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什么?!下毒謀害皇上?!慕容舒面色瞬間沉了下去。這不是小的罪名!顯而易見,定是有人栽贓。
“就連太子也被牽連了,如今太子也被禁足。眼下究竟王爺和鎮(zhèn)南候是什么情形,仍舊無法知情。王府外面圍的都是官兵,想要奪打探一些消息也不可。”蘭玉有些慌張的對慕容舒說道。她們還未曾見過這種情形,特別是連王爺和鎮(zhèn)南候都被牽連進(jìn)來了。
“是啊,不用想一定是有人陷害王爺和鎮(zhèn)南候。王爺和鎮(zhèn)南候怎么可能會下毒謀害皇上?!”常秋焦急萬分道,眼下幾個人都是沒了主意。畢竟這可是事關(guān)王爺?shù)热说男悦。【退闶峭鯛斚胍露局\害皇上,也絕對不可能被人發(fā)現(xiàn)啊!可如今動靜鬧的如此大!
慕容舒雙眉緊蹙,心中波瀾起伏。今日宇文默和謝元進(jìn)了宮,而后便是在宮中用了膳。這場下毒事件,怕是連他們也是手足無措。其中陰謀連連,究竟事情是如何的,她無法得知。雖心中驚慌,但是慕容舒知道也相信,宇文默和謝元二人絕對不會任由人如此陷害。
“還有,今兒個二皇子因私闖皇宮而斬立決。華妃也不知是因何緣故而獲罪。如今華妃被關(guān)入大牢,等皇子出世后,便處決!”紅綾又說道。她擔(dān)憂的看著慕容舒,如今王爺被關(guān)入大牢,大將軍又被派去邊關(guān)與南疆交戰(zhàn)。而王府的幾個老爺也是靠不上的,王府被重重包圍,王妃眼下該怎么辦?
慕容舒眼波閃動,看了眼紅綾。心中緩緩的坐著打算。宇文默和謝元二人進(jìn)宮怕就是因?yàn)槿A妃和二皇子一事,二皇子和華妃二人同時獲罪,一定是因?yàn)樗麄兊募榍楸桓嫫疲衷鯐窟B到宇文默和謝元?!慕容舒擰眉想了半天,仍舊百思不得其解。
“此事皇上已經(jīng)交給了三皇子解決。”常秋又道。
聞言,慕容舒原本眼前一片迷霧,卻因這句話而漸漸清明,三皇子?聯(lián)想到今日宇文襲的表現(xiàn),又聯(lián)想到宇文襲與華妃,宇文明三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三皇子野心漸漸明朗。莫非,這與三皇子有聯(lián)系?
她轉(zhuǎn)頭看向明晃晃的王府外,官兵包圍了王府,她想要得到更多的消息也不可。而她也別想出府進(jìn)宮看看情況,宇文襲處理這些事情,他一旦有了證據(jù),就絕對會死咬住,哪里會給她半點(diǎn)機(jī)會!想到這里,慕容舒卻忽然發(fā)現(xiàn)沒了法子!
不行,她必須冷靜,不能急切,一定會有法子的!
“無需自亂陣腳,今晚怕是王府中誰也別睡覺了,都仔細(xì)點(diǎn)兒的守著。”慕容舒看向紅綾三人,沉聲吩咐道。
“是,奴婢們知道了。”紅綾立即應(yīng)道。
很多事情的發(fā)生是無法預(yù)料的。顯然,眼下的情形,不僅讓慕容舒意外,更是讓滿府的人意外。
這不過是一會子,宇文鑫等人都來了梅園!
“王妃,三老爺,四老爺,五老爺和幾位夫人都來了。”慕容舒剛要回房間吃杯茶冷靜冷靜,身后就傳來紅綾的聲音。
她回頭看去,果真見到了宇文鑫等人步履急切的跑來。
從幾人有些凌亂的頭發(fā)上看來,已經(jīng)入睡,卻被人叫醒。根本沒有來得及重新梳妝打扮前來。她的目光一一掃過去,卻發(fā)現(xiàn),唯有宇文鑫步伐是屬于鎮(zhèn)定從容的,而且,他頭發(fā)并不凌亂,應(yīng)該是并未入睡。周氏,姜氏,林氏,三人皆是面露驚慌之色。宇文慶,宇文毅二人倒是看不出什么,只不過從他們急切的步履上來看,卻也是慌張的。
這幾個人看來并不打算給她喘口氣的機(jī)會。她現(xiàn)在看上去沉著冷靜從容,但是,誰又知道,此時的她或許比任何人都害怕,又或者手足無措!
