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任重而道遠
因著是舉國盛宴,夜宴在亥時三刻方才結束,白菁華帶著南宮燁與云思辰回到了宣王府中,南宮詩語則是直接宿在宮中,白菁華拿她沒有辦法,也不知道她為什么就是不肯回府,也只得任由她去了,女大真是不中留啊。
白菁華住在宣王府前院兒的怡翠軒之中,回到王府之后她本還想與南宮燁說會子話,結果下人卻來稟告說白芷菱等候在了廳房之中,說是有急事找她。
她在陪嫁丫鬟玉荷的攙扶下回了怡翠軒。
一到怡翠軒,白芷菱便命人下去,隨后面帶焦慮之色看著自家姑姑,她撲入白菁華的懷中哭泣道:“姑姑,聽說今兒個晚上皇上為燁哥哥賜了婚!
白菁華抬手拍了拍白芷菱的背,她嘆道:“唉,姑姑也正為這事急著呢,你說那皇上,怎地忽然就想起賜婚這事了呢?”
“姑姑……菱兒好喜歡燁哥哥,沒了燁哥哥菱兒就活不下去了……”白芷菱眼眸閉著,淚水滾落而出。
白菁華聽見白芷菱的哭聲,心都跟著揪了起來,她直安慰道:“菱兒乖,你莫哭,這事還沒定呢……等你姑父從南臨回來,總會解決這個事的,姑姑絕對不會讓那個女子嫁入我們宣王府的。”
白芷菱聽了這話,忙地直起身子問道:“姑姑,皇上為燁哥哥賜婚的那個女子,可是叫做林瑾瑜?”
白菁華點了點頭,回道:“就是那個丫頭,姑姑今日見了她,長得一般,不過琴技卻是卓絕,當是頗有才氣的一個女子!
其實,對于樣貌她倒是沒什么可挑剔的,只是這林瑾瑜乃是南宮浸的人,她一想到這一點就覺得心里堵得慌。
白芷菱聞言,心里想道還真是那個林瑾瑜,遂拔高了聲音說道:“姑姑,您不在南臨,不知道那些事,這個林瑾瑜之前是被南臨蕭太后賜給了豫成王納蘭睿淅做妾,后來因著被人輕薄被豫成王退了婚的,她可是個殘花敗柳!”
“你說什么?”白菁華一聽這話眉毛都豎了起來:“南宮浸怎么能將這樣的女子賜給我們燁兒呢?你這話可是真的?”
真是太可惡了,她挑媳婦雖然從來不看臉蛋,但是,怎么也不能是個破罐子,這讓她如何接受?這對她的燁兒多不公平?
白芷菱點頭道:“這事是真的,雖然南臨朝的皇后說那只是一個誤會,而且還說找嬤嬤驗過林瑾瑜的身子,說她還是個處子,可是,姑姑你想想啊,誰又會開這樣的玩笑?這可是毀了一個女子一生的清白啊,再說了,如果真是一個誤會,那么豫成王又為何退了婚呢?這件事,興許皇上都不知道呢!”
“不管皇上知不知道這件事都讓人很難接受,他在賜婚前都不調查的么?我家燁兒就是這般好欺負的么?簡直太過分了!不行!這個婚事無論如何都不能成!”白菁華雙手不停地摩挲著,在屋中走來走去,一點都無法靜下心來。
白芷菱繼續嗚咽道:“姑姑……您可要為侄女兒做主啊……”
她自小便陪在燁哥哥的身邊,她不管其他人怎么看燁哥哥,說他毀了容也好,說他身體殘了也罷,甚至說他無法行使男人的權力,她都不管,她就是喜歡他,喜歡到命里去了。
沒了他,她會死的。
白菁華點頭道:“你放心,姑姑會想辦法的,你別急呵……”
二人正于房中焦急著呢,卻聽守候在房門外的玉荷說道:“王妃,王爺回來了,現在正往怡翠軒趕呢!
白菁華一聽,眸色瞬時就亮了,她喜出望外:“你說什么?你說王爺提前回來了么?天啊,真是上天有眼,王爺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玉荷,你快進來為本王妃梳洗一下。”
由于晚宴之上出了賜婚的事,她覺得自己此刻的形象簡直差到了極點。她一定要將自己整理一下,一定不能太過邋遢地出現在宣王的面前。
南宮澈與南宮熤在南宮燁走后不久便將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畢了,因著擔憂南宮燁,他二人便策馬而回。
不想,還未回到府中便聽說南宮浸賜婚一事。
南宮澈對林瑾瑜了解不多,可是卻知道她因被人輕薄一事而退了婚,雖然后來南臨皇后出來平息了事情,但是,世界上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空穴來風,既然有人這樣說,那就有可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如此,他定然不會同意讓燁兒娶這樣的女子過門的。
南宮澈回到宣王府之后便徑自去了怡翠軒,一到門口便見白菁華已經侯在了牌匾之下,她穿了一襲絳色的宮裝,頭上綴滿珠釵,一看便是進宮的派頭。
白菁華一見到南宮澈時便并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神情痛苦:“王爺,你可要為燁兒做主啊!
