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傾城色
當林瑾瑜暈厥之后,尸房的門瞬時被人打開了,石坤與徐賢走了進來,徐賢去到林瑾瑜身旁將她扶了起來,問道石坤:“大人,這藥對二少夫人沒什么傷害吧?”
石坤回道:“當然沒有傷害,走,我們快點將她從地道中帶走,宣王派了人馬圍住了刑部,我們不能從外面走!
徐賢點頭道:“好。”
隨后二人便將暈厥的林瑾瑜給運走了。
逸都皇宮御書房內,南宮煊穿著一襲紫色繡金龍龍袍,頭戴金冠,器宇軒昂,他坐在御書臺后看著書卷,神情專注。
“太后娘娘駕到!”太監兒劉福的聲音穿透了殿宇傳入了南宮煊的耳朵之中。
他握著手中書卷,眼眸微抬,看向了殿門處。
白染霜左手搭在了劉福的手背之上,搖著安詳的步伐進入了御書房中。
南宮煊見到白染霜入了殿,放下了手中書卷起身轉到白染霜的跟前兒頷首道:“兒臣給母后請安!
白染霜朝他笑了笑,說道:“皇上免禮!
“母后請坐。”
白染霜去到御書臺旁邊的椅子上落了座,而南宮煊則是坐在了她的旁邊。
南宮煊看著身前的女子,雖然她的臉上著了脂粉,卻難掩她的眼角下方的那一抹黑痕,還有她眸中的疲累之色,想來,父皇的死對她的打擊當如滅頂之災啊。
“煊兒啊,你父皇的事已經過了三七了,母后想著,是不是應該先張羅一下選秀的事了?”
本來這事不應該這么早提出來的,但是她瞧見偌大的皇宮之中僅有賢妃一人,這可怎么照顧得周全呢?
南宮煊聞言,俊眉微斂,回道:“母后,父皇才過三七,此事待過了七七再議吧!
白染霜點頭道:“這個道理母后自是明白的,只是瞧見你日理萬機,身旁又只有賢妃這么一個人兒照顧著,母后怕她照顧不周全啊。”
煊兒身旁本也有幾個貼心的人,她從未想過那些女子這般地貪生怕死,居然跑走了,唉,這件事對煊兒的打擊應該也很大吧?
如此,她便更想著多選些體己的女子來他身旁照應了。
“謝謝母后的關心,只是兒臣現在真的無暇顧及這些事情!
白染霜見南宮煊言辭灼灼,遂也不再強求,點頭道:“如此,那就等著七七過后再說吧。”
母子二人又說了一些其他的話,卻見容桂進了殿朝南宮煊稟告道:“啟稟皇上,刑部尚書石坤求見!
南宮煊聞言,俊眉揚了揚,說道:“宣。”
容桂轉身而去,不一會兒便領著石坤入了殿,當石坤邁進御書房時,第一眼便見到了白染霜,他眼眸眨了眨,隨后便去到二人的身旁請安道:“微臣給皇上請安,給太后娘娘請安!
南宮煊點了點頭,示意他說話。
石坤轉眸看了一眼白染霜,面有為難之色,南宮煊看著石坤蹙眉道:“母后又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說便是。”
“這……”這事太后在此,還真是有些不太好說啊,怎么說啊,給他一萬個腦袋,他也不敢說啊。
白染霜見石坤支支吾吾,便緩緩起身對南宮煊說道:“煊兒啊,母后想起了之前與賢妃約了此時說些事兒,母后過去她那邊了。”
南宮煊見白染霜主動要走,點頭道:“好的,兒臣恭送母后。”
白染霜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隨后便邁著小步慢慢離開了,儀容端莊賢淑。
待白染霜走后,南宮煊便擰眉問道石坤:“你到底有什么事要稟告?”
經過自己當皇帝一事之后,他正在慢慢調整與母后之間的關系,有些時候,他是真的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其實,從內心來講,他還是想要親近母后的,畢竟母后是那般地寬容與大度,而且,對自己的愛并沒有少一分,這對一個很早就失去母愛的孩子來講,有多么地難能可貴。
而今這個石坤,也不知道他究竟要講個什么事,恰巧母后又在這里,不知母后會作何想了,若是石坤不說出個什么驚天動地的事來,他還真的饒不了他!
石坤半躬著腰,小聲地在南宮煊耳前說道:“皇上,微臣想讓皇上移步去見一個人!
