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突遭埋伏
最難得的是北方的懸崖上空,竟然有一巨大無比的龍形,張牙舞爪地再騰云駕霧,像是要刺破蒼穹。那栩栩如生的眼珠子,硬生生把人們的魂兒都勾了去。而且,那石壁是青色的,修飾的這一只青龍便更加風姿卓越。縱使是鬼斧神工,也難得這樣的巧計!
在魁梧又勇猛的石龍旁邊,有一只身形略小的鳳凰,正圍繞著它自由的飛翔著。那展翅高飛昂頭向前的動作,讓人們看到的不是它的美麗,而是生怕它就那樣直接飛走了,再也不回來……
這樣的懸崖峭壁,是許多沒有來過的人無法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到的事情的。倒是軒轅離辰和上官醉墨對于這樣的景物已經表示屢見不怪了,他們小時候悄悄地在山間練武,經常跑上來瞻仰一番。
那個時候的他們,總是期盼著自己做這一只狂傲無比的龍。只是后來,時過境遷之后,軒轅離辰依舊要做這只龍,只是他心中多了幾分內斂和深沉。做一只傲視天下的龍不打緊,重要的是要為民謀利,造福于黎民蒼生。
而上官醉墨則是看到了許多疾苦的百姓,因為戰亂孤苦無一,黎民顛沛流離,失所者不在少數。所以他做了一國之君后,很是忌諱戰亂,卻也容不得別國侵犯自己的領土,才形成了現在中立的狀態,兩國之間愛怎么暗中較量,他只管好自己的東萊國便好了。
與此同時,在暗處看到這一番番景物的凌毅南,心中冷笑一聲,那斗破蒼穹,傲然穿梭于云霧之間的猛龍,只會是自己,再無其他人。
“喂,老公,你們男人該不會只看到那只龍,卻忽略了它身旁的那只浴火鳳凰了吧?”簡圓呵呵一笑,對軒轅離辰輕笑一聲,云淡風輕的說道。
她最先看到的是那條龍沒有錯,但是在看過之后,她還是覺得那只圍繞著龍在展翅翱翔的鳳凰更為惹火。因為,它的身子那一塊兒的石頭,完全與周遭的碧青色不同,而是火紅色的!比起那只狂傲無比的青龍來,這只浴火鳳凰便顯得更加婀娜多嬌來。
“哦?你看到它想到了什么?”軒轅離辰聞言,果然覺得那只鳳凰比青龍要耐看了許多。看向簡圓,目光一暖,不覺溫聲說道。
簡圓勾勾手指頭,對他附耳說道:“每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后,定有一個女人,在他的后防,堅決守候。”
這一句話,實際上是有了一些調情的意味了。在遠離了明爭暗斗的后宮生活后,簡圓一度有些恍惚地以為,自己跟軒轅離辰是一對尋常的夫妻,彼此相濡以沫的共白頭。
忽的,腦海里閃過簡珍臨死前說到的那句話,有個道人曾經斷言,丞相府在那一年出生的人里,定有人秉承鳳相,當母儀天下的。簡珍死了,那便只剩下她自己了。莫非,她會做得那什么鳳凰?
至于道人……
電光火石之間,猛然想到在半山腰的求子觀里見到的離空觀主不也是道人么?他這個道人,跟那個道人之間,有沒有什么聯系呢?頓時,簡圓有些郁悶了,為何剛才在他面前時,沒有問上一問呢?
只是,還不待她多想些什么,便已經聽到上官義舞揚起嗓子對懸崖下面喊道:“喂!舞兒喜歡離辰哥哥!”
眾人:“……”
問:世間第一膽大示愛的女子是誰?答:東萊國的小公主——上官義舞。
這一點在他們這些人之間得到了贊同,甚至連洛紫荊都自愧不如了。她就算再喜歡軒轅離東,也不會處處把這個掛在嘴邊。至于別人如何得知她喜歡軒轅離東的,那就跟她無關了,她也不想去關心那么多。
簡圓扶額,這個小情敵當真好自娛自樂,一點兒也沒有姑娘家的矜持。
落在最后邊的蒲川嘴角微微牽動,心中苦笑一聲,面上沒有其他的表情再出現。
上官醉墨微微蹙眉,對這個皇妹真心是沒有辦法了。只見上官義舞滿臉嬌紅的看向軒轅離辰,期待著他有什么回答。而軒轅離辰卻置若未聞,只低下頭,與懷中的簡圓低語說著什么,簡圓輕笑一聲,對他也小聲說著些什么。在外人看來,這樣的氣氛十分溫馨,且充滿情調。
實際上,他們說的確實是情話,只不過是火辣辣的床上情話,簡圓表現出來的是溫情而已。
“圓圓,昨夜你為何不聽我的,換個姿勢?”
“……”某女心中惱火,渾身燒紅,只是面上有些波瀾不驚。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與她說這些……
“不說話那就代表今晚可以換。”
“額,親,不是換姿勢了么?”
“嗯?怎么我不知道?”
