了要喝水,餓了要吃飯,都是人倫天道。他雖然不太積極,但也不算太過抵觸。

  而且,他本人也相當喜歡小孩兒,如果有一個長得像自己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壞事兒。但是,此刻,當他的身體正火丶熱地埋在一個女人身體里的時候,聽到‘結婚’和‘生子’這兩個字兒,他真的有點兒莫名的心慌。

  眉頭,越皺,越緊。

  臉色,越來,越沉。

  可是,他無數個沒有反對的輕‘嗯’聲,卻讓聽在耳朵里的寶妞兒相當相當的不爽,一門心思整他,非要弄得他徹底失控不可,身體,越來越調皮地往他身上套。

  忍無可忍的梟爺終于狂躁了,騰出一只手來,先緊緊捂住她的嘴,開始用力擺動了幾下,懲罰她的不聽話。

  “唔……唔……”

  寶妞兒嘴被捂著,只能發出殘缺的幾聲吟哦。

  “喂,喂!”大概是說了長長的一番話,沒有聽到對方有任何回應,那邊兒寶媽知趣兒了,嘆了一口氣,說:“老二,你在忙吧?”

  “嗯,忙。”

  “那我不打擾你了。你要是有空的話,替我給她打個電話吧,讓她回來。這丫頭最聽你的話。”

  聽話?!

  極輕的冷哼一聲,冷梟無比鎮定地說:“我會的。”

  掛斷電話,被她弄得快發狂的梟爺,目光冷了又沉,大手放開了她的嘴,一拉,一拽,立馬又轉移了戰略基地,改為捏住了她的下巴,刺刀似的視線專注地盯著她,一貫冷冽的聲音里帶著欲望的沙啞。

  “想找死?老子就弄死你。”

  不是怒火,不是陰森,不是生氣,而是感性的‘死’字,狂野里又帶著一種類似于野獸的凌厲,還有一種像是要把她給啃噬的極度野蠻。

  話音一落,他人隨心動,霸道的吻便囂張地攫住了她想要辯解的嘴巴。

  于是乎,大床之上,再次上演了一場香艷的戲碼。兩團兒熾烈的火焰在燃燒,跳躍,翻騰,吞噬,容納,吸附,奪魄勾魂……

  結果的結果,死是肯定要死的,不過得看是怎么樣的死法兒!接下來,關于‘弄死’這個環節,男人干得格外投入,卻又并非只是為了快感。

  更多的,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在壓迫他。

  當再次雷電風雨席卷時,脊背一陣電流竄過,梟爺像是發瘋的野獸一般狂亂起來,眸色陰鷙,大手猛地扼住她纖細的頸子,緊緊地勒住,卻又不至于讓她窒息,沙啞性感的聲音帶著撒旦般的森冷和盅惑,還有一種瀕臨釋放里的冷聲低吼。

  “拖我下了地獄,就別再逃。”

  地獄?!逃?什么意思……

  難道……

  細白的脖子被他掐住的寶妞兒,心驚肉跳的感受著他狂烈的動作和有些難以理解的話,但是卻又來不及分析和思考。因為,她的神經昏昏沉沉,瞬間被一股瀕臨死亡般的窒息感和難以言說的感覺擊中

  天地,不見了。

  氧氣,沒有了。

  這一刻,他將她送上了高高的天堂!

