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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喜了!


  豫成王府的門口,花轎落地之后,便有喜娘在旁唱道:“迎新娘!”

  唱罷之后,喜娘便與林瑾珍的丫鬟,慎兒一起打開了花轎轎簾。

  當她們打開轎簾之后卻被轎子中的景象給嚇壞了,慎兒一臉地驚詫,而那喜娘卻是嚇得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抬手指著轎中之人驚道:“天……天啦!怎么會這樣?”

  慎兒在見到轎子中的場景時,一個激靈便將簾子放了下去,然而,當那轎簾剛剛放下時,卻又被里面的人給揭開了:“我好熱,好癢啊!”

  坐在轎子中的林瑾珍,此時眼神有些迷離,眼神迷離倒還不算什么,最讓人恐怖的是,她居然衣衫半解開的。

  她的身上本是穿著一襲紅色喜袍,而今那喜袍卻是被她脫了下去,此時的她上半身只穿了一襲紅色的肚兜。

  林瑾珍雙目呆滯,伸手不停地去抓皮膚,然后還大刺刺地從花轎中走了出來,一面走,一面狂抓皮膚。

  她的動作嚇得旁邊的人全部都朝后退了一大步,這時,卻聽人群中有人驚道:“你們快看啊,她的身上那是什么?看著好像……好像花柳病啊……”

  “瞧她手臂和脖頸處都有紅色的小疹子,真的是花柳病啊!”

  “太嚇人了!”

  “林府的這個嫡女太恬不知恥了!”

  這一聲驚詫出來之后,整個薈萃樓外便炸開了鍋,人群瘋狂地朝后退去。

  林瑾瑜立在人群之中,見人們瘋狂的往后退去,她扶住了南宮燁的輪椅退向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她凝眸朝林瑾珍望了過去,只見她目光呆滯,這倒是沒有錯,她下的藥就是讓她神思恍惚然后發熱,當眾脫衣服撓癢癢。

  可她身上的那些小紅疹子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那樣的疹子,真的好像……花柳病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宮燁坐在林瑾瑜的旁邊,當他瞧見這一巨大變故時,臉上并未有太多的變化,心里卻嘆了一句,原來兩種藥合在一起的效果竟是這般的驚人?

  想那紅疹子一定是云思辰搞出來的毒藥,但是,那個脫衣服外加眼神迷離莫非就是他家娘子下的藥?

  他的娘子,還真是非同一般啊……

  納蘭睿淅在瞧見朝人群走過來的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只覺自己的顏面已經快要被她毀掉了,遂厲聲吼道:“晏青,即刻命人將她捉住!”

  她怎么會這樣?到底是誰害的她?

  晏青得令而去找了些侍衛,因為那些侍衛聽說林瑾珍身上的那疹子看著像花柳病,遂都是蒙著面全副武裝地過來的。

  林瑾珍幾乎半裸著身子在人群中搖搖晃晃地亂走,口中仍舊不停地喃喃自語道:“我好熱,好癢啊……”

  一面抓一面撓,還打算去脫身上的肚兜,看得一眾人等皆是瞠目結舌。

  納蘭睿淅鷹眸之中光束凌厲,薄唇抿成一線,怒意蓬勃。

  “你們快一點!慢一刻鐘,本王要了你們的腦袋!”再次下令之后,那些侍衛也管不了花柳病這許多了,也管不得她還是王爺的女人這一檔子事,他們迅速上前將林瑾珍捉住,隨后將她敲暈后便將她抬走了。

  “好嚇人啊,真是駭人聽聞啊……”

  “是啊,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圍觀的人們在見到林瑾珍被弄走之后,仍舊不停不歇地繼續說著話。

  納蘭睿淅冷眸掃視了一下全場,隨后說道:“今日這事定是有心人為之,本王定會查實清楚,今日這宴會不能再開了,各位都先散了吧。”

  “王爺是應該徹查此事,畢竟,林大小姐怎么也是王爺的側妃,名聲要緊啊。”

  “是啊,若是此事宣揚出去,我南臨皇室還不要招天下人的恥笑?”

  “真是傷風敗俗啊……”

  “是啊,王爺要不還是休了此女吧?”

  納蘭睿淅的話語落下之后,人們眾說紛紜,納蘭睿淅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鐵青著臉掀袍轉身離去。

  林瑾瑜盯著混亂如一鍋粥的場面,眉頭微蹙。

  這一場好戲本是自己導演的,只是,為何效果卻不同了呢?

  想必定是那嫁衣的問題,莫非,在她之后還有人在那嫁衣之上動手腳?

  那個人是誰?

  “娘子,你在想什么?”南宮燁抬眸看著林瑾瑜,眼波流轉,輕輕地問道。

  林瑾瑜回道:“我在想,林瑾珍還得罪了什么人。”

  話語說出來之后,林瑾瑜方才覺得自己說漏了嘴,什么叫還得罪了什么人?這不明顯就把自己供出去了么?

