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獸出擊
尹致遠看著自己的娘親,他眼眸微瞇,有些狐疑,再次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說話間,他轉眸看了看一旁的凌蕭若,凌蕭若雖然對尹夫人的欺騙有些惱恨,但是,逝者已矣,她又何必再讓子淵徒惹傷悲呢?讓他認為安平已經遠走高飛,不是更好么?有了這層想法,凌蕭若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尹致遠凝望了一陣子后,在心中已然做出了決定,或許這一次,娘說的是真的。
“煜兒,經過這么多事,娘也看開了一些。”尹夫人忽而垂了眸,神色有些黯然。
尹致遠看著她的神情,眼眸一轉,問道:“娘,云景軒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
尹夫人淺笑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哪里還能走?只要你將身體養好,讓娘放了他都可以。”
云景軒那小子犟得很,既然他死活不愿意說出淑妃所在地,那么他便只能忍受那情蠱了。一想到情蠱,尹夫人余光朝凌蕭若瞥了一下,這個丫頭不讓自己的兒子好過,她也別想過安生的日子。
“真的么?”尹致遠一聽可以放過云景軒,眸色自然亮了許多,他承諾道:“孩兒一定好好調養。”
尹夫人點頭笑道:“好的,煜兒,你昏睡了許久,可是覺得餓了?要吃些什么?”
尹致遠回道:“一些清粥就可以了。”
“好,娘讓人去準備。”尹夫人說罷站立起身,當她邁開步子朝前行去時,轉眸對立在原處的凌蕭若說道:“既然煜兒已經醒了,你就回去吧。”
凌蕭若回道:“好的。”
說完看了一眼尹致遠后便轉身離開了。尹致遠起初并未看向她的背影,待到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大殿時方才癡癡地望了過去。
尹夫人吩咐好后便折了回來,當她回轉身時卻見煜兒仍舊凝望著殿門處,而當他觸及到自己的眼神時,竟是一瞬間收了回去。
“煜兒,既然想讓她留在身邊照顧你,卻又為何不開口挽留呢?”說實在話,對于兒子的愛而不得,她的心里是憤恨的,不過,剛才那場戲已經開鑼,為了兒子的身體健康,她自然不能將自己陰狠的一面顯露出來,不然煜兒他當是不會相信自己的話了。
尹致遠睫毛低垂,看著薄被上的雕龍圖案,那五彩繽紛的金龍刺痛了他的眼眸,不過,這樣的情緒卻被他內斂其中,對于母親的問話,他不太想回答,只說道:“她累了一夜,該回去休息了。”
尹夫人緩步上前,去到他的床邊坐了下去,她微笑盈盈,話道:“煜兒,你若是喜歡這丫頭,娘為你做主,可好?”
“又用那種極致的手段么?”尹致遠一直對宮變一事心有憤慨,每當一提及,他就忍不住渾身帶刺。
尹夫人看著自己的兒子,隱于袖袍中的手握緊成拳,可她的眸中卻是帶著些許的淚珠,她凝望著兒子,軟下話語:“煜兒,你一定要跟娘這般說話么?”
她知道,經過宮變一事后,定然不能以硬碰硬,如此,便只能以柔克剛了,畢竟,自己是他的親生母親。
果不其然,當尹致遠看見尹夫人眸中那盈動的淚水,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重,遂說道:“沒有,娘,我先閉眼休息會兒吧,傷口還有些疼。”
“好的。”尹夫人點點頭,隨后將尹致遠攙扶下去。
凌蕭若回到自己的殿宇后,慕容青山便侯在了殿內,見她回來,他上前問道:“子淵怎樣了?”
