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欲火難耐
大奕皇朝皇宮,御書房。
軒轅離東進來時,軒轅離辰正在聚精會神地拿筆畫著什么。他走上前去低下頭看過去,臉色一僵。
“皇兄,臣弟來了。”
半晌,軒轅離東方淡淡地說道。自從簡圓去世以后,皇兄整日都把自己埋在這樣的忙碌中,難得清閑下來,卻是在畫著簡圓的肖像。他知道軒轅離辰心里有多么隱忍,然而,死者已矣,那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聞言,軒轅離辰抬起頭來睨了離東一眼,淡淡地說道:“嗯。東萊國的人什么時候到京城?”
“回皇兄的話,據(jù)路上加急來報,約摸是傍晚時分到達行宮這里的。只是……”說到這里,他輕咳一聲,欲言又止。
“怎么了?但說無妨。”軒轅離辰?jīng)]有看他,沉聲說道。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經(jīng)對所有的事情沒有什么情感。除了面對他跟簡圓的女兒——溫心公主時,才會展露那種彌足珍貴的父愛。
他心愛的人已經(jīng)去世了兩年半之久,那種難以撫平的心傷,是任何人也無法體會得到的。他親眼見著簡圓消失,甚至連尸首都沒有留下。唯一能夠看到的,便是地上那黑紅色的血漬,深深烙印在軒轅離辰的胸腔內(nèi),揮之不去。
“咳,也沒有什么,上官醉墨托使臣傳達給你一件事情,這次他不止帶來了和親公主,甚至還帶來他的義妹——團圓公主。”軒轅離東攥拳放在鼻端,輕咳一聲說道。抬眼睨著軒轅離辰,不知道下面的話他要是聽到了,會不會暴跳如雷。
“團圓公主?!”任憑軒轅離辰有多么好的修養(yǎng),也被這個讓人很郁悶的公主封號都難以接受。這、這、這算是哪門子的封號?“他什么時候來了個義妹?朕怎么不知道?”
軒轅離東聞言,果斷地離他遠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說道:“確實是叫團圓公主沒錯,聽說那公主的名字叫做簡圓,是上官醉墨帶來要與你和親的……”
“你說什么?!”軒轅離辰聽到簡圓的名字,緊緊地瞇起眼睛,卻也藏不住那眼眸中隱含思念的火苗。這個名字,曾在他的夢里出現(xiàn)過太多次,那一抹倩影卻已經(jīng)模糊不堪了。不覺含了幾分怒氣,沉聲說道,“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真是荒唐!”
“臣弟也不知道,反正他就快到這里了,到時候皇兄親自問上一問就好了。”軒轅離東干笑兩聲,忽然想到母后對他說的話,察言觀色地看向軒轅離辰,有些感慨地說道,“皇兄,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沉寂了快三年了,是不是可以忘卻了?后宮的佳麗你若是不喜歡,大可以再選一些喜歡的女子充入后宮。臣弟知道你對圓兒的心意,可你是一國之君,總不能這樣罔顧后宮的平靜,你的后代子孫也需要多才是。皇長子雖然在漸漸長大,但臣弟愚見,皇長子心性純良、資質(zhì)平庸,實在是難當大任。母后每日里撫弄溫心,不辭勞苦,自然是因為她也喜歡圓兒。她之所以不逼你再做些什么,實在是不想再跟你因為什么事情而傷害了母子的情分……”
“夠了!當初你不知道珍惜荊荊,她也消失了三年多了,可你依然不肯論及婚嫁,現(xiàn)在倒有閑心來勸說朕了嗎?”軒轅離辰沉聲怒道,見軒轅離東有些目瞪口呆地垂立在旁,他微微垂眸,淡淡地說道,“下去吧。朕想靜一靜。”
“是。”軒轅離東每次一聽到跟洛紫荊有關(guān)系的事情,就猶如霜打的茄子般難以再精神起來,蔫得要命。見軒轅離辰面色不悅,只得是緩緩?fù)巳チ恕?br />
走出御書房的時候,他抬起頭來看了看天空,心中輕嘆道:荊荊,你究竟去了哪里?
