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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后凌苒


  昨晚真的是累著她了,睡的竟然沒有聽到早上的起床號,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早上9點多了,身邊蘇奕丞早已經(jīng)沒了人影。

  有些狼狽的洗漱換好衣服,再出來的時候房子里只有阿姨在院子里打掃著。

  那阿姨見安然起來,忙說道:“少奶奶起來啦,太太剛出去了。”

  安然點點頭,朝她笑笑。

  阿姨放下手中的掃帚,朝她過來,說道:“少奶奶肚子餓了吧,今天太太一早熬了粥,見你沒起,現(xiàn)在還在爐子里溫著呢,我去打過來給你吃。”說著就洗了洗手忙進了廚房。

  安然跟著見去,原想幫忙做點什么,卻被她趕了出去,說是廚房油煙太重。

  百無聊賴的坐在餐桌前,心里嘀咕著蘇奕丞去了哪,這屋子里里外外都沒見到人影。

  阿姨端著粥出來,邊說道:“少奶奶,這是太太早起熬得燕窩粥,來,小心燙。”

  安然接過,朝她笑笑,“阿姨,你還是叫我安然吧。”少奶奶少奶奶叫的,咋叫咋不習(xí)慣。

  阿姨笑笑,點點頭,催促道:“來,趁熱吃,太太說你得好好補補,太瘦了。”

  安然汗顏,她不胖,倒也不至于太瘦,拿過勺子,小口小口舀著吃著,粥很甜,和稠,糯糯的,而她向來嗜甜,這樣的粥很是對胃。

  待安然吃完早餐,也不見蘇奕丞或者秦蕓回來,在花園里陪著阿姨澆了會兒花,而后跟阿姨說了聲一個人便出了門。沿著大院周邊走去,耳邊時不時可以聽到訓(xùn)練場那邊傳來的喊聲,幾個干部孩子周末沒課,此刻正三三兩兩的從安然身邊跑過,看架勢,似乎在在玩兵抓賊的游戲,有些樂不可支。

  沿著房子走到了一活動中心,露天下放了好多強身健體的公共設(shè)備,蹺蹺板,轉(zhuǎn)輪,單桿,雙桿等等,有幾個婦女坐在一旁聊著,看穿著,應(yīng)該是某干部家里的保姆或者阿姨。幾個孩子高興的圍著轉(zhuǎn)著玩,歡聲笑語的,心情很是不錯。

  安然無所事事,卻也不知道去哪,對于這里她完全的陌生,甚至有點害怕,因為好多院子門口都站著勤務(wù)兵,而且各個面色嚴(yán)肅,讓人不由得有些敬畏。

  幾個孩子跑跑鬧鬧玩著,安然盯著院中的一顆大槐樹看的有些出神,沒有留心,一個孩子笑鬧著朝她撞來,待安然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閃躲,兩人直直的撞上,那孩子的力道很重,撞的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安然也被撞得腳下一個不穩(wěn),頃刻便要朝身后倒去。

  “啊!”下意識的驚叫,完全是出于本能。尖叫的同事安然有些認(rèn)命的閉上眼,準(zhǔn)備等待那即將到來的疼痛。

  突然,只覺得身后一暖,而后那原本該來的疼痛沒來,安然直接跌進一個溫?zé)岬膽驯В腥耍瑥纳砗髮⑺ё。屗庥诘沟木骄场?br />
  “小姐,你沒事吧?”

  溫厚的聲音在安然耳邊響起,安然這才猛的反應(yīng)過來,忙從那人懷中退出,轉(zhuǎn)頭,忙說道,“額,沒,沒事,剛剛真的是謝謝你。”這才將人看清,男人有著濃黑的眉毛,國字臉,穿著西裝,一副精英打扮,頭發(fā)被梳理的一絲不茍,說不上有多帥,卻挺有味道。

  男人朝她笑笑,目光沒有在她臉上停留,轉(zhuǎn)身將那跌坐在地上的男孩拉起,板著臉,訓(xùn)道:“怎么這么毛毛躁躁,撞到人了還不趕緊道歉。”

  那小男孩揉了揉跌疼的屁股,堅強的并沒有落淚,朝安然小聲的說道:“對不起!”

