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有消息了?是為柳姑娘查清事實(shí)并且洗清冤屈了嗎?”紅綾聽言,連忙激動的問道。如若柳姑娘能夠洗清冤屈,雖說柳姑娘如今已經(jīng)不在人世,但最起碼能讓那害她的人得打懲罰!
慕容舒頗感意外,這么快就有消息了?宇文默所寫的信竟然起了這么大的作用。還有柳大人所選擇的那青樓女子。
秋菊上前扶住慕容舒的左胳膊,聲音壓低言道:“從青州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王巡撫大人回青州后,發(fā)現(xiàn)柳姑娘不在,而管理后院的竟是個上不了臺面從窯子里贖出來的寵妾,便雷霆大怒,立即查清柳姑娘被蓋上通奸的罪名是怎么回事。結(jié)果這一查,就查出來王君山之前寵愛的姓吳的妾室做出來的。那吳姓小妾被那同樣是從青樓出來的女子欺壓根本就是有口說不出。”
“當(dāng)下,王巡撫大人便將吳姓小妾打的半死賣給人牙子。這人牙子聽說吳姓小妾陷害人緣頗好的柳姑娘,也是氣不過,就將吳姓小妾賣到下等窯子里去了。至于王君山雖說是嫡出,但王巡撫大人因王君山寵妾滅妻而氣憤難當(dāng),直接逐出族譜。就是老太太跪求王巡撫大人也于事無補(bǔ),王巡撫大人已經(jīng)是怒不可抑,言出必行。王君山跪在府門前三天三夜王巡撫大人仍舊沒有反悔。最后王君山見沒有了希望才離開了青州,如今不知淪落在何地呢。這兩日王巡撫大人已經(jīng)趕到了京城,親自去柳大人家中謝罪,必將柳姑娘的嫁妝奉還,希望能夠讓他親自為柳姑娘賠罪,可惜,柳姑娘已經(jīng)去了。王巡撫大人聞言,難以忍住大聲痛哭。如今,終于洗刷了柳姑娘的罪名,相信柳姑娘在天有靈,看到此幕,也一定會欣慰的。”
一路走回房間,秋菊才將此事的經(jīng)過結(jié)果說的清楚。
秋菊深深的嘆息,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結(jié)局究竟是好是壞。雖說王君山得到了報(bào)應(yīng),可柳姑娘卻再也回不來了。
紅綾眼眶泛紅,柳姑娘應(yīng)該安息了。
慕容舒黑眸閃爍,從拜托宇文默給王巡撫送去信件時,她便知道王君山的下場了。不過,相比柳玉兒受過的苦,遭受過的難來講,王君山落得今日的地步,實(shí)在是太過便宜他了!
但,忽然想到了軒兒。無論怎樣,軒兒身體里流淌的是王家的血!這一點(diǎn)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恐怕這兩日王巡撫那邊會來人。你們這兩日仔細(xì)著點(diǎn),如若王巡撫家中來人,仔細(xì)招待著。”
“王妃的意思是,王巡撫大人會來王府將小少爺帶走嗎?可柳姑娘走的時候,是將小少爺交給王妃照顧的。如今小少爺已經(jīng)認(rèn)了王妃為義母,自然沒有離開的道理。并且小少爺已經(jīng)從族譜中劃下,并不屬于王家人了。”紅綾擰眉,小少爺這么懂事知禮的孩子回了王家,還不知道會過上什么樣的日子。
慕容舒自然明白紅綾的擔(dān)憂,但軒兒在南陽王府是無法更改的事實(shí),王巡撫也一定會來。只是她答應(yīng)了柳玉兒,軒兒必須由她撫養(yǎng)長大,也只有如此,才可讓柳玉兒在地下安息。不過,這事兒處理起來的確有些棘手。“無需擔(dān)憂。莫要讓軒兒知道此事。”
軒兒不過是三歲,再懂事也無法了解到大人之間的復(fù)雜。通jian這般污穢的字眼還是讓他不要接觸的好。不過,她會讓他明白,他的母親是個世間難得的好女子,這輩子都是純潔無暇,可惜被奸人所害。