“王妃,這是怎么一回事兒啊!官兵將咱們南陽王府都給包圍了!不讓任何人進(jìn)出。”姜氏一見慕容舒,便是著急的開口問道。他們被下人叫醒后,還來不及讓人出去問問是怎么一回事,就立即趕來見慕容舒。
“是啊,王妃。弟媳聽下人說,是王爺和鎮(zhèn)南候二人下毒謀害皇上,所以皇上才會下圣旨讓官兵包圍了咱們王府。這究竟是不是真的?”周氏也湊上來問道。他們可是來王府想要得好處的,可別好處沒有得到,卻沒了性命!
林氏沒有吱聲,但也是有幾分害怕的看著慕容舒,等著慕容舒的回復(fù)。
這頭宇文慶上來問道:“王妃可知如今王爺和鎮(zhèn)南候是否安好?”
宇文毅也迫不及待的問道:“事情究竟是如何的?王爺和鎮(zhèn)南候怎么可能會下毒謀害皇上?!”
這事兒本就詭異,對宇文慶和宇文毅二人而言,宇文默是個厲害之極的人。他絕對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他們也曾經(jīng)認(rèn)為可以觸犯宇文默,卻發(fā)現(xiàn),他們不過是站在大梁上跳小丑而已,他們根本就不是宇文默的對手。所以,得知宇文默出事,他們多少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即使如今外面已經(jīng)被官兵圍住了。
這幾人皆是慌張不已,不過,除了宇文鑫。
宇文鑫的淡定從容讓慕容舒頗為意外,在所有人都驚慌失措的時候,宇文鑫能夠保持現(xiàn)在這番鎮(zhèn)定,就足以讓慕容舒另眼相看。
不過慕容舒沒有多少的時間去想宇文鑫為何會這般鎮(zhèn)定,她需要面對的是這些人的質(zhì)問,便看向他們,聲音冷靜沉著道:“具體發(fā)生什么事情本妃也不清楚,而本妃所知道的與你們也相差無幾。不過也請放心,如今官兵不過是包圍了王府而已,等事情查明之后,若你們想要出府,便可出府。現(xiàn)在時候也不早了,如若無事,都回去休息了吧。”
“眼下這種情況怎么可能休息呢?”周氏驚怕的面色蒼白,聽了慕容舒的話后,立即開口反駁道。她又不是沒心沒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回去在睡覺。眼下可是事關(guān)性命!如若宇文默真的是下毒謀害了皇上,那么,很有可能連累了他們這些無辜的人!
不過,當(dāng)她還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宇文鑫卻攔住了她的手,他目光沉靜的看向慕容舒,沉聲道:“事發(fā)突然,王妃怕是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的,咱們突然前來問王妃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妃又怎么可能給咱們答案?如今時候不早了,有什么事兒明天再說吧。”
“說的如此輕松,如今王府門外可是好幾百名士兵包圍了王府。咱們想要踏出王府半步都不可能。再者,明日便是王妃的生辰日,等過了生辰日,咱們可是要走的。可外面那些官兵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離開。”周氏仍舊無法控制內(nèi)心的懼怕,嘟囔了兩句。不過,但她看見宇文鑫冷冽的神色,便立即就閉上了嘴巴,不敢亂說。
姜氏一臉緊張的看慕容舒,沉聲問道:“王妃,您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嗎?”
“王妃也是剛剛知道王府被包圍了。三夫人,四夫人,莫要再多問王妃了。或許等明日就知道是什么情況了。”紅綾見姜氏等人仍舊追問,便立即開口說道。這些人還真是夠可笑的,王妃與他們一樣都是剛剛看見王府被包圍的,怎們可能知道的比他們還多?!眼下還追問不休!簡直是有些可笑了!如今王妃要面對的事情很多,任何人怕是都沒有王妃面對的多!更何況,王妃和他們都不知道王爺如今情況如何。
“也是。”姜氏咬了咬牙低下了頭。今天晚上光是擔(dān)心就夠了,哪里還可能睡的著!
