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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之間的情趣


  馬車之中,二人似山崩地裂一般不知道纏繞了多少次方才漸漸停歇。

  林瑾瑜疲累至極,體內(nèi)的毒素清除之后她便沉沉地睡了過去,東方流景為她整理好衣衫之后便將她抱在懷里,他凝睇著她熟睡的臉龐,腦中回想起方才的景象,薄唇微揚,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隔了一會兒,馬車便停了下來,東方流景知道這是到靈山了,遂伸手點了林瑾瑜的睡穴,而后便找來一塊紅色的紗絹蒙住了她的臉頰。

  “宮主,靈山到了。”北堂默停好車后便在外恭敬地稟告道。

  東方流景答道:“好。”

  隨后便抱著林瑾瑜下了馬車。

  馬車之外,除了左右使北堂默與北堂黔之外,赤部的部主凌靳已經(jīng)率眾侯在了外面。

  然而,當(dāng)凌靳瞧見自家宮主居然抱著個女人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時,忍不住地瞪大了眼眸。

  這……什么時候開始,他家宮主居然也抱女人了?

  由于心中甚為詫異,凌靳轉(zhuǎn)眸看向了北堂默,使了一個詢問的眼神,北堂默神色冷冷,對于這事他自是不想解釋的。

  “屬下參見宮主。”凌靳見北堂默沒有理會自己,遂率眾單膝跪地朝東方流景請了安。

  東方流景沒有將眾人的驚訝放在眼里,點了點頭之后便徑自抱著林瑾瑜朝靈山地宮行去。

  隱月宮分為赤、橙、紅、綠、青、藍(lán)、紫七大部,北堂默掌管赤、橙、紅、綠四部,北堂黔掌管青、藍(lán)、紫三部,這七大部以地域劃分,絕大部分勢力都分布在南臨的各個城鎮(zhèn),每一部都掌管著自己地域之內(nèi)的產(chǎn)業(yè)與人員,隱月宮的宮人都是一些孤兒或身有殘疾的人,他們在加入隱月宮之后便自強不息加強武功鍛煉身體,經(jīng)過歲月的沉淀,都成為了比較強大的人,是以,隱月宮的宮人對東方流景都是絕對效忠的。

  江湖之上的人皆以為隱月宮遍布四國,其實,隱月宮大部分的勢力都集中在南臨,僅有赤部在東琳境內(nèi)。

  進(jìn)入靈山地宮之后,東方流景抱著林瑾瑜坐到了上方首座之上,坐定之后便抬眸問道:“凌靳,你已集結(jié)了多少人了?”

  此次東琳之亂,為確保萬無一失,他必須動用隱月宮的人,他不能讓父王與母妃受到半點傷害。

  凌靳回道:“屬下已經(jīng)集結(jié)了一萬精英。”

  “一萬?”東方流景思索了一下后便回道:“差不多夠了。”

  凌靳又問道:“宮主,您讓屬下集結(jié)這么多精英是為何意?”

  東方流景俊眉舒展,緩緩說道:“前些日子,東琳宣王對本宮主有恩,此次逢得東琳皇帝病危,東琳必將大亂,是以,本宮主……唔……”

  幽深的地宮之中,東方流景與幾人本是在說一件極其嚴(yán)肅的事情,然而,在他說話之時卻是發(fā)出了一個極其怪異的聲音。

  凌靳本是頷首認(rèn)真地聽著東方流景說話,可是,聽著聽著怎么就聽見這么一個奇怪的聲音了呢?

  他微微抬眸朝上看去,這一看不要緊,看了之后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只見宮中懷中那個蒙著紅色面紗的女子居然伸手扯住了宮主的衣襟,宮主本是坐得直直的,被她這么一扯,身子便朝下壓了一些,最關(guān)鍵的是,宮主的衣襟本是十分齊整的,扯動之后,那衣襟便被扯得松松垮垮的了,脖頸下方的肌膚露出了一些。

  其實,對于男人來講,露這么一點點肌膚自是沒什么問題,關(guān)鍵的問題是,他家宮主露出來的那一點點肌膚之上居然四處可見紅色的草莓。

  北堂默與北堂黔從未有過女人,自然不知道那紅紅的草莓印跡是個啥意思,可是凌靳就不一樣了,好歹他也是有幾個女人的,他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一旦清除,眼角就忍不住地顫抖了一下,他家宮主還真是……狂野啊……

  東方流景被林瑾瑜冷不丁地扯了一下衣襟,他停住了話語垂眸寵溺地看向懷中的女子,她的睡姿果真是不敢恭維的呵,不管以什么樣的姿勢入睡,她都可以像八爪章魚一樣扒在他的身上。

  “瑜兒,乖……”東方流景壓低的身子,在林瑾瑜耳前低聲誘哄了一句,隨后便輕輕地握住了林瑾瑜的手,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身前,隨后又繼續(xù)看著凌靳,臉上的表情就象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凌靳在見到東方流景泰然自若的表情時,心底是一萬個佩服,他家宮主果真與眾不同啊……

  也不知宮主懷中的女子到底是誰,竟然能得宮主如此寵愛,真是讓他難以想象啊。

  東方流景接著說道:“本宮主決定幫助宣王府,你隨后便命這一萬精英連夜啟程去往逸都,把守在東南西北八個方向,等候本宮主的命令。”

  凌靳聞言頷首道:“諾。”

  應(yīng)下之后,凌靳又問道:“宮主今日需要休息在靈山么?”

  東方流景眼眸微轉(zhuǎn),算算日子,已經(jīng)離初一不遠(yuǎn)了,他不能再在途中耽擱,否則定然會被瑜兒發(fā)現(xiàn)初一之事,他回道:“本宮主即刻便出發(fā)去往逸都。”

  凌靳頷首道:“是。”

  東方流景微微一點頭,隨后又吩咐了一些其他事后便抱著林瑾瑜出了靈山地宮上馬車而去。

  凌靳率眾在靈山之外恭送東方流景的離去,待他的馬車離開之后,凌靳身旁的一名護(hù)衛(wèi)方才問道:“部主,宮主抱著的女子是誰啊?抱得那般緊?看樣子,宮主應(yīng)該很愛那個女子吧?”

