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好好談一談
“喬可遇,我說過,即便死,你都要給我死在這橦公寓里。”皇甫曜清冷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
“曜,皇甫曜,你聽我說,你先把門打開。”
“曜,我們談一談,我可以解釋。”
喬可遇完全沒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他們還沒談完。所以她著急地喊著,一邊用力地扭動著門把,另一只手狂拍著門板。
可是她最后叫得嗓子都嘶啞起來,皇甫曜仍然沒有理她,外面也沒有動靜。
不久后,保姆提著菜回來,看到坐在客廳里的皇甫曜,又聽到臥室里傳來響動,不由驚異。但是看著皇甫曜的臉色陰郁,更是不敢說話,默默地走進廚房里去,半點響動都不敢發出來。
突然,寧靜的公寓里發出一震巨響,然后是東西碎裂的聲音。那保姆心里一顫,扔下手里切菜的刀便跑出來,然后看到皇甫曜仍然沉穩地坐在沙發上,腳步不由頓住。
皇甫曜抬眸睨了她一聲說:“做好你自己的事。”面色十分清冷,仍然對臥室發出的動靜無動于衷。
“是,大少。”保姆更害怕他的臉色,應了一聲,又趕緊轉回廚房去。
臥室里,喬可遇站在門邊,腳下是砸在門板上掉落下去碎裂了的臺燈。她著急著出去,安琪還在等著她,晨晨還在等著她去救,可是她沒用的連這扇門都找不開,不由頹敗。
這時床上傳來嗡嗡的震動聲,她這才猛然從失落的情緒中醒過神來,趕緊折回去抓起手機,卻看到來電顯是韓少瑋。
她掌心緊握著手機卻猶豫起來,鈴聲一遍又一遍地回響,最終還是點了接聽鍵。她慢慢將手機擱在耳邊,大氣都不敢喘。
“喬可遇,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原來你女兒的命,還沒有皇甫曜的股票重要。”韓少瑋的聲音話筒里傳了來。
“韓少瑋,你敢傷害她,我不會放過你的。”她威脅,心卻揪成一團,不知道韓少瑋會怎么對待她。
“放心,我今天心情很好,這次決定不和你計較。”韓少瑋低笑。
剛得到皇甫集團,正在準備慶功,他哪里能心情不好?
但是喬可遇的心卻并不輕松,股票的事是她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她以為只要自己不動手,他便沒有別的辦法。畢竟皇甫曜是個很謹慎的人,即便她真動了背叛的心思,要做到這樣也沒有把握,所以她根本就沒想過皇甫曜還會栽在他手里。
“你怎么做到的?”除了皇甫曜外,誰又能做得這樣無聲無息,不露痕跡?
韓少瑋不回答,只是低低笑:“喬可遇,我能辦到的事還有很多。”
“卑鄙。”她罵。卻暗自心驚,心驚皇甫曜的身邊也許有韓少瑋的人。
韓少瑋也不反駁,卑鄙就卑鄙吧,如果卑鄙可以對付皇甫曜,他不介意。
他問:“怎么樣?你還沒把他女兒在我手上的事告訴皇甫曜吧?”