南宮澈穿了一襲紫色繡金色暗紋錦袍,頭束王冠,氣概山河,而他身旁的南宮熤穿了一襲青色的衣袍,頭上只戴了一根青玉簪,當真可謂兩袖清風。
南宮澈回握住了白菁華的手,他蹙眉道:“華兒,你的手怎地這般涼?”
快到六月了,天都比較熱了,卻為何這般地涼?
白菁華搖著頭,她說道:“王爺,你知道的,燁兒是妾身的心頭肉,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讓妾身怎么不渾身發冷呢?”
南宮澈轉頭對他的侍衛冷煜說道:“快去取本王的披風過來交給玉荷。”
冷煜聞言轉身去取披風。
南宮澈攬住白菁華的身子安慰道:“華兒,你莫要急,萬事有本王做主!
白菁華在南宮澈的懷中點了點頭,南宮澈的懷抱溫暖而厚實,她在他懷里待了一會兒之后便覺周身的溫度回升了不少。
待身體漸漸溫暖之后,她一轉眸方才看向南宮澈身旁穿著一襲青色衣衫的南宮熤,她開口喚道:“熠兒……”
南宮熤上前頷首道:“母妃!
白菁華離開南宮澈的懷抱,轉而握住了南宮熤的手,她說道:“熠兒,你不會怪母妃吧?”
南宮熤朝著白菁華笑了笑,說道:“母妃說哪里的話,母妃關心弟弟是應該的,熠兒知道!
從小,他的母妃對他這個弟弟的關注就多過于他,只要是好的東西,她一定會先給弟弟,等弟弟挑剩了之后才輪到他,燁他從小就吃了很多苦頭,母妃愛燁勝過愛自己,他是可以理解的。
白菁華上前抱住了南宮熤,欣慰道:“母妃有你這樣的兒子,真是感到無比的幸福!
立在二人身側的南宮澈在聽見南宮熤的話語時,也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幾人說了一會兒話后,南宮澈便說道:“本王猜想,此次的賜婚定是與牽制本王的權勢有關,那南臨右相林家與風皇后一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而今南宮浸將林家的女兒嫁到我們宣王府來,定是為了牽制我們!
白菁華點頭道:“妾身也是這般想的,想那南宮浸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賜婚!
南宮澈附和道:“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大限之期許是快要到了,他做的所有一切可都是在為他那個兒子謀劃啊。”
白菁華回道:“可是……那南宮焰心比天高,他父皇都不曾做的事,他居然做得風生水起!
南宮熤聞言,回道:“母妃,你莫要擔心,現在的南宮焰還翻不出什么浪花來的。”
這次賜婚他也覺得詭異得很,不過,既然對象是林瑾瑜的話,他似乎還是可以接受的,若要是其他女子,他是第一個不同意的。
白菁華蹙眉道:“母妃又怎么不會擔心呢?你說那南宮浸若是一去,他是太子,將來可不就是要繼承大統么?按照他對我們宣王府的那種仇視心里,我們宣王府怕是從此沒有好日子過了!
南宮熤說道:“南宮浸的兒子又不是只有他一人,他不過就是得了個嫡出之名而已,論才干論能力,他又哪里及得上他那幾個弟弟呢?不過,無論是誰坐上了那個位置,我宣王府對他們都將是最大的隱患!
南宮澈聞言,抿了唇,將手負在了身后。
隔了一會兒,冷煜便將披風給取了過來,南宮澈為白菁華披上,隨后說道:“對了,南宮浸賜婚之時,燁兒是個什么反應?”
白菁華據實回道:“王爺,這事才是妾身擔憂的事情,燁兒在聽見皇帝賜婚時居然沒有什么反應,好像并未覺得特別不高興似的。”
南宮熤聞言,眉眼挑了挑,唇瓣微彎,沒有說話。
南宮澈聽后倒是覺得有些奇怪:“是么?他沒有什么反應?”
燁兒出事之后曾經有一次把一個小姑娘給嚇哭了,那小姑娘轉身就跑,結果被行駛過來的馬車給當場撞死了。
自從那次事故之后燁兒便不喜歡出門了,也漸漸不喜歡與女子待在一處。
這么多年以來,他的身邊除了玲瓏照顧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女子,而那菱兒則是女孩子中的異類,偏偏屬她不怕燁兒那張黃金鬼面具。
白菁華點了點頭:“妾身還是第一次摸不準燁兒的想法!