這幾年,他踏遍了大江南北,卻始終無法找到洛紫荊的下落。也是,她既然誠心想躲著自己,又怎么可能輕易見到呢?
何全福小心翼翼地看著軒轅離東這副模樣,又轉(zhuǎn)過頭去看了看御書房門口,輕輕走上前,獻媚地說道:“四王爺,奴才斗膽問一句,皇上聽聞關(guān)于團圓公主那件事情后,意下如何?”
聞言,軒轅離東轉(zhuǎn)過頭睨了他一眼,輕哼一聲,淡淡地說道:“你不敢上報,卻讓本王來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真有你的。從前本王有什么事情需要你時,也沒見你這樣積極呢。”
“……”何全福嘴角一抽,額頭上的汗珠一直在流著,他苦著臉伸出手拍打著自己的臉,委屈地說道,“哎喲喂,奴才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四王爺每回都這樣護著奴才,奴才怎么可能會忘記四王爺?shù)暮媚亍R院竽怯惺裁葱枰脑挘M管跟奴才說,奴才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奴才敬仰您的心境好比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得得得!本王不過說了這么一句,你接連說了好多句,真是服了你!你是皇兄身邊的人,還是好好照看他吧。”軒轅離東看著何全福這樣窘迫的模樣,失笑一聲,大步流星地離去了。
何全福聞言,目送著軒轅離東的身影,點頭哈腰地說道:“奴才遵命,奴才恭送四王爺。”
“何全福。”
就在這時,御書房內(nèi)傳來了軒轅離辰低沉有力的聲音,何全福連忙應(yīng)了一聲小跑著進去,在軒轅離辰面前打著千說道:“皇上,奴才在。”
軒轅離辰抬眼看了看何全福滿臉堆笑的表情,淡淡地說道:“你去一趟鳳儀宮,就說是朕的意思,安排傍晚時分迎接上官國主和公主的到來。”
“喳,奴才這就去吩咐。”何全福恭聲答道,便迅速地離去了。
御書房里只剩下軒轅離辰一個人的時候,他這才頹廢地坐下來,執(zhí)起那副已經(jīng)畫好的女子像,不由地看得癡了,口里喃喃地說道:“圓圓,朕的情劫害死了你!若不是我們的女兒溫心還在世上,朕真想隨你而去……”
*
傍晚時分,東萊國的車馬終于到來了。為了表示隆重,軒轅離辰帶著皇后一起在京城門口迎接他們?nèi)胄袑m。
軒轅離辰心里有些惱怒,他不知道上官醉墨這次究竟是搞什么把戲,但是既然給他硬塞了一個叫簡圓的女人來,那就一定要給他一個說法!
皇后端莊大方地站在軒轅離辰的旁邊,她從沒有想到,解決掉了簡圓,竟然會是現(xiàn)在這種現(xiàn)狀。軒轅離辰倒是不踏及其他妃嬪的后宮了,是連自己這邊也不來了,簡直是無法只用如履薄冰的感覺來形容了,教她情何以堪?
罷了,君恩從來都是涼薄的,只要沒有人跟她去爭這個夫君,遠遠地看著也是好的。簡圓已經(jīng)死了那么久,她相信,早晚有一天皇上會看到自己的好。
簡圓在馬車里已經(jīng)有些坐不住了,她激動地撩開車簾透著車隊看向前方。在看到那一抹熟悉的明黃時,先前在山洞里跟著玄空老人學(xué)習(xí)的修養(yǎng)都拋之腦后了。
她看到軒轅離辰了!他們已經(jīng)分離了這么久,終于能夠看到他了!可是,簡圓的心里也有些焦灼,到底師父要她如何把握這樣的分寸呢?既要跟他好好相處讓他對自己好,又不能對他說出自己就是他心目中的那個簡圓!
娘的,她都要憋屈死了,已經(jīng)口不能言了,連寫字和說實話的權(quán)利都要剝奪了去!簡圓心中的小宇宙正在熊熊的燃燒著,誰叫她不好好在現(xiàn)代里呆著,非要犧牲三年的說話權(quán)利,換得早日回到這個朝代來呢?
