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字跡
“嫁給他!”
“嫁給他!!”
“嫁給他!!!”
人群中,有人或許是被李堯的癡情與執著感動,不知是誰先說了這么一句,隨之而來的,是人群爆發的聲音,都一致的在為他吶喊,為他加油。
他就像一尊神袛,俊美不凡,飄若纖塵,雖然跪著,卻依然給人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讓人忍不住想要膜拜。
張夢抬頭看看周圍的人,又看看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他眼里的神情和愛意,自己又何嘗看不明了。
愛一個人,是痛苦的,可他卻心甘情愿去承受這份痛苦。或者,于他來說,這是一份甜蜜的“痛苦”。
張夢張了張嘴,周圍的聲音頓然停止,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跟著緊張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張夢身上,而張夢,卻毫無所覺,她只是看著他,眸中帶笑,輕啟朱唇:
“我愿意!”
世界安靜了幾秒鐘,遂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不管剛才是羨慕還是嫉妒的,這一刻,他們都是真心的祝福著這一對,希望他們永遠的幸福。
“耶!太好了!”李堯激動的像個孩子似的,站起來將張夢攔腰抱起,原地轉起圈來。
“太好了,你終于愿意嫁給我了......”
張夢被他的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在他抱住自己的那一刻,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摔下去。
張夢在空中旋轉著,心里在想:永別了,東楚;永別了,爹娘哥哥姐姐;永別了,皇甫昊辰。沒有你的世界,我依然活的好好的。
我還是幸福的,因為,被愛著。
東楚,棲鸞殿。
“唔......”坐在床前的皇甫昊辰忽然捂著胸口,痛苦的彎下|身,手中的宣紙一張張散落在地。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近前一看,赫然就是上官菱惜在昏迷之前所寫的那些詩詞。
皇甫昊辰疼的整張臉都扭曲了,本就憔悴不堪布滿胡渣的臉,如今看來更顯得猙獰可怖。他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胸口,額頭溢出冷汗,憔悴的臉上蒼白無色,薄唇緊緊抿著,身體微微的顫抖。
他想伸手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宣紙,卻都無望。心臟仿佛被人用手抓住,緊緊攥在一起,疼的他透不過起來。
“皇兄,你怎么了?”剛進入殿內的皇甫昊天在看到皇兄蹲在地上痛苦的樣子,立刻快步走了過去,將他扶起來,讓他坐在床上。
“皇兄,你先坐著,我立刻去叫御醫。”皇甫昊天說著就要起身離開,卻被皇甫昊辰拽住衣袖。
皇甫昊辰朝他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沙啞著聲音說道:“不用麻煩御醫,我沒事了。”
見皇兄堅持,皇甫昊天也不再多說,一臉關切的問道:“究竟怎么回事?你剛剛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突然之間,感覺心好痛,像是有人在擰著一樣,讓我喘不過氣來,不過現在已經無礙了。”皇甫昊辰簡單的說了一下,又開始蹲下|身子撿散落在地毯上,布滿上官菱惜筆跡的宣紙。
一張一張,小心翼翼的撿起來,再仔仔細細的將它們卷起來。
上官菱惜不在的這段日子,這些,是他全部的精神依靠。他不知道,如果沒有了它們,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他更不知道,明天她如果還不行來的話,自己該怎么辦?