“是。”紅綾和秋菊同時應(yīng)道。她們同樣不希望軒兒受到傷害。
那邊沈側(cè)妃回了房間后,便是一直沉默。悄悄的吩咐人去給人牙子送信和銀子去,讓人牙子將沈婆子毒啞,日后出去不可亂說。
雖說沈婆子沒有實(shí)質(zhì)證據(jù),但是一旦出去亂說,將各種的帽子都扣在她的身上的話,聽的多了,漸漸的就相信了。她絕對不允許有人詆毀她的名聲。雖說沈婆子自此之后不能言語,但無論如何不過是一個下人,并不重要。
夜間,沈側(cè)妃讓小廚房的婆子按照從梅園那學(xué)來的菜式弄了十幾道菜,然后便讓繡鈺去書房請宇文默前來竹園吃晚飯。
宇文默本想今晚仍舊去梅園吃晚飯,但沈側(cè)妃已經(jīng)三番兩次的來請,便前去竹園。
當(dāng)下人將菜式上來后,宇文默發(fā)現(xiàn)十道菜幾乎都是他在梅園吃過的,沒想到竹園的婆子竟然也會做。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疑問,沈側(cè)妃笑著解釋道:“這些菜都是柔兒讓婆子去梅園學(xué)的。聽說爺很是喜歡吃這幾道菜。”
宇文默點(diǎn)頭,“幾樣菜的味道的確不錯。”慕容舒的廚藝也是非同一般,幾乎出自她手的菜式都是極為的可口,只是除了那幾道火辣燒喉的菜。
沈側(cè)妃柔笑著,如若他喜歡,她花的這些心思自然是值得的。
知秋按照在梅園時宇文默所喜歡的菜式,將醬扒茄子等菜式一一夾入宇文默的盤子中。
宇文默餐桌上禮儀優(yōu)雅,將茄子放入口中后,便皺了皺眉,慕容舒做的茄子并非這種味道。雖然這上面的菜并不難吃,也可以稱的上好吃,只不過就是不能相比而已。吃了一口便將茄子放下,同樣每道菜只吃一口試試味道。
“爺,這醬扒茄子配上米飯最是好吃呢。爺也吃點(diǎn)吧。”沈側(cè)妃站起身親自為宇文默盛了一碗飯遞給宇文默。
知秋甚是奇怪,王爺不是很喜歡吃這幾道菜嗎?在梅園時,可是與小少爺共同將王妃所做的五道菜都給吃個干凈呢,怎么這會子竟好像并不喜歡似的?
“恩。”宇文默應(yīng)了下來。只是看著滿桌子熟悉的菜式,卻是真的沒什么味口。
沈側(cè)妃并不知道宇文默此時的心思,只是看著他比平時要多吃了一點(diǎn)兒,便心下高興,其實(shí)今日王爺能夠來她已經(jīng)就很高興了。這頓飯,是自從上次入宮到現(xiàn)在,她難得的放心。
翌日,慕容舒便收到了柳太太的帖子,下午便是見到了柳太太。
因著上次聽聞柳玉兒的遭遇,柳太太悲痛欲絕,這次也許是為柳玉兒洗刷了冤屈,柳太太神色間只是有少許的悲傷。
“王巡撫已經(jīng)將玉兒的嫁妝送了回來,我家老爺讓我將玉兒的嫁妝交給王妃來保管,等到軒兒成人之時再轉(zhuǎn)交給軒兒便可。”柳太太將一個木質(zhì)的盒子交給了慕容舒,臉上不見半分不舍。
慕容舒微笑接過,并不推遲,畢竟這是屬于軒兒的。“本王妃定會管理妥當(dāng),直到軒兒長大之時轉(zhuǎn)交。”
柳太太點(diǎn)頭,“如此甚好。玉兒是個命苦的,被人冤枉了名聲,如今卻是好不容易的為她平反了名聲,她也未能親眼看到。想來就忍不住的痛心。王君山有負(fù)我所托啊。”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的傷心,流淚。
“柳太太莫要傷心,如今玉兒這般也算是解脫了。畢竟王君山已經(jīng)得到了報(bào)應(yīng)。日后王君山?jīng)]有家族的庇佑,只能自求滅亡。而那寵妾如今在下等窯子里每日接客,也算罪有應(yīng)得。”慕容舒拍了拍柳太太的手背,細(xì)語安慰著。