南宮澈清澈如泉水的眼眸微微瞇了瞇,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去看看燁兒吧,去問一問他的想法!
白菁華點了點頭,隨后便一起去到了南宮燁居住的莫言軒。白芷菱則是自行回了白府。
莫言軒中,因著云思辰喝了太多的酒,是以,整個大廳之中都充斥著酒味。
云思辰的酒量非常之好,從小到大被他那個酒罐子爹培養得簡直就是千杯不醉,回到莫言軒之后,南宮詩語的事情似乎已經告了一個段落,他現在只對南宮燁的事情感興趣。
“我說燁,你說你現在這是個什么狀況?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云思辰坐在廳房首座之上,一只手把玩著身旁桌子之上的琉璃茶盞,一面笑著揶揄起來。
南宮燁仍舊坐在輪椅之上,他聞言,薄唇動了動,說道:“我何時踏破鐵鞋去尋過?我又何曾說要得到?”
立在他身后的冷焱在聽見這句話時,說道:“主子,你著實沒有去尋過,但是屬下卻奔波過!
站在一旁為二人沏著茶的玲瓏也笑著對南宮燁說道:“二爺,奴婢也去尋過。”
云思辰見狀指著南宮燁的鼻子笑道:“哈哈……笑死爺了……”
冷焱又說道:“云少莊主,不過我們主子可是真沒說過要得到這樣的話。”
云思辰扯了扯嘴角,眼神曖昧地瞟了一眼南宮燁,心里想道,臭小子,爺在旁邊看著呢,總有一天會看見的,爺等著。
南宮燁仍舊毫無表情,眼眸都懶得抬起,只淡淡說道:“無聊!
“燁兒覺得何事無聊啊?”幾人正說著話呢,忽然聽見一陣低沉而雄厚的男子聲音傳了進來。
南宮燁轉眸看去,當他看見南宮澈攜白菁華與南宮熤進了房門時,薄唇彎起一個弧度,說道:“父王,哥,母妃,你們來了!
云思辰見到南宮澈進了門,桃花眼向上挑了挑,一個旋身而起去到南宮澈的跟前兒朝下一個九十度鞠躬,畢恭畢敬地請安道:“思辰給大師兄請安,大師兄萬福金安!”
隨后又對著白菁華請安道:“思辰給嫂嫂請安了,嫂嫂萬福金安!闭f罷,又對著南宮熤頷首道:“思辰給三師兄請安,三師兄萬福金安!
云思辰喝了酒從不上臉,雖然他現在酒氣沖天,可是那臉蛋還是如平日一般英俊。
白菁華聽見他如此請安時伸出食指戳了一下云思辰的胳膊,說道:“辰兒,不準這般沒大沒小地叫華姨。”
云思辰聞言,左膝跪地,右手直起握拳于地恭敬道:“是,嫂嫂!”
“你個辰兒,可別亂了輩分!”
云思辰直起身子,朝著南宮澈一臉哀怨道:“大師兄,您說思辰怎么就亂了輩分了?倘若思辰亂了輩分,您與三師兄之間才是真真亂了輩分呢。”
世人不知,那神醫騰仙鶴,有四名弟子,大徒弟就是宣王南宮澈,二徒弟是天下第一莊倚云山莊的莊主云楓,而那三徒弟則是宣王世子南宮熤,他的關門弟子則是云楓的獨子云思辰。
如此這般,這輩分還不混亂至極么?
南宮澈笑著回道:“辰兒啊,你若是回家叫你父親二師兄,管你娘叫嫂嫂,你看你爹會不會扒了你的皮?”
云思辰聽聞抬手捂住了頭部,說道:“哎喲,您可別跟我提我那個爹了,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一直懷疑我不是他親生的。”
倘若是親生的,又怎會如此嚴苛呢?他那個父親,真真沒有他大師兄與華姨待他那般好。
南宮澈又笑道:“本王也覺得你不是他親生的!
云思辰聞言一張俊臉瞬時就黑了:“大師兄……”
“呵呵……”南宮澈與南宮熤見狀異口同聲地笑了出來,那笑聲簡直如出一轍。
南宮澈笑了過后便不再與云思辰調笑,越過他直接去到上方首座,掀袍坐了下去。
南宮燁朝他頷首道:“父王。”
南宮澈點了點頭,問道:“燁兒,這一路上,可還好?”
南宮燁點頭道:“燁兒一切都好,讓父王掛念了!
他知道父王應該一個月之后才回來,可是他卻提前回來了,原因他自然知道,那是因為父王放心不下自己。因著放心不下自己,所以才會在去南臨駐守時,一直將他帶在身邊。
南宮澈微笑著說道:“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我是你的父王,不掛念你掛念誰?”說道這里,南宮澈頓了頓,方才問道:“對了,燁兒,今夜皇上為你賜了婚,你是什么看法?如若你不愿意娶她,父王定會竭力阻止這件事情,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夠強迫你做任何事情!”