  她真的要死了

  在這一刻,他和她之間,一直懸而未決的曖昧關系,終于用它最特殊的方式有了答案。不管未來如何,即便沒有天長地久,但他們這一輩子,正如此刻彼此如齒輪般契合在一起的身體,既然將最脆弱的部分給予了對方,那么,他們的靈魂,也終將密不可分。

  久久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彈。

  夜,還在繼續。

  夜,還很漫長。

  在彼此或輕或重的呼吸聲里,兩個人如同跋涉了一條很長很長的路。

  迷,亂。

  初嘗禁果的他們,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其實這不僅僅是激情,其實它還是愛情的溫床和搖藍。當兩個人的呼吸,體溫,氣味,身體融合了。

  這,就是滿足的滋味兒。

  很多年后,當寶柒站在異國的街頭,回憶起那一年的元月一日,她的初次,永遠也忘不了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當然,更忘不了,那一夜她疲乏地蜷縮在他懷里的傻樣兒。

  每每想起,她都會產生一種很奇特的想法

  她要僅僅只是一個他的隨身物品就好了,像手機,像手表,甚至像一個不起眼兒的小香囊,能夠隨時隨地掛在他的身上,一輩子就躲在他的羽翼之下,能嬌滴滴的撒嬌,永遠也不需要長大!

  翌日。

  當睡姿不雅的寶妞兒醒來時,大床里裹在羽絨被里的還是只有她自己。要不是渾身的酸痛的感受提醒著她已經發生的事實,她絕對以為自己做了一個驚險、旖旎的傻夢。

  她是他的女人了。

  突然洶上腦子里的認知,讓她心尖兒都泛著甜蜜。瞪著天花板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猛眨了許久,她才回過神兒來。咦,他的男人呢,莫不是又走了吧?!

  條件反射地她望向枕頭邊兒,沒有小紙條。

  還好還好。

  心里剛剛松懈下來不過幾秒,突然又愣住了

  床柜兒上,除了放著一杯溫熱的水,還靜靜的躺著一件東西。不是別的,而是在她進刑偵處之前,姚望在清音寺送給她的乾坤年間御制的觀音玉佩。

  玄幻了!它怎么會在這兒?!

  她記得那天兒去刑偵大隊取包裹的時候,他們不是說找不到了么?!

  前因后果一聯想,她腦子也不傻,這個屋子里除了她自己,就只剩下冷梟了。這么說來,它自然就是冷梟拿回來的了。

  抿了抿嘴,她戀戀不舍地從被窩里探出手來,抓過玉佩,顛來顛去地瞧著玩,所有失而復得的心情都一樣,她真是蠻開心的,畢竟這東西是姚美人送的嘛。

  何況,好玉總是值得上好價錢。

  好一會兒,她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隨手將他揣到衣兜里就起床洗漱,然后拖著兩只直顫歪的小腿出了臥室。外面的房間,都是空蕩蕩,男人不在家,但是

  喲喂!

  鋪著整齊餐布的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一杯濃濃的鮮豆漿,還有兩只煎得嫩黃嫩黃的雞蛋,那顏色鮮美得瞧一眼就流口水。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的特種兵二叔居然這么萬能。

  一時間,食指大動。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拉來椅子就坐下來開吃。

  果然,他做的早餐不僅樣子長得好,味道也不錯。

  吃完,她正心滿意足地抹嘴兒呢,‘咔嚓’一聲兒,房門響起,她走出去一看,玄關處,男人正換鞋呢。他的手里提著裝著幾個衣飾的袋子,還有特地給她準備的一管消炎的藥膏。

  “擦藥。”

  臉蛋兒一紅,寶柒不好意思地說:“我自己來。”

  皺眉,男人一臉陰沉,東西甩給她冷著臉一言不發,那意思像是:我沒想幫你。

  額!

  男人還是大冰山,寶妞兒吃癟了。不過看在早餐和他又買衣服又買藥的份兒上,也不愛和她生氣,總歸他就是這樣的男人。想了想,一來為了轉移話題,二來真心實意的感謝,掏出玉佩在他面前晃了晃,眉開眼笑地說。

  “謝你了啊二叔,幫我把玉佩要回來了。”

  眉目一冷,冷梟盯著她的臉,語意不詳地問:“很重要?”