南宮煊劍眉斂在一處,問道:“誰?”
石坤又壓低了聲音,在他耳旁嘀咕出聲。
當南宮煊聽見那幾個字時,他豁然就站了起來,一臉地怒意:“好你個奴才,你怎地這般膽大?”
石坤全然沒有料到皇上會是這么個反應,莫非自己猜錯了么?他見南宮煊如此暴怒,瞬時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額頭點地道:“皇上……微臣只是一片好意而已啊……請皇上恕罪!”
南宮煊在聽見好意兩個字時,心中怒火更加上揚,他俯身一把揪住石坤的衣襟將他擰了起來,橫眉逼問道:“好意?你這真的是好意么?你如此做豈不是陷朕于不義么?”
倘若此事傳出來,他這個皇帝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石坤聞言渾身上下抖索得厲害,莫非他這真的是好心辦了壞事么?他一早便是皇上的人了,這么些年來,一直隱在暗處幫皇上做著事,皇上的心思他自然也能猜度一些,先皇駕崩的這些天,他瞧著皇上一日消瘦過一日,對于賢妃娘娘,皇上似乎也沒有什么激情,于是,為了讓皇上的心里能夠好過一些,作為臣子,不就應該為君分憂么?所以他才想了這么一個法子啊,豈料,皇上怎地一點都不高興呢?
莫非皇上不喜歡宣王二少夫人么?
“皇上,微臣知錯,微臣馬上就將她送回去!
南宮煊盯著石坤,眸中怒意仍舊沒有消除,然而,當他聽見石坤說要將人送還回去時,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叫囂著,讓他將她留下來。
既然有人將她送到自己跟前兒了,他又為什么不要?可是,這于理不合!
石坤見南宮煊揪住自己衣襟的手松了開來,他便朝后退去準備出殿,然而,當他剛剛挪動步伐之后卻聽南宮煊說道:“慢著,她在哪里?”
石坤旋即回頭點頭哈腰道:“在傾城別院!
“傾城別院?”南宮煊俊眉揚了揚,那座別院還是自己在做靜王時休憩的別院,那里空氣清新景色怡人,因著之前做的是個閑散王爺,他倒是經常去那里散心。
“是的!笔ひ娔蠈m煊問起自己林瑾瑜身在何處便忙不迭地回答了起來,他瞧見皇上的眸中神色不定,心里便又開始揣摩,難道自己猜想的還是對的么?
南宮煊盯著石坤,氣勢壓人,他俯身問道:“你是怎樣將她弄去那里的?”
石坤聞言便將今日所發生的一切都講給了南宮煊聽,南宮煊聽了之后轉眸怒瞪了石坤,他說道:“你倒是策劃得好啊,還找個死囚犯出去,雖然現在沒有人知道你一直都是朕的人,但是日子久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石坤看著南宮煊,揣度著他的想法,小心翼翼地說道:“皇上,這日子久了嘛,人的心境也是會發生變化的,再說了,皇上真的忍心讓她一直待在一個殘廢的身邊么?”
南宮煊聞言蹙眉訓到石坤:“你莫要這樣說南宮燁!”
“皇上恕罪……”石坤瞳孔一縮,又知自己說錯話了,他嚇得一身冷汗,現在的境況還真是伴君如伴虎啊,真不知道皇上什么事開心什么事不開心。
南宮煊看著石坤,威脅道:“這一次念在以往你幫朕做了這許多事的份上,朕就不處罰你了,但是,從今往后不可再擅自主張,不然朕定然饒不了你!”
石坤頭如搗蒜:“微臣知道了!
“嗯!蹦蠈m煊隨后又說道:“你現在就離開,朕隨后就去傾城別院,朕雖然欣賞她,但是卻也不會強求于她。”
他此去只是去問一下她的意思,如若她愿意跟著他,那么他便許她美好未來,如若她堅持回到原位,那么他自然不會強求,即便他對她青睞有加。
“微臣遵命。”
石坤退下之后,南宮煊便擺駕去了傾城別院。
林瑾瑜安置在別院內的上房之中。
南宮煊到得她的房間之時,她還沒有清醒過來,南宮煊去到床榻邊凝眸看著那個躺在床榻之上的女子,他的貼身侍衛范建立在身側。
“瑾瑜……”南宮煊輕輕地喚了一聲。
喚了一聲之后,林瑾瑜還是沒有反應,南宮煊忍不住就伸手撫上了她的容顏,修長的手指游走在了她的臉頰之上,然而,落下去的觸感卻讓他震了一下。
他轉眸看向范建,范建問道:“皇上,出了什么事?”