“以往我是右側臥,昨晚是左側臥。”
“……”軒轅離辰嘴角一抽,他說的不是睡覺!面上依舊保持著如沐春風的微笑,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咬著她的耳朵輕聲說道,“好,那今晚不用睡覺,就不必為怎么側臥而煩惱了。”
“……”簡圓風中凌亂了。
上官義舞頓時氣得攥緊拳頭,冷哼一聲,跑向一邊去了。她匆匆跑向山頂旁邊的望情花那里,站在鮮艷紅燦燦的望情花面前,倔強的臉上終于出現了罕見的淚水。
她蹲在地上,惱怒地把那火紅的花瓣一片片撕扯下來,就是想不明白了,為何離辰哥哥就不喜歡她呢?她每每想起軒轅離辰時,都會有怦然心動的感覺,是以發誓一定要嫁給他。
可是如今自己已經十五歲了,眼看自己的生辰降至,倒是就及笄了。她就不信自己爭不過那個簡圓,哼!眼里閃過一抹不甘心的痕跡,瞬間便化為烏有了。就在這時,身旁忽然傳來一個磕磕巴巴地聲音。
“公、公主,請您不要傷、傷心……”
轉過頭去一看,只見蒲川正局促地搓著手,也不敢看向這里,有些低垂著頭,臉上有著令人匪夷所思的酡紅。他是被軒轅離辰命令前來保護上官義舞的,畢竟她是因為軒轅離辰才氣悶跑離他們的。
上官義舞瞇起眼睛,一時想不起蒲川的名字了,但是她是知道的,他是軒轅離辰貼身暗衛。如果在外面的話,他會是光明正大守護在軒轅離辰左右的,幾乎寸步不離。一猜想到是軒轅離辰命令他過來的,唇角上彎,站起身來看向他,傲慢地說道:“你,過來。本公主有話要問你,趕緊著。”
“啊?哦。”蒲川聞言,頓時一愣,惶惶不安地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瞥了上官義舞一眼,拱手問道,“敢問公主有何吩咐?”
上官義舞揚起下巴,得意地一笑,向他問道:“本公主問你:我跟你們那個娘娘,誰漂亮?”
“……”蒲川聞言,嘴角一抽,這話根本不用回答,那明明就是顯而易見的。可是他又不能實話實說,畢竟簡圓才是皇上真正心愛的女人。可是眼前這個女子,也是自己心愛的人兒。他困惑地撓了撓頭,尷尬地笑道,“這個……這個,公主,屬下可以選擇不回答嗎?”
“不行!”上官義舞不悅地說道。嘟著嘴看向他,插腰怒道,“你不會因為她是你們皇宮里的娘娘,所以就不敢說了吧!難道我就這么沒有人緣嗎?王兄不準我喜歡離辰哥哥,可是,離辰哥哥喜歡的人比我差遠了去了!嗚嗚嗚……”
說到最后,她的眼里都盈滿了淚水,只是沒有掉落下來。蒲川焦急地伸出手,見她這樣哭,急急地說道:“公主還是不要哭了,這樣哭起來就不好看了。”
“哼!要你管!”上官義舞氣悶地一跺腳,連欣賞這些花朵的心情都沒有了,便先行向山下跑去了。
本來這次跟隨她和上官醉墨來的人只有墨冰和墨寒,她這樣忽然跑下去,倒是把人們給弄懵了。上官醉墨皺眉看向漸漸跑遠的身影,無奈地嘆了口氣,對身后的墨冰說道:“你前去悄悄守候公主,必要時,把她打暈了帶回皇宮里。知道嗎?”
“是,屬下遵命。”寒冰聞言,出列后拱手低頭答道。
軒轅離辰見只有墨冰一人跟去,皺眉看向不遠處的蒲川,揚聲說道:“蒲川,你也跟著去,不許讓公主有任何閃失。”
“是。”蒲川一聽,本來就在擔心著上官義舞,巴不得立刻前去。可他是奉命保護軒轅離辰安全的,也是知道分寸。現在是皇上親口吩咐他去做的,也是正中下懷。連忙跟墨冰一起向上官義舞跑走的方向奔去了。
其余人因為剛剛上得山來,還沒有來得及觀賞這所謂的望情花。上官醉墨走上前,彎身下去摘了一朵紅花,湊到鼻端前聞了聞,轉過身來對軒轅離辰笑著說道:“師兄,你看這朵花里,有什么蹊蹺?”
他們曾經在這山上練武和修煉內息多年,自然是知道山上有些什么植物的。卻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紅花,居然還有人取名字為“望情花”。想想真是可笑,難道是千百年前的奇花,見證了一段感情在隨著男女二人相繼跳崖,便可以成為望情花了么?