  “是啊,的確是頂頂重要的東西。”

  頂頂重要這四個字,她語氣蠻重,主要還是為了感謝一下他嘛。哪知道這話剛說出口,男人陰惻惻的臉就俯低到了她的面前,銳利的眼睛,陰鷙的視線,甚是駭人。

  而冷冽的話語,一字一頓地沉沉說:“你重要的東西,真多。”

  說完,轉身就去了書房,不再和她說半句話。

  寶柒愣住了,混亂了。

  她貌似就和他說過那張照片和這個玉佩重要吧?!

  好家伙,這爺們兒是生氣了,還是吃醋了?!究竟在氣個什么勁兒啊?!從昨晚到現在就沒給個她好臉色。

  不對啊,一個玉佩罷了,何況他也不知道是它究竟是誰給的。生的哪門子氣?吃的哪門子醋?!

  何況,吃醋,這事兒會是冷梟干的么?扯淡不是。

  想不明白的她,拿著玉佩瞧了好半天,也沒瞧出它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來。耷拉著腦袋,她覺得陰晴不定的男人真是難以琢磨。

  早餐畢,她被冷梟送回了冷宅。

  一路上,兩個人別別扭扭的都沒有說話。

  有了二叔的維護和解釋,她私自跑出去‘找同學玩兒’這件事很輕松就翻了篇兒。

  老頭子是壓根兒不管她,寶媽對她是又愛又恨,雖然非常生氣,但是因為游念汐再一次替她周旋和勸說,所以,幾乎都沒有挨到訓斥,這事兒就過去了。

  不過,寶柒越來越覺得這事兒不太妥當了。

  這個表小姨對自己這么好,為啥她就總是喜歡不上她來呢?

  京都城,天兒干冷干冷的,霧霾濃郁。

  時光的腳步,匆匆。

  命令的齒輪,轉轉。

  在那個擔驚受怕的元旦節晚上之后,寶柒又開始了難熬的日子。

  一方面高考臨近,學習任務很重。

  另外一方面她又住回了冷宅,雖然冷梟最近的工作地點轉到了京都,每周至少有三四天在家。但是,大宅子底下,人多嘴雜,說話太不方便,兩個人說不上幾句話。

  更何況,他本來就少話,究竟是好像心里有啥結似的,始終對她沒有多出幾分溫情來。

  鬧心吧?

  日子一天天消磨著,轉眼又是一周過去了。

  很快,她就要迎來高三的第三次摸底考試了。對于這次考試,班主任老師再三叮囑說,這是評測高考成績和對自身估量以及今后填高考志愿都很重要的一次考試,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來云云。

  很重要,很重要……

  可是,由于前一段日子寶妞兒總出事兒,功課落下了不少,尤其是偏科比較嚴重的生物,看到就一個頭兩個大,最近幾次考試成績都不理想。因此,這兩天她都快成舊時的閨閣小姐了,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放學回來就躲進自個兒的屋子里學習,也就冷梟回家的時候才出來放放風。

  這晚,她正在屋里做作業呢,冷可心又摸進了她的臥室。

  “姐!別做了。”

  “干嘛?!”寶柒抬頭,瞅她一眼。

  “不干嘛啊?!瞧你氣嘟嘟的樣子。”嘻嘻笑著,冷可心晃動著手里的放大鏡,湊到她的鼻子上,笑嘻嘻地說:“來來來,我瞧瞧,有沒有氣出雀斑來……”

  揮開她的手,寶柒沒好氣兒地說:“別調皮啊!外面玩去。”

  “唉,真沒勁兒!”

  撇了撇嘴,冷可心無聊地在她屋里走來走去,拿著放大鏡東瞅瞅西瞅瞅。突地,她嘰嘰一笑,瞧到了她放在桌面兒上那塊兒觀音玉佩。

  “哇,姐,這個真好看!”

  “小心別摔壞了啊,要不然揍你!”

  扭過頭叮囑妹妹一句,寶柒繼續埋頭寫作業。不多一會兒,突然聽到冷可心尖叫了一聲兒,“姐,我發現你的秘密了,哈哈……”

  秘密,她有啥秘密?

