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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


  喬佳寧見他兩只手都脫不開空,便動手幫他從外套里拿出來。嗡嗡的震動弄得掌心發(fā)麻,她遞過去時不經(jīng)意地瞟了一眼,莫珞兩個字就這樣不期然地映進眼眸里,不由心頭一震。

  樓少東的全部精力則在她的腿傷上,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他一邊專心幫她清理一邊說:“幫我接通!

  那一刻,喬佳寧竟也分不清自己是個什么心情,竟真鬼使神差的乖乖點了接通鍵,然后舉著手機放在他的耳邊。

  “少東!”那頭傳來莫珞的聲音,稱呼親昵而自然。

  喬佳寧遞過去的手離他耳朵還是有點遠,所以在他聽來聲音有些小。他對電話里說:“等會。”然后他將繃帶最后打上個結(jié),才從喬佳寧手里接過電話,站起來,問:“有事?”

  喬佳寧仰頭看著他,也聽不到里面說了什么,只見他臉上的表情驟變,說:“我馬上去!比缓蟠掖覓炝穗娫。

  樓少東握著手機,彎腰從喬佳寧身下的沙發(fā)上抽出外套,一邊快步往門口走一邊叮囑:“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你乖乖待在家里,廚房等我回來再收拾。”說完也不等喬佳寧回答,便急急地關(guān)了門走了。

  防盜門被關(guān)上之后,客廳再次陷入寂靜,就連水聲都沒有了。喬佳寧看著自己腿上被包好的傷,竟突然覺得渾身發(fā)冷發(fā)涼。

  他前一秒還對自己珍之重之,對待她好似捧在手心里的寶貝。但是只要莫珞一通電話召喚,自己馬上就被他拋之腦后。

  在他心里,她終究比不過莫珞!

  明明告訴自己她是不在乎的,明明她三年前就該知道這個結(jié)果。三年來她這樣努力的生活,就是為了向自己,向他,向全世界證明,她喬佳寧不稀罕他的愛,沒有他樓少東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可是此時此刻,她心里某些刻意忽略的東西似乎在復蘇,如同剛剛萌芽便瘋長的草,猛然沖破干澀堅硬的土壤,那顆漸漸被自己催眠麻痹的心,竟驟然刺痛起來,不可抑止的疼痛著。

  真實的疼痛,讓她想再自欺都難……

  彼時,樓少東已經(jīng)快步到了樓下,手握到車門時,突然想起什么,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五樓。那是喬佳寧所住樓房窗戶,她行動不方便,又倔得狠……終究是放心不下,又折回去再看一眼。

  走時他順便帶走了她擱在鞋柜的鑰匙,喬佳寧并沒有注意,所以樓少東很方便地便進了門?墒情_門后,就看到喬佳寧在自虐地拆腿上的紗布。

  很粗暴的動作,仿佛不怕痛一般,將一圈圈綁帶解下來扔在地上,讓他心里一驚。

  “喬佳寧,你在做什么?”他怒斥著,快步上前去,又驚又痛地看著她,簡直不敢置信。

  自己這般小心翼翼地幫她包扎好,她的疼她的痛都看在他的眼里,每一分都牽扯著自己的心,她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愛護自己?

  喬佳寧大概沒想到他會折回來,聽到他的聲音時動作頓住,但是她沒有抬頭,側(cè)面的短發(fā)散下來遮著臉頰,也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可以讓人感覺到她渾身散發(fā)出來的,一種很強烈的低落自棄氣息,那幾乎本不該是喬佳寧身上有的。

  樓少東很少看到這樣脆弱的喬佳寧,覺得她有些不對勁,便他慢慢蹲下身子,緩和著語氣,問:“佳寧,到底怎么了?”

  喬佳寧卻仍然沒有抬頭,仍舊任凌亂的短發(fā)遮著臉頰,她只冷冷吐出兩個字:“你走!甭曇魩е祮 

  樓少東皺眉,他的手掌摸著她的臉轉(zhuǎn)向自己,卻觸到了一手冰涼。

  濕濕的,居然是她哭了!

  “佳寧?”樓少東吃驚,手扳過她的臉讓她面對自己,果然看到她眼睛紅紅的。

  喬佳寧卻不愿意讓他看到這樣的自己,不愿意看到她為了他的舍棄而哭泣的自己,她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狼狽又可笑。于是惱羞成怒,用力地推開他的手,罵道:“滾!

