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上了
皇宮夏日的夜,靜謐中帶著蟲鳴鳥叫之聲,那嘶嘶作響的聲音讓凌蕭若不禁有些煩躁。
她本是翹著二郎腿毫無形象地坐在八仙桌旁的,可是見到那個朝自己逼近的男子后,那翹著的腿竟是于不自覺中撤了下來。
殿內中,淡淡的薄荷香氣縈繞于鼻端,讓她竟是有一瞬的目眩。
須臾,方才反應過來這個男人剛才說了什么。
洞房花燭?春宵一刻?
猛然的一驚,凌蕭若迅疾一個起身,朝房間內退去,與東方澤霖保持了有效距離。
東方澤霖見她閃身離開,他停住了腳步,眼眸一瞇,唇邊扯出一抹笑,盯著凌蕭若,由于自己前些日子的疏忽導致若兒對他起了一絲疑心,今夜,他要利用這個時機將她腦中的疑慮全然去除。
凌蕭若看見東方澤霖微微瞇起的眼眸,那眸中那些微迷離的眼神看得她頭皮發麻,只覺有一根針刺從腳趾穿入直沖頭頂而去。
“東方澤霖,你想要做什么?”穩住了心神,凌蕭若趁著問出白癡問題的時間手指一動,隱在袖中的手術刀便落在了掌中。
由于對她的熟悉,東方澤霖自然知道此刻她的手中握著什么。
他擴大了唇邊的弧度,啞然道:“成親之夜,你說本殿應當做什么?”
凌蕭若心下微駭,這個東方澤霖不是對上官柔情有獨鐘么?記得皇上賜婚那日,他也是極力反對的,怎么今夜卻有這樣一番反應?
鑒于對東方澤霖的了解,她一直以為東方澤霖不會碰她,所以才會答應東方旭的提議,卻沒想到,他竟然當真想要與她圓房。
難道說,胤東傳聞他只鐘愛于上官柔的傳言是假的?還是說,反正自己都已經嫁給他了,光看不用豈不是很虧?
“東方澤霖,你不是只愛上官柔么?”凌蕭若本想說一句威脅的話,可是,話到嘴邊竟然變成了這樣一句,說出口時,才驚覺自己搞笑,當真是毀得腸子都青了,她怎么可以問出這樣一句話來呢?莫非在潛意識里,她是在嫉妒上官柔?
凌蕭若的這一句問話,顯然也驚到了東方澤霖,他俊眸微沉,更加堅定了后面的動作。
“本殿是太子,也就是將來的皇帝,你有見過皇帝只有一個皇后的么?你是本殿新納的良娣,本殿又豈有不享用的道理?”東方澤霖技巧性的繞開了凌蕭若的問話,蓄意說出了這么一句讓凌蕭若將會憎恨的話語。
果不其然,當凌蕭若聽見這句話時,眸中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她蹙眉哼道:“東方澤霖,你以為你的魅力很大么?想要碰我?還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命!”
話雖這樣說,不過凌蕭若卻是一點兒把握都沒有,東方澤霖與其他人不同,他百毒不侵,而自己的武功又沒有他好,一時之間,她還真想不到如何與他抗衡。不過,雖然心里沒有底,可是氣勢上卻是不能輸的,即便是打不過他,她也不會讓他碰到自己,大不了就魚死網破。
東方澤霖俊眉微微一挑,腳步微移迅速朝凌蕭若飛了過去,凌蕭若見狀手術刀瞬間出位,抬手與東方澤霖過起招來。
凌蕭若手臂朝前揮舞,東方澤霖力道適中,盡量在不傷她的情況之下將戲份演足。
因著沒有用全力的緣故,東方澤霖是在過了一百招之后才將凌蕭若擒住的,然,當他剛一擒住凌蕭若時,卻見凌蕭若的手術刀竟是偏了方向,朝她自己的脖頸之上劃了過去。
東方澤霖陡然一驚,咒罵道:“該死!”