南宮燁聞言,心底顫動了數下,父王他……當真是疼他如命啊。
他看著自己的父王,雖然歲月的風霜并未在他臉上顯露太多,但是他卻知道,父王為了他,卻是操碎了一顆心。
南宮澈看著南宮燁,復又說道:“燁兒,一切只按照你自己的心意來,你斷不要為父王想些什么,父王可以委屈,但是,也斷然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委屈的。為了你,就算讓父王不忠不義,父王也愿意!
南宮燁按壓住心中起伏澎湃的潮水,一字一句地說道:“父王,燁兒愿意娶林瑾瑜為妻!
南宮澈聞言,眼眸微微睜大,還未說話便見白菁華疾步上前去到南宮燁的前面焦急地問道:“燁兒,你可知那個林瑾瑜是被人輕薄了的,她可是被豫成王退了婚的女子,這樣一個女子,你也要娶么?”
南宮燁抬眸望著白菁華,解釋道:“她并未被人輕薄,那只是流言而已。”
“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是空穴來風,為何那些不去說其他女子,而偏偏說林瑾瑜呢?燁兒!母妃不答應!”
南宮燁隱于面具下方的眉毛微微蹙起,他說道:“可是這事是南宮浸賜了婚,如若燁兒不娶那就是抗旨不尊,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白菁華搖頭道:“什么誅九族?倘若真是誅九族的話,南宮浸也要算在內,不行,母妃絕不允許!”
南宮燁見狀,轉眸看向了南宮澈,說道:“父王,燁兒是真心愿意娶林瑾瑜為妻的。”
“燁兒!”白菁華陡然間頓了一下足,她從來都是溫婉賢淑,對著夫君與孩子,她從未大聲說過一句話,而今燁兒這孩子竟是這般忤逆她了么?就為了那個林瑾瑜?他與那林瑾瑜相識么?
南宮澈起身按住了白菁華的肩膀,說道:“華兒,你莫要激動!
白菁華胸口起伏不定,終是沒有再急下去,南宮澈隨后又轉眸問道南宮燁:“燁兒,你可是認識那個林瑾瑜?”
南宮燁點了點頭,說道:“她曾救過孩兒兩次!
“她救過你?”
“是的,”南宮燁娓娓說來:“那日我被菱兒騙去華安寺為母妃祈福,當時在華安寺的后花園中,有一個小孩看見我之后便嚇哭了,他的母親過來便一腳踢翻了我的輪椅,我被厚重的輪椅壓在地上,所有人都對我怒罵相向時,她卻對我伸出了援手,將我扶了起來。第二次便是那日我隨父王進宮赴宴,南宮焰想要試探于我,專門對我放了五只箭羽,如若不是林瑾瑜在場,孩兒怕是也被那箭羽傷到了!
南宮澈聽后,心中隱有感動,那個女子,竟是如此對待燁兒的么?
白菁華聽聞之后,有些不敢相信,原來燁兒與那女子之間竟是有這般深的淵源,這樣的女子著實不錯,可是……不管怎樣,她都是南宮浸賜婚的女子,而且,如果燁兒娶了她的話,那么菱兒又該怎么辦呢?
依照菱兒的身份,是斷斷不可為妾的啊!
南宮燁看著白菁華臉上表情的變化,便知母妃在想些什么,她的母妃并非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她今日這般反對,除了對南宮浸強制賜婚的方案之外,許是還因著白芷菱去她面前哭訴的緣故。
如此,他便只能動之以情了。
“母妃,孩兒相信,一個擁有如此菩薩心腸的女子定然會對燁兒好的,您……莫要擔心……”
白菁華望著南宮燁,心下微痛,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隔了一會兒,南宮澈方才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么父王便答應你了,燁兒,只要你過的幸福,父王與你母妃也別無他求了!
南宮燁點了點頭。
南宮澈隨后對白菁華說道:“華兒,你便著手去準備婚禮事宜吧,另外,雖然燁兒答應了這件事情,我們也不能表現出任何喜慶之色,以免南宮浸就此生疑,再多添麻煩就不好了!
白菁華蹙起的眉頭緩緩舒展,她怔愣半晌方才點頭應是。
這時,隱于窗外的一抹身影在聽見屋內之人如此一番談話時,轉身飛奔離去。
這一夜,白菁華都沒有睡好,腦中一直想著南宮燁娶親的事,雖說燁兒答應了,可是,她還是有些不太喜歡那個林瑾瑜,那個丫頭怎么看著都配不上她家的燁兒。
因著腦中一直胡思亂想著,是以,白菁華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時方才沉沉地睡去,然而,當她還未睡許久時便被玉荷給喚醒了。
“王妃,出大事了!”玉荷從來都沒有用這般驚慌的聲音喊過她。
白菁華睡得迷迷糊糊,玉荷一喊她便睜開了眼睛,由于沒有睡好,甫一睜開覺得眼睛刺痛得很,她蹙眉問道:“玉荷,一大清早的,你咋咋呼呼個什么勁兒?”