怎么說那吳姓寵妾的下場呢?這怕就是報(bào)應(yīng)吧,原本她怕玉兒重返王家,便買兇害人,將玉兒扔入乞丐群之中,讓玉兒慘遭侮辱致死。如今,她是在窯子中每日接客,甚至連睡覺時間都是在接客。可想而知,此時她的生活會有多慘。
但……仍舊比不上柳玉兒這般可人兒的離去。
“如若不是老爺攔著,我真想將那王君山千刀萬剮。當(dāng)年玉兒嫁給了他。他可是千保證,萬保證的。卻想不到這小兒竟然將承諾當(dāng)成耳邊風(fēng),并不遵從。”柳太太憤恨不已,悔不當(dāng)初。或許是見慕容舒柔情,與玉兒向來關(guān)系就好,便沒有設(shè)防的將心中的話全部告知。慕容舒抬頭掃了一眼身邊的秋菊。
秋菊看見慕容舒的眼色,便立即出去在門前把守。
“玉兒已去,柳太太還要注意身體。莫要讓玉兒到了地下還要擔(dān)憂你。”慕容舒輕聲安撫的言道。
柳太太擦著眼淚不斷點(diǎn)頭,待從悲傷的情緒中出來后,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對慕容舒道:“王巡撫大人恐怕這兩日就會來王府求見王妃。”
“是打算來將軒兒帶走是嗎?”慕容舒輕聲反問。
“王巡撫說,畢竟軒兒是王家骨肉,是他的嫡孫。如今已經(jīng)將害玉兒的兇手找到并且懲罰了,那么軒兒理應(yīng)回王家。”柳太太低著頭低聲回道。臉上盡顯為難之色。
慕容舒揚(yáng)起唇角,淡笑問道:“那柳大人和柳太太是如何想的?”
柳太太搖頭,“軒兒是玉兒托付于王妃,而王妃也已經(jīng)認(rèn)了軒兒為義母,那么是否讓軒兒與王巡撫回王家,是王妃決定的。老爺和我都是遵從王妃的決定。”他兩老都認(rèn)為慕容舒是真心對待軒兒的,必定會軒兒想到最好的法子。
“好。請柳大人和柳太太放心。”慕容舒微笑應(yīng)道。有柳大人的這句話是最好,否則一旦柳大人和柳太太的口松了,想要讓軒兒跟王巡撫回去的話,那么這事兒就極為棘手了。現(xiàn)在雖然能少了一些阻礙,但她仍舊要好好想想,究竟怎樣做才能夠達(dá)到最好。
晚間,宇文默又來了。不過,這回是,他前腳剛到,后腳就有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也來了。
菜剛上桌,慕容舒剛想今兒晚上盡快用了膳,然后將那本小說看完,誰知就來了這幾人。
宇文默向來沉默,用餐優(yōu)雅,但速度很快。
不過,如今卻是多了這幾人,看上去就讓人心里不舒服。不是因?yàn)槌源住6恰?br />
“爺,奴婢在一旁伺候您。”二夫人本就嫵媚動人,身段凹凸有致,說話時櫻桃小嘴吧唧吧唧的,十分招男人喜歡。現(xiàn)在殷勤的不斷為宇文默布菜,站在一旁十足的體貼模樣。
被二夫人搶了先,四夫人暗地里咬牙不甘,她姿色雖然比不上二夫人,但是勝在身姿妙曼豐滿,也扭著細(xì)腰子在宇文默的眼前晃悠,拿著筷子夾著一道菜送入宇文默的小碟子中,言道:“爺,這雞肉看著就新鮮,您多吃些。”
被兩個美人兒圍在中間的宇文默剛開始面無表情,漸漸的冷若冰霜沒了耐心,二人夾的菜他一口沒吃。不耐的皺著眉,冷聲道:“退至一旁站著,無需你們伺候,有知秋在旁就可。”
二夫人和三夫人臉上的笑容一僵,便尷尬的退至一旁。二人瞧著桌子上的幾道菜,也是被勾的胃口打開,原來府里人傳的都是真的,梅園的小廚房的確在吃食上面用了功夫,難怪王爺會經(jīng)常晚上來此用晚膳。