  安然微笑的搖搖頭,眼尖的看見他那跌破了皮還在流血的手,忙說道:“你流血了,疼不疼,阿姨帶你去包扎下好不好。”

  男孩搖搖頭,怯怯的看著安然身邊的男人。

  只見安然身邊的男人抱歉的朝安然笑笑,說道:“抱歉,是孩子太調(diào)皮了。”

  安然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這男人是這孩子的家長,忙笑著說,“沒事沒事,孩子總是愛玩些的,是天性嘛,對了,您待會還是帶孩子去包下手吧,別感染了。”

  男人點點頭,轉(zhuǎn)身看了男孩一眼,眉頭微微皺了皺,好一會兒朝他伸出手。那男孩似乎有些怕他,不敢與他對視,卻還是怯怯的將手遞過去。

  就在那男人牽著孩子準(zhǔn)備同安然告別的時候,突然身后傳來蘇奕丞的聲音。

  “安然。”

  轉(zhuǎn)過頭,只見蘇奕丞站在離他幾步外,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有些亂,一身休閑的裝扮。

  “奕丞。”安然朝他笑笑,轉(zhuǎn)身朝他過去。

  蘇奕丞看了看她,又注意到那邊站著的男人,突然臉色微變,那嘴角的笑一下僵了在哪。

  男人也看過來,對上蘇奕丞的眼,也微微一愣,臉上的表情一下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安然注意到兩個人的變化,試探的問蘇奕丞道:“你們認(rèn)識嗎?”

  蘇奕丞這才緩過神來,轉(zhuǎn)過頭,只對安然說道:“走吧,鄭秘書來了電話,下午有個會我必須要去,我們可能要提前回去了。”

  安然點點頭,轉(zhuǎn)頭看了眼那站著的男人,稍點了點頭,轉(zhuǎn)身由蘇奕丞牽著離開。

  男人看著那慢慢遠去的身影,好一會兒才低頭同自己那牽著的孩子說了句,“走吧。”

  一路上,氣氛有些尷尬,蘇奕丞一直沉默著,安然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這樣愣愣由著他牽著。看剛剛他跟那男人的反應(yīng),兩人應(yīng)該是認(rèn)識的才是,不過如此看來,似乎關(guān)系并不怎么好。

  再回到蘇家大院的時候秦蕓已經(jīng)回來,正和阿姨倆在院子里準(zhǔn)備殺雞,這雞是她剛剛?cè)プチ苏诶夏鸽u,準(zhǔn)備中午殺了燉雞湯給安然補補身子。可是著雞還沒殺成就聽聞兩人說這就要回去了,那好心情立馬就散了去,卻也知道工作的事并沒辦法,只叮囑兩人有空多回來看看,還說這雞湯明天殺了燉了給兩人送去。

  一路上蘇奕丞專注的開著車,臉色微微緊繃著,不若以往的溫和,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看著有些可怕。

  “工作很急嗎?”氣氛尷尬的有些詭異,安然試圖找點話題來打破轉(zhuǎn)頭的寂靜。

  蘇奕丞似乎沒聽到似的,眼睛直視專注的開著車。

  “奕丞?”安然試探的喚道。

  蘇奕丞這才恍過神來,愣愣的轉(zhuǎn)頭,問,“呃,你剛剛說什么?”

  安然定定的看著他,最后搖搖頭,說道:“要不換換吧,我來開車,你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蘇奕丞搖搖頭,朝她笑笑,說道:“沒事,剛剛在想事,沒注意聽。”

  安然輕嘆了聲,說道:“你跟剛剛那男的認(rèn)識是嗎。”

  蘇奕丞看了她眼,點點頭,沒有否認(rèn),“他是機關(guān)大院的,隔不遠,見過幾面。”

  “恩。”安然點點頭,沒再多問,她一直覺得,他愿意說的話自己人會跟她說,要不是愿意說,那問了也是白問,自討沒趣。轉(zhuǎn)移開話題,問道:“下午的會很急嗎?”