慕容舒冷冷的看著他們,待他們都半信半疑的低下了頭,不再追問后,才開口說道:“若是不想睡,就回去好好呆著,或者讓婆子們做些宵夜。本妃有些累了,需要回屋休息一會子。若是真有什么事,本妃會讓人去通知你們的。散了吧。”
話落,她便是轉(zhuǎn)身回了屋。
身后幾人看到門關(guān)上,沒了慕容舒的身影后,便面面相覷。
林氏小鳥依人似的偎進(jìn)宇文毅的懷中,柔聲道:“夫君,眼下我們也只能回去了。到明天應(yīng)該就會有消息了。咱們現(xiàn)在就算在梅園呆著,也只是給王妃增添煩惱。不如回去。”她感激慕容舒的好,自然不能與周氏一般質(zhì)問慕容舒。況且,不知道為什么,她相信慕容舒一定會有辦法的。
宇文毅自大牢回來后,便是感覺到了林氏的變化,而林氏鮮少如此溫柔。如今她不僅能給他出主意,而且還將自己打扮的仿佛另外一個人。他十分滿意,甚至十分喜歡。他聽了林氏的這一番話后,覺得十分有道理,邊點(diǎn)頭回道:“好,回去吧。”
姜氏看向林氏,她今兒個剛見到林氏,回來后就聽下人說了林氏的變化,原本不以為然,認(rèn)為林氏那么卑微的人,就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喘氣的人,怎么可能會有變化?!而現(xiàn)在看到林氏在這個時候仍舊能夠冷靜的給宇文毅出主意,便十分意外。
“走吧,白白的跑了一趟。”宇文慶見姜氏發(fā)呆,便皺了皺眉,開口沒好氣的說道。這姜氏從大牢出來后,就畏手畏腳,反應(yīng)也變得遲鈍了,竟然還沒有一向沒有主意的林氏冷靜。
感覺到了宇文慶的不滿,姜氏立即小心翼翼的低頭回道:“是,夫君。”
林氏與宇文毅二人離開后,緊接著姜氏與宇文慶也離開了。
剩下的周氏和宇文鑫則是最后離開。宇文鑫在離開時,目光淡淡的,但卻極為冰冷的掃了一眼慕容舒的房間,隨后離開。
周氏一邊走一邊嘟囔著:“浪費(fèi)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明日的生辰宴肯定是要泡湯了。可惡!怎么會在這種時候發(fā)生這種倒霉的事情。”她可是為了這次的生辰宴費(fèi)了神,都顧不得去管教院子里的那些態(tài)度日漸囂張的姨娘下人們!這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慕容舒回到房間后,便是站在窗前的位置上,從窗縫看著滿院子所有人的神色。等那些人離開后,她便收回冷冽的目光,雙手放在窗臺邊,目光移動,落在府外那明晃晃的光亮上。
眼下她該怎么做?!
不是說守在門外的士兵們會進(jìn)府搜查所謂的宇文默和謝元毒害皇上謀反的罪證嗎?!怎么眼下卻只是守在外面沒有半分動靜?他們究竟在等什么?又或者宇文襲在等什么?
此刻,宇文默與謝元二人在作什么?
她無法確定,眼下發(fā)生的是否是宇文默和謝元他們合謀設(shè)下的計策。又或者是宇文襲的計策。
正因?yàn)闊o法確定,她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過了半刻左右的時間,就聽見敲門聲。
“王妃,小少爺醒了。這會子想要見王妃。”伺候軒兒的丫鬟文棋在門外說道。
剛才外面那么大的動靜,肯定是吵到了軒兒。軒兒向來懂事,雖然是被嚇到了,但是因著院子里有人,他便沒有出來找她。眼下人都走了,他才來找她。
“娘親,軒兒害怕了。”門外傳來軒兒那稚嫩的童聲。
聞言,慕容舒便是回頭對著門外道:“文棋,帶著軒兒進(jìn)來吧。”
軒兒進(jìn)了屋,便直接投奔到慕容舒的懷抱中,他緊摟住她的脖子,說道:“娘親,不要離開軒兒。”外面那么多人,那么亮,是不是有人要帶走娘親?他不要跟娘親分開。
“軒兒別怕,娘親不會離開軒兒的。娘親無論到哪里都會帶著軒兒的。乖,別怕。”慕容舒抱住軒兒,手輕柔的拍著軒兒的后背,柔聲的安撫道。
軒兒點(diǎn)頭,稚聲道:“恩,軒兒相信娘親。”他剛剛做了噩夢,夢中,母親離開了他,永遠(yuǎn)都不會回到他的身邊。后來,娘親也要離開他。他在夢中哭喊著,想要娘親留下,可娘親卻一眨眼便沒了身影。他好怕啊!
