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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寒蠱,發現他的秘密


  男子單膝跪地,樣子看著十分地虔誠,他回答道:“尊貴的公主殿下,小的傾心愛慕的女子乃是大祭司的女兒月想容,請您為我們賜婚吧。”

  話音落下之后,水墨凝還來不及做出什么反應,卻聽周圍的人已經炸開了鍋。

  “塔西喜歡的居然是大祭司的女兒么?”

  “是啊,難怪村里其他女子跟他表白,他都不表示呢,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啊。”

  “大祭司的女兒風華正茂,姿色傾城,他二人配在一起卻也是美事一樁啊。”

  水墨凝在聽見月想容三個字時便轉頭看向了月晨曦與月思君,只見他二人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竟是看不出是喜還是憂。

  “月想容喜歡的是你么?”面對眾人的嘈雜紛攘,水墨凝抬手示意大家先不要說話,她垂眸看著塔西,一字一句地問道。

  塔西聞言,回道:“尊貴的公主殿下,月想容她喜歡的是小的,還請公主殿下賜婚。”

  水墨凝眼眸眨了眨,又抬眸問道:“月想容在何處?”

  問詢之后不一會兒便從人群中行出了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穿著北疆的民族服飾,男子風姿綽約,女子嬌麗動人,卻是那日花樣滑冰的二人。

  水墨凝在見到二人手拉著手行出時,她眼角顫了顫,看著立在篝火旁的二人,問道:“你們……”

  這個女子應當就是月想容,那么這個男子是誰呢?

  疑惑間,那名男子已經說了話:“尊貴的公主殿下,小的乃是大祭司的兒子月致遠,這是舍妹月想容。”

  “哦,你是月致遠啊。”水墨凝在聽見男子自報家名之后便微笑著說道。

  月致遠是月晨曦的大兒子,她來北疆之前曾聽流景提起過一次,她卻沒有想過上次那個在冰上旋空而舞的男子竟是月致遠。

  只是,她怎么瞅著這兩個人有點不對勁呢?

  他們不是兄妹么?怎地給她的感覺有點像情侶呢?

  “尊貴的公主殿下,想容喜歡的人不是塔西,想容喜歡的人是致遠。”

  “什么?!”水墨凝聞言竟是驚得站立起身,她瞪著眼眸盯著二人吱唔道:“你……你喜歡月致遠?他……可是你的親哥哥啊……”

  此言一出,維持人間正義的水墨凝以為眾人都會附和她說話,豈料,圍坐在場地處的所有人皆向她齊齊投來驚詫的目光,那樣的目光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個外星人似的。

  水墨凝本以為自己很占理,兄妹二人相戀這可不就是亂倫么?這怎么行呢?

  然而,本是理直氣壯的她卻怎么覺得氣氛越來越不對勁了呢?

  她眼眸四轉看著場內眾人疑惑而驚詫的目光,隨后慢慢轉頭看向了身旁的東方流景,問道:“我方才的話說錯了么?”

  她錯了么?有錯么?莫非這個西玥北疆兄妹是可以在一起的?就像古代埃及一樣?是這樣的么?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讓她一個現代人怎么接受?

  那可是亂倫啊!

  東方流景劍眉微抬,薄唇微揚,回道:“在北疆,兄妹是可以在一起的。”

  “什么?”水墨凝盯著東方流景不可置信地反駁道:“他們怎么可以在一起呢?他們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如若他們在一起生出來的孩子十有八九都是畸形的啊。”

  水墨凝說的話,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是讓旁邊一桌的月思君給聽了去,她站立起身去到水墨凝的旁邊,蹙眉質問道水墨凝:“公主殿下,您怎可這般詛咒我的孩子們呢?”