原來,思念一個人的滋味竟是這樣深重。簡圓眼眶里忍不住有些濕潤了,那抹明黃就在前方,她終于看到了!看到了!
上官義舞有些訝異地看著這樣的簡圓,她就那么愛離辰哥哥嗎?唔,上官義舞年少時對軒轅離辰是有一些想法的,可是她后來聽從母后的意見全身而退了出來。可現(xiàn)在看著簡圓這般模樣,她就有些不解了。倒感覺出面前這個女子對軒轅離辰是極度愛慕的,只是不明白她喜歡軒轅離辰哪里。
她沒好氣的上前一步,把簡圓給拉了回來,笑著說道:“簡圓姐姐,你不要再這樣看著外面啦。萬一被人看到的話,會覺得你很輕浮……你哭了?”
話還沒有說完,上官義舞驚愕地發(fā)現(xiàn),簡圓的淚水已經(jīng)滑落下來,順著尖細的下巴掉落在她美麗的衣袍上。不知道為什么,上官義舞看到這樣難過的簡圓,也被她的情緒給渲染了。她掏出絹帕,抬起手來給簡圓擦著,輕聲嘆道:“簡圓姐姐,你是不是真的十分喜愛離辰哥哥?”
簡圓聞言,不住地點著頭。她若是不愛軒轅離辰的話,怎么會千方百計的想要回來呢?為了軒轅離辰,她真的是拋卻了太多太多。她伸出手,對上官義舞比劃道:我愛他的心,矢志不渝。
上官義舞看著她這樣比劃來比劃去的,也不是很懂,但基本意思是能看清楚的。搖搖頭嘆息地說道:“罷了,我以前以為你不過是個圖富貴的人,剛剛才體會到,原來你竟是這般愛慕離辰哥哥。好了好了,咱們不要哭了。王兄不是已經(jīng)幫你安排好了親事嗎?從今以后我們倆人都在這大奕皇朝里了,離辰哥哥要是欺負你,你只管與我說就好,我替你做主。”
簡圓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對著上官義舞苦笑。她一旦嫁給蒲川為妻,即便是貴為外姓王妃,那也是一個婦道人家,再也不能跟往常似的和軒轅離辰說笑打鬧了,如何又能為自己說得上話呢?
不過既然師父讓上官醉墨替自己安排了這一切,她也是什么都不怕的。只要能夠跟女兒和愛人在一起,她是一定會堅持下去的。
一想到簡圓要重新經(jīng)歷一次初夜的痛苦,她低下頭不禁想入非非了。軒轅離辰健碩的胸膛,那飽滿的腹肌,還有他親吻下來時薄薄的唇瓣……
“……”上官義舞看著這樣面若桃花的簡圓,忍不住看得癡了。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教她都舍不得別開眼去!只是,只是,她莫名其妙地感覺到,簡圓這般模樣似乎有點兒那啥那啥呢……
上官醉墨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一身素白色的衣袍,上面繡著的是飛龍在天的圖案。這樣的龍袍已經(jīng)是他為了守熱孝穿在身上的了,要不然他是什么都不愛穿的,偏愛那一抹大紅色。
看到面色有些鐵青的軒轅離辰,上官醉墨妖嬈一笑,桃花眼微微上彎,走過去云淡風輕地說道:“師兄,別來無恙否?”
軒轅離辰聞言,輕哼一聲,沉聲說道:“上官國主倒是挺會套近乎,朕與皇后親自出來迎接,你連見駕的禮儀都不顧了呢!”