他掌力一抬,迅疾將凌蕭若掌中的手術刀打落而去,由于事出突然,他的力道恢復了本能的狀態,是以,在打落手術刀的同時也打傷了凌蕭若。
東方澤霖心內一陣揪痛。
然,凌蕭若似乎寧愿死也不要他碰,竟是張口想要咬舌自盡,東方澤霖一把扼住她的臉頰,迅速封住了她的穴道,一個起落竟是將她逼近了殿內墻角之中。
“怦——”東方澤霖的力道很大,凌蕭若的身子直直地撞在了生硬的墻壁之上。
脊背傳來一陣悶痛,凌蕭若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響。
東方澤霖右掌扼住凌蕭若的臉頰,左臂抬起撐住凌蕭若,將她圈堵在了狹小而逼仄的空間之內。
“你放開我!”東方澤霖扼住凌蕭若臉頰的力道很大,讓她只能從唇腔中迸出字眼。
凌蕭若瞪著眼,眸中蓄滿仇恨,惡狠狠地盯著東方澤霖,而東方澤霖似乎也因著她自盡的行為而怒火中燒。
“怎么?你寧愿死也不做本殿的人么?”東方澤霖冷了聲音,陰森森地問道。
凌蕭若只從唇腔中迸出一個字:“是!”
東方澤霖揚了唇,忽而冷笑道:“是么?那本殿就告訴你,你生是本殿的人,死是本殿的鬼,即便你死了,本殿也會讓你成為本殿的女人!”
話語一出,凌蕭若忍不住輕輕倒吸了口氣,此時的東方澤霖,目光是駭人的,神色是讓人驚懼的,此刻的她完全相信他會做出奸尸這種變態的事情來的。
是不是從一開始招惹上東方澤霖就是她決策的失誤?
想用嫁人這一招從他手中拿走玉玲瓏,是不是一點兒也不管用?還是說,為了得到玉玲瓏,她要出賣自己的色相勾引東方澤霖?如此,就算她拿到了玉玲瓏又有什么意思呢?她已不再是原來那個她了。
那她該怎么辦?放棄得到玉玲瓏?
如果她放棄了,又怎么對得起景軒的在天之靈?
一時間,她竟是亂了思緒。
然而,就在她方寸大亂時,那個扼住她臉頰的男子竟是俯身猛地攫住了她嬌艷的紅唇。
“轟——”
在東方澤霖攫住她紅唇的那一秒鐘,凌蕭若清晰地聽到了腦中的轟鳴,那聲音似山石崩塌,驚濤翻滾,讓她的大腦足足死機了數十秒鐘。
他的吻,不同于景軒的吻,他的吻霸道而蠻橫,帶著一種狂狷的力道。
他完全不理會她的感受,只用他遒勁的靈蛇撬開她的檀口,大力翻攪著她的馨香,讓她的唇瓣一陣陣地刺疼。
東方澤霖狠狠地吻住了凌蕭若,他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子,離自己心愛女子這么近的距離,他怎么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著她的紅唇,腦中給出的訊息就是攫取她的芬芳。
想吻,那便吻吧,只不過,在解除自己相思之渴時,他還要用這個吻來告訴她,他絕對不是云景軒!
因為云景軒不會這般殘暴地吻她。
凌蕭若被東方澤霖吻得生疼,肌膚之上的陣陣刺痛差點將她的眼淚都要被逼出來了,鼻腔之中充斥著著薄荷之香,讓她整個人陷入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之中。
都說,每一個人都會擁有一種味道,而面前這個男人,他不是景軒,因為他吻上自己的那種感覺讓她覺得十足的陌生,陌生到讓她驚慌失措。
前些日子,心中升騰而起的那些隱隱的期盼,在這一刻徹底的土崩瓦解。
東方澤霖似乎感覺到了身前人兒的變化,他眼眸一瞇,暗忖道,清宏怎地還沒有出現呢?
他這戲還要怎樣演下去?此刻當真已經到了他的極限了?
他怕繼續演下去之后,自己又不可遏制地想要好好疼她?如此,他之前所作的一切不都付諸東流了么?
不過,就在東方澤霖暗忖之時,卻是聽到另一個聲音在殿外響起。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懸梁自盡了……您快去看看娘娘吧……”柳枝哭泣嗚咽之聲響徹殿外。
東方澤霖腦中一熱,莫非這是清宏使出的計謀么?
他猛然一把將凌蕭若推開,轉眸低吼道:“什么事?”