軒轅離辰聞言,知道他一定是發現了什么,走上前去,輕輕夾著那紅色的花瓣,蹙眉向里面的花蕊部分看了過去。只見花蕊是淺黃色的,中心有一小團黑色卻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這高山上氣溫比較低,有些地方還有著積雪,除了耐寒的雪梅,本不應該有什么花卉開放才是。
正在他們驚疑間,忽然從暗處出來許多蒙面人,手里都拿著兵器,漸漸向他們這里靠攏了起來。洛紫荊最先發現的,她抽出軟鞭對不遠處沉聲喊道:“是誰?在那邊鬼鬼祟祟的做些什么?還不快給本姑娘滾出來!”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做警戒狀態,提防地看向各處。闕音和馨語手無縛雞之力,但是為了保護簡圓,她們也象征性的帶了把劍出來,哆哆嗦嗦地抽出劍來,看向四周圍,卻沒有那種耳性去傾聽到敵人的氣息,更別說看到上面影子了。
簡圓聽到洛紫荊大喊后,驚慌地看向四周圍,自然也是看不到什么的。但是她感覺有一種灼灼的目光,一直從后面若有似無的鄙視過來,讓她恍惚感覺到像是上次在萬花閣里,見到的她曾救過的那個男人的目光,陰森冰冷,讓她覺得徹骨的冰涼。
軒轅離辰和上官醉墨背靠著背看向不遠處那微微閃動的人,還有附近走動絲毫沒有異狀的百姓。上官醉墨唇角微微勾起,妖嬈一笑,玩著眼睛著對軒轅離辰低聲說道:“師兄,看來這些百姓們都沒看到我們做防御的姿勢呢,他們倒是挺膽子大的嘛。”
聞言,軒轅離辰冷笑一聲,沉聲說道:“那是自然,因為他們知道要發生什么,而且還會摻和上一腳。上官,你可要保護好了自己的紅衣服,其實這件衣服比以往的都好看。”
“……”上官醉墨嘴角一抽,又拿他漂亮的紅衣服說事。
只見上官醉墨顛倒眾生地彎起唇角,看向那悄悄將手伸進廣袖里的一個“百姓”,忽然先發制人,不知從哪里變出許多針來,頓時聚集在手指縫間,向人最多且密集的人甩去。
這廂軒轅離辰也沒有空閑,他看似沒有武器,實際上袖口處掩著一個極其短小的兵器,晃得離他稍稍近一些的人有些睜不開眼睛。一個縱身前越,頓時將手中的武器刺向敵人的咽喉。
山頂上真正的游客被這些人嚇得兩腿發軟,卻也是知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慌忙連滾帶爬地向山下跑去了。一傳十,十傳百,連山腰上的人也知道山上正在打斗,也心驚膽戰的下山去了。
這一瞬間,四周圍忽然出現了大量的黑衣人,齊齊向這邊聚攏來。先前軒轅離辰已經下了命令,讓蒲山無論如何也要保護簡圓的安危。只是他們現在是寡不敵眾,只能慢慢拖延時間了。
本來這些人都是微服私訪,不適合帶太多的人上路,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但也許是他們個個太過出眾,引起了歹人的注意。又或者說,根本是有人蓄意為之,就連那地上的紅色望情花,也只不過是個誘餌,引他們入局罷了!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黑衣人縱身向簡圓那邊虛張聲勢地刺去,試圖吸引軒轅離辰的注意力。可是,他們的主子命令了,不管傷到誰,簡圓必須毫發無損,否則必定重罰出任務的死士。
軒轅離辰本無暇顧及其他地方,但是眼見著簡圓睜大眼睛閃躲著忽然奔過去的刀刃,頓時心頭惱怒。邊閃躲著眾人的襲擊,邊向簡圓那邊挪去。
闕音率先替簡圓擋了一刀,已經口吐鮮血跌倒在地。馨語帶著簡圓向山下躲去,可是她們也比不過瞬間奔過來的敵人。蒲山正在攻擊著前來刺殺的人,一個倒下去,便會有另外一個沖上來。
最糟糕的是,蒲川和墨冰還有上官義舞都是會武功的,卻已經下山去了。上官醉墨剛剛解決了一批死士,忽然瞥到這邊的情況,頓時惱怒地對墨寒大吼道:“去保護那個女人!寡人這邊沒問題!”
他們的身邊本也是跟著幾個大內高手當做馬夫的,只是突然遇到這樣的襲擊,導致所有人都有些慌了手腳。唯有軒轅離東、洛紫荊、軒轅離辰和上官醉墨那里還算是穩定的。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下方傳來一聲:“天哪!王兄!離辰哥哥!”
已經去而復返的上官義舞因為不甘心就這樣失去了跟軒轅離辰相處的機會,走了一段路程,就又折回往山上走來。才聽到一陣刀劍相擊的聲音,匆忙向前掠去。腰間的軟劍已經抽了出來,對準那些刀刀斃命的黑衣人,毫不留情地襲擊過去,順帶將自己的怒火也發泄一下。
蒲川和墨冰見狀,早就已經飛身上前,抽出利劍向敵人刺去。墨冰在動手之前,已經悄悄地向空中撒了些東西,隨即大開殺戒,遇佛殺佛,遇神殺神,所向匹敵。
洛紫荊一個軟鞭甩過去,將一個人的頭顱頓時抽得頭破血流,倒地身亡。見上官義舞已經返回來了,微微挑眉,卻也顧不上許多,連忙向簡圓那邊飛掠而去。就在這時,忽然從旁飛來兩個黑衣人,硬生生攔住了她的去路。
“混蛋!給本姑娘讓開!”洛紫荊大吼一聲,又是一鞭子抽上去,與敵人廝打起來。
簡圓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她面上依舊顯得很是冷靜,只是眼里那抹慌亂是無論如何也遮擋不住的。馨語驚悚地看著忽然倒在自己面前的死人,那臉上已經猙獰一番,身上多處受傷,甚至連腸子都有些外翻出來了。頓時有些作嘔,忍不住向一旁彎身吐了下去。
“啊——”
猛地感覺到有一股力大無比的勁道向自己襲來,簡圓一個回身,便猛然看到不知何時,那黑衣人已經將劍鋒逼至自己面前,驚得她連閃躲都來不及了。難道她要再死一次了嗎?不是說三年內會有血光之災嗎?怎么才一天不到就要來了呢?害怕地閉上眼睛,等待著疼痛襲來。卻忽然被人大力一揮,向旁邊掃去。
“嗯……”
一聲悶哼從簡圓的上方傳來,他身上淡淡地龍涎香彌漫在充滿血腥味的四周,頓時讓簡圓有些不太好的感覺。她瞥過上方去,卻看到額頭冒冷汗的軒轅離辰,面色蒼白的壓著自己!
“不!離辰!”
