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判決
桑鴻山渾身哆嗦,若不是有理智在,他真的會殺了面前這個女人。
這么些年,他到底都干了什么事?
周婭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處可狡辯了,既然無法狡辯,不如痛痛快快地說出來,她撐著身子站立起來,嘲諷道:“什么叫我是元兇?我不過是推波助瀾了一下,如果你們兩人之間感情深厚,如果你們彼此信任,會被我鉆空子嗎?”
桑鴻山的身子矮了一下,周婭的話深深地戳傷了她。
周婭繼續(xù)戳他痛處:“桑鴻山,別說的那么冠冕堂皇,就算當年沒有我,你們的婚姻遲早也會出問題!所有的問題都在你們自己身上,你從來沒有給過藍蓉安全感,這才是她出走的根本原因,而她也沒有她想象的那般愛你,不過看到了一些事情而已,就連問都不問你一句,帶著女兒就出走,她對你半分信任都沒有,這樣的她,憑什么談愛?她根本就不配愛你!”
“她配不配愛我,也不是你這樣的人可以置喙的!”桑鴻山伸手指著門口,低聲呵斥道:“你現(xiàn)在就給我滾出桑家的大門!滾!”
周婭一把抹干了唇角的血漬,抬眼瞪著桑鴻山:“要我離開桑家,可以,但是桑鴻山,你必須要把靜兒的事擺平,你若擺不平這件事,那么我就去找藍蓉,將我的秘密告訴她!”
說完這句話,周婭頭也不回地邁出了桑家的大門。
桑鴻山盯著那個瞬間離去的背影,腦中盤旋的全是她最后說的那句話。
心口驟然一痛,桑鴻山捂住胸口猛地坐在了沙發(fā)之上。
阿桓見狀越步到了他的身邊一把扶住了他:“老爺,您沒事吧?”
“我沒事。”桑鴻山皺著眉頭對他搖了搖頭。
“阿桓,派人盯著周婭,不要讓她出現(xiàn)在蓉蓉和若雪的面前。”
“好的。”
“快去吧。”
阿桓起身離去,桑鴻山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將臉埋在了掌心之中。
桑佳靜綁架她人,本該受到法律的懲罰,但是,如果為了掩蓋那個秘密,他倒是寧愿做一次壞人。
想到這里,桑鴻山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接起之后,桑鴻山與那人敘了敘舊,便拜托道:“鄒老弟啊,這些年我也沒怎么麻煩你,這次有一件事,不知能不能幫上忙?”
“桑兄找我?guī)兔Γ匀涣x不容辭,什么事啊?”
“事情是這樣的……”桑鴻山將事情大概講了一下,那人回道:“這事不難,只要當事人撤訴就可以了。”
“那就麻煩你幫我查一下當事人的資料,謝謝了!”
“好的,明天我就告訴你結(jié)果。”
這一夜,過得很慢,桑鴻山輾轉(zhuǎn)反側(cè)都沒有睡著,夜間幾次醒來時,恨不得拿起手機撥通藍蓉的電話,想將當年的一切都跟她說清楚。
他想告訴她,他的心底從來就只有一個她而已,沒有其他任何人。
不過,沖動過后,他還是冷靜了下來,并沒有撥通她的電話。
誠如周婭所說,他與蓉蓉之間的事情,并不是一個周婭就可以輕易介入的,他們之間本來就存在問題。
都是因為他做得不好。
翌日晨起之后,桑鴻山用完早餐準備去上班,剛一出門,就瞧見一輛卡宴停在門口。
車門口斜倚著一名年輕男子,不是紀謹析又是誰呢?
桑鴻山有些意外:“紀總,你怎么在這里?”
昨晚將周婭趕出去之后,他就在想紀謹析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若雪與自己的關(guān)系了,一旦想清楚這件事,他只覺落寞異常,自己竟是比一個外人還后知道女兒的事情。
紀謹析上前一步,對著桑鴻山禮貌地頷首,抬頭說道:“桑總,晚輩想借用您一些時間,不知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
桑鴻山讓司機將車開了回去,自己坐上了紀謹析的車。
紀謹析開車帶著桑鴻山去到了一間離桑氏很近的二十四小時店,坐下之后,紀謹析便開口說道:“今天唐突地來找桑總,真是不好意思。”
桑鴻山笑了笑:“你來找我是為了若雪的事嗎?”
紀謹析也不含糊,直接說道:“確實是為了若雪的事,她是桑總的掌上明珠,怎么說,晚輩也應(yīng)該拜訪一下您才是。”
“哎……”桑鴻山嘆了一口氣:“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我們家的一些事了,這孩子還愿不愿意認我,都是未知數(shù)啊。”
“只要您接下來別做錯事,她一定會認你的。”
桑鴻山有些錯愕:“做錯事?”
他之前是做了不少的錯事,但是從今往后,他定然不會再在妻女身上犯錯。
“鄒部長那里,是您交代過去的嗎?”
