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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制造嫌隙


  簡圓聽到他這樣說,心中頓時一喜,知道魚兒上鉤了。略帶好奇地傾身過去,疑惑地問道:“爹,只是什么?這里只有您與圓兒,但說無妨。”

  “只是爹這丞相之位在別人看來風光無限,實際上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給拉下馬。圓兒若是心疼爹,凡事多體恤些。畢竟你現在是皇貴妃娘娘,爹的榮光也全靠著你罩攏了。”簡韻池說得可憐兮兮的,面上的表情也顯得蒼老和無助。

  幾乎是從聽到第一句開始,簡圓就有種要作嘔的感覺了。她覺得面前這個老頭兒適合在現代里去拍戲,到時候都不會有誰會說他演得不像。她輕咳一聲,想起自己要問的事情,苦笑著說道:“爹,這一點您老放心,女兒就是拼盡了一切也會報答您的養育之恩的。只是有些地方還不明白,您也知道,當初姐姐處處把我壓在下面,從來不曾知曉您的交代和囑托。倒是讓爹費費唇舌說上一二,圓兒在宮中也能混得風生水起些。尤其是現在我懷有龍裔,一個不小心也有可能受到傷害的。”

  簡韻池是只老狐貍,自己這個女兒如今得勢,他又沒有她什么把柄或者可以牽制她的地方,所以說話也是說一半藏一半。但是以他對簡圓未進宮前的了解來看,應該是一個柔弱且善良的女兒家。本不想說些什么,可是又怕她嫌自己不能據實以告,眼中精光乍現,憨厚地笑道:“爹也沒有什么可以相告的,但憑你好好與諸位娘娘相處便是。只是爹這個丞相也不是白做的,最起碼可以有一些人與之稱為朋友的。如果圓兒害怕腹中龍裔受人陷害,可以放心的請剛才為珍兒診治的張太醫日日請脈看護。另外,內務府的副總管林泉那里也有幾分薄面。不過,以圓兒今時今日這般能力,應該也用不著說些什么,內務府以及各個上下都會對你刮目相看的。”

  “唔,這樣啊。”簡圓一聽到剛才的張太醫,心中明白了幾分,點頭笑著說道,“如此說來,就謝謝爹了。對了,我現在都挺好的,不需要爹的記掛,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話,可以來宮里找圓兒便是。”

  簡韻池聞言,滿意地頷首。聽到外面沒有了打板子的聲音,那大夫人哀嚎的聲音也漸漸弱了起來。他站起身來,和藹可親地笑道:“如此,為父便謝謝圓兒的孝心了。我是外臣,不能隨意與主子娘娘私談的,此地不宜久留,以免給圓兒添了麻煩。”

  見他要走,簡圓也不欲留他,只隨著站起身來,走到他身前溫聲說道:“現在雖然暖和了,可一早一晚的還是會容易著涼。爹早晚出門的時候要注意保暖,不管您其他的女兒有沒有日夜掛念您的身子,女兒是每日都會為爹爹祈禱祝福的。”

  “圓兒……”

  簡韻池聽到這句話,胸腔中化有一絲暖意,那種溫熱的感動來回來的在身體里盤旋不去。仿佛是簡圓的娘曾經也那樣卑微的說過:老爺,賤妾雖然身份低微,但是對您的愛意絕不低賤。您的胃經常不舒服,平時也要注意呵護,妾身每日都會為您準備人參湯暖胃……

  他長嘆一聲,想不到如今還有人不為了他的錢和權關心自己。哪怕是他的結發妻子與嫡女們,一張口除了要銀子首飾,就是讓他仗勢做什么事情。掃了一眼門口處,他轉過頭來向簡圓附耳低語道:“圓兒,你要小心皇后。”

  說完,再度長嘆一聲,愧疚而去。

  簡圓木訥地看著簡韻池離去的身影,這一句話應該是只有她自己聽到了,那聲音低到她都以為自己可能是聽錯了。心中腹誹道:小心皇后?難道她真是口蜜腹劍的壞人?

