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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男人一臺戲


  林瑾瑜警覺地翻身而起,本想起身與那人打斗,豈料那人身形快若閃電,眨眼間便到了她的床邊,抬手便封了她的周身大穴。

  這個人的武功怎地那般地高?

  林瑾瑜瞳孔驟縮。

  眼眸閃動時(shí),來人已經(jīng)將她整個人扛了起來迅速閃出了房間。

  黑影扛著林瑾瑜飛身之上屋頂,沿著相府屋頂之上一路飛掠,林瑾瑜的頭耷在他的肩膀之上,只覺此人的身上帶著一股清新怡人的竹香味道。

  這個人到底是誰?

  可惜她被這人點(diǎn)了啞穴竟是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雖然她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她卻知道這個人并非前段時(shí)間她所認(rèn)識的那幾個人,那些人雖然武功與他不相上下,但是,他們各自身上的味道卻是不一樣的。

  這一點(diǎn),她完全能夠分辨出來。

  黑衣男子帶著林瑾瑜在屋檐之上飛掠,不多時(shí)便帶著她旋身而下,下了房頂之后,林瑾瑜竟然看見了一匹駿馬,那馬匹的顏色黝黑,毛發(fā)在星辰的照耀下散發(fā)著油亮的光束,一看就不是紫堯城邊的馬種。

  這個男的還要帶著她騎馬?

  林瑾瑜腦中剛剛想完這種可能性,便見男子將她放在了馬鞍之上,放好之后自己一個旋身便上了馬,手臂越過林瑾瑜抓過韁繩有力一扯,那馬兒便飛快地翻騰起來。

  “騰騰騰”馬蹄有節(jié)奏地翻飛起來。

  來到古代以后林瑾瑜可是第一次騎馬,還不僅僅是她第一次騎馬,她的那個前身也是第一次騎馬,而她在現(xiàn)代時(shí)從來沒有騎過馬,所以,這是她人生第一次騎馬。

  馬匹顛簸的程度比她想象中要劇烈的多。由于馬鞍窄小,她整個身子都依靠在黑衣男子的身上,他身上好聞的竹香味道縈繞鼻端。

  馬兒飛快而去,沿著街道便一路出了城,出了紫堯城后黑衣男子朝著西面而去。

  由于不太習(xí)慣馬匹的顛簸,林瑾瑜在馬鞍上坐了一會兒后胃里便開始翻江倒海起來。

  她想要嘔吐,但是又被點(diǎn)了穴,所以身子也不能動彈。

  隔了一會兒,許是身后的男子似是感應(yīng)到什么一般,終是拉住了韁繩。

  “吁”男子勒住了馬,迅速翻身而下,然后又將林瑾瑜抱了下來,迅速解開了她的穴道。

  林瑾瑜一旦能動便跑到一旁彎腰嘔吐起來。

  “嘔”

  今晚由于是自己下的廚,所以她吃得便比平日多了許多,這樣一顛簸,胃里的東西全部都吐了出來。

  真是惡心啊……

  “瑜兒,你怎樣了?”嘔吐間,一只寬厚的大掌輕輕放在了她的背上,從上到下推拿了一下。

  林瑾瑜在聽見這個溫潤的聲音時(shí),嘔吐的動作瞬時(shí)僵在原處。

  她側(cè)過臉朝上望了過去,月色之下,男子溫潤的臉龐露在了風(fēng)中。他有著一雙刀劍眉,眸色清澈,月朗風(fēng)清,這個男子……這個男子可不就是她那許久未曾見面的大哥林瑾玥么?

  他……不是駐守在西北邊關(guān)么?

  怎么跑回南臨來了?還于深夜將她擄走,他要做什么?

  本想起身問話,又覺得自己似乎沒有擦嘴巴,正覺得尷尬時(shí)林瑾玥從懷中掏出一方白色的錦帕遞給了林瑾瑜:“擦一下嘴吧。”

  林瑾瑜接過錦帕擦了擦嘴,林瑾玥復(fù)又遞來一個酒葫蘆,他說道:“沒有水,只有酒,要不將就著漱一下口?”

  “嗯。”林瑾瑜結(jié)果酒葫蘆倒了一口在嘴里。

  甘冽的美酒一進(jìn)入唇腔,那味道便四散開來,刺激得很。

  漱完口,林瑾瑜將酒葫蘆歸還給了林瑾玥,終是開口問道:“大哥,你不是在西北邊關(guān)么?”

  她這個大哥自十三歲起便去了西北邊關(guān)歷練,一去便是十年,這十年里他也只是在逢年過節(jié)時(shí)才回紫堯城來探望父母。

  在她的記憶中,林府內(nèi),除了娘親與欣兒,也就只有這一個大哥待她好了,只可惜,年少的他早早離家,與他的接觸實(shí)在太少了,不過,每一次接觸都讓她深深鐫刻在了心中。

  林瑾玥抬手撫上了林瑾瑜的秀發(fā),溫柔地笑道:“瑜兒啊,轉(zhuǎn)眼間,你也成大姑娘了。”

  出口的話語帶著雨一般的清潤,直入心田。

  林瑾瑜眼眸眨了眨,看向林瑾玥,這樣一個溫潤若春風(fēng)的男子一點(diǎn)都不像他的母親謝玉芳,真不知道謝玉芳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會生這么好一個兒子。

  “大哥,你回南臨是有什么事么?”雖然心中已經(jīng)猜到了林瑾玥所想,林瑾瑜卻仍舊還是問了這么一句。

  林瑾玥嘆了口氣,沒有回答她的話,只問道:“瑜兒,大哥帶你離開南臨,好不好?”

  “為什么?大哥你不知道么?我明日要去東琳送親啊!”為什么要將她帶走?因?yàn)閮?nèi)疚?他又沒有什么錯!

  “大哥知道啊,讓你一個女兒家獨(dú)自一人去東琳,大哥不放心。”林瑾玥的聲音溫潤如玉,林瑾瑜聽著,心中竟是一熱。

  “這是皇上下的圣旨,倘若我不去的話,那就是抗旨,抗旨是要被誅九族的,瑜兒,沒有那么不懂事。”頓了頓,林瑾瑜牽起林瑾玥的手說道:“大哥,我們回去吧。”

  林瑾玥握住林瑾瑜的手拉住了她前行的態(tài)勢,說道:“不,我們不回去,我?guī)闳ノ鳙h,那里沒有人認(rèn)識你。”

  “倘若我跟你去了西玥,那么,我的娘親怎么辦?你的娘親,你的爹爹又怎么辦?”

  林瑾玥握住林瑾瑜的手緊了又緊,須臾,他說道:“他們沒事的,母親是皇后的表妹,父親位高權(quán)重,皇上不可能因?yàn)槟愕南Ф鴳土P他們的。”

  “大哥,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帶我走?”他這是知道他的母親要對自己不利,所以想帶自己離開么?