  樓少東一方面沒有防備,又一方面怕傷了她,竟真的被她推倒在地?墒撬欢秊槭裁赐蝗话l(fā)火,不懂她為什么哭泣?

  此時此刻她的反應,都完完全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看著她,思緒慢慢地回轉(zhuǎn),從他第一次進門時她的慌亂,到水管修好時她的安心,直到他幫她處理傷口都還好好的。

  唯一不對的只有那通電話!

  是莫珞打來的電話!

  “你在?”他試探地問,聲音里竟帶著莫名的期待。

  她是不是看到了手機上顯示的名字?她是不是還介懷三年前那些虛假的緋聞?面對這樣的喬佳寧,他的心竟莫名生出一些雀躍來。

  原來她是在乎的,在她冷漠,堅強的外表下,她原來一直這樣在乎著自己。其實重逢以來他一直怕,怕她將對自己的感情這三年來收拾的干干凈凈,抽身時再無一絲留戀。

  因為每次面對她,他都在她漠然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絲柔軟的東西?墒谴藭r此刻,他突然頓悟,怎么能不激動?

  喬佳寧聞言,側(cè)過頭來望著他,對上他眼睛里那瑩瑩亮起的晶塊。她想,他在嘲笑自己吧,嘲笑自己過了三年仍逃不過他的溫柔,仍放不開他。只要他大少爺勾勾手指,便可以得意的玩弄自己的表情。

  她喬佳寧一向是有自己的驕傲的,她的脆弱只留在自己。就如同受傷的小獸,只會躲在陰暗無人的角落里舔傷口。于是她的眼淚止了,面色也清冷下去,那一瞬間仿佛又變成從前的喬佳寧。她冷著聲線說:“樓少東,想讓我為你,做夢!”

  樓少東看著撐強的她,那面色雖然故意冷漠,可是眼眸里帶著未來得及收起的淚光。此時此刻他是真恨,恨極她的倔強,恨她就像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

  她就不能撒撒嬌,向自己軟一次?哪怕只是質(zhì)問,他都有理由,有借口向她解釋清楚?墒撬唬龑幵缸约涸谛睦飩,痛著,都不肯問自己一句。

  樓少東看著被她拆開的紗布,滲著血跡的傷口,看上去被她凌虐的更加厲害。胸上涌起一股怒氣,他上前抱起她,轉(zhuǎn)身就往門外走。

  “樓少東,你帶我去哪里?”喬佳寧看到他將自己家的門哐地一聲關(guān)了,不由有些著急地叫。

  “你給我閉嘴。”樓少東氣得吼。

  喬佳寧也極少見他發(fā)這么大的火,那吼聲震得她耳朵嗡嗡作響,竟一時忘了反應。

  樓少東緩和一下胸口的凝聚的怒意,不再看她,繼續(xù)往樓下走。他想如果她再鬧下去,自己可能會忍不住掐死她。

  將喬佳寧放在副駕駛座上,藍色的布加迪飛一般便駛出社區(qū),一路朝著效區(qū)駛?cè),然后上了山。秋末了,兩人身上濕透的衣服?jīng)過風吹,會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意。

  “阿嚏!”腿上的痛可以忍,可是冷意帶來的生理反應她卻忍不住。

  樓少東側(cè)目看了她一眼,將窗子關(guān)了,暖氣打開,然后拿了自己的外套扔給她。自始至終都陰沉著臉,懶得跟她說一句話的樣子。

  喬佳寧將外套從頭上扯下來,看著他陰沉的臉,賭氣地并不領情,打算扔回車后面去。

  “穿上!”手剛伸向后面,他的聲音就從身側(cè)傳來,嚇了喬佳寧哆嗦了一下。

  她不滿地瞪著他,可怕他的目光仍然直視前方,臉色卻愈加陰沉的可怕。那樣子仿佛在蘊含著極大的怒意,如果她不聽話,她毫不懷疑他會將自己殺了,棄尸在這荒野之中。

  只顧觀察他的臉色了,都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環(huán)境,只到吱的一聲剎車聲響起,她身體慣性地前傾了下,才注意到車子竟然開進一座教堂里。

  確切的說,是一座很陳舊的小教堂,就建在半山腰上,沒有圍墻。透過擋風玻璃,她可以看到教堂前的院子里有許多孩子,他們圍正著一個女子在嬉鬧著。

  那個女子穿了一身的紫色裙子,身上套著田園風的圍裙,手里端著個盛食物的盤子,正在給那些孩子分發(fā)蛋糕。黑色的長發(fā)綁在腦后,幾縷發(fā)絲垂落在白皙漂亮的臉頰,露出弧度優(yōu)美的頸子。

  她聽到車響時抬起頭,指尖下意識地攏了攏發(fā)絲。

  喬佳寧認得她!