  天,世界上居然有她這么蠢的人?

  一旦知曉自己說錯了話,林瑾瑜瞬時一個轉頭看向了南宮燁,卻瞧見南宮燁似是沒有聽懂她的話一般,只說道:“她得罪的人應該很多吧?誰知道這又是誰害了她呢?”

  林瑾瑜聞言,覺得南宮燁說得甚為有理,便點頭道:“你說得也對,總之,這事與我們無關,走吧,我們回去吧。”

  既然今天已經看了好戲,那么也該回去了,其實,她是真的很想看一看謝玉芳那張臉啊,這一次,她估計是要被氣病了。

  林瑾瑜的猜想還真是沒有錯,當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傳到林府時,謝玉芳一聽之后便暈厥了過去,隨后便大病了一場,差點死去,她一直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方才有所好轉。

  因著林瑾珍身上那些疹子瞧著挺像花柳病,納蘭睿淅自然不可能將她扔進院落之后,那些侍衛將她抓住之后便將她扔進了柴房之中,扔進去之后納蘭睿淅便找了御醫來為她診脈。

  當御醫診脈完畢之后方才確診說她沒有得花柳病,而是中了雙重毒藥方才得了這么個結果。

  后來御醫又查驗了一下,發現是林瑾珍的嫁衣之上染了兩種毒。

  當納蘭睿淅聽見林瑾珍的嫁衣有毒時,鷹眸瞇了瞇,便喚來晏青去徹查此事。

  隨后又命侍衛將林瑾珍抬去了她在王府之中的院落迎春閣里。

  是夜,星幕低垂,層云翻涌,整個天空如浪淘沙,有著風雨欲來之象。

  納蘭睿淅立在薈萃樓的庭院之中,濃郁的夜色在將他的身影照得晦暗而沒有半分的色彩。

  他孑然立在林木之下,竟是顯得那么的滄桑與孤絕。

  對月興嘆,納蘭睿淅睫毛微垂,他才二十三歲,為何在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后,他就覺得自己轉瞬就成耄耋白發了呢?

  晏青入了薈萃樓,當他瞧見那個立在月下的男子時,不免微微嘆了口氣,自從主子上次從西玥回來之后,他就從主子的身上瞧見了一種此去經年的悲傷之感,而他整個人似乎比以前更冷更漠然了。

  對于主子是否忘記林姑娘一事,他不清楚,作為屬下,他的唯一目的就是保護主子,只要是主子做的決定,他便會毫無怨言地去執行。

  可是,見到如此這般的主子,他多少還是有些心酸的。

  “主子,屬下已經查清楚了。”晏青默默地去到納蘭睿淅的身后對他稟告道。

  納蘭睿淅沒有轉身,只說道:“說。”

  晏青回稟道:“前些日子,林姑娘……呃,是林瑾瑜嫁給南宮燁時,謝玉芳曾送給了林瑾瑜一套嫁衣,林瑾瑜收下嫁衣之后便將那個嫁衣給翻查了一個遍,隨后便將那嫁衣收進了屋子里。”

  “就這些?”晏青一說完,納蘭睿淅便問了起來。

  “就這么多。”回答完,晏青偷偷瞄了一眼主子的側顏,他的容顏映在昏暗的角落里,讓他看不清楚他的眼眸之中究竟泛出一種怎樣的情愫。

  其實,按照他所查出來的事來講,今日這事多半就是林瑾瑜搞得鬼,而林瑾瑜之所以會這樣做,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謝玉芳送出的嫁衣一定是有問題的,林瑾瑜這個女子,是她見過的最具傳奇色彩的女子,她堅強冷漠強勢,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必還之的女子!

  只是,這一身的花柳病紅疹,是不是做得有點太過了?

  從今以后,林瑾珍怕是永遠在京城名媛前抬不起臉了吧?

  納蘭睿淅沉默了一會兒,隨后便吩咐道:“此事不要聲張,就當從未發生過,你下去吧。”

  此時此刻,他是真的有些恨自己,前些日子,他派晏青去查了一下林府的一些事,那些林府宅院中的斗爭,當真是駭人聽聞,當然,每一個大宅院中都會有這樣一些斗爭,但是,他卻不希望這樣一些斗爭出現在自己的王府之中。

  他這么多年,眼睛都長到哪里去了?他怎會以為林瑾珍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女子呢?

  他……當真是錯得離譜!

