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換容顏
寬闊的官道之上,一輛馬車緩緩向前行駛著,官道兩旁的樹木蒼翠蓊郁,只是時至夏日,蟬鳴聲吵得讓人有些煩悶。
子然依舊一襲白衣如玉坐于馬車之中,他雙手環胸,手握洞簫,鳳眸中含著一絲絲怨氣。他冷冷盯著對面座椅上仰靠馬車昏睡的女子,恨不得將她身上戳出幾個洞來。
他今日下山時去跟大師兄稟告,說他有要事需要辦理,不方便看管子青,結果,大師兄卻說將她一并帶上,讓蒼山能夠安寧幾日。
解藥一事,讓他得知她并非一個十惡不赦之人,但是,她仍舊是那不受教條約束的刁鉆之人。本是一人上路的他,而今平白無故多了一個超級大負累,還是個花樣層出不窮的花癡負累,他能不郁悶嗎?
他前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今世要被這般折磨?
許是被子然冷冷的目光給刺醒,也或許是因著其他原因,凌蕭若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甫一睜眼,她還有些不適應,只是身子搖搖晃晃的感覺讓她知道,她可能位于一種叫做馬車的工具之上。
凌蕭若聚焦后盯著子然冷冷地問道:“你要帶我去哪里?”剛剛清醒就看見子然那一副哀怨的表情,別以為她好喜歡跟他待在一起,看見他那張臉,她就很想拿泥巴往上一陣亂敷。
子然鳳眸一挑,說道:“不是我要帶你去哪里,而是他們硬將你塞給我的。”如若有可能,他會帶上她嗎?需知他這次下山心情本就不太好,而今又多了一個超級負擔,還是個隨時都能炸開的負擔,他能高興得起來嗎?
凌蕭若小小的眼眸微微一轉,她現在坐在馬車上,是不是代表,只要有機會,她就能脫離子然的監控呢?一想到這種可能,凌蕭若也直接忽視了子然語氣中的不善,她再次問道:“那請問你在被迫的情況之下,要將我帶去何處呢?”
他不管子萍瘙癢的臉了嗎?還是說他已經找到了解藥?
子然瞥了一眼子青,又掃了一眼車窗,懶懶地回道:“瀾滄江。”
“瀾滄江?”凌蕭若重復了一句后,跟著問道:“去那里做什么啊?”
子然蹙了蹙眉,有些不耐地反問道:“你不知道每年一度的端午龍舟會么?”她的腦子里果然只想到了如何輕薄男人和下毒,連臨南國一年一度的龍舟會竟然都不知道。
“你是說端午節快到了?”凌蕭若努力睜大眼眸詫異地問道,想不到,她來古代過的第一個節日竟然是端午節。
想起端午節,凌蕭若便想起了媽媽親手做的粽子,媽媽從小生在富貴家庭,鮮少做家務,卻在端午節的時候親自下廚給她包粽子,那味道雖然比不上市面上銷售的鮮美,但是,卻包含著媽媽的一顆愛心。一旦想起媽媽慈愛的笑容,凌蕭若的神情忽然之間變得黯淡起來,眸底隱含的淚水被她生生地壓在了眼眶之中。
子然見她忽然之間不再言語了,遂將視線放至她的身上,揚聲說道:“你最好不要想著如何逃走,因為,在我手上,你是逃不掉的。”現在她身上沒有任何毒藥與武器,他自然不怕她逃跑而去,當然,有了防備的他,更不可能讓她做出任何逾矩的行為來。
凌蕭若回憶起現代的事情,滿腦子想的都是爸爸與媽媽,她轉眸將視線放至車窗外,看著那節節倒退的樹林,沒有理會子然說的話。
子然看著陷入沉思的子青,輕輕地撇了撇嘴,心里有些憤懣,她以為他很想跟她說話么?因為心里不爽,子然干脆閉上雙眼養精蓄銳起來。
一路無話,當馬車悠悠停轉時,凌蕭若方才從悠長的回憶中清醒過來。一旦清醒,便看見坐在她對面的子然正在往臉上套東西。那東西薄如蟬翼,跟皮膚的顏色相差無幾。
她瞪著眼眸,指著子然問道:“你在做什么?”