喬可遇咬著唇沉默,牙齒都嵌進唇肉里去了。
她現在非常想說,后悔剛才自己沒有先說出來。才造成現在想說,皇甫曜現在卻根本不給她機會的局面。
“喬可遇,你最好老實回答我。如果讓他知道,我會馬上讓他見到你們女兒可愛的尸體。”他厲聲威脅。
“沒有,沒有,你滿意了嗎?”她吼,牙齒松開后,口腔間溢滿腥甜味。
“這才對嘛,身為父母自然該為女兒承擔點苦。你們若不痛,我便就只有讓她痛了。”
“韓少瑋,你會遭報應的。”她搭在床單上的手掌收攏,用力的發抖。
她恨,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恨過一個人,恨不能啃他的肉吃他的血。但是她現在沒有能力,而且自己的命根子還攥在他的手里,只能聽任他擺布。
“呵呵,報應?你知道我爸病在老宅的時候,當年聶蘭是怎么對我媽的嗎?我爸摔斷了腿被人帶回老宅,那天下著雪,她不準我媽進去探望我爸。我媽就抱著我跪在外面的雪地里,凍了整整一天。我永遠記得我媽抱著我發抖的身體,也記得我爸在樓上吼著我媽,讓她回去的情景。”
“今天,我也要讓聶蘭她的兒子嘗嘗這種滋味。所以比起那些,你們要受的還遠遠不夠。”他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喬可遇,我會好好養著你們的孩子,放心,我絕不會傷害她,而你們就給我好好受著。”
這個世間最痛的苦,便是愛人的背叛,他皇甫曜不是愛喬可遇嗎?那就讓他們互相折磨下去。折磨夠了,接下來才是骨肉分離的痛。
這是皇甫曜以往侮辱自己,喬可遇背棄韓少琛的代價,他絕不會輕易收手。
“韓少瑋,你以為我會聽你?”她昨天沒有背叛,今天當然也不會。
“沒關纟,你不背叛他,我便讓他誤會你,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就像這次的事一樣,他無比得意。
“韓少瑋……”她吼著,想說什么,卻被他截斷。
“我還是那句話,他手里有多少人,都有哪些人,我都清清楚楚著呢。你最好別告訴他你們有個女兒在我手里,不然,只要他敢亂動一下,我就立馬讓你們見到這個孩子的尸體。”
“瘋子!”喬可遇咒罵,最后的尸體兩字幾乎要將她逼瘋掉。
韓少瑋則只是笑,如今這場戲他想如何演,她便只能配合著他如何演。最可悲的人還是皇甫曜,他是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命脈已經握在他的手里。
他要讓他痛,比自己當初失去阿琛還要痛上千百萬倍!
話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她抓著手機的的手無力地垂下來,頹敗地坐在床上。但是這口氣還沒提上來,手機便又震動起來,她看了一眼是汪兵韜。
“汪少?”她快速接起電話。
“怎么了?”這么久不見她出現,又聽到她聲音里的不對,汪兵韜問。
喬可遇看了被鎖的房門一眼,有些難以啟齒,或者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好:“我和皇甫曜發生了點誤會,現在出不去。你能不能讓安琪接電話?”
她現在也十分焦急,可是卻沒有辦法,她現在想要將所有事和盤托出都沒有機會。
盡管她說得很隱晦,但是汪兵韜卻明白了。在救女兒這么關鍵的時刻,喬可遇居然說出不來,那必定是萬不得已。
因為韓少瑋威脅她不能告訴皇甫曜這件事,所以她才來求助自己。若非他這次是秘密回來的,不在韓少瑋的視線內,怕是也不會這么方便行動。
他沉吟半刻,說:“這邊的事還是我來解決,你還是和皇甫曜好好談談吧,要盡快。”
“拜托你,汪少。”喬可遇很鄭重地說,到了這時候已經忘了哭泣。
“放心,我一定能處理好。”汪兵韜的聲音,總是能給人安定的力量。
喬可遇吸吸鼻子,如今這種時候,她能指望的也只有他。
至于皇甫曜,她是要好好談談的,比如他們的女兒,還有那些被拋售出去的股票。他身邊一定是有人背叛了他,而且是極為親密或信任的人。
所以她扔了電話,又過去使勁地拍打門板,嘴里喊著:“皇甫曜,皇甫曜,我們談一談,求你,我們談一談。”