柳枝哭哭啼啼地回道:“方才小姐將奴婢支開去拿東西,待奴婢拿回東西時卻見娘娘吊在房梁之上,奴婢趕緊找清宇將娘娘放了下來,可是娘娘卻一直沒有清醒,奴婢知道今夜是太子您的洞房花燭夜,但是奴婢擔憂娘娘卻仍舊來叨擾殿下您了,還請太子責罰……”
柳枝話還沒有說完,東方澤霖卻是一把將凌蕭若扔到了地上,大紅喜袍一掀,轉身離開了擷芳殿。
到得殿外時,卻見柳枝哭得一塌糊涂,他不禁俊眉微蹙,莫非這不是清宏的安排,而是柔兒她當真懸梁自盡了?
東方澤霖心下一個緊張,旋即怒吼道:“還跪在這里做什么?”
撂下話語后,他轉頭看了一眼燭火通明的殿內,快步朝上官柔的寢殿行去。
擷芳殿內,凌蕭若被東方澤霖扔到了地上,因著身體被點了穴道,她癱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她抬眸凝望著殿中的紅燭,紅唇變得紅腫不堪,被他撕扯而去的衣衫也殘落地飄零在身側,香滑的肌膚在紅色火光的映襯下泛著誘人的光束。
隔了一會兒,凌蕭若逼落在自己眼眶中的淚水終是流淌了出來,她垂了眸,低聲啜道:“我真是瞎了眼,怎會覺得他就是景軒呢?他怎么可能是他?怎么可能?”
世界上身形一樣,動作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她怎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認為東方澤霖就是云景軒呢?
他不是他!根本就不是他!
心中幻化而成的希望全部成了泡影,被無邊的絕望掩蓋而起。
凌蕭若蜷縮在冰涼的白玉石地板之上,任由淚水無邊地侵蝕著自己,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被撕裂成了許多塊,每一塊都鮮血淋漓……
這廂,東方澤霖急沖沖地趕到了上官柔的寢殿之中,由于方才傷了若兒,致使他的脾氣變得暴躁起來,甫一看到床榻上昏睡的上官柔,他的火氣便又上揚了起來,直接朝著殿內一屋子奴仆暴喝道:“你們都是怎么當得差,連一個人都看管不好么?”
殿內的奴仆們從未見過太子發過這般大的脾氣,一聲怒吼之后,個個都跪在地上哆嗦起來,口中忙稱:“太子殿下饒命,饒命啊!”
清宏與清宇也跟著跪在地上,沒有說話。
東方澤霖邁步至上官柔的跟前兒,太醫還在跟前兒探著脈,他見狀狠戾地說道:“太子妃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全部都得陪葬!”
看著一臉蒼白毫無血色的上官柔,他這是真急了,恨不得一把揮開那礙手礙眼的太醫自己上前把脈,倘若柔兒有個三長兩短,他的若兒就真沒救了,如此,他的心,豈不是要痛死?
太醫在聽見太子的怒喝聲時,把脈的手也隨之顫抖了一下,驚出了一聲冷汗。
“到底怎樣了?”盯著太醫,東方澤霖忍不住地怒氣橫生。
太醫倒吸一口氣后,回道:“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是悲憤交加導致暫時休克,微臣配副藥……喝下去就沒事了……”
東方澤霖袖子一拂,喝道:“那你還不趕快去?”
“是……是……”太醫抬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瞄了一眼太子,在皇宮中這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太子發脾氣,看來,太子妃娘娘在太子心目中仍然是獨一無二的。
東方澤霖轉眸睨了一眼太醫,隨后坐在床榻上將上官柔扶靠進自己的懷中,不露聲色地將手指搭在了她的脈搏之上,他需要自己把一下脈,確保萬無一失。
須臾,東方澤霖便把了好脈,心中那顆懸起的石頭也穩穩地落了地。
他轉眸看向那跪了一地的人,抬手道:“你們都退下吧。”
“是。”
眾人退下時,清宏抬眸看了一眼東方澤霖,心中不禁冒出些許疑問,他微微嘆了一口氣后便退出了殿宇。
東方澤霖將上官柔放平在床榻上,待太醫送來藥后,他又暗地里加了一位助眠的藥物,喂服上官柔喝下后已是夜深時分了,他抬眸看了看月色,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吹熄了燭火換了一身玄色的衣衫將自己的身影埋入了夜色之中。
擷芳殿內,蜷縮在地板上的凌蕭若已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東方澤霖閃身進內時,便見到凌蕭若蜷縮地昏睡在地板上,他心下一個緊張旋即飛身躍至她的跟前,將她抱入了自己的懷中,同時,熄滅了殿宇中的龍鳳紅燭。
他方才點住她穴道的時候還點了她的昏睡穴,以方便他暗中行事。
如今雖已是初夏,但是漢白玉鋪就而成的地板卻也涼透心扉,此時她的身軀已經冰涼,東方澤霖心疼地為她蓋好衣衫,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一般,堅毅的下顎抵在她的額頭之上喃喃道:“若兒,我真是對不起你……”
漆黑的夜中,東方澤霖的墨眸顯得尤為的灼亮,他看著凌蕭若腫起的紅唇,抬手觸碰在了上面:“若兒,很疼吧?”