  “詛咒?”水墨凝轉頭看向月思君,今日的她并未穿北疆的服飾,而是穿了普通的衣衫,一襲白衣皓白如月,她本容顏絕麗,但是此刻,她的臉上卻是帶著明顯的不悅。

  月思君看著水墨凝,直起了腰,說道:“雖然您貴為公主,但是,您也不能這般說我的孩子們。”

  她怎么可以說遠兒與容兒生出來的孩子會是畸形呢?

  水墨凝搖頭道:“我這不是詛咒,我這只是從醫學的角度上來說,因為近親結婚血緣太近,生出來的孩子就會發生這樣的狀況。”

  月思君見水墨凝仍舊堅持己見,臉上不悅的神色更加明顯,還想說些什么時,卻見東方流景站立起來朝她笑道:“月姨,凝兒她是一位醫士,她說的這些話只是從一名醫者的角度上來講的。”

  水墨凝跟著說道:“是的,我這樣說話,也并不是說就一定要阻止他們在一起,我只是在告訴你們事實而已。”

  在古代,表兄妹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但是親生兄妹在一起還是不被祝福的,北疆之所以這樣,還是表明他們落后呀。

  作為一個醫者,她覺得自己有義務將這件事告訴他們,她僅是在描述一個事實而已。

  “您沒有想要阻止他們的意思么?”月思君在聽聞水墨凝的話后疑惑地問道。

  “當然沒有了。”方才自己之所以這般激動那是因為她是真的沒有見過兄妹在一起的狀態,所以才會這般驚詫,她說那些話也是擺事實而已,他們二人到底要不要在一起,那也是他們的是。

  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這兩人既是相愛,她自然就不會去拆開他們二人,如若她拆開他們,那該造多大的孽啊。

  只是,看月思君這激動的模樣,當是很害怕自己拆開他們二人了?

  畢竟,按照北疆草原上的習俗,倘若自己賜婚下去的話,那么月致遠與月想容二人便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

  水墨凝的這句話固然安定住了月思君,可是那塔西的眸中卻露出了不甘,他單膝跪地虔誠地望著水墨凝,說道:“我尊貴的公主殿下,在我們草原之上,男女是要坦誠的告白的,而我先于月致遠向月想容告白心意,那么,公主殿下您卻是應該將月想容賜給小人的。”

  “什么?”水墨凝垂眸盯著塔西,一個頭兩個大,北疆這片草原到底是個什么地方,為什么會有這么奇怪的道理?

  面對水墨凝的驚詫,塔西右手捂在胸口處頷首等待她的賜婚。

  水墨凝轉頭看著東方流景,目光之中有詢問的含義,東方流景用唇語說道:“按照你的心意即可。”

  按照她的心意?

  如果按照她的心意的話,她其實是不想讓月致遠與月想容待在一起的,萬一他們真生出一個畸形的孩子,那孩子得多悲哀啊?不管怎樣,那也是一個生命啊。

  這讓她這個現代醫生情何以堪?

  可是,她又不能將月想容賜給塔西,因為月想容喜歡的人不是塔西啊,她若真賜了婚,這可不就是毀了月想容一輩子么?

  場內的眾人都望著水墨凝,等待她的最后判決。

  人生第一次,水墨凝覺得在自己的面前擺了一個很大的難題。無論她做出什么樣的決定,她都覺得自己會很難受的,早知如此就不來北疆了。

  “呼”靜默良久之后,水墨凝終是緩緩紓了一口氣,她對著塔西說道:“對不起,塔西,本公主不能完成您的愿望。”

  “您……”塔西聞言豁然抬頭看向了水墨凝,碧綠的眸色瞬時發沉,怨怪之色隱含其中。

  月致遠與月想容在聽見水墨凝的決定后兩人雙雙跪下叩首道:“多謝公主殿下。”

  水墨凝看著他二人,秀眉仍舊斂在一處,她這竟然是促成了一對亂倫之戀么?