“別怕,乖,有娘親在,絕對不會讓軒兒害怕的。軒兒餓了沒?娘親讓文棋去廚房找個婆子給你做些點(diǎn)心?”慕容舒柔聲問道。
“娘親,軒兒是餓了。”軒兒一聽有吃的,肚子就響了。做夢也耗費(fèi)力氣。
慕容舒微微一笑,“好。文棋,去廚房看看哪個婆子在,讓她做些點(diǎn)心吧。莫要太甜。”
“是,奴婢這就去。”文棋立即去了廚房。
等文棋出去后,慕容舒便溫柔的拍打著軒兒的后背,不過一會子,還沒等文棋拿點(diǎn)心回來,軒兒竟然在她的懷中睡著了。
她看著軒兒熟睡的可愛的容顏,溫柔的勾起唇角,溫和的微笑。起身,走到她的床邊,輕手輕腳的將軒兒放在床上。
待她要轉(zhuǎn)身去外間時,軒兒卻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走。“娘親,別丟下軒兒,軒兒會乖乖的。”
聞言,慕容舒鼻頭一酸,眼中含著淚,輕聲回道:“軒兒安心睡吧,娘親就在,永遠(yuǎn)都不會離開軒兒的。”
她轉(zhuǎn)頭再次看向窗外,緊斂的眼眸忽然明亮。她朝著門外輕聲喚道:“紅綾。”
因?yàn)槁曇籼。陂T外守著的紅綾并沒有聽見,隨后慕容舒又叫了幾聲。但門外的紅綾仍舊沒有回應(yīng)。
不過,正好,這時候文棋拿著點(diǎn)心回來了。紅綾從文棋的手中接過點(diǎn)心進(jìn)了屋。
紅綾進(jìn)了屋,發(fā)現(xiàn)屋子里沒有說話的聲音,便知道可能是軒兒睡著了,便是輕手輕腳的將點(diǎn)心放下,隨后進(jìn)了內(nèi)間。
慕容舒見她進(jìn)來后,便壓低聲音沉聲道:“紅綾,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第二日,清晨,天剛剛亮,外面便是有了動靜。
慕容舒整夜都沒有入睡,直到清晨的時候,實(shí)在挺不住才打了瞌睡。不過連一刻鐘的時間也沒有到。
外面?zhèn)鱽硖m玉的聲音,“啟稟王妃,三皇子帶著人想要搜梅園。眼下正在梅園外。”
聞言,慕容舒眼眸半瞇,斂住了眼眸內(nèi)的冷光,她看了眼軒兒,冷聲道:“讓三皇子稍等片刻。本妃剛剛起身需要梳洗。”
“娘親……”外面的聲音不小,軒兒肯定會被吵醒,他迷迷糊糊的轉(zhuǎn)醒,看見娘親守在床邊,他立即開心的叫道。
慕容舒看著軒兒,溫柔的笑道:“軒兒,咱們該起床了。”
“恩!”軒兒雖然年紀(jì)小,可卻很獨(dú)立,他圓滾滾的小身子從被子里鉆出來后,便立即自己穿上了衣服。
慕容舒則來到了梳妝臺前,看著銅鏡中模糊的自己。沉冷而絕艷脫俗的容顏,忽然綻開一抹冷笑。她只是拿起胭脂,隨意的在臉上撲了撲。
隨后,便牽著軒兒的小手走出了房間。
一走出房間,便能看到梅園大門外黑壓壓的士兵,為首的是穿著官服的三皇子宇文襲。
宇文襲見到慕容舒優(yōu)雅從容的走出來后,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可想而知昨夜慕容舒怕是沒有睡好,本以為會見到頗為狼狽的慕容舒,卻沒有想到,她舉手投足間仍舊傾國傾城,悠然從容。他心中不禁有了疑惑,她難道不知道如今宇文默的處境嗎?或許從今兒個開始,她便不再是南陽王妃!
他雖心有疑惑和驚訝,但是卻不得不佩服這個女子!面對如此危難,卻能如此面不改色。聽說,昨晚她可是十分鎮(zhèn)定呢!