  晏青眼眸眨了眨,只這一句話,他便知道自己主子心中的想法,遂頷首道:“是。”

  須臾,晏青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主子,無論做什么事,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嗯。”納蘭睿淅輕輕地點了點頭,晏青方才轉身離去。

  月色漸濃,納蘭睿淅一直矗立于夜風之中,久久未曾轉身回房。

  翌日,林瑾珍在御醫的調理之下終于清醒了過來,一旦清醒過來,她便抓著頭發發起狂來:“到底是誰要害我?是誰?”

  她昨日中毒之時雖然神志不清,但是,此時此刻昨天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她全部都記得,一點一滴都印在了她的腦海里,似烙印一般,怎么都消除不去。

  慎兒侯在一旁,當她瞧見自家小姐血紅的眼眸時,顫抖著身子搖頭道:“奴婢不知,小姐,您莫要擔心,王爺已經派人去查了,王爺一定會還小姐一個公道的!”

  林瑾珍一聽慎兒提起王爺,她便又發了瘋一般地朝慎兒砸東西:“王爺?你竟然還敢跟本小姐提王爺?”

  昨日的事情歷歷在目,她又怎會忘記納蘭睿淅那張冷漠的臉龐呢?當時的她脫的只剩肚兜在外面了,那樣的丑態,身為她的夫君,他居然可以如此冷眼旁觀,居然讓王府里的侍衛來抓她。

  他這是在擔心她的身上是真的花柳病么?

  他這是在嫌棄她么?

  慎兒被林瑾珍砸過來的東西給蹭破了皮,眼淚瞬時就滾落出來,卻是不敢在林瑾珍面前哭泣,而是垂著首自個兒憋著。

  林瑾珍剜著眼眸看著慎兒,隨后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滾!你給本小姐滾!滾得越遠越好!”

  這個世上所有的人都見不得她好,所有的人都要害她,昨天是她的大婚之日,她卻出了這么大的丑,如此,她還有什么顏面活在這個世上?

  林瑾珍一面罵一面朝著慎兒扔東西,慎兒被嚇到了便轉身開門而去,打算去找王爺。

  “滾!都滾!”林瑾珍見慎兒越門而出,氣得發了瘋似的亂扔亂砸東西。

  “啊”

  隔了一會兒,林瑾珍發完脾氣之后,便起身去到房中的衣柜處找了一尺白綾,她搭了個凳子,將白綾扔上了房梁之上,隨后在白綾的末端打了個結,閉著眼眸將頭放置在了白綾之上。

  “娘,你的養育之恩,女兒來世再報了……”說完了這話之后,林瑾珍腳尖一撇便將那凳子踢倒在旁。

  她的整個身子全然掛在了白綾之上。

  窒悶疼痛的感覺瞬時傳來,然而,那樣的感覺還未持續太長時間,林瑾珍便覺頭部一輕,身子整個朝下墜落而去。

  “嘭”林瑾珍瞬時掉落在了地上,她的腳部因著墜地而扭傷了,她撫著腳抬眸正準備開罵時,卻見房門處竟然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在見到那個身影時,神色一滯,隨后便叫囂道:“你為什么救我?你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過往的十幾年,她一直活在高傲之中,她的人生從未如此落敗過,而今,她的名聲毀了,什么都沒有了,活著又有什么意義呢?

  納蘭睿淅立在房門處,他俯視著林瑾珍,臉上沒有半點同情之意,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娶的女子竟然有著這樣一顆蛇蝎般的心腸,還有他那個表姨媽,她怎么可以這般地狠毒?

  這些女人,她們都沒有心么?為何做起事來竟是比男人都要陰狠?

  林瑾珍墨發凌亂,樣子看著十分的邋遢,納蘭睿淅盯著她,薄唇微啟,說道:“林瑾珍,念在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以往所做的事,本王既往不咎,從今往后,你若在王府之中安安分分的過日子,本王自然不會虧待你,倘若你仍然喜歡做一些小動作,那么就休怪本王無情了!”

  不管怎樣,林瑾珍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對她,雖然沒有愛情,卻是仍舊存有一份親情在心中。

  “王爺……你……”林瑾瑜抬眸凝著納蘭睿淅,他方才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以往做的事既往不咎?她做了什么?

  納蘭睿淅鷹眸中含著冷光,他說道:“你若想死,本王不會攔著,但是,你可別死在本王的府邸里!”

  撂下話語后,納蘭睿淅袍擺一掀轉身出了房門。

  林瑾珍徹底地蔫兒在了地上,她雙手撐著地,腳部的疼痛仍舊劇烈,可是,那里的疼痛又哪里及得上她心上的傷口?

  納蘭睿淅,他真的要如此絕情么?他真的要不顧這么多年的情意么?

  什么叫要死就不要死在王府里?他竟是這般討厭自己了么?走了一個林瑾瑜,又來了一個南宮詩雪,他這是又愛上了南宮詩雪么?

  好!好得很啊!

  他們一個個都覺得自己很好欺負么?