玉荷抬手將白菁華扶了起來,對她說道:“王妃,白府的人說今兒個早上起來時便沒有尋到芷菱小姐,問她的丫鬟,丫鬟卻說芷菱小姐昨兒個晚上就沒有回府,白府的管家急了便來王府詢問!
白菁華聞言,睡意頃刻就去除了:“你說什么?你說菱兒昨兒個夜里沒有回府?”
昨日王爺回來之后,她便去了莫言軒,因為心里想著燁兒的事,也就沒有顧及菱兒,那丫頭竟是一整夜都沒有回府么?
她該不會是聽到燁兒說要去那個林瑾瑜而想不開吧?
一旦有了這個想法,白菁華立即起身對玉荷說道:“你即刻派出王府侍衛四處去尋,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菱兒給找出來!”
那丫頭乃是白家的嫡出女兒,從小便受萬人追捧,之前,她的哥哥白澗宇還因著菱兒喜歡燁兒一事大發雷霆,后來實在央不住菱兒的請求,便再也沒有阻止過她。
而今這丫頭若真是為了燁兒的事而有個三長兩短,她又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哥哥呢?
玉荷得了命令便出門去找侍衛去了,另一名婢子清秋進來為白菁華梳妝打扮。
南宮澈昨日夜里回了逸都,是以,今兒個一早便進宮面圣去了。
本來玲兒失蹤也就是她白家的事,卻也不便打擾南宮澈辦正事。
白菁華梳洗打扮好了之后便到正廳去等候消息。
大概等了一個時辰之后玉荷終于來報:“王妃,芷菱小姐在逸都郊外的孔雀山上!
白菁華一聽,驚得立了起來:“她在那里做什么?”
玉荷微微垂了首,她說道:“芷菱小姐說她不想活了。”
白菁華一聽,直接拍了一下桌子:“你們是傻了么?由得她這般說話?還不將她給綁回府去?”
“芷菱小姐立在懸崖的一顆絕石之上,她不讓任何人靠近,說是一靠近她就縱身跳下去,奴婢沒有辦法便只得著人在那里看著然后回來稟告給您聽,看看該怎么辦才好!庇窈梢哺背隽艘簧淼暮。
“唉,這個丫頭怎地就這般不省心呢?”白菁華轉了轉頭,隨后問道:“你還沒有對白府的人放出風聲吧?”
玉荷搖頭道:“奴婢還沒有告訴白府的人。”
白府乃是文臣之家,府中也只有護院與數名侍衛,自然沒有宣王府的侍衛多,是以,尋起人來也不是一件特別容易的事情。
白菁華點了點頭,說道:“走,陪本王妃去一趟莫言軒!
那丫頭定然是昨兒個夜里聽見了她們的對話,昨夜她本來以為她已經回去了,卻怎知她竟是隱在了暗處。
都是她的疏忽!
此時的莫言軒中,南宮燁一早便起身了,起身之后只覺神清氣爽,竟是命玲瓏在院子里的竹林里搭起了一個涼棚,搭起涼棚之后云思辰便閃身入了莫言軒,他雙手環胸看著竹林里的涼棚,問道:“怎么?你搭這么個棚子在這竹林之中,是要做什么?附庸風雅么?”
玲瓏端著茶具一一放置在了涼棚內的桌子上,她抬眸看著云思辰,回道:“我們二爺這是在賞景啊!
云思辰抬手摸了摸下巴,說道:“賞景啊……這里的景致你也瞧了很多年了,有什么好賞的?”
玲瓏泡得一手好茶,纖細的手指在桌子上不停地擺弄,不一會兒便將茶沏好了,她將茶杯放置在小托盤上遞給云思辰,說道:“云少莊主,這你就不知了,二爺的心情好了,自然處處是景啊……”
云思辰接過茶杯飲了一口后笑道:“我說燁,你將玲瓏這婢子送給我,可好?”
南宮燁聞言,半晌只吐出了一個字:“滾……”
云思辰笑了笑,隨后掀袍坐下,玲瓏去屋里取了古箏出來,隨后兩手輪動彈奏起來,冷焱見曲調響起,便于竹林之外的空地之上拔劍舞了起來。
“好!”云思辰聽著美妙的樂曲,再配以冷焱舞的劍術,只覺心情愉悅至極。
幾人正于莫言軒中飲茶同樂時,白菁華卻是一臉焦急地進了莫言軒。
白菁華的到來使得琴聲斷去,玲瓏與冷焱前去相迎:“奴婢/奴才給王妃請安,王妃萬福金安。”
“起吧!卑纵既A虛扶了一把,她側眸看了看,發現燁兒竟是好心情地在竹林之中飲茶,這是她從未見到過的場景。
莫非,能夠娶那林瑾瑜,竟是讓燁兒這般高興么?