  塔西凝望著水墨凝,隔了良久之后方才緩緩起身隨后頹然地離開了場內,水墨凝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內心卻也糾結難受。

  東方流景見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凝兒,莫要難過。”

  水墨凝瞥了東方流景一眼卻是再度嘆了一口氣。

  自那夜篝火晚會之后又過了兩天,水墨凝本想在第二日就啟程離開返回青瓷,卻被月思君婉言相勸多留幾日。

  水墨凝想想也是,自己跑來找月晨曦解除巫術,總不能一解除完就拍屁股走人,于是,她便答應月思君在北疆多停留幾天。

  這一日剛巧逢得三十,用完晚膳之后,東方流景還未開口說話便聽水墨凝問道:“流景,你一會兒是不是又要出去,然后初二回來?”

  東方流景薄唇微揚,含笑道:“娘子真是了解我啊。”

  “那你要去什么地方呢?”

  東方流景回道:“我要與晨曦叔叔去個地方,幫助他處理一些事情。”

  水墨凝又問道:“你們是不是去談上次我中巫術一事啊,不是說北疆有內奸么?”

  東方流景點頭道:“是的,就是幫他去處理這件事情的。”

  “哦。”水墨凝點了點頭,隨后說道:“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嗯,我會讓默與黔留下來保護你的。”

  水墨凝應道:“好的。”

  隔了一會兒,月晨曦便命人來找東方流景,東方流景隨后便與那人離開了。

  待他離開之后,水墨凝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眸微轉,眸中閃過一絲讓人不容察覺的光束。

  “叩叩叩”正當水墨凝駐足思索時,耳側響起了敲門聲。

  那聲音近在咫尺,水墨凝驚了一下轉頭卻見身旁竟是立了一個人,那個人是小竹。

  小竹手中端著盆子,她看向水墨凝問道:“小姐,您怎么了?我叫了您好多聲您都沒有理我。”

  水墨凝看著她,疑惑道:“我沒有理你么?”

  她想事情竟是想得這般專注么?一個人站在她跟前兒她都不知道?

  小竹點頭道:“奴婢瞧您一直望著遠處,隨后也跟著望了一下,發現前方并未有人,于是便喚了您好幾聲,結果您都沒有任何反應。”

  “哦。”水墨凝哦了一聲之后便問她:“你是不是打水過來了?欣兒呢?”

  小竹回道:“欣兒她葵水來了,身上有些不舒服,所以奴婢便代替她過來了。”

  水墨凝點頭道:“嗯,那讓她這兩天好好休息一下。”

  “好的。”

  小竹跟著便為水墨凝洗漱之后便端著盆子出去了。

  水墨凝翻身躺在床榻之上,想了一些事情之后便睡了過去,大概睡了有兩個時辰之后,水墨凝卻是倏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之后她便起身換了一套利索一點的衣衫,將頭發全部束在頭頂之上后便打開了房門,她聲音細微,并未擾動到隔壁房間的北堂默與北堂黔。

  出去之后她便掏出了一個白瓷小瓶子,一路伏地檢查起地上的痕跡來,方才吃飯之前,她在流景的身上落下了一種無色無味的粉末,那粉末會在人的行動間掉在地上,那東西掉在地上之后本來看不到什么蹤跡,但是,與她手中的這個白瓷小瓶合在一起卻會發生一種強烈的化學反應,從而在夜色中散發出瑩亮的光芒。

  她走一路灑一路,隨著那條道熒光一直慢慢朝前行了過去。

  也不知行了多久,忽然之間,那熒光便不見了,水墨凝起身轉眸四處看了看,發現自己竟然置身于一片竹林之中。

  夜風吹拂而來,發出了颯颯的響聲。

  她眼眸微瞇,蹙眉想到,線索斷在這里,當是流景身上的粉末全部落光了,她準備的分量其實可以有很遠距離的,大概有二十里路的距離,她沒有想到流景會跑這么遠。

  水墨凝握緊雙拳,隨后便在竹林之中翻找起來,她沿著竹林一路向前,行出兩里路后卻是見到了星星點點的光芒。

  那樣的感覺看著有點像是一戶人家。

  她腳步輕抬行了過去,然而,當她快要到得那戶人家的院落時,卻覺風中傳來一陣摩擦之聲。

  有人!