見他向一旁歪去,簡圓連忙爬起身來將他攬起來,輕拍著他的臉,淚水忍不住滑落了下來。她甚至都來不及去看向刺向自己的黑衣人已經被蒲山看成了兩半,只顧著看向面前的男人。
“你怎么這么傻!嗚嗚嗚嗚……為什么要替我擋劍!”哽咽著說道這里,才想起來去看看他的傷口在哪里。
驚慌地摸了摸,卻猛然瞧見軒轅離辰的左胸部以下,鮮血早已染滿了白衫!軒轅離辰撐開眼睛,看向她流淚的雙眼,皺眉嗔道:“不許哭……”
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聽到上官醉墨由遠及近又擔憂地聲音傳了過來:“師兄,小心!”
隨著這一句落下來,上官醉墨已經撲至他們面前,將一個高大魁梧的敵人一個手劈過去,頓時倒地不起。他看到軒轅離辰這個樣子,頓時也慌了手腳,連忙扶起他,要向山下走去。
不知為什么,原本守護他們的人,都被敵人們逼到了各處,漸漸地遠離了他們。而面前忽然出現六個黑衣人,為首的人頭戴斗笠面紗,隱隱可見里面也有所遮擋。上官醉墨皺眉看向來人,沉聲怒道:“你是誰?”
那人冷哼一聲,目光像刀刃般射向這里,冷哼道:“死到臨頭了,還問這么多作何用!與你的師兄一起下地獄吧!”
說著,他抄起身后手下的一把大刀,猛地向這邊劈來,直指昏昏沉沉的軒轅離辰。簡圓大驚失色之下,連忙擋在了他的面前,對來人大吼道:“不許傷害他!”
“圓圓!”軒轅離辰艱難地撐開眼睛,卻也沒有那個力氣去撥開簡圓。
而在簡圓旁邊的上官醉墨見狀,也只是微微蹙眉后,卻沒有上前阻攔。這個女人手無縛雞之力,處處成為他們的累贅,他為何要幫助她?再說了……
上官醉墨的目光不著痕跡地瞥向山崖下方,敵人的目的明顯就是他們這兩個君主,若是他們跳崖了,那對方也沒有什么好打斗的了,一定會迅速去山下搜羅他們的尸首……
卻在大家都以為那刀就要插進簡圓的胸口時,動作戛然而止。簡圓驚魂未定地發現,黑紗漸漸飄起的時候,她分明看到了那個帶銀色面具的男人。
是他!他來殺害自己的愛人和東萊國的國主了!簡圓心中一驚,卻見他已經抽回了刀,冷冷地說道:“婦孺之輩,可以饒之。你閃開些,刀劍無眼。否則,休怪我傷你性命!”
“不!你這個……”簡圓嘴里“忘恩負義”四個字差點就要說出來,卻見軒轅離辰不知是哪里的力氣,帶著簡圓猛地向身后的懸崖飛落下去,連帶著上官醉墨也被帶了下去。
上官醉墨妖嬈一笑,看向那個帶著斗笠的人,妖嬈一笑:“看看,師兄連死都拉著寡人墊背呢……”
此話沒有說完,便已經迅速被重重云霧遮擋了去,根本看不到下方有什么情況,更不曾聽到有人墜崖的聲音。軒轅離辰和上官醉墨的人見狀,頓時大驚,連忙看向懸崖處,像是殺紅了眼似的,瘋狂的向敵人襲擊過去。
“王兄!離辰哥哥!”上官義舞嘶聲力竭地奔向山崖處,向下面哭著吼道。
她不相信,他們居然就這樣跳下去了。都是面前的敵人害的!她要報仇,嗚嗚嗚——
“你們這群混蛋,還我王兄!還我離辰哥哥!”上官義舞一邊哭泣,一邊抽起軟件,直攻向敵人的罩門,劍劍不留余地。
洛紫荊早就哭成一片,她心里比上官義舞都要著急。手里的軟鞭四處亂揮,嘴里也憤恨地喊著:“你們休想離開這里,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只有軒轅離東還是有些理智的,他沒有做聲,當下也做揪痛狀,瞇起眼睛對敵人奮力殺去。
就在此時,凌毅南見他們已經落下懸崖,連簡圓也被抻著摔了下去,頓時心中一痛。立刻轉過頭去,低聲命令人立刻下山去搜捕。與此同時,忽然從山下涌現出一大批東萊國的大內侍衛,匆匆向山上喊打喊殺的奔來。這原是上官醉墨的手下,在山腳下守候。只因他們被從山上跑下去的人給驚動,擔心他們的陛下有危險,便當即帶人上山。才走到半山腰,便見到墨冰傳遞下來的暗號,連忙加快腳步趕上山來。
卻不承想,還是來晚了一步。這時的凌毅南曉得是他們的救兵來了,便命人迅速撤退,不多時,山上便只剩下軒轅離辰和上官醉墨的人了。
侍衛首領帶著眾人上前,跪在哭紅了眼睛的上官義舞面前,沉痛地說道:“請公主殿下恕罪,卑職救駕來遲……”
“廢話什么!還不下山趕緊去找?”上官義舞起身,隨便抹了幾把眼淚,連忙向山下沖去。
軒轅離東見狀,不動聲色地來至洛紫荊面前,悄悄地說道:“我們不要跟他們一路,四處找找再作打算。”
洛紫荊臉上的淚水還沒有干涸,刺骨的冷風正簌簌地作響,從四面八方吹來。聞言,她不解地看向軒轅離東,只見他的臉上沾染了鮮血,也不知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便掏出絹帕為他擦著,便低聲問道:“四哥,為什么不跟著他們起找?這樣的話,我們可以早一點找到他們。”