如是想著,白菁華的心瞬時涼了些許,只覺得心中缺了一塊東西似的,她呵護了這么多年的兒子,就要被那個叫做林瑾瑜的女子搶走了么?
“母妃,您有什么事么?”南宮燁見白菁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卻不說話,便開口詢問出聲。
白菁華眼眸眨了眨,方才想起自己是來做什么的,她坐在凳子上握住南宮燁的手面露焦慮之色:“燁兒,母妃求你一件事,你答應么?”
南宮燁眉毛揚了揚,說道:“母妃,您這是什么話?您要孩兒做事,還需要求么?”
云思辰坐在一旁,問道:“華姨,究竟出了什么事,您要這般說話?”
白菁華嘆了口氣,說道:“菱兒那丫頭現在在孔雀山的懸崖之上,母妃派了人去想要將她帶回來,可是那丫頭說如果我們的人靠近一步,她就跳下去,燁兒,你也知道,母妃是看著她長大的,如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母妃又該如何向你的舅舅交代呢?”
云思辰聽聞斜眸看著南宮燁,從懷中掏出折扇,慢慢搖晃起來。
南宮燁聞言,薄唇抿在了一起,沉默一會兒后,他說道:“母妃,燁兒對菱兒從未有過男女之情,想必母妃是知道的。”
白菁華點頭道:“這事母妃自然知道,母妃不也從未強迫你要接受她么?只是今日這事實在太過危險了,而那丫頭又倔的很,母妃想著除了你之外,怕是沒有人能夠勸服她了!
南宮燁聽了之后,眼眸微瞇,須臾,說道:“孩兒便走這一趟吧,母妃,這是孩兒最后一次參與菱兒的事,從今以后,菱兒的事再與孩兒無關了!
白菁華聞言微微笑了笑,不管燁兒怎么說,如今她只能先聽著了,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人生那么長,怎么都會有些變數的,誰又能說得清呢?
隨后,南宮燁一行人出了府向孔雀山奔去。
孔雀山得名于山體的形狀,從遠處觀望而去,孔雀山就像一只巨大的開屏孔雀,巍峨雄渾中不乏秀美靈氣。
此時的孔雀山鹿峰之上黑壓壓地立了一群人,那些人皆是宣王府的侍衛,他們眼眸直直地盯著那個站在鹿峰懸崖邊絕石之上的紫衣女子,所有人的心都懸在了脖子之上。
白芷菱凌風而站,她一頭墨發隨意披散,迎風而舞,昨夜在她聽見燁哥哥說愿意娶林瑾瑜為妻時,她腦中嗡嗡一片,全然無法思考,許多年來支撐而去的圍墻,在那一刻悉數傾塌,她找不到方向了,一個人迷失在了無人的曠野之中。
在她的想法中,燁哥哥只是她一個人的,從來都是。
世上的那些世俗女子,沒有一個人將燁哥哥看在眼里,她們唾棄他,侮辱他,沒有一個人真心待他,這個世上只有自己對他才是最好的,可是為何他卻一直視而不見?
而今,竟是有另一個女子要來搶走她的燁哥哥了么?
那個女子,她見過,她對燁哥哥沒有情感,沒有!
如此,她又怎么放心將燁哥哥交給那個女子呢?
“唔……”由于心中疼痛,白芷菱的腳步往后退了一步。
她本就立在絕石之上,那顆絕石嶙峋不平,如此一挪動,她的身子跟著往后仰了一下。
“芷菱小姐,小心!”宣王府侍衛統領周揚見狀大駭出聲。
白芷菱聽見這一聲驚喝之后,向后傾倒的趨勢緩住了些許,她顫巍巍地撤回頭朝下望去,身后是萬丈深淵。其實,她是害怕的,她也不想死,可是,一想到未來的日子里將不會有燁哥哥參與其中了,她的人生又有什么意義呢?
如是想著,白芷菱便又升起了尋死之意:“你們不要管我,走開!”