  天哪!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以剛才在大殿上的情形來看,不但太后娘娘信任她,皇上也對她十分的尊重和信任。她輕輕地絞著手中的錦帕,輕咬著下唇,自己現在的身份只比皇后之位差一位,又懷了身孕,若是生下一個兒子,那對皇后的威脅一定太大了……

  “啪!”

  不知何時,軒轅離辰已經走出了屏風,坐在床邊重重地捶了捶床板。驚得簡圓連忙回過神來,扭過頭去便見他雙目圓瞪,眉毛緊蹙地沉聲怒道:“哼!這個老匹夫,在宮中果然有眼線存在,朕真是低估了他!”

  簡圓失笑一聲,走過去輕輕推了推他,嗔道:“你這樣說我爹,真是不厚道。”

  軒轅離辰聞言,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處處為難朕,哼。”

  “……”簡圓嘴角一抽,冽了他一眼坐在他旁邊,更是沒好氣地說道,“怎么,皇上,您老是想說這是遺傳嗎?臣妾可告訴您老,他使他,我是我,叫他個‘爹’那全都是為了給你套話。”

  說著,攤出手去沖他勾了勾,“喏,拿來吧。”

  “唔,拿什么?”軒轅離辰睨了她一眼,臉色臭臭地說道。

  “銀子唄,這是包打聽的費用。皇上,你該不會是要賴賬吧,我可是白費了一片苦心賺來的話。”簡圓翻了個白眼,促狹地笑道。

  軒轅離辰伸出大手去沖她的手一拍,無奈地說道:“依朕看,他是一只老狐貍,你是一只又丑又狡猾的小狐貍,都把朕吃得死死的。”

  “……”拿過他的手,出其不意狠狠地咬了上去,又舔又啃的。

  “嘶……”軒轅離辰捂著吃痛的手,“你咬朕作什么?”

  “你不是說我把你吃得死死的嗎?索性就坐實了你說的話吧。皇上的話就是圣旨,臣妾不敢不從,如有冒犯,還請皇上見諒。”簡圓站起身來,微微一褔身,對他狀似很無辜地說道。

  “……”軒轅離辰扶額,他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拉她又重新坐了下來,將她攬入懷中,鼻端貼近她的臉頰輕聲問道,“你沒事吧?朕剛才看你好像不高興。”

  簡圓聞言,微微垂眸,誠實地點了點頭說道:“嗯,我不高興。我不喜歡別的女人懷了你的孩子,聽到以后就覺得心如刀絞。可是那有什么辦法,我只能一點一點的適應你的生活環境,總不能為了想要將你占為己有,就去坑害別人的孩子吧?”

  軒轅離辰離開她一些,目光灼灼的看向她的雙眸,張著嘴想要說些什么,聲音里有些發顫。輕輕地摩挲著她光滑的面龐,略帶酸澀地說道:“圓圓,你可知,你說這樣的實話,讓朕又愛又恨?”

  “是嗎?沒感覺。”簡圓眨巴了下眼睛,錯愕地說道。她覺得自己的話很稀松平常,這沒有什么啊。

  “朕知道你渴望什么樣的情感,可是朕目前都無法給你任何承諾。然而,你卻說出這樣的話并且用行動來遷就朕。朕……圓圓,我該如何對你……”

  他輕輕地將頭埋進她的胸間,輕輕地磨蹭著。半晌后,悶悶地說道:“圓圓,我對你,與其他女人素來不同的。”

  “嗯,我知道。”簡圓心中有些苦澀,終究還是自己這個現代人妥協了,去跟一眾女子獲得一個男人的恩寵。

  她輕輕點了點頭,盡管他現在正窩在自己的心口處看不到……嗯?心口處!猛地推開他,臉紅氣喘地說道:“你這個流氓,隨便亂蹭什么蹭,我正話還沒跟你說完呢!”

  “嗤……”軒轅離辰見她面色認真,臉頰處卻又可疑的酡紅,忍不住嗤笑出聲。剛才所有的陰霾都一掃而光,淡淡地問道,“那依你說,簡韻池說的話里,哪些話最為重要?”