南宮煊收回眼眸,隨后俯身去到林瑾瑜的臉頰旁看了看,當他借著屋內的火燭瞧見林瑾瑜臉頰旁那細細的紋路時,心跳猛烈加快。
“范建,你即刻出去找一些戴人皮面具的藥水來!
范建聞言,頷首退了出去。
南宮煊凝眸看著林瑾瑜,不斷地在心中驚嘆,這個女子,她的臉上竟是戴了人皮面具的么?為什么?
范建的速度非常快,隔了一會兒便將藥水找來了,南宮煊拿著藥水讓他退出了房門外,讓他守在門前不讓任何人靠近。
南宮煊拿著藥水輕輕地涂抹在了林瑾瑜臉頰周圍,他眼睜睜地看著她臉上的人皮面具慢慢脫落,當他揭開她面上的那層人皮面具時,見慣了美人的他還是被那樣一張容顏給吸引住了。
他覺得自己的呼吸在這一刻凝滯住了。
現在的她雖然閉著眼眸,卻仍舊有著一張絕色傾城的臉蛋。
她秀眉娟娟,瓊鼻俏挺,朱唇水潤,真不知道那張眼眸睜開來會是一種怎樣的驚艷。
從來不知道,在這樣一張平凡的面具之下居然隱藏著一張絕世容貌。
“為什么?這是為什么?”
林瑾瑜,她為了什么要戴人皮面具?她的真實容顏這般美麗,卻又為何要掩蓋?
當南宮煊輕聲呢喃而出時,那個本是闔目而睡的女子竟是緩緩睜開了眼睛。
林瑾瑜甫一睜眼自然沒有搞清楚狀況,她眼眸眨了眨,看向這張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顏,而南宮煊則因著林瑾瑜睜開眼眸,被她那顧盼生輝的美眸給吸引住了,早就忘記呼吸了,哪里還能記得她這是已經醒了。
“南宮煊,真的是你么?你身為皇帝,居然做出這般齷齪的事,你對得起你的臣子么?”當南宮煊還在兀自吸引在她的容顏之上時,林瑾瑜已經恢復了神智,一旦恢復神智便用犀利地言語攻擊起南宮煊來。
南宮煊沒有理會她的指責,卻是伸手猛地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身,質問道:“為什么?你為什么要用這樣一張面具掩蓋住你的真容?這是為什么?”
林瑾瑜被南宮煊摟得觸不及防,鼻尖撞在了他的鼻尖之上,她瞬時別開頭,說道:“我臉上要戴什么面具,那是我的人生自由,關你什么事?”
嘴上雖然這樣說話,但是心底還是懊惱的,她馬上就要跟南宮燁離開東琳了,卻不想,在這最后的關頭居然讓南宮煊見到了她的真顏。
南宮煊聽她如是說,忽然一下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說得也對呵,她的臉上要戴什么東西,關自己什么事?
“瑾瑜……”南宮煊整理了一下思緒,凝眸看著林瑾瑜,沉沉地開口問道:“倘若我許你皇后之位,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林瑾瑜聽了他的言語,不敢置信地盯著南宮煊,眼眸眨了幾下,她聽見什么了,面前這個男人他在說什么?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她是他臣子的妻子,他居然問自己要不要當他的皇后。
他瘋了吧?
他怎么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他既然都能做出今天這樣的事情來,那么他又為何不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我不愿意!”面對南宮煊的問話,林瑾瑜回答得很干脆。
對于林瑾瑜的拒絕,南宮煊還是覺得有些意外的,這個世上,大多數的女子不都是貪慕虛榮的么?東琳的皇后之位,這該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位置了,只要當了皇后,便有無尚的權力與榮光,這一生,都將活的至高無上。
可是,他不也知道,那只是大多數女子么?
林瑾瑜,就屬于那少數的一些人。
只是,她為什么要拒絕呢?因為她愛上了南宮燁?愛上那個殘廢而不能人道的堂弟?