他真的很該死,那般用力的吻她,她的唇又怎么能不腫呢?
微微俯下身軀,東方澤霖的唇瓣輕輕地映在了她的紅唇之中,只這一觸碰,東方澤霖便忍不住地渾身戰栗,她的味道當真是太美好了,讓他愛不釋手。
“若兒,真的好想與你長相廝守,每日與你纏綿,好想與你一起研究醫理,踏遍江湖,好想看你帶笑的容顏,那抹只為我綻放的嬌媚,可是……可是為何老天不給我這個機會?為何?”
他這一生從未怨天尤人過,可是此刻,他是真的很恨老天,因為它真的很殘忍,十分地殘忍!
東方澤霖垂了眸,一行清淚沿著他俊美的臉龐緩緩滑落,那一滴滾燙的熱淚滴落在了凌蕭若的額頭之上,沿著她俏麗的鼻尖垂落而下。
這一夜,東方澤霖一直緊緊地摟著她,直到天色微亮凌蕭若的睡穴快要解開時,東方澤霖方才將她放回地板之上。
東方澤霖微微掀開她的衣衫,那模樣與昨夜她昏睡之時并無二致,又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后,東方澤霖方才依依不舍地離開擷芳殿。
夏日的朝陽來得總是很快,東方澤霖走后不久,凌蕭若便從昏睡中悠悠轉醒,待她睜眼時,發現陽光有些刺眼,眼睛不知為何,竟是微微疼痛。
只那一瞬的疼痛,凌蕭若便從睡夢中徹底清醒過來,一旦醒來便發現自己仍舊睡在昨夜癱倒的墻角之處。
她活動了一下手腕,發現自己能動了,也就在這時,心中一種屈辱之感從心底升起,凌蕭若咬牙切齒道:“東方澤霖,我現在是技不如你,可這并不代表我這一輩子都技不如你,你等著,我總會找到破綻收拾你的,我與你的仇不共戴天!”
凌蕭若伸手將自己破爛的衣衫裹好,隨后起身去衣柜處尋來的干凈的衣服,收拾好后便開門出了擷芳殿。
待她剛一邁出擷芳殿時,便有侍女提著花籃朝她的頭頂上撒起花瓣來,花瓣的清香滑過鼻端,本是特別清新的味道,可在凌蕭若聞來卻覺一陣陣地惡心。
胃中的反胃,沒有引起她的深層次思索,她只當自己是因著夜里睡在地板上受了涼,因為心中不爽,她蹙了眉,惱怒地問道:“一大早上的,你們這是做什么?”
其中一名手持花籃的宮女聞言,頷首紅著臉回道:“回良娣的話,昨夜您可就是太子殿下的人了,這撒花瓣是我們胤東的習俗,是對成為新嫁娘的人的一種美好憧憬,希望以后的生活就像花兒一樣美麗,也是預祝娘娘您能夠早生貴子……”
說到這里時,凌蕭若心中煩悶更勝,想起昨夜自己所受的屈辱,她更是不可遏制地在臉上露出了絲絲殺意,她呵斥道:“都是二嫁的人了,還有什么好憧憬的?把這些東西都撤開,我不喜歡!”
早生貴子?當真是可笑!倘若那個東方澤霖還敢碰她,她絕對會閹了他的!