  簡圓站起身來,摸著下巴細細地考量一番。她本來覺得前面的話有幾句重要的,可是最后一句話一說出來,她便覺得前面的全部都不重要了。小心翼翼地看了軒轅離辰一眼,見他的目光正隨著自己的走動而跟著轉,心中輕嘆一聲,不禁有些無奈。

  不行,她不能把最后這句話說出來,那樣軒轅離辰信不信是一回事,她這邊也沒有任何證據,在別人看來跟本就是在血口噴人罷了。不過簡韻池說得那樣認真,她仿佛從他眼中看到了些許感動和晶瑩的水光似的……

  “我覺得,那個張太醫有些問題。”簡圓在他面前站定,戳定的說道。

  “張庭意?”軒轅離辰聞言,微微蹙眉,“今夜要發生的事情也是突然出現的,看樣子事先他們都是不知道的。若說張太醫有問題,那又是如何在朕面前做障眼法瞞過眾人的眼睛?”

  簡圓輕輕地搖了搖頭,皺著眉頭說道:“我覺得簡珍的龍裔幾個月大了不能光聽從一個太醫的決斷,要從多方面來考量一下。剛才我已經私下問過了,我去大殿之前發生的一切,好像有很多漏洞存在的。只是我腦子里混沌不堪,有些摸不清事情的思緒。你看,簡珍忽然從無門宮里跑了出來,那里竟然有個已經存在很多年的地道存在,難道就沒有別人知道并且進去過嗎?那個舒答應渾身都是淤青,難道是自虐造成的?可是,皇上留意沒有,她的腿間私密處也有很多傷存在,口口聲聲喊的都是‘皇上剛剛寵幸了臣妾,皇上,您好勇猛’……額,聽著都惡心,難道你從前都是聽妃子們這樣奉承你的?”

  “……”軒轅離辰嘴角一抽,“朕何曾取過無門宮,這些天不都是在你這里的時候多嗎?”

  走至八角桌前,簡圓聽到軒轅離辰這句話,轉過頭來看向他,“所以說,無門宮有問題,簡珍的孩子究竟是誰的也有待查證。另外,簡丞相現在正處于左右搖擺不動的階段,以剛才的談話來看,他似乎是偏向我這邊多一些。喂,我說皇上,你是不是該要巴結巴結我這個家底深厚的寵妃咧?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給你想辦法把簡丞相給收拾了哦。”

  軒轅離辰一抬頭,正看見簡圓狡黠的目光。他掩鼻輕咳,悶笑道:“好吧,愛妃,朕巴結巴結你。別再亂走動了,勞累了大半夜,有何事明日一早起來便可以。”

  “嗯。”簡圓困乏地打了個哈欠,行至床前脫靴上床,有些疲憊地說道,“還真別說,我要是真喝了那個蓮子粥,現在估計就直接一睡不醒了,省得這樣被折騰。”

  “胡鬧!這話也許你隨便亂說,該打。”軒轅離辰輕拍了一下她的臀部,隨著她和衣躺在床上。聽到簡圓輕笑出聲,他輕嘆一聲,關心地說道,“對了,你若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找皇后去說一說。朕這些年來一直對她淡淡地,但是她的為人不錯,值得你相交。”

  皇后?簡圓聞言,心中一驚,不知該作何說法了。她只淡淡地點了點頭,沒有說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卻瞥見軒轅離辰那抹對皇后信任的笑容了,她不由地心中一沉,對與皇后有關的疑慮越來越大。

  到底簡韻池提醒她小心皇后是為了什么?真的是在關心她嗎?還是故意給她制造麻煩去提防?簡圓百思不得其解,翻來覆去也想不通,索性也不再想了,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至少提防一些比什么事都強,簡韻池最后那句話像塊大石頭一樣,重重地壓在了心房上,讓她朝夕不安起來。

  *

  鳳棲宮。

  云貴嬪身穿一身宮女的裝扮,低眉順眼地站在皇后面前,溫聲回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妾私心也是覺得珍嬪的胎象似乎有異,只是事發時臣妾并未在當場,無法說得太過肯定。不過,若是私下再查證一番,或許會比較好。”

  她柔弱順從的模樣自是得到了皇后滿意地頷首,只是沒想到皇后竟這般著急把她給叫過來。呵,看來自己這個棋子也不是無用武之地,難道是皇后覺得她自己的地位受到皇貴妃的打擊了,所以迫不及待地要做些什么了嗎?