  水墨凝在心中驚道。

  她耳朵動了動,伸手一抬便朝一個方向回擊了過去。

  “唔……”夜風之中傳來一陣低沉的痛苦申吟之聲。

  在這一陣聲音過后,水墨凝又聽見許多摩擦之聲響起,這些人應該是這戶人家的守衛。

  只是,在北疆,還有什么大戶人家有這許多高手守護在外的?

  凝眉思索之際,飛來的黑影已經將她團團包圍住了,水墨凝只覺眼前忽然火光沖天,她的面前出現了數只火把,將天空都映得亮如白晝。

  “什么人?!”那些黑影將她圍堵之后便散開了一條寬闊的道路,一人闊步前來,立定之后便朗聲問詢起來。

  水墨凝撣了一下衣擺,隨后舉目望了過去,一旦她的容顏映在眾人眼中時,那些人卻是驚愣了一下,隨后便齊齊單膝跪地請安道:“草民給公主殿下請安。”

  給他們一萬個理由,他們也想象不出來,為何公主深夜前來此處,以至于,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差一點對著公主刀劍相向,如若傷到公主,他們當是有一萬條命也不夠賠的。

  水墨凝垂眸望著跪地的眾人,直接道出了前來此處的目的:“本公主要進去這里,你們是打算攔著么?”

  為首之人抬眸看向水墨凝,臉色有些犯難:“這……”

  他當然沒有這個膽子攔住公主,只是大祭司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入啊,他該怎么辦?

  水墨凝見此人不愿意讓她進去,便知里面肯定有貓膩,她在流景身上落下的粉末在前面便沒有了,如果她判斷沒有錯的話,流景此刻應該在這戶莊園之中。

  他來這里干什么?

  真的是為了商議巫術外漏之事么?

  不管怎樣,今夜,她定要知曉他每月初一究竟在干些什么,誰也休想阻攔!

  “你們若是不讓本公主進去,本公主便要使用強硬措施了,到時候,若是你們傷到了本公主,看你們又該如何向大祭司交代?”

  看這個樣子,晨曦叔叔應該也在這里,這些人斷然沒有膽子攔她的路,除非月晨曦下了命令。

  為首之人聽了水墨凝的威脅,只覺自己是兩頭難做人,他抬眸凝望著火光之下的女子,只見她昂首闊立,一臉地凝重,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再說了,她怎么著也是公主啊,公主再怎么也比大祭司的權力大,如此,他們是不是應該就此放公主進去呢?

  思忖了半晌之后,為首之人終是頷首道:“公主,請。”

  水墨凝睨了他一眼,隨后袍擺一掀便朝莊園而去。

  入了莊園之后,當她瞧見莊園之中四處都有護衛時,秀眉斂了斂,方才迎出來的那個人一直跟隨在她的身后。

  她轉頭問道:“你們大祭司呢?本公主找他有事相商。”

  “大祭司?”那人聽聞有些疑惑,這么夜了,公主找大祭司商量什么事呢?

  水墨凝見他總不回話,便又問道:“我問你話呢。”

  那人驚了一下,隨后說道:“請公主隨草民來。”

  水墨凝輕輕點了點頭便跟著那人朝一個院落行去。

  到得院落之后,水墨凝朝主房一看,發現那個房間燈火通明,內里人影綽綽,竟是不止一個人。

  她秀眉蹙了蹙,旋即抬步上前,跟在身后的那人見她要進主屋,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水墨凝推開了房門。

  水墨凝推開房門之后,本以為自己最多就瞧見月晨曦與他的一些屬下而已,豈料,他居然在房間中還見到一個熟人。

  那個人便是齊修。

  水墨凝在見到齊修時,十分地詫異,竟是問詢出聲:“齊修,你怎么在這里?”