  “她的臉上帶著紅色面紗,看不太清除樣貌,不過,瞧那輪廓,當(dāng)是十分美麗的一名女子。”

  那護(hù)衛(wèi)聞言又說道:“宮主這是終于開竅了么?”

  他還以為,他們的宮主這一輩子都不會碰女人呢,結(jié)果原來,宮主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啊。

  凌靳點頭道:“也該是開竅的時候了,男人嘛,怎么可能沒有女人呢?”

  護(hù)衛(wèi)聞言,附和般地點了點頭,隨后主仆二人便轉(zhuǎn)身回到了地宮之中。

  東方流景上得馬車之后便抱著林瑾瑜休憩起來,方才在馬車之上,他也著實累壞了。

  這一覺睡了好長時間,待二人徹底醒來時,天色已經(jīng)全部黑了。

  林瑾瑜從睡夢中醒來,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之后方才緩緩睜開眼睛,她睜開眼睛之后,入目的便是一張俊美的容顏,眼前的男子正闔目睡覺,他的濃眉似刀劍飛霜,濃密的睫毛垂在眼下,一雙薄唇微微揚起,墨色的發(fā)絲柔順地垂在身前,她發(fā)現(xiàn)他與自己是躺在馬車的軟塌之上的,他睡在外側(cè),手臂摟著自己。

  林瑾瑜定定地看著他,記憶回轉(zhuǎn),瞬時便想起了她之前似乎媚藥發(fā)作了,她現(xiàn)在身體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不適了,莫非,他真的在馬車之上給她解的媚藥?

  天啦,他們怎么可以在馬車之中做那種事?外面還守著北堂默與北堂黔,好吧?

  如此,那二人又該如何看待自己?

  真是要瘋了……

  因著覺得有些尷尬,林瑾瑜卻是忍不住地又在心里將雪絨臭罵了一頓,真不知道那個圣女殿的人腦子是個什么構(gòu)成,為什么連這樣的毒藥都能夠想得出來?

  正腹誹之際,東方流景卻是已經(jīng)睜開了眼眸,他的眸色如子夜一般漆黑,林瑾瑜在見到他睜眼時,心跳仍舊漏了一拍。

  他們之間已經(jīng)有了最最親密的關(guān)系,可是,她卻不知道為何,每一次在不經(jīng)意間撞見他的眼眸時,她仍舊會怦然心動,這樣的感覺讓她的心似撓癢癢一般,酥癢難耐。

  與他相處的每一天似乎都像在談戀愛一般,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

  “瑜兒……”東方流景睜開眼眸之后便喚了她一聲。

  林瑾瑜眨了眨睫毛,開口道:“你醒了。”

  話音落下后,臉頰還是紅了。

  東方流景在瞧見她臉頰之上那兩抹可愛的紅云時,又忍不住將她摟緊了一些,他的唇瓣貼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說道:“瑜兒,你對著我是打算紅一輩子的臉么?”

  他覺得他真是瘋了,怎么好似一直瞧不夠似的,不僅如此,還總是喜歡對她動手動腳的。

  林瑾瑜摸著自己發(fā)燙的臉頰,怪嗔道:“我就要臉紅,你怎么了嘛?”

  東方流景笑道:“呵呵,沒什么,怎樣的你都是我的最愛。”

  林瑾瑜聞言安靜地靠在他的懷中,閉眼享受著他身上的味道,她獨愛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氣。

  二人靜靜抱了一會兒之后,東方流景便扶著她坐了起來,隨后從馬車之中找來了一件白色的衣衫。

  林瑾瑜見狀便知道他是要換裝束了,因為馬車已經(jīng)快要臨近逸都了。

  只是,她想不通的是,這家伙莫非是要當(dāng)著她的面換衣服?

  “瑜兒,為夫要換衣服,你不打算幫忙么?”

  正當(dāng)林瑾瑜神思遐想時,東方流景將手中白色的衣衫在她面前揚了揚,說了這么一句話。

  “哦。”林瑾瑜木訥地答了一句,隨后順從地接過了他遞來的衣服,接下衣服之后她方才發(fā)覺自己是不是瘋了,她為什么要接下他的衣服?她這是已經(jīng)成為夫奴了么?

  東方流景將白色衣衫扔給林瑾瑜后便徑自去脫身上的紅色衣衫,林瑾瑜手中拿著衣服,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一件一件地脫下了衣衫,當(dāng)她以為這個男人好歹要避一下嫌時,這廝居然脫得來連褻褲都不剩了。

  一副完美的男性軀體呈現(xiàn)在了林瑾瑜的面前,她的身體瞬間石化,可是眼眸卻止不住地四處亂瞟。

  當(dāng)她的視線不經(jīng)意間瞟向某處時,她的臉?biāo)矔r就紅了,別開臉惱道:“你是流氓嗎?為何把衣服脫得一干二凈?”

  東方流景在瞧見她臉上的紅暈時,伸手刮了刮她俏挺的鼻梁,說道:“又不是沒有見過,你害羞什么?”

  林瑾瑜仍舊別開臉,將手中的衣衫遞給了他,說道:“自己穿!”

  “瑜兒,你給我穿嘛……”本以為東方流景會答應(yīng),豈料這廝卻是來了這么一句。

  “我不要……”

  “瑜兒……”東方流景才不理會林瑾瑜的拒絕,長臂一撈卻是將她撈進(jìn)了懷里,放在了他的腿上。

  林瑾瑜不好意思地將頭埋在他的脖頸處,惱道:“你不要總是開這種玩笑嘛。”

  這個男人怎么總是沒個正經(jīng)呢?她真是錯看他太多了。

  東方流景笑道:“瑜兒,我們是夫妻嘛,夫妻之間自然要有些情趣的,不是?”

  “情趣?”林瑾瑜的臉?biāo)矔r又紅了一些,關(guān)于這個問題,她還真是沒有想過啊。

  東方流景微挑軒眉,輕聲道:“對啊,,多著呢,瑜兒,你若不會,為夫教你,好不好?”

  “誰不會了?”林瑾瑜撇了撇嘴,有些嘴硬。

  想她現(xiàn)代人,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么?

  她是害怕自己發(fā)起瘋來太狂野把他給嚇著了。

  東方流景聽聞,呵呵直笑:“瑜兒,你真的會么?那怎么不見你對我使用?”

