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苦修半年 1
“嘖嘖嘖,一身刺兒都豎起來了。”喬青恍然大悟地笑了起來。
這個畫面,不能說不詭異。
院子里的華留香和站在門口的沈天衣遙遙對望,兄弟之間的情義在漫天風雪中傳遞著。另一邊兒呢,穆蘭亭戳在墻頭下,炸了一身的毛緊張地瞪視著這兩人。再旁邊兒呢,喬青歪在軟榻上看戲看的興致高昂,只想吹個口哨得瑟得瑟這意外發現!
穆蘭亭和華留香?
唔,有意思。
“呦,穆公子這造型別致啊!”一聲口哨悠悠揚揚飄上天,聽見動靜的華留香也扭頭看去,這一看,先忍俊不禁:“你怎么來了,還有,頭上。”
“頭上?”穆蘭亭往上一摸,果不其然,栽了滿頭的雪粒子和枯草頓時撲撲簌簌地落了下來,跟下暴雨似的。他丟臉地弄了老半天,沒搭理華留香的問,徑自朝著門口的白發美男走了上去:“沈公子,好久不見。”
沈天衣一頷首:“穆公子。”
“閣下的身子大好了?”
“多謝,好的差不多了。”
四族大比的時候,沈天衣還跟個木乃伊似的被包的嚴嚴實實地暈在床上。待到他醒來,只覺得千瘡百孔了這些年的身子,爽利了太多太多。正巧,那個時候是姬寒帶著族人回去浮圖島的那日。血腥滿地的浮圖島,已被珍藥谷和三大門派打掃完畢,聽朱通天說了這些日子的緣由,他便直接尋了過來:“對了,千遙他們好像在找什么人?”
“噢,裘玫。”喬青也不瞞他。
他頓了一下,沒說話。裘玫的事兒,他是知道的,哪怕他們再瞞,多了一個八瓣的九轉血芝,又怎么瞞的過。他垂著頭半天沒言語,喬青只看的膽戰心驚:“我了個去,你不會是也要謝謝老子吧?”
沈天衣笑罵一句:“滾蛋,我是想那女人能躲去哪里。”
“得了,你那能力以后可得歇了去,只要用上一次,一夜回到解放前!”喬青一攤手:“那老子就白忙活了。”
他身體是好了,卻不能再動用預言的天賦,也不能修煉太猛讓經脈超出負荷,這樣一來,那修為上的巔峰,是無法問鼎了!到底還是有點遺憾的。沈天衣卻無所謂,還有心情摸著下巴開起了玩笑:“所以以后就是——你們開路,我掩護?”
喬青哈哈大笑:“沒錯,爺罩著你!”
兩人這旁若無人的閑談,可看的穆蘭亭松下了一口大氣。原先還以為這人和華留香有點兒什么,天知道,他會出現在這里純屬路過。路過雖路過,可礙不住身為高手耳聰目明,華留香的聲音隔著老遠若有若無地飄進他耳朵里,來來去去都在談論著一個人。這還了得?他站在那邊兒聽墻角聽了半天,直到聽見華留香說要去姬氏,趕忙飛身沖了過來……
然后就看見了那深情對視的一幕。
再然后,神力一窒,果斷從墻頭上摔了下來。
如今看看,似乎這沈天衣,滿腦子的弦兒都放在了這喬青身上,危險解除。穆蘭亭一口大氣剛松出,就聽旁邊兒那惹人恨的聲音,慢悠悠接了一句:“當然了,就算是沒我罩著你,不是還有你的留香么……”
“咳咳咳咳……”他瞪著眼睛又把那口氣吸回來,直接嗆著了——什么叫你的留香?!
沈天衣和華留香也是一愣,這話聽著沒問題,可這味道怎么就那么怪呢。
三雙眼睛一齊看向她,某人無辜地眨眨眼:“難道不是?”
華留香忽然一挑眉:“唔,當然。天衣,我說過的——永遠!”
喬青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兒噴了他一臉!這句話她也記得——你是少主,我就是永遠的手下,你是天衣,我會是永遠的兄弟——可是哥們兒,這么長一句讓你縮水成兩個字真的好么。嘖嘖嘖,看看穆氏少主那表情吧,慘綠慘綠的臉,跟一大頭菜似的。
她暗暗朝華留香舉了舉大拇指,少年,干的漂亮!
華留香眨眨眼——不用謝我。
喬青立刻笑倒在軟榻上,她就說么,穆蘭亭那點兒小心思,連她都看出來了,當年號稱留香遍天下的這人又怎么會不知道。像前者那種“潔身自好”的氏族公子,在這個“閱女無數”的花蝴蝶手里,等著被吃的死死的吧!