  齊修不認識水墨凝,他從來沒有見過林瑾瑜面具下方的容顏,所以,水墨凝這般喚他,讓他忍不住地瞪大眼睛問道:“您……您是誰啊?怎么知道我叫齊修?”

  水墨凝聽了他的話方才想起齊修似乎沒有見過自己的真顏,現在的她急切地想要知道齊修為何在這里,是以,她也不想跟他多解釋什么,便直接問道:“你們少莊主來這里了嗎?”

  齊修在的地方,云思辰就一定在,只是,云思辰怎么在北疆呢?他怎么就在北疆呢?

  “少莊主……他在里面。”面對水墨凝的質問,齊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是十分狗腿地回答起來。

  回答完了之后他才驚到自己怎么就回答她的話了呢?

  水墨凝在房中四處轉了一下,卻是根本沒有見到什么房門,她一把抓住齊修的衣襟扯到自己的跟前兒再度逼問道:“說,他在哪里?”

  齊修被她揪了個正著,只覺這個女子怎地這般野蠻和粗魯,他將目光投向了月晨曦,月晨曦眉頭微微蹙起,卻是說道:“齊修,這是我們西玥的公主殿下,也是景公子的妻子。”

  其實,他也不清楚景兒進密室是為了什么,不過看辰兒的樣子,當是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情,不然,他也不會大老遠地跑到北疆來。

  景兒昨日來找自己說是讓自己幫個忙,他雖然不知道是個什么事,但是他卻知道,景兒是想瞞住凝兒的,而今凝兒這丫頭鬼靈精地已經找到了這里,想必,這事怕是再也瞞不下去了。

  既然瞞不下去,那又何必再瞞著呢?

  齊修在聽聞面前這個女子竟是西玥公主時,眼眸瞪得老大了:“您……您是公主啊……”

  從來不知道,一國公主還能野蠻成這番模樣?

  只是,他到底該不該回答她的問話呢?

  月晨曦見齊修一臉困惑,便朝齊修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告訴水墨凝密室機關在何處。

  齊修見狀伸出手指了指某個角落,說道:“密室機關在那里,但是,公主殿下,少莊主方才進去時吩咐了不能打擾的,否則后果很嚴重的。”

  水墨凝聞言,怒目狂瞪,問道:“什么后果?是不是景公子在里面?”

  齊修在聽見景公子三個字時,眼眸轉了轉,問道:“公主,您說的景公子是不是一個喜歡穿紅色衣衫墨發飛揚的公子啊?”

  “就是他!”

  齊修點頭道:“他跟少莊主在密室里呢。”

  “真的么?他真的在密室里么?”流景他為了什么要待在密室之中?每個月的初一究竟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云思辰在這里又是個什么意思?

  難道……莫非……他這是蠱毒發作么?是么?

  他每個月的初一都是寒蠱發作的時候么?

  水墨凝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只覺自己的心似乎被一把鈍刀在生生地割裂著,她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裂開了,那么疼,那么痛。

  原來,他每個月初一離去卻都是因著寒蠱發作么?

  這個該死的男人,他不是說他的寒蠱已經很久沒有發作了么?

  心中又怒又痛,水墨凝一把扔開了齊修飛奔而去機關處。

  齊修閃了一下神,旋即去到她的身旁急切道:“公主殿下,您莫要貿然進入,不然景公子會受到傷害的。”

  水墨凝在聽了這句話后,伸去觸碰機關的手便開始上下顫抖起來。

  寒蠱……那樣的百蠱之王,發作起來該有多痛?該有多痛啊?

  一旦想到流景每個月都要忍受這樣的痛楚,眼眶之中瞬時便溢滿了淚水。

  水墨凝瘋狂地再度攫住了齊修的衣衫,她瞪著已然血紅的眼眸,眼眶之中不斷地淌出淚水,她哽咽地問道:“齊修……你告訴我,我應該怎樣進去?應該怎樣進去?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流景他被蠱毒折磨,這樣的時候,她這個做妻子的卻不陪在他的身邊,這樣像話么?像話么?