“哎?看看這話說得,太不地道了。寡人與師兄這般親厚,師兄也太不近人情了。”說完,他隨手想身后一揮,看著已經(jīng)向這邊走過來的簡圓和上官義舞,笑著說道,“來來來,給軒轅黃帝行禮來。”
簡圓的眼圈依舊有些發(fā)紅,但是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她一直目光灼灼地盯著軒轅離辰,那么久不見,他似乎瘦了很多,臉上也森冷了許多。
上官義舞笑呵呵地走上前來,撒嬌地對軒轅離辰說道:“離辰哥哥,舞兒可不是外人,你不會這般不容情的吧?”說著,她扭過頭去看了看一直從容微笑的皇后,笑著說道,“這位是皇后娘娘吧,你好,我是上官義舞,王兄最疼愛的小妹。”
皇后聞言,微微頷首,溫言淺笑道:“義舞公主果然是天生麗質(zhì),模樣十分俊俏。從前經(jīng)常聽皇上提起時,還十分欽羨呢。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本宮一見到便滿心歡喜。”
“哎呀,離辰哥哥會這樣夸我嗎?嘿嘿,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的。”上官義舞撓了撓頭,忽然發(fā)現(xiàn)她找不到蒲川的人,蹙眉問道,“蒲川在哪里呢?我怎么沒有見到他?”
皇后聽她這般著急見蒲川,含笑說道:“因公主是即將嫁給興陽王蒲川為妻的,所以大婚在即,不宜見面。”說完,她的目光不期然地轉(zhuǎn)到簡圓的身上,卻發(fā)現(xiàn)她一直都在盯著軒轅離辰看,不禁有些意味深長地問道,“這位姑娘是……”
原本她以為是上官醉墨帶來的女人,自然是他喜歡的人了。可上官醉墨一直都沒怎么在她身上駐留,而這女子又一直看著軒轅離辰,皇后心里忽然有些不好的預(yù)感。當下將這些疑惑都深深地藏入心里,只看著上官醉墨如何作答了。
上官醉墨聞言,看向一直癡傻傻盯著軒轅離辰的簡圓,卻見軒轅離辰嫌惡地別過頭去不看她,妖嬈淺笑道:“皇后娘娘,這位是寡人的義妹,團圓公主,名喚簡圓。此次帶著她前來,是家?guī)熕校屗龌市值腻印熋y違,還請皇后娘娘不要吃心才好。”
“師父?”還沒等皇后說些什么,軒轅離辰眉心一跳,不由得向簡圓打量而去。
只見簡圓的額頭光潔無瑕,眉清目秀,那水汪汪的雙眼皮大眼睛正直直的盯著自己,掩不住深深地愛意。她高挺的鼻梁下方,櫻桃小口不點而絳,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卻不見她說出什么話。
不知道為何,看著這樣灼灼的目光,軒轅離辰心中一震,好像從前那個總是讓他很無語的女人,在濃情蜜意時,便會用這般含情的目光來勾引自己……
匆匆別開眼,看向上官醉墨,沉聲說道:“上官國主遠道而來,定是有什么想要跟朕單獨聊聊的。不如與朕一起坐上龍輦,咱們閑話家常吧!”
軒轅離辰言下之意十分明顯,現(xiàn)在可不是隨便說說的時候,他有許多話要跟上官醉墨單獨說。上官醉墨也不點破,只含笑說道:“好,師兄盛情相邀,寡人定不會推辭。”
說完,他轉(zhuǎn)過身去看向簡圓,溫聲笑道:“圓兒,你跟舞兒好好地跟皇后娘娘說說話,咱們晚上要去參加皇宮里的宴會的。”
簡圓聞言,點了點頭,示意她已經(jīng)明白了。實際上,簡圓自然注意到皇后一直在打量自己了。這個女人害死她的性命,與南貞國的太后簡直都是蛇蝎心腸。不過,眼下簡圓也明白,根本不是報仇的好機會。要知道,自己現(xiàn)在口不能言,也不能告知軒轅離辰自己的身份,即便是說皇后害死過從前的簡圓,他也是不會相信的。
她按捺住性子,知道軒轅離辰這么長時間都沒有再召幸后宮妃嬪,那皇后心中一定是十分不悅的。想到這里,她沖皇后溫柔地笑了笑,一同坐上富麗堂皇的馬車,相互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對方。
皇后私下留意著簡圓這個模樣,心中有些慍怒。這個什么團圓公主真是不懂禮貌,自己好心好意地與她說話,她卻一句話都不說。難道她不知道,即便是做了皇上的妃子,也是要天天向她這個皇后請安問好的嗎?
