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深藏不露1
岑岱沒有料到巫蕹的想法,眼神不由得流露擔憂。“巫蕹,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是,你該知道,你自己剛才這么說會讓休敘舒心里不舒服。”
輕搖臻首,巫蕹眉宇間透著疲憊,“相信我,他絕對不會傷害我。”在謹荇一息尚存的情況下。“岑岱,走吧,王爺已經收拾行裝,咱們快去送駕。”她擺手阻止了岑岱欲要說出口的話。
岑岱喟嘆了聲,不再試圖跟巫蕹多說,跟上她的匆匆腳步。
“王爺,您難得來一趟,可惜不能夠多待些時日,讓岑岱可以以盡地主之誼,實在遺憾。”岑岱在見到王爺之后,立刻揚唇笑道。
王爺爽朗大笑,他伸手拍拍岑岱寬厚的肩膀。“你這家伙,總愛說客套話,你我之間,還需要說這些話嗎?”話落,他輕輕嘆息。“不過,你跟煜兒已經多年不曾見面。他實在想你想得緊,常在我面前叨起你呢。”
“世子想必是忘不了岑岱曾經‘不小心’贏了他一盤棋。”岑岱打趣地說。
王爺聞言失笑,對于岑岱的快言快語實在沒轍。“想不到,你還真是心里有數呢。”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還真的是,都這么些年過去了,還掂掂不忘。”
聳肩一笑,“實在不敢忘。”岑岱不以為意,對于王爺特地表露出來的虛假怒火不放在心上。“當年為了表現世子的大量,他差點葬送了岑岱的一生幸福。”
條條濃眉,王爺有些疑惑地看著岑岱,似乎不太明白他所言為何。岑岱自然是將他的疑惑放在眼底,“王爺是忘了,當年岑岱還是窮小子,寄居在王爺府內,每日以討好世子為樂的那段日子嗎?”
王爺略略思考了下,隨即頜首。“當初煜兒將你帶回來,說幸虧得到你的相救。那時候,我還在想你是不是借故接近煜兒以期得到你想要的。”他沒有掩飾自己當時的心里想法,大方地告知岑岱。
“就是因為那一盤棋,世子為了讓大家覺得他大量,還特地替我向陸家小姐提親。”他苦笑了聲,“天知道,這是他最殘酷的報復,世子當時知道,我最不想做的事就是成家,最不想娶的對象,就是那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官家小姐。”
王爺眉心蹙起,“原來是這件事情,我記起來了。”王爺略顯老態的臉容上首次表現出無奈,“雖然當時陸家看在我們的面子上,勉強答應了此事。但是,婚事在拖延了一年之后,他們主動提出退婚,讓你的顏面掃地。為此,你還立刻離開了京師,即便是在富貴了之后也只為生意上的事情稍作停歇,然后又匆匆離去,未曾與煜兒有過見面之機。”話到最后,王爺的語氣已經掩不住打探的意味。
“岑岱從未為此事耿介,王爺多慮了。”岑岱從容地說,“當年,岑岱早有離開王府之意,但是當年世子實在盛意拳拳,讓岑岱無法推卻。唯有借此事,實在不是王爺所以為的事實。岑岱后來生意稍有起色,更不敢有些許的松怠,所以多年不曾與世子見面。
王爺瞪了他一眼,“你這小狐貍,計算到我的頭上來了。煜兒還為了那件事情,耿耿于懷,老是以為是自己的惡作劇逼走了你,你倒好,這么一走就輕松了。”他漫不經心地抬眼瞧了瞧天色。“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啟程了。”
“王爺,你慢走。”岑岱揚唇一笑,眸底閃過幾分奸詐,“王爺,請你放心雖然岑岱多年不曾與世子見面,但書信往來卻是不曾間斷。他自然是知道岑岱未曾對當年那件事有過耿介之心,王爺大可不必顧慮這點。”
王爺瞪了他一眼,“嗯。”威嚴地應了聲,“既然如此,那你若是碰巧要到京城去辦事,大可住在王爺府內。既可與煜兒敘舊,也可以讓我們父子倆聊表心意。我想,岑岱你是不可能連一點時間都抽不出來,跟煜兒敘舊吧?”