相對于二人圍著宇文默來轉(zhuǎn),大夫人自是聰明多了,自進(jìn)屋就在慕容舒的身旁立規(guī)矩。為慕容舒殷勤布菜。
大夫人眼力極好,只要慕容舒掃到的菜品,她都會一一為慕容舒夾起。也不主動去勾引宇文默,只希望宇文默能夠?yàn)榇硕吹剿9唬尨蠓蛉撕投蛉送酥烈慌院螅钗哪闾ь^掃了她一眼,為此,她欣喜若狂。
慕容舒心中暗笑,這三個女人怕是很久沒有跟宇文默那個那個了,因著平日里見不到宇文默,便想了法子來她這里等著宇文默。看著盤子里的菜,只要她吃下一口,那么大夫人就會再夾一次菜。如此殷勤,如此有眼力,自是二夫人和四夫人不能相比的。
“爹,娘親,軒兒吃飽了。軒兒回房了。”默默吃飯的軒兒也察覺到了今日氣氛的不對。屋子里幾個女人圍著爹和娘轉(zhuǎn),看的人眼直暈。還是回房吃娘給做的糖葫蘆最為要緊。
“恩,回去吧。”慕容舒柔笑道。讓軒兒在這也只能學(xué)到壞榜樣,還不如讓他離去。余光瞥了一眼宇文默,心下暗襯:的確艷福不淺。
宇文默也抬起頭,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
晚飯后,三位夫人仍舊小心翼翼的站在一側(cè),特別是二夫人,眼中含情三分,含水霧三分,含期盼四分,只等著宇文默牽起的她手就走人。大夫人和四夫人同樣是滿懷期待,只等著宇文默開口。雖說她們?nèi)私袢盏哪康挠行┟黠@,但是這又有何辦法?誰讓王爺已經(jīng)快三個月都沒有去北園了。
“時辰不早了,你們?nèi)齻兒都回北園吧。”宇文默冷聲吩咐道。對三人眼中的期盼視若無睹。
三位夫人立即咬牙干瞪眼,不甘的,甚至有些欲求不滿的望著宇文默。
慕容舒連忙低頭不去看,一個人有點(diǎn)這眼神她還能接受,但三個人一起,還真是讓她的心里發(fā)毛,極為的膩歪。
在慕容舒低頭的瞬間,宇文默眸光極深的看了她一眼。
二夫人大著膽子上前說道:“王爺,您已經(jīng)兩三個月都沒有去北園了呢。今晚就讓奴婢伺候您吧。”之前除了沈側(cè)妃就是她最受寵。
此話一出,引來大夫人和四夫人怒目相對。
慕容舒嘴角一抽,目瞪口呆。是誰說古代女子保守的?是誰說現(xiàn)代女子多是豪放的?不想?yún)⑴c進(jìn)這階段,這下她是坐不住了,便起身對宇文默說道:“妾身有些乏了,先回房睡了。”
宇文默也在這時起身,他拍了拍干凈的衣服下擺,聲音冷靜沒有起伏,“本王也有些乏了,你們退下吧。”話落,便跟著慕容舒走向了內(nèi)間。
留下三人面面相覷,看著慕容舒的背影,眼底就像是著了火。大夫人回頭冷眼看向二夫人,有些冷嘲熱諷的說道:“丟人丟到家了。”
四夫人也添油加醋,“二夫人以后還是莫要行如此大膽的行徑了,王爺最是不喜歡女子如此不知羞恥。”
被數(shù)落的二夫人氣急敗壞,絞著手帕,咬著櫻桃紅小嘴,無言以對。
既然王爺已經(jīng)下了命令,她們?nèi)艘簿筒荒茉倭粝聛怼?br />
“奴婢恭送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紅綾守在內(nèi)間門口,聽著她們之間的對話,心中搖頭冷笑,都這時候了,還只顧著嘲笑對方,莫非沒有聽清王爺?shù)脑挘?br />
三人同時回頭瞪了一眼紅綾,不就是王妃重新獲寵嗎?一個丫鬟都敢嘲笑她三人!冷哼一聲后,三人帶怒而走。
內(nèi)間。
慕容舒前腳剛踏入房間,就發(fā)現(xiàn)后腳跟著個宇文默。
他怎么跟過來了?慕容舒掃了一眼四周環(huán)境,這是她的內(nèi)間,前方不到十米處有一張床,而宇文默在決絕了三位美人兒的邀請后,跟著她來,如此明顯!