她輕緩的動作,有那么一瞬間讓軒轅離東覺得迷幻了。她的發絲已經凌亂不堪,甚至于臉上也有許多的臟污。然而,在劫后余生的這一刻,軒轅離東忽然有種想要把她攬入懷中的沖動。猛然驚醒地發現,她還活著,還站在自己面前,真好……
“不,我們不去山下找,就在這山間找。”軒轅離東回過神來,淡淡地搖了搖頭,他覺得軒轅離辰忽然帶著簡圓跳下去一定是知道有生路可以選擇的,否則不會輕易赴死。
即便是死的話,他也不會帶著簡圓跳下去。由于軒轅離東也擔心簡圓這邊的情況,所以總是在打斗之余,也不忘了多向這邊看一看。如果他剛才沒有看錯的話,皇兄跟上官醉墨在臨跳下崖前,目光是有對視且包含有什么內容的。
忽然想到,他們二人拜師學藝的地方便是這座斷情山,那個山洞的洞口,世人鮮少有人知道。就連軒轅離東也是一樣,雖然知道離空道人是軒轅離辰的師叔,卻不知道他們的師門在什么洞了。那個所謂的玄空老人,就像是迷一般存在在這個世上。相傳,有些人想向他學習武藝拜他為師,曾多次踏上斷情山,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找到出口。
抬眸見上官義舞已經帶著人下了山,倒是給他們留下了一部分人作為保護。蒲山已經將腰中的救命良藥塞于闕音口中,血是止住了,可是她已經昏迷過去,只能打橫抱起來,到山下再去醫治。
蒲川沒有看向走了的上官義舞,因為他的主子現在還生死未卜,根本顧不上那么多的。他走上前,沉重地問道:“四王爺,皇上他們……”
“他們一定會沒事的。”軒轅離東淡淡地說道。
但是,洛紫荊卻分明看到,軒轅離東的牙齒是有些打顫的。連他的手都隱隱有些哆嗦,讓她一眼便看出,他也在擔心,害怕軒轅離辰和簡圓他們真的跳崖身亡了。
伸出手去,悄悄握上他的雙手,堅定且沉穩地說道:“四哥,我也相信他們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要過于擔心了。”
軒轅離東望向洛紫荊黝黑的眼眸,那里面映襯著他自己的影子,卻也包含了對他無窮無盡的關切和擔心。他點了點頭,有些哽塞地說道:“嗯。”
當下,眾人便連忙由著軒轅離東的指揮四處尋找去了。只軒轅離東和洛紫荊在看著那夕陽正在緩緩落下以后,不知為何,那原本粲然綻放的望情花,也蔫了下去。二人對望一眼,輕嘆一聲,并著肩蕭然離去。
凌毅南的人先到達了山下,但是查找了一大片地方后,都沒有看到軒轅離辰他們的尸首。凌毅南眉頭緊皺,卻也沒來由的從心里放松了下來。既然沒有軒轅離辰和上官醉墨的尸首,那就說明,他們依舊有可能活著。
那還更有可能說明,簡圓也還活著。凌毅南下巴微微抿起,誰也看不出面具下的陛下,是何種表情。他已經摘下了斗笠黑紗,看向上空雨霧繚繞的地方。
他們究竟跳入了哪里?如果說是騰云駕霧飛走了,那可真是天方夜譚。凌毅南想了想,負手而立,轉過頭去看向他們,沉聲說道:“此次計劃無論成敗,爾等都功不可沒。孤回去自有重賞。現在分散開來,留下一部分人隱蔽起來,嚴密注視他們的動靜。一旦有風吹草動,務必盡快與孤取得聯系。孤要回南貞一趟,爾等切記不可輕舉妄動。”
“是,屬下遵命。”死士們恭敬地答道。
軒轅離辰淡淡地“嗯”了聲,耳廓微微響動,知道山上的人已經下來搜索了。隨即一抬手,示意他們散開,自己也向著西南方向行去。
*
古人云:人一倒霉的時候,連喝涼水都塞牙縫。
為什么這么說呢?可憐的上官醉墨明明是最后一個被拉下去的,卻在落地時,趴在了最底下!而剩下的兩個人,都好死不死地將他壓在了身下。他呲牙咧嘴地摸了摸被擦破的右臉頰,有那么一瞬間,他想干脆就死了算了。
試問上官醉墨這輩子最愛的是什么?答:美人。此美人非彼美人,而是他自己。現在臉上肯定是受傷了,那豈不就是破相了嗎!
“起來!你們給寡人起來啊啊啊啊——”
簡圓覺得渾身都要散架了,都不知道自己落到了什么地方。聽到上官醉墨的呼喊聲后,她疲憊地撐開眼睛,第一眼便見到了躺在自己身邊的軒轅離辰。在目光觸及到他左胸下方的血跡時,腦子里“轟”地一下,想起來他們是跳下懸崖了。
隨意瞥了眼四周圍,才覺得這里只是一個山洞而已。外面天色已經擦黑了,所以天色昏沉沉的,也看不清楚現在是在哪里的山洞里,便又把目光轉回到軒轅離辰這里。
連忙爬起來擔憂地上前,輕輕拍著軒轅離辰,嘴里喊著:“離辰,離辰,你醒醒……”
可是,叫了半天他也沒有醒過來,簡圓頓時就覺得心慌氣短了。她不住地搖著頭,嗚咽著說道:“不要,不要這樣嚇人,我會恨你一輩子的!你給我起來,起來呀……”
上官醉墨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翻坐起來看向哭泣不止的簡圓,沒有說些什么,先行至軒轅離辰面前,伸出手指在他鼻息前探了探,松了一口氣,抬眼對簡圓說道:“師兄沒事,在跳崖前,寡人已經迅速封住了他的心脈,你沒看到他已經止血了么?”