“為什么?你愛上了南宮燁,你要與他廝守終生?”南宮煊定定地望著林瑾瑜,開口問詢了出來。
他本以為對于自己的這個問題,林瑾瑜一定會堅定地回答道,是的,她愛上了南宮燁,所以就算他殘廢不能人道,她也要跟他過一輩子。
然而,南宮煊根本就沒有料到,面前女子出口的話語讓他多年以后回想起來,都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她怎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林瑾瑜挑眉看著南宮煊,眸中帶著不屑的神情,她說道:“你也見到我的真顏了,怎么著我也算是一個擁有傾城之色的女子,像我這樣的女子怎么會去喜歡一個殘廢呢?”
“你說什么?”南宮煊被林瑾瑜的話嚇得驚了一下,似是嫌惡一般地,瞬時就丟開了摟住林瑾瑜腰身的手。
“我說什么?皇上,我想您應該聽得很清楚了!绷骤そ廾珦P起看著南宮煊,一字一頓地清晰地說道:“我想皇上應該知道,這門親事本就不是我愿意的,我是被南宮浸賜給南宮燁的,而在嫁給南宮燁之前,我早已心有所屬,南宮浸這根本就是強取豪奪!”
既然南宮煊已經見到了她的真顏,而南宮燁也決定離開東琳,是以,從今往后,南宮燁這個人將徹底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中,從今以后便只有東方流景了,陪在他身旁的就是自己,如此,她自然要將以后的路鋪墊好,讓南宮煊知道,自己從頭到尾就不喜歡南宮燁。
再說了,這樣說話,南宮煊定然就會討厭她,一石二鳥,豈不是很好么?
南宮煊被林瑾瑜說的話震得瞬時離開床榻立在了房間之中,他指著林瑾瑜呵斥道:“你怎么可以這樣?你已經嫁給了南宮燁,你便永遠都是他的妻子了,你怎么還能再去找其他的男子呢?你這是不貞!”
面對南宮煊的指責,林瑾瑜笑得風輕云淡,她嘲諷道:“皇上也知道什么叫做不貞么?您企圖霸占臣子的妻子,莫非您這樣做就是對的了么?您的做法與我的做法又有什么區別?從本質上來說,您也跟我一樣!
南宮煊被林瑾瑜反駁得有些無話可說,不管今日這事是誰做的,他的心中終究還是有過這樣的想法,只要有這樣的想法,就應當視為不義。
但是,現在這些他都管不著了,因為面前的這個女子說她不喜歡南宮燁,說她喜歡的是另有其人,那么……那個人到底是誰?
“林瑾瑜,虧得我一直仰慕于你,原來你竟然是這樣一個女子,南宮燁到底哪里對你不好了,你要這樣對待他?”
當他見到那個在竹林之中巋然不動泰然自若的女子時,他真的被她周身的氣質所吸引,到了后來他與她一起去查驗尸體,他為她知識的淵博而折服,她在他的心中,一直是美好的。
可是,為什么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果?
南宮燁為了她連御林軍的線人都暴露,這樣對她,她卻是仍舊要背叛南宮燁么?
她怎么可以這樣?
林瑾瑜冷笑了一下后,說道:“我是怎樣的女子?皇上你就只見了我幾面而已,莫非你就了解我是怎樣的女子了么?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嫁的男子英俊瀟灑,莫非天下的女子都愿意嫁給一個殘廢么?”
南宮煊聽后,登時火起,怒道:“你不要這般侮辱南宮燁!”
“我侮辱他么?倘若我侮辱了他,那么,皇上您也侮辱了他!因為您想要霸占他的妻子!”林瑾瑜瞪直了眼眸看著南宮煊,他想怎么著她?她就要咬著他這一點不放,他又能怎樣?
誰讓他在這件事上錯得離譜呢?
南宮煊見林瑾瑜又拿此事說話,卻也不知道該怎樣反駁,他袖子一甩,厭惡地掃了林瑾瑜一眼,說道:“朕會即刻將你帶進宮去,等候南宮燁將你接回去,朕要親自將此事說給南宮燁聽!”
撂下話語后,南宮煊面將人皮面具扔給了林瑾瑜,隨后朝外喚道:“范建!”
犯賤?
林瑾瑜在聽見這個名字時,額頭之上瞬時黑線四起,誰他奶奶的給孩子取這么一個有水平的名字?真是牛!
范建得令之后便進了房間,他對著南宮煊頷首道:“皇上,屬下在!
“將她押解進宮,等候發落!”
林瑾瑜拿著手中的人皮面具,正往臉上戴著,范建一轉頭就見到了一張四處都是洞的面具在床榻之上晃來晃去,他驚了一下,隨后說道:“諾!