“喬小姐,大少出去了。”保姆遲疑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
“什么?”喬可遇的動作停止,但僅一秒便又劇烈扭動起門把說:“那你給我把門打開。”
“喬小姐……”保姆的聲音很猶豫。
“我說打開!”她著急地喝斥,用腳踢過去,門板震動。
那保姆為難地說:“喬小姐,你別費力氣了。我根本沒有鑰匙,而且房子外面一直有人守著,你應該知道的。”
喬可遇聽了,不由頹敗。
彼時的皇甫曜早就出了瞰園,駕駛著那輛柯尼賽格進了附近一家酒吧。白天的客人并不多,他便隨意地坐在了吧臺的高腳椅上。
“先生,喝杯什么?”調酒師問著轉過身來,待清他的相貌時眼中不由驚異,顯然是認出了他。
皇甫曜雖然年輕,卻是S市有名的人物,更是各類報紙以及電視新聞、訪談節目的常客,以前方志熠就常開玩笑,說他一年不知給皇甫集團省多少廣告費。
“皇甫大少?”他不太確定地叫著,顯然也不能相信,像皇甫曜這樣的大人物,居然會來他們這樣的小酒吧。
皇甫曜卻沒理他,臉色清冷,只伸手指了指他后面的酒瓶。
調酒師會意,馬上將那瓶酒拿過來。
皇甫曜拿了吧臺上的玻璃杯子,淺褐色的液體倒入杯中。他伸手執起,玻璃杯邊沿壓在滟紅的薄唇上,傾斜,仰頭一飲而盡。
沒有經過比兌的酒,烈得他微微皺起眉頭。他又接著倒了一杯,喉間輕滾,淺褐色的液體來不及吞咽,有些許溢在唇邊。
那調酒師看出他情緒不對,但是這樣的客人他也常見,最好也是不多言。便繼續擦拭空酒杯去了,仍不時往皇甫曜這邊望幾眼。
隨著時間的流逝,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下來,酒吧里也漸漸熱鬧起來,人潮聚集。
皇甫曜手撐著裂痛的額頭,身邊的吧臺臺面上已經堆起三、四個空酒瓶子。
“帥哥,請我喝一杯吧?”一個穿著清涼的年輕女人靠過來對他說,笑得相當自信。
他這樣的長相,這樣的穿著處處透露著不凡,即便沒人認識他,這樣的極品又有錢又有品位的男人,也是酒吧里女人們爭相搶奪的對象。
皇甫曜眼眸微抬,根本沒有聽清她說什么,只恍恍惚惚看到有個女人在朝自己笑。眉頭蹙起,透過出厭惡,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那女人聞言楞了一下,隨即卻不在意地笑著,身子反而愈加靠過來,纖細的藕臂搭上他的肩,嗲著聲音說:“我說哥哥,別這么兇嘛,人家會被嚇到的啦。我很溫柔哦。”說著手便往他的衣裝外套里摸,雖然隔著一層襯衫布料,但是動作挑逗的意味甚濃。
皇甫曜只感覺到一股劣質的香水味縈繞,令人作嘔,然后厭惡地揮手推開她。這下力氣有點大,那女人直接跌在地上。
周圍一片哄笑,她臉上有些掛不住,爬起來便要上前去,似乎準備聲討還是破口大罵。嘴卻被隱在周圍保鏢捂住,被無聲無息地拖開。
其它人見狀,便知道背對著他們、借酒澆愁的男人是有來頭的,不由都噤了音。
又過一會兒,外面剛進來兩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挨著皇甫曜坐下來。
“哎,聽說了嗎?皇甫集團今天易主了。”
“啊?你開玩笑的吧?”
“靠,你丫怎么一點兒也不關心新聞。”
“網上現在都發布了,今天股東大會,皇甫大少敗給了自己的私生子弟弟,現在是那個韓少瑋當家。”
“看著吧,明天的報紙肯定都是這消息。”
“皇甫大少怎么就會被奪權了呢,聽說很厲害的,很多在商場多年的老板都對他佩服有嘉。”
“再厲害也畢竟年輕,唉……”
身邊兩個男人議論的聲音傳來,通過吵雜的環境傳過來,即便又震耳欲聾的音樂都沒有阻擋住。他一只手掌撐著發痛的額頭,另一只手又往杯子里倒了杯酒。
這時手邊的電話又嗡嗡震動起來,機身折射出幽藍的光線,在臺面上打著轉。他知道是喬可遇,被他關在瞰園里的喬可遇,她今天已經打了無數個電話給他,但是他不想接,一點兒也不想。
鈴聲停了一會兒,又響起來,機身又持續不斷的旋轉起來,那個女人總是這股倔勁,但是她為什么不拿這股倔勁來愛自己呢?