  “2點的會,不過得過去做下會前準(zhǔn)備。”蘇奕丞據(jù)實說道。

  “待會兒吃了飯再過去吧,醫(yī)生說你的三餐要正常。”這兩天稍微好點,要是再餓出個什么問題,那就得不償失了。

  蘇奕丞看了她眼,點點頭,嘴角浮起淡淡的笑。

  再從大院回到市區(qū)公寓的時候正好11點,因為知道他趕得及,安然趁他進去換衣服的時候趕忙抓緊時間來下了碗面,清湯小菜,加個蛋花。

  蘇奕丞梳洗好換過衣服出來的時候,安然正打好蛋花然后散在那清湯面上,見他從房里面出來,忙說道,“來,吃了再過去吧。”說著,將湯面直接端到吧臺上。

  蘇奕丞點點頭,過去在那高腳凳上坐下。喝了口湯,其實味道只能算是一般,但是心意十足,讓他覺得這碗面特別的鮮美可口。贊賞的點頭,朝她說道:“味道很好。”

  安然淡淡的淺笑,在他對面坐下,手托著腮,看著他吃,什么也不做。

  蘇奕丞吃得很快,但是吃相很優(yōu)雅,沒有一點把湯汁灑到外面,就連碎屑也沒有。

  吃著,突然夾了塊蛋花朝安然遞過去,示意她張嘴。

  安然搖搖頭,“你吃啦。”這樣親密的舉動讓她多少有些不自在,臉兒微紅。

  蘇奕丞并沒有把筷子收回來,夾著蛋花堅持要她吃下。

  真的是有些被打敗,執(zhí)拗不過他的堅持,安然只得張口把那蛋花吃下,臉因為皮薄,紅撲撲的厲害。

  蘇奕丞滿意的笑笑,然后又從碗里夾了塊朝她遞過去。

  安然蹙眉,卻還是無奈的張口吃下,待蘇奕丞再夾第三塊過來的時候,安然佯裝生氣一臉嚴(yán)肅的說道:“蘇奕丞,你這是嫌棄我做的太難吃,所以不要吃嗎?”

  蘇奕丞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她會出這么一手,搖搖頭,低頭大口將剩下的湯面和蛋花,甚至面湯,全都吃進了肚子里,然后放下碗筷,認(rèn)真的看著安然說道:“我媳婦兒做的面是最好吃的面,以后有多少我吃多少。”

  安然被他那認(rèn)真的表情逗笑,不去理會他,收拾了碗筷直接放進了洗碗池。

  再看看手表,確實是沒有多余的時間再留下來,蘇奕丞拿過公文包,朝安然說了聲,然后直接出門去。

  ‘碧湖園’的案子在施工建設(shè),順利的話下個月將進入第二期工程,而市委政府大樓的案子她也已經(jīng)退出,此刻的她算是清閑得有些無聊。

  回到書房將那完成了四分之一的設(shè)計圖稿重新拿出來,她喜歡把每張設(shè)計圖沖頭畫到尾,縱使這個案子她失敗了,起碼這也算是自己對自己的一種交代。

  靈感其實是一種非常渺茫可遇不可求的東西,當(dāng)初想了好久,構(gòu)圖好多,參考好多,花了近半個月的時間才畫得七七八八,現(xiàn)在也許是沒有了心里負擔(dān),今天下午,安然畫得特別的順,幾乎沒有斷鏈,一個下午,竟然畫好了圖稿大半,甚至相比起之前,這次的設(shè)計她更為滿意。

  突然門鈴在這個時候響起,胡玲玲響著,安然放下畫筆,略帶著點疑惑的朝大門過去。

  她并不知道是誰來找,不過應(yīng)該是找蘇奕丞的,因為這是蘇奕丞的房子,而她是最近搬進來的,甚至并沒有告訴過別人自己住這里。

  從貓眼里望去,只見凌苒站在外面,身子歪歪斜斜的,整個人有些站不太穩(wěn)。安然伸手去準(zhǔn)備將門打開,卻在手握住門把的時候一下就踟躕了,她直覺該離這個凌苒遠一點,其實她似乎待人并不單純,她不曾一次大方的同她說她與蘇奕丞之間的一切。

  門鈴依舊胡玲玲的叫囂著,大有那種你不開門呃并不罷休的決心。安然踟躕再踟躕,最后還是伸手將門打開。

  才開門,安然只覺得聞到一陣酒氣,味道濃烈得有些熏人,讓人覺得難受。

  凌苒似乎有些醉了,整個人醉眼迷蒙的。

  “凌小姐?”安然輕喚的叫她。

  凌苒歪歪斜斜的站著,看著她,眼皮似乎頗有些沉重,一眨一眨的。整個人搖搖晃晃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癱坐跌倒。

  還真的是怕她一個不小心真的跌倒了,安然只好伸手扶著她,“來,先進來吧。”