  他們其實都很想見到自己去死么?

  如此,她為了什么還要去死?

  她要活著,她要好好地活著,只有自己活著,其他人才能活得不好,只有好好地活著,才有時間和精力去斗爭,去讓這些人不幸福!

  自那日去豫成王府看了好戲之后,日子又往前推進了兩天。

  用完早膳之后南宮燁便與冷焱出了莫言軒,這段時間以來,南宮燁一直很忙,他并未入朝為官,也不知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待南宮燁前腳剛走,素鳶便進來回話道:“小姐,奴婢已經得了消息,說是納蘭婉萍今日會去上清庵上香,今晚要住在庵里,守護將領正是樊少毅。”

  前些日子,小姐命她去查樊少毅守衛皇城的范圍,她得來的消息是樊少毅主要負責東面部分,而那上清庵便是在他負責的范圍之內。

  林瑾瑜聞言,唇角一揚,哼了哼:“真是連老天都在幫我。”

  明日,她便要那樊少毅人頭落地!

  樊少毅此人為人張狂,又不知收斂,仗著自己會打仗便整天欺負弱小,最讓人惡心的是他居然還男女通吃,一想起顏秋的死,她就恨不得將樊少毅給生吞活剝了。

  素鳶聞言,問道:“小姐,您想到了什么好的策略么?怎樣才能救出顏秋?”

  林瑾瑜聞言眸色暗了暗,心里嘆道,顏秋,你的仇快要報了。

  “自然有好的方法。”

  那晚去樊府救聽風時,她就已經探測出了樊少毅的武功水平,他的武功雖高,但是,卻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今夜的行動當是萬無一失的。

  他這樣的人,她自然會借他人之后將他殺了,因為,她連殺他都覺得臟。

  是夜,夜涼如水,月華如練,明月高懸于夜空之中,林瑾瑜穿了一襲男子的衣衫出了宣王府,她飛身而去東郊的上清庵。

  到了上清庵后她謹慎前行,不多時便躲避開侍衛的巡邏找到了納蘭婉萍所住的廂房。到得廂房之后,她見廂房之外并未有樊少毅的身影便知此人指不定又去銷魂去了,唇角一扯,冷笑了一聲,樊少毅,你終是要被自己的好色所害死。

  林瑾瑜匍匐在房頂之上,先是從懷里掏出了一些粉末,她將粉末朝空中灑了下去,不多時,那些守護在廂房外的士兵便暈厥過去了,待所有的人都暈厥過去之后林瑾瑜便翻身下了屋頂。

  落地之后,她便轉眸望了望,隨后便朝主房行去。

  到得主房門前,她偷偷地推開了房門,房門的吱呀聲一響,睡在床榻之上的納蘭婉萍便清醒了過來。

  “什么人?”納蘭婉萍驚得坐起身來,卷起被子捂在胸前一臉地戒備。

  林瑾瑜緩緩朝納蘭婉萍行去,唇角一揚,露出一抹淫笑:“公主,是末將……”

  納蘭婉萍的眼眸睜在黑夜之中,似水晶般盈亮,當她借著月光瞧清楚那個朝她緩緩行來的身影時,她抬手指著來人,顫抖道:“樊少毅……你……你想做什么?”

  此時的林瑾瑜臉上帶著樊少毅的面具,她穿了一個自制加厚的鞋,又在穿的衣服里面裝上了厚厚的墊肩,是以,此刻魁梧的她看起來十分地像樊少毅。

  林瑾瑜聽了納蘭婉萍的問話,再度淫笑道:“今夜月色正好,末將青睞公主已久,我們……”

  “放肆!樊少毅,你好大的狗膽!”林瑾瑜話還沒有說完,納蘭婉萍便驚聲尖叫起來,林瑾瑜見狀迅速上前一步封住了納蘭婉萍的穴道,隨后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繼續朝她放浪地笑著:“公主……”

  納蘭婉萍驚恐地瞪著一雙美眸,眼睜睜地看著面前這個惡心之人的魔抓伸向了自己,而當他的魔爪一靠近自己時,忽然覺得腦部昏沉,身子一軟,就這般暈厥了過去。

  待納蘭婉萍暈厥過去之后,林瑾瑜迅速將她放倒在床上,隨后扯開了一些她的衣衫,又拿出白瓷小瓶在她白皙的脖頸之上種下了類似吻痕的草莓印,一切弄好之后便迅速出了房間,當她順利逃出上清庵之后,她便用手指彈了一顆石子到守門的護衛身上。

  一顆石子驚起了千層浪花,上清庵整個炸了起來。

  “有刺客!抓刺客!”

  “快!快去稟告樊將軍!”