  心里抽了抽,她懶洋洋地抬起頭來,看冷可心又搞什么鬼。只見她拿著放大鏡湊在觀音玉佩上,念道:“什么什么,此情不渝……”

  皺了皺眉,寶柒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疾步過去就從她手里將玉佩拿了過來。當然,也包括放大鏡。拿著放大鏡在觀音玉佩身上掃了一圈兒,眼珠子瞪住了。

  在玉佩的觀音底座,有一行肉眼幾乎看不到的蠅頭小字。

  “菩薩保佑,YWBQ,此情不渝。”

  YWBQ?!姚望和寶柒

  嗡!天訥!直接來個雷劈死她算了,這個姚美人,腦子里想什么呢?!

  一瞬間,幾乎所有的事情都串上來了。

  他說她騙他,他說她玩他,他的冷臉,他的壞脾氣,難道都是因為這個?

  天!他吃醋了?

  阿彌陀佛,二叔,他是有多悶啊?!心里不爽有想法就直接說不來不就得了,難道吃個小醋就會丟他冷二爺的臉?!太不可思議了,這個男人絕對的悶騷到了極點。

  寶柒訥悶了。

  這么說來,他生氣的事兒跟她的身世壓根兒沒有關系嘍?!

  然而,找到了問題的根源,她卻越發糾結了。

  對冷梟和姚望,她都挺重視的,但是這兩個男人對她來說,又是完全不一樣的。

  冷梟,是她的男人……

  但是姚望,卻是她的哥們兒啊,她該怎么對待他?!

  冷梟是在晚餐時回來的。

  取下扣在腦袋上的軍帽,他順手掛在衣帽架上,走近了餐廳。

  最近,由于邢烈火重傷住院,他接管了紅刺的一應事務,大事小事都得親自去抓,還來不得半點兒馬虎以整天忙得焦頭爛額,啥事兒也顧不上。

  他一進屋,餐廳倏地就沉寂了。

  “老二回來了,快,張嫂給二爺拿碗筷!”寶媽對待冷梟是極好的,她嫁入冷家的時候,冷梟只有幾歲大,她幾乎是看著他長大的。名義上說他倆是叔嫂,其實她對待她更像半個兒子。

  掃了一眼餐桌上的眾人,梟爺解開一顆軍裝的領扣兒,從容不迫地冷著臉走了過來。

  望著他高大俊朗的架式,還有那張萬年不變的冷厲俊臉,寶柒略微有點兒失神。

  像他這樣兒的男人,名,利,金錢,女人什么都不會缺的,有格調,有見識,還有知識,要什么有什么,一身的光環籠罩,天生就該是高人一等可以俯視別人的……

  反觀她,一無所有。

  她和他……

  恍然之間,一種從來沒有過的不確定和對自己的不自信,罕見地涌上了她的心里。這種感覺,讓她突然有點兒太敢相信那天晚上的事兒了,他給予她的尖銳刺痛,是真實的么?

  而且,一周過去了,他也沒有再找過她,冷得整天給個冷凍怪物似的。

  心里一陣腹誹,她小脾氣也上來了。

  于是乎,沒有了往常的熱情,她愛理不理地將頭埋在了飯碗里,半聲兒都沒有招呼他。

  ‘叭啦叭啦’速度撥完飯,放下碗就走了。

  “這孩子,今兒怎么了?沒禮貌。”背后,是寶媽斥責的聲音。

  心里一驚,寶柒查覺到自個兒的失態。隨即,乖瞇瞇地轉過身去,對著桌上的人,一一甜笑著說:“大家伙兒慢慢吃啊,我先上去溫書了!”