子然自顧自地帶著面具,全然沒有理會子青的話語,待他將面具弄好后,凌蕭若驚詫地盯著他的容顏。
只見那張容顏已全然不是子然的容貌,眉眼鼻,通通都改變了一些。看上去,赫然就是另外一個人。
莫非,這就是古代傳說中的易容術么?瞧他帶上去的那張面具,如若不仔細打探,根本一點也看不出來。
這易容術果真是精妙無雙啊!
子然瞥了一眼兩眼放光的子青,淡淡說道:“到客棧了,下車吧。”
凌蕭若盯著那張平凡的容顏,皺眉嗔道:“無事換顏,非奸即盜。”這個男人為什么要在下馬車時換容顏?既是不想讓人看見他的真容,那么他就一定有著陰謀詭計,他想要做什么?
子然聽了子青的話,鳳眸一挑,嘲諷道:“別以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樣,滿腦子的陰謀詭計。”
凌蕭若翻了個白眼,辯論道:“誰滿腦子陰謀詭計了?我那叫泓圖大業!好不好?”
子然沒有理會子青,撂下話語后徑自弓腰掀簾翻身下了馬車,下得馬車后對著馬車內說道:“快點下車。”
凌蕭若沒好氣的翻身跳下了馬車,下得馬車后抬眸一望,發現他們到了一家叫做“悅來客棧”的地方。
客棧的小廝在見到他二人時,快步上前垂首笑道:“二位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子然雙手負于身后,淡淡說道:“先來點小菜,隨后準備一間上房吧。”
凌蕭若一聽一間上房,眼珠子都快瞪落出來,她迅速張嘴說道:“小二,我要兩……”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子然點了啞穴,剩下的話語全部卡在了喉間。她一轉眸,飛給子然一記狠戾的眼刀,子然在接受到她的眼刀之后,壓低聲音在她耳畔說道:“別以為我很想跟你住一間房,我只是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罷了。”他可不想在這次瀾滄江之行中惹出什么其他的亂子來,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說罷,強迫凌蕭若抬步朝客棧中行去,凌蕭若眉頭一皺,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因為心里不爽,一頓飯吃的是味同嚼蠟。凌蕭若在吃飯時,給了子然無數個他是流氓痞子色魔登徒子的眼神,可是子然卻是恍若未見。
頭一次坐馬車的凌蕭若,自然不是很適應,到了晚間,當她垂著酸痛的背想要上床休息時,卻被子然用洞簫從后方挑起了衣領,他將洞簫一轉,將子青的身子調轉了方向,隨后鳳眸朝旁一瞥,對她說道:“你的床在那里呢,這個是我的。”
凌蕭若隨著子然給的方向看過去,發現他所指的床就是鋪在地上的一方棉布而已。
靠,這個男人竟然讓她睡地板自己睡床?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憐香惜玉?再丑也是女人,好不好?
由于被子然點了啞穴,凌蕭若只能用眼神來抗議。
然而,她的抗議至始至終都被子然無視,因為他已經悠然自得的和衣躺在了床榻之上。
凌蕭若憤恨地跺著腳去到棉布那里,一屁股坐了下去,雙眸一直盯著床上已然闔眼安睡的子然,她若是有武功,定然將這個賤男撕成七零八落。
心中憤恨地想著,凌蕭若的手也對著子然的身影不停地揮動,那樣子看著像是在撕扯子然一般。
忽然之間,已然閉眼的子然陡然睜開了眼睛,凌蕭若撕扯的動作就此僵在了空中,子然看著她有些滑稽的動作,警告道:“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有一絲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我的耳朵。”
說罷,再次闔眼而睡,不多時,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凌蕭若咬了咬唇,躺倒在了棉布之上,她雙手枕在腦后盯著黑黑的房梁。
不要以為她沒有武功就逃不出他的監控了,既然已經出了蒼山,那么,無論如何,她也要逃離而去。小小的眼眸閉了起來,心中又開始謀劃起了另一個陰謀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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