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中了春.藥
千層夢野的房間。
“婆婆,你要是沒事,娃兒先回閻盟了。”尤娃看了一眼手上的時間,道。
“等等,婆婆有事問你。”千層夢野拉住尤娃的手。
“什么事,婆婆?”
“你給尤嘯天的圖紙,是假的吧?”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千層夢野的臉上,分明有著了然的神色。
“婆婆是怎么知道的?”知道自己的把戲瞞不過老人的眼,尤娃倒也認的干脆。
“傻孩子,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你的脾性,你的能耐,有什么是婆婆不知道的?”千層夢野唇角微微上揚。
“你啊,最討厭別人威脅你,就算對方是你嫡親的生身父親,你也不可能輕易服軟;再加上芍藥在這方面的天賦,所以,早在你答應尤嘯天以閻盟軍火庫的圖紙交換我時,我就知道你是絕不會讓他的如意算盤得逞的。”
“一眼就被婆婆看穿了,看來娃兒的功夫還不到家。”尤娃俏皮地咂了咂舌。
也唯有在這個老人面前,尤娃才會難得地流露屬于她這個年輕的純真。
“不是你的功夫不到家,而是婆婆了解你。”千層夢野慈愛地撫了撫尤娃順滑的長發,“對了,娃兒,既然尤嘯天手里的圖紙是假的,那真的分布圖呢?”
“我已經還回閻盟了。”尤娃想了想,據實以答。
“還回去了?”千層夢野不由地蹙起了銀眉,“這事怎么沒有和我商量一下?”
“婆婆,我……”尤娃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尤娃,你可知道……”千層夢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到底沒有出言責備眼前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孩子。
只是,尤娃擅作主張將圖紙送還閻盟,那她的一番謀劃,豈不是白費了。
閻家和尤家,這糾纏不清的恩恩怨怨,到底何時才能罷休?哎!
“婆婆,對不起。”見千層夢野一臉失望之色,尤娃心下不免歉意。
對于魅組織與閻盟之間的恩怨,尤娃并不十分了解,道上也眾說紛紜。
十年前,閻盟傾巢之力一舉端了魅,組織內一干人等死的死,傷的傷,僥幸免于死傷的,也被閻魈羅織的各種罪名和證據送進了監獄。
自此,享有盛名的神偷組織魅,一夜之間,在黑白兩道上徹底除名。
尤娃還記得,那時的自己剛入閻盟不久。一得到消息,尤娃第一時間趕回魅,但依然為時已晚。
魅在一片混亂和狼藉里成為歷史,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趁亂救下身中三槍,奄奄一息的魅組織頭目,她的婆婆千層夢野。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已近古稀之年的千層夢野在尤娃的悉心照料下,三個月后終于從昏睡中蘇醒過來。
在道上摸爬滾打幾十年的千層夢野,眼見自己一手創立的魅就這樣被閻盟毀之殆盡,滄桑的臉上非但沒有絲毫落魄和憤怒,反而堅定地對尤娃說:她要重建魅組織!
于是,尤娃一面在閻盟扮演著乖乖女的角色,一面暗地為千層夢野重建魅出謀劃策。隨著百合,茉莉,芍藥等人的先后加入,魅組織以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振旗鼓,在道上悄然崛起。
魅重建后,千層夢野有計劃地將自己一身偷術盡數傳予尤娃。天資聰穎的尤娃一學就會,不到幾年,便已是道上數一數二的偷中高手。
隨著年歲的增大,千層夢野漸感力不從心。尤娃十四歲那年,千層夢野在傳授完尤娃最后一招偷天換日之后,當眾宣布,讓出當家的位置,并立尤娃為魅新的當家人。
尤娃沒有拒絕,以自己嬌小的肩膀毅然挑起了壯大魅的重任。
事實上,只要千層夢野開口,哪怕赴湯蹈火,尤娃亦在所不辭,更何況僅是接手一個魅。
“娃兒,你不用覺得愧疚,”千層夢野拉著尤娃的手坐了下來,“婆婆并沒有怪你,相反,婆婆心里一直覺得對不起你。”
若不是因為自己,原本世交的尤閻兩家,也不會落得如今水火不容的地步;閻家不會家破人亡,魅不會被閻魈搗毀,尤娃也不會難容于世。
只要想到,一出世就遭遇旁人白眼,父不疼母不愛,小小年紀便時常流露街頭與野貓野狗為伍的尤娃,千層夢野飽經風霜的臉上盡是痛悔的神色。
“婆婆,你不要這么說。”尤娃聞言,有些不解千層夢野的話,“如果不是婆婆,四歲那年,娃兒就已經死了。娃兒沒有忘記,是婆婆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在這個世上,婆婆是娃兒唯一的親人!”