  “回頭我使用起來,你別嚇著就是!”被東方流景一激將,林瑾瑜便直接將心底的話給倒了出來,隨后從他腿上滑了下來,然后找出白色的褻褲理了理給他穿了起來。

  “瑜兒,我強烈希望那一天的到來!”

  林瑾瑜沒有再說話,只是專心幫他穿衣服,當(dāng)她的視線不可避免地劃過某處時,她的臉仍舊紅的跟柿子一樣。

  東方流景見狀又嘿嘿地壞笑了兩聲,隨后配合她的動作將褲子穿好,穿好衣服之后,林瑾瑜又找來了褻衣為他穿上,穿好褻衣之后再穿中衣,最后再為他穿好了外衣,然而,穿外衣的時候,她卻仍舊被那繁雜的盤扣給弄得一愣一愣的。

  “瑜兒,我來扣吧。”東方流景見她有些不太會扣盤扣,遂握住了她的手輕聲說道。

  林瑾瑜點了點頭便坐到了他的旁邊,她側(cè)眸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在衣服之上慢慢滑動,十分優(yōu)雅地將盤扣給扣好了。

  衣服穿好之后,東方流景便將黃金面具給找了出來,林瑾瑜在見到那個已經(jīng)許久不曾見到的面具時,眨了眨眼眸,問道:“流景,云思辰以前跟我說,你之所以戴著個面具是因為容顏被毀了,但是我瞧你的樣貌,你的容顏應(yīng)該沒有被毀吧?如此,你又怎會戴著個面具呢?”

  東方流景拿著手中的黃金面具,修長的手指順著那面具滑了一下,他回道:“容顏被毀,是對外的一種說法而已,我之所以戴著個面具,是因為,我七歲那年剛剛中了寒蠱之后,蠱毒發(fā)作時曾經(jīng)嚇?biāo)懒艘粋小女孩,所以,我才會一直戴著這么個面具的。”

  林瑾瑜點了點頭,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啊,聽著他這一番話語,她又問道:“那你現(xiàn)在蠱毒還發(fā)作么?”

  東方流景極其自然地回道:“我剛中寒蠱的時候發(fā)作得挺厲害的,隔三差五就會發(fā)作一起,因著怕別人看見我發(fā)作時的模樣,所以才戴了這么個面具,這么多年過去,有了父王與思辰的精心調(diào)養(yǎng),我身上的寒蠱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發(fā)作了,因著我已經(jīng)戴了這么久的面具了,所以便一直戴下去了。”

  他雖然這么說話,但是內(nèi)心還是有些內(nèi)疚的,畢竟,他又騙了他的娘子,不過,這樣的謊言應(yīng)該算是善意的謊言吧,他是真的不想讓她傷心難過的啊,還有,自己蠱毒發(fā)作時的樣子太過恐怖,他是真的不想讓他的娘子看見啊,他擔(dān)心她見到之后因為覺得他是怪物便再也不要他了。

  “哦。”林瑾瑜聽后又點了點頭,跟著又問道:“那不能人道一說又是怎么回事?”

  東方流景聞言,轉(zhuǎn)眸看向林瑾瑜,見她又糾結(jié)這個問題,便揶揄道:“娘子,你真可愛……”

  林瑾瑜聞言嘟了嘟嘴,東方流景瞧見她的模樣后,卻是又將她撈進(jìn)懷里抱坐在他腿上,隨后伸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回道:“我一直坐在輪椅之上,臉上又戴了個面具,之前身旁卻是連個丫鬟都沒有,于是便有人開始傳言說我不能人道,父王剛一聽說時十分惱怒,便準(zhǔn)備派人干涉這個謠言,但是卻被我阻止了,因為我從未想過此生會有女子伴我一生,所以我對這個謠言一點都不在乎,甚至還有一些欣喜,我想著,這個世上定然不會有女子愿意嫁給一個不能人道的男子,如此,我也省去了許多麻煩,卻怎知,南宮浸竟是將娘子賜給了我,你知道當(dāng)我聽見南宮浸說要將你賜給我時,我是多么地狂喜么?我在想,我們這段姻緣莫非是天注定的么?而你,便是上天賜給我的最好的禮物。”

  細(xì)細(xì)聽著他說著話,林瑾瑜卻是從未想過,他竟是沒有想過此生要娶妻的么?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沒有遇見我,你這一生將一人度過么?”

  東方流景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為什么?”

  林瑾瑜極其自然地便在他回答之后來了一句為什么,他雖然殘廢,但是,他卻有著驚世之容,有著絕頂?shù)奈涔Γ兄鄣臋?quán)勢與財富,這樣的男子為何不想要女人?僅僅只是因為他中了寒蠱么?

  原因絕對不會這般簡單。

  東方流景聽見林瑾瑜問為什么,便又開始編織起謊言來:“娘子,你知道的,我身中寒蠱,我一直致力于尋找母蠱之中,又哪里有時間再去想女人?”

  林瑾瑜聞言,秀眉挑了挑,真的是這樣的么?

  怎么她覺得原因不會這般簡單呢?

  “就因為這個?”

  “是的。”

  林瑾瑜凝眸看著東方流景,隨后沉了沉臉色,警告道:“東方流景,你若騙了我的話,你該知道是什么后果的。”

  東方流景笑著頷首道:“娘子,為夫怎會騙你呢?”

  林瑾瑜撇嘴道:“你知道就好。”

  “呵呵……我知道的……”

  先騙著吧,等到再也瞞不住的那一天再說了。

  東琳逸都皇宮御書房內(nèi)的一間密室之中,中藥味濃郁而刺鼻。

  “咳咳咳……”南宮浸半躺在軟塌之上,他歪著身子朝旁不停地咳嗽著。

  白染霜坐在他的身旁,一手捶著他的背,一手拿著手絹接在他的唇邊。

  “咳咳咳……”南宮浸咳得十分猛烈,幾乎都要提不上氣來了。

  “皇上……”白染霜看著南宮浸,美眸之中浸出了淚水。

  南宮浸又咳了一聲之后,伸出了顫抖的手,白染霜心領(lǐng)神會握住了他的手。

  “霜兒……這一生,你嫁給朕,可曾后悔?”