宮女在聽到二嫁時,也都躬了身,只默默地撤開了花籃。
凌蕭若眼眸一瞇,心中的氣仍舊找不到宣泄的端口。
正當她憤憤然時,卻見一名太監朝她奔跑而來,那太監行至跟前兒時,跪在她身前說道:“啟稟良娣,燕北皇帝今日便要辭行,皇上著奴才來跟良娣告知一下,請問良娣是否前去送行?”
凌蕭若眼眸一抬,大師兄今天便要走了么?
“你起身帶我去吧。”
“諾。”太監隨后起身帶起路來。
凌蕭若是在皇宮宮門處見到軒轅宸的。
軒轅宸的旁邊立著東方旭,他的身后站著子萍,凌蕭若瞥了一眼,并沒有見到東方澤霖。
東方旭似乎看出了凌蕭若的眼神,他對凌蕭若說道:“霖兒他有事,不能來送軒轅老弟。”
凌蕭若眼眸一垂,將那濃濃的恨意掩蓋在了眸底,東方澤霖還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在照顧那上官柔么?
“皇上,朕是否可以讓朕的師妹送朕到城門口?”凌蕭若正憤怒之極,卻聽軒轅宸對東方旭如此說道。
凌蕭若抬眸凝望著軒轅宸,今日的他穿了一襲深紫色的龍袍,這還是凌蕭若第一次見到軒轅宸穿其他顏色的衣服,她一直以為大師兄只適合穿藍色的衣服,卻不想,他穿紫色的衣服也一樣的挺拔英俊。
面對軒轅宸的要求,東方旭爽快地答應了。
如此,凌蕭若便與軒轅宸、子萍一起登上了馬車。
上得馬車之后,凌蕭若方才問道:“大師兄,怎么這么急著回去呢?”
軒轅宸睇著凌蕭若,慢慢回道:“漠西來犯我燕北邊境,我得盡快回去才是。”
“什么?百里尋那個老色魔竟然打起燕北的主意了?”對于百里尋,凌蕭若自然恨得牙癢癢。
軒轅宸點了點頭,說道:“百里尋此人,野心十足,他絕對不會甘心居于漠西的,再說了,漠西的地理條件你也是知道的,如此,他想要雄霸中原的意圖就更加理所當然了。”
“哼,這個人冷漠無情,大師兄你一定要小心了。”
軒轅宸回道:“他確實是冷漠無情,但是,卻也并非無堅不摧的,想要擊退他,就必須使用離間計,因為他的兒子比較多。”
“離間計啊?嗯,這個方法好,讓他窩里斗,誰讓他沒事娶那么多老婆做什么呢?如此,也好從內部瓦解,”微頓,凌蕭若看了一眼一直沉默寡言的子萍,轉而又問道:“那子墨呢?”
子萍在聽到子墨二字時,眼眸挑了挑,隨后將視線轉去了窗外。
軒轅宸說道:“這個消息還是子墨傳給我的,他說就當他從來沒有這個爹。”
凌蕭若眼眸眨了眨,嘆了一口氣,這個世上如果沒有戰爭便好了,子墨與百里尋道不同不相為謀,只是,倘若真有一日在戰場上相遇了,子墨又將情何以堪?
“子萍,”凌蕭若看著將視線轉向窗外的子萍,轉而又握住了她的手說道:“子萍,此去有大師兄照顧你,我一點都不擔心,只是,你還是莫要太過封閉自己的心了。”
以前,子墨一直對子萍很冷淡,但是經過漠西一事后,她相信子墨的心境也會發生一些改變的,她還是希望有情人能成眷屬。畢竟,她們的愛情路也走得十分艱辛。
子萍唇邊漾出一抹淡淡地笑容,她點頭道:“若兒,這一些我都知道的,你莫要擔心,待你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后便來找我吧,我希望能夠一直與你一起。”
凌蕭若承諾道:“好,我一定會回蒼山去找你的。”
馬車緩緩向前移動,不多時便到達了城門口。
凌蕭若掀開車簾下了馬車,又與軒轅宸與子萍說了一會兒話后,馬車便又啟程離開了。
看著那漸漸遠去的馬車,凌蕭若的心間忽而升起一股悲涼,人生沒有不散的筵席,朋友不可能永遠待在她的身邊,而那個可以永遠陪著她的人卻已經離她而去了。
“哎……”
輕輕嘆了一口氣后,凌蕭若便轉身回城而去,不想那么早回宮,凌蕭若便在城內閑逛起來。
到得晌午時,凌蕭若找了一家酒家要了幾樣小菜,吃了一段時間之后,胃中莫名又覺有些反胃,此次并不似早上那般,只讓她有一種想要往外吐的沖突,一旦有了這個想法,凌蕭若便覺方才已經下肚的飯菜全然涌到了喉間,她放下碗筷,旋即朝樓下奔去,好不容易找到隱藏之地,腰一彎,所吃的東西便全部吐了出來。
“嘔——”凌蕭若一面嘔一面用手順著腹部。
她這是怎么了?怎會忽然之間嘔吐呢?