尤娃清楚地記得,十四年前,自己名義上的父親邵風無意間得知了尤嘯天和尤安琪亂.倫的丑事,卻又忌憚尤家的權勢敢怒不敢言,于是,便將所有的怒火和不甘發泄到年僅四歲的尤娃身上。
毒打,痛罵成了尤娃每日的必修課。
邵風瘋狂地虐待著在他看來是孽種的尤娃,試圖從她身上找回男人丟失的尊嚴。直至某日,邵風在毒打尤娃之際被尤安琪撞了個正著。原以為痛苦至此結束,孰料尤安琪在怔忪了數秒后,默認了邵風的行徑,轉身離開。
那一刻,小小的尤娃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她趁邵風喝醉和下人不注意的空當,逃出了邵家。
渾身被大雨澆透的尤娃漫無目的地在馬路上游蕩,一輛裝載貨物的卡車呼嘯著汽笛徑直朝她駛去……千鈞一發之際,一雙青筋縱橫的手將她拉進懷中,堪堪避過了死神的召喚。
那人便是千層夢野。
之后,千層夢野將尤娃帶回了魅,并教授她基本的防身之術。在魅生活的幾個月里,尤娃度過了一段難忘且快樂的時光,千層夢野成了她小小的孩童世界里,唯一的精神寄托。
半年后,尤嘯天找到千層夢野,帶走了尤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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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千層夢野的臉色并未舒展,尤娃連忙解釋道:“這次,是娃兒自作主張了,婆婆不要生氣,娃兒這就回閻盟取回圖紙。”
千層夢野在尤娃心中的位置非同一般。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人能令尤娃卸下心房,毫無保留地給出所有的信任,哪怕是性命,除了千層夢野,再無第二人。
千層夢野在尤娃的心中,是至親,唯一的至親。
“傻孩子,婆婆沒有生氣。”對于十幾年前的舊事,千層夢野并未打算告知尤娃,畢竟,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不該牽連到無辜的孩子身上。“這些年,你好不容易在閻盟站穩腳跟,取得閻魈的信任,婆婆怎么舍得你為了一張圖紙,鋌而走險。”
“只要婆婆開心,娃兒什么都愿意做。”尤娃松了一口氣,窩進千層夢野的懷中,像個孩子似的汲取著老人身上的味道。
“傻孩子!”千層夢野褶皺的嘴角,揚起舒心的笑意。
眼前的尤娃,讓她打心眼里心疼。
尤閻兩家的悲劇,雖然不是她直接造成的,但于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當初要不是自己……
哎!只要想到十八年前那件不堪回事的往事,千層夢野痛苦地閉上的眼睛,不忍再回想。
手心手背都是肉,千層夢野悔不當初。
“好了,娃兒,你該回去了。”千層夢野慈愛地撫摸著尤娃白皙無暇的臉頰,滄桑的臉上是滿滿的寵溺之色,“為了我這個老婆子,你近來勞心又勞力,婆婆很是過意不去。閻魈生性多疑,婆婆擔心你在閻盟的處境又要難過了。”
十一年前,尤娃意外被閻魈收做養女,是千層夢野不曾預料的。她曾試圖將尤娃帶回身邊,其后想想,又作罷了。也許,于尤娃來說,閻盟暫時是最好的棲身之所。
只是,名義上是父女,但千層夢野何曾不知,身上流著尤家血脈的尤娃,于閻魈而言,不過是他復仇的工具而已。
可憐的孩子!千層夢野暗暗嘆息。
“婆婆放心,尤娃還應付得來。”尤娃一笑置之,心下明白千層夢野的擔憂。
日前,尤嘯天以千層夢野要挾,逼迫自己盜出閻盟軍火庫分布圖以之交換。
不得已,她只好趁S集團標底到手后,先是盜出歐司朗技術芯片,然后以誘人的條件找上雷幫,一招調虎離山,引閻魈一行人離開閻盟總部后,最后安排茉莉和芍藥潛進閻盟保險庫成功盜出圖紙。
一環扣一環,可謂無懈可擊,如果沒有芍藥那小妮子臨時掉鏈子的話。
尤娃相信,即便閻魈對她有所懷疑,但憑自己完美的不在場證據,一時半會,爹地還找不出什么來指控她。
“婆婆自然相信你的能力,只是閻魈……”千層夢野想起那個閻家的孩子,細瞇的眼中閃過一抹激賞,“姜還是老的辣,我擔心你不是他的對手。”
撇開其他不講,十八歲徒手創立偌大的閻盟,并于七年后力挑名震道上的第一神偷組織魅,單就這份氣魄和能耐,千層夢野覺得,閻魈,不容小覷。
“娃兒會小心的,婆婆,我走了。”尤娃起身,準備離開。
“切記,不要輕舉妄動!”臨行,千層夢野不忘再三叮囑。
閻盟與魅之間的恩怨糾葛,千層夢野并不想尤娃牽涉進來。
十八歲,那是花一樣的年紀,不該被血腥和暴力玷污了美好,千層夢野只希望,尤娃是開心的,這就是夠了。
“嗯,娃兒知道。”
尤娃從千層夢野的房間走出,等候在門外的三人立馬迎了上來。
“你啊,看你把茉莉連累的!”尤娃睨了一眼芍藥道。
“對不起嘛。”芍藥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搭拉著腦袋連連認錯,“老大,婆婆沒有罵你吧?”
