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血脈覺醒 2
兩人同時轉過了身子,看向落到眼前的一群人。
七大宗門盡數在內,后方陸陸續續跟了一些其他的小宗門和閑散客。萬寶樓中所有的人集體轉移陣地。拍賣還在進行中,可剛才的一幕實在太過可怕,整個天地忽然就暗了下來,一股讓所有人血脈顫抖的力量鋪陳而來……
越是循著這股奇異的力量趕來,越是能感受到炙熱的高溫和體內不斷升起的驚懼?墒侵钡酱藭r,到了這里,那股力量又無端端消失了!唐門站在最首,一個個長老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四下里警惕地看著。
不等他說完,玄苦已經回了話:“阿彌陀佛,貧僧不知。”
唐門長老一愣,環視四周。
這地方明明有不同尋常的高溫,只剛來這么一會兒,額上已經落了汗。一棵棵青松蔫不拉幾的冒著煙,其上落的叢叢白雪已經化為了水滴。而兩人的身后,更有兩塊兒大攤的血漬!
明顯有人在此處交過手!
而更明顯的,其中一人,很可能是造成了剛才那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之象之人!
若是平時,唐門自然不會跟天下第一大宗門朝鳳寺叫板?墒谴藭r,數棵樹干上都有被細密的小針刮過的痕跡,他已經確定那是被龐長老帶走的匹練鎏金梭,自然不會讓玄苦一句話給糊弄了去:“玄苦大師,老夫敬重你乃得道高僧,可事實擺在眼前,大師若說不知道,是把我等都當成了傻子么?!”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世間萬物,不過一‘空’字。貧僧雖在此地,卻也不在此地,雖見此景,卻也未見此景既是空,既未見,貧僧又何來的知曉?”
“你”
“施主,你妄執了!
這一句佛謁丟出來,看見了,生生變成沒看見,在這里,生生變成人不在。換了對面的人,還真沒處講理去。得道高僧就咬準了“色即是空”,哪怕你們知道他必然有所發現,硬是沒辦法。想跟他講理么,那正好,咱們去大雄寶殿參一參佛語,你辯贏了,我就告訴你。
“沈公子,莫要說你也沒看見!”
眾人又轉向了沈天衣,問話的是忍不住了的唐嫣。
過了這么久,沈天衣依舊不能壓下方才的震撼!他從沒想過,那一身風華的妖異少年,竟是一個……女子?天知道他聽見邪中天那脫口而出的一句“丫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至今相見不過三幕,城門處山頭遠望,喜宴上寥寥幾句,和今日的拍賣會。沈天衣苦笑一聲,只這三幕,那人的一顰一笑卻清晰的倒映在腦海中,走馬觀花般不斷回放,世間可有這樣的女子?
嬉笑怒罵,皆是風流。
“沈公子?”
唐嫣忍不住又問一句,將沈天衣的神思招回。
他抬起眸子,清朗的視線一掃急的冒汗的眾人,那單薄孱弱的身軀里竟是蘊著說不出的高貴清華。一周過后,落在了唐嫣的身上:“唐姑娘,沈某剛剛從玄苦大師這里,悟到了一句佛謁,此時不妨借花獻佛,送給唐門諸位!
“哦?”
“萬法皆空,唯因果不空。”
這句話,其他人聽不明白,唐門卻是瞳孔驟縮。
他們自然知道,龐長老去了哪里,是為了什么。而現在很明顯,龐長老在這里出現過,又消失了,匹練鎏金梭動用過,地面上兩攤血跡,又有玄苦在此攔著。那么最有可能的,有一神秘高人突然出現,龐長老行動失敗,不是死了,就是活捉!
可不論哪種可能,他都絕對不會再回去唐門。
沈天衣此話,無非是在警告他們咎由自。
唐嫣被噎的一時說不出話,這兩人一個裝傻充愣,一個避而不答,明顯是打定主意三緘其口了。眾人面面相覷,直到此刻想起剛才那一幕,還有些心有余悸。這會兒呆也不是,走也不是,烏壓壓一群人全部堵在了朝鳳山上。
開玩笑,那股可怕的力量,那種可怕的人,在沒弄清楚那“神秘高手”的身份之前,誰會輕易離開?
說句不夸張的,這種力量足以毀滅整個翼州!
他們這么想,親眼見到了剛才那一幕的玄苦和沈天衣,更是知道。兩人沒閑工夫應付他們,心里都為了那身受重傷的人著急。在眾人釘子一樣的視線里,不再耽擱,遠遠而去。
“沈公子,這幾日不妨先留下來!