她想一個人清靜的死去,不想這么多人看著她。
“芷菱小姐,有什么事您下來再說,那個地方太危險了!”周揚之前上山時已經命令一部分侍衛從另一個方向上得鹿峰,此時那些侍衛還未到達絕石下方,他必須穩住白芷菱才行。
“我不要,你們走開!都走開!”白芷菱抬手指著周揚,大聲地吼叫出聲。
白芷菱的吼叫聲之后,山峰之上,一個低沉而暗啞的男子聲音緩緩響起:“你們都散開。”
“燁哥哥……”白芷菱那雙布滿水簾的淚眸閃了閃。
周揚在聽見南宮燁的聲音之后迅速命人閃開,為南宮燁留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出來。
南宮燁的輪椅緩緩前行,停在了距離絕石一丈之遠的地方,他抬眸看著白芷菱,女子紫色的衣衫仿似天邊的霞彩,迎風而舞,長風倒卷,逆勢揚起了墨色的發絲。
白芷菱看著南宮燁,眸中的眼淚再度云集傾巢而下,淚濕了衣襟。
“你過來。”南宮燁對著白芷菱只說了這么一句話,冷淡如冰。
白芷菱說道:“若要讓我過去,你就答應菱兒不娶林瑾瑜為妻。”
南宮燁盯著白芷菱,薄唇開啟,堅硬如鐵地說道:“我會娶她為妻,這事已成定局,永遠不可改變!
白芷菱聽聞后,紅唇顫抖,看著那個坐在風中的白衣男子,那個她守候了這么多年的男子,他竟然這般地鐵石心腸。
“為什么?她有哪里好?她一點都不喜歡你,你還要娶她么?”
南宮燁聞言,眼眸瞇了瞇,說道:“就算她不喜歡我,我也還是要娶她!
既然天意如此,那么此生,林瑾瑜便只能嫁給他了。
“好……你若要娶她為妻,那么菱兒就以死來為你們的新婚送上祝福!”
燁哥哥他當真不在乎她的死活么?
他為何這般絕情?
南宮燁聽了這句威脅的話語,他說道:“如果你這般看輕自己的生命,那么你就跳吧!”
放下話語后,南宮燁決然轉身,只留給了白芷菱一個冰冷而決絕的背影。
白芷菱哀慟至極,一切都完了,所有的劇情都已經落幕了。
由于心中疼痛難忍,白芷菱閉著眼眸一狠心便朝懸崖下方躍了下去。
然而,她剛剛一躍卻覺有人箍緊了她的腰身。
云思辰一手攬住白芷菱的纖腰,雙腳交替飛踏于陡峭的山壁之上,幾個回旋便帶著白芷菱到達了安全的地方,到達安全之地后他朝白芷菱魅惑一笑,說道:“我說菱兒妹子,要不你就將就一下,嫁給你辰哥哥怎樣?你辰哥哥永遠都是海納百川,永遠都會為你敞開火熱的懷抱的!”
“哇哇……”白芷菱撲進云思辰的懷里嚎啕大哭起來。
時值五月末,天氣已經有些熱了,是以,云思辰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藍色衣衫,白芷菱此刻心情十分地糟糕,對著他那昂貴的天絲衣衫一頓痛哭,須臾,云思辰便覺胸口處傳來濕熱的感覺。
云思辰俊臉之上起了一層霧霾,這個丫頭,她到底抹在他衣衫上的到底是淚水還是鼻涕?
他望著南宮燁消失的地方,嘴角抽了抽,這個人怎地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感覺?
“菱兒……乖……莫要哭了……”云思辰拍了拍白芷菱的背,讓她不要再哭泣了。
隔了一會兒,白菁華便上了鹿峰,在云思辰與白菁華的努力勸說之下,白芷菱終是上了馬車,由于昨兒個晚上一宿未睡的緣故,白芷菱上了馬車之后便睡著了。
白菁華撫了撫白芷菱的墨發,嘆道:“唉……這個丫頭就是死心眼兒啊……”
云思辰看著白芷菱的睡顏,那粉嘟嘟的模樣,果真是我見猶憐,這樣一張臉蛋兒不禁讓他想起了另外一張容顏來。
二人一路無話地回了宣王府,白芷菱現在的情緒還十分的不穩定,她想讓菱兒在宣王府住上幾天再回白府。
到了宣王府之后,白菁華下了馬車便見冷煜竟然立在府門口,冷煜見到白菁華頷首請安道:“屬下給王妃請安!
“冷侍衛,你有何事?”一般的情況之下,都不會是冷煜來見她,倘若是冷煜出現的話,那么就表示出大事了。
冷煜頷首道:“皇上今兒個早上為明月郡主賜了婚,將她賜給翰林院學士陳思源為妻子,賜了一品夫人。此時王爺已經進宮去了,王爺命屬下在這里等候王妃,再隨王妃一同進宮!
白菁華眉頭一皺,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夜里燁兒才被賜了婚,今兒個早上一起來怎么就又為語兒賜婚了呢?
南宮浸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冷煜回道:“王妃莫急,屬下聽說此事乃是郡主的意思!