  莫珞。

  三年前在樓少東的公寓外,差點被樓少東撞到,而匆匆離去的女子。那一天自己雖然沒有看清她的面貌,但是她在網(wǎng)上曾經(jīng)查到過她的許多資料,這張面容幾乎深印在她的腦海里。

  三年前,自己回j市尋樓少東求證,在車站外的小報亭上看到滿眼雜志封面的女主角,樓少東的初戀情人。

  喬佳寧就那樣怔怔地看著她,而莫珞看到樓少東的車子開進來也并不意外,只是站在孩子中間很安靜的沖他笑著。

  樓少東也沒有再管喬佳寧,自己打開車門走過去。

  她看到莫珞俯身和那些小孩子說了句什么,那些小孩子們便一哄而散。她則端著盛食物的盤子迎上來,兩人在車前交談。

  隔得有點遠,喬佳寧并不聽清他們說了什么,只看著那個莫珞,她身上一種安寧詳和的氣質(zhì),人長得又含有古典韻味。與高大俊美的樓少東站在一起,果然的郎才女貌,那樣般配,般配的有些刺眼。

  這時樓少東突然指了指車子,不知與莫珞說了什么,然后自己走進教堂,而莫珞笑著向自己走過來。

  面對向自己越走越近的莫珞,喬佳寧感到心口緊窒了一下,隨后不知道為什么竟突然有些慌。她低頭看著貼在自己身上半干的衣服,皺巴巴地貼在身上,腿上還有傷,這么的狼狽,突然感覺到自卑。

  手里抓緊樓少東的外套,猶豫了一下,還是不自覺地披在了身上,雖然很不合適,至少可以遮耳盜鈴地告訴自己輸人不輸陣。

  莫珞微彎下身子,伸手敲了敲車窗。

  喬佳寧將車窗慢慢降下來,看到她唇角微彎,帶著淺淺而溫和的笑容,兩人這才算是意義上的第一次面對面。

  莫珞看著眼前的女子,她剪著俏麗的短發(fā),五官很靚麗、干凈。臉部瘦小,可是隱約透著一股倔強。身上的衣服看起來有些不太好,凌凌亂亂的,可是腰板挺的筆直,自有一股傲氣透出來。

  她記者樓少東以前喜歡長發(fā),黑色的,又直又柔順的那種,喜歡女生化著淡妝,得體又不太過。喜歡女朋友穿得漂漂亮亮,安靜地站在身邊,他說話時專注地看著他柔柔的笑,這樣在朋友面前才會覺得有面子。

  從前的自己,幾乎都是按照他的喜好要求自己,所以跟在樓少東身邊最久的女朋友,也是他向外面唯一公開,以及被樓家認同的準媳婦?墒茄矍暗膯碳褜幣c那時的自己完全不同,真的是一點點兒相同的地方都沒有。

  可是就是這樣的女子,她最終成為了樓少東的妻子,完全捕獲了那個男人的心……

  “喬小姐?”她試探地問。

  喬佳寧點頭。

  “你好,我是莫珞!彼晕医榻B。

  喬佳寧當然知道她是莫珞,這樣在她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最具有影響力的人,她怎么可能不認識?

  可是面對這樣柔柔看著自己,眼中全無惡意的莫珞,她心里竟生不出一絲厭惡來。喬佳寧甚至覺得自己這樣坐在車里很不禮貌,便推開門下了車。

  山風有點涼,她站在車外,衣擺很長,寬寬松松的,被優(yōu)雅甜美的莫珞一襯,更像一只小丑。

  “少東進去有點事,大概不會這么快出來,不如就過來坐坐吧?”她說,聲音很柔和,就像三月的春風,輕輕拂過人的心房。

  喬佳寧點了點頭,跟隨她的帶到教堂前的一顆樹下,那里有一組石桌椅,兩人就在那里坐下來。

  “莫姐姐,莫姐姐,陪我們玩吧!庇袀小朋友跑過來,拉著她的手撒嬌。

  “小秋乖,姐姐有客人,你先找大哥哥大姐姐們、一起玩好不好?”她的手撫摸著那小女孩的頭,柔聲細語地輕哄。

  喬佳寧瞧著她,她的面色那樣祥和,眼睛里卻迸射出一種叫做母愛的東西,很濃很濃?梢娝⒉皇窍衲切┣Ы鹦〗悖F婦一般的惺惺作態(tài),而是與這些孩子平時都相觸的很好。