  皇后依舊是溫婉的微笑,輕輕地用茶杯撫著里面的茶水,淡淡地說道:“本宮也只是有些疑慮而已,已經命人私下去查了。今夜事出突然,恐怕皇上那邊也是沒有理出頭緒來。倒是虛驚了一場,皇貴妃的龍裔沒事,那便是后宮里的好事了。”

  輕抿了一口茶后,這才掃見云貴嬪竟還站著,連忙笑著說道:“妹妹趕緊坐下吧,本宮都忘了讓你就坐了,真是疏忽了,不好意思。”

  “沒事的,娘娘,您客氣了。”云貴嬪得體地一褔身,起身后坐在了一側的椅子旁。

  這時,錦綿端著茶水送了上來,輕輕地放在云貴嬪的旁邊,對她輕聲恭敬地說道:“云貴嬪娘娘請喝茶。”

  “有勞錦綿姑娘了,本宮自己來就可以。”

  云貴嬪朝她溫柔地一笑,端過茶盞也輕抿了一口。只是將茶杯的蓋子遮住眼簾時,眼中一抹算計的眼光閃了過去。似乎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要更順利一些,自己那來路不正的孩子莫名其妙地滑胎了,換來的是簡圓的信任。現在皇后對自己是一味的信任又信任,離陛下給她限定的任務越來越近一步了。

  “妹妹小產還未出月,本宮便請你私下過來,身子可還可以接受?”皇后看向她的小腹處,關切的問道。

  “回皇后娘娘的話,已經不礙事了。現在只是將養著身子罷了,沒有其他不適的地方。謝謝娘娘體恤,臣妾不勝感激。”

  “嗯,如此說來,甚好。”皇后微微頷首,放下茶杯后,看向云貴嬪笑著說道,“本宮才剛在皇貴妃的初元宮里聽到了一個笑話,說起來也真真有些好笑。”

  “哦?娘娘可否說出來,也讓云兒也聽一聽?”云貴嬪好奇地看向皇后,輕聲問道。

  皇后拿過錦帕輕輕地擦了擦嘴角,垂眸想了一下,再抬起頭來時有些失笑,對她說道:“倒也沒別的,就是聽荊荊那丫頭忽然叫皇貴妃為‘嫂子’,卻沒聽她稱呼本宮一聲‘皇嫂’過,叫別人聽了去,倒是有些本宮鳩占鵲巢的感覺了。妹妹別吃心,本宮知道你與皇貴妃關系甚好,只是跟你說說玩笑話罷了。”

  云貴嬪點了點頭,笑著說道:“皇后娘娘明鑒,臣妾只是跟后宮里諸位姐妹都想處好關系,但是真心尊敬皇后娘娘,萬事以皇后娘娘為先。”

  “嗯。本宮自然知道你的心了,只怕是有些人不太明白呢。”皇后掩嘴輕笑,指了指淑宸宮的方向,“那一位一直因為孕育皇嗣有功,所以處處想爭個上風。本宮向來與世無爭的,所以不曾與她一般見識過。但是皇貴妃不同,她現在身懷龍裔,一旦一舉得男,那便是榮光無限,再加上皇上的寵幸,便再也無人可攀比。妹妹,你說這句‘嫂子’的玩笑話話要是被她聽了去,會掀起如何的風波呢?”

  皇后字里行間都將自己撇的干干凈凈,絲毫不將錯誤沾染半分。只是她的話點到即止,分明就是讓云貴嬪聽懂后,自行選擇一番。云貴嬪故作疑慮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地起身低下頭說道:“臣妾明白了,明日早晨來娘娘宮里以后,臣妾會與淑妃娘娘一同走走,說說閑話。”

  “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你明白是如何做吧?”