聞言,簡圓長長舒了一口氣。古里古怪地看了上官醉墨一眼,總覺得他對自己有些敵意,或者說不喜歡自己。當下也沒有說出來,只是擔心地看著軒轅離辰,焦慮地問道:“現在他受了重傷,該怎么救治呢?咱們現在又是在哪里?外面還有沒有危險?如果他不及時救治的話,會不會有別的危險?”
上官醉墨挑眉,似是有些訝異,他不由得嗤笑出聲,慵懶地睨向她,淡淡地說道:“你為何沒有說自己的情況?要知道,你一個沒有武功的人,又沖高處摔下來,不怕自己摔壞了哪里嗎?”
她一張口,說出來的話都是關心軒轅離辰的,倒叫本來對簡圓沒有什么好感的上官醉墨心里有些嫉妒了,他覺得師兄真是好命,竟然可以碰到這樣的女人。
“額……我?”簡圓聞言,詫異地看向自己,這才覺得膝蓋那里有些疼,估計里面是擦破皮了。再檢查了一下其他地方,聳了聳肩,疑惑地說道,“難道咱們并沒有摔下很遠嗎?要不然我怎么也沒有受傷呢?”
“那是因為,師兄故意把寡人給墊在你底下了!你們這兩個人真是寡人的掃把星,每次見到你們,都準沒有好事!”上官醉墨基本上是低吼出來的,原本完美的面孔由于擦傷有了一點點小的瑕疵,再加上他薄怒,大大減少了美感。
“……”簡圓嘴角一抽,她就說嘛,自己不死即傷,剛醒來時身子像是散架似的,那應該是被冷風刺的。朝他不好意思地干笑了聲,“上官國主,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有心的。那個,要不這樣,你先把他救活了,然后再打他一頓,可好?”
萬事都可以放在后面再商量,現在緊要關頭是先救軒轅離辰。只是,她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不對啊,我剛才問了你幾個問題,等于是你一個也沒回答我。那我們現在到底是在哪里?”
“哼。”上官醉墨心里不爽,所以果斷地忽略了她所有的問題,直接站起身來,用行動來表達。
拂了拂身上的塵土,接著外面天空的余光,見衣服已經有些地方褶皺了,在裙擺處還刮破了,上官醉墨蹙眉,有些厭棄這樣破爛的衣服。要知道,像他這樣完美的人,衣服也要完美無瑕才配得上自己高貴的天下第一美。
只見他向山洞的里面走去,不一會兒便沒了身影,好像對這個地方駕輕熟路一般。
簡圓撇了撇嘴,跪坐在地上,將軒轅離辰的頭部放在自己的腿部,給他找了一個舒適的動作躺下,便仔細地向四周打量了起來。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山洞,在這里面坐著并沒感覺有多冷,好像與外面隔絕似的。那石壁上凹凸不齊,也看不清楚是什么構造了。她好奇地向山洞外面望去,見天色越來越黑,心里不禁也有些著急了。
這時,山洞里面已經沒有腳步聲了,簡圓覺得有點兒害怕了,他該不會是自己逃跑了吧?想到這里,簡圓揚起脖子向里面喊道:“喂,上官國主,你怎么還沒回來?”
“國主?上官國主……”
又喊了幾聲后,還是沒有任何應答,倒是有些許回聲傳過來,讓簡圓覺得這山洞里更加陰森了。她別扭的打了個寒顫,閉上眼睛,牟足力氣沖著山洞里面低吼道,“上官醉墨,你這個混蛋啊啊啊啊——竟然敢拋下我們不管!”
娘的,在上山的路上,簡圓就聽軒轅離東為她介紹上官兄妹的事情了,軒轅離東總是在挖苦上官醉墨沒有優點,缺點卻足足有一大籮筐。她還笑著搖了搖頭,知道是因為上官醉墨太美,已經侵犯了自戀的東陽王軒轅離東的驕傲權,能不生氣么。所以對他說的話,也是半信半疑的。
現在想想,果真是沒錯的,上官兄妹都不是好東西。呸!呸呸呸!
就這么想著的時候,還忍不住對著地上狠狠地啐了幾口。口干舌燥后,還覺得有些不解氣,于是嘟囔著嘴碎碎念道:“難怪你長得像個女人似的,作風也比女子好不到哪里去。師兄在這里生死垂危中呢,你卻蒙混這我跑了,丟人!現眼!”
“嗤——”
忽然,從洞內傳來了嗤笑聲,那聲音里夾雜著一些玩味。簡圓為之一愣,看向里面,只見上官醉墨手里拿著幾個小瓶子,慢慢從黑影里走了出來。她愣愣地看著那黑暗中走出來的大紅色衣袍男子,頓時就被迷呆了。
總以為,有一種美男子,是從陽光里走出來的,必定潔白,云淡風輕。
卻不曾想到,還有這樣一種妖嬈美男,他身穿一襲紅衣,從黑暗里走出,那絕代風華,連嬌滴滴的芍藥與牡丹都比不過……
上官醉墨本來對她說的話還有些氣惱,但是一想到自己能夠讓她在短時間內生氣,便覺得有些扳回一城了。走上前蹲下去,將手里的三個小瓶子放在地上,取出那個藍色的瓶子,打開瓶塞后到處一些粉末來,抬起頭睨了簡圓一眼,挑眉說道:“怎么?還不給你心愛的人扒了上衣,寡人要給他上藥。”
“那個……不會冷嗎?”簡圓口上有些不相信的說道,但是手里的動作還是蠻迅速的,輕輕松松便為他脫了上衣。
上官醉墨一邊幫他、軒轅離辰上著藥,一邊淡淡地說道:“不會,這里是溫暖的。對了,地上那個紅色的瓶子,里面放的是解肌丸,你吃一粒吧,要不然該餓了。”
解肌丸?