  林瑾玥俊眉蹙起,怔忡了半晌也沒有告訴林瑾瑜,只強(qiáng)硬地想要拉她走:“跟我走就是,大哥不會害你的。”

  林瑾瑜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她厲聲道:“是的,瑜兒一直都知道,大哥不會害我,可是……可是那個可能要害我的人,她是你的娘,是生你養(yǎng)你的娘!”

  看這個樣子,林瑾玥估計(jì)也不清楚謝玉芳心中到底在盤算些什么,他只是猜測他的母親會對自己不利。

  他倒是挺了解他那個惡毒的娘親的!

  可是,自古忠義兩難全,他這般為自己著想,便是不孝!

  謝玉芳雖然對她狠毒,對她的娘親不善,可是,作為一個母親來講,她將她所有的愛都給了林瑾玥與林瑾珍。

  猶記得年小的時(shí)候,她會在不經(jīng)意間偷偷躲在花叢里看著謝玉芳帶著她的兩個孩子,她眉目慈善,十分溫和。

  做為一個母親來講,她沒有錯啊。

  所有的人都可以為了她而報(bào)復(fù)謝玉芳,唯獨(dú)林瑾玥不可以!

  林瑾玥因著林瑾瑜的厲聲恫嚇而怔愣在了原地,他凝眸望去,柔和月光下,女子的身影雖然瘦弱卻是異常堅(jiān)挺的,他的瑜兒何時(shí)變得這般堅(jiān)強(qiáng)了?堅(jiān)強(qiáng)到完全已經(jīng)揉碎了他的心。

  “你莫要管我,大哥只想你好。”林瑾玥說完又準(zhǔn)備去拉林瑾瑜。

  然而林瑾瑜卻是往后退了一大步,她搖頭道:“大哥,我已經(jīng)不再是從前的林瑾瑜了,現(xiàn)在的我,非常堅(jiān)強(qiáng),也不喜歡逃避,沒有經(jīng)過風(fēng)雨哪里能夠見到彩虹,逃避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只有迎面抗擊才是最好的做法!”

  林瑾玥看著她,一臉的痛惜,瑜兒她果真已經(jīng)長大了么?

  “我們回去吧。”林瑾瑜見林瑾瑜的表情松動了下來,遂幽幽地嘆道。

  放下話語,她轉(zhuǎn)身而去,然,卻在轉(zhuǎn)身的一瞬間,竟是聽到了膝蓋撞擊地面的聲響。

  “騰”

  那一聲,清脆中卻帶著沉重的懺悔。

  “瑜兒,大哥替娘親向你賠罪!”這么多年的過往,他雖在西北邊關(guān)卻不是全然不知府里的一切,可嘆他離得甚遠(yuǎn)根本就不能保護(hù)瑾瑜母女的安全。

  林瑾瑜前行的腳步頓在當(dāng)場,她的身軀也隨之一震,她緩緩轉(zhuǎn)身,看著那個跪在月色之下的剛毅男子。

  銀白色的月光落在他身,將他身上的黑色衣衫照得如冰一般寒冷,可是這時(shí),她卻能感覺到他周身血液的沸騰。

  這樣的林瑾玥讓她震撼了一下,她眼眸微瞇,說道:“大哥,你從來都不欠我什么,你斷不需要如此這般。”

  謝玉芳欠她的,她會慢慢向她討要回來,欠債還賬,天經(jīng)地義,林瑾玥是林瑾玥,她不會因?yàn)榇蟾鐚λ帽阃浿x玉芳對她的壞,她這個人愛恨情仇分明得很,在對待敵人時(shí)也絕對不會手軟!

  林瑾瑜放下話語之后便決然轉(zhuǎn)身而去,留下林瑾玥獨(dú)自一人跪在幽深的夜中,他身后的那輪圓月將他的身影印得更加的蕭索。

  翌日,林瑾瑜起身梳洗好之后,一出門便見到了蘭汐芝,欣兒與聽雨立在院中。

  “瑜兒,一路小心啊。”蘭汐芝上前一步握住了林瑾瑜的手再三叮囑。

  林瑾瑜看著三人一臉的苦笑:“你們這是做什么啊?我是去送親的啊,送完親之后我就會回來了,你們苦著一張臉做什么?”

  欣兒見狀竟是哭了起來:“小姐……”

  自從記事以來,她還沒有與小姐分開過。

  “唉,小丫頭你哭啥呢?小姐我自出生以來還沒有出過南臨,此次去東琳剛好可以游山玩水啊,這是好事啊,你哭個什么勁兒?”

  免費(fèi)出公差,外加公款吃喝,游山玩水,多好的事,有什么好哭的?

  聽雨見狀也是上前朝林瑾瑜頷首道:“小姐,你要保重啊。”

  林瑾瑜回道:“好了,你們放心吧,我去去就回。欣兒,一定要照顧好我娘啊。”

  欣兒擦干眼淚點(diǎn)了點(diǎn)頭。

  如此,林瑾瑜便截然一身出了相府,因著是為公主送親,所有的物事皆由皇家準(zhǔn)備,她自然不需要帶什么東西,只帶個人以及自己的一些必備物品去就行了。

  一路行出相府,府中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納蘭昊月嫁公主,這些人估計(jì)是去看熱鬧去了。到得相府大門,林瑾瑜駐足而立,轉(zhuǎn)回身看了看冷清的大門,這個家果真當(dāng)她從來不存在的啊。

  林瑾玥當(dāng)是偷偷從西北邊關(guān)軍隊(duì)里跑回來的,軍法嚴(yán)苛,這會兒子說不定已經(jīng)又趕回西北了。

  若要換了林瑾珍出門,怕是要被眾人簇?fù)碇龈T吧。

  “唉……”嘆了一口氣后,林瑾瑜起步離開了相府。

  她坐著馬車一路朝玄武門駛?cè)ィ欢鄷r(shí)便到了。

  玄武門兵甲林立,她下了馬車之后便侯在了一旁。

  等了一會兒,大紅婚輦便在眾人的簇?fù)碇滦兄亮诵溟T處。婚輦里,南宮焰與納蘭婉玉并排而坐,納蘭婉玉穿著大紅喜袍,端莊妍麗,南宮焰穿著一襲明黃色錦袍,豐神俊朗。

  光看外貌,這兩人倒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不過,看性格,估計(jì)也是絕配。

  婚輦之后是納蘭昊月的龍輦,他高坐其上俯瞰眾生。

  這時(shí)有宮人碎步前來去到林瑾瑜的跟前兒請安道:“請司儀大人隨奴婢前來。”

  林瑾瑜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跟隨宮女而去。

  她行過婚輦后一轉(zhuǎn)眸便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穿著銀白色的鎧甲,鎧甲之上的白色披風(fēng)順勢翻飛,他的頭上戴著同色頭盔,頂上系著紅纓,他跨坐于白色駿馬之上,神色凜然,一臉的霸氣,這個英俊挺拔的白馬王子不是納蘭睿淅又是誰呢?

  他這是做什么?一起送親么?不是說宗政顏去送親就可以了么?