  齊修被水墨凝忽然轉變的態度給嚇到了,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么?怎地這般地哀求自己?還有,她怎么哭成這樣?讓他這個七尺男兒看著都有些忍俊不禁。

  “齊修,我求你了啊……你告訴我方法啊……”面對齊修的怔愣,水墨凝以為他是不答應,遂又抑制不住地哀嚎起來,這一刻,她哭得形象全無。

  什么軍人鐵性的一面在此刻已經全部化作烏有,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而已,她想要守候在她愛的男人身邊,僅此而已。

  齊修被水墨凝的哭聲給撼動了,只是,哭得這般梨花帶雨,讓他的心也跟著疼痛起來。

  “公主殿下,您莫要這樣,屬下為您通稟便是。”

  水墨凝聽了齊修的話,倏地一下便止住了哭聲,她搖晃著他,說道:“那你快啊……快啊……”

  “哦,好,好。”齊修頭如搗蒜般地去到了密室旁,隨后用內力對著云思辰說了一句話:“少莊主,有急事,您開一下密室的門。”

  云思辰在密室之中,聽了這話,劍眉倒豎,怒罵道:“你個死小子,不是說天大的事都不要來告訴爺么?”

  齊修聞言愣了一下,隨后又道:“西玥公主殿下來了,就在外面,她說她要進來。”

  “什么?”此一語落下之后,云思辰在內竟是發出了一句驚天動地的大吼聲。

  齊修與云思辰的對話是用了天下第一莊的一種獨門內力,僅有第一莊的人才能聽得見,而水墨凝與月晨曦只能見到齊修整個人貼在墻壁處,卻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些什么。

  云思辰的吼叫聲之后便是長久的靜默,良久之后,便聽一道沉重的響聲緩緩傳開。

  水墨凝盯著那個墻壁向內凹陷而去,她眼眸一眨瞬間便朝那墻壁閃了過去,在齊修還未反應過來時,她卻是身子一滑溜進了密室之中。

  “思辰,流景他怎么了?”一進入密室之中,水墨凝便劈頭問了一句。

  然而,當她話音落下之后,卻是在見到眼前的場景時,本能地驚得尖叫出聲:“啊”

  密室之中燈火通明,每一處都照得亮如白晝,在她的前方不遠處,用厚重的鐵鏈鎖著一個人,那個人穿著紅色的衣衫,此刻的他正張開雙手不停地揮舞著,墨色的發絲飛揚而起,最讓人心驚膽戰的是他的臉,只見他的臉上覆滿了一層冰霜,溝壑萬千,猙獰而可怖,而他那雙曾經黑如曜石般的烏眸竟是變成了銀色,白得刺目,整張臉猶如來自于地獄的厲鬼一般。

  這個人可是她的流景?可是她深深愛著的流景?

  他寒蠱發作時竟是這般模樣么?嗯?

  這樣的場景若是被個一般的人瞧見了,定然會被生生的嚇死。

  可是水墨凝在見到這樣的場景時,卻是淚水狂奔而出,朝東方流景撲了過去:“流景,我的流景啊……”

  云思辰見水墨凝朝東方流景撲過去,嚇得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說道:“你不要過去,現在的他不認識你,會傷了你的!”

  “我不!”水墨凝狠狠地推著云思辰的胸口,哭得聲嘶竭力:“我要過去抱著他,我要去抱著他……”

  這樣的痛苦怎么讓她能夠忍受?她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流景受到這樣的折磨呢?