上官義舞一上馬車便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對了,她笑著對皇后介紹道:“皇后,我的圓姐姐口不能言,所以還請你見諒。”
什么?皇后驚愕地看向簡圓,她是個啞巴?可惜了的,竟然是個沒有嘴的女子。既然是這樣,那一切就都好辦了。她即便是成為了后宮里的妃子,也不足為患。當下皇后有些惋惜地失笑道:“圓妹妹,真是太可惜了。不過你這等容貌,一定可以深受皇上的寵愛。咱們姐妹一同侍奉皇上,為皇上綿延子嗣。”
說著的時候,皇后的手下意識地握向簡圓的手,模樣十分親厚。簡圓心中有些厭惡,看著皇后握在自己手上的柔荑,她有種當場就要把皇后打個滿地找牙。從前她也是眉眼含笑地對自己稱呼“圓妹妹”,最后卻是狠狠地將自己扔進了南貞太后那里,深中鶴頂紅之毒。
可一想到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所以還是忍了下來,點頭對皇后友好地笑。不著痕跡地抽出自己的手比劃道:“謝謝皇后娘娘了。”
皇后看得有些迷糊,卻也不太清楚究竟是說的什么。但是看簡圓的意思,她也大概是懂了。含笑著看向簡圓,沒有再說什么。
而前方的龍輦里,是一片詭異的陰沉。上官醉墨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掀起龍輦的一角看向外面跪倒在地的百姓們,妖嬈淺笑。
軒轅離辰冷冷地看著他,幾乎是要從他身上瞪出一個窟窿來。輕哼一聲,沉聲說道:“你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樣?說出那樣的話來,朕會輕易相信嗎?”
師父怎么會給他安排一個女人來做妃子?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軒轅離辰冷冷地瞪著上官醉墨,對他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十分惱火。
上官醉墨聞言,訝異地挑眉,不解地說道:“寡人作什么要騙你?師兄,你可不要含血噴人啊。那簡圓是我們的師妹,這一點兒是不會錯的。這回我?guī)е鑳喝デ笞佑^進香,師父命我前去山洞,我這才知道,原來這兩年以來,他都是在山洞里面的。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師父讓我告訴你:只有你接納這個簡圓,他才有可能幫你找回你想要的簡圓。那老頭兒向來說話是著三不著兩的,我本不愿意帶來觸你的眉頭,可師父有命,我也是不敢不從的。”
軒轅離辰聽到他這樣一說,心中一動。師父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此說來,他就是想拒絕師父送來的禮物也不成了嗎?微微苦笑一聲過后,沉聲說道:“好,朕便封她為圓妃,晚宴時,朕會親自向文武大臣說明朕的心意。”讓他接納可以,那個假冒偽劣的簡圓受不受自己的寵幸,師父可就管不著了。
見軒轅離辰這么快就答應(yīng)了,倒讓上官醉墨有些訝異了。他笑著說道:“寡人還以為你不會同意,所以心中著實苦惱。”
“你還會苦惱?朕看你偷偷地笑都來不及呢!”軒轅離辰冷哼一聲,看向他,又繼續(xù)問道,“圓圓死的時候,尸骨都不見了。師父這幾年一直都對朕避而不見,連離空師叔都不見朕。朕委實不清楚他們到底要做什么,難不成當日跟朕說的都是空口白話?離空師叔明明斷言圓圓血光之災(zāi)后會后福無量的!連尸身都不見了,又到哪里去積福?”
“唔,這個寡人就不清楚了。那兩個老頭兒都是仙風道骨的修煉之人,我們還是不要管太多了。”上官醉墨不以為然地說道,忽然想起凌毅南和南貞太后來,他面色不再調(diào)笑,換了一副認真地態(tài)度,沉聲說道,“當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們捉住的那兩個人是南貞國的死士,南貞國有什么話要說嗎?”