  “豫成王也去東琳?”因著看見了納蘭睿淅,林瑾瑜小聲地問了帶路的宮女。

  那宮女聞言朝納蘭睿淅望了過去,一望之下一張小臉竟是緋紅如桃花盛開,她小聲道:“司儀大人,此次送親,不僅豫成王要去,還有豫寧王也去呢。”

  林瑾瑜眼角抽了抽,豫寧王又是哪尊神?她怎么沒有聽過南臨還有這個親王?

  “豫寧王?”

  宮女身子微微側(cè)過,給了林瑾瑜一個視線指引,說道:“那就是豫寧王。”

  林瑾瑜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那個在納蘭睿淅側(cè)后方身著鎧甲頭戴紅纓頭盔的男子不是納蘭睿漟又是誰呢?

  “他封王了?何時(shí)的事?”

  宮女回道:“剛剛出城前皇上封的,皇上說再等幾個月豫寧王便二十了,這次送親為了壯大排場,便提前封了親王。”

  林瑾瑜點(diǎn)頭道:“哦。”

  這個納蘭婉玉出嫁的排場還真是大,兩個親王送親,還外加一個一品驃騎大將軍。

  這是不是史上最強(qiáng)的送親團(tuán)?

  所有的送親團(tuán)中,就屬自己的級別最低,呃……為了避免拉低整個送親團(tuán)的品階,她可不可以不用去了?

  說話間,林瑾瑜已經(jīng)行至了自己的馬車前。

  “林姑娘。”剛一到得馬車前,林瑾瑜便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頭一抬便看見了宗政顏英俊的臉龐。

  他拉著韁繩,一身戎裝,雄姿英發(fā),正笑臉迎人地看著她呢。

  “宗政將軍,你怎么在這個位置上?”他是一品大將,不是應(yīng)該在納蘭睿淅的后面嗎?怎么跑到這后面來了?這里可是五品官員待的地方呢……

  宗政顏彬彬有禮道:“末將受王爺之令,保護(hù)姑娘。”

  出口的話語義正言辭,顯然是將此事當(dāng)做了軍事命令。

  林瑾瑜聞言,眼角抽搐,納蘭睿淅,他這又是何必呢?

  “謝謝將軍了。”

  “能夠保護(hù)姑娘,是末將的榮幸!”宗政顏看著林瑾瑜,眸中滿是笑意。

  既然宗政顏愿意這樣做,她自然也樂得接受,有個大將軍一路保護(hù)她,她高興得很啊。

  送親的長龍從玄武門一直排到了紫堯城的城門處,可謂空前絕后的壯觀。送親長龍逶迤而去,朝中大員皆侯在了城門處。

  當(dāng)林瑾珍看見那個騎在白色駿馬之上的納蘭睿淅時(shí),她眉頭緊蹙問道謝玉芳:“娘,王爺怎么也去送親么?”

  謝玉芳眨了眨眼睛,當(dāng)她看清楚那人正是納蘭睿淅時(shí),她也一臉的困惑:“娘沒有聽說啊,不是說讓宗政顏去送親么?他怎么也跟著去了?這是怎么回事?”

  林瑾珍心下焦灼一片:“娘,他怎么能跟著一起去呢?那個小賤人也去送親啊。”

  這不是給兩人創(chuàng)造絕佳的相處機(jī)會么?

  她怎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呢?

  謝玉芳雙手絞著衣袖,說道:“娘這就去找你表姨媽問問這事。”說罷,再次看了納蘭睿淅一眼后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納蘭昊月將納蘭婉玉送至皇城城門前時(shí)便折返而回,龍輦?cè)A蓋徐徐而去,風(fēng)雅茹坐于鳳輦之上,終是因著離別而落下了淚水。

  納蘭昊月的龍輦與鳳輦徐徐而回,在到得玄武門時(shí)卻見相府的馬車侯在了城門旁邊。

  風(fēng)雅茹的鳳輦停了下來,而納蘭昊月則是看了謝玉芳一眼后便繼續(xù)向前行去沒有多做停留。

  謝玉芳見鳳輦停下了便迎上前去攙扶著風(fēng)雅茹下了馬車,因著今日送行,風(fēng)雅茹穿了極其繁蕪的鳳袍,頭上戴著沉重的鳳冠,行動十分不便。

  “玉芳,你這般急切地找本宮,是為何事?”風(fēng)雅茹將手放在謝玉芳的手臂上,開口問道。

  謝玉芳上前半步小聲問道:“表姐,淅兒怎會去送親呢?不是說讓宗政顏去就可以了么?”

  風(fēng)雅茹聽聞也面有怒色,她說道:“說起這事我就氣,淅兒竟是為了這事去找了他父皇。”

  “淅兒他都沒有跟你提起過這事么?”謝玉芳聞言,眉頭蹙起,納蘭睿淅雖然為人冷漠,可是這個孩子素來聽風(fēng)雅茹的話,鮮少有事不經(jīng)過風(fēng)雅茹直接去跟納蘭昊月說的,而今這是怎么了?又是因?yàn)槟莻林瑾瑜么?

  風(fēng)雅茹點(diǎn)頭道:“是啊,他根本就沒有在我面前表露半點(diǎn)想要去送親的樣子,他就是怕我從中阻撓不讓他去,他在皇上面前說得言辭懇切,說自己就這么一個親妹子,此去東琳路途遙遠(yuǎn),他擔(dān)心玉兒所以一定要護(hù)送過去。只是本宮真的不清楚,他究竟是想要護(hù)送玉兒,還是想要一路跟著去保護(hù)那個林瑾瑜!林瑾瑜到底給他吃什么迷魂湯,以至于他三番四次為了她如此與我作對?”

  謝玉芳冷哼了一聲,說道:“不管那個林瑾瑜到底給淅兒灌了什么湯,總之這次去東琳,定要讓她嫁給那個鬼面殘廢之人。”

  “嗯,”風(fēng)雅茹點(diǎn)頭道:“這事我已經(jīng)跟玉兒說清楚了,如無意外,肯定能成。你就放心吧,至于淅兒嘛,他對那個林瑾瑜只是一時(shí)好感,等林瑾瑜嫁人之后,過段時(shí)間他自然也就忘了,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要讓珍兒抓住淅兒的心才是啊!”

  “這個我自然知道。”這話謝玉芳完全贊同,抓住豫成王的心比什么都重要。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其他的話語后便各自散去了。

  送親的隊(duì)伍出了城門之后,便一路朝東而去,在經(jīng)過城郊一座五里亭時(shí),發(fā)現(xiàn)那里已經(jīng)等候著數(shù)十人了,為首之人臉上帶著黃金鬼面具,他身穿一襲白色衣袍坐在輪椅之上,蒼白的臉在橙色的陽光之下也看不出有多康健,一雙唇瓣更是慘白似鬼。

  因著南宮燁的出現(xiàn),眾人停了下來,婚輦也停了下來。

  南宮焰問道:“何事停下?”