慕容舒深深的嘆息,終究躲不了嗎?
回過頭來,笑看宇文默,“今晚爺是打算在妾身這休息是嗎?”
宇文默皺了皺眉,忽然覺得她的笑容有些刺眼,便冷著聲音言道:“你是本王的女人。”
答案如此明顯。
慕容舒唇邊的笑容僵了僵,福身回道:“妾身……”
“你無須緊張,既然本王應(yīng)允了你兩年后可以離開,那么這段日子,本王就不會碰你。只是,今晚本王必須在這里過夜。這兩日二弟會和秦姨娘回王府。”宇文默有些急切的攔截住了慕容舒即將開口的話,連忙說道。
慕容舒驚訝,不可置信的看向宇文默。“爺?”
瞧著慕容舒驚訝的樣子,宇文默兩道濃眉蹙的更深,竟有些不耐煩,甚至不想在此話題上繼續(xù),“無需在此話題上繼續(xù),你是何想法本王明白。不過仍舊是那句話,如若兩年后你我還能活著,本王會給你想要的。只是,二弟與秦姨娘并非輕易應(yīng)付的。”
“是,妾身明白。這就吩咐人鋪床。”沒有比這句話更讓慕容舒驚喜的,這個社會最不值錢的就是男人對女人的承諾,想不到宇文默竟然還記得。不過,她怎么感覺到他隱約之間有著怒氣?
還有,他選擇今晚留在梅園,是因?yàn)橛钗膼鸷颓匾棠铮坎幌胨谟钗膼鸷颓匾棠锩媲笆Я嗣孀樱?br />
畢竟對于這個時代的女人,沒有爺們的喜愛,最是讓人瞧不起的。
宇文默沒有去看慕容舒的神色,仿佛不用猜就能知道她此刻臉上的表情。
紅綾臉上掩飾不住的笑容,進(jìn)入內(nèi)間之后,就手腳利索的將床鋪的整齊,還在房中點(diǎn)了熏香,之后又吩咐云梅幾人燒些熱水,準(zhǔn)備玫瑰花瓣為慕容舒沐浴。
往日宇文默不來時,慕容舒也是每晚睡前泡玫瑰浴。今兒個聽說宇文默要留下了,這幫小丫頭個個干起活來都像打了興奮劑。慕容舒無語,又不能解釋,便由著幾個丫頭唱著歌,興奮的給她搓澡,還在出浴之時,讓慕容舒不得擦給身體補(bǔ)充水分的這個時代的雪花膏。
“這些東西明兒個起來沐浴過后再擦就可。今晚還是莫要擦了,否則怠慢了王爺,得不償失。王妃還是堅(jiān)持一晚吧。”秋菊小心翼翼的將雪花膏放了起來,不讓慕容舒碰到。
青萍掩嘴竊笑,“過了這一夜,怕是王妃以后每晚都幾乎不能擦了呢。”
慕容舒一臉黑線,再一次撫額,是誰說古代女子保守的?
回到房間時,宇文默已經(jīng)換了里衣躺在床上的外側(cè)。慕容舒揚(yáng)了揚(yáng)眉。
房間里忽然出現(xiàn)了個男人,多少有些忐忑的,心情也有些不同。小心謹(jǐn)慎的走了過去。
宇文默抬起頭掃了她一眼,這一眼,黑眸深邃如蒼茫大海,海風(fēng)一過,掀起驚濤駭浪,可此時只是看到幽深,卻不見海風(fēng)經(jīng)過。
此時的慕容舒身穿一襲紫色薄紗,里面雖說穿著一件白色里衣,但是仍舊給人無限遐想。胸前豐滿,腰肢如細(xì)柳,臀部挺翹。其容貌清麗脫俗,鵝蛋型臉,肌膚細(xì)膩白皙,完美的古代美人兒。
慕容舒察覺到他的視線,心里開始糾結(jié)。那幾個丫頭竟不顧她的反抗,愣是讓她穿上這件紫色薄紗,說是她穿紫色高貴迷人,肌膚更顯白皙,若不是她堅(jiān)持要在薄紗里面套個密實(shí)的里衣,怕是現(xiàn)在她會幾近全裸的出現(xiàn)在宇文默面前。