  凌苒將整個人掛在安然身上,又哭又笑的抱著安然說道:“安然,我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雖然她并不重,看起來也很瘦,可是這樣一個大人的力量壓到安然身上,安然真的是有些吃不消,況且,她還不消停,真醉得厲害似得,搖搖晃晃的。

  “呼——”好不容易將她扶到客廳沙發(fā)上坐下,安然長長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給她倒杯水,可沒想,這才轉(zhuǎn)身想走,手又緊緊被她拉住了。

  “你先放手,我去給你倒水,你現(xiàn)在這樣,喝點水會舒服一點。”安然說道。

  凌苒搖頭,手緊抓著安然卻不松開,臉上一臉委屈的看著她,說道:“安然,我難受,好難受。”

  “你難受是因為你喝醉了,你先放開,我去給你沖杯解酒茶,喝了會舒服一點。”安然真的是有些被打敗,這按理說她跟她只見過兩面,根本就算不上朋友,可她現(xiàn)在這樣喝醉了跑來找她,這又算怎么回事!安然心里琢磨著,或許,她該打電話給凌琳,讓她來接人。

  凌苒搖頭,用手指著自己胸口說道,“我沒有醉,我是這里難受,特別難受!”

  安然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么,手被她拉著,卻又走不開,只得在她身邊坐下。

  “我好愛他,真的好愛他,即使離開了7年,可是我無不每時每刻都在想著他,想著我們過去一起生活過的日子。我好后悔,好后悔當(dāng)年為什么要喝酒,我明明知道自己不會喝的,不然,不然也不會有那樣的事情。”說著,凌苒有些悲戚的哭了起來。

  安然沒說話,因為知道她口中的那個他應(yīng)該指得是蘇奕丞,她是蘇奕丞的前女友,而自己是蘇奕丞的現(xiàn)任妻子,前女友來找現(xiàn)任妻子哭訴說有多愛自己的老公,多后悔當(dāng)年分手,對于這樣的情況,她完全不知所措,因為完全沒有經(jīng)驗。

  哭著,凌苒突然抬起頭,環(huán)顧著整個房子,然后突然又癡癡的笑了開來,說道:“你知道嗎,這屋子里的一切全都沒有改變,依舊是當(dāng)初的裝扮。”

  安然蹙了蹙眉頭,環(huán)視整個房子的裝扮。

  凌苒猛站起身,身子搖搖晃晃的,腳下也并不穩(wěn),跌跌撞撞的朝吧臺走去,手輕輕撫過吧臺上的大理石,那紅色的高腳凳,癡癡的笑著,低喃得說道:“當(dāng)初,我總是坐在這張椅子上,然后阿丞會把做好的飯菜擺好,他的廚藝開始并不好,可是為了我,因為我挑食,他偷偷學(xué)了好久的廚藝,最后,做得甚至比外面餐廳里大廚做的還要好吃。”

  安然沒說話,定定的看著她,蘇奕丞的廚藝確實好,之前他做過一次,凌苒沒有夸張,確實比外面一般餐廳里的還要好吃,只是她沒有想過的是,他的廚藝竟然是當(dāng)初為她學(xué)的。

  跌跌撞撞的,凌苒又朝書房過去,推門進去,看著那一切依舊熟悉的擺設(shè),手捂著嘴,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還,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變,真的沒變!”

  安然看著她,那放在兩側(cè)的手不自覺的緊握,心里,莫名的有一陣不快,說不上來原因,只覺得胸口悶得厲害。

  凌苒跌撞的要朝主臥過去,安然心中猛地一緊,大步上前,握住她那放在門把上的手,冷冷的說道:“凌小姐,你喝醉了,我送你上去吧。”臥室那是她和蘇奕丞的房間,一起相擁而眠,一起廝磨纏綿,她不想從別人嘴里聽到任何的評價,更不想知道以前是怎么樣。

  借著酒勁凌苒甩開她的手,又跌跌撞撞的轉(zhuǎn)身回了客廳,看著那銀灰色沙發(fā),又癡癡傻傻的笑著,轉(zhuǎn)身,看著安然,說道:“以前阿丞特別喜歡抱著我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他喜歡看時事政治,可是我總喜歡看些肥皂劇,他覺得悶,卻再無聊每次也都會陪著我看完,我哭的時候給我遞紙巾,我笑的時候也跟著我笑,然后寵溺的捏捏我的鼻子,親親我的額頭,那段時間,是我最快樂的日子。”說著,又悲悲戚戚的哭了起來,轉(zhuǎn)身走到安然面前,抓住她的衣服,哭著說:“你把阿丞還給我,還給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愛他,不可以沒有她!”