“應該無大礙了。”
慕容青山點點頭,隨后壓低聲音在她耳旁說道:“二師兄來說,后日夜里便可帶你出去,同時也將劫獄帶走子然。”
凌蕭若沒有說話,只默默地點了點頭。
時間過得非常的快,轉眼便到了后日夜里,這兩日凌蕭若再也沒有去見子淵,也不知他恢復的情況怎樣。不管怎么說,自己已經不欠他什么了,從今以后,她怕是永遠也不會見到他了。
入夜后,子灃便易容來到了她的宮殿,守候在外的士兵已被子灃用調虎離山之計弄走了,凌蕭若出了殿宇之后便與子潺一路朝龍嘯殿而去,到得殿內后,子潺開啟了密道機關,他二人順利離開了皇宮。子灃在凌蕭若與子潺成功離開后,轉回頭去逐月那里幫著他們劫獄。
這廂,由于準備充分,經過一場鏖戰之后,地牢之門開啟,云景軒被人帶了出去,因為凌蕭若已經離開,是以,就算尹夫人追擊,他們也不用擔心,因為她的手中已經沒有凌蕭若這個人質了。
尹夫人本是在尹致遠的殿宇中照顧他,當她聽見有人來稟告說是劫獄時,眉宇之中顯露出了濃濃的陰霾。
尹致遠看出了端倪,問道:“娘,出了何事?”
尹夫人眸中的陰霾旋即消退,柔聲安慰道:“沒什么事,你莫要瞎擔心。”
“是么?”尹致遠有些懷疑,挑眉問道:“我怎么聽著隱隱有些殺戮之聲呢?”
尹夫人面不改色,她回道:“煜兒,你怕是有些誤聽了。”
尹致遠俊眉一揚,神采飛揚地說道:“娘,我想現在去看云景軒,這兩日我修養得極好。”
“好,”尹夫人點了點頭,隨后從身旁宮女手中端來瓷碗,說道:“煜兒,先把這碗粥喝了吧。”
尹致遠不疑有他,遂俯身喝粥,然,當他頷首的那一瞬間,尹夫人用極快的手法點了他的昏睡穴,尹致遠突感不妙,一個瞪眉間手中的瓷碗已然滑落,而他卻硬生生地倒在了床榻之上。
尹夫人快速俯身接住了瓷碗,她的速度平穩而快速,那巧妙的手法讓碗中的粥竟是沒有撒出一點來。
“將公子服侍好。”尹夫人將瓷碗擱置在桌上后便帶著人馬朝殿外行去,一面行走一面哼道,云景軒,他竟然有膽子越獄?哼,今晚,就是他的死期!
云景軒與君離帶著云家家將沖出了一條血路,當他們突破皇城后,本想四散開來時,卻見前方一眾人馬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眾人勒馬停駐,云景軒與君離并肩而行,他二人目光如炬朝前望去,前方火把越來越亮,不多時,對方的臉龐已經十分清楚了。
來人自然是尹夫人,她坐在鳳輦之上,那輦車四圍是四根雕花的木柱,柱子之上掛著紅色的紗曼,紗曼上繡著飛鳳,彰顯出了它的華貴,鳳輦之后是成千的鐵騎。
這個尹夫人,無論何時,倒是一直保持著優雅的姿態。
云景軒與君離皆瞇了眼眸,沒有說話。
尹夫人凌厲的眸光在他二人身上滑過,她嗤笑道:“云景軒,你小子膽子不小,竟然能在我的眼皮底下逃出去?”
對于尹夫人的嗤笑,云景軒只淡淡道:“百密總有一疏。”
尹夫人挑眉,話道:“呵,你小子不是很愛那個丫頭么?怎么?現在就不管不顧她了?”
“夫人,慕容若水逃走了。”尹夫人話語剛落便有侍衛大馬上前在她耳旁說道。
尹夫人眉頭一蹙,轉眸怒道:“你說什么?她怎么逃走的?”
皇宮的守衛那般森嚴,那丫頭是怎么逃出去的?
“屬下不知。”
尹夫人握住輦車把手的手緊了一寸,須臾,她蹙眉道:“退到后面去,回頭再去領罰!”
一番言語自然看在了云景軒的眸中,只要若兒逃走了,那么他便一定能夠逃脫。
然,當他還未來得及施展身手時,卻聽尹夫人再度說道:“云景軒,你小子一定在想,慕容若水跑了,我就不能奈你何了么?”