應下之后,范建便去到床榻邊說了一聲:“起來!”
林瑾瑜沒有理會范建,只施施然地將人皮面具又戴回了臉上,跟著再緩緩起身,整理好衣衫之后方才跟著范建出了房門。
南宮煊蹙眉盯著她漸漸遠去的身影,心中竟是痛心萬分,從未想過,人生第一次讓他動心的女子居然是一個這般不守婦道的人,她再厲害再能干又能如何?終究連女子最基本的東西都沒有。
他怎會瞎了眼喜歡上這樣的女子呢?
南宮煊將林瑾瑜帶回了逸都皇宮,隨后便著人通知了南宮澈,說讓南宮燁自己入宮來領林瑾瑜回去,對于這事,南宮澈只覺有些奇怪,瑜兒不是在刑部查驗尸體么?怎么忽然一下就跑去皇宮里了呢?
不過想著,既然南宮煊讓燁兒進宮去領瑜兒回來,應當不會是什么大事的。
因著林瑾瑜之前一系列的作為,南宮煊認為林瑾瑜詭計多端,所以便將她關在了御書房后面的小屋子里。
這個小屋子里光線不是太好,只有一燈如豆,不過,房間內卻是有一張小床的。
這個房間的隔音效果也不是特別的好,間或她可以聽見南宮煊處理政事的聲音,她聽了一些,覺得南宮煊此人還是有些治國才能的,只是他怎么可以將自己擄走還許下什么皇后之位的承諾呢?
想想方才南宮煊聽見自己那一席話之后的神情,真是好看得很,他的心里一定亂極了吧?
誰讓她來招惹自己的呢?
林瑾瑜躺在小床上雙手撐在腦后數著時間,現在是初一中午,南宮燁要明天才能回來,她不如睡覺算了,等她醒來之后便可以見到南宮燁了。
如是想著,林瑾瑜便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房中仍舊一燈如豆,燭火輕微的燃燒聲在寂靜的夜里十分的清晰。
“皇上,這是煮好的茶!
“皇上,這是糕點!
林瑾瑜醒來之后便聽見了兩聲清麗的聲音,當她在聽見其中一道聲音時,眉尾微微抬高了一些,這個聲音怎么聽著這般熟悉呢?
聽這兩人說的話,又是喝茶又是吃糕點的,南宮煊莫非是要熬夜么?
“嗯!绷骤ぢ犚娔蠈m煊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跟著,御書房中便是靜默一片。
隔了一會兒,林瑾瑜便聽見了茶杯打碎的聲音,她驚了一下,隨后閃到小房間的門口處,緩緩打開了一些,她從門縫中朝外看了過去。
然而,當她瞧清楚殿內那一隅的景象時,忍不住瞪大了眼眸,因為她瞧見殿內青石磚地板上癱倒著一名女子,穿著宮女的衣衫,身旁是打碎了的茶杯,滾燙的水還在地上冒著白煙。
這個女子……她是納蘭婉玉。
侯在殿外的容桂在聽見御書房內的動靜時旋即入了內,一旦入內瞧見倒在地上的宮女時,眸色一驚,問道南宮煊:“皇上,出了何事?”
南宮煊蹙眉看著那個倒在地上的女子,問道容桂:“你們究竟是如何挑選宮女的?”
這個女子在給他沏茶時便想著勾引他,對他投懷送抱,他素來討厭這樣的女子,一氣之下便將她給掀飛而去,茶杯也摔落在了地上。
容桂聞言去到那名女子的身旁一看,眉毛斂在一處,問道:“你究竟是哪個殿的宮女?今日當值的人去哪里了?怎么是你頂替在這里的?”
“我……”納蘭婉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才十六歲,南宮焰就這般莫名其妙的死了,然后她就成了那個什么鬼忠國夫人了,誰要忠國了,她又不是他們東琳人,他們憑什么將她的一生都鎖在那個冰冷的宮殿里,她要想辦法爬上枝頭,她想要皇權富貴,如若爬不上去,她也要離開這個皇宮!她才不要一輩子當寡婦!
容桂見她不說話,遂朝外命令道:“立即去查這個女子是哪個殿的!
“諾。”殿外的侍衛飛身而去。
林瑾瑜從門縫中看著摔倒在地的納蘭婉玉,這個女子從來嬌蠻不講道理,南宮焰被他的師父帶走了,此生都不得出山,而她則要頂著個太子遺孀的名號度過一輩子,這個結局對于納蘭婉玉來講,她肯定是不甘心的,所以,她便想著方法來勾引南宮煊么?