  揮了揮手,寶媽無奈:“去吧去吧,真是個不省心的孩子。最近的成績一落千丈,比在R縣的時候還要差,不知道她整天在搞什么?哎,一個個都不省心……”

  在寶媽的埋怨聲里,冷梟面無表情地吃著飯,眼角余光掃向那抹嬌小的背影……

  眼睛,有點兒刺。

  如同無數個狗血劇情里的安排一樣,這天晚上,寶柒臥室里許久沒有人動過的窗戶,再次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她正在看書,心,怦怦直跳……

  除了他,再沒有別人會爬窗進來了。

  裝著不知道,繼續認真看書,也玩一下矜持,還故意將文言文背得挺大聲:“慶歷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廢具興。乃重修岳陽樓,增其舊制……”

  咚咚

  梟爺不耐地敲了敲窗,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裝模做樣的小丫頭。

  演不下去了,寶柒側過臉去瞅他。

  這一瞅,不得了!汗毛都豎起來了。男人高大得像堵墻似的杵在窗邊兒,不吭一聲注視著她,那駭人的目光掃射過來,溫度直逼零下30攝氏度,駭得她渾身血液都不會流動了。

  那勁頭兒,真冷!冷得刺骨頭。

  可是,他憑什么啊?!哼!

  順了順頭發,她僵尸似的干笑了兩聲兒,:“二叔,你有事兒找我啊?”

  “嗯。”

  面色無波地沖她點了點頭,他冷厲的銳眸里冷漠無常,但是卻向她攤開了雙臂。

  “過來。”

  咽了咽口水,寶柒很想有骨氣的大吼一聲:靠,你讓我過來就過來!

  但是……

  她很沒有骨氣的承認,她想死那個懷抱了。因此,望著他向她張開的懷抱,她甚至連半秒鐘的抗拒都忘記了,什么矜持都拋到了腦后,兔子似的竄了過去。

  往上一躍,雙手死死吊住他的脖子,兩只腿叉開便不要臉地圈在他的腰上,整個人掛在了他的身上,笑得像只可憐巴巴的小狐貍。

  “你怎么那么壞?都不理我!”

  “我忙。”

  這一回,梟爺沒有做啞巴,回答著就抱緊了她的窄腰桿兒,轉過身,順勢將她放在了窗臺上。

  窗外,能看到遠處的燈光……

  還有,無窮無盡的黑夜!

  腦袋靠在他的懷里,寶柒小聲嬌笑:“二叔,你丫真是個悶騷的男人,吃醋就吃醋唄,為什么不好意思說?”

  冷冷哼了哼,男人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二叔,你知道啥是悶騷么?就是外表很悶,其實骨子里很騷,太符合你了。不過么,我只允許你在我一個人跟前兒發丶騷。”哧哧笑著,寶妞兒一臉揶揄的笑著,小手兒就不老實地去撩拔他,胡亂地摸索著他硬實的身軀,刺激他的覺醒。

  “別鬧!”

  “還裝呢,你偷摸進來不為整那事兒,為啥啊?”

  眸色一黯,冷梟使勁兒捏了捏她的粉臉,冷冷地說:“我來看著你復習!”

  低低‘哦’了一聲,嬌俏的笑容綻放如花,“來,先親一個!”

  說親就親,她纏著他的脖子,就乖乖地獻上了自己的唇,在他眉眼間滑動著,繼而又咬住他挺直的鼻尖,末了,小滑舌頭還曖昧在他唇上舔一舔。

  磨蹭著,磨蹭著,男人的呼吸越發粗重起來。

  “小瘋子!”掐緊了她的腰,冷梟喉嚨一緊,下腹的火苗升騰而起。

  撩心撩肺的小瘋子!

  誰說他不想?!他想。可是,他不能在這個階段擔誤她的學習了,一整那事兒一晚上都沒有了。黑眸又清明了起來,他手指插入她披散著的頭發里揉了揉,壓下了想得發瘋的念想,聲音冷得要命。

  “不考一百分就別想!”

  什么?!一百分。

  咳,寶柒差點兒被嗆住。

  丫的,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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