宇文默收回目光,神色淡然冷靜,只是聲音好像有些壓制的低沉。“上床休息吧。明日王巡撫可能會來。”
慕容舒點(diǎn)頭:“是。”明日就來了嗎?有此看來,王巡撫對于軒兒的重視程度已經(jīng)超出她的想象了。
待她走近床邊時,發(fā)現(xiàn)宇文默沒有絲毫往里面躺著的意思,便皺眉說道:“爺,您睡里面可以嗎?”睡在里面畢竟跟待宰的羔羊有些相像。
宇文默抬頭,靜靜的看向她,過了一會子才回道:“本王明日要在寅時起身去書房。”
慕容舒微瞇兩眸,寅時不就是凌晨三點(diǎn)鐘?大半夜的他起來去書房?想來這個南陽王不是這么好當(dāng)?shù)摹K桥乱鷷r醒來吵到她了?也許是每個人的睡覺習(xí)慣。收了心思后,慕容舒便到了床的里面。
仔仔細(xì)細(xì)的將被子蓋上后,緊貼著墻壁,閉上了眼睛。
宇文默掃了她一眼,見她已經(jīng)閉上眼睛后,便黑眸閃動了下,側(cè)頭看向床兩邊還在搖曳的燭火,這本應(yīng)該是她去熄滅的。不過看著她跳動頻率有些快的睫毛,便起身吹滅了兩只跳動活躍的紅色蠟燭。
第二天慕容舒一睜開眼睛,便已經(jīng)天亮。床邊果然沒了宇文默的身影。昨日雖然閉著眼睛努力讓自己入睡,可是愣是過了一個多時辰終于忍不住困意后才入睡。現(xiàn)在感覺渾身不舒服,想來是睡的不好的緣故吧。
紅綾四人進(jìn)來后,看見她一臉的疲乏之色,馬上就想歪了。慕容舒臉未紅,她們倒是臉紅了,低著頭臉上掩飾不住的笑,仍舊于昨晚那般的殷勤。
云梅最是搞笑,邊為慕容舒更衣,邊是在旁說道:“王妃辛苦了。”
慕容舒嘴角抽搐,半響兒言道:“擺了早飯吧。讓軒兒也過來吃早飯。”
“是。”
竹園那邊聽聞昨日王爺整夜都在慕容舒房中休息,于寅時才離開。當(dāng)下沈側(cè)妃便是變了臉色。
繡鈺言道:“聽大夫人說,王爺昨晚推拒了她們?nèi)耍蹂拒,讓王爺留在了梅園。”這可是兩年半來王爺除了新婚之夜第二次在梅園休息過夜的!
沈側(cè)妃垂著頭掩飾住忽然煞白的臉,失神半天才說道:“王爺這是在幫王妃呢。王巡撫今日就來了,明日二爺和秦姨娘也回來了。”他是不想讓慕容舒這個正妃在王巡撫,二爺,秦姨娘面前都是挺直了腰的,也讓他們不能小視慕容舒。
想到這里,沈側(cè)妃自嘲的笑道,本以為在王爺心中,她是與慕容舒和其他女人不同的,所以兩年來他給了她不同于她們的寵愛,結(jié)果現(xiàn)在,他是要收回去了嗎?
“王巡撫來是要將小少爺帶走嗎?”繡鈺問道。她見過一兩次小少爺,長的粉雕玉琢的,可愛之極,對人十分有禮貌,全府上下幾乎沒有不喜歡他的。
沈側(cè)妃搖頭,“王巡撫是想帶走,但是慕容舒又怎會讓他輕易帶走。”
“可是小少爺畢竟是王家的血脈。”繡鈺疑惑。就算是王妃不想要讓小少爺回去,但王巡撫又怎會輕易放手?
聞言,沈側(cè)妃沉默,對于這件事她是提不起來什么心思,便將此話題就此打住,對著繡鈺言道:“去吩咐北園的三位夫人多用些心思在王爺?shù)纳砩稀!?br />
“是。”繡鈺應(yīng)下后,就要出去吩咐人去通知北園。
沈側(cè)妃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繡鈺,“你知道將軍府的二姑娘慕容琳的事情嗎?”