如果有,那她的罪孽可就大了,芍藥無聲在心里嘀咕著。
“沒有,不過,我希望類似的情況不會再發生。”尤娃難得嚴肅警告道。
“我保證不會有下次!”芍藥信誓旦旦。
“最好是這樣。”尤娃轉身看向百合,取下脖子上的項鏈道,“百合,還是要麻煩你。”
回閻盟前,刪掉追蹤器上她來過魅的信息尤為重要。
“小意思!”百合接過項鏈,迅速連接掌上電腦就是一番飛速的代碼輸入。
“好了。”沒兩分鐘,百合將項鏈遞回給尤娃,“對了,老大,前兩天我差點又和閻盟的暗交上手了。”
“哦?”尤娃黛眉一蹙,“怎么回事?”
“閻盟一直在追查微型導彈的事,我本想偷偷安裝幾個木馬程序,將他們調查的方向帶向尤家,卻不想,他們早有準備。”想起昨日的事,百合白皙的額角忍不住還是有冷汗溢出。
原本,百合是想侵入閻盟的計算機系統查探一下閻盟的最新動向,卻意外遭遇暗的夾擊,一番激烈的過招后,百合費了好一頓功夫才甩掉暗的窮追猛打,勉強全身而退。
“你的意思是?”尤娃想到一種可能。
“他們似乎盯上我了!”百合一語道出尤娃心中所想,“料到我會再次侵入閻盟的電腦,所以,一早設下埋伏,等我自投羅網。”
百合想,若不是她及時察覺異樣,只怕此刻,她和魅,已經暴露無遺。
“看來,爹地是要有所行動了。”尤娃美麗的嘴角揚起一抹燦華的笑意,“既然如此,百合,近來你就低調點,盡量避開閻盟的鋒芒,至于其他的,一切有我。”
“那老大你也要小心點。”百合關切道。
“放心,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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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魅出來后,尤娃睨了一眼時間,該死,只有十分鐘了。
快速折回超市,隨意從貨架上拿了幾包東西,結賬走出超市大門。
賓士前,魅一直等候在那。
見尤娃走近,魅掐掉手上的煙,打開車門道:“大小姐,真別說,我都有些懷念魑那個混蛋了!”
一提到魑,尤娃心下不由一緊:“什么意思?”
“我想,也只有魑那個家伙,能忍受陪女孩子shopping的痛苦吧。”魅坐上駕駛座,發動引擎,“換作我,我情愿多出去殺幾個人。這陪女人購物的差事,真不是人干的!”
魅喋喋不休地抱怨著,尤娃卻置若罔聞。
她想起了魑,那個默默照顧自己十一年的男人,最后,又為自己而死。
魑,魅說他想你,其實,我也很想你。
“Shit!”車剛開出不遠,駕駛座上的魅突然飆出一句。
方向盤一轉,隨著一陣劇烈的急剎聲,車子撞上護欄,停在了路邊。
“怎么回事?”正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尤娃霍地回神,本能伸手護住自己因慣性而向前傾的身體,抬頭問。
“大小姐,它差點撞上我們!”魅指著車外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道,一雙如鷹的褐眸幾乎噴出火來,“該死的,撞了老子還敢跑!”
殺手出身的魅哪里容得下他人如此放肆,只聽他低咒一聲,重新發動引擎,作勢就要追上去。
尤娃睨了一眼那個呼嘯而去的黑色車影,冷冷道:“我來!”