  白染霜側(cè)身靠在他的胸膛之上,搖頭道:“臣妾從未后悔過,如果人生再來一次,臣妾還要做皇上的妻子。”

  南宮浸微微搖了搖頭,好不容易才提了一口氣對她說道:“這一生,我都沒有猜透父皇的想法,但是,我卻能夠知道,父皇他愛的女子是南宮澈的母妃,那個如風(fēng)一般的女子,父皇就是因為感覺抓不住她,所以才會一直愛戀著她,但是,朕一直沒有相通,既然他如此愛戀南宮澈的母妃,卻為何不將皇位傳給南宮澈,卻是將皇位傳給了朕。咳咳……后來父皇殯天時將朕找去,跟朕說了一襲話語,朕才知道,原來父皇是為了東琳的大局考慮,雖然他愛著木輕婉,但是父皇說南宮澈喜歡閑云野鶴的生活,說他不適合當(dāng)皇帝,所以才將皇位傳給了朕,但是,父皇卻擔(dān)憂朕當(dāng)上皇帝之后對南宮澈不利,所以,他將白菁華賜給了南宮澈,將你賜給了朕。咳咳……父皇明察秋毫,知道你白氏二姐妹情誼深厚,就算為了各自的夫君走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但卻終究不會害了對方的性命。”

  白染霜點了點頭,她凝眸看著南宮浸,紅唇微啟,心領(lǐng)神會道:“皇上,您想要說什么,臣妾大抵是知道的。”

  “咳咳咳……”南宮浸因著一口氣說了太長的話,便又咳了很久方才停歇下來,停下來之后,他喘著氣對白染霜說道:“霜兒,朕就知道這個世上,只有你是懂朕的,只可恨,焰兒他這般地不爭氣……咳咳……”

  他多想將東琳的江山給他此生最愛女子的兒子,可是,為何那孩子卻是這般地不爭氣?

  他怎地一點兒都不像自己與霜兒呢?

  白染霜搖頭道:“皇上,您莫要這樣說,您的存在首先是東琳的皇帝,其次才是霜兒的夫君,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東琳的萬事基業(yè),霜兒絕不會央求不合事宜的事情的。”

  南宮浸搖頭道,發(fā)黑的臉龐之上落下了一滴淚水:“霜兒,你不知道朕的想法,咳咳……若有來世,朕卻是不愿意當(dāng)這個皇帝的,當(dāng)皇帝,有著太多的責(zé)任,顧慮也太多了,咳咳……若有來世,朕定然選擇當(dāng)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然后千萬百計再去遇見你,咱們快快樂樂地做一個平凡夫妻,那該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咳咳……”

  “霜兒也是這樣想的,奈何橋邊,霜兒定然不會喝下那碗孟婆湯,霜兒定要記得皇上的容顏……”

  前些日子,她就想隨著皇上去了,可是皇上卻不同意,說她還要保護(hù)他們的孩子,焰兒雖然不成器,但是,到底是他心愛的兒子啊。

  當(dāng)時的她哭得肝腸寸斷,這個世間,沒有了皇上,她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呢?

  南宮浸顫抖地伸手摸干了白染霜臉頰之上的淚水,他說道:“霜兒……咳咳……你莫要哭,你能好好的活著便是朕最大的欣慰,朕此生……無憾了……”

  “皇上……”白染霜撲到南宮浸的懷中,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南宮浸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起來。

  隔了一會兒,待二人整理好情緒之后,南宮浸方才說道:“霜兒,朕密詔了煊兒入密室,他馬上就要來了,你在旁候著吧。”

  “好的。”

  話音落下后不久,卻聽竇安在外傳喚道:“皇上,靜王到了。”

  南宮浸點頭道:“讓他進(jìn)來吧。”

  “諾。”

  須臾,便聽石門轟轟之聲響在耳側(cè),厚重的石門開啟了一道縫隙,南宮煊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石門處。

  他今日穿了一襲玄色的衣袍,豐神俊朗,出塵飄逸,他入了石門之后,身后的石門便慢慢闔上了。

  “煊兒,你來了……”南宮浸在見到南宮煊時喚了他一聲。

  南宮煊第一次來到這個御書房后面的密室,他雖不知道御書房后面居然有密室,但是他卻能夠猜測得出來,他的書房都有密室,父皇的御書房又怎么可能沒有呢?

  只是,父皇今日為何密詔他入宮,還將他宣進(jìn)了御書房后的密室之中?

  并且,這個密室之中不僅有父皇,居然還有母后!

  當(dāng)他瞧見白染霜時,起初眸中有一抹驚訝之色,旋即便被淺淺的淡漠所代替,是呵,父皇這般愛這個女子,又怎會不將她帶在身邊呢?

  南宮煊單膝跪地對著南宮浸與白染霜請安道:“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母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南宮浸手部虛扶了一下,咳道:“煊兒,起來吧,到旁邊坐著……”

  南宮煊點了點頭,隨后坐在了白染霜的對面。

  坐定之后,南宮浸便問道:“煊兒,這么多年以來,你……是不是一直對你母后有意見?咳咳……”

  南宮煊聞言抬眸看著南宮浸,眸中帶著疑惑,自從自己的母妃去世之后,他便被接到母后身邊撫養(yǎng),自那日開始,其實他就對這個母后不冷不熱的,因為他從心底就喜歡不起來,只因自己母妃的死多少與這個女人有關(guān)。

  只是,關(guān)于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父皇怎地在這個時候提了出來?

  南宮煊的沉默不言其實就是一種默認(rèn),白染霜見狀,美眸之中滑過了一絲黯淡,旋即卻又被她抹去了。

  南宮浸接著說道:“煊兒啊,你母妃的死與你母后沒有半點關(guān)系的……”

  “什么?”南宮浸的話無疑似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之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南宮煊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冷靜,他轉(zhuǎn)眸看向南宮浸,聲音不禁提高了許多。

  他清楚的記得,那一年的大年夜,那個大雪飄飛的夜晚,當(dāng)白染霜去過母妃的殿宇之后,母妃便一病不起,雖然母妃一直說自己的病與白染霜沒有半點關(guān)系,但是他卻是不信的,為何其他人去了母妃的殿宇,母妃沒事,為何偏偏白染霜去過之后母妃便一病不起了呢?