  “是,臣妾明白,多謝皇后娘娘提點。”云貴嬪得體的欠身說道,一副遵從的模樣,讓皇后沒有任何的警惕之心。她感激的一笑,輕聲說道,“臣妾在后宮里本來是最微末不受人喜歡的妃嬪,承蒙皇后娘娘暗中眷顧,現如今才一直穩坐貴嬪之位不下臺,是時候該為皇后娘娘做些什么了。娘娘若是有什么交代的,還請明示,臣妾必定想方設法去做到。”

  皇后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輕拍著手贊嘆地說道:“好,好。本宮向來最喜歡聰明的人,這樣說起話來也不費勁。妹妹既然如此說,本宮只有一件心事未了,只是也不急于眼前,到時候必定找妹妹前來商議。你且回去吧,本宮明日一早在人前再見到你時,便不能這般近前閑聊了。”

  孩子,便是她心中永遠的傷痛了。皇上不肯讓她孕育子嗣,不管她承寵多少次,皇上都會特特不在她體內留種,又如何能懷孕?可這依然不能說明任何問題,她是后宮里所有孩子的母后,過繼一個皇子過來有何難,只要那個皇子的母妃犯了案,或者……

  云貴嬪順從地點了點頭,溫婉的說道:“是,臣妾告退。”

  說完,她轉身走了出去。由錦繡引著來到了鳳鸞殿外面,采芳便走到云貴嬪面前,伸出胳膊讓她扶著,緩緩地離開了這里。一出了鳳棲宮,她們便尋著人少的地方,低眉順眼地走了。

  采芳留神聽著周圍的動靜,小聲地對云貴嬪說道:“主子,陛下讓您找機會獲得皇上的恩寵,然后孕育子嗣,為何偏偏總是對這個不溫不火的皇后俯首稱臣呢?奴婢實在是不明白,還請主子明示。”

  云貴嬪聞言,斂眉看了她一眼,輕哼道:“陛下只知道讓本宮孕育皇上的子嗣,卻不知后宮的子嗣是極難安全生下來的嗎?且不說本宮現在能有機會懷有皇上的孩子,單是皇后那個背地里愛捅人刀子的人,便容不下任何人懷有子嗣。先前她跟簡珍來到皇宮之前,淑妃跟德妃才僥幸生下孩子。而且,德妃的孩子還是早產,這件事情是發生在皇后剛剛入宮后不久,依本宮看,淑妃那個女人胸大無腦,不像是會做得如此不留痕跡,必是皇后暗中所為。”

  “唔,原來是這樣啊。怪道皇后娘娘總是這樣溫婉的在人前笑談,只有這樣,人們才不會將任何矛頭都指向她。”采芳了然地點了點頭,輕嘆道,“其實這也不能怪陛下,他的后宮里無一子嗣,每個妃子受寵后都不會讓她們有生育孩子的機會,自然不會想到這一方面的問題了。還是主子心思細膩,先穩住皇后娘娘的心,在后宮里站穩腳步,等根基深厚些后,才方便與之抗衡。”

  聞言,云貴嬪看向她時,眼中閃過一抹激賞,點頭贊道:“聰明。不過本宮也不是必須要得到什么權勢后與她抗衡,皇上的兵力城防圖本宮現在無法找到,后宮里處處都藏著心腸歹毒的人,稍有不慎便會被她們踩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不就是讓本宮禍亂后宮嗎?此事不需要非得獨樹一幟才可以,皇后既然像借著本宮的手來害人,其實又何嘗不是本宮借著她的方便來完成自己的任務和目的呢?”

  “是,奴婢明白了。”

  采芳前行數步后,忽然想到一事,有些不安地說道:“主子,奴婢覺得小止子為人有些太目中無人,而且他對您多次出言不遜,恐怕也不是什么好駕馭的人。萬一將來咱們被他反咬一口,到時候弄得陛下不信任咱們了,那可怎么辦?”

  “哼。”云貴嬪雙眼緊緊地瞇起,恨恨地低斥道,“狗奴才,妄想欺負到本宮頭上去,也不掂量看看自己的斤兩!放心吧,本宮處理完了一些事情后,頭一個便會先解決掉他!”