  她寧愿那樣的痛苦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啊……

  云思辰死死地拽住她的手臂,她掙扎得太過用力,他又不能使出太大的力氣,不然她的手臂肯定會斷掉的。

  “小魚兒,你鎮定點!他現在全身冰寒徹骨,你一靠近他就會被凍傷的,你這個樣子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水墨凝滿心滿目都是東方流景,又哪里聽得住云思辰的勸告,她伸出手來捶打著他,伸腳猛踢他,發狂般地吼叫道:“你讓我怎么鎮定?怎么鎮定?你們一個二個都瞞著我,瞞得我好辛苦,流景他怎么可以受到這樣的傷害?怎么可以?云思辰,你不是那么厲害么?怎么找了這么多年都找不到母蠱?你怎么找不到?啊?嗚嗚……你放開我,我要過去,我要一直抱著他,就算受傷又怎么樣?我要跟他一起痛!你放開我……”

  云思辰被水墨凝捶打得生疼,腿部也被她踢中,身體各種都有些疼,他蹙眉看著不停在他面前發狂的女子,他一早便猜到墨凝發現流景蠱毒發作時會是一個瘋狂的場景,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她竟是狂成這般模樣,他固然知道他們之間是深愛著彼此的,但是,他到底還是不能讓墨凝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這是他對流景的承諾。

  因著承諾,云思辰終是一狠心伸出手刀用力劈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水墨凝被他這么一劈,終是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云思辰接住了她,隨后將她抱到密室中的軟榻之上將她放了下去。

  將水墨凝安置好以后,云思辰卻是又回到流景的身旁守護在了他的身邊。

  看著流景被綁住的身子,看著那一道道勒出的深痕,看著他猙獰的面孔,為了保護他的嗓音,他封住了他的啞穴,所以不能發出聲音,可是,他卻能夠聽得見他痛苦的喊叫聲,那么清晰那么刺耳。

  云思辰垂下頭,伸出手摁在了額頭之上,一滴淚沿著他剛毅的臉頰滾落出來。

  那滴淚落在了石磚地面之上形成了一個圓形的輪廓,云思辰的眼前朦朧一片,他搖頭道:“流景,對不起,沒有幫你守住秘密,是我的不對……”

  水墨凝定是在流景的身上落下什么東西了,不然怎會找到這個地方來?聰明如她,又怎會不知道呢?

  早就知道她會發現,卻不想來得這般地快。

  如此,流景的心又該有多痛?最不愿意見著的一面讓自己心愛的女子見著了,他該有多痛啊?

  “流景……”云思辰嘆了一聲,隨后一拳重重地砸在了石壁之上,他憤恨道:“林振青,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我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他真的很想手韌林振青,但是,殺了他,流景身上的蠱毒不就是終身無解了么?因為世上,只有林振青知道,母蠱落在誰的身上,只有他知道啊。

  云思辰握緊雙拳,牙關緊咬,眸中迸射而出嗜血的光束。

  這一夜似乎特別的漫長,長到來云思辰覺得世界末日都已經來臨了。

  他守了流景十幾年了,從來沒有覺得哪一天有這一天漫長,漫長到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已經荒涼了。

  東方流景身體上的冰霜是在初二丑時方才慢慢散去的,散去之后他的容貌恢復了原狀,整個人慘白一片。

  云思辰起身將套在他身上的鐵鏈松了開來,因為蠱毒發作時痛苦萬分魔性大漲,所以,必須將他綁起來,如若不將他綁起來,他不是傷害別人就是傷害自己。

  綁住他,是唯一的方法,雖然身體之上會被勒得青紫,但是,這算是最低的傷害了。

  將鐵鏈取下之后,東方流景整個人便軟了下去,云思辰扶住了他,將他也放在軟榻之上,與水墨凝并排而睡。

  安頓好東方流景后,云思辰便解開了水墨凝的穴道,隨后摁了一下機關,石門開啟,他閃身出了密室。

  幽幽的密室之中僅剩下水墨凝與東方流景二人了。

  水墨凝是在云思辰出去過后隔了一會兒方才轉醒的,醒來之時,她只覺自己的肩膀處疼得快要斷裂開了,她伸手揉了揉肩膀,眼眸閉了一下,瞬間便想起了昏厥之前自己所見到的場景。