白菁華一聽這話,差點沒被過氣去:“你說這是語兒的意思?語兒說要嫁給那個陳思源的?”問完了話語,白菁華微一轉眸看向了身側的云思辰,只見他那一張雕刻般的臉上已經覆滿了冰霜。
冷煜點頭道:“的確是明月郡主的意思,皇上只是應承了她的請求而已!
“咯咯……”眾人沉默之際,似乎傳來了骨頭的脆響之聲。
云思辰雙拳緊握,牙關緊咬卻仍舊沉默是金。
白菁華心里焦急,轉眸問道云思辰:“辰兒,你自小便最疼語兒,你可要與華姨一起進宮么?”
云思辰俊顏微微松動,只道:“辰兒就不去了!
拋下話語后便轉身掀袍進了宣王府。
白菁華轉身看著云思辰漸漸遠去的藍色身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孩子一個個地都長大了,都有自己的主見了。
白菁華嘆完氣后便與冷煜一起入了宮。
皇宮的西六所之中,林瑾瑜閑坐于石桌之邊,她一手撐著頭轉眸看著院中的一顆玉蘭樹。
此時那白玉蘭已經開滿枝頭,純白的顏色干凈而清新,讓那些浮躁的心在一瞬間寧靜下來。
自昨夜開始,她便一直在思索著如何擺脫被賜婚的命運。
詐死金蟬脫殼?這個方法可行,畢竟自己的醫術十分高超,但是這種方法需要時間來謀劃,而且需要人手,現下時間已經有些緊迫了。
走火自焚?這個方法也可行,可是焚完之后她上哪里去找地下通道?
被刺客擄走?這也可以,但是要尋找的刺客必須比東琳皇宮的人武功高出許多才行。難道又去找東方流景?可是……他在紫堯啊,況且,他經常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她根本就不知道上哪里去找他啊。
等待宣王抗旨?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自己不用費一絲力氣便可達到目的。
前些天與那些送親的奴仆們待在一處,東琳朝堂的權勢,她也了解了一二,不說其他,單單自己被賜婚這事就一定與權勢有關,想那南宮浸定然是想用這個賜婚來牽制宣王府的勢力,畢竟,自己怎么著都是林府的人。
聰明如宣王,不會不知道這層意思。
今晨,宣王入宮覲見,對于這門婚事,他當是十分反對的。如果他反對的話,那么自己也就不用嫁給南宮燁了。
如果這些方法都不行的話,那么她就只能拍拍屁股走人了,不過,這樣的做法會有后患,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想采用這樣的方法。
想了一會兒,腦中思緒繁雜,林瑾瑜覺得困意又襲來,準備起身回屋再瞇一會兒,豈料,剛一起身,卻見院墻之上一個藍色的身影翻身而下,而他的手上竟是提著一壇子酒。
林瑾瑜眼眸微瞇,心道,云思辰怎么來了?
云思辰提著酒壇子,似是踏云而來,一眨眼地功夫便躍到了林瑾瑜的跟前兒,一見面他就開始戲謔起來:“小魚兒,你獨自一人坐在這里可是又在想如何退婚的事么?”
林瑾瑜看著云思辰,答得坦然:“我臉上有寫我在思考退婚的事么?”
云思辰睨著一臉坦蕩的林瑾瑜,面上仍舊帶著笑,心里卻如浪花疊層而起。
雖然與小魚兒已經認識這么久了,可是,小魚兒這個女子與其他女子不一樣,她有著太多出乎人意料的想法,這讓他根本就摸不準此刻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所有那些在其他女子眼中驚世駭俗的事情,她似乎都能做得出來。
這樣一個如此有個性的女子,又怎會甘愿被賜婚給燁呢?
昨兒個夜里,南宮浸一賜婚之后他便派人將林瑾瑜所住的屋子給暗中包圍了起來,沒想到,他的步伐還是慢了半拍,當他的人將屋子圍起來時發現聽雨已經不見了,著人去追,卻愣是沒有找到那個小丫頭,這個小魚兒反應真是快。
呵,不管聽雨在不在這里,只要小魚兒在就行了。
他倒要看看,在他的嚴防重守之下,小魚兒究竟又要玩出什么花樣來。
小魚兒不愿意嫁給納蘭睿淅,他樂見其成。
可是,這一次的對象是燁,而燁又愿意娶她為妻,所以,無論如何不管怎樣,他都不會讓小魚兒做出任何傷害燁的事情來。
林瑾瑜回望著云思辰,臉上神情自然。
此次賜婚與上次不同,上次因著對象是納蘭睿淅,而云思辰剛巧與納蘭睿淅不對盤,是以,她的計劃才能得以完美實施,這次可不一樣,聽云思辰這問話的口氣,應該會幫著南宮燁的。
看樣子,這一次的逃婚,當真可謂任重而道遠。
整個西六所因著二人的沉默變得沉靜起來,似是山洪爆發前的那一刻寧靜,讓人覺得有些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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