“奴婢不知,不過前幾日她來見過王妃,不過待了不到一日就被王妃攆走了,聽說是沖撞了小少爺,惹怒了王爺。主子想要知道她的事兒嗎?”繡鈺停下,回頭看向沈側(cè)妃回道。
沈側(cè)妃點(diǎn)頭,眼中浮現(xiàn)一抹暗光,“去查查吧。”
早飯過后,慕容舒便讓軒兒留在她的房中。她有些話想要對軒兒說。
“今日軒兒的祖父會來,軒兒想見嗎?”
軒兒一聽,鳳眼大睜,有著幾絲的驚喜,奶聲奶氣的問道:“祖父要來?”
慕容舒點(diǎn)頭。她心知,在王家,雖說老太太,王君山不喜愛軒兒,但是王巡撫卻是對軒兒極為喜愛的,雖然軒兒才三歲,但是應(yīng)該記得王巡撫。
“軒兒想祖父了。可是……”軒兒低下頭,咬著牙半響說道:“如若軒兒見了祖父,是不是軒兒就不能留在娘親身邊了?軒兒不想離開娘親。娘親做飯很好吃,娘親對軒兒就跟母親對軒兒一樣好。可……在那里,祖母不喜歡軒兒,姨娘們不喜軒兒,下人們不喜軒兒,只有祖父喜歡。”
軒兒抬起泫然欲泣的小臉,抽著鼻子哭著求道:“娘親,軒兒不想離開你。軒兒不想跟祖父回王家。”
聽著軒兒奶聲奶氣的哭聲和懇求,慕容舒眼中隱有淚光,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頭,柔聲道:“軒兒不想離開娘親,娘親就絕對不會讓軒兒離開。”
軒兒緊緊的摟住慕容舒的腰,小手拍著慕容舒的后背,“軒兒很乖的,軒兒會捶背呢,娘親,軒兒真的會很乖的,軒兒日后一定孝順娘親。”
“乖。”這么聽話,這么懂事的孩子怎能讓人不喜歡?慕容舒喉間酸澀,也緊緊的抱住軒兒。
或許在這個時代中,她最不需要防范的人,現(xiàn)在只有眼前的這個小人兒了。
午飯過去后,軒兒有些困乏了,慕容舒便讓紅綾將軒兒抱回房間午睡了。
“這王巡撫不是遞了帖子說是今兒個來嗎?怎么都午飯過了還沒來呢?”云梅疑惑道。
慕容舒淡然的翻看著小說,聽到云梅的疑問后,笑道:“現(xiàn)在才什么時候。”
云梅不好意思嘿嘿的笑了兩聲,她是有些著急了,不想小少爺被王巡撫帶走,知道王妃會想盡辦法留下小少爺?shù)模蛇是難免有些擔(dān)憂。
“云梅,你現(xiàn)在家里是什么情況?”慕容舒輕聲問道。
云梅嘆了口氣,回道:“母親的病雖是好了不少,可仍舊是在每日服藥,不過母親卻能下地干農(nóng)活了呢。爹的身體也不錯。至于妹妹,被杜大奶奶攆出杜府后,就一直呆在家中,不過奴婢的妹妹是個性子要強(qiáng)的,回家后就一直做繡活體貼家用呢。如今一家人能夠在一起,當(dāng)然是開心的。這還多虧王妃呢,如若沒有王妃,奴婢的一家子如今還不知道成什么樣子了呢。”
聞言,慕容舒微笑的道:“小鎮(zhèn)上的人幾乎每個人都認(rèn)識,向來你的妹妹在鎮(zhèn)上的日子也是不好過的,有沒有想過換個地方重新生活?”
“父親和母親是想要搬走,可是在鎮(zhèn)子上還有幾畝良田,自是舍不得扔下,如果去了其他的地方,根本沒有辦法生活。奴婢的妹妹也是很少出屋的,就在房中做繡活,那些難聽的話耳不聽為凈。”云梅回道。
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明明不是自己的錯但仍舊得不到人的同情得到的只是嘲笑和閑話。想要換種生活,但礙于現(xiàn)實(shí),只能接受現(xiàn)狀。
聽著云梅的敘述,慕容舒黑眸閃動,過了半響說道:“若本王妃能讓你的家人還有你離開鎮(zhèn)上后衣食無憂。你們是否會離開?”
云梅驚訝:“王妃您的意思是讓奴婢和父親母親妹妹一同離開?”