離著他們遠了,玄苦也不跟沈天衣客套,這會兒他若自己離開,難免會有危險。玄苦卻不知道,在場那些人還沒有能耐把他如何。沈天衣心知肚明,依舊點了點頭。鬼使神差的,他想留到看見喬青無恙,至于無恙之后呢?沈天衣說不清,心如亂麻理不出頭緒。
玄苦不再多說,伸手招來一個小沙彌,吩咐了幾句,大步朝著邪中天所在趕去。
方丈大師的住所之外,鳳太后正冷靜地站在門口,一雙眼放射出冰冷的寒光。房里邪中天和朝鳳寺的神醫給兩人醫治,已經進去了好一會兒,鳴鳳皇宮也收到了消息,太醫正一波波趕來。
有小沙彌一趟趟的進進出出,端出一盆盆粘稠的血水。
冰冷而陰沉的氣息,混合著濃郁的血腥氣,讓走進來的玄苦步子一頓。
鳳太后頭也不轉,一根龍首拐杖險些被攥裂!冷到了骨子里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崩出來:“你剛才說什么血脈覺醒!
玄苦苦笑一聲,剛才脫口而出,果然被他們聽見了。這就好像邪中天那句“丫頭”,鳳太后不是沒聽見,可那種時候,明顯不是追究這些的時機。玄苦走上去,望著房門的目光直到此時還是不可置信。
吱呀
房門開啟,走出神色陰沉的邪中天。
鳳太后飛快迎上去,看著極其冷靜的面容,手卻在微微顫抖:“怎么樣?”
“無礙!
喬青傷的遠比鳳無絕要重,只不過喬青的傷,是實打實的內傷,鳳無絕的傷,卻是如同萬蟻穿心一般的非人折磨!里面的大夫還在幫鳳無絕取針,數不盡的細小金針從骨頭里,血肉里,筋脈里,穴道里,無所不在的地方一根根以玄氣吸出來。偏生那針還帶毒,進去是一次折磨,出來又是一次!數不盡的針,流不完的血,那種痛苦,連取針的大夫都紅了眼。
哪怕是邪中天,都不忍再看:“無絕那傷,養一陣子就好!
“喬青呢?”
“五臟六腑全破了,經脈也全斷了……”邪中天說著,眼睛又猩紅了起來,布滿了血絲:“若非受了無絕的刺激,在關鍵時刻血脈覺醒,說不得這輩子就廢了……也算……也算因禍得福烈火鍛體,一次新生!
烈火鍛體,血脈覺醒……
這兩個詞在鳳太后的腦中轉了一圈,一聯系,霍然抬頭:“她是”
邪中天點了點頭,看向心目中的神棍。
玄苦和他是宿敵,是冤家,這老神棍當著別人是得道高僧,當著他直接原形畢露。自然,他也不會因為喬青的傷,就把責任推給玄苦,喬青是他徒弟,歸根到底都是他沒把人照顧好。
一聲冷笑,讓瑰麗的面容顯出幾分猙獰:“唐門的人還在外面?”
玄苦條件反射點了點頭,隨后看著他一瞬而生的濃烈殺氣,恍然明白了過來。玄苦心下大驚,一把拽住朝外大步走的男人:“你瘋了?!”千萬別是他想的那樣,若是如此,唐門必將和半夏谷結下不可了的仇怨!
這一想法還沒落下,再看見鳳太后臉上的冷笑,玄苦猛然撫住了額頭:“別告訴我你也跟著發瘋,七國之間可以打可以斗,都是私下的。若是你們挑到了明面上,破壞了七國的平衡,是準備把侍龍窟的人引出來?!侍龍窟的背后是誰你們不知道?別說傾巢出動,隨便抓出來一個,都是跟你們一樣的高……”
“去他媽的高手!”
“你他媽少跟老子耍橫!”
這兩個冤家死死瞪著對方。
玄苦一句罵完,默念清心咒,戒嗔戒怒。這得道高僧只覺得自己十世的涵養都要報銷:“為了她破壞七國平衡,值得?得罪侍龍窟,值得?你他媽不長眼還是怎么的,你沒看見她血脈覺醒么,你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么!”
邪中天瞇起猩紅的眸子,這個時候還笑了一下。這種笑落在玄苦的眼里讓他心下發冷,聽他看著他一字一字緩慢地道:“不用你這神棍告訴我,喬青血脈一覺醒,你以為他們不知道么,該來的都要來,該亂的都要亂!什么侍龍窟什么身份老子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徒弟,從他媽六歲開始就跟著老子的徒弟!老子親手養大的徒弟!”
一字字,一句句,其中的決心不容置疑。
對著這樣的邪中天,玄苦大師也說不出話了。他轉向鳳太后,老太太面無表情,滿頭銀發閃耀著淡定的光芒,慢悠悠道:“老太婆的親孫子和孫媳婦,都讓人給踩到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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