在閻盟十一年,尤娃已經將閻盟“睚眥必報”的生存理念貫徹到骨子里。
說著,尤娃將魅趕下駕駛座,和自己換了位置,拉上車門。
掛檔,踩油門,眨眼的時間,白色的賓士如旋風一般,在馬路上急速飛馳起來。
只見,偌大的馬路上,賓士緊追著前頭的勞斯萊斯,一黑一白,你追我趕,頓時成了擁堵的車流中一道異樣的風景線。
“想不到,大小姐的車技如此出神入化。”坐在副駕駛座的魅一邊緊抓扶手,一邊嘖嘖感嘆。
“閉嘴,抓緊,前面是彎道,他要改道了!”
尤娃的話剛落,隨著一聲尖銳的剎車聲,賓士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輪胎摩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幾乎震破魅的耳膜。
前面的勞斯萊斯突兀地轉換了行駛的方向,改道駛上了另一條背道而馳,車流稀少的車道。
尤娃美麗的唇角向上勾勒一抹好看的弧度:“好機會!”
前方是一段平直寬敞的路況。
尤娃星眸一瞇,換擋,轟油門,就欲超車強硬攔下黑色的勞斯萊斯。
豈料,還沒等尤娃行動,前面的勞斯萊斯驟然減速下來,并以怪異的S形在偌大的車道上蠕動行駛。
“這家伙在干嗎?難道自知技不如人,干脆放棄逃遁的念頭了?”魅嗤笑。
“不見得,應該是出了什么事。”尤娃敏銳地察覺到什么異常,駕駛賓士追了上去。
果然!
透過車窗玻璃,尤娃看見黑色的勞斯萊斯車內,一名俊逸的年輕男人無力地癱倒在駕駛座上,他表情痛苦,額際冷汗涔涔,雙手耷拉在方向盤上,勉強控制著車子的行駛。
“什么情況,這人不是生病了吧?”見對方如此狀況,魅心中原本積聚的怒火消失的無影無蹤,再怎么不濟,他也犯不上和一個病秧子計較,“大小姐,我們回去吧。”
距離首領規定的回盟時間已經超過,他若再不將大小姐帶回去,只怕屆時首領一怒,他也難辭其咎。
“等等。”尤娃睨了一眼男子,星眸一轉。
搖下車窗,尤娃一手控制方向盤,一手逃出隨身的小型手槍,裝上消音器,對準勞斯拉斯,就是一槍。
“大小姐,你這是……”即便是身為殺手的魅見此,也不由臉色一變。
他的小祖宗啊,這可是大白天,雖說的確是對方撞了他們在先,但還不至于到操火的地步吧?
光天化日的,若真開槍殺了人,即便有閻盟這座靠山,事后難免警察不會找上門。
魅本欲出手阻止,孰料,尤娃的槍法早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又豈是魅想攔就攔得住的。
只聽一聲沉悶的槍響,黑色的勞斯萊斯發出尖銳的摩擦聲,堪堪停了下來。
左側的輪胎,被子彈射穿,猶如泄了氣的皮球。
“呼……”見此,魅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受驚的小心臟,對于方才自己的擔心有些哭笑不得。
他早該知道,他美麗英明的大小姐,絕對不會做出如此不計后果的事來。
“大小姐,我們回去吧。”繼續和尤娃呆下去,魅想,保準什么時候他就心臟病發一命嗚呼了。
看來,放眼整個閻盟,也就只有魑才能忍受得了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大小姐,只可惜,魑已經……
尤娃懶得搭理絮絮叨叨的魅,開車門,下車,徑自朝勞斯萊斯走去。
“大小姐!”這小姑奶奶又要干什么啊?魅心下那個焦慮啊。
這種時候,這小祖宗能不能別生事了,首領的命令要緊啊。
“閉嘴,呆在車上!”尤娃回頭給了魅一記嫌棄的白眼,然后轉身朝男子走去。
“我……”感覺到有人走近,年輕的男子試著移動了下身子,卻發現根本使不上什么勁。
“需要我幫忙嗎?”隔著車窗玻璃,尤娃掃了一眼車內的男子。
這是一個好看的男人,俊美的五官,健碩的身形,一襲合身的阿曼尼的休閑裝將他玉樹臨風般的氣質襯托得淋漓盡致。
“嗯……”男子額際的冷汗越發肆虐,一聲無助的低吟從性感的唇間吟出,更顯得他有一種魅惑的美。
“你沒有答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尤娃自顧自道。
解下手臂上特質的手表,用柄軸對準車玻璃的中心點,用力一擊。
“嘩……”造價百萬的豪車,竟經不住尤娃的一擊,玻璃應聲破碎,掉落一地。
“你……”突兀的響聲令車內癱軟的男子有片刻僵硬,他用力睜開眼眸,試圖看清楚對方的臉。
朦朧中,他看見一張模糊的女人的臉,年輕,美麗。
尤娃將手伸進車內,熟練地打開車門,然后打量著眼前明顯神智不清的男子:
一身名牌,名衣名表名鞋,這赫然是個有錢人家的主!
