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韓蕭云臉色有些陰沉。

　　凌如兮說出口，就后悔了。

　　她知道，必須救場：“呃，我是說，要是宋小姐喜歡，我回去拿吧，家里還有很多。”

　　“小東西而已，不必在意，我午睡剛起，也沒那么快吃飯，小兮陪我到外面走走，可以嗎？”汪曼榮從沙發上站起來。

　　凌如兮急忙跟著站起：“好的，伯母。”

　　對于汪曼榮，凌如兮有一種想要拿全部尊重來對待的一個人，因為是韓蕭云的母親，也因為對方的溫和，還有就是一種，母親的感覺。

　　對于兩個人要出去走走，韓蕭云沒有任何意見，宋雨欣巴不得她們走得遠遠地，可以讓她和韓蕭云獨處。

　　她一進門見到凌如兮的那一刻，她心里的氣，只有自己清楚。

　　待那兩個人走后，宋雨欣對韓蕭云說：“蕭云，為什么她也在這里？”

　　“為什么不能呢，你不是不在意的嗎？”韓蕭云靠在沙發上，性感慵懶的模樣，令宋雨欣口干舌燥的。

　　韓蕭云的話卻很氣人：“我以為你和她只是玩玩，就跟以前的那些女人一樣。”

　　“我經常和女人玩？”韓蕭云反問。

　　“那么，你對她，真喜歡？”宋雨欣心里是知道這個問題不能問的，但是，她忍不住，事情有些脫軌。

　　原本應該是這樣發生的事情，卻變成了那個樣子，總的來說，就已經很混亂了，那么，她就和韓蕭云攤開來講。

　　“你怕她威脅到你？”

　　“那么，她威脅不到我？”

　　“不一定。”

　　宋雨欣看著韓蕭云：“你什么意思。”

　　“我以為你懂。”韓蕭云笑了笑，起身上樓，宋雨欣坐在原地，心里的怒火燃燒得很旺，她想冷笑，韓蕭云，他難道覺得她看不出來么，他對那個凌如兮就是不一樣。

　　居然耐著性子在這里坐了那么久，光聽她們三個女人聊天，現在，凌如兮一走，他也就坐不下去了。要是換做以前，早就回書房或者去其他地方了。

　　韓蕭云是很孝順，但是，如果有她在的話，陪伴汪曼榮的事情，就會全部落在她的身上。哪里像今天一樣，可以留下來。

　　這個凌如兮，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韓蕭云，宋雨欣陰沉著臉，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那邊很快就接通。

　　宋雨欣對著電話道：“那么久了，還沒有消息嗎？”

　　“…”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錢不是問題，你給我一個準確的調查報告，三天之內，否則的話，之前所有的傭金都不作數。”

　　“…”

　　“你如果沒有能力，道上有多少人肯做這個生意，你比我清楚。”

　　“…”

　　“別想著捅出去，你想想你的手腳值多少錢，而我，有沒有這個本事買下你的手跟腳。”宋雨欣流露出一股狠戾。

　　隨后，她很滿意的點頭，收了電話。

　　凌如兮并不知道，她此刻，已經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候，韓蕭云和宋雨欣，都在背后搞些什么，她完全不知情。

　　此刻的她，只想著，怎么樣適應這些人，這些環境。

　　年夜飯還是有餃子在餐桌上，只不過沒人去碰，凌如兮一個人將那餃子吃完了，晚餐過后，陸陸續續有許多的人來拜年，凌如兮便找到了借口，要求回去。韓蕭云什么話都沒說，找來司機，送凌如兮回去。

　　回到家里的時候，凌尋寅已經睡了，連夜都沒有守。凌如兮站在他的房門面前，低聲嘆氣，又怕驚擾了父親休息，只停留了一會兒，便鉆入被窩中。

　　她忍不住的找來手機，給韓蕭云發去一條信息：蕭云，新年好，我愛你。

　　那邊過了很久，回了一個信息，只有一個字：嗯。

　　望著那個嗯字，凌如兮呆呆的看了一晚上，天快亮的時候，她才嘆了口氣，將手機塞到枕頭底下。

　　然后，韓蕭云和凌如兮有十幾天的時間沒有聯系，就這樣過完了一個年，凌如兮發了幾次信息，無疑是問他，她需要什么時候回去，但是對方沒有任何的回復。

　　凌如兮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思。

　　靜下心來想想，覺得自己應該是想他了，希望可以回到年前的那個日子。可以待在一個有他的地方，最起碼，有期待。

　　到了這樣的一個狀態，凌如兮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吸毒的人，總是惦記著那個毒品，其他一切都已經看不到了。

