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江南行:坐收漁人之利
此時的兩個人,都不知道,在往后的日子里,他們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糾纏。有些人,是命里的注定;有些相遇,是老天的安排;有些事,想躲也躲不掉。
而此刻的“悅來客棧”內,卻早已鬧翻了天,如果不是輕羽極力的阻止,恐怕皇甫昊辰會不惜動用自己的真實身份,讓當地的官府全城搜查。
天字一號房,這家店的掌柜被蒙痕等人給押到皇甫昊辰面前。此時的他,坐在桌旁,右手敲在桌上,發出一聲聲有規律的聲響。他的臉色蒼白,眉頭緊鎖,涼薄的唇緊抿著。被迷藥侵蝕著神智,卻在想到上官菱惜到現在還生死未卜的境況下,生生將迷藥的藥性壓住了。
“說,你們店的小二呢?”蒙痕一把將掌柜扔到地上,生生跪在皇甫昊辰的面前。
他們已經將整個客棧翻了個遍,卻還是找不到那個店小二的半點蹤跡。從進客棧到上官菱惜失蹤,他們只吃過那個店小二送來的飯菜。可想而知,問題就出在那盤飯菜里,而那個店小二有很大的問題。
“客官饒命,小的真的不知道。石頭也只是前幾日才到小的這小店里干活的,小的瞧著他憨厚老實,又能吃苦耐勞,想著店里正好缺人手,便將他留下了。”掌柜的顫巍巍的跪在皇甫昊辰的面前,不停地磕頭請罪,他怎的這么倒霉啊?竟碰上了這么群蠻橫的家伙。早知道這幾位是這么厲害的人,他就自己伺候了。
他完全沒想到那個石頭竟是潛在他店里的奸細啊!
“石頭?”皇甫昊辰沉聲說了句,那聲音足以將人冰凍三尺。冷硬的堅毅的臉,竟讓人平生出怯意,不自覺的后退兩步。
“是...是。”掌柜的頭都快低到了地上,這個男人的眼神,好可怕!!!
“怕只是個掩人耳目的假名。”輕羽皺眉道。既是喬裝打扮在這家店里守株待兔的,想來也不會用真名。
“下去吧!”看來這個掌柜是真的毫不知情,再問也問不出什么結果。眼下,是趕快找到菱惜,他不知道,晚一秒鐘找到她,她還會出什么事情。若是有目標,他恨不得現在便插著翅膀飛到她身邊。
不過,還是先派人四處查看下情況吧!現在,他還有件事要做。
“是是是......”掌柜的如蒙大赦一般,顫巍巍的起身,跌跌撞撞的朝著門外跑去。這些人,太可怕了。
“蒙痕,通知在岳城的耆老,讓他派人全城搜索,天亮之前,我要知道人在哪兒!”皇甫昊辰將懷中代表他龍天賜身份的九龍玉佩扔到侍衛蒙痕的手上,吩咐道。此刻的他面色冷靜,像是在處理一件極其稀松平常的事情。可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的心里有多害怕,多緊張。
“是,屬下這就去辦!”蒙痕接過玉佩,朝著皇甫昊辰握拳一拜,轉眼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主子,你也中了迷藥,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既然那人的主要目的是你,我想,上...夫人現在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上官菱惜的名字只說了個‘上’字便被她生生咽了下去。哪怕她心里再怎么恨上官菱惜,可在皇甫昊辰面前,他不能表現出半分,以面引起他的懷疑。現在的她只關心皇甫昊辰中了迷藥的身體,至于上官菱惜是死是活,與她無關。
殊不知,她刻意想要隱瞞的事情,皇甫昊辰早已知道。她一句關心的話,卻惹來皇甫昊辰一記眼刀,那眼神深邃如海,看不見底,卻冰涼刺骨,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為何不報?”皇甫昊辰聲音平靜無一絲起伏,像是他問的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主子,卿煙,不知你在說什么?”心里抱著一絲期望,皇甫昊辰沒那么快的察覺到。可是他終究是錯了,坐在她面前的男人,深的像個無底洞。你永遠無法猜到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更加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么。若你不小心觸犯了他,他會讓你生不如死。
輕羽也是不明,剛想開口詢問,卻又突然想到什么,頓時瞪大一雙桃花眼。他看著卿煙,眼里竟是不可思議。他沒想到,她竟恨她到這種地步。恨不得,她死!!!