  婢女為他打開車簾躬身回道:“太子殿下,宣王二公子侯在了五里亭。”

  南宮焰點(diǎn)頭道:“哦,原來是燁啊。”

  這時(shí),南宮燁已經(jīng)被人推至了婚輦跟前,他看見南宮焰,說道:“太子殿下,燁已經(jīng)許久未曾回過東琳,而今殿下大婚,燁也需要回去一趟,一則恭祝殿下大婚,二則也是探望母妃,不知殿下是否愿意讓燁同往?”

  南宮焰笑道:“燁能與本殿同往自是好事,只是你不同四皇叔一起么?”

  南宮燁回道:“父王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況且我行路本就慢,與送親隊(duì)伍一起回去正好,父王他們行路快,等婚期將至?xí)r再策馬而回,燁也免得影響他們的行程。”

  南宮焰點(diǎn)頭道:“燁當(dāng)真考慮得周全,如此便一起回東琳吧,路上正好作伴。”

  “謝過太子殿下。”南宮燁說完,輪椅緩緩啟動撤向一旁,讓婚輦繼續(xù)前行。

  納蘭睿淅手持韁繩騎馬而過,當(dāng)他看見坐在輪椅之上的南宮燁時(shí),鷹眸微瞇,眸中隱藏著探尋的味道。

  這個南宮燁神秘莫測,他外表看起來十分羸弱,但是他卻覺得此人定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今日他侯在五里亭等候送親隊(duì)伍的到來,想要與南宮焰一起回東琳,他如此這般到底是什么目的?

  南宮燁似乎感受到了納蘭睿淅的目光,他微微抬起頭與納蘭睿淅對望,隱藏在面具之下的幽深黑眸微微瞇起,讓人猜測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瑾瑜因著馬車停頓也打開簾子問道一旁的宗政顏:“將軍,隊(duì)伍為何一出城便停下了?”

  宗政顏拉著韁繩極目遠(yuǎn)眺,須臾回道:“好像是宣王二公子要與太子殿下同行。”

  林瑾瑜翹首遠(yuǎn)望,由于距離太過遙遠(yuǎn)也看不到什么東西。

  宣王二公子?

  那不就是南宮燁么?

  他也要跟隨這個送親隊(duì)伍回東琳么?

  一個南宮焰不說,再加上納蘭睿淅,納蘭睿漟,現(xiàn)在又來一個南宮燁。

  汗,,這個送親團(tuán)果真是史上最強(qiáng)的啊!

  送親的儀仗隊(duì)一路朝東行去,從南臨京城紫堯去到逸都有兩千里路,大概要半個多月后方能到達(dá)逸都。

  由于送親隊(duì)伍太過龐大,且經(jīng)過的城池并非都有皇家別院,是以,剛剛出城的這一個夜晚,送親隊(duì)伍便在一方平地之上安營扎寨了。

  納蘭婉玉雖說已經(jīng)是東琳太子妃了,但是按照習(xí)俗,沒有成親之前,她還是不能與南宮焰同屋而住的。所以,營寨里便多了一個主帳,南宮焰的帳篷自然在最中間,納蘭婉玉的帳篷在南宮焰的右邊,再來就是納蘭睿淅的帳篷,南宮焰左邊的帳篷是南宮燁的,再來是納蘭睿漟的帳篷。送親的所有人中,只有林瑾瑜是女子,而她又是處理內(nèi)外事務(wù)的司儀,是以,林瑾瑜的帳篷不能離納蘭婉玉的太遠(yuǎn),雖說不能離得太遠(yuǎn),但是,她的帳篷也不能在納蘭睿淅之前,所以,林瑾瑜的帳篷便定在了納蘭睿淅的右邊。林瑾瑜要去納蘭婉玉的帳篷必須經(jīng)過納蘭睿淅的帳篷。

  是夜,月光如水,銀白色的光束照在白色的帳篷之上,仿似綻開的白蓮花一般。

  林瑾瑜放好東西之后便起身運(yùn)動了一下,在馬車上憋屈的坐了一天,真是腰酸背痛到了極點(diǎn)。

  她剛做了幾節(jié)廣播體操,便見有人掀開帳簾進(jìn)來了,來人是納蘭昊月給她派的其中一個婢女,名喚紫英。

  “司儀大人,昭和公主有請。”

  林瑾瑜眼角微跳,這個納蘭婉玉什么事這么麻煩啊,此去東琳要十五天,她是想著天天找她的茬么?

  “我這就去。”

  紫英轉(zhuǎn)身為林瑾瑜打起了簾子,林瑾瑜低頭出了帳篷朝納蘭婉玉的帳篷行去。

  到了跟前兒,侯了一陣子納蘭婉玉方才讓她進(jìn)帳。

  進(jìn)去之后,林瑾瑜瞧見納蘭婉玉換了一襲粉色牡丹煙紗碧羅錦袍,發(fā)髻沒有變,但是發(fā)髻之上的那些金簪全部都取了下來,她對著雕花菱鏡描著眉,看見林瑾瑜進(jìn)賬便對她說道:“林司儀,你去木桌之上的錦盒里將本宮那只金色鳳簪給本宮取過來。”

  林瑾瑜聞言眼眸在帳內(nèi)掃了一圈,她直接走向木桌,往錦盒里看了看,直接拿起了那只金色鳳簪,隨后去到納蘭婉玉跟前伸手遞給了她。

  納蘭婉玉峨眉高挑,神色清高倨傲,她伸出纖纖細(xì)手從林瑾瑜的手中接過金色鳳簪,拿至發(fā)髻上比劃了一下,隨后便翹起拈花指想要將金簪戴在發(fā)髻之上,然而,當(dāng)她剛剛往上一插時(shí),那金簪竟是忽然之間碎裂開來。

  沉重的金屬墜落在了木桌之上發(fā)出了沉悶的響聲。

  納蘭婉玉見狀臉色瞬時(shí)變白,她驚詫道:“天啊,本宮的金鳳簪,這個可是母后送給本宮的,怎么會碎了呢?”

  林瑾瑜看著掉落在木桌之上的金鳳簪,竟是碎裂成了十幾塊,納蘭婉玉真是好手段啊,誣陷也不帶這樣的吧?

  納蘭婉玉臉上的神情由驚詫直接轉(zhuǎn)為氣憤,她一個起身抬手便朝林瑾瑜的臉上招呼了過去,林瑾瑜腳步紋絲不動,只一抬手便擒住了納蘭婉玉揮過來的手:“公主,你這是做什么?”

  “做什么?”納蘭婉玉猛地一下抽回手,她瞪眼道:“林瑾瑜,你居然還問為什么?本宮的嫁妝可都是你一一清點(diǎn)的,現(xiàn)在本宮的簪子裂了,本宮不拿你問罪又該去找誰?”

  “嫁妝的確是我清點(diǎn)的,但是我清點(diǎn)時(shí)這只鳳簪是好的,沒有碎裂。”

  “沒有碎裂?那現(xiàn)在這只鳳簪是怎么回事?”納蘭婉玉橫眉冷對:“莫非你又要說是本宮自己弄碎的么?”