她爬起來,路過怨念繚繞的穆蘭亭,路過笑的風流又多情的華留香,在一頭霧水的沈天衣身邊一頓,拍拍他的肩,小聲道:“穆氏能不能搞定,全靠你了。”
沈天衣微蹙著眉,忽然睜大了眼:“你是說……”
“噓——”難得見這人露出傻眼的表情,喬青好笑道:“想想珍藥谷外頭那群兇獸,你就容易接受的多了。”
很好,沈天衣頓時淡定了。
當年那一幕他是沒親眼看見,可聽他們回來講了是不少。什么斑斕獅王、吊睛隱蟒、雪毛兔子、老虎兄弟,沈天衣想了想:“你真的認為留香能搞定穆氏?”
喬青只朝著兩人一努嘴。
沈天衣看過去,只見他們在這竊竊私語咬耳朵的時候,那兩個正詭異的對視呢,華留香仍舊是那副浪蕩子的模樣,紫衣曳地,衣領大敞,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一張精致的面孔笑的沒臉沒皮;穆蘭亭的臉色就難看的多了,一改之前幾次打交道時的那等傲慢本色,整個人往外冒著濃濃的酸氣和不滿。
沈天衣收回視線,聽喬青打個響指,笑瞇瞇:“永遠不要小看枕邊風的力量……”
話音落,飄然遠去。
那一院子詭異的氣氛,喬青遠遠地拋在了后頭。天衣出馬,一個頂倆,更不用說還有個和他穿開襠褲就搭檔在一起的華留香。不管是美人計還是反間計,反正連三圣門都活生生的栽了,更不用說穆蘭亭,一頭栽倒妥妥的。
她心情不錯地往珍藥谷弟子居住的院子走。
這些天她并非如華留香所擔心的自怨自艾,而是在享受難得清靜的日子。鳳無絕他們閉關,囚狼給他爺爺和弟弟建了個衣冠冢正守孝,沈天衣剛剛才恢復,裘氏的清點和交接有二三長老去操心,這是個細致活,那些東西分門別類記錄在冊,要用不少的時間。
她就趁著難得獨處的時候,想了想將來的計劃。
不錯,計劃。
說來有趣,曾經的兩個搭檔,她,和冷夏,實則是完全相反的兩類人。
冷夏看似冰冷,實則心有熱血,是個性情中人。那家伙骨子里太傲,反倒從來不會去計劃什么事兒,有問題?解決。有困難?直面。有擋路石?一腳踢開。瞧,就是這么簡單,一切都直來直去,走到哪里算哪里。
而她呢,看著好相處,脈絡里流淌的血卻是冷的。輕易不付出信任,輕易不動真感情,也從來不會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一個未知數的手里。哪怕這些年有鳳無絕邪中天沈天衣他們的影響,也改變不了骨子里那種一步九算計的天性。
可就是這么兩個人——
一個單刀直入,一個彎彎繞繞。
一個外冷內熱,一個外溫內冷。
卻組成了最完美的搭檔?喬青想著想著,忽然就笑了起來,仰頭望著這冰雪之城白茫茫的上空,好像又看見了那女人冷冰冰的臉,環胸抱臂,又狂妄又臭屁:“你這家伙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唔,過了這么多年,要是還活著,應該兒女成群了吧?嘖,我敢打賭,你男人肯定被治的服服帖帖!”她朝著那張狂的沒了邊兒的臉比個中指,伸著懶腰溜溜達達地繼續走:“反正你肯定比姐們兒混的好,老子就慘咯……”
“谷主,什么慘了?”
她這么走著走著,正走到了珍藥谷的院子外頭,陳吟聽見聲探出頭來:“有麻煩?”
喬青下意識地再抬頭,上空遙遙天際,天高云闊,再也沒了她想念不已的那張臉。她揉揉鼻子,忽然就覺得眼睛發酸,一把摟過陳吟來往里走:“爺堂堂一谷主,煉藥的品階還沒你們高,能不慘么?”丟臉丟慘了。
陳吟笑嘻嘻地應了,沒往心里去。
忽然,她步子一頓:“谷主?”
喬青斜眼瞄她:“嗯?”
“你的手往哪摸?”咬牙切齒。
喬青往下一瞥,頂著這姑娘黑了的臉,又摸了兩把軟綿綿的觸感才收回來:“順手了,順手了。”說完就找了個房間躥進去了:“你家谷主要閉關煉藥,等柳飛出關了讓他過來趟。”
陳吟瞪著砰一聲關上的房門,欲哭無淚的點點頭,就見那房門又刷一下打了開,露出某人風流倜儻的一張臉。她一時間看愣了,聽喬青朝她眨眨眼,視線往下一走,頓住:“兩年多不見,嘖嘖,大了不少啊……”
砰!
陳吟的一只鞋子以一往無前的風采,和再一次飛快關上的房門來了個親密接觸,啪嗒一下,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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