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我跟定你了 2
砰!
魚尾在湖水上狠狠一拍,濺起巨大的浪花。
一個“鯉魚打挺”,蚣蝮飛快鉆入到湖水中,沒幾下就消失不見。
他的魚鱗不見了!
化形為人,這衣衫就是他的外表,白衣如身,衣角金紋如尾,而身上一方小小的白玉玨,乃是化形之后天然形成——如是龍身,便是脖下逆鱗;如是獅身,便是心臟之處;如是魚身,則是腹部軟鱗。
而現在,這條大魚的腹部,一片至關重要的鱗片,消失了!
是誰干的,用魚鰭想也知道。
回憶起那丫頭抱著他大腿抽抽搭搭的可憐模樣,蚣蝮就覺得一股無名火直竄周身!連在水里的美妙滋味都變的不美妙了起來——好一個丫頭,好一個蹬鼻子上臉的丫頭!大魚在湖中游的飛快,尾巴一路狂甩將整個湖面攪了個天翻地覆!
然后他看見的,就是散落在湖水上分崩離析的竹筏。
大大小小的木頭碎屑,稀稀拉拉飄落在各個方向,想也知道,這竹筏已經在浪頭的侵襲中徹底歇菜了。
那么,那個丫頭呢?死了么。
大魚說不出心里的感覺,又驚又怒又有那么點兒難過,他是沒想殺那丫頭的,無冤無仇又是他主動給擄了來,沒的害了那小娃一條命。想起那小不點兒,丑是丑了點兒,可好歹也陪了他半拉月,給他數萬年來獨來獨往的日子,加了那么點兒熱鬧。
大魚扎入水中,開始尋找那丫頭的尸體。
四娃若想出這湖水,最起碼得有個七八日時間,可他就不同了,龐大的身軀,極致的速度,在自家泳池里頭一個來回,不過一兩個時辰的時間。可足足尋了三圈兒不止,天色都暗淡了下來,卻沒見那丫頭一根兒頭發絲兒。
“尸骨無存了么。”若說被湖中魚群啃食了,也不是不可能。
不對!
魚群敢啃食這丫頭,卻絕對不敢啃食他的軟鱗!
到底上哪了,大魚浮出水面,頓時化為了人形飄逸地立于湖中央。這白衣翩翩的絕美男子,冷著臉,負著手,就如月下佇立的一道風景,美的讓人窒息。當然了,這得忽略他望著竹屋上升起的炊煙裊裊,而越皺越緊能夾死蒼蠅的眉毛。
大魚憤然返回。
竹屋里,那翹著二郎腿西里呼嚕吃的一臉滿足的丫頭,可不正是他剛才還惋惜不已的那個?四娃若有所覺地抬起頭來:“回來啦?”說完低頭繼續吃。
他簡直懵了。
這又嗆又辣的味道,這一嘴油的畫面,幾乎讓他產生了時光倒流的錯覺。不然,這招惹了他一次還敢回來招惹他第二次的丫頭是個什么節奏?這鳩占鵲巢還美滋滋一臉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架勢是個什么節奏?這當著他的面再一次做了一碗剁椒魚頭又是個什么節奏?!
俊美的臉黑了個徹底:“你……”
“嘶嘶,好辣,吃完再議。”這丫頭一擺手,吃的倍兒香。
“……”
對于不能理解的問題,蚣蝮的第一反應是坐觀其變。這條魚雖說活了數萬的年頭,可方方降世的時候,靈智尚低;智慧初成的時候,又一門心思努力修煉;待到修煉有所成又讓龍皇的一句話給忽悠去化形了;等到化形結束好不容易成為了龍族真正的驕傲,也已經形成了這么個享受孤獨的冷淡性子。
要說與人交往?那屈指可數。
是以到了這會兒,這魚反倒有點兒不安。鬧不清這丫頭唱哪出,他倒是真的站住不動,不言不語,只靜靜觀察了起來。
“我就說兩件事兒。”直到四娃吃完了,呸呸吐了一桌子魚骨頭,一抹嘴。大魚才被驚醒了過來。聽這丫頭跳下凳子,仰著還沒到他膝蓋的小腦袋:“第一,這湖里的魚,味道不錯。”
大魚眉骨一跳。
四娃也不搭理他:“第二,我跟定你了!”
他總算是反應了過來,冷意襲上眼角眉梢,周身釋放的殺氣逼人到整個竹屋都在搖晃!他冷笑著:“憑什么。”
“就憑這個。”
小雞爪里,一枚比指甲蓋兒大不了多少的小小玉玨,沾著锃光瓦亮的油,出現在了他驟然一縮的瞳孔中。不等他怒意升騰,四娃已經飛快退后,以一種十分淡定的姿態快很準地啊嗚一口,塞進了嘴里!