“喂,你還好吧?”尤娃伸手扯了扯男子的衣服。
好燙!透過單薄的衣物,尤娃感覺到男子身上滾燙的溫度。
發燒了嗎?
“啊……”突然的碰觸,令年輕男子莫名地喚出一聲舒服的低吟,下意識地,他想要的更多。
體內仿佛有團火在燃燒,本能的意識促使他不斷向尤娃靠近。汗水,浸濕了他的衣物,他俊美的臉上,泛起異樣的潮紅。
察覺到男子的異常,尤娃黛眉一攏:看樣子,他好像不是生病了,而是……
正想著,前一秒還癱軟如同爛泥的男子,也不知道忽然從哪里來的力量,伸手一把扯住尤娃,將她摁倒在座椅子,隨即,堅實的身子覆了上來。
“該死!”想自己堂堂閻盟出身,竟被人偷襲,尤娃星眸頓時染上怒意,揚起一記手刀,就要揮向男子。
孰料,對方似乎也是個練家子,大手一擋,巧妙地化解了尤娃的攻擊。
“嗯……”只是,還未等尤娃再出招,男子便喘著粗氣癱在尤娃身上,眼中,翻涌澎湃的暗潮。
“滾!”尤娃毫不客氣地將身上的男子一腳踹到了副駕駛座上,起身,下車。
“嗯……不要……走……”身后的男子不死心地拽住尤娃離開的衣角,滾燙的身子像狗皮膏藥似的粘了上來。
“該死!”尤娃耐心耗盡,轉身,一個漂亮的回旋踢,正中男子下懷。
男子本欲閃身躲避,不料體內的藥物發作,反應遲鈍的身軀生生接下了尤娃的一腳。
“啊……”男子呼痛倒在車內。
混亂中,有什么自男子的手中飛出,正好飛進尤娃半張的唇齒間,尤娃慣性一咽,吞了下去。
該死!尤娃低咒了一聲,回頭瞪向年輕男子,卻見對方因受不住藥物的折磨和尤娃致命的一腳,已然暈了過去。
只是,那涼薄的嘴角,一抹得逞的笑意尤顯刺眼。
他是故意的!尤娃頓悟,正欲上前一泄心底之恨,身后卻傳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引擎聲。
尤娃聞聲看去,卻見十數輛統一黑色的名牌豪車自遠處呼嘯而來。
那架勢,顯然是沖著男子而來。
尤娃理了理衣物,攥緊右手,轉身坐上賓士,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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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盟。
趁魅去停車,尤娃攤開緊攥的右手,只見白皙的手心處,一枚黃豆大的梨形白鉆靜靜綻放獨屬它的璀璨光華。
美麗的唇角頓時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想不到出門一趟,竟然有此意外收獲。
這枚“圣母之眼”,尤娃已找尋多日。
三個月后就是千層夢野的九十大壽。千層夢野信奉基督教,尤娃想,如若用傳聞中“圣母瑪利亞賜福給她最忠誠信徒的禮物”之稱的稀世白鉆圣母之眼,作為禮物送予婆婆,想來,她老人家必定會很開心。
于是,尤娃發動情報網,多日苦苦尋找打探,卻始終沒有“圣母之眼”的絲毫訊息。
誰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若不是方才那年輕男子駕駛勞斯萊斯撞上她,她就要與“圣母之眼”失之交臂了。
也就是那一撞,尤娃驚喜地在男子的左耳上,發現了鑲嵌“圣母之眼”的鉆石耳釘。
既然有了“圣母之眼”的著落,尤娃自然不會放它跑掉。
所以,不顧魅的阻撓,尤娃毅然截下了男子的車,并發揮自己神偷的技法,神不知鬼不覺地盜走了他耳釘上的白鉆。
如果沒有那男子壓倒她的那段插曲,尤娃想,這必定又將是她神偷史上最完美的一筆。
收起“圣母之眼”,尤娃踏進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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