  安然只皺眉,心里難受的厲害,只覺得呼吸都開始有些緊迫急促,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了閉眼,說道:“凌小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你醉了,我送你上去!”

  凌苒突然將她推開,有些激動的說道,“他不愛你,阿丞根本就不愛你。我離開7年,他身邊沒出現(xiàn)過一個女人,你以為是為什么,他是在等我,在等我回來!”

  “可是他最后還是娶了我,而現(xiàn)在我才是蘇太太,他蘇奕丞的妻子!”安然定定的看著她說道,手緊緊的攥著。

  凌苒看著她,定定的看著,然后突然癱坐了在地上,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毫無生氣。目光看著某處,雙眼卻完全沒有焦距,只納納的說著,像是在自言自語,“我讓他等太久了,久到心都寒了,我錯了,我該早點回來的,我該早點回來的……”

  安然心里難受的緊,因為她的話,因為她的話想起當(dāng)初結(jié)婚時的沖動,現(xiàn)在再來回想起當(dāng)初他的那句合適,心突然就揪疼的厲害。

  “呵呵,呵呵……”坐在地上的凌苒突然又笑出了聲,看著安然,語氣又尖酸又刻薄的說道:“你以為阿丞為什么娶你?”

  安然看著她,雙唇緊抿著,那修剪過的指甲因為太過用力而深深陷入了掌心中的肉中,隱隱得發(fā)疼!

  “那是因為你的名字,安然!凌苒,此然非彼苒,你不過是我的代替!是我的替身!”凌苒尖叫,然后大聲的笑開,瘋瘋癲癲的嚷著,“哈哈哈,你是我的替身,阿丞愛的是我,愛得是我。”

  凌苒……安然……

  然等于苒?

  安然只覺得有陣恍惚,整個人暈暈的。是這樣嗎?當(dāng)初他娶她的原因是因為名字,因為她的名字里有一個字跟他前女友同音?是啊,他那么好的條件,何以愁找不到合適的女人結(jié)婚!

  深吸口氣,痛楚的閉了閉眼,再睜開,眸底冷若冰霜,緊繃著語氣,“凌小姐,請你出去。”她不想跟她待一個空間,她只覺得胸口悶疼得厲害。

  “我不要。”凌苒似乎真的喝醉了,孩子氣的朝她嗆聲,然后又愣愣傻傻的抓著頭發(fā)朝沙發(fā)上過去,嘴里呢呢喃喃的說著,“我要在這里等阿丞回來,等他回來,像以前一樣抱著我,親親我……”說著朝客廳的沙發(fā)過去,然后抓過靠墊抱著窩到沙發(fā)里,閉著眼睛,呢呢喃喃的說著,然后閉上眼,沒多久便傳來淡淡的呼吸,顯然是睡著了。

  安然愣愣的站在那里,整個人突然間似乎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晚上,蘇奕丞捏了捏略有些酸疼得緊的眼眉,下午開了一下午的會議,盯著那銀幕看著,眼睛酸得厲害。從包里將鑰匙拿出,開門,一室的黑寂,眉頭輕蹙,安然不在嗎?

  伸手將燈打開,“啪——”的一聲,那白熾的光線照亮了整個屋子,單手扯了扯那脖子上的領(lǐng)帶,正想著給安然打電話,突看見那蹲坐在墻壁的安然,只見她木木的看著自己,臉上似乎還掛著眼淚的痕跡。

  他不知道發(fā)生什么,將公文包放到一旁的柜臺上,大步朝她過去,半蹲在她面前,疑惑的看著她,問道:“怎么了?怎么不開燈?”

  安然木木的搖頭,卻不說話。

  “嗯……”沙發(fā)上凌苒因為那突來的光線有些刺眼,抬手半遮著眼,呢喃著緩緩轉(zhuǎn)醒。

  聞聲,蘇奕丞猛地轉(zhuǎn)過頭,這才注意到這個房間里竟然還有第三個人,而那人還是凌苒!