  “流景!”水墨凝驚了一下,隨后一轉眸,卻是發現自己的身旁竟是躺著一名紅衣男子。

  那早已刻進內心深處的容顏讓她的雙眸瞬時盈滿了淚珠。

  水墨凝的身子開始不停地顫抖起來,怔愣了一會兒之后便俯身一把抱住了東方流景,她將他摟進了懷中,痛哭道:“流景,我的流景,你怎么可以受這樣的苦?怎么可以?”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他蠱毒發作時會是這樣一番痛苦而駭人的景象,他的整個身軀包括臉頰竟是全部被冰霜覆蓋,上面居然還有那么多裂痕,而他的眼眸居然也變成了銀白色的。

  “流景……”水墨凝搖晃著頭,淚水滾滾而落,她伸出顫抖的雙手撫上了東方流景俊美卻蒼白的容顏。

  她俯身蹭著他的臉不住地搖著頭,輕聲低喃:“流景……我該怎樣做才能分擔一些你所受的痛苦?你告訴我,流景……”

  滾燙的淚水滑落臉龐,一滴一滴落在了東方流景的臉頰之上。

  水墨凝就這般抱著她,也不知過了多久,東方流景方才慢慢地蘇醒了過來。

  剛剛醒過來時,他只覺身體各處非常疼痛,這些疼痛都是他已經習慣了的疼痛,只是,為何他的臉頰之上會有水珠呢?

  而且,他似乎躺在一個人的懷里的?

  這是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是誰呢?

  東方流景緩緩睜開眼睛,然而,當他抬眸瞧見水墨凝閉眼哭泣的容顏時,本是無力的身子整個僵直起來。

  凝兒!

  凝兒怎么在這里?

  她怎么在這里?

  她看見自己蠱毒發作時的模樣了?

  她是不是覺得自己是怪物?是不是啊?

  忽然之間,一股恐懼感由心底滋生而出,東方流景猛地掙脫開水墨凝的懷抱,身子竟是朝后退了一大步,他的身后是墻壁,因著退得太多,他的身子直接撞在了墻壁之上。

  水墨凝被他這忽然一動給嚇了一跳,她見到東方流景撞在了墻壁之上,心下瞬時抽痛,驚呼出聲:“流景!”

  東方流景一把捂住臉,將頭轉到了墻壁處,低聲喝道:“你都看見了?你全部都看見了?”

  水墨凝跪在軟榻之上朝他移去,伸手抓住了他的手,邊哭邊安慰道:“流景,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我是你的妻子啊,這樣的日子不是應該讓我守在你的身邊么?你為什么這么自私?為什么一直瞞著我?為什么?”

  東方流景一把揮開她的手,他驚道:“我不要讓你見到我這個樣子,我是個怪物,是個怪物!”

  水墨凝被他一掀身子朝后仰去,東方流景一驚,卻又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水墨凝一個回力過去再度抱緊了他的身子,她否認道:“不,你不是怪物,你不是,流景,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再丑再難看,我都是愛你的,你都是我的流景,嗚嗚……”

  東方流景聽著她的話,轉眸看向他,濃黑的眸中帶著一抹凄厲之色,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看見我那個樣子不害怕么?是真的么?”

  他蠱毒發作時曾經嚇死了一個小女孩,他們都叫他鬼,叫他怪物,凝兒她看見之后竟是不害怕么?

  水墨凝搖頭道:“我不怕,我怎么會怕呢?”

  他是她愛戀至深的男子啊,她又怎會害怕?

  “凝兒……”東方流景在聽見水墨凝的話后終是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嬌弱的身軀,他狠狠地將她揉進懷里,恨不得讓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閉上了眼眸,從來不怕痛苦不怕傷害的他卻在閉眼之時掉落了一滴晶瑩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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