“唉……”林瑾瑜輕輕地搖了搖頭,這件事情一出,納蘭婉玉的結局定然會比當個忠國夫人要凄慘百倍。
她竟是還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么?
如若她不想留在那個冰冷的宮殿里,她完全可以自己想辦法逃離出去,想必這東琳皇宮中的人是不會當她存在的。只要能夠出去,便是一片自由的天空。
可是,她卻偏偏選了一個這么蠢的方法,只為追逐名利。
可悲可嘆。
林瑾瑜在內看著好戲,隔了不久,殿外的侍衛便復命而回。
“啟稟皇上,此女子并非宮中的宮女,她是前太子遺孀忠國夫人,納蘭婉玉。”
“什么?”南宮煊在聽了侍衛的回稟之后,劍眉倒豎,“嘩啦啦”地將御書臺上的卷宗奏折全部掀到了地上。
他拍案而起伸手指著納蘭婉玉高聲怒道:“你這個不貞的女子,你是前太子的遺孀,怎可做出如此茍且之事?”
納蘭婉玉癱在地上,她臉上淚水漣漣,委屈地吼了回去:“我才十六歲,我這么年輕,正是女子如花的年紀,我才不要守寡,我不要……”
南宮煊聽她如是言語,心中怒意更甚,直接對容桂說道:“立即將她給朕拖出去,打入賤籍充當官伎!”
“不”納蘭婉玉在聽見南宮煊的處置時搖頭道:“你不能這樣對待我,我是南臨的公主,我是公主啊,我怎么能去當官伎呢?不行!”
他們怎么可以這樣做?她是南臨最尊貴的公主,她的母親是皇后,她怎么可以去當官伎,怎么可以?
容桂聞言看向了南宮煊,南宮煊眉頭一蹙臉上神情十分厭惡,他再也沒有看納蘭婉玉一眼只道:“帶走!”
“將她帶走!”容桂隨后便命侍衛進來將納蘭婉玉押解而去。
“你們不能這樣做,我是南臨的公主,我不是你們東琳人……你們沒權這般處置我……”
納蘭婉玉凄慘地吼聲劃破了夜色的寂靜。
南宮煊聽著她的吼聲尤覺不解氣,跟著又在御書房中摔了一通東西。
林瑾瑜待在小屋子里,當她聽見納蘭婉玉的聲音時,眉頭微蹙,她倒不是因著納蘭婉玉的結局而憐憫于她,她有今日的結局完全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得其他人的,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她偏要闖,怪得了誰呢?
她蹙眉的原因是因為南宮煊,他之所以會發這樣大的火,估計還跟自己這事有關,一天之中,他先是經歷了錯愕,悔恨,因為自己看走了眼,喜歡上了她這樣的人,這件事,他一定難過得很,爾后又出了納蘭婉玉這么一件事,自己與納蘭婉玉都是南臨人,所以,兩項加在一起,他便怒火中燒,所以才會將納蘭婉玉貶為官伎。
他該是氣瘋了吧?他氣得越瘋越好,如此,他也就永遠不會再來騷擾自己了。
納蘭婉玉的事結束之后,南宮煊便又在御書房看起書來,林瑾瑜隔了一會兒又翻身上了榻睡起了美容覺,一切等天亮再說吧。
天亮了,她就可以見到燁了,這一次,燁是不是又會說出一些驚天動地的話來呢?
他素來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她還真是期待啊。
林瑾瑜睡在小床之上,本是睡得十分香甜,然而夜半時分卻是被一陣驚天的摔門聲給吵醒了。
她緩緩睜開眼睛,瞇著眼眸坐了起來,嘟嚷了一句:“怎么回事啊?”
話音剛落,林瑾瑜便覺一陣沖天的酒氣直躥鼻腔,再次凝眸時,發現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張放大的俊臉。
房間內的燭火已經被她滅了,殿外的燭火依舊通明,映照進這個小房間,也讓林瑾瑜看清了面前的人。
他是南宮煊。
此時的他,俊臉通紅,眸中充斥著血絲,眼神有些微微渙散,他一把揪住了林瑾瑜的衣襟將她給扯了起來。
“你要干什么?”對于南宮煊粗暴的動作林瑾瑜瞬時火起。
這個喝醉了酒的男人又要干什么?