  此時的樊少毅正在尋歡作樂,當他聽見這些個吵雜的聲音時,因著擔憂被部下看到說他玩忽職守,遂從自己院落的后門翻了出去,他隱藏在暗處,在聽到說是有刺客時,他便直接去了納蘭婉萍的院落。

  因為整個上清庵,就數納蘭婉萍身份最高貴,她是一定不能出事的,不然,自己恐怕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因著身份的差別,他們這些將士們自是不能進入公主的廂房,可是如今形勢迫切,樊少毅便直接闖了進去,闖進去以后方才發現院中所有的人居然暈厥在了地上。

  “不好!”樊少毅暗叫一聲,隨后便忘了禮儀規矩直接奔進了納蘭婉萍的房間之中。

  “公主!”奔進房間之后,樊少毅便喚了一聲,在沒有聽到應答時他便將房間中的蠟燭點亮了。

  蠟燭點亮之后,整個房間隨之亮堂起來,當樊少毅一眼掃到床榻之上的納蘭婉萍時,驚得再度出聲喚道:“公主!”

  納蘭婉萍在樊少毅的呼喚下瞬時睜開了眼眸,她翻身坐起,當她瞧見樊少毅時便尖聲大叫起來:“啊……”

  尖叫之時,當她瞧見自己的衣衫凌亂,且脖頸之上還有一些紅痕時,更是叫得驚天地泣鬼神。

  樊少毅對于納蘭婉萍的反應實在覺得奇怪,他問道:“公主,您怎么了?”

  納蘭婉萍的一聲尖叫使得許多士兵蜂擁而進。

  然而,當這些士兵進屋之后卻是見到了樊少毅,他們瞬時收了武器頷首道:“樊將軍。”

  樊少毅一頭霧水,搞不清楚狀況。

  納蘭婉萍見進來了許多士兵,一手緊緊揪住衣襟,一手指著樊少毅的鼻子瘋狂地罵道:“樊少毅,你好大的狗膽,居然敢輕薄本公主?”

  樊少毅聞言,搖頭道:“末將沒有,公主你看錯人了吧?”

  他雖然好色,但是,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會去輕薄公主啊,雖然,他一直對納蘭婉萍垂涎三尺。

  納蘭婉萍根本就不聽樊少毅的解釋,直接對著其他士兵厲喝道:“你們趕緊將他抓起來,他意圖輕薄本公主,人證物證俱在,你們若敢違抗本公主的命令,本公主即刻上奏給父皇,讓他們誅你們九族!”

  一通威脅之后,那些本來是樊少毅手下的人卻是轉而對著樊少毅拔劍相向。

  納蘭婉萍素來很得皇上的寵愛,因著皇上對她寵愛有加,是以,納蘭婉萍一直囂張跋扈不將任何放在眼里,以前納蘭婉玉公主還在宮里時,她倆就常常拌嘴吵架,而今納蘭婉玉嫁了出去,整個后宮的奴才與奴婢便都成了她的下飯菜。

  這樣的人,誰敢得罪?

  樊少毅立在屋子中央,面對這樣的境況,他自然不能再出手與這些侍衛對打,倘若他一對打,那么,他今夜這輕薄的罪名便坐實了。

  只是,究竟是誰要陷害他?是誰?

  “公主,末將并未輕薄您,一定是有人裝扮成末將的模樣想要陷害末將。”樊少毅因為沒有反抗,須臾便被侍衛們抓了起來。

  納蘭婉萍眼刀似霜,盯著樊少毅,輕蔑道:“你少在這里為自己開罪,我瞧得清楚,那人分明就是你!”

  樊少毅見納蘭婉萍完全不聽解釋,心里也跟著亂了起來,今兒個,他真是疏忽了,早就知道納蘭婉萍是個不容易伺候的人,他就不該貪戀美色玩忽職守,他該一直守在納蘭婉萍的廂房之外才對。

  現在,只能祈求主子能夠救他了,除了主子以外再也沒有人能夠救他了。

  樊少毅本來以為納蘭婉萍會在明日再將此事告到納蘭昊月那里,如此,他便有了緩沖的余地,豈料,納蘭婉萍竟是連夜趕回了宮里,竟是將他那個皇上老爹從睡夢中給吵醒過來。

  納蘭婉萍唱做俱佳,在向納蘭昊月稟告時添油加醋,又哭又鬧,納蘭昊月本就被擾了清夢渾身不舒坦,爾后又聽到居然有人敢輕薄皇家公主,于是,雷霆震怒,當場就命人將樊少毅給斬了。

  樊少毅雖說是個將軍,但是,他卻也只是一個兵部侍郎而已,林瑾瑜得到樊少毅被斬了的消息是在翌日清晨。

  素鳶一早便得了消息,她在得到消息時就想要告訴小姐,只是小姐卻沒有起床,于是,她便只能生生地憋到林瑾瑜起床。

  當林瑾瑜起床之后,素鳶便一臉興奮地告訴她:“小姐,樊少毅昨兒個晚上居然被皇上斬了,小姐,您昨晚究竟做了什么?皇上怎會將樊少毅殺死呢?”