這家客棧的房間是連排而建的。一間一間房都連載一起,僅一墻之隔,他們的房間亦是如此。雖然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他和皇甫昊辰在隔壁商議事情,聽不到動靜。可,哪怕隔音再好的房間,只要有一絲聲響,都也逃不過她卿煙靈敏如狐貍的耳朵。眾人皆知,卿煙雖武功平平,卻用毒用蠱的高手;而外人不得知的,只有他們四個暗衛和皇甫昊辰知道的,她另外一個特點,她的聽覺超乎常人。這邊有什么動靜和異常,她應該會清楚的聽到才是。而且,她也知道皇甫昊辰沒有和上官菱惜在一起。可她,非但沒有追出去將人截下,且瞞而不報。這次,他也幫不了她了。若是別人還好,可是偏偏,她隱瞞的是關于上官菱惜的事,那個主子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裝傻?罪加一等。”皇甫昊辰起身,周身散發著懾人的冷冽,一步步的走到卿煙面前,眼里閃過一抹殺意。抬腳,毫不客氣的揣向了她的腹部。
“唔...噗....”卿煙自是受不住他那用了五分內力的一腳,頓時后退數步,雙膝跪地,口吐鮮血。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扶著自己被踹的腹部。那里,撕裂般的痛,胸腔內,亦是熱血翻滾,止不住的朝著喉頭涌去,她卻愣是沒有吭一聲。
她竟硬生生的承受了他五分內力的一腳。他當然清楚那五分是什么概念,皇甫昊辰的武功深不可測,連他都探不到他的功夫的最高點在哪里?他剛才聽到一聲‘咔嚓’,可想而知,她的肋骨怕是要斷好幾根。
其余的三個侍衛,不禁心里怯寒,他們一直都知道,皇甫昊辰是個冷血無心,手段毒辣的人,對待想要陷害他背叛他的人,他從不心慈手軟。
不過,那都是對待與他敵對的人。在他們面前,他雖永遠都繃著一張不茍言笑的臉,對他們也是嚴肅殘酷,紀律嚴明;但在天他們有什么危險時,他卻從不會坐視不理,他會將他們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這也是他們死心塌地的跟著他的原因。
“卿......”輕羽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只因皇甫昊辰說了一句,“你應該知道我的底線。”
“不準醫治,這是她該受的。”不再多說廢話,皇甫昊辰抬步離開了房間。
他現在滿心滿眼的都是上官菱惜茫然無助的小臉。他太大意了。本以為他們只是剛出京城,那些人應該不會這么快行動的。卻沒想到,他們這么想他死,不惜抓了惜兒來要挾自己。是他表現的太過明顯了嗎?對惜兒的感情,他控制不住,只要一看到她的那張臉,他便忍不住的想要將她捧在手心,細心呵護著。卻不曾想,自己的控制不住,竟成了他的軟肋,而她便是他的軟肋。他現在還不清楚自己對她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從遇見她,自己變得愛笑,獨占欲更強,沒有她在身邊,一天也覺得漫長如年。他喜歡看她肆無忌憚大笑的樣子,沒心沒肺的樣子,生氣的樣子,惱怒的樣子,嬌嗔的樣子......腦袋里,一遍遍回旋的都是她的俏臉。她在他的腦海里,竟占據這么多的位置了嗎?
惜兒,你在哪里?告訴我,如果真有心有靈犀這一說,用你的心,告訴我,你在哪里!!!
“不要!!!”上官菱惜從噩夢中醒來,驚得她一身冷汗。“原來是夢。”抬手摸了摸額頭滲出的冷汗,上官菱惜暗暗呼了口氣。
她夢見昊辰來救她了。她看著他渾身沾滿鮮血,手提著一柄劍一步步的走到她的身邊,輕聲喚道:“惜兒,我來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就我的!”上官菱惜朝著他綻放出一抹醉人的微笑。
“嗯。我們回去吧!”他牽起她的手,緩緩地朝著破廟外走去。
在快要走到出口的時候,皇甫昊辰卻突然轉過身子,原本溫潤如玉的臉,瞬間變得猙獰可怖,渾身散發著濃黑的嗜殺之氣,宛如剛從低于爬上來的惡魔。
“昊辰?”上官菱惜驚恐的后退幾步。不!他不是昊辰。
“無知的女人,去死吧!!!”‘皇甫昊辰’提起長劍朝著她的胸膛毫不客氣的刺了下去,上官菱惜一臉的不可置信。他竟然要殺她。
“不要!!!”就這樣,她被驚醒了。帶著一身的驚恐和冷汗。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昊辰,為什么會變得這么的可怕。
“怎么?做惡夢了?”聽到聲音,上官菱惜抬起頭看向門口。原來,那個男人竟守了她一夜。且沒有對她有圖謀不軌的行為。還真是件稀奇的事。
想來,她是個人質,理應將她捆了再派幾個人高馬大的人守著才合情合理。這個男人,是篤定了她不會跑,還是對自己的功夫太過自信啊!
此時的東方,已泛出一抹魚肚白,暈白的光沿著地平線一點一點的升起,本應五顏六色的世界,皆被涂上了一層白。掛在天西面的勾月似也到了瞌睡的時間,漸漸的消失了身影。
那暈白的光從窗縫木門處洋洋灑灑的行了進來,將原本暗沉漆黑的廟內添了一抹嫩白的色調。
因剛才的一場噩夢,驚醒了在沉睡中的上官菱惜,她的臉有些煞白,額頭鬢間都被冷汗浸濕,一雙玲瓏大眼驚恐的看著前方,也不知在看些什么。想來那是個很可怕的夢吧!
“要你管。”上官菱惜已然恢復清明,眼里的驚恐茫然亦消失不見,轉而由憤怒代替。眼刀刷刷刷的直射向靠在破門旁休息,蒙著面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將自己擄來,她也不會做這么可怕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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