  “我自前天清點(diǎn)了嫁妝之后便再未觸碰過這些東西了。”

  “你說你沒有觸碰,你可有人證啊?”

  “沒有人證。”當(dāng)時(shí)她清點(diǎn)嫁妝時(shí),偌大的內(nèi)庭府僅有她一人而已,這一點(diǎn),她著實(shí)有些疏忽了,她沒有想到這個納蘭婉玉會一直針對于她,想了一招又一招,她不嫌累么?

  納蘭婉玉橫道:“你沒有人證的話那么就是你的嫌疑最大!”

  林瑾瑜看著納蘭婉玉,一臉的鎮(zhèn)定:“那也只是嫌疑,公主也沒有證據(jù)斷定這只簪子就是我弄碎的。”

  凡是總要講理,沒有憑證,她總不能性口雌黃吧?

  “林瑾瑜,本宮是沒有證據(jù),但是這根鳳簪到底是壞了,這只鳳簪是母后送給本宮的嫁妝,尊貴無比,你作為司儀,也同樣要被問罪的!”

  林瑾瑜蹙眉,古代人真是莫名其妙,如此這般的話,想要?dú)人還不容易?隨便弄點(diǎn)什么東西就是了,封建社會果真是沒有人權(quán)可言的。

  她凝眸看向了納蘭婉玉,啟口說道:“倘若我能將這只簪子復(fù)原呢?”

  納蘭婉玉聞言,眉峰一挑,似是不信:“你說什么?你可以將本宮的簪子復(fù)原?”

  這個林瑾瑜簡直就是開玩笑,這只鳳簪是請了紫堯城最好的金匠打造而成,它的工藝極其復(fù)雜,就憑她林瑾瑜又如何能將她復(fù)原呢?再說了,這根簪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碎裂成了十幾塊,林瑾瑜就見了兩眼,她就不相信林瑾瑜居然還能復(fù)原?

  “是的,倘若我將簪子復(fù)原的話,豈不就是無罪了么?”林瑾瑜看著納蘭婉玉,一臉地自信。

  林瑾瑜臉上的自信刺痛了納蘭婉玉的眼眸,她這個人平生最不喜歡別人挑釁,她倒要看看林瑾瑜是否真能將簪子復(fù)原。

  “好!你若能夠?qū)Ⅳ⒆訌?fù)原,此事便當(dāng)做從未發(fā)生。”納蘭婉玉頓了頓,說道:“不過,本宮明日便要戴這根金簪,倘若你明日不能將金簪給本宮的話,本宮照樣問你的罪。”

  林瑾瑜沒有回話,垂眸將木桌之上的金簪收好,隨后掀簾出了帳篷回到了自己的帳篷之中。

  納蘭婉玉看著林瑾瑜離去的背影不屑地哼道:“林瑾瑜,你就是一個卑賤的庶女,想跟本宮斗,你還不夠資格,你就等著受罰吧!”

  回到帳篷之中的林瑾瑜在燈下細(xì)細(xì)地研究著那只金簪,對于首飾,因?yàn)樯鯙橄矏郏匀皇沁^目不忘的,這個鳳簪非常繁蕪,所有的首飾都是重在設(shè)計(jì),而金匠的手藝基本都是差不多的,只要她能將設(shè)計(jì)圖畫出來,相信重新做出這根金簪當(dāng)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她按照記憶中的簪子形狀將那鳳簪拼湊到了一起,隨后取來文房四寶,將鳳簪的手稿圖畫在了上面。

  畫完之后林瑾瑜便帶了銀票出了帳篷,她一路朝營地外行去,出了營地之后轉(zhuǎn)眸看了看四處無人之后便用了內(nèi)力朝最近的城池奔去。

  待林瑾瑜的身影剛一消失,營地外的一處黃楊林中便出現(xiàn)了一個鬼魅的身影,那人帶著黃金面具坐在輪椅之上,他見林瑾瑜連晚膳都還沒有用便離開了營地遂對身旁的冷焱說道:“速去查看一下她到底去做什么了。”

  冷焱聞言轉(zhuǎn)身就不見了蹤影。

  林瑾瑜拿著圖紙很快便掠到了城池之中,因?yàn)榻袢帐堑谝惶祀x京,這座城池在南臨也算是大的城池,商鋪?zhàn)匀灰埠芏啵骤追瑢ふ抑蠼K是找到了一家金鋪,她將圖紙交給了金匠,問道:“何時(shí)能鑄成?”

  金匠看了看那張圖紙,面有難色:“這只金簪極其復(fù)雜,怕是要三天才行。”

  林瑾瑜沒有說話,從懷中掏了幾張銀票擺放在了金匠的面前。

  金匠見了銀票,改口道:“兩天。”

  林瑾瑜又掏了幾張出來。

  金匠見狀又縮短了一下:“一天。”

  林瑾瑜繼續(xù)掏錢,金匠終是一咬牙,說道:“五個時(shí)辰,這是最短的了,再也不能短于這個時(shí)間了,不然的話您就另請高明吧。”

  五個時(shí)辰?

  林瑾瑜抬頭看了看天色,五個時(shí)辰的話當(dāng)是可以趕在納蘭婉玉早起時(shí)將金簪送到,她點(diǎn)頭道:“成交!”

  冷焱隱于黑暗之中,見此情況隨后便折回營地,折回營地之后沒有去回話,而是招來冷家侍衛(wèi)又去打探了一番,終是在亥時(shí)南宮燁快要就寢時(shí),將所有該收集的消息全部收集到手。

  南宮燁的帳篷之中燈火灰暗,他的黃金面具印在燈火之下,看著很像幽冥之光,渾身上下給人一種涼颼颼的感覺,看著都讓人心生恐懼。

  冷焱在他跟前頷首而立,說道:“二爺,屬下已經(jīng)查清楚了。”

  “說。”南宮燁言簡意賅,只說了一個字。

  “此事是昭和公主故意找茬,林姑娘負(fù)責(zé)清點(diǎn)嫁妝,昭和公主有一個金鳳簪嫁妝乃是風(fēng)皇后所贈,十分珍貴,方才林姑娘被昭和公主召喚至帳篷之中想讓林姑娘為她梳妝,可是那金鳳簪卻應(yīng)聲而裂,昭和公主本想因此對林姑娘發(fā)難,林姑娘卻說她可以將發(fā)簪還原,昭和公主又說明日清晨非要戴上這個金鳳簪,林姑娘便只好去城里找了金匠。”冷焱辦事素來利落,且回稟時(shí)皆沒有模棱兩可的話語。