慕容舒冷眼望著宇文襲,只是看了一眼,她便是收回了視線。側(cè)著頭對站在身邊的蘭玉和常秋吩咐道:“讓他們進(jìn)來搜查吧。”
“王妃,這梅園可是您的住處呢。哪里有讓他們來進(jìn)來搜查的道理!”常秋咬著牙,面色難看的出聲道。這些官兵膽子也大得很,王妃的住處,哪里能夠讓他們隨意翻找的?
聞言,慕容舒眼眸一閃,淡淡一笑,“何必如此憤怒,留下些精神等這一會子收拾房間吧。”宇文襲親自來搜查,她也沒那個閑工夫浪費(fèi)唇舌阻止他搜查,明知道無法阻止,又何必做那無用之舉。
常秋聞言,面有岔岔不平之色,但仍舊聽了慕容舒的吩咐,去開了院門,讓宇文襲帶著數(shù)十名關(guān)官兵進(jìn)來。
宇文襲也不至于太過分,帶了人進(jìn)了院子之后,便對慕容舒行禮,“請王妃放心,本宮不會讓士兵們粗魯搜查。”
慕容舒只是淡淡的一笑,這一笑,如百花齊開,絢麗多彩,奪人心魄,讓人無法移開視線。只聽她輕笑道:“好。”若是宇文襲昨日陷害了宇文默和謝元,那么,此刻宇文襲的舉動真讓人可笑,純屬裝bi!
宇文襲有一陣失神,但又發(fā)現(xiàn)慕容舒的笑容中有嘲諷,便皺了皺眉轉(zhuǎn)過頭去對身后的士兵們吩咐道:“去搜查吧!”
慕容舒不動如泰山,就牽著軒兒的小手站在一旁,目光毫無波瀾的看著那些士兵進(jìn)了房間,翻箱倒柜,聲響的確不大!看來宇文襲也并非只是裝作偽君子。
小軒兒一直未語,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那些人進(jìn)入娘親的房間,搜來搜去。人影穿梭間,軒兒近乎于完美無可挑剔的容顏忽然一凝,暗暗決定,日后他一定不會讓人欺負(fù)娘親!
大約過了兩三刻鐘的時間,那些一無所獲的士兵們從房中走出。
一直在一旁等待的宇文襲見士兵們一無所獲,似乎并不意外。便揮了揮手,“去前院書房搜查吧。”
等他下了命令之后,便看向慕容舒,彬彬有禮的抱拳道:“請王妃見諒,一切都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若無證據(jù),就會立即撤走所有的士兵,絕對不會給王妃造成煩擾。”
“恩。”慕容舒只是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隨后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了正垂首進(jìn)入梅園的紅綾身上。
慕容舒的冷淡,讓宇文襲心中有些不痛快,不過,他很快便收起不快,臨走前,他又對慕容舒說道:“如若王妃日后有何困難,盡可找我。”
“三皇子果真是個大好人,本妃先行謝過。”慕容舒輕勾起唇角,冷笑回道。
宇文襲并不怒,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舒后,離開。
一幫子人離開后,常秋先是跑進(jìn)了屋子里,然后又滿臉怒意的跑了出來,“真是一群混賬東西!這翻箱倒柜,屋子里亂七八糟的!怎么讓王妃回屋休息?!”若是王爺在的話,見到了王妃這等子氣,一定不會允許!
慕容舒回頭沖著常秋淡笑道:“無需生氣,慢慢收拾吧。”
“王妃先等一會子,奴婢會盡快將屋子收拾干凈的。”蘭玉看向慕容舒說道,然后拉著常秋進(jìn)了屋子便是開始收拾了起來。
這時,紅綾已經(jīng)走了過來。
“果然不出王妃所料,事情辦妥了。請王妃放心。”紅綾立在慕容舒的身后低聲說道。
慕容舒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咱們?nèi)デ霸嚎纯础!?br />
“娘親,軒兒跟著娘親一起去。”軒兒抬起頭,一臉認(rèn)真,像個小大人似的看向慕容舒說道。
聞言,慕容舒點(diǎn)頭笑道:“好。”
前院。
書房之地,宇文默其實(shí)已經(jīng)很長時間都沒有來了。只是偶爾公務(wù)多了,宇文默才會留在書房處理公務(wù),其他的時間,宇文默都是在梅園。慕容舒站在書房面前,看著一群人從書房穿梭,甚至有官兵拿著挖土的工具,在書房內(nèi)鑿開鋪在地面的磚石。
她見之,不禁冷笑。
紅綾轉(zhuǎn)過頭敬佩的看向慕容舒,幸好王妃有先見之明,否則眼下,這些人怕是要搜到那不該出現(xiàn)在王府的東西了!