軒轅離辰聞言,冷哼一聲,沉聲說道:“朕豈會去問他們?他們一定會把此事推脫的干干凈凈。只是,朕一定不會忘記這件事情,早晚有一天會加倍討回來的!對了,你那邊安排的怎么樣了?聽聞凌毅南這兩年來也不大管理朝政,都有些萎靡不振了。但是朕覺得,凌毅南心有城府,不像是真的會這樣。恐防他有詐,實際上是在處心積慮的要在你我的國家撕開口子,一舉進攻呢!”
“這個倒是有些不清楚了,只是寡人的探子來報,凌毅南似乎跟南疆苗族的右護法苗黑桐以及他的女兒苗靈兒有些關(guān)聯(lián)。左護法苗鼎天既然是簡圓的外公,斷然不會幫著外人來攻打你這外孫女婿的。要知道,他的外孫女唯一的骨血是你的女兒溫心公主。簡圓的死明顯有蹊蹺,南疆苗士的四大分首領(lǐng)都是親眼目睹的,回去以后自會與他和苗士的首領(lǐng)訴說。”
上官醉墨對這些不以為然,其實南貞國多年來一直都是靠著南疆國穩(wěn)占優(yōu)勢的。但凡有人想要攻占南貞國,必須要經(jīng)過南疆族。那些南疆的苗族人自然是不會輕易讓別人進攻他們的國度。如今就大有不同了,凌毅南千不該萬不該去得罪苗鼎天。
苗鼎天是目前南疆苗族最德高望重的人,也是擁有最高權(quán)力的人。簡圓上次從南疆國離開時,是發(fā)下號令的,苗士都聽從苗鼎天的指揮,如見她本人。現(xiàn)在南疆族跟南貞國的關(guān)系也有些微妙了,倒不知道凌毅南該如何收場。
一旦失去了南疆族的羽翼,他們南貞國就成了螻蟻小國,外實中空了。軒轅離辰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實在是不想勞民傷財,連累無辜的百姓居無定所,實在是他所不齒的。
當下二人也都感覺到這個問題過于沉重,便都刻意避開不談了。只是攻打南貞國是箭在弦上之事,總有一天會真正的挑起來的。
晚宴之時,簡圓與上官義舞坐在一旁,一直留意著大殿之上的軒轅離辰,他的一舉一動都讓簡圓有些癡迷了。進了皇宮之后,簡圓幾乎想迫不及待地去見見她的女兒——溫心公主。可是現(xiàn)在的她沒有任何妃嬪的名分,堂而皇之的去見恐怕有些不妥。
下面的歌舞不管有多精彩,都跟簡圓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她所關(guān)心的是,上官醉墨在行宮里跟她說,軒轅離辰要當眾宣布封她為“圓妃”,簡圓心中一動,提起筆來,給上官醉墨寫了幾句話,大意是她想要住在初元殿,希望能用簡圓從來的宮人侍候。
因為除此以外,她是不相信任何人的。也不知道馨語和闕音現(xiàn)在都過得怎么樣了,她倒是聽說馨語和闕音當時因為自己的死非常難受,都不想再嫁,守候在簡圓從前住的初元宮里。
這也是因為,太后宮中自然有更好的人來照顧溫心公主,不需要馨語她們前去幫忙。簡圓心里是十分感激太后的,幸好她親自撫養(yǎng)溫心,如果落在皇后或者云貴嬪的手里,真不知道要怎么辦了。
上官醉墨以為簡圓是想一切都盡量像從前的那個簡圓靠攏,所以也沒有說些什么,只是按照簡圓的說法命人前去跟軒轅離辰說一下。至于軒轅離辰會不會答應(yīng),那可就不管他的事情了。
軒轅離辰現(xiàn)在已經(jīng)覺得有些頭痛欲裂了,他時刻都能感覺到從那個勞什子團圓公主那邊傳來的灼灼情意。不禁扶額,他什么時候魅力大到這樣厲害,竟然讓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深愛……
最讓他無語的是,上官醉墨竟然差人來說,這個簡圓一定