一股不妙的預感升上心頭,美男風輕云淡的冰冷俊臉,頓時裂了。
咕咚——
吞咽的聲音,在靜如死的房間中,簡直如雷聲轟鳴炸了男人個措手不及。
他呆呆看著一個小小的硬物從四娃的小脖子里凸出了一下,緊跟著毫無阻滯地滾了下去,腦中唯一一個想法便是——
他獨來獨往自由自在的美妙日子,貌似到頭了……
6:00AM。
第一縷晨曦劃破湖面上的霧氣,將整個湖中小島籠罩在一片金光璀璨之中。
蚣蝮預備一覺睡到自然醒的美夢,也毫不意外地被外面噠噠噠的小聲音給掐滅了。他冷著臉掀開被子,聽著某個小丫頭一蹦一跳唱著荒腔走板的兒歌,心里那點兒抑郁忽然就跟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跟個牙都沒長齊的小丫頭叫板,這不有病么。
嘩啦一下,他重新蒙進被子里,努力繼續睡。
7:00AM。
夢想很豐滿,現實忒骨感。
這個世界上比熊孩子更可怕的生物是什么?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全能熊孩子!很不幸,他一時手賤擄回來的四娃,就是這么一只。
外頭乒呤乓啷膨隆咚鏘的熊孩子大戰鍋鏟子剛剛拉下帷幕,一陣鮮美的魚湯味兒就飄了進來。這味道若是正常人聞見,絕對得口水橫流,自然,若大白聞見了,那哈喇子估計得繞大陸走三圈兒。
可作為一只大魚頭子,眼見著自家游泳池里的魚崽子魚孫子們被這么個蹂躪法,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蚣蝮霍然起身!
8:00AM
出得門外,卻沒看見那找死的丫頭。
桌子上一只小碗被刷的干干凈凈,先一步毀尸滅跡了,砧板上卻落了點兒魚腥味兒,一把卷了邊兒的菜刀上片片沾著血的魚鱗昭示著半個時辰前赤裸裸的慘無人道!蚣蝮忽然就覺得渾身都開始疼,那種活生生讓人給刮了的疼,讓他不動如山的眉骨狠狠一跳。
他移開視線,四下里掃了一眼。
那丫頭不在。
很顯然,毀尸滅跡的過程中,被什么急事兒給耽擱了。
遠處傳來一聲似痛苦似暢快的呻吟,前頭還短促力猛,尾音又變得悠悠長長。蚣蝮目含疑惑,直覺告訴他不過去比較好,可忍不住心底那點兒抓心撓肺的好奇,這島都是他的,哪里不能去?他咳嗽一聲,背起手來,走出后門。
木屋后頭,遠遠的地方,不知啥時候被弄起了一個草垛。那丫頭的腦袋瓜就露在草垛外頭,正扭曲著丑丑的小臉兒呻吟到撕心裂肺。悶悶的,斷斷續續。蚣蝮一臉的“我只是順便溜達了過來”走的簡直如閑庭信步般優美過人,直到風向一變,一股詭異的氣味鉆入鼻端,他優美的姿態頓時——裂了。
世上但凡是人,總有弱點,化身為人的蚣蝮也不例外。
蚣蝮有潔癖,地球人都知道。
愛水喜潔,這四個字導致大魚兄時常處于一種抓狂的狀態,也實在不適宜與人同居。用若干年后把大魚這一弱點抓的倍兒牢的四娃的話總結,那就是——做美男是需要代價的,做面癱也是需要代價的,要面子更是需要代價的,做要面子的面癱美男那代價是足足三倍的!
大魚即是如此——不止美,還很酷,十分介意龍族的驕傲,這大多時候就導致了他不能如常人那般很好的排解抓狂的情緒。
打個比方,半夜起來上茅房,一腳踩住了一坨翔。
于是——
如果那個人是喬青,只美卻不面癱但是很要面子的喬大爺必定一皺眉,先淡定非常地解決了自己的后顧之憂,返程的路上慢悠悠溜達去大白的房間,在它那一身白毛上蹭蹭鞋底,留下屎黃色的腳印若干揚長而去。
如果那個人是穆蘭亭,又美又不要面子而且不面癱也不那么矜持,于是這貨肯定會蹦起來抱住華留香的大腿嚶嚶嚶地吼:“臟死了,臟死了,快給本公子處理掉!”
如果那個人是朱通天,那么沒有美男的包袱又不是面癱且身為異域盟主要面子的大嗓門兒胖子,絕對會仰天長嘯破口大罵:“誰他媽的拉屎不會找地方,等著我老朱給他重塞回菊花里!”
當然了,如果那個人是饕餮,不美不面癱面子都能嚼一嚼當零食給吃了,說不定還會在一坨翔的附近溜達兩圈兒,十分糾結地考慮起來:“雖然臭,但是好歹也能吃……”
邪中天估計會把它包回去——自己惡心了你們也別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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