  當下二人再無其他話說,趁著夜色匆匆消失在一個拐彎處,沒了蹤跡……

  翌日一早,眾妃云集的鳳鸞殿內,各人對于昨天夜里的事情眾說紛紜,猜測著簡珍和簡圓各自的關系以及事情處理以后,哪一方的成敗如何。簡圓隨著宮人到達鳳棲宮時,才到殿門口時就聽到里面隱隱傳出談論她的話語來了。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看來無論自己說什么做什么或者什么都沒有說,對于這幫是非坑里的女人來說,都是個妒婦的形象了。

  她重咳一聲,放重腳步走了進去。門口打簾子的宮女一撩起簾子,眾人的聲音便忽然之間全部消失了,整個大殿里鴉雀無聲。德妃無奈地看著剛才還說三道四的眾人,沒好氣地嘆了一聲,她們的嘴總算能消停一會兒了。

  “臣妾(嬪妾)參見皇貴妃娘娘,娘娘吉祥。”

  眾人站起身來,褔身低下頭去對簡圓說道。雖然她們心思各異,可是在面對比自己大又受寵的妃子時,還是要過過場面的。

  這一次,簡圓沒有讓她們起身,只由著她們半蹲在地上。走到德妃和云貴嬪身前,輕聲笑道:“德妃姐姐和云貴嬪妹妹請起,本宮來遲了,倒叫你們行禮折騰,真是過意不去。”

  德妃起身后,沖簡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夜里發生了太多事,還沒來得及與妹妹說些什么安心話,倒叫妹妹先來說客套話了,真正過意不去的,是我們才對。”

  云貴嬪溫婉地笑了笑,隨聲附和道:“是呢,德妃姐姐說的是,皇貴妃姐姐太客氣了,我們理當先關心你才是。不知昨夜姐姐你睡好了沒?可還困乏?”

  “沒事兒了,本宮現在精神好的很。”簡圓淡然地一笑,對于簡珍忽然給她下砒霜一事,已經刻意壓下去了,不想再提。

  這時,已經半蹲許久的淑妃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她們在那邊寒暄半天,絲毫不理會她這邊還行著禮呢,頓時好生氣惱,站起身來輕哼道:“皇貴妃貴人多忘事,本宮都半蹲了許久,也不曾叫本宮起來。想是在給我們立規矩不成?”

  “喲,淑妃姐姐,你瞧本宮,還真是疏忽了呢。”簡圓聞言,這才故作驚訝地回過頭來,不好意思地看向她們,愧疚地說道,“各位姐妹快請起來吧,本宮剛才急著說話,倒忘了讓你們起來了。要不是淑妃姐姐不顧禮數私自起身,本宮可要忘得干干的了,真是該打。”

  這話說得淑妃差點氣得倒仰過去,還說她不顧禮數?哼!

  豈有此理,這個簡圓真是她的天煞孤星,她每次見到簡圓心里都會很不舒服。冷哼一聲,轉身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去,不再理會她。

  簡圓見她也不再說些什么,氣定神閑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好以后陪著德妃她們低聲說話。云貴嬪一邊恰到好處的與她們說笑,邊留心淑妃的動靜。她現在也算是比較忙活的了,正在盤算著一會兒該如何單獨與淑妃說說話。

  皇后到來的時候,也只是說了幾句場面話,又關切的詢問了簡圓幾句,便早早的退去了。各位妃嬪隨意說了幾句,便也紛紛離去了。

  淑妃氣性大一些,大早晨的本來想給簡圓沒臉,結果把自己給弄得灰頭土臉的,一轉臉便出了鳳鸞殿。云貴嬪見簡圓與德妃正說著要去看看安柔帝姬,她笑著說道:“二位姐姐,真是不好意思,云兒有些不舒服,先回宮一步了。改天有空時在與你們一起去看望安柔帝姬,可好?”