等這些官兵就差點(diǎn)將整個房子弄榻后,宇文襲才喊停。
宇文襲面色陰沉深冷,袖子下的雙手緊握成拳,竟然什么都沒有!
“王妃,他們怎么四處搜查?!莫非王爺真的是下毒謀害了皇上?”不知何時,慕容舒的身后出現(xiàn)了宇文鑫等人。開口問話的人是周氏。
其他人看著那些官兵們的架勢,個個都是一臉驚恐之色,這些官兵莫非是想要拆了書房嗎?!這架勢就是非要找出什么的!
“天啊!怎么會這樣?!剛才不是才搜過王妃的梅園嗎?怎么連王爺平日里不怎么來的書房也不放過?!”林氏看著眼前凌亂不堪的場景,不由自主的驚呼一聲。
宇文慶看向慕容舒,發(fā)現(xiàn)慕容舒竟然沉著冷靜的幾乎于可怕!這個時候,他們已經(jīng)六神無主了。可慕容舒卻如此鎮(zhèn)定!她略想蒼白的臉上,并未見到任何驚怕之色。
當(dāng)真是一個可怕的女子!她與宇文默同樣可怕!但卻又讓人不得不敬佩!
姜氏嘀咕道:“都是王爺?shù)腻e。”若不是宇文默得罪了皇上,如今又怎會讓他們在南陽王府中如此擔(dān)驚受怕!
“啟稟三皇子,什么都沒有找到。”一名官兵上前對宇文襲說道。
宇文襲聞言,神色立即陰沉恐怖,他望著已經(jīng)被翻的凌亂不堪的書房良久,須臾,猛的回頭看向慕容舒,目光銳利的逼視著慕容舒。
但慕容舒始終都是云淡風(fēng)輕,從她的眼中只能看到一片片白云黑霧遮擋在她的雙眼中,蓋住了她所有的心思。
慕容舒冷靜從容的看著宇文襲,忽然唇邊綻開清雅光華懾人的微笑,“怕是要讓三皇子空手而歸了。南陽王忠心為國,怎么可能下毒謀害皇上?!本妃猜想,定是有那卑鄙無恥小人,打著正義的旗號,陷害了南陽王,欲要謀害忠良。憑三皇子的睿智,應(yīng)該不會被這假象所蒙騙吧?請三皇子回宮后,如實(shí)向皇上稟報。”
宇文襲黑眸一閃,心中多少已經(jīng)確定了,定是慕容舒動了手腳。她竟然能夠想到這一層!果真是一個不容小瞧的女人!有她在宇文默的身邊,宇文默如虎添翼!他眼珠子轉(zhuǎn)了幾圈,身上的陰冷之氣又濃烈了幾分,忽然,他緩緩笑了,“好,本宮定會如實(shí)稟告皇上。請王妃放心。既然王府內(nèi)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士兵們也會撤退。”
“走!”宇文襲舉起手對著身后的士兵們吩咐道。
慕容舒似乎并未發(fā)現(xiàn)宇文襲身上濃烈的陰沉之氣,仍舊從容的面對,“本妃謝過三皇子。”盛行而來,敗興而歸。宇文襲這一趟,只是做了個戲!只是,慕容舒長長的袖子遮蓋住的雙手,手心中已經(jīng)全是汗水,而她的后背也皆是被汗水侵濕。以前只是從書中知道皇位爭奪時的殘酷的,殘酷的讓他們這些現(xiàn)代人無法接受。如今親身經(jīng)歷,竟發(fā)現(xiàn)如此驚心動魄!如若不是她昨晚靈光一現(xiàn),早被有一手,今日,宇文默必死無疑!
宇文襲深深的凝望了一眼慕容舒后,又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宇文鑫,隨后離開。
慕容舒目光一直都在宇文襲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宇文襲在離開時瞅了一眼宇文鑫。她便立即目光犀利的看向宇文鑫。
而此時宇文鑫是看著書房的方向失神。慕容舒心咯噔一聲響,通過宇文襲今日的舉動,她已經(jīng)猜到王府內(nèi)有叛徒!如今見到宇文襲和宇文鑫那不易被人發(fā)現(xiàn)的舉動,她忽然心寒。
那人就是……宇文鑫?