慕容舒點(diǎn)頭,眼中光芒閃爍,“本王妃有意在平城一帶買個山莊,不過沒有信的過的人去挑選和看管,如若云梅你的父母能夠去平城幫本王妃看管是最好的。每個月都會給你,還有你的父母和妹妹沒十兩的銀子。”她這段日子看過關(guān)于大華國各地的情況,平城距離京城最遠(yuǎn),土地最為遼闊,人都比較熱情,買莊子種地最是不錯。
“奴婢謝過王妃。”云梅淚含眼眶,立即跪地謝恩。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就算是在鎮(zhèn)子上種地,一年能有三十兩都是不錯的了!如今卻是每個月每個人都有十兩,這可是做夢都無法想的到的好事。爹和娘怎會不答應(yīng)。
“不過,需要讓你的家人簽賣身契給本王妃。不是本王妃不信任你,而是這是必須而為之,你可以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如若不行,本王妃也無話可講。”她前世是商人,從來不做沒有準(zhǔn)備的商戰(zhàn),對于云梅她是信任的,但是對于云梅的家人,從未碰過面的人,她不可能不做防備。慕容舒低下頭緩緩的說道。
慕容舒認(rèn)為讓人簽約賣身契有些不厚道,但對于云梅來講,去平城為王妃辦事,而王妃將一個山莊都交給他們一家管理的話,簽賣身契理所應(yīng)當(dāng)。她開心不已,想到父親,母親,還有妹妹聽到這個消息時會如何的開心,便笑道:“謝王妃!奴婢叩謝王妃。如此大恩,奴婢一家一定謹(jǐn)記于心,過些天到了日子回家,奴婢一定將此時告知父母,盡早做準(zhǔn)備。”
聽了云梅的話后,慕容舒便放了心。
又跟著云梅說了一會子話后,就聽外面的丫鬟來稟:“王巡撫大人求見王妃。”
“讓巡撫大人在偏房稍等。”慕容舒對著門外的丫鬟吩咐道。
“是。”
慕容舒又對云梅吩咐道:“去小少爺?shù)姆块g,讓紅綾將小少爺帶到偏房。”
“是。”
過了一刻鐘,慕容舒到了偏房。
王巡撫雖年過五十,但仍舊身板挺直,身子骨極好。下頜處有著一小胡子,看上去有些像老夫子,但是仍舊是一身正氣。見到慕容舒后,立即低頭恭敬的行禮道:“老夫見過王妃。”
“巡撫大人無需多禮。快快請起。”慕容舒笑道。
王巡撫便又坐下,他見丫鬟已經(jīng)為慕容舒上了茶,而慕容舒也抿了一口便直接開門見山道:“老夫前來,一是要感謝王妃救了老夫的兒媳,又將兒媳安葬了。二是想要老夫想要將愛孫接走,回到王家重新認(rèn)祖歸宗。”
聞言,慕容舒睫毛動了下,王巡撫不愧是混跡官場多年的,一開口便說明來意,便將柳玉兒說成兒媳,將軒兒說成愛孫。讓人覺得這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不能反駁,可他卻忘了,柳玉兒與軒兒已經(jīng)被逐出王家大門。
不過,畢竟做錯事的是王君山與他無關(guān),慕容舒便不動聲色的笑道:“巡撫大人莫要著急,玉兒畢竟已經(jīng)被王公子休棄,而軒兒也是被王公子所稱孽種。就連巡撫大人的太太也是這般承認(rèn)的。這事兒不止青州,就連京城也是傳遍了的,所以巡撫大人的兒媳和愛孫今時今日已經(jīng)不是王家中人了。”
王巡撫皺眉,跟軒兒相同的鳳眼向上挑了挑,頗有耐心的說道:“此事的確是犬子之錯,還有吳姓小妾的錯,而老夫已經(jīng)將犬子逐出族譜,吳姓小妾也被攆出王家被人牙子賣給了窯子。如今也算是給兒媳一個交代了。”這是他最為自責(zé)的事情,讓君山虧待了兒媳,并作出了這等子天理不容的事,此事讓王妃說來,他更是老臉羞愧。
“可惜玉兒已經(jīng)被害死了。”慕容舒低下頭語氣中帶有一絲哀傷的說道。她要讓巡撫大人明白,玉兒已死,就算是后來做再多的補(bǔ)救也是于事無補(b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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