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軒轅離辰終于忍耐不下去了,對著文武百官朗聲說道:“朕之前與上官國主定下盟約,著興陽王蒲川與東萊國公主上官義舞情誼深厚,特為二人賜婚,于二月初二完婚。另外,朕也要宣布一件事情:上官國主的義妹——團圓公主賢良淑德,堪稱宮妃之表率,朕特親封為圓妃,賜住初元宮。”
這一席話,讓文武百官都為之動容了。要知道,皇上近年來不近后宮美色,文臣進諫多少次,皇上都不曾理會過。如今竟然公然立妃,還是跟東萊國做友好的和親,他們自然是高興的。
只是,皇上為何讓這個團圓公主住進從前皇貴妃的住所呢?難道是因為她與皇貴妃姓名一樣嗎?在文武百官中的丞相簡韻池如今是老了大半,他兩個兒女都已經(jīng)命喪黃泉,從前什么“秉承鳳相”的預(yù)言,原來都是信不得的。
今年來他韜光養(yǎng)晦,也不愿意再做什么爭斗,只好好地做好自己的那一份本職便可。說到底還是他從前太過自恃清高,才會落得現(xiàn)在這般進退兩難的地步。回想起曾經(jīng)的風光無限,簡韻池輕嘆一聲,但愿自己的后半輩子平安度過吧。
他的心里已經(jīng)灰了那份恃寵而驕的思緒,憑著現(xiàn)在皇恩浩蕩,心里還念著他的二女兒,所以簡韻池急速收回自己的羽翼,及時抽身,將所有的權(quán)限都交給了軒轅離辰,這才換得一時的清凈。
可墻倒眾人推,他如今不愿再做什么權(quán)臣,自然有人要看他不爽了。比如大將軍慕容華卿,處處看他不順眼。哼,若是自己的二女兒簡圓還活在世上,哪里有他慕容一族獨占后宮與朝綱的道理?
簡圓聽到軒轅離辰這樣的話,喜不自勝。在宮人的指引下,她站起身來,迎身下拜,算是叩謝皇恩了。眾人一看,這團圓公主竟是啞巴一個嗎?老天!這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醉墨故意不把其他人的探究目光看在心里,只是跟軒轅離東當桌對坐,依舊是眉目含情,彼此恨不得把對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上官醉墨:聽聞東陽王最近這幾年來不近女色,隱隱有剃了頭發(fā)做和尚之兆。
軒轅離東:上官國主耳朵伸得夠長,卻聽得不真切,本王潔身自好,這是再跟你學(xué)呢。
上官醉墨:那就不好意思了,寡人近期也好事近了,未來王后魅力無雙,才驚艷絕,是常人所不能比的。
軒轅離東:恭喜,上官國主終于可以破身了。
上官醉墨:……
軒轅離東:……
這倆人每次在宴會上遇到,都會這樣眉目爭鋒,多少年來總是不改,讓人忍不住扶額輕嘆:老天爺,請你將一道符收了他們吧,實在無法忍受他們目光只見的刀光劍影了……
宴會過后,簡圓自然是沒有回行宮的,被宮人引著來到了初元宮。
馨語和闕音早早就接到圣旨,說是要伺候新主子。她們打聽了一下,聽聞也是叫簡圓,被皇上賜名為圓妃,不覺都有些鄙夷,這可是東施效顰呢嗎?任憑這個簡圓存有多少心思,想要處處都跟她們從前的主子們比嗎?
尤其是馨語,臉上一直都臭臭的。倒是闕音私下里對她說了幾句:“馨語,你即便是不樂意,也不能表現(xiàn)在外面。否則吃虧的總是咱們。”
馨語聞言,有些不悅地說道:“我就是心里不舒服嘛!還以為皇上對咱們娘娘多么的癡情,這兩年多以來,他經(jīng)常夜宿初元殿,卻從未召幸過其他的主子娘娘。現(xiàn)下咱們在這里就要迎接新主子了,真是好笑,原來君恩是如此涼薄的呢!”