  南宮燁聞言右手一拍,狠狠地?fù)舸蛟诹耸直希@個納蘭婉玉,當(dāng)真是刁蠻到了極點(diǎn),如此折騰,林瑾瑜今晚怕是不能休息了。

  隱藏于黃金面具之下幽深若海的眼眸微微轉(zhuǎn)動,南宮燁薄唇微啟,說道:“冷焱,你去透露點(diǎn)信息給鈴鐺,讓她去給南宮焰報(bào)信。另外,再過幾日便入東琳界了,東琳的第一個城池上饒有皇家別院,你先著人去讓上饒?zhí)販?zhǔn)備一下歌舞伎,一定要找長得美艷眼神又惑人的那種歌舞伎。”

  這個納蘭婉玉這么閑么?竟敢找林瑾瑜的茬?既然很閑,那么他就給她弄點(diǎn)事情來讓她做一下,免得閑過頭了。

  冷焱點(diǎn)頭道:“是。”

  南宮燁聞言,睫毛微垂,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線。

  林瑾瑜一直守在金匠鋪,直道寅時(shí)三刻那名金匠方才將金鳳簪打造好,做完之后那金匠打著哈欠說道:“姑娘,若不是看在錢的份上,這樣做活兒真是要人命啊。”

  “謝了。”林瑾瑜接過金鳳簪拿在手中看了看,那個鳳簪果真同之前的一模一樣。

  拿著金鳳簪林瑾瑜一路飛掠回了營地,當(dāng)她回到自己的帳篷時(shí),卻見納蘭睿淅竟是穿著一襲月白色長袍立在了她的帳篷之外。今夜的他看著與往日不同,他的墨發(fā)全部放了下來,只用一根絲帶系在身后,這樣的他看著不似以往般冰冷。

  納蘭睿淅看著深夜而歸的林瑾瑜,修眉顰起,似有擔(dān)憂:“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去做什么了?”

  自昨夜酉時(shí)起便有士兵來告知他說林瑾瑜出了營地,后來用膳時(shí)他也沒有看見她,他一直侯在自己的帳篷內(nèi)等著她,等來等去也沒有等到她回來,終是忍不住到她帳篷外來等候,這么大半夜的,她做什么去了?

  林瑾瑜看著納蘭睿淅,月色下,男子的容顏如雕刻般俊美,白色長袍異常的醒目,這么晚了,他立在這里是做什么?在等她么?

  “這么晚了,你立在我的帳篷前做什么?你不用睡覺的么?”

  納蘭睿淅抬步朝林瑾瑜走來,他說道:“昨夜酉時(shí)我的部下看見你出了營地,我便四處著人尋你,后來又見你一直未回,心下?lián)鷳n便侯在了帳篷之外,你到底去做什么了?”

  林瑾瑜心下感動,他是自酉時(shí)起便一直在為她擔(dān)憂么?這么大半夜的也不睡覺,還來她的帳篷前等候著。

  不是都跟他說清楚了么?他為什么還這樣呢?

  “你斷不需要如此,我與你之間已經(jīng)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林瑾瑜放下話語準(zhǔn)備掀簾進(jìn)帳。

  然而卻在掀簾之時(shí),竟是被納蘭睿淅一把拉住了手臂,納蘭睿淅的力道遒勁有力,這一拉扯之下林瑾瑜直接撲進(jìn)了他的懷中,納蘭睿淅順勢將林瑾瑜摟了個滿懷。

  淡淡的龍涎香味溢入鼻端,這是她第二次靠納蘭睿淅這般近,上一次的他,酒氣沖天,熏人得很,而今一靠近,才知他的身上竟是有著這樣一種香味。

  納蘭睿淅的體溫似乎一直偏高,林瑾瑜的臉頰撞在了他的下顎處,臉頰貼在了他的脖頸之上,他的皮膚溫度比較高,在春天微涼的夜晚里,只覺溫暖如陽光。

  “我說過,這一輩子,你都是我的女人!”納蘭睿淅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林瑾瑜的臉頰之上,霸道地宣告著他的所有權(quán)。

  耳前的發(fā)絲被納蘭睿淅炙熱的氣息微掃而起,拂在臉頰上,癢癢的。

  聽了這話,林瑾瑜眉頭收斂。

  什么叫她是他的女人?

  她不是誰的誰,她只是她自己而已。為什么就是講不通呢?

  正待反駁時(shí),卻聽風(fēng)中一道鬼魅般的聲音幽然響起:“二位真是好興致啊……”

  話音低沉如鬼魅,聽不出到底是贊賞還是諷刺。

  南宮燁?!

  林瑾瑜在聽見這個聲音時(shí),汗毛倒豎,瞬間就將納蘭睿淅給推了出去,臉頰微微發(fā)著燙。

  她轉(zhuǎn)眸一看,南宮燁穿著白色衣衫臉帶黃金面具,坐在帳篷前當(dāng)真是半點(diǎn)人氣都沒有,這么晚了,他也不睡覺么?不僅不睡覺,還如此地神出鬼沒?

  眼神在南宮燁與納蘭睿淅的身上穿梭了一下,他們二人過的都是美國時(shí)間嗎?不用倒時(shí)差?

  林瑾瑜眼皮顫了顫,朝二人說道:“你們二位慢慢聊,我先回帳了。”

  既然他們兩個都睡不著覺,那他們就去聊天吧,她的眼睛可是真的睜不開了。

  說罷沒有再看納蘭睿淅與南宮燁,挑開帳簾進(jìn)了帳篷。

  納蘭睿淅看著林瑾瑜消失的背影心下失落一片,他轉(zhuǎn)身看著南宮燁,這個人早不出現(xiàn)晚不出現(xiàn),怎么就在他抱住林瑾瑜的那一霎那就出現(xiàn)了呢?他還真是會挑時(shí)間啊。

  他究竟是故意還是無意?

  納蘭睿淅英眉俊挺,微微上揚(yáng),問道:“二公子深夜不睡覺,可是在為誰風(fēng)露立中宵?”

  南宮燁聞言,抬頭看了看月色,今夜,月華如練,他欣賞片刻后回道:“王爺不覺得今夜的月色十分迷人么?在下身體不好,晚間時(shí)常睡不著覺,所以出來隨意逛逛。”

  納蘭睿淅盯著南宮燁,厚重的黃金面具將他的容顏全然擋住。

  隨意逛逛?

  他當(dāng)真是隨意逛逛么?

  納蘭睿淅朝南宮燁微微一頷首,有禮道:“既然二公子覺得夜色甚好,那么便繼續(xù)觀賞吧,本王就不便作陪了,告辭。”

  說完話,白色衣袍翻掀轉(zhuǎn)身而去。

  南宮燁凝睇著納蘭睿淅離去的背影,薄唇抿在了一處。

  翌日清晨,當(dāng)林瑾瑜還在蒙頭呼呼大睡時(shí),便被人無情的叫醒了,叫醒她的人是紫英。

  林瑾瑜才剛剛睡了一個時(shí)辰,這時(shí)叫她,簡直讓她完全無法睜眼,她抱著被子皺眉問道:“什么事啊?”