  南宮浸見他驚詫便娓娓道來當(dāng)年的一切:“那年,朕受了傷躲進(jìn)了你母妃的殿宇之中,她為了救朕將朕身上的毒血吸去了,你母后當(dāng)時去是為了處理朕的傷勢,朕受重傷一事不能讓朝中大臣知道,不然便會引起動亂,所以……咳咳……你的母妃……是被朕害死的……”

  南宮煊不可置信地盯著南宮浸,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一切,原來他恨了半天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殺母仇人,而那個真正害死他母妃的人居然是自己的父皇,母妃居然是為了救父皇而死的!

  難怪父皇在母妃去世之后便追封她為皇貴妃了,位分僅僅低于白染霜,當(dāng)時他還在嗤笑呢,嗤笑白染霜心腸的惡毒,一個死人,要那名分做什么?人都死了還要那空名干什么?

  從那一夜開始,他便討厭白染霜了,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惡心得要命,覺得她十分地虛偽。

  盡管在后來的那些歲月里,當(dāng)自己感染風(fēng)寒而白染霜衣不解帶地照顧他時,他仍舊覺得她是做給父皇看的,覺得這個女人虛偽到了極致。

  可是,每一次當(dāng)他恨過罵過之后,卻又在反思,白染霜何必這般裝呢?反正自己已經(jīng)是一個人沒有母親的孩子了,她想要將自己怎樣不也是易如反掌的事么?反正自己從出生以來便沒有得到過父皇的寵愛,父皇將他所有的愛都給了南宮焰!

  所以,對于白染霜,他的感覺很矛盾,想愛而不敢愛,想恨又恨不起來,這么多年過去了,便形成了這不冷不熱的狀態(tài)了。

  現(xiàn)在,父皇忽然來告訴自己,白染霜根本就沒有害自己的母妃,這讓他情何以堪?這樣的話語為何不早點說?

  “煊兒,你的母后……她宅心仁厚,他不想讓朕與你父子之間有著隔閡,所以便一直幫朕頂著這口黑鍋,一頂就頂了這么些年啊……”

  南宮煊閉上了眼眸,在不經(jīng)意見,他似乎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熱,他覺得那滾燙的熱淚似乎已經(jīng)有些禁止不住了。

  為什么?

  為什么事情的緣由竟然是這樣的?

  這個他一直不冷不熱對待的女人,居然什么都沒有做,不僅如此,她明知道自己不喜歡她,卻仍舊不辭辛勞地照顧了自己那么多年……

  他該怎么說她?

  “皇上,您快別這樣說了……”白染霜見南宮煊似是有些情難自抑便開口勸阻起來。

  這事橫豎也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了,只要煊兒好,她便沒什么他求了。

  南宮浸嘆了口氣,又咳嗽道:“有些事……再不說……咳咳……就沒有機會了……咳咳……”

  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快到了,所以,他要在最后這段時間里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南宮浸忽然一下咳得很猛烈,南宮煊一急旋即上前掏出手絹接在了他的唇邊,憂心忡忡地喚道:“父皇,您說慢點兒。”

  “無妨……”南宮浸對南宮煊擺了擺手,繼續(xù)對他說道:“煊兒,你坐好,父皇有事要跟你說……”

  南宮煊點了點頭又回坐到了座位之上。

  “煊兒,這些年,在朝中,你雖沒有什么建樹,但是……朕卻知道,你也是想要這皇位的……”

  “父皇……”南宮煊抬眸看向南宮浸,完全沒有想到父皇居然會將這件事情放到明面上來講。

  對于皇位,他承認(rèn),他自然是想要的,如若父皇將皇位傳給一個有做為的人,那么此生,他定然會協(xié)助他治理好江山,但是,南宮焰他確實難當(dāng)大任啊。

  這些年,他一直暗中厲兵秣馬,就算不想搶奪這皇位,他也要保全自己啊,皇室之中腥風(fēng)血雨,親情血緣在皇位的面前又是一件多么脆弱的東西?

  生于皇家章于皇家,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絕對不能太弱!

  南宮浸抬了抬手,又道:“煊兒,你莫要驚詫,這件事,朕是可以理解的……”

  “父皇,兒臣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會以保護(hù)東琳的江山為前提的。”

  南宮浸點了點頭,說道:“朕知道這事的,煊兒,這些年,你暗中做的那些事,朕也是知道的。”

  南宮煊聞言又是一驚,父皇居然連這事都知道么?莫非自己的人中還是有父皇的人么?

  看來,皇帝果真是不一樣的。

  他雖然是自己的父皇,但是,自己卻是真的沒有看懂過他,從來沒有過。

  “煊兒,你莫要猜了,你的人里有父皇的人,但是,他對你卻是沒有任何敵意的,甚至還會成為你的頂梁柱……”

  南宮煊凝眸看向自己的父皇,眸中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議,父皇這話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是想要將這江山交到自己的手上么?

  這怎么可能呢?

  南宮浸看著南宮煊,似是已經(jīng)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他跟著道:“煊兒,聰慧如你,當(dāng)是已經(jīng)猜到朕的想法了……”

  “父皇……”南宮煊聞言,竟是從座位之上跪在了地上。

  父皇居然想要將東琳的江山交到自己的手上么?什么時候的事?他怎么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父皇不是一直對自己很冷淡么?

  “煊兒,這些年來,朕觀察你很久了,你為人處事雖雷厲風(fēng)行,卻也不是心狠手辣,你能屈能伸通觀大局雖然冷漠卻也是重情重義之人,朕將東琳的江山交到你的手上,朕……放心……”

  南宮煊似是受了強大的沖擊,完全不敢想象今日的自己居然可以聽見這樣一番話語,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父皇眼中合格的皇位繼承人,從未想過!

  因為,父皇面上的表現(xiàn),都是向著南宮焰的,他做什么都是將南宮焰放在首位。

  南宮煊忽然轉(zhuǎn)眸看向白染霜,她……她是南宮焰的親生母親,她也愿意讓自己當(dāng)皇上么?

  白染霜見南宮煊看向自己,她輕輕朝他扯出一抹微笑,那笑容慈善而美麗。

  這樣一個為大局著想的人,他怎么就覺得她是一個虛偽的女人呢?

  這么多年以來,他的眼睛究竟長到哪里去了?