明顯的威脅語氣,岑岱怎可能聽不出來,暗中伸手按住了巫蕹的手,鎮定她的心緒。“王爺一番好意,岑岱怎好拒絕?”他自然地笑道,“只怕王爺屆時還嫌岑岱厚臉皮呢。”
“就你愛胡說。”王爺輕輕嘆息,“該走了,若是天晚了,只怕會耽擱了時日。”他瞥了岑岱一眼,“今日一別,也不知道何時方能再見。也不知道,我是否還能在有生之年見到你呢。”說完,不等他們回應,就已經率先走在前——
岑岱跟巫蕹對視一眼,只好跟在后面,一言不發——
就在他們踏出府門的時候,湊巧碰到從馬車上下來的蠡崚跟琉璃,“多俊的孩子呀!這是誰家的孩子?”王爺見到琉璃跟蠡崚之后,就笑不攏嘴,希望這是自己的子孫。
巫蕹立刻從身后上前,恭敬地低首斂眉道:“王爺,這是小女子的不肖子女,他們年紀尚幼,尚不知禮,讓王爺見笑了。”話落,立刻向他們使了個眼色。
蠡崚跟琉璃立刻半蹲,恭敬地行禮。“參見王爺,王爺千歲。”稚嫩的嗓音未揚,成熟懂事的模樣已經逗得王爺可樂了。
“好,好,好。孩子多懂事呀,巫姑娘可真是教導有方呢。”說話的同時,還不忘將孩子扶起,笑覷著巫蕹。“要是這孩子是煜兒的孩子,那該多好——”沉沉的一個嘆息,似乎表露了老人的無奈。
扶起還依舊福身的巫蕹,“聽說世子風流成性,雖然流連花叢,卻無意定下來。”他不經意地提起老人的沉重心事,“這天兒冷,孩子們的身子想來不大好,王爺還是讓他們進屋里去吧,免得吹風著涼了呢。”他漫不經心地多提了一句。
聽見岑岱的話,王爺果真放開他們,“好吧!你們還是進屋里去。”他低沉的聲音有些不舍,“那煜兒可真讓本王操碎了心,盼了這么些年,依然沒有盼到他成家。”說話間,他已經被岑岱扶上了馬車。
“或許世子是沒有找到想要共守一生之人,王爺大可不必過于勞心。”岑岱將巫蕹扶上馬車之后,自己也跟著上車,然后示意車夫駛動。“緣分到了,世子自然會成家了。”
“但愿如此了。”王爺輕嘆了聲,“不過,話說回來。我也將你看成是自己的半子,你什么時候成家?你年紀也不老小了,可別拖得太久了。”王爺關切地說。
沒好氣地搖搖頭,“王爺大可不必理會岑岱,岑岱自有分寸。”他說話向來是不拘小節。“我相信世子也是一樣,王爺你年事已高,倒不如安享晚年呢。”
輕笑了兩聲,王爺對于岑岱的不守禮節絲毫不在意,“這倒是,這些都是你們小孩子家的事情了,我這老朽還在操什么心。”輕輕地嘆息,“岑岱,你這孩子從小也沒有父母在身邊,要是你成親,定要通知我才行。”
聳聳肩,“屆時再說,可岑岱事先聲明,王爺可別叫上太子殿下。”他想起那位表面上敦厚知禮,心腹里卻是滿肚子狡猾黑水的太子殿下,他就不想要招惹了。
自然是明白岑岱的想法,王爺哈哈大笑,指著岑岱,“岑岱,你呀!即便是身處朝堂,面對人君依舊臉不改容,卻害怕太子。”他看向巫蕹,“當年太子尚是孩提,便已經整到岑岱無處逃。”
笑著搖頭,岑岱想起那不堪的往事,已經無力反駁。巫蕹則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岑岱,“原來你跟皇親還有這一層關系呢。”她純粹只是覺得驚訝,并沒有其他意思。
“是呀,他小時候,透過煜兒