  林瑾瑜聞言,搖了搖頭,嘆道:“樊少毅死不足惜,只是,那個納蘭婉萍真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她在設計這場局時便已查清楚了納蘭婉萍的脾氣,這個公主比之納蘭婉玉過之而無不及,手段狠辣令人聞風喪膽,如此,她才想到使用這一招,只要納蘭婉萍出馬了,那么樊少毅必死無疑!

  “小姐,既然樊少毅已死,那么我們就可以去樊府將顏秋接回來了!”素鳶在說這話時,眸色盈亮,泛起波瀾。

  林瑾瑜緩緩抬眸凝向素鳶,又覺如鯁在喉,看著素鳶那張純真的笑臉,她是真的不想將顏秋已然逝去的消息告訴她,只是,這事又豈能瞞一輩子?

  “素鳶,顏秋他……已經去了……”

  “什么?!”素鳶完全不能接受小姐說出來的這句話,她直愣愣地看著林瑾瑜搖頭道:“不!小姐!您是在騙我吧?顏秋他怎么可能死了呢?”

  林瑾瑜轉眸看向窗外,窗外落葉飛絮飄滿天空,天涼好個秋,而今已是落葉繽紛的季節了,顏秋他葉隨風而逝了,她嘆道:“我沒有騙你,他確實已經去了,我將他葬在山青水綠的地方,有空你可以去多看看他。”

  “小姐……嗚嗚……”素鳶將臉埋在了掌心之中,竟是止不住地痛哭起來。

  林瑾瑜吸了口氣,說道:“素鳶,莫要太過哀慟,顏秋他現在會很幸福,相信我,他會一直幸福的……”

  “嗚嗚……”素鳶忍不住地落下了眼淚,心痛無比。

  隔壁房間之中,冷焱頷首對南宮燁頷首道:“主子,納蘭昊月昨兒個夜里斬了樊少毅。”

  “樊少毅?”南宮燁眉尾稍抬,眼眸轉了一下,問道:“為何?”

  冷焱回道:“二少奶奶做的。”

  “呵呵……”南宮燁聞言輕聲淺笑了一下,隨后問道:“她昨兒個夜里去了上清庵?”

  自成親以來,他便沒有再命人暗中跟著林瑾瑜,一來是因著她那倔強的脾氣,二來則是尊重她,他知道她好強,什么事都不想讓別人幫助,只是上次出了暗殺的事件之后,他的心便有些不安穩,他絕對不容許有任何人傷害于她,所以,自那日之后他又命冷焱暗中派人保護著她,除非出現安全問題,否則絕對不能出現在她的面前。

  顏秋的事他自是知道的,依照她的性格要為顏秋報仇那幾乎是一定的,而今看來,她報仇的方式果真是快準狠!

  “是的,二少奶奶她扮成了樊少毅的模樣去假意輕薄納蘭婉萍。”冷焱回想起昨日聽到這個消息時,他是真的震驚啊,他從未想過他家二少奶奶會想出這么一個方法來,當真讓他刮目相看。

  “扮成樊少毅的模樣?”

  冷焱聞言,嘴角抽了抽,回道:“她在鞋子里墊了增高墊,又在衣服里塞了墊肩,所以看起來跟樊少毅并無二致。”

  原本以為,這個世上有一個他家主子,已經很不得了了,而今卻是又來一個,而且,這二人還是夫妻,倘若日后他二人聯手起來整人,那將是精彩紛呈的吧?

  還好自己從小便跟在了主子身邊,如若是他的敵人,那該有多凄慘?

  “哈哈……”南宮燁聽后又低笑出聲,而且,這一次比方才的聲音還要洪亮一些。

  他家娘子怎地這般可愛?

  冷焱偷瞄了一眼自家主子,唉,跟隨主子這么多年,主子也就只有上次在拈花笑開張時才笑了笑,而今發笑卻又是因著二少奶奶。

  看來,二少奶奶還真是主子的笑星啊。

  “主子,那樊少毅雖說是個侍郎,但是他卻不是個一般人啊。”

  南宮燁聞言,垂了眸,冷聲吩咐道:“封鎖毀滅一切線索,一定不能讓人查到她的身上。”

  雖然他知道她的娘子做起事來不會留任何痕跡,但是,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還是謹慎一些為妙。

  “是。”冷焱應下后便頷首退下了。

  又過了幾日,轉眼已經到了九月底了,風乍起,夜乍寒,天也漸漸涼了。

  這幾日里,南宮燁雖然很忙,但是卻不會太晚回府,回府之后便會來她的房間坐上一會兒,通過前一段時間的磨合與熟悉,二人之間的話語也多了不少,聊天的話題也是應有盡有,也會在空閑時在黃果樹下一起下五子棋,日子過得融洽而和諧,只是少了一些該有的激情。

  九月二十八日這一天,林瑾瑜本是坐在院兒里看這個時代的小說,玲瓏卻來報說麗嬪娘娘請她進宮一敘。

  “麗嬪娘娘?”林瑾瑜聽見玲瓏的話后轉眸看向玲瓏:“她請我進宮做什么?”