撐著額頭的手放下來,迷迷糊糊地抓起手機。睜開迷離的醉眼看了一眼,朦朦朧朧的視線漸漸清晰,顯示的卻是媽這個字。
聶蘭!
今天股東大會的結果,想必母親已經知曉,皇甫曜甚至可以猜想到聶蘭在電話那頭焦急的樣子。可是他不想接,也沒有臉接,他將母親耗了一輩子換來的東西,都在今天輸給了韓少瑋,那個她最痛恨的姓韓的女人的兒子。
原因只是他愛上了一個喬可遇的女人。
呵!
唇間發出自嘲的單音,臉色卻漸漸變得陰郁。他猛然站起來,拿著手機搖搖晃晃地朝著門外走出去。
銀灰色的柯尼賽格就停在街邊,腳下趔趄了下,皇甫曜一手撐在車尾處,彎腰下去嘔吐。被嗆的連咳了幾聲,精壯結實的胸膛隨著動作而起伏。
幾個跟出來的保鏢只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跟隨皇甫曜多年,何曾見過他這個樣子?而驕傲的皇甫曜,也不允許別人看到他此時的狼狽,都不由難受地別過眼去。
半晌,皇甫曜才撐起身子,拿著車鑰匙打開車門,鉆進去。
“大少不會有事吧?”這時有人轉過頭來,看到皇甫曜已經發動引擎,線條流暢的車身已經如箭般竄了出去,眼中驚異。
“快跟上。”為首的人臉色驟變,幾個人已經同時上了路邊的車子,快速跟過去。
皇甫曜開得極快,他雖然喝了很多酒,但是覺得此時此刻卻無比清醒。跑車的車頂升起,冷冽的風吹著欲裂的額頭,鉆進微敞的衣領里,西裝鼓動。
遠處的霓虹與廣告牌爭先恐后地撞過來,又被很快甩在腦后,他將油門踩到底,轉眼瞰園已經近在眼前。
吱!
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拖的很長,在寂靜的夜里刺耳地響起。
他的身子朝前傾了一下,挺直的背又重重撞回椅背上,頭腦才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將手肘搭在車窗上,抬頭望了一眼居住的樓層,清冷的燈光從小小的方格里透出來。
此時的喬可遇整個人還蜷縮在床上,她在擔憂,擔憂晨晨,也擔憂有皇甫曜。她現在對皇甫曜有滿腹的話要說,要解釋。只要再給她一個機會,她會將所有的事都和盤托出,絕不再提什么懷疑不懷疑,或者愛不愛的問題。
所以她一遍又一遍地給皇甫曜打著電話,只希望他能接。她要告訴他,他身邊有不能信任的人。還有他們女兒的事,她要告訴他她一直愛著的是他,請他一定要相信。
可是他卻不接,她只有等,等他回來,等他聽自己解釋,等他商量女兒的事。他哪怕是再恨自己都沒事,只要他和女兒平安。
這時門口終于響起轉動門把的聲音,她臉上一喜,迫不及待地跳下床去。但腳步才踏到門口,在接觸到臉上緊繃的線條和濃濃的酒意時,腳步不由頓住。
“曜?”她小心地叫,觀察著他。
他看著她走進門,高大的身影罩在她的頭頂上,一步步向前。他盯著她的眸子冷冽而狂狷,閃著極度的危險的信號,使她腳步不由一步步后退。直到她的腳跟碰到床板,身子栽下去。
皇甫曜一條腿跪在床墊上,攥著她的手腕,粗暴地將她的身子整個強行拉起來,拉至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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