簡圓嘴角一抽,乖乖,居然還有這種藥物嗎?聽起來倒像是壓縮的東西似的。她點了點頭,拿過來倒出一粒,便放進了嘴里。
“不怕有毒?”
“噗……咔咔咔……”忽然聽到他這樣一問,簡圓嚇得連忙伸進手指頭去要摳出來。對哦,她怎么也不怕有毒呢?難道面前這個妖孽美男就那么值得相信嗎?嗆得她涕淚交流,可是摳了半天,卻什么都摳不出來。不覺握緊拳頭,忽然反應過來他是在戲弄她,抬起頭來看向他,不怒反笑道,“謝謝醉墨姐姐體恤,便是毒死了,也心甘情愿了。”
“……”上官醉墨嘴角一抽,不理會她了,而是專心地盤坐好,為軒轅離辰運功療傷。
簡圓自動自發地站起身來,離得他們遠了一些。雖然自己不懂什么武功,卻也知道,在他們運功療傷時,最好不要靠近打擾,以免他娘的來個什么走火入魔……
看了看山洞外面殘余地一點點亮光,她躡手躡腳地走向洞口。上官醉墨的眼角余光看到了這一幕,唇角微微上彎,沒有說些什么,相信她自己便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的。
才走到洞口,便感覺到呼嘯的風迅速刮過臉龐,驚得簡圓連忙后退了幾步,便又感覺到十分暖和了。只是,她不明白的是,為何只差這兩三步,便已經有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了?
扒著洞口望向對面,霧氣蒙蒙地什么都看不清楚,白日里見到的那些石壁上的景物全部都看不見。忽然覺得前方的地上有些空蕩蕩的感覺,她低下頭去,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
“唔——”
剛想被這景象嚇得出聲,卻猛然捂住了嘴,下意識地向身后望去,見上官醉墨還在給軒轅離辰療傷,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乖乖!這是在懸崖峭壁上!額滴神啊,簡圓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幸虧外面風大,所以她沒有走到空地上去。若是一直傻了吧唧的走下去,直接就掉下去了。
原來他們真的是跳下懸崖了,只是現在在懸崖的中間部分么?簡圓困惑地搖了搖頭,對這個情況實在是沒有辦法摸透。她疑惑地走向里面,安靜地坐在一個地方想著事情。
腦海里想到的是那個戴面具的男人,他竟然又出現了!他到底是什么人呢?為什么三番兩次的被自己碰到呢?悄悄地忘了軒轅離辰一眼,她潛意識里覺得,那個凌毅南是對軒轅離辰有仇。要不然也不會夜闖皇宮,被陷在里面那么多天……
還有上次在萬花閣里把自己揪進房間里去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現在怎么想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似的。再加上這次忽然遇襲,她感覺那個男人一定有著什么特殊的身份,所以才會一直避諱自己說出來跟他有關的任何事情。
要是以前的話,她是不會輕易說出來的,畢竟他愛是誰是誰,自己跟軒轅離辰也沒有什么關系。現在她便是更不能說了,她跟那個男人可是在冷宮里相處了半個多月,雖然不是同室而眠,可也是同冷宮而睡。
別說軒轅離辰會吃心,若是被他后宮里那些女人知道了,指不定要給自己安插什么比淫亂后宮要嚴重許多的罪名呢。更何況,她還被那個男人吻了兩次,而且還看到了他的身子。上下三點都看到了……
“嗯……”
忽然,聽到軒轅離辰那里傳來一聲低呼,簡圓驚喜地偏過頭去,隱約可見軒轅離辰緊蹙著眉頭,似乎有些疼痛似的。站起來連滾帶爬的跑了過去,對著軒轅離辰上看下看的,含著淚說道:“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上官醉墨有些疲乏的靠著后面的石壁,任憑頭上的汗珠向下流著,慵懶地睨了一眼簡圓,哼,這個眼里只有師兄的女人,一點都不可愛。沒看到自己剛為師兄療傷完么?也不知道問候一下。
軒轅離辰睜開眼睛,看著將自己的后背攬住的簡圓,剛想說話,卻忍不住咳了幾聲。
“別著急,等你方便說話了再說就行。”簡圓看著他著急的樣子,破涕為笑,溫聲說道。
他點了點頭,平復了一下呼吸后,對著簡圓上下打量了幾眼,唇角微微上彎,淡淡地說道:“還好你沒事。”
上官醉墨聞言,頓時就風中凌亂了。他們兩個人難道關系就親熱到這種地步了?她一醒來擔心的都是他,而他睜開眼睛說的第一句話也是關心她。無奈地苦笑了一聲,看向石洞上方,可憐的舞兒,你是得不到你離辰哥哥的真心了。
就在二人含情脈脈時,上官醉墨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不情不愿地說道:“師兄,寡人如此舍身救你,你卻把寡人拉在她身下墊著,真是后悔這些年喊你師兄了,哼哼。”
軒轅離辰聽他這樣抱怨一聲后,又見簡圓面上有些歉疚,冷哼一聲,沉聲說道:“你還敢說。分明就是已經猜到山上的望情花不對勁了,還要誘惑著朕前去。”
“什么?他知道?”簡圓錯愕地問道。雖然猜到那些人是刻意來刺殺他們的,但沒想到有人居然這么傻,別人挖個坑準備埋你,你就還真的赤裸裸往里跳。生怕別人打不過你,所以帶來的人這樣少,這不是傻子是什么……