眾人見宇文襲離開后,紛紛看向慕容舒。
氣氛安靜的讓人不敢大聲喘氣。
“王妃,今兒個的生辰宴還進(jìn)行嗎?”周氏低聲問道。
此話一出,幾個人都看向周氏,誰能想道這種時候周氏還能問出這種話!姜氏大聲諷刺道:“三嫂是不是瘋了?!眼下王爺是何情形都不知,王爺不在,這生辰宴還怎么舉行?!莫非三嫂沒有看見書房都被翻成什么樣子了嗎?!”
其實(shí)周氏話出口了便后悔了,她也只是不想讓心血白費(fèi)而已。
林氏上前對慕容舒說道:“王妃不如進(jìn)宮打探一下消息。雖然太子殿下被禁足了。但是還有皇后不是?”
林氏的話完全提醒了慕容舒。雖然皇后想法迂腐,一直是向著皇上,以皇上為天。但是,如今事情涉及到了宇文皓,相信皇后不會置身事外的。
慕容舒點(diǎn)了點(diǎn)頭,“五弟媳想了個好方法。”她又看向周氏道:“今兒個生辰宴取消了吧!”
周氏聞言,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點(diǎn)頭回道:“好。”
“如今官兵們都已經(jīng)撤走了,近幾日怕是也會發(fā)生不少事情。三弟,四弟,五弟,三位弟媳,你們還是收拾東西離開王府吧。等日后穩(wěn)妥后,本妃再派人接你們回來探親。”慕容舒看向宇文鑫幾人,聲音的淡淡的說道。她的余光一直觀察著宇文鑫。
宇文鑫聞言,神色無變化。
宇文慶,宇文鑫,姜氏,周氏聞言都是一同點(diǎn)頭,“好!就聽王妃的吩咐。”現(xiàn)在有機(jī)會離開了,他們自然不能輕易放過。否則保不準(zhǔn)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他們可不想就這樣沒了性命。
“王妃,我們?nèi)羰请x開了,就只有你一人面對這些事情。您一人能夠應(yīng)付嗎?”林氏擔(dān)憂的問道。他們來王府時,是想著能夠得到一些好處。如今王府有難了,他們卻要離開,未免顯得太過沒有人情味,也太過無情了。
“五弟妹若是想要留下來就留下來吧。咱們留在這里只會給王妃添麻煩。”周氏聽了林氏的話后,立即對林氏吼道。眼下這種情況,誰留下誰就是傻子!
“瞎說什么?!走,快回去收拾東西去!”宇文毅冷聲呵斥了一句林氏,然后拉著林氏的手就朝著馨園的方向離去。
被拉著的林氏三步兩回頭,擔(dān)憂的看著慕容舒,她實(shí)在是擔(dān)憂慕容舒。
宇文慶和姜氏也立即拔腿就走。
周氏見他們都焦急回去收拾東西了,便回頭對與宇文鑫道:“夫君,咱們回去吩咐人收拾東西吧。”
宇文鑫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聲不語的與周氏一同離開了。
慕容舒站在原地,望著他們各自離開。她的目光卻只在一人身上,就連離開時步伐都如此鎮(zhèn)定并未有一絲慌亂的宇文鑫身上。
“如今王爺有難了,他們倒是避之惟恐不及。就怕惹禍上身,當(dāng)真是可氣。”紅綾看著那幾個很快便沒了身影的人咬牙道。
慕容舒收回目光,看向紅綾道:“你去交代馬護(hù)衛(wèi),讓他去鎮(zhèn)南候府找趙五公子。”如今,她唯一能夠信任的人只有趙初了,趙初應(yīng)該會知道怎么回事。
“是,奴婢這就去。”紅綾領(lǐng)了命就立即去找馬護(hù)衛(wèi)。
慕容舒則是彎下身子看向軒兒,笑道:“軒兒應(yīng)該餓了吧?咱們會梅園吃早飯。”
“恩。”軒兒重重的點(diǎn)頭。從昨晚到現(xiàn)在,軒兒似乎長大了。眼里有了幾絲不屬于這個年紀(jì)孩子該有的堅定和堅強(qiáng)。
路上,軒兒忽然停下腳步,抬起小頭顱,堅定的對慕容舒說道:“娘親,軒兒一定會不讓任何人欺負(fù)娘親!任何人都不行!”