  凌苒睡眼惺忪的撐坐起身,似乎忘了之前的一切,抬手打著因為酒醉疼得發(fā)緊的腦袋,迷蒙著雙眼看著這略有些陌生的環(huán)境,最后對上蘇奕丞那錯愕的眼。

  “阿丞?”凌苒試探的喚,她明明記得剛剛她買了好多酒回家,然后在家里喝酒來著,阿丞怎么會在這里?“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話應(yīng)該是我問你吧。”蘇奕丞冷冽得說道,目光咄咄的看著她。

  凌苒一愣,然瞥見他身后蹲坐著的安然,再轉(zhuǎn)頭看看這四周的擺設(shè)和裝潢,驀地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不是自己的房子,而她完全沒有影響自己怎么會在這里!“我,我怎么會在這里?我剛剛明明在家里喝酒啊!”

  深吸了口氣,蘇奕丞語氣冷冽的說道:“凌苒,該說的我一直以為那晚我都已經(jīng)跟你說清楚了,過去的事我們就當(dāng)過去了,現(xiàn)在我們有各自的生活,而且我很滿意和享受我現(xiàn)在的生活,并不希望你來打擾我或者我的家人。”

  “我,我沒有……”凌苒看著他,眼里有著委屈。

  “請你出去吧。”蘇奕丞冷冷的說道,一點也不留情面。說完轉(zhuǎn)過身并不去看她,從地上將安然扶起。

  “阿丞……”身后,凌苒輕喚他,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心里疼的發(fā)緊,委屈的輕喃,“別這么對我,別這么對我好不好……”語氣帶著祈求,帶著奢望。

  蘇奕丞無動于衷,半擁著安然朝主臥過去,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蘇奕丞扶著安然在床上坐下,看著她臉上那還未干的淚痕,心里有種不舍,伸手撫觸著她的臉龐,低聲說了句,“傻瓜。”他不知道凌苒跟她說了什么,不過看她這樣子,怕又胡思亂想了。她太過溫柔,性格太過溫和,即使被欺負,也說不出什么重話,他喜歡她這樣淡淡柔柔的樣子和個性,可是卻又要擔(dān)心她受了欺負,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是一個怎么矛盾的人。

  輕嘆的搖頭,他不知道她這樣的性格是好是壞,只是看著她這樣,心里有說不出的難受。低頭在她額頭落下輕吻,然后轉(zhuǎn)身進了浴室,擰了把溫?zé)岬拿恚缓笮⌒牡奶嫠潦萌ツ樕系臏I痕,邊說道:“別去想她說的話。”

  安然任由著他替自己擦掉自己臉上的狼狽,只是定定的看著他,看著他的眼眉,看著這個其實嚴(yán)格算起來認(rèn)識還不到一個月卻是自己丈夫的男人。

  好一會兒,再他轉(zhuǎn)身準(zhǔn)備再進浴室的時候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開口問道:“當(dāng)初為什么答應(yīng)跟我結(jié)婚?”

  她想知道答案,她不介意他們的婚姻不是因為愛情的結(jié)合,不介意自己不過因為合適才巧合的成了他的妻子,但是她介意的是自己在不清楚的情況下成了別人的替身,成了別人的影子。

  蘇奕丞看著她,眉頭輕皺著,又是這個問題,他以為他都解釋清楚了,今天凌苒又跟她說了什么?

  安然定定的看著他,執(zhí)著的要從他口里知道答案。

  “如果我說我的理由跟你一樣,你相信嗎?”蘇奕丞發(fā)問道,他不想違心說愛,以為那并不實際,原本兩個不相識的人,何來的愛情,即使現(xiàn)在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清楚自己是喜歡她的,也很慶幸自己當(dāng)初答應(yīng)跟她結(jié)婚,但是真要究其當(dāng)初結(jié)婚的原因,那真不是愛情。

  安然沉默,許久,還是忍不住問道:“不是,不是因為把我當(dāng)做凌苒的替身?”只要他說,她就相信。屏息著氣,等著他的回答。

  “當(dāng)然不是!”蘇奕丞肯定且嚴(yán)肅的說道。她跟凌苒哪里有半點相似,他怎么可能把她當(dāng)做凌苒的替身!況且,他對凌苒早已經(jīng)沒有了情感,不說愛,甚至連恨都沒了,完全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如同陌生。

  “呵呵。”安然松了口氣,輕笑出聲,低聲吶吶自語著,“那就好,那就好。”