  簡圓見她氣色并不是很好,伸出手去握了握她的手,皺眉嗔道:“你從小產到現在還沒有出一個月,不能總這樣折騰著,瞧瞧手涼的。去吧,我得空便去你那里看你。”

  “嗯,謝謝姐姐體恤。”云貴嬪施施然地一行禮,便離開了這里。

  一出大殿,她與采芳便向自己宮殿走去。好在云染宮和淑宸宮的方向一致,不一會兒便追上了肆意撕扯花朵撒氣的淑妃。云貴嬪斂足了心神,緩緩走上前去,笑著褔身說道:“淑妃娘娘吉祥。”

  淑妃正郁悶著呢,扭過頭來一看是云貴嬪,更是沒好氣了。她沒好氣地沉聲說道:“本宮好什么好?倒是你跟皇貴妃倒是處的挺好,本宮看到你們親如姐妹的樣子,還真是有些羨慕呢。”

  “娘娘說笑了,于情與理,臣妾與淑妃娘娘都相交甚久。只是因為臣妾無意中為了救皇貴妃的龍裔,導致自己的龍裔滑胎,所以她便將臣妾當做好友了。”云貴嬪謙虛地低下頭,低垂著雙眸繼續說道,“臣妾知道,淑妃娘娘心里有些生氣,臣妾何嘗不是替淑妃娘娘感到不值呢。論起來后宮里有功的妃嬪里,淑妃娘娘若是論第二,誰又敢居功第二?皇長子是目前咱們皇室正統里唯一的血脈,那是天之驕子使然。就算娘娘家世一般,那也能母憑子貴,更何況娘娘家世顯耀,堪比后宮里的正主兒呢。”

  說到最后一句時,她刻意壓低聲音說的,只恰到好處的讓淑妃聽到。眼角的余光瞥到淑妃忽然唇角上彎的動作,她心里得意的笑了。這種胸無點墨的女人最好對付了,投其所好便能將其駕馭的游刃有余。

  淑妃聽到她說的這些話,這才覺得心情好了一些。對云貴嬪說話的語氣也緩和了一些,笑著說道:“云貴嬪特地來找本宮,可是有什么話要說嗎?”

  云貴嬪聞言,掩鼻輕笑著搖搖頭,溫婉的說道:“臣妾也只是回宮途中碰到姐姐而已,純屬巧合。”說完,她故作訝異地左右望了望,“呀,麗妃姐姐沒有跟娘娘在一起嗎?臣妾每次都看到她在您身后的。”

  “沒有,她說有事直接走了。本宮向來也不怎么待見她,簡珍倒下去了她便來投靠本宮,不過是看在她屬于正二品宮妃罷了。”淑妃淡淡地說道,對所有人都有一種看不起的態度。

  實際上她自己的家世也沒有多顯赫,只不過是家中富裕,仗著從軒轅離辰還是太子時便服侍左右,又加上孕育皇長子功德無量,才強掙扎到淑妃的位置罷了。可是,天生便有一種人,總是好高騖遠,眼高于頂的說話與做事。而淑妃,便是屬于這種人其中的一個。

  她們所在的地方不是御花園,而是六宮諸所經過時,四周圍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卉。這個時節的花朵雖沒有全部開放,可也有春夏交替的鮮艷花朵競相盛開了。淑妃的腳下有許多剛剛被她撕扯壞的花瓣,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十分的扎眼。

  見云貴嬪向地上望去,淑妃高傲的摸了摸頭上戴著的紅牡丹簪花,又低下頭去看了看身上大紅色的衣服,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云貴嬪見狀,適時的上前夸贊道:“都說淑妃娘娘美貌動人又舉止非凡,大皇子那出眾的相貌便是秉承了淑妃娘娘的姿容,臣妾覺得英雄所見略同,確實如此。只是……”

  淑妃聽著,下巴微微揚起,心里十分受用。可聽到她后面欲言又止的表情,蹙眉說道:“只是什么?”