  南宮煊心中激蕩不平,千言萬語卻是又匯成了一句:“父皇……我……”

  南宮浸閉眼點了點頭,隨后從懷中掏出了半個虎符遞給了南宮煊,他說道:“煊兒,朕有著一只強大的暗衛(wèi),他們的作戰(zhàn)力十分之強,父皇現(xiàn)在將他交到你的手上,而另一半,朕將交到你母后的手中……咳咳……請你原諒朕的做法,因為……朕總要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做一些事情……”

  南宮煊接過虎符垂眸看向它,右手拇指與食指反復(fù)摩挲著那崎嶇不平的表面,心中仍舊如浪翻涌。

  他自然知道父皇的想法,父皇擔(dān)心自己當(dāng)了皇帝之后會對母后不利,所以,他會留一只暗衛(wèi)給母后。

  南宮浸接著又道:“煊兒,朕的日子已經(jīng)不多了……朕將不會下遺詔封焰兒為皇帝,不然,就算你當(dāng)上皇帝也是名不正言不順,而今,朕不下遺詔,待朕殯天之時,焰兒便會自主登上皇位,而爍兒必然反之,爍兒此人鋒芒畢露,他若與焰兒對峙,兩人勢必生死相殺,煊兒……父皇只求你一件事……你終身不得取焰兒的性命……你做得到么?”

  南宮煊聞言又震了震,當(dāng)真是同人不同命,只因南宮焰是白染霜所出,所以,他得到的一切便與其他人不同,父皇為了保護(hù)南宮焰,真是什么都想到了。

  關(guān)于這一點,他說不嫉妒那是騙人的,畢竟自己也是南宮浸的親生兒子啊,同為兒子,為何得到的關(guān)愛卻完全不同呢?

  他沉沉地點了點頭,道:“兒臣辦得到!”

  南宮浸閉眼點了點頭,道:“煊兒,父皇相信你,另外,父皇將下一道詔書到你母后的手上,那一道詔書僅僅只是為了保護(hù)你的母后,你……不會怪朕吧?”

  南宮煊俊眉揚了揚,他眼眸微轉(zhuǎn)便知南宮浸要交到白染霜手中的那道詔書定然與自己的皇位有關(guān),如若自己他日對白染霜不好,白染霜便可以拿著那張詔書出來廢黜他的皇位。

  面對這樣的事情,他的心雖然有些痛,但是,父皇都已經(jīng)坦誠對他說了,他卻又能如何呢?

  橫豎這只是父皇對白染霜的一片愛呵……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的事,父皇這個如此精于謀劃的人,居然也可以如此深愛一個女子,這對帝王來說該有多么地不易?

  “兒臣怎會怪父皇呢?”

  南宮浸聞言,松了一口氣,欣慰地點點頭道:“如此……朕便放心了……煊兒,你退下吧……”

  南宮煊微微一頷首,隨后轉(zhuǎn)眸又看了一眼白染霜之后方才頷首退了出去。

  待南宮煊退出去之后,南宮浸又猛烈咳嗽了一陣,接著便對白染霜說道:“霜兒,朕還有一件事,不放心……咳咳……”

  白染霜揚眉問道:“何事?”

  南宮浸眼眸微瞇,緩緩道:“南宮澈二兒子的媳婦,林瑾瑜……朕……不放心她……”

  那個女子,冷靜自持,遇事不慌不忙,不卑不亢,最讓他擔(dān)憂的是,他從她的眸中見到了一種光彩,那是一種盛世的華彩,是一種傲立于天地的感覺,這樣一個女子,真是太讓人不放心了,所以……為了確保東琳的江山,他要除去她!

  南宮浸在見了南宮煊之后便出了密室,隨后又命竇安喚來了南宮澈。

  當(dāng)南宮澈邁著步伐走進(jìn)御書房時,看見的便是穿著明黃色龍袍坐在御書房茶桌旁的南宮浸。

  “微臣參見皇上。”南宮澈見了他頷首朝他請了安。

  南宮浸顫抖的手?jǐn)[弄著茶桌上的茶具,因為顫抖,茶葉都抖出來不少。

  南宮澈見狀忙地上前幫了忙,說道:“皇上,讓微臣來泡吧……”

  南宮浸抬眸看向南宮澈,喚了一聲:“四哥……”

  南宮澈拿著茶匙的手僵了一下,轉(zhuǎn)眸看向南宮浸,眸色有些深:“皇上……”

  “四哥,你叫我五弟吧,你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叫過我五弟了。”

  自從那一年,他登上了這個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后,南宮澈就再也沒有叫過他五弟了,他們兄弟之間的情誼也漸漸變淡了。

  南宮澈微微眨了眨眼睛,說道:“皇上,您是君微臣是臣,君臣有別,微臣自然不能太過逾矩的。”

  南宮浸扯出一抹似是嘲諷的笑,說道:“九五之尊又能怎樣?終究逃不過一死。”

  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的身軀堅不可摧,可是,真到患病的那一天,卻真的覺得無力回天,為何老天不能再多給他一些時間?為何要這么吝嗇?

  南宮澈心中一動,放下了手中的茶匙,凝著南宮浸,喚了一聲:“五弟。”

  南宮浸本停止顫抖的手在聽見這兩個字時,卻是又抖了起來。

  南宮澈掀袍坐在了南宮浸的對面,伸出手將已經(jīng)燒好的茶水倒在了泡茶壺里,隨后將泡茶壺倒在一個瓷杯之中,將茶倒出來之后便為南宮浸斟了茶。

  “那一年,你離開東琳皇宮去到西玥做質(zhì)子時,你才八歲吧?”

  那個時候東琳與西玥之間戰(zhàn)火不斷,民不聊生,后來兩國達(dá)成了協(xié)議,兩國各派一名皇子去到對方的國家當(dāng)質(zhì)子,以免再起戰(zhàn)火。

  南宮澈便是被父皇送去西玥當(dāng)質(zhì)子的皇子。

  因著談起了往事,南宮澈神思飄遠(yuǎn),仿似又回到了八歲那年。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是啊,而今我已經(jīng)四十一了,一晃就過了三十多年了。”

  南宮浸眼眶深陷,眼圈黑黑的,他顫抖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地酌了一口,他看向南宮澈,問道:“四哥,你心中的那個女子……是西玥的皇后吧?”