“噓!你這丫頭,怎么說話還是如此不注意?”闕音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正要說些什么,忽然聽到外面有太監(jiān)高聲唱道:“圓妃娘娘駕到。”
一個恍惚間,闕音和馨語的眼圈都差點兒濕潤了,她們都想到在冷宮的時候,簡圓也是圓妃娘娘呢。眼下也不敢怠慢,都忍住要哭的意思,匆忙向外面行去,跪在地上,與小清子和小水子恭敬地喊道:“參見圓妃娘娘,娘娘吉祥。”
簡圓聽著耳熟能詳?shù)脑捳Z,激動地都要蹦高了。她按捺住性子,微微褔身將馨語和闕音她們扶了起來,又將小清子和小水子扶了起來。對他們有好地比劃道:“你們都還好嗎?本宮會好好待你們的。”
小清子和小水子面面相覷,連馨語都有些發(fā)懵了,主子這是比劃的什么?倒是闕音還有些耳聰目明,她小時候還沒進宮時,是認識一個啞人的,對于那些手語連猜帶懂的,大約明白了幾分。她有些遲疑地說道:“娘娘,您是說,您會好好對待我們嗎?”
簡圓欣喜地點了點頭,她的好闕音,從前就這樣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現(xiàn)在竟然還是這樣呢。
這時,送簡圓過來的公公已經(jīng)走了,簡圓比劃了一下,示意自己要沐浴了。她心想,過一會兒軒轅離辰還不來宮里么?于是有些喜不自勝,忍不住想到一會兒自己要如何侍寢時,就按捺不住地激動。
闕音看明白以后,便著身去準備了,馨語倒是有些冷冷的說道:“主子若是想碰什么物件,可都要仔細著一點兒。那可是我們皇貴妃娘娘留下來的遺物,若是沖撞了我們娘娘,說不準半夜會來找您的。”說完,便快步跟著催促她的闕音走了。
“……”簡圓無語了,她有些失笑地看著這樣直率的馨語,無奈地搖了搖頭。馨語一直都衷心護著她,說起來她心里還是有幾分感動的。只是現(xiàn)在她們都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回來了,對自己的態(tài)度明顯是含著幾分生疏的。
不過簡圓喜歡這樣的氛圍,她相信她們遲早有一天會明白過來自己是誰的。等到她可以說話的那天,她一定大聲的告訴她們:身為你們的主子,我感到很榮幸。
坐在木桶中沐浴時,簡圓特意還用了些花瓣來泡澡,她滿心滿肺地都在想著軒轅離辰一會兒看到自己這般美貌時,一定是十分歡喜的。早就把軒轅離辰刻意的疏遠給拋到九霄云外去了,甚至也忘卻了軒轅離辰已經(jīng)許久不曾駕臨后宮的事情。
當她洗好澡,躺在床上等待軒轅離辰到來時,才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對勁。
娘的,剛才送自己來的那個公公并沒有說皇上要過來就寢,她是不是太過期待了些?
靠!自己都送上門來了,軒轅離辰難道要拒人以千里之外嗎?簡圓雙手攥拳,隱隱地有些怒了。她心里十分地不情愿,無論如何也無法忍受這樣的待遇。
闕音走進來換蠟燭時,看到簡圓還沒有就寢,想了想,走上前輕聲說道:“娘娘,您勞累了一天,還是早些歇息吧,皇上今晚應(yīng)該是不會來了。”說完,蛋蛋地看了簡圓一眼,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簡圓氣悶地站起身來,氣得簡直要跳腳了,真是豈有此理!軒轅離辰,你竟然敢如此對待我,看我哪天不把你給壓在身下!
她咬牙切齒地帶著滿腔滿肺的欲火,渾身火熱地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老天啊,她剛才都對那種事情浮想聯(lián)翩了,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吧?
捂著臉脫了外衣,只剩下褻衣褻褲在內(nèi),卻還是覺得渾身欲火難耐了。她捂臉哀嚎道:嗚嗚嗚……軒轅離辰,敢忽視姑奶奶我的存在,你這個大笨蛋!你會后悔的,你絕對會后悔的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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