“皇兄,你這么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呢?如果讓皇嫂看到了,一定會心疼的。”看著這樣的皇兄,皇甫昊天不知該說些什么,也不知能為他和皇嫂做些什么,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皇兄一天天憔悴、一天天虛弱下去,他卻無能為力。
“我一直都知道她很有才華,是個德才兼備的奇女子,卻沒想到,她竟然能在一個晚上寫了那么多的詩,連我都自嘆不如。”沒有回答皇甫昊天的話,皇甫昊辰看著手中的宣紙,枯瘦的手指來回的在摩挲著宣紙上的字跡,就像是在撫摸著那個人的臉龐,那樣的癡迷,那樣的小心翼翼。
皇甫昊天無奈的嘆了口氣。
一個月了,皇兄卻仿佛已經老了幾十歲,原本俊美光滑的臉,胡渣滋生;原本銳利如鷹的眸,此刻也暗淡無神;原本雷厲風行的皇甫昊辰,已經隨著上官菱惜的昏迷而沉封,如今在他面前的,不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罷了。
離御醫所說的三天期限,只剩下一天了,如果明天上官菱惜還不醒來的話,那么,她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而到時,皇兄會做出什么驚人的舉動,他不知道。但他卻清楚,如果皇嫂去了,皇兄也絕不會獨活。
他曾經,怨過皇兄,恨過皇兄。怨他為什么這般狠心,為了復仇和保衛國家而去傷害自己曾經深愛的女子;他也恨皇兄,恨他對她的殘忍,恨他對她不聞不問。
可是,在聽到他們詳述了一切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對皇兄,究竟產生了多大的誤會。但是,所有的誤會已經造成,也沒有了可以轉圜的余地。
那個孩子,成了皇兄和皇嫂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再加上盼香的死,更讓皇嫂對他心灰意冷。就算皇兄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皇嫂,恐怕,皇嫂也不會再原諒他了。
“皇兄,國父大人和護國將軍要來看看皇嫂。”收起心里所有的思緒,皇甫昊天說出來自己前來此處的原因。
“讓他們進來吧......”皇甫昊辰頭未抬,低聲說道。
如今的國事已經全都交由皇甫昊天打理,他已經不再過問任何政事了。再說,他也沒了那份心思去處理國政、朝堂之事。
但,這兩個人的話,他肯定是會見的。如果沒有他們,自己的仇又怎么能得報,又怎能一舉殲滅東楚叛黨和西慶國。
須臾,國父大人和護國將軍在皇甫昊天的帶領下進了內殿,兩人走到皇甫昊辰的面前跪下,恭敬的行禮:“老臣參見皇上。”
“臣參見皇上。”
“兩位都請起吧,這里也沒外人,不必多禮。”皇甫昊辰這才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兩個人。
“謝皇上。”兩人謝恩起身,走到一旁,靜靜的站著,兩人的眼睛,一刻都未曾離開過床上的人。
兩人的臉,在冬日暖陽透過窗欞的照射下,漸漸清晰,他們赫然就是已經在獄中自縊和被下旨斷頭的上官南天和上官德祐。
“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她。”皇甫昊辰突然滿懷愧疚的道歉。
說實話,對他們,他的心里愧疚的。他們將女兒和妹妹完好無損的交給他,可他不但沒有好好的保護她,還讓她從身到心都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臣惶恐,皇上您不要這么說,您這么做,全都是為了先皇,為了東楚,我想菱兒一定會理解你的。”上官南天連忙說道。
說到底,要怪的話,就怪他這個做父親的吧。在得知在計劃著將朝中的叛黨誅滅和攻打西慶的時候,他已經猜到女兒會因此而受到傷害,但他還是執著的擅自同意并執行了皇上的計劃。他又有什么資格來怪罪皇上呢?
讓他沒想到的是,盼香和孩子的意外死去對菱兒造成了致命的打擊。讓她從此沉睡,不愿醒來。
說到底,造成這一切杯具的人,是他這個父親。
“是啊,皇上,小妹知道了一切的原因之后,一定能理解你的。”上官德祐亦跟著說道。
當他和父親攻打西慶,收服整個西慶國的時候,才知道他的妹妹在這段時間承受了這么多的痛苦。
“原諒嗎?”皇甫昊辰苦笑,若是真的能原諒,就不會一直沉睡下去,不愿醒來了。
“恐怕,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
站著的三人沉默下來,也不好再安慰他什么,因為他們都了解上官菱惜的個性是個多么倔強的一個人,又怎會說原諒就原諒呢?
“皇上手中拿的,可是菱兒所寫的那些詩詞?”為了不讓皇甫昊辰再沉浸在悲痛之中,上官南天不得不轉移他得到注意力。
“嗯......”皇甫昊辰將手中的宣紙遞給他,遂而說道:“她真的是難得一見的才女,這些,全部都是她寫的。”
上官南天接過皇甫昊辰手中的宣紙,一張張打開來看。
開始的時候他的確是被女兒的學問和文筆震驚到了。只是,到后面,越看越覺得不對,又似不相信似的,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
上官德祐亦看出了父親的異常,湊上前去,小聲問道:“父親,怎么了?”
“你來看看,有什么不同?”上官南天將宣紙遞給兒子說道。
上官德祐依言接過,一張張的看了下去,表情也漸漸的和上官南天相似了。皇甫昊天覺得奇怪,便問道:“國父大人,這些詩,有什么不妥嗎?”
皇甫昊辰亦抬起頭來,疑惑的看著他們。
“這...不是小妹的字。”上官德祐猶豫著開口,但眼神卻異常的堅定。
“什么!”兩人皆是一臉不可置信,這怎么可能!
宮里幾乎所有人都清楚,宣紙上的這些詩詞都是上官菱惜在吐血昏迷前寫了一夜寫出來的,怎么可能不是她本人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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