  南宮澈聞言身子微微一僵,眼眸眨了眨,隨后說道:“那已經(jīng)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她只是我心中最初的美好而已……”

  他果然知道這件事的么?

  “咳咳……心中最初的美好……”南宮浸聞言,笑得有些蒼涼:“朕為了那美好,卻是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啊……”

  為了他的焰兒,他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可是怎么辦呢?他終究是霜兒的兒子啊。

  南宮澈聞言,眼眸微垂,說道:“只要最重要的事沒有做錯,就不算太錯。”

  南宮浸聽后,眉毛舒展,他看向南宮澈,笑道:“四哥果然還是了解我的。”

  “對于這事,其實我也是在猜測而已,因為,我覺得你不會用東琳的江山來做賭注。”

  “咳咳……但是我還是覺得有愧于霜兒……”

  “染霜她是一個好女人,她也支持你的決定。”

  聽了這話,南宮浸的眸中似乎云集了一些晶瑩,他看向南宮澈,問道:“四哥,如果有來世,你還會選擇出身在皇家么?”

  “不會!”

  南宮澈回答得很快,也很斬釘截鐵,如果上天給他一次選擇,他絕對不會選擇生在皇家,如若他不是皇子,他就不用去西玥當(dāng)質(zhì)子,這么多年來,又有誰能夠真正體會得到那些年,他的日子究竟是怎么過來的。

  “咳咳咳……我也不會!”

  如若不是身在皇家,他的身上就沒有這么多責(zé)任,沒有這么多重?fù)?dān),他可以與霜兒和和樂樂的生活在一起,就算焰兒不成器,他也不會太過悲傷,因為他們本就是平凡的人。

  可是……這個世界沒有可是,他自出生那天起就決定了他的人生不能由他自己來控制,他一直以為坐上了這個九五至尊的位置,他就可以掌控一切,可是,很多時候,卻被各種各樣的事情所約束,即便貴為皇帝,也不能為所欲為。

  南宮澈眼眸凝向遠(yuǎn)處,似是深思。

  御書房中靜謐一片,唯余茶香裊裊,沙漏聲聲,良久之后,南宮浸說道:“四哥……五弟有一事相求。”

  南宮澈回望著他,說道:“五弟,這些年來,我們兄弟看似站在對立面上,但是,我知道,你的心里還是敬重我的。”

  南宮浸一直是一個手段強硬的人,雖然在自己與他的關(guān)系之間,父皇做了很多事情,為了不讓他們兄弟反目,他逼迫自己娶了白菁華,只因父皇知道南宮浸深深愛慕著白染霜。可是,如若南宮浸非要除去自己,他也可以用很多理由來對付自己,而他始終沒有這樣做,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在他的心中,自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四哥……你說得太對了,從小,我就以你為榜樣,我覺得你成熟內(nèi)斂,不喜形于色,后來你又去了西玥,回來之后我更是對你崇敬有佳……只是,這些一直埋藏在我的心里而已……”

  “唉……”南宮澈長長地紓出了一口氣:“五弟是想讓我保護(hù)焰兒么?”

  南宮浸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已經(jīng)暗中通知了焰兒的師父,待我死后,你可以幫著他師父掩護(hù)他們出城么?”

  南宮澈聞言,承諾道:“好。”

  將焰兒帶去深山里悠閑一世,這其實是一種最好的生活,只是不知南宮焰明不明白他父皇的一片心意啊。

  “四哥,還有爍兒……咳咳……你可以幫我保住他的性命么?”

  南宮澈聞言俊眉微微抬起,南宮浸要保護(hù)南宮焰這是他能夠猜到的,他本來以為南宮浸要犧牲南宮爍,卻不想,他也想要保護(hù)南宮爍,畢竟,在皇權(quán)斗爭的路上,不可能沒有犧牲,而南宮爍便是那個棄子。

  南宮浸瞧見了南宮澈眸中的驚詫,他頷首道:“爍兒他雖然鋒芒畢露,但是,他到底是我的骨肉,我……還是不希望他有事的……”

  南宮澈的手中有著強大的兵力,而且,他還有一只神秘的精英隊伍,這些年來,他一直暗中在查,結(jié)果卻一直無果,可見這只隊伍是多么地效忠于宣王府。

  如若南宮澈答應(yīng)自己保護(hù)爍兒與焰兒,那么,他的這兩個孩子的性命便無憂了,如此,他也算死而無憾了。

  “爍兒為人比較鉆牛角尖,若想保住他的性命,唯有讓他失憶。”

  南宮爍此人心比天高且驕傲自負(fù),如若他知道自己的父皇是想讓南宮煊當(dāng)皇帝,他肯定接受不了的,而且,他還會一直想著如何顛覆東琳的江山,依照智謀來講,如若南宮爍一直對東琳的皇位虎視眈眈,那么,東琳將沒有安寧可言了。

  所以,南宮爍要么死,要么永久失憶。

  南宮浸點頭道:“這是唯一的方法。”

  幾千年來,宮斗都是有所犧牲的,自己一死,東琳皇室將面臨一場腥風(fēng)血雨,這是無法避免的,他只能在所有的結(jié)果中挑選一個最好的。

  南宮澈聞言,垂眸保持了沉默。

  兄弟二人又飲了一會兒茶說了一會兒話后,南宮澈便離開了。

  一月二十八日,重新帶上平凡面具的林瑾瑜與帶上黃金面具的東方流景回到了宣王府之中。

  東方流景又成為了南宮燁。

  當(dāng)他二人剛剛跨入府中時卻見白菁華快步到得了南宮燁的面前:“燁兒,你這段時間去哪里了?”

  南宮燁坐在輪椅之上,當(dāng)他見到一臉焦急地白菁華時,心中還是有些內(nèi)疚的,以前就常聽人說,兒子都是白眼兒狼,娶了媳婦忘了娘,他這可不就是最好的寫照么?

  為了追自己的娘子,他跑了差不多三千里路,卻是將自己的母妃忘在了腦后。

  他真是不孝啊……

  “母妃,對不起,孩兒處理一些事情去了,來不及告訴您。”

  白菁華眸中淚光漣漣,她抬眸看了一眼立在南宮燁身旁的玲瓏與冷焱,苛責(zé)道:“你們二人也是,你們二爺出門,你們都不跟本王妃說的么?”