桑鴻山頓了一下,想起昨晚打的那個電話,點頭道:“是我交代的,怎么了?”
“您知道桑佳靜之前兩次要綁架的人是誰嗎?”
“是誰?”
“就是您的女兒,藍若雪!”
“什么?”桑鴻山臉色驟變,聲音冷了不少:“她怎么會去綁架若雪呢?”
桑佳靜應(yīng)該不知道藍若雪與自己的關(guān)系,她這又是為了什么?
紀謹析回道:“這事說來有些慚愧,是與晚輩有關(guān)。”
桑鴻山聽聞,略一思考便知究竟因何而起,也難怪紀謹析看不上桑佳靜,這樣的做派的確太惡毒了。
“我一會兒就給鄒部長去個電話,讓他不用再插手這事了。”雖然不想泄露那個秘密,但是桑佳靜的行為卻是不能原諒的,他不容許任何人可以傷害他的女兒。
至于周婭那邊,他只能多找些人手看住她,不讓她出現(xiàn)在藍蓉的面前。
“謝謝桑總了。”紀謹析道了一聲謝,隨后又說道:“桑總,您的家事本來不該晚輩插手的,但是,晚輩中意您的女兒,也想讓她幸福,而您與她的關(guān)系,在她的幸福含義中占有了很大一部分比重,所以,還請您多加思考一下。”
桑鴻山的身子頓了一下,紀謹析話中的意思他非常清楚,他這是在告訴自己,想要化解當年的誤會,必須把所有的秘密全部倒出來,當年的事,他掩蓋得十分密實,最重要的那部分秘密,紀謹析應(yīng)該查不到,所以他才會來找自己,想讓自己親自告訴若雪母女?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那樣的事實是對蓉蓉來講,那是毀滅性的的打擊啊!
“謹析,我又何嘗不想將當年的事情解釋清楚,可是,這件事情牽扯太多,我還需要好好思考一番。”
紀謹析見桑鴻山面色為難,便不再說些什么,只說道:“桑總,如果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您跟晚輩說便是。”
“這個我知道。”桑鴻山看著紀謹析,良久之后說了一句:“若雪能有你陪伴在她身邊,我已經(jīng)不覺得今生有憾了。”
做父母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幸福呢?
紀謹析的動作很快,幾天之后就對法律提起了訴訟,并將所有的證據(jù)呈上了法庭。
藍若雪作為當事人,出庭作證。
當桑佳靜被執(zhí)法人員押出來時,她面色蒼白,對著庭審室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媽媽和桑鴻山都沒有來時,便大聲質(zhì)問法官:“我的親人還沒有來!”
法官神色如常地回道:“我們已經(jīng)通知了您的母親,您的母親沒有到場,并不是我們的過錯,她有權(quán)利選擇出庭還是不出庭。”
“那桑先生呢?他怎么沒有來?”
“桑先生?您是說桑鴻山先生嗎?我們也通知了桑先生,但是桑先生說,在法律上,他與您沒有半點關(guān)系,所以他拒絕出庭。”
法官這話一出,前來觀看庭審的記者們直接就炸開了。
“你們聽見沒有,桑氏董事長說他與桑佳靜沒有任何關(guān)系,桑佳靜不是他的女兒?”
“肯定不是了,哪有女兒上庭受審父親都不出現(xiàn)的?”
“天啦,真是豪門驚天大秘密啊!”
聽著眾人的腹誹,桑佳靜捂住耳朵蹲了下去,她不愿意自己的身世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揭發(fā),她不要!
她的媽媽為什么不來出庭,她不要自己了嗎?
“嗚嗚……”
桑佳靜忽然大哭起來。
法官聽著四周吵鬧,拿起桌上的錘子敲打了桌子幾下:“肅靜,肅靜。”
執(zhí)法人員將桑佳靜押了起來,出聲制止她:“不要哭了,現(xiàn)在是在法庭上,這里是非常嚴肅的地方,不得喧嘩。”
桑佳靜被執(zhí)法人員押得有些疼,瞬時也不再哭了,只是臉上顏色枯槁,堪比荒草。
庭審室安靜后,便按照程序一一進行。
案件審理得非常成功,周婭之前為桑佳靜請的辯護律師也無法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進行雄辯。
最終一審判決桑佳靜觸犯了刑法,判有期徒刑五年。
當桑佳靜聽到這個判決時,抓住鐵欄桿大聲吼叫道:“我不服,我要駁回判決,我不服……”
她不要坐牢,她不能坐牢!
她是一線大腕兒,她還有很美好的星途!
法官沉聲說道:“一審結(jié)束后,您有提出駁回的權(quán)利。”
說完,便拿起錘子宣布此次庭審結(jié)束。
桑佳靜被執(zhí)法人員押了回去,轉(zhuǎn)身的那一瞬,她的目光落在了藍若雪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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