  “只是,臣妾剛才聽一個妃子說,昨夜里紫荊公主當著皇后娘娘的面兒,直接跟皇貴妃稱之為‘嫂子’,當時皇上和太后娘娘也在,許是形勢較為混亂,所以沒有人注意到。”

  云貴嬪說著這些話時,有些為難。她四下望了幾眼,看向淑妃漸漸變了顏色的臉,輕嘆一聲繼續說道:“論理說,臣妾是幫里不幫親的。要說紫荊公主為人不拘小節慣了,可這稱呼豈是能亂喊一通的。臣妾聽說皇貴妃娘娘當時也沒有任何異樣表情,似乎已經將這個稱呼聽得稀松平常般了。想是紫荊公主說的玩笑話吧,但臣妾還是覺得這一聲‘嫂子’雖不比‘皇嫂’正統,不過還是已經育有皇長子的您更合適一些,不是嗎?她再得寵,孩子終究還沒有出世,是男是女也還說不準呢,功勞又豈會大得過淑妃娘娘去……”

  說到這里,她故作驚慌地一捂嘴,看著臉色越來越鐵青的淑妃,不好意思地說道:“是臣妾失語了,還請淑妃娘娘不要見怪。臣妾不該這樣談論皇貴妃娘娘的不是,只不過是為淑妃娘娘鳴不平罷了。”

  “不關你事。”淑妃沉聲說道。

  她走向一旁,伸出手去狠狠地揪爛一把樹葉,恨恨地說道:“本宮到說是怎么一回事呢,原來她孩子還沒生出來,竟已經將自己比作皇上的正妻了嗎?哼,不自量力!”

  云貴嬪見已經成功激怒淑妃,再加上淑妃往日就對簡圓有了嫉恨之心,也不欲多說些什么。微微褔身下去,恭敬地說道:“今日臣妾所言,還請娘娘不要當真,也許事實并不是現在這樣,咱們莫把它當做一件真實的事情就是了。臣妾先行回宮了,淑妃娘娘請自便。”

  “嗯,去吧。”淑妃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又轉過身去想些讓人氣悶不已的事情了。

  采芳緩緩地跟在云貴嬪身后,輕聲細語地說道:“主子好一個激將法,抓住了她的本性,奴婢見她氣得頭上都要冒煙兒了。”

  “雕蟲小技,又豈會難得過本宮。”云貴嬪得意地一笑,隨即斂了心神,淡淡地低聲說道,“本宮該好好地想想,如何應付皇后接下來的任務了。如果沒有料錯的話,簡珍的事情一旦處理完以后,簡圓這邊應該不會超過六月末,便會……”

  話說了一半,她便沒有再說了,意味深長的一笑,便進入了自己的云染宮。

  而這一邊的簡圓正津津有味的聽著德妃說安柔帝姬兒時的趣事,時不時的掩嘴輕笑。許是要做母親了,她最近特別喜歡孩子。后宮里就兩個小孩子存在,一個便是淑妃的皇長子,另一個是安柔帝姬。其實她個人是比較喜歡女孩子的,而且淑妃那邊又不方便過去,便跟德妃說想見見安柔帝姬。

  “妹妹,安柔的性子比較倔,有時候說話可能會不中聽,一會兒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也會監督著她的。”德妃溫柔地笑了笑,對自己的女兒很是無奈。

  簡圓聞言,捂著嘴笑道:“沒事兒的,德妃姐姐,童言無忌。我還給安柔準備了一些小禮物呢,只是不知道她喜歡不喜歡。”

  “真的?”德妃驚訝地睜大雙眼,但見她的手上和宮人手上并沒有什么東西,笑著說道,“安柔也是看人來的,以妹妹這樣的好品行,即便不帶禮物,她也一定會喜歡的。”

  “那如此甚好了,真希望我也能生一個這樣的女孩子,姑娘是母親貼心的小棉襖,肯定很有趣。”

  德妃見她興致這樣高,便欣然的帶著她前來了。才走了一會兒,便見草叢里竄出一個人來,沖她們扯著嗓子喊道:“站住!你們路過這里時,難道就沒看見我這么個大活人嗎?”

  簡圓見到來人,興奮地走上前,開心地說道:“你怎么從草叢里就跑出來了?難不成在這里睡了一宿?連頭上還插著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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