  冷焱與玲瓏頷首沒有說話,因為,他們也不知道主子跑去哪里了啊。

  南宮燁對白菁華說道:“母妃,孩兒此次出門沒有帶他們二人,您莫要再說他們了。”

  白菁華點了點頭,隨后蹲在了南宮燁的身前,她看著南宮燁,說道:“燁兒啊,你出去的這段時間,瘦了好多,你想要吃什么告訴母妃,母妃給你做。”

  “母妃,讓廚房的人做就是了,沒得讓您累著了。”

  白菁華搖頭道:“沒事的,你先回莫言軒休息一會兒,母妃這就去廚房為你做飯。”

  放下話語后,白菁華便帶著她的婢女玉荷與清秋離去了,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林瑾瑜,更不可能跟她說話了,似乎當(dāng)她不存在一般。

  林瑾瑜眼眸微瞇,沒有說什么,只是推著南宮燁的輪椅朝莫言軒行去。

  到得莫言軒后,玲瓏已經(jīng)打來了水,林瑾瑜找來布巾浸濕之后又拎了起來,隨后極其自然地半蹲著身子幫南宮燁擦拭起來,那樣自然的動作看得玲瓏是一愣一愣的。

  在她沒有在二爺與二少奶奶身邊的這段日子里,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啊。

  看二少奶奶如今這番模樣,她是喜歡上二爺了么?

  她到底錯過了什么精彩的事情?

  南宮燁凝眸看著為自己擦拭臉龐的林瑾瑜,眼神灼灼,林瑾瑜為他擦拭著臉,瞧他眼神似電一般,遂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在他耳前低語道:“流景,你在扮南宮燁時,面具下方的臉都是不用洗的么?如此,那該多臟啊……”

  說話之時,林瑾瑜又忍不住想了想花臉的東方流景,笑得眉眼彎彎。

  南宮燁聞言,以極快的速度伸手捏了捏林瑾瑜的鼻子,說道:“調(diào)皮……”

  “呵呵……”林瑾瑜咯咯地笑了起來。

  玲瓏立在身旁,看著歡喜逗樂的二人時,唇角也跟著彎了起來,仿似覺得這臘月的天邊都亮起了七色彩虹一般,周圍瞬時萬花齊放如臨春天。

  待林瑾瑜為南宮燁洗漱完畢之后便對他說道:“燁,你在軒中休息一會兒,我去一趟大廚房。”

  南宮燁聞言,看向林瑾瑜的眸中有著感激之意,方才母妃視她為不存在,自己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好過的,畢竟一個是他最敬愛的母妃,一個是自己最愛的女人,他當(dāng)然希望她們之間能夠和睦相處,而今聽娘子這番言語,她是要主動去跟母妃冰釋前嫌么?

  林瑾瑜朝他笑了笑,說道:“之前,因著心里沒有你,所以我也不在乎她心中的看法,而今我既然已經(jīng)定了心意,自然就應(yīng)該幫你做一些事情,畢竟她是長輩,我這個做晚輩的總不能讓長輩拉下臉來說話吧?”

  上一次南宮浸生辰時,當(dāng)白菁華與南宮澈站在一起為南宮燁抗旨拒婚的那一刻起,白菁華對自己心中的那股恨意估計已經(jīng)漸漸消弭了。

  今日她見到自己雖然沒有理會自己,但是,她卻沒有再用怨恨的眼光看向自己,如此看來,她的心境卻也發(fā)生了變化。

  她從來不是個矯情的人,既然已經(jīng)認(rèn)定了南宮燁,那么她便會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倘若在她做了之后白菁華仍舊不喜歡她,那么她也無能為力了。

  南宮燁握住林瑾瑜的手,感激道:“娘子,謝謝你……”

  林瑾瑜微微一笑,說道:“我們是夫妻嘛,有什么好謝的?”

  南宮燁已經(jīng)為她做了太多太多,而她也就不過拉下了自己的驕傲去主動跟白菁華說話而已,如此,又算什么呢?

  林瑾瑜回握住他的手,說道:“燁,我過去了。”

  “嗯。”南宮燁點點頭后林瑾瑜便起身離去了。

  林瑾瑜一路朝大廚房行去,走過去時遇見了許多宣王府的下人,她們在見到她是都頷首朝她行禮,喚了一聲二少奶奶。

  聽著那四個字,林瑾瑜真是覺得心情極好,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她居然會覺得二少奶奶這四個字很好聽。

  沒來由的,她便想起了那一日華安寺的那個和尚跟她說的話,他說此生她會有一段好姻緣,那時的她剛剛被納蘭睿淅退了婚,心中也沒有什么其他想法,如若那個時候她沒有拒絕那個和尚而是進(jìn)殿抽了一根簽,她抽的會不會是一根上上簽?

  不過,雖然她拒絕了那個和尚,可是當(dāng)她轉(zhuǎn)入后花園時,卻見到了南宮燁。

  有些時候,有些情卻是早已注定的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林瑾瑜邁步進(jìn)入了大廚房中,她凝眸望去,看見白菁華身上系著圍裙,在灶前忙碌著。

  想起南宮燁對她說的話,這樣的白菁華真的讓她討厭不起來,也許,白菁華都沒有給南宮熠做過飯。

  “二少奶奶,您怎么在這里?”正神思間,卻聽玉荷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玉荷手中端著東西正準(zhǔn)備出大廚房,結(jié)果卻在一轉(zhuǎn)頭的當(dāng)口愣在了當(dāng)場。

  本是在灶前忙碌的白菁華在聽見玉荷的驚詫聲時也轉(zhuǎn)眸看了過來,當(dāng)她瞧見林瑾瑜居然立在廚房門口時,眸中帶著明顯的不解。

  林瑾瑜朝玉荷微微一頷首,說道:“玉荷姑姑,我來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幫忙的地方。”

  玉荷聞言有些怔忡,愣了一下剛想說不用時,卻聽白菁華說道:“這里有本王妃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林瑾瑜唇瓣動了動,沒有理會白菁華的拒絕而是直接越近了廚房,她極其自然地找來水洗了手,隨后去到灶邊幫起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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