上官醉墨心中的想法被識破,無奈地聳了聳肩,也沒有解釋什么。拄著地上站起來,先到洞口處,從懷里取出一個竹筒,對著天空放了上去,隨即聽到一聲細微的破空響聲,便轉身走了回來。
這是他給自己人遞上去的信號,示意他們沒事,只是現在不宜出去。簡圓不太明白,這玩意就那么在空中一響,別人便能聽懂上面的意思了?見軒轅離辰正看向自己,她索性也直接把疑惑地目光甩向他,軒轅離辰輕笑一聲,對她淡淡地說道:“那是秘密報信方式,他們內部自會看得懂的。”
簡圓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轉過頭去,只見上官醉墨已經走了回來,并且走上前兩步扶軒轅離辰起來向里面走去。他莞爾一笑,那種騷死人不償命的媚笑便又出現了,讓簡圓忍不住惡寒了。
“師兄,那些人明擺著是針對寡人和師兄兩個人的,寡人豈敢不帶上師兄呢?只是真沒有想到今日會遇到皇兄,本想先自己上去查探一番的。”上官醉墨云淡風輕地解釋著,就好似他們不久前剛剛經歷的那個劫殺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的小事兒……
“哼。朕不與你計較這個,若是細細追究起來,凌遲處死你一百回都不多。”軒轅離辰依舊是冷哼,對他的態度臭臭的。
簡圓在一旁扶著軒轅離辰的胳膊向前走,聽得云里來霧里去的,見他們二人都不說話了,不解地問道:“你們說的那花是什么意思?我還沒有來得及去看,危險就已經來了,早就忘記要賞什么花了。”
軒轅離辰聞言,睨向上官醉墨,示意他來說,自己是一個傷病患者,不宜多說話。
“……”上官醉墨眼角一抽,師兄真奸詐。當下也不含糊,沒有用“寡人”自稱,而是直接自稱“我”,對簡圓緩緩解釋道,“那所謂的望情花,在不久以前,根本就不曾出現過。我與皇兄從小便在這山上習武,對山上的一切事物都了解的太透徹了。那人故意在山上放了一種不會受嚴寒侵襲的南疆暖蠱蟲,在這里呈現鮮花盛開的姿態,就是故意引我們前來。”
“我在東萊皇宮時,接到消息比較早,因為這里離著斷情山也是近一些。本來是想等著師兄來了以后,一起查探上面的究竟的。卻拗不過舞兒要來山上欣賞花朵,是以提前便來了。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帶來的人大部分全在山下潛伏著。不曾想在求子觀里遇到了師兄,便一起上來了。”
“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那些死士的幕后主使居然也來了,還真是看得起我們師兄弟呢!”最后一句話,上官醉墨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
他向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做這個國主的,為的便是自己的臣民不受外面的欺凌,自己也不去挑釁其他國家。只是那個人因著他跟軒轅離辰是師兄弟,又都是一國之主,自然是不肯放棄一起絞殺的機會的。
簡圓下意識地就認為,他們口中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戴面具的男子。而且,她也見過那個人的真面目,知道他也有著一副帥氣的容顏,只是太黑了些,自己不太喜歡。她不動聲色地豎起耳朵,聽他們繼續說著,聰明的沒有插話。
軒轅離辰聞言,忽然笑了一聲,那聲音里卻陰冷無比。淡淡地說道:“狗咬了你一口,難不成你還要立刻咬回去不成?”
上官醉墨和簡圓同時嘴角一抽,微微一愣,這話完全不像是從軒轅離辰嘴里說出來的。忽然,簡圓發現上官醉墨把目光轉向了自己,看懂了他目光里的意思后,頓時心虛地低下頭。
好吧,其實她愣住的原因跟上官醉墨如出一轍,因為,軒轅離辰這話,分明就是從自己說話的方式那里學來的。不過他對軒轅離辰說的話也有些不贊同,現在上官醉墨就一直采取中立態度,他那樣一說,無疑是讓上官醉墨強壓下怒火。
輕咳一聲,小聲地說道:“如果咬你的人是只瘋狗,自己已經有得了瘋狗病的可能了,為什么不反撲上去把他咬死呢?這樣一來,免得其他人被那只瘋狗咬到。當然了,如果對方是一個人,那就應該另當別論了。但是我私信覺著,不應該這般放過去。要知道,被咬到以后,有可能立時死亡的。”
軒轅離辰聞言,眼里閃過一抹激賞,看向簡圓的目光不覺又深了幾分。倒是上官醉墨為之一愣,反應過來后,不覺啞然失笑道:“師兄來了一招欲擒故縱,你的女人則來了一招煽風點火,左右夾擊起來,意思卻都是叫我反攻。若不是知道你們也是突遭襲擊的,還以為是事先商量好的呢。”
簡圓聞言,冷笑一聲,氣死人不償命地說道:“美人兒,用你來暖床還可以,但是要本姑娘刻意去煽風點火,那你還不配。倒是我們家離辰若是讓我游說你,本姑娘要足了條件以后,或許還可以勉強答應試上一試。”
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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