　　什么尊嚴都已經沒有所謂。

　　很悲哀，也無力掙扎。

　　凌如兮想到之前汪曼榮跟她的聊天，問她認不認識她的小兒子，小澤。凌如兮被這個小澤也震到，她一直以為小澤是韓蕭云的女朋友，沒想到會是弟弟。

　　汪曼榮說，小澤和她同歲，并且還是同校，凌如兮很是吃驚，真的沒有注意到有這么一個男孩子。

　　不過她也覺得很奇怪，為什么汪曼榮會跟她說這些，只是她沒有去問，帶著微笑，她問什么就答什么，是或者不是。

　　眼看著，連元宵都快過了，凌如兮也沒有收到韓蕭云的電話，要她回去。一方面她心里終究是有些難受，另一方面，則開始尋找工作。

　　光翻譯的這份兼職類的工作，是無法養活父女兩人的。

　　韓蕭云是突然出現在她家的，那天，凌如兮跟往常一樣，去買完了菜去公園找父親，然后兩父女一起回家煮飯吃。

　　他們剛走到樓下的時候，韓蕭云的車子停在那里，王助理坐在駕駛室里，也許是從后鏡看到兩人回來了，他下車給后座的韓蕭云開門。

　　凌如兮突然心跳得很快，韓蕭云這是來接她回去的，還是只是來看她一眼的呢？她希望是前者。

　　腳步有些急促，但是因為父親在旁邊，凌如兮安奈著自己，維持著步伐，和凌尋寅一樣的速度走著，凌尋寅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沒說她，凌如兮的注意力不在父親的身上，自然不知道那一眼的取笑。

　　他們兩個走近之后，韓蕭云才慢悠悠的從車里鉆出來，看了凌如兮一眼，便和凌尋寅寒暄起來，是一貫的商業交際，帶著有禮的微笑，說著得體的場面話。

　　凌如兮覺得有些不對，又想不到哪里不對。

　　待兩人寒暄夠了，一行四人，才往樓上走。

　　正如凌如兮所期盼的，韓蕭云是來帶她回去的，凌尋寅只問了一個問題，什么時候結婚。韓蕭云沒有回答，直接起身告辭。

　　王助理跟在他的身后，臉上是機械式的表情。

　　凌如兮不敢看父親的臉色，韓蕭云不可能娶她，她是知道的，就是因為知道，凌如兮一直的盼望，就是可以待在韓蕭云的身邊，僅此而已。

　　但是，父親的想法并不是這樣的，并且，在他心里，凌如兮和韓蕭云是在談戀愛，談戀愛就是要結婚的呀，韓蕭云這樣，是在玩弄他的女兒？

　　他怒了，追了出去，在韓蕭云沒有走出門外之前，擋在了韓蕭云的面前。

　　“韓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你跟我女兒談戀愛，難道不是以結婚為前提的嗎？難道，你只是在玩弄我女兒？凌尋寅心里一片冰涼，因為怒氣，也因為害怕，不管是身體，還是聲音，都在顫抖。

　　韓蕭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而是對著凌如兮道：“那么，你明天回去吧，跟你爸好好解釋一下，我們之間的關系。”

　　凌尋寅搖晃了兩下，望著凌如兮，有著不可置信的表情，想到之前的種種，他直接的想到了包養，情婦，那樣的字眼上。

　　“小兮，你老實告訴爸爸。”

　　“爸爸……”凌如兮上前扶住凌尋寅，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是，她很想看看，她接下來的話一出口，韓蕭云是什么樣的一個表情，目光緊緊的鎖在了韓蕭云的身上：“我和蕭云，只是戀愛，還沒有到結婚的地步，太快了，爸爸，你別著急嘛。”

　　韓蕭云沒什么反應，不過從他那雙深邃的雙眸此刻緊緊的盯著凌如兮。

　　凌尋寅心里有氣的，但是發不出來，他嘆了一口氣：“抱歉，韓先生，讓你看笑話了，別跟我一個老頭子計較。”

　　“爸爸。”凌如兮皺眉，她心疼凌尋寅一副失望，心死的表情。

　　“爸爸沒事，就是想睡一覺，就不招待你們了。”凌尋寅拖著沉重的身子，往他的房間走去，仿佛蒼老了十歲的他，看起來更是憔悴不堪。

　　“爸爸。”

　　“你要不要跟我走？”韓蕭云低沉的聲音在凌如兮的耳邊響起，她回頭看了他一眼，感覺到韓蕭云對她的致命的吸引。

　　凌如兮深深的看著韓蕭云，她有很多話要說，但是又不知道從哪里開口，千言萬語，都化成一個問題，她看了一眼助理先生。

　　后者轉身離開。

　　為此，凌如兮非常感謝他，屋內，只剩下兩個人，凌如兮作了好久的心理建設，雙眼沒敢看著韓蕭云，她怕失去勇氣。

　　剛才爸爸給她的勇氣，如果失去，恐怕她一輩子都不敢問這個問題：“蕭云，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能一輩子待在你身邊嗎？”

　　韓蕭云臉上一貫的淡漠此刻似乎被打破，他望著凌如兮，他雙眼里面很不平靜。

　　凌如兮問出了心里的問題，她覺得輕松很多，想到得到答案的急切令她非常勇敢的直視韓蕭云的雙眼，清清楚楚的看到里面的波動。

　　良久，凌如兮沒有得到韓蕭云的答案，有些焦急：“蕭云。”

　　“凌如兮，你的記性那么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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