嘔吐完后,凌蕭若仍覺肚子沒有填飽,便有準備回身朝酒家行去。
當她跨進酒家門口,越過一樓準備走向二樓時,卻見旁邊一名女子也捂住腹部朝外奔去,凌蕭若眉頭一蹙,跟隨著女子的腳步走了出去。
“雅兒,你這是怎么了?”坐在那女子身旁的男子見女子嘔吐不禁關心地問道。
女子嘔吐完后,紅了一張小臉轉身對男子說道:“夫君,妾身這是有孕了。”
“是么?天啊,我要當爹了,真是太高興了……”
“夫君……”
二人的對話還在繼續,可凌蕭若已經石化當場。
懷孕?
那個女子嘔吐了,她說她懷孕了,那么自己呢?
凌蕭若垂了眼眸,緩緩看向自己的手腕,她需要為自己把一脈么?
狠狠地朝下吞了一口口水,凌蕭若抬起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在她的手指搭上自己脈搏之時,她閉上了眼眸。
然,就在她踏上脈搏探尋了一番后,她陡然間瞪大了眼眸,眸中露出驚駭的神情!
因為,她探知的脈象告訴她,她懷孕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這大半年來,從來沒有男人碰過她,她怎么會懷孕呢?小蝌蚪從哪里來的?
凌蕭若嚇得不輕,一張臉瞬時慘白到毫無血色,人生第一次,她懷疑起自己的醫術來,是不是她把錯脈了?
“肯定是的,一定是把錯了。”
凌蕭若自言自語地開始在街道上狂奔起來,她的目光轉向四處尋找著醫館,當她尋到一個醫館時,那郎中為她把好脈后便笑著對她說道:“恭喜這位夫人了,您這是喜脈啊。看脈象,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這胎很好很穩啊。”
喜脈?當真是喜脈?
凌蕭若的心瞬時涼了大半截,她直愣愣地盯著郎中,半晌后方才眥目喝道:“恭喜個屁啊?老娘還沒結婚呢!”
撂下話語后,凌蕭若竟是跌跌撞撞地出了醫館。郎中看著那瞬間奔出的女子時,眼中中露出無辜之意,唇角有些微微抽搐。
立在人群熙攘之中,凌蕭若目光無神地盯著遠處。
靠,孀婦懷孕?這種事情居然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怎么會,怎么會呢?
凌蕭若的腦中瞬時將這一個多月來的情景倒轉放映,一個多月前,她是接觸了不少男人,東方澤霖,大胡子,還是船上的水手。
而與她有過近距離接觸的人只有東方澤霖和大胡子。
在與他二人接觸的過程中,她曾有三次昏迷的情況出現,一次是在花海之中,一次是在小船上醒來時,一次便是昨日。
在小船上醒來時見到的是大胡子,不過她的身子卻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昨夜更不可能,因為她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那么……如此排除之下,便只剩下花海那一夜了。
猶記得第二日醒來時,她只覺自己的身體有些疼痛,自景軒去世后,她便沒了男歡女愛之事,是以,她的身體可能對這事還有些不大適應,所以,才會在醒來時覺得疼痛不已。
好一個東方澤霖!他那晚果然碰了她!而他居然恬不知恥地不承認?
一想到那日他那氣定神閑的模樣,凌蕭若的肺都快要氣炸了。屈辱鋪天蓋地滿地朝她席卷而來。
東方澤霖!他竟然玷污了她?她一定要殺了他!
垂于身側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處,連指關節都泛出了森然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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