  孩子是最不會騙人的,誰對她好,她才會這般與誰親近。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千金小姐居然能會這樣簡陋的環(huán)境下照顧這些孩子,并且有耐心與他們相處的如此融洽。

  小女孩看了喬佳寧一眼,她只好朝那小女孩笑了笑。

  小孩子總是比較純真,也向她羞澀地笑了一下,然后急忙跑開了。

  “你的腿?”莫珞收回目光時看向喬佳寧,這才注意到她腿上的傷。

  “剛不小心摔的,沒事。”喬佳寧不太在意地回答,用樓少東的外套遮住。下意識里,并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樣的狼狽。

  莫珞似乎也意識到了,柔柔地笑了笑,并沒有再多問?墒撬矝]有收回目光,而是將目光移回她的臉上,認真地看著她。甚至是細細地從頭到尾打量了她一遍,那目光不閃不避,坦蕩而不犀利,甚至是欣賞的,倒沒有給人不舒服的感覺。

  “莫小姐看什么?”喬佳寧面對對自己不客氣的人倒是鎮(zhèn)定,而面對這樣的莫珞,反而讓她有些局促起來。

  莫珞笑了笑,然后坦蕩地說:“不瞞你說,我自從三年前就很好奇,你是個什么樣的女子。”

  喬佳寧也跟著微勾了下唇角,只是有些許苦澀。

  心想,她是好奇樓少東娶了一個怎樣的女人嗎?可是即便是娶了又怎么樣?她與樓少東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自己……不過一個匆匆過客,還是個樓少東強拉進來的過客。

  莫珞卻似乎注意到她的情緒,目光遠眺,有些感嘆地說:“我很好奇,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女子,讓他心心念念想了三年!

  喬佳寧因為這句話,目光困惑,不太確定地問:“什么?”

  莫珞將目光投向她,就那樣看著她,說:“原來在我這里那樣無情、決絕的他,還沒有向你表明心意?”

  喬佳寧表情一曬,卻更不懂了。

  “他為你不惜與宮家相搏,又怎么會無情決絕?”若不是為了莫珞報復宮家,自己也不會被樓少東強拉進來,從此改變了人生的軌跡。

  “宮家嗎?”莫珞笑,唇角的弧度有些凄楚。

  喬佳寧突然驚覺,宮越嵩傷害了她,大概是這個女子一生都不想聽到的名字,她卻這樣輕易說了出來,不免有些懊惱。

  莫珞仿佛感覺到喬佳寧的情緒,頓時對她好感倍增。相對起喬佳寧的自責,她反而笑得坦然起來。過去的經(jīng)歷雖然悲慘,可是她終究走出了陰霾。

  還有宮越嵩,他早就該期滿釋放了,卻被一個又一個新案件起訴。當然,這事不排除是樓少東做的手腳。卻也怪他當初做得惡事太多,如今倒了臺的宮家再也保不住他,怕是要在牢里待好多年。

  她收回思緒,對喬佳寧說:“沒事的,對于我來說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而對于少東來說,他當初過不去的并不是因為對我有多深厚的感情,而是當時我是他名義上的女朋友,卻出了那樣的事,甚至以為我因此死了,所以耿耿于懷罷了……你知道的,他們這些公子哥總有些毛病……”無非就是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碰了,不止面子上過不去,更覺得恥辱罷了。

  有時候一個人的執(zhí)念太久,就會產(chǎn)生深愛的錯覺。但是錯覺終歸只是錯覺,在最生命垂危的時刻,他終究會頓悟深愛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喬佳寧卻執(zhí)著的搖頭,她覺得不是,當初樓少東對莫琪吼的話仿佛還在耳邊,那明明是在乎的。

  莫珞卻并不想糾結(jié)這個問題,她說:“我們之間也許曾經(jīng)有過愛,但早已經(jīng)事過境遷。喬小姐,你要把握好自己的現(xiàn)在。”

  出乎意料,她竟是在鼓勵她的。

  喬佳寧不解,難道天下真有這樣寬容的女子?