“少說廢話!”君離實在不喜尹夫人,真不知道子淵怎么有這么一個娘親。
尹夫人挑了挑眉,似乎才看到君離一般,她吊梢眉一揚,哼道:“呵,這小子又是誰?”
君離懶得理他,只說道:“若不想造成人員傷亡便讓我們離去,否則,休怪我們心狠手辣!”
尹夫人面對君離的呵斥,她微微地笑了出來,隨后,她的手朝旁一展,悠悠道:“是么?倘若用這個東西,我想,造成人員傷亡的,不會是我這一方吧……”
尹夫人的話語之中透著一股詭異,夏日里薄薄的衣衫隨風揚起,在魅夜中揚起一道陰森的弧線,只見那弧線的末端忽而傳來一陣涼風颼颼,待眾人定睛之時,卻見一巨大的飛蛇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騰蛇!”
“騰蛇!”
云景軒與君離都曾見識過騰蛇的厲害,當他二人看見那飛翔于半空中的龐然大物時皆是瞪大眼眸驚詫出聲。
“喲,知識倒是挺淵博的。”尹夫人見他二人都識得騰蛇,再度開口嘲諷起來。
云景軒斜睨了一眼那展翅而飛的巨蛇,問道:“青銅面具男是受你的指使?”
尹夫人聞言,狐疑道:“青銅面具男?誰?”
云景軒凝望著尹夫人的神情,他瞧她模樣看著不像撒謊,遂在心中嘀咕道,尹夫人難道不知道青銅面具男么?
云景軒身旁的君離也在思索著青銅面具男的事情,是以,他并沒有在意旁邊云景軒的動作,以至于,當云景軒伸手點完他的睡穴后,他方才意識到云景軒方才是有意岔開話題好讓他分神。
君離的身子一下子軟了起來,云景軒腳踏馬腹飛旋而起,隨后一手伸出將君離提了起來,幾個起落之后便將君離交到了追日的手上,他吩咐道:“帶著他安全離開這里,這是命令。”
追日終年不變的冷表情,在這一刻似乎有了融化的跡象,他問道:“王爺,那你呢?”
云景軒俊眉一斂:“不要管我,你與逐月先撤退,留下一百名家將與我一起拖住騰蛇,切記,你們的速度一定要快,且,千萬莫要回頭。”
騰蛇是上古神獸,非常人能敵也,今夜的越獄本是在他計劃之中,路線也早已規劃好,只是,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尹夫人竟然能夠控制騰蛇,倘若騰蛇出擊,他們今晚便休想離去了,與其讓大家一塊兒送死,不如讓他一人承擔,畢竟所有的事皆是因他而起。
追日雖心下難受,但是對于王爺的命令,他素來遵從,他沒有再說其他,只頷首道:“是。”
云景軒隨后飛身而起再次落到自己的駿馬之上時,旋即在身側比劃了幾個手勢,離他較近的那些親衛隊便蜂擁而上朝騰蛇奔馳而去。
待他們一行動,追日便抱著君離手握韁繩朝一旁飛閃而去,逐月朝前飛奔的動作沒有追日快,因為他老是回頭看向云景軒,不知為何,他的心里有些發酸,總覺得這一別,會是陰陽兩隔。
“逐月,別他媽的像個娘們兒一樣。”追日奔馳在前,雖然沒有轉回頭看他,但是,以他對逐月的了解,知道這臭小子一定是兒女情長了,遂沉聲朝他喝斥了一聲。
逐月眼眶有些灼熱,忍了一下后終是拉扯住韁繩狂奔而去。
尹夫人派了一些人去追捕他們,而她自己卻留下來觀摩騰蛇的攻擊力,那夜她聽見了煜兒與慕容若水的對話,昨兒個夜里,她本是一人在煜兒的殿外靜坐,卻于不經意中看到那飛落而下的騰蛇,那東西長得難看無比,蛇身足有兩尺,身體上海長得兩個巨大的翅膀。從未知,這個世上竟然真的有神獸,初次見到神獸的她當真有些望而生畏。
那神獸雖然可怖,但是它卻停留在了煜兒的殿門外,從它望向殿內的神情判斷,它當是知道煜兒生病了。看來,即便冷酷如神獸,卻也是有情的。當時她本欲上前去查探騰蛇,畢竟它是一個很好的武器,倘若能拒為己用,爭霸天下的日子指日可待。然而,當她剛一有動作時,騰蛇便轉頭朝她攻擊起來,騰蛇威力十足,她的武功雖然深厚,可是在它的面前卻也微不足道,沒打多久,自己便掛了彩流了血,然,當她以為自己終會被騰蛇殺死時,它卻忽然間折了腰向她行起禮來,這時的她方才明白,原來,自己的血可以控制住騰蛇。
尹夫人冷睨著狂沖而來的鐵騎,她眉眼一冷,對騰蛇命令道:“格殺勿論!”