  紫英有些為難地回道:“司儀大人,昭和公主已經(jīng)梳洗完畢,等著您那只金鳳簪呢。”

  林瑾瑜咬了咬牙,納蘭婉玉真是討厭,再這么鬧下去,她還真是吃不消,不行,她一定得想個什么法子讓她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

  好不容易從床上爬了起來,林瑾瑜快速梳洗完了之后便將昨兒個夜里打造好的金鳳簪拿在手里出了帳篷。

  快步去到納蘭婉玉的帳篷后,她先是讓人通稟,待樂兒出來喚她,她方才進(jìn)了帳篷,一進(jìn)帳篷之后便見到南宮焰居然在為納蘭婉玉畫眉。

  南宮焰左手扶起寬大的袖口,右手執(zhí)起一塊石黛正專注地為納蘭婉玉描著眉,而納蘭婉玉則是一臉的幸福模樣。

  讓他一生為你畫眉……

  看著這番場景,林瑾瑜想起了一首老歌。

  只是,這兩個人是在當(dāng)眾調(diào)情么?納蘭婉玉此時(shí)叫自己過來,是在向自己炫耀什么嗎?炫耀南宮焰對她的寵愛?

  這段時(shí)間,她對南宮焰多少也有一些了解,南宮焰此人尤愛美色,在他的太子府里姬妾如云,且都能歌善舞,聽說,他最愛眼神惑人的女子。

  納蘭婉玉雖姿色上層,但是她空有嬌蠻之氣,那南宮焰又是個喜新厭舊之人,她若這般鋒芒畢露,想必今后在東琳的日子必是不好過的。

  林瑾瑜立在原處觀看二人上演情深深雨蒙蒙的橋段,她以為調(diào)情的二人多少會注意一下她這個外人,可是,那二人似乎存了心的將她當(dāng)做不存在,一個眉是足足畫了兩刻鐘。

  當(dāng)林瑾瑜以為自己快要石化時(shí),那二人終是畫眉完成,納蘭婉玉似是才見到她一般驚詫出聲:“林司儀,原來你已經(jīng)來了啊。”

  林瑾瑜嘴角扯開一些,從懷中掏出金鳳簪說道:“公主您的金鳳簪我已經(jīng)弄好了,要放在哪里?”

  “哦,”納蘭婉玉涵煙眉微揚(yáng),說道:“你放在桌子上吧。”隨后接著對樂兒說道:“樂兒,你將本宮那只牡丹金簪拿過來,今日本宮穿的這身衣服配那只牡丹金簪最合適不過了。”

  林瑾瑜抬起的腳步因?yàn)檫@一句話而微微停滯在了空中,納蘭婉玉果真是沒事找事干,她不是說今天一定要戴那只金鳳簪么?害得她昨晚一宿未睡,結(jié)果她今天又說不戴了。

  雖然心中不悅,但是林瑾瑜卻沒有顯露出來。

  她將金鳳簪放置在桌子上后準(zhǔn)備轉(zhuǎn)身掀簾而出,結(jié)果納蘭婉玉又將她喊住了:“林司儀,本宮一會兒要與太子殿下,豫成王,豫寧王,宣王二公子一起用膳,此次前去東琳,你也算是本宮的親人,我們就一起用膳吧。”

  林瑾瑜剛想開口拒絕,便聽南宮焰說道:“林司儀一起吧。”

  靠,誰想跟你們一起吃飯啊?看見你們連飯都吃不下,好吧?

  雖然心中甚為不悅,但是林瑾瑜還是回道:“好的。”

  隨后樂兒為南宮焰與納蘭婉玉打起了簾子,待林瑾瑜走過去時(shí),樂兒便放下簾子追隨納蘭婉玉而去,林瑾瑜自己挑起簾子離開了帳篷。

  幾人朝前行走而去,不多時(shí)便到達(dá)了用膳的帳篷,每日里,廚房都會為自己的主子準(zhǔn)備膳食,今日由于主子們想要聚在一起,所以廚房便合并做起了飯菜。

  掀開帳篷時(shí),納蘭睿淅,納蘭睿漟與南宮燁已經(jīng)就坐,南宮焰攙扶著納蘭婉玉去到兩個空位前坐了下去。

  林瑾瑜一看那餐桌旁邊的位置,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根本就沒有她的位置。

  納蘭婉玉似是才發(fā)現(xiàn)一般,恍然大悟道:“哎呀,怎么少了林司儀的位置呢?”

  林瑾瑜本來就不想跟他們一起吃飯,旋即說道:“你們用膳吧,我去廚房吃點(diǎn)就行了。”

  然而,當(dāng)她還未跨步離開時(shí),卻見晏青竟是搬了一張椅子進(jìn)了帳,笑著對她說道:“林姑娘,椅子搬來了。”

  納蘭婉玉見狀凝眉看向晏青,不太好發(fā)作,因?yàn)殛糖嘀宦牬蠡市值脑挘袼@般做法定是授意于大皇兄,南宮焰聞言抬眉看了看納蘭睿淅,狹長的眸中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南宮燁見狀隱于面具下方的雙眸微微瞇起。

  林瑾瑜看著晏青殷勤搬來的椅子,眼角發(fā)顫。

  納蘭睿漟坐在一邊只覺帳篷內(nèi)的氣壓十分低沉,壓得他都快要喘不上氣來了,遂對林瑾瑜說道:“晏青都將椅子搬來了,你就一起用膳吧。”

  林瑾瑜看向納蘭睿漟,這廝什么時(shí)候這般對她說過話了?他是真心想她坐下來吃飯,還是又想嘲笑諷刺她?

  晏青不知道是自己突發(fā)奇想呢還是授意于納蘭睿淅,他竟是將那張搬來的椅子直接放在了納蘭睿淅的旁邊,納蘭睿淅本與南宮燁坐在一起,如此,林瑾瑜就被納蘭睿淅與南宮燁夾在了中間。

  林瑾瑜在看見那個座位時(shí),便想起了昨夜發(fā)生的事情,眉角直跳。

  事情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兒上了,南宮焰也不好拂了納蘭睿淅的面,畢竟在面子上,納蘭睿淅可是他的大舅子。

  “坐下吃吧。”南宮焰伸出手握了握納蘭婉玉的手,說了這句話。

  納蘭婉玉盯著林瑾瑜,心中的氣憤更是填滿胸懷。

  林瑾瑜只能坐了下去,待坐定之后奴才們便魚貫而入上起了菜。

  不一會兒,菜便上齊了,南宮焰說道:“大家都是自家人,沒什么拘束的,用膳吧。”

  南宮焰說完話后,眾人便開始夾起了菜,林瑾瑜昨晚就沒有吃東西,而今又跟著這么些人一起吃飯,當(dāng)真是一點(diǎn)胃口都沒有,她拿起銀箸挑了一點(diǎn)菜到自己的碗里。

  “玉兒,你太瘦了,多吃點(diǎn)。”吃飯之際,南宮焰將那傳說中的深情款款演繹到了極致,竟是殷勤地給納蘭婉玉夾菜,納蘭婉玉笑得一臉幸福滿足。

  林瑾瑜見二人如膠似漆,心底下是雞皮疙瘩四起,無意間便將銀箸夾向了玉蝶之中。

  “哐啷”銀箸撞擊在了一起,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

  那響聲一旦響起,吃飯的眾人又停了下來,本來這幾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爺吃飯就十分地優(yōu)雅大方,且安靜異常,一旦發(fā)出響聲,自然是震耳欲聾的。