  莫珞看著她笑了笑,唇角也有些苦澀。然后她故作輕松地說:“別以為我真的這么偉大,只是你走后我也曾努力過,只是他讓我深刻明白他的執(zhí)著與深愛,而我已經(jīng)改變不了什么,及時醒悟而已!比缓笞テ鹚氖终f:“他的心都在你身上的,我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當年,她被宮越嵩玷污了之后,便得了心理病。后來被媒體曝光,莫家便將她接回家里。可是有一次看新聞時見到宮越嵩的臉,她大受刺激地從家里跑了出去。

  那時她住在莫家的別墅,周圍都是山。莫家與樓少東找了幾天未果,幾乎都絕望了。后來還是莫家在這個教堂里發(fā)現(xiàn)了莫珞,那時她的精神已經(jīng)穩(wěn)定。

  那時的莫珞是深愛樓少東的,深知這樣的自己再也配不起他。便讓父親騙他找到了自己,并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摔到山下摔死了。

  就這樣,她不敢面對世人,整整在這里躲了三年,只敢在暗處關(guān)注著樓少東的一切。直到有一天,莫琪送了一份報紙給她,上面說樓少東結(jié)婚了。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深愛他的,心很痛很痛,忍不住跑下了山,躲在公寓外想要偷偷看他一眼。

  也就是樓少東在公寓差點撞上她的那天,如果不是她的突然出現(xiàn),對樓少東的沖擊太大,也許就不會發(fā)生后來的那些事。

  喬佳寧看著她,她突然意識到,事情仿佛遠不像自己想的那樣。眼前的莫珞仿佛不是她的情敵,而是樓少東請來的說客。

  而她說:深愛?

  喬佳寧笑得并不以為然,她說:“莫小姐,你這樣想,樓少東卻未必!

  莫珞看著如此執(zhí)著的喬佳寧,心想怪不得樓少東這么久都沒有解開她的心結(jié),這個女子執(zhí)著的都有些偏執(zhí)了。不過這也不能怪她,有些人越是深愛越會深陷迷霧,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

  她問:“喬小姐是還在為三年前的事耿耿于懷嗎?”

  喬佳寧眸色疑惑,不懂她指哪一件。

  “三年前的那天,少東在公寓外差點撞到我,我卻沒有勇氣面對他,自己匆匆逃掉了。我在街上自己漫無目的走了很久,才被我爸派來的人找到。剛剛回到家,就接到莫琪給我打的電話,她說少東在她公寓附近出了車禍!

  喬佳寧因為聽到她提三年前那個轉(zhuǎn)折的晚上而揪緊胸前的衣料,然后聽到車禍兩個字時,眼中已經(jīng)是滿滿的吃驚。

  莫珞接著說:“我匆匆忙忙趕去醫(yī)院,莫琪和救護車也剛剛到,我看到他滿身的血被推進手術(shù)室里,樓伯母嚇得幾次昏厥,抓著我的手說讓我好好照顧她,莫琪也說,他找莫琪是因為看到了我。”

  “我信以為真,那一刻為他擔憂的同時卻也竊喜著,我想他心里終究是有我的?墒钱斔麖氖中g(shù)室里出來,一直到病房里,昏迷中的他嘴里卻不斷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她看向喬佳寧。

  不用問,肯定叫的是喬佳寧的名字。

  喬佳寧則蹙眉,不知是還未從樓少東出過車禍的意外中回過神來,還是在懷疑他會喊自己的名字。但是她不及細想,就聽莫珞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那時樓家和宮家斗得很激烈,他出了車禍,樓伯父也在住院,這個消息如果走漏出去,會給樓氏造成很大的沖擊。于是他受傷的消息被封鎖,然后由堂弟樓少擎暗中處理公司的事!

  “媒體對遲遲不露面的少東做著多番猜測,伯母沒有辦法。她讓我配合,做了許多假的照片登在雜志上。我知道當年你回過J市,是不是因為那些雜志,才選擇離開少東?”

  當年她寄過來的那份離婚協(xié)議,樓少東就曾一度懷疑過,完完全全都是因為那些虛假的新聞。于是將這筆帳算在樓家父母以及樓少擎身上,對她也一度冷漠了許久。

  莫珞說完了,她看著喬佳寧,她只是沉默,沉默地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喬佳寧沒有回答,她只是蹙眉看著莫珞。她說那些緋聞是假的?只是樓家迷惑大眾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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