  “說是為了感謝二少奶奶上次搭救婉清公主之恩。”

  “哦。”林瑾瑜點了點頭,本想拒絕的,復又想,進宮倒也沒什么,也可以順道見一下婉清,遂命玲瓏幫她換了身衣服,梳好發髻之后便出了門。

  一出門便瞧見南宮燁坐在門外,他看了一眼林瑾瑜,說道:“娘子,路上小心。”

  林瑾瑜點了點頭,回道:“我進宮去坐坐就回。”

  這事是玲瓏來稟告的,南宮燁自然知道。

  南宮燁又道:“帶著玲瓏一起去吧,凡事也好有個照應。”

  “嗯,你不說我也是要帶上她的。”玲瓏這丫頭看著也挺機靈,進宮帶著她自然是好的,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嘛。

  南宮燁薄唇揚了揚,沒有再說話,林瑾瑜便帶著素鳶和玲瓏入了宮。

  入了宮之后主仆三人便直接去了丹霞殿,入了丹霞殿的宮門,林瑾瑜便見到麗嬪與納蘭婉清立在了宮門口迎接她的到來。

  麗嬪見到林瑾瑜,臉上堆滿了笑,她熱情地上前來說道:“瑾瑜,本宮想要答謝你對清兒的救命之恩,卻又不能出宮,便只能勞煩你走一趟了。”

  林瑾瑜見麗嬪如此客氣,擺手道:“娘娘哪里的話,我與婉清乃是朋友,您就是我的伯母,來看一看您,是我們這些做晚輩的該做的事。”

  麗嬪身份低微,能夠在這皇宮之中生存下去已屬不易,這樣溫婉賢良的女子,林瑾瑜是打心眼兒里喜歡的。

  “呵呵,你這丫頭,真會說話。”

  立在一旁的納蘭婉清見到林瑾瑜卻是拉住了她的手,笑著說道:“我本與母妃說不用專程謝你了,可是母妃非要請你入宮一敘,母妃說她今日給我們下廚呢。”

  林瑾瑜轉眸看向麗嬪,說道:“這不太好吧?”

  麗嬪雖說位份低了點,但是怎么著也是皇帝的女人啊,這么偌大一個皇宮,哪里需要她親自下廚了?

  “無妨的,食材本宮也已經準備好了,你與清兒在這里聊一聊,本宮去廚房。”麗嬪說完便轉身離去。

  待麗嬪離去之后,納蘭婉清便與林瑾瑜對坐而談。

  二人相談甚歡,不多時便聞見了飯菜的香味。

  一轉眼的時間,麗嬪便命人將飯菜備上了桌。

  幾人落座,婢女們都伺候在側。

  林瑾瑜坐下之后轉頭對麗嬪說道:“娘娘,要不也讓她們幾個坐下來吃吧,您看怎樣?”

  她之所以說出這句話來,是因著她覺得麗嬪這個女子人不錯,只是不知在這件事上面,她會是個什么反應。

  麗嬪聞言點頭道:“可以啊。”頓了頓便朝幾個丫頭招呼道:“你們都坐下來吃吧?”

  幾個丫鬟聞言都搖頭道:“奴婢們怎能與主子們坐在一起用膳呢?”

  納蘭婉清聞言笑著道:“沒事的,你們都坐下來吃吧。”

  林瑾瑜對玲瓏說道:“玲瓏,你就帶個頭一起吃吧,我們又不是沒有坐在一起吃過飯。”

  在宣王府的時候,只要身旁沒有南宮燁,她都會拉著玲瓏坐下來一起吃,第一次時,玲瓏死活都不肯,最后還是被素鳶給架著坐下來的,猶記得當時玲瓏那張小臉,都快憋成醬紫色了。

  素鳶這丫頭跟著自己時間不長,不過,自己的這些規矩她也是懂的。

  玲瓏聞言看了看眾人,還是覺得有些不好,畢竟,這可是在皇宮里,哪能這么不分尊卑呢?