南宮煊沒有理會林瑾瑜的質問,只將她拎了起來,林瑾瑜提氣伸手打了過去,然而卻被南宮煊輕而易舉地握住了。
林瑾瑜驚駭地看著他,自己出手已經很快,卻被他握住了,可見,他的武功定然也是深不可測。
南宮煊握住了她纖細的皓腕,一雙眼眸赤紅一片,他問道:“為什么?為什么你們這些女子都要這樣?”
面前的女子是這樣,納蘭婉玉是這樣,他之前府中的女子也是這樣。
為了權勢,為了臉面,她們怎么都是這樣一副嘴臉?
自己沒有當皇上之前,府中的姬妾有的只是虛與委蛇,唯有封婷伊對他有真情,后來父皇死了,動亂之際,那些女人擔憂未來的生活沒有保障,全部都跑了。
可是當他當上皇帝之后,怎么這些女人都對他巴結奉承,終日只想爬上他的床?為什么?
他好厭煩這樣的感覺,真的好厭煩!
本來以為世上有一個女子是世間僅有的,是與其他女子不一樣的。
可是……這個女子卻因著南宮燁是殘廢而不喜歡他,那么,她喜歡的人到底有多英?到底又有多么好的身世?
面對南宮煊的問話,林瑾瑜眼眸微瞇,保持沉默。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南宮煊見林瑾瑜悶不吭聲,赤紅著血眸,再次怒吼出聲。
如若讓他知道,他定然撕碎那個可惡的男人!
林瑾瑜并未因著南宮煊的怒吼而有半分退縮,她揚起頭迎視著狂暴的南宮煊,氣息壓低仍舊沒有回話。
南宮煊放開鉗制住她皓腕的手,轉而用雙手握住她的肩膀搖晃道:“我問你為什么?你為什么不喜歡南宮燁?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林瑾瑜嘴角抽了抽,說道:“皇上,您未免管得太寬了吧?我喜不喜歡南宮燁,管你什么事?那是我們夫妻二人之間的事。”
“南宮燁是朕的堂弟,怎么跟朕沒有關系了?”
林瑾瑜聽了這話又開始諷刺道:“哦?是么?那么在皇上將我迷昏從刑部尸房帶走時,你卻是沒有想過南宮燁是你的堂弟么?”
南宮煊聽聞登時火起,他怒道:“現在的你沒有資格指責朕!”
“那請你放開手,男女授受不親,皇上不知道這個道理么?”
這個男人,自己心里苦喝了酒不舒坦做什么來找自己發氣?關她什么事?
南宮煊聽后并未放開手,而是輕輕搖晃著頭:“枉費朕一片心意扮成御林軍侍衛的模樣去救你,你真的不值得朕這般付出……”
“你說什么?”林瑾瑜聽了南宮煊的話,睫毛微顫。
莫非……那日那個救她的人是南宮煊?
為了救她,他竟然這樣做?
他知道他的父皇會對自己不利,所以便裝扮成了侍衛的模樣?那一天,他還為她受了傷?
南宮煊眼眸微瞇,從鼻腔之中冷哼了一聲,不屑道:“朕真是瞎了眼了,會喜歡上你這樣一個女子,你真的不配!”
林瑾瑜眼眸轉動,心中雖然為南宮煊的所作所為感動,但是,他到底不是自己喜歡的人,而今,事已至此,她唯有讓南宮煊更加討厭她才是上上之策。
看來,此次回宣王府之后,她與燁要提前離開了。
“皇上,我本來就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子,你只是不了解我而已……”
林瑾瑜幽幽地回著話,然而,當她的話音還未全然落下時,南宮煊卻是一把將她丟開隨后起身猛地摔門而去了。
“嘭”地一聲,那摔門之聲大得驚天動地,震得林瑾瑜的身子也跟著顫了一下。
她眼眸眨了眨,隨后又倒回去繼續睡覺,她睜著眼睛看著頭頂上的房梁,她從未想過,那個救她的御林軍侍衛居然是南宮煊假扮的。
那一天,她問了他是不是南宮燁的人,如此,南宮煊定然知道南宮燁在皇宮之中有人。
本是想著南宮浸七七之后再離去,看來,現在不能再等了。
“唉……”
林瑾瑜嘆了一口氣之后便閉上了眼眸,一切等明日燁進宮后再說吧。
只是不知明天究竟會發生些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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