  林瑾瑜夾菜的動作僵在原處,她微一轉(zhuǎn)眸便見到自己的銀箸與納蘭睿淅的銀箸交織在了一起,且目標(biāo)一致,都是那一塊鮑汁鵝掌。

  兩雙銀箸四根箸頭,齊齊對準(zhǔn)了鵝掌。

  聞聲,帳篷內(nèi)的眾人也將視線放在了銀箸交匯處。

  林瑾瑜看著交疊在一起的銀箸,立時(shí)囧了,她這是在做什么?看那樣子,明明是納蘭睿淅先挑的,她居然也將筷子拿到那里去。

  真是搞笑啊……

  林瑾瑜恨不得就此尿遁,然而,當(dāng)她囧困的時(shí)候,另一項(xiàng)奇跡發(fā)生了,那納蘭睿淅竟然銀箸一夾,將那塊切好的鮑汁鵝掌挑向了林瑾瑜的碗中,末了,還來了一句:“這一塊本王是挑給你吃的,你照應(yīng)內(nèi)外事務(wù),辛苦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將視線從交織在一處的銀箸轉(zhuǎn)移到了納蘭睿淅的臉上最終停留在了林瑾瑜的碗里,齊齊對準(zhǔn)了那只鵝掌。

  納蘭婉玉看了一眼鵝掌,隨后盯著納蘭睿淅,眸中帶著不可思議。

  納蘭睿漟雖然沒有太過驚詫,卻也是眼眸微微睜大。

  南宮燁那雙隱于面具下方的眼眸,微微側(cè)過,看向身旁之人,漆黑的眸中如層云翻涌。

  南宮焰凝眸看著納蘭睿淅,莫非,他喜歡的人是林瑾瑜?前些日子,他聽說太后將林瑾瑜賜給他做小,結(jié)果那林瑾瑜卻被人輕薄了,如此這門婚事便退了,可是玉兒又告訴他,那林瑾瑜被輕薄一事純屬子虛烏有,乃是好事人胡亂嚼舌根的,納蘭睿淅之所以退婚,是因?yàn)樗揪筒幌矚g林瑾瑜。

  看今日早上這番態(tài)勢,納蘭睿淅該是喜歡林瑾瑜的啊?那退婚一說,又是怎么回事呢?

  而那林瑾瑜,她對納蘭睿淅是個什么態(tài)度呢?倘若她將這塊鵝掌吃了,她怕是也對納蘭睿淅有情的吧。

  無論是在東琳還是在南臨,為女子夾菜都是男子表達(dá)情意的一種方式,而女子是否吃下那塊菜,則是委婉地表達(dá)了她的心意。

  不過,不管怎樣,這個林瑾瑜那天壞了自己的好事,這筆賬他還記著呢。

  如此,玉兒那提議,他倒是可以采納,待回到東琳之后再將之間的厲害關(guān)系說與父皇聽。

  林瑾瑜盯著自己碗里的那塊鵝掌,她是吃呢,還是不吃呢?那上面似乎沾有納蘭睿淅的口水,如果她吃下去,是不是叫做間接接吻呢?

  接吻?

  這個詞在林瑾瑜的腦中冒了出來,似乎,納蘭睿淅好像已經(jīng)強(qiáng)吻過她了,也就是說,她其實(shí)已經(jīng)吃過納蘭睿淅的口水了,她已經(jīng)吃過他的口水卻沒有發(fā)生什么病變,他的身體應(yīng)該是健康的吧。

  汗,那這塊鵝掌,她還是吃下去吧,畢竟別人已經(jīng)挑到她的碗里了,不吃是不是有些不太禮貌?

  想到此,林瑾瑜朝納蘭睿淅禮貌地說道:“謝謝。”

  隨后,在眾人膠著的目光之下儀態(tài)安詳?shù)貙⒛菈K鵝掌吃了下去。因?yàn)樾睦镆恢痹诩m結(jié)口水的問題,林瑾瑜完全將表露情意這種風(fēng)俗習(xí)慣拋在了腦后。

  納蘭睿淅在見到她吃下那塊鵝掌時(shí),俊眉斂在了一處,神色有些怪異,南宮燁眸色深邃,隱于面具下方的俊眉深鎖。

  林瑾瑜一心吃著鵝掌,可是,吃著吃著,她卻發(fā)現(xiàn)眾人都沒有再動筷子,她抬眸看了一下眾人,問道:“你們怎么不吃?吃啊……”

  這些人做什么都看著她?莫非他們都想嘗一下納蘭睿淅的口水?

  一句話語之后,眾人方才從怔忡中回過神來,隨后又開始動起銀箸開始吃飯。

  林瑾瑜看著重新啟動筷子的眾人,心中一百個莫名其妙。

  由于發(fā)生了好幾個小插曲,一頓飯,吃得是詭異極了,比在十里香吃的那頓飯要詭異得多。

  林瑾瑜心里尋思著,下輩子下下輩子她都不要跟這些人一起吃飯了。

  吃完飯后,眾人便開始撤帳篷,由于人多力量大的關(guān)系,不一會兒便將帳篷撤開了。

  眾人又上了馬車?yán)^續(xù)行路,林瑾瑜因著昨夜一宿未睡,一到馬車之上沾著枕頭便睡,用午膳時(shí)都沒有人來打擾她,她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時(shí)刻,待她再次清醒時(shí),送親的隊(duì)伍似乎又要開始安營扎寨了。

  帳篷的安排構(gòu)造與昨晚完全一致。

  這一天,不知怎地,納蘭婉玉好似消停了一些,沒怎么找她的茬。

  用完晚膳之后,林瑾瑜打算去河邊走走,散散心。

  晚霞印在湖岸邊,將湖水的顏色照耀成了妖嬈的紫紅色,一行白鷺沖天而行,蘆葦在風(fēng)中搖曳著,岸邊百花齊放,一片清香。

  踩著松軟的土地,林瑾瑜覺得心情似乎輕松了一些。

  沒來由地,竟是開口唱起了一首老歌:“春暖花開,這是我的世界,每次怒放,都是心中噴發(fā)的愛;風(fēng)兒吹來,是我和天空的對白,其實(shí)幸福,一直與我們同在。”

  這首春暖花開,唱在這無人的河邊,映著朝霞,空靈的聲音飄向了遠(yuǎn)方,聽著格外的暖人心懷。

  待林瑾瑜剛一唱完,便聽一道暗啞的聲音隨著風(fēng)聲而來。

  “唱得真好聽……”

  林瑾瑜凝住了前行的腳步,回身而望,只見南宮燁依舊一襲浩白長衫坐在輪椅之上,黃金面具在晚霞之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他怎么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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