  林瑾瑜見玲瓏有些猶豫,遂站立起身帶著玲瓏入了座,如此,素鳶和其他兩名婢女也跟著落了座。

  麗嬪有著一手好廚藝,用完膳之后,林瑾瑜卻是忍不住地夸獎了一番,麗嬪聞言笑得溫柔。

  喝完糖水之后,惠兒與麗嬪的婢女便起身收拾起桌子來,然而,當她二人一起身時卻覺身子忽然軟了下去。

  “怎么了?”林瑾瑜最先發現,開口問了一句。

  惠兒答道:“奴婢覺得身體乏力,頭部有些眩暈。”

  話音剛落,麗嬪與納蘭婉清也有同感,幾人旋即扶住了額頭,林瑾瑜與玲瓏對視一番,玲瓏叫道:“不好,方才的飯菜里落了毒。”

  她真是失職,方才她應該跟著麗嬪去一趟廚房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萬萬沒有想到在麗嬪這里,也會遭人毒手?

  現在該怎么辦?她可是奉命來保護二少奶奶的,若是二少奶奶有個好歹,她真是無顏去見二爺了。

  “誰落的毒?”林瑾瑜問了一聲之后迅速搭上了自己的脈搏,一探之下果真是中了毒,或許不應該稱為毒,而應該稱為蒙汗藥。

  這個蒙汗藥藥力很猛,此時也已經滲入血液,卻是無藥可解了。

  二人還在說話之時,麗嬪幾人早已暈厥了過去,玲瓏想要趁著自己還未暈厥時將林瑾瑜帶走,可是,剛一提起內力,她也跟著暈厥了過去,林瑾瑜此時也覺昏昏沉沉得很,她去到玲瓏的身邊,想要將她扶起時,最終卻是抵不住蒙汗藥的藥力暈厥了過去。

  林瑾瑜再次醒來時,只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她感覺到自己的身旁似乎有人,那些人的聲音像蒼蠅一樣,嗡嗡嗡地叫個不停,那些討厭的聲音停下之后,她覺得自己的手似乎被人拿了出去,然后便覺得有手指搭在了她的脈搏之上。

  這人是在給她把脈么?

  為何要給她把脈?

  “恭喜林夫人,賀喜林夫人!”

  朦朦朧朧之間,林瑾瑜聽見有個人的聲音響在耳側,只是,那個林夫人三個字又是何解?她不是宣王府的二少奶奶么?什么時候變成林夫人了?

  這個人在恭喜誰?

  “恭喜?”

  正思索時,林瑾瑜又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怎么那么熟,怎么那么像那個討厭的女人的聲音?

  “林夫人啊,您的女兒這是懷孕了啊!老臣不應該恭喜么?”

  “什么?!你說她懷孕了?”

  謝玉芳這一聲驚吼震得殿宇的房梁似乎都要被她震跨了,而林瑾瑜終是在這一聲驚吼之后徹底地清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眸,抬眸卻見粉紅色的帳幔,第一直覺便告訴她,這個床不是她平日里躺的那張床。

  那么,這是在哪里?

  記憶回轉而來,林瑾瑜想起今日自己入了宮,又在丹霞殿用了膳,然后她就暈厥過去了。

  對了,她中了蒙汗藥!

  林瑾瑜用手撐起身子慢慢坐了起來,坐起來之后一轉頭便瞧見了那個她萬分不想見到的身影。

  謝玉芳怎么在這里?

  她的病好了?

  謝玉芳見林瑾瑜忽然坐起,驚了一下,隨后用手指著林瑾瑜再次問道御醫:“王大人,您要不要再仔細地為她把把脈?你方才確實把出了喜脈么?”

  開什么玩笑?南宮燁那個殘廢是根本就不能人道的,而今這個御醫卻說林瑾瑜懷孕了?

  這怎么可能?

  王御醫聞言點頭肯定道:“林夫人,老臣行醫已經有三十余載,怎么可能把錯脈?宣王二少夫人這脈象,分明就是喜脈啊!錯不了!”

  這個林夫人究竟是怎么了?莫非她的女兒懷孕了,她還不高興了么?

  坐在床榻之上的林瑾瑜在聽了御醫的話后,眼眸睜大,只覺五雷轟頂而過,她不可思議地盯著王御醫一字一句地頓道:“你方才說什么?你說我懷孕了?”

  有沒有搞錯,她從來都沒有跟男人圈圈叉叉過,這個御醫居然說她懷孕了,開什么國際玩笑?

  王御醫盯著林瑾瑜那副似要吃了人的模樣,心下一萬個莫名其妙,今日這兩個人究竟是怎么了?

  懷孕不好么?真的就那么不好么?

  “宣王二少夫人,您……是真的懷孕了!”

  王御醫再度肯定的話語似激起了千層浪花一般,林瑾瑜瞬時覺得頭腦被轟炸機炮轟了一個遍,登時混沌,本是明亮的天空也瞬時暗沉了下來。

  她怎么就懷孕了呢?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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