“咻咻——”騰蛇得了命令張開了血盆大口,吐出鮮紅的蛇信子,撲扇著巨大的翅膀便朝云景軒等人沖了過去。
“包抄!布陣!”云景軒見騰蛇飛撲而來,迅疾發出了命令。
眾士兵已經跟隨云景軒多年,自然將生死置之度外,他們有些人曾見識過騰蛇的厲害,有些人的兄弟也曾死在了騰蛇的口中,而今他們為的不過是熱血一戰,為逃出去的兄弟們獲得一線生機。
一聲令下之后,侍衛們將騰蛇包圍起來,腰間佩劍已然出鞘,擺出了一個罪簡單的八卦陣。
騰蛇顯然看不懂陣型,是以,擺陣之初,騰蛇受到了不少的攻擊,不過,神獸之所以稱之為神獸是因著它體內巨大的能量與天賦異稟,身體被刺傷的它有些惱羞成怒,蛇頭旋轉一圈之后便朝侍衛們噴出火焰來。
當尹夫人看著騰蛇口中噴薄而出的火光時,直驚嘆道:“真乃神物,真乃神物也!”
夜風中傳來嗶嗶啵啵的燃燒聲,許多侍衛的身體之上已經被火燒灼,騰蛇吐出來的火乃是神火,并非一般的風與水能夠熄滅的,那些侍衛不顧身體被燒傷的痛楚皆拼著自己最后一口氣與騰蛇奮戰。
云景軒的武功要比那些侍衛們高太多,是以,當騰蛇那一圈火焰噴射而出時,他的衣衫之上并沒有被火光點著。趁著眾人圍剿騰蛇之際,他搶過一把寶劍躍步飛起直奔騰蛇的背部,以迅雷之勢朝它的背部插了進去。
“嗷——”
寶劍深入騰蛇的背部,入肉兩尺,騰蛇不禁揚起翅膀哀嚎起來,同時,它也被云景軒激怒了,蛇頭一個有力的回轉,它張嘴便朝云景軒吐出一串火焰,云景軒鳳眸一瞪,在騰蛇背上踢了一腳后便飛離了蛇身,騰蛇似是早有預料,且判斷力超強,當云景軒撤離而去時,騰蛇以更快地速度將云景軒圍堵,隨后蛇頭猛地一甩狠狠地撞擊在了云景軒的身上。
騰蛇乃是一個龐然大物,它的頭比云景軒整個身子大了數倍,被它猛烈一撞,那后果自是可想而知。
云景軒的身子飛砸而去,他在空中不斷努力地調整著姿勢,坐于鳳輦之上的尹夫人見云景軒飛退而去,她順手從身旁侍衛手中奪過一把寶劍,朝劍柄打出一掌,那寶劍便朝前飛去,尹夫人內力遒勁,那寶劍勢如破竹般竟是刺進了云景軒的胸口。
血,噴薄而出,染紅周邊侍衛的雙眼。
“王爺!”
云景軒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而騰蛇卻再度襲擊而來,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蛇頭再度一甩,猛地擊打在云景軒的身軀之上,云景軒只覺肝膽俱裂,喉間血腥味上涌,朝外悶出一大口濃濃的血漬,腳下步伐虛浮,精神已經開始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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