  見她的反應(yīng),蘇奕丞猜出了大概,輕嘆的轉(zhuǎn)身,重新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拉過她的手,輕嘆了聲,眼睛定定的看著她,抬手將她額前那蓋住了眼睛的劉海撩到一邊,然后淡淡的開口,說道:“還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安然也定定回視著他的目光,其實只要知道自己不是別人的替身就好了,其他的,她不該強求,畢竟他們的婚姻并不是應(yīng)該愛情,她自己之前甚至為莫非空等了六年,又如何能要求他在遇到自己之前的感情全是一張白紙,那就太不切實際了。

  才想搖頭說沒有,可這話到了嘴邊,全然變了樣,“她之前也住這。”

  蘇奕丞看著她,并不否認(rèn)的點點頭,隨即又笑開來,心里有種莫名的喜悅,她的介意至少證明了她在意,并非無動于衷,這樣的發(fā)現(xiàn)讓他突然覺得有些竊喜。

  見他點頭,安然垂下眼眸,“哦。”輕輕應(yīng)了一聲,坐在低垂著頭不再說話。許是心里作用,突然覺得坐在這床上很是不自在,想著當(dāng)初他們也曾在這張床上纏綿悱惻,心里那悶的厲害。

  蘇奕丞像是看出了她的心里,嘴角微微上揚,板過她的身子,“安然,看著我。”讓她與自己對視著。

  安然愣愣的看著他,不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換過了,這個房間里所有的一切,全在幾年前換過了,沒有別人的痕跡。”蘇奕丞定定的說道。其實沒有搬走是因為在這里住得習(xí)慣了,開始的時候并沒有改變過這屋子里的格局和裝潢,但是時間久了,原先的裝修開始脫落,所以,后來他直接讓葉梓溫重新徹底的翻新了遍,格局倒是沒有太多改變,但家具什么的,已經(jīng)全換了新。

  安然點點頭,淡淡的朝他笑笑,只是笑意完全沒有達眼底。

  蘇奕丞不再多說什么,其實說不上來,現(xiàn)在心中是什么樣的一個情緒,因為她的在意,心里有種莫名其妙的虛榮感。

  不過看著她那不展的眉頭,和那并沒有笑意的微笑,卻又有些心疼,不舍她如此的不開心,輕嘆了聲,伸手勾起她那微尖的下巴,眼睛直直看著她,說道:“明天下班我去接你,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個地方。”

  安然愣愣看著他,問道:“去哪里?”

  蘇奕丞淡淡一笑,只說道,“秘密,到時候就知道了。”

  蘇奕丞再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凌苒還在客廳坐著,美目含著淚,如若梨花帶雨一般惹人憐惜,心疼。只是這些,蘇奕丞再也看不見。

  見蘇奕丞出來,凌苒忙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來,看著他,輕輕喚道:“阿丞……”

  眉頭微微緊蹙,蘇奕丞那臉上絲毫沒有憐惜和心疼,只是平靜淡然的問道:“怎么還沒走。”

  “阿丞……”凌苒喚他,多么深情,就如7年前一般,那語氣,甚至那聲音都不曾改變。

  蘇奕丞平靜的看著她,她雖然沒變,依舊漂亮風(fēng)情,但是終究時間過去了7年,就算她還是當(dāng)年的她,他也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蘇奕丞了。

  “我,我剛剛喝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來的這,不知道剛剛跟安然說了什么,我,我不是故意的……”凌苒邊說邊掉著眼淚,那表情委屈得跟什么似得。

  蘇奕丞看了她眼,越過她從矮幾上的紙巾盒里抽了張紙巾遞給她,然后淡淡的開口,“不重要了,你回去吧。”

  凌苒歉意的看著他,眼淚的淚落得更快了些,邊說道:“是不是安然誤會了什么,我去給她解釋,不要因為我,傷了你們間的感情。”

  “不必了,我會跟她解釋清楚,你回去吧,不送了。”蘇奕丞不留情面毫不客氣的拒絕,說完轉(zhuǎn)身便想離開,卻在邁開腳的時候又轉(zhuǎn)過身來,想到什么,說道:“對了,以后少喝點酒吧,我不想再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進了臥室。

  客廳里,凌苒愣愣的站著,定定的看著他離開,臉頰上還掛著累,那垂在兩側(cè)的雙手緊緊攥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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