聞言,慕容舒心中一軟,喉間澀澀的,她蹲下身子,將軒兒抱起來,柔聲道:“軒兒,記住娘親的話。在弱肉強(qiáng)食的世界,唯有讓自己強(qiáng)大,才有權(quán)利俯視眾生,才有權(quán)利將那些曾經(jīng)藐視,欺負(fù)過你的人踩在腳底下。成大事大丈夫者,能屈能伸。”
回到梅園時,蘭玉和常秋已經(jīng)帶著人將房間收拾的干凈妥當(dāng)了。
幸而梅園的婆子們雖然受到了驚嚇,可也沒有忘記本分,一如往日的將早飯做好了。
慕容舒讓軒兒喝了些粥,并吃了兩三個小籠包。而她這幾日本就沒有什么胃口,對包子的味道也稍微有些反感,便只是隨意的吃了幾口粥。
“王妃怎么吃的如此少?昨晚王妃一夜未睡,眼下又吃的如此少,身子怎么能受得了?若王爺回來了,見到王妃不過短短的一兩日就瘦了一圈,該有多心疼。”蘭玉見慕容舒半碗粥就吃了幾口,便立即關(guān)心的說道。
“是啊,王妃,您為了王爺,為了身子,應(yīng)該多吃些。”常秋也勸說道。
聞言,慕容舒微微一笑,未免這兩個丫頭不停的說,她便將剩下的粥喝了下去,又吃了半張燒餅。蘭玉和常秋見狀,都放了心。
這時候,紅綾也回來了。
“奴婢已經(jīng)讓馬護(hù)衛(wèi)去了鎮(zhèn)南候府。馬護(hù)衛(wèi)讓奴婢轉(zhuǎn)告王爺,莫要擔(dān)憂王爺。”紅綾沉聲道。
慕容舒眉梢微挑,道:“恩,忙乎了一早上你也有些累了,去吃些早飯吧。”
“是。”
早飯過后,慕容舒便回了房間沐浴更衣。
等重新梳妝從房中出來后,就聽蘭玉稟告道:“王妃,管家差人來問,書房已經(jīng)破爛不堪,是否現(xiàn)在就去找人來重修?”
“先放著吧。等過兩日再說。”慕容舒回道。宇文襲為了找那個東西,怎么可能不挖地三尺?只不過,卻是徒勞而已。書房破了,很容易修建。
“王妃,大事不好了。三老爺拿著圣旨來梅園見王妃了。”紅綾剛剛吃過早飯,在院子里吩咐丫頭們做事呢,就見到宇文鑫手舉圣旨進(jìn)了梅園。
跟在宇文鑫身后的周氏一臉盛氣凌人,興高采烈。二人身后是宮中的公公。
慕容舒剛要問怎么回事時,宇文鑫,周氏,還有宮中公公沒有敲門便是進(jìn)了房間。
她緩緩起身,冷目看向三人。
“三老爺,三夫人,你們怎么能未經(jīng)王妃同意闖進(jìn)來!”蘭玉沖上前擋在了慕容舒的前方,看向宇文鑫三人質(zhì)問道。
慕容舒面色冷靜看向宇文鑫,再看他手上的圣旨,冷笑道:“看來,出賣王爺,覬覦南陽王之位的是三弟你!”
“皇上有旨,廢除宇文默南陽王之位。改由宇文鑫繼承王位。”那公公抬著下頜,眼神輕蔑的看向慕容舒,尖聲說道。
“從今兒個開始,本妃才是南陽王妃。而你慕容舒,已經(jīng)不再是南陽王妃。”周氏也高抬下巴,高傲而不屑的看向慕容舒,掩飾不住眉眼之間的興奮道。她剛才還想收拾東西離開呢,卻沒有想到一道圣旨竟然讓她成為了南陽王妃!這個身份可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呢!以前是她抬頭仰視著慕容舒,如今是慕容舒要抬頭看她了!
宇文鑫目光冰冷的看著慕容舒,言道:“事已至此,也沒有什么可說的。一會子,本王會讓人將你與宇文默的東西收拾妥當(dāng)。請你今日務(wù)必離開南陽王府。不過,若是你無處可去,還可在南陽王府待上幾日。”
“南陽王應(yīng)該沒有事兒吩咐奴才了吧?奴才還要回宮伺候皇上,就告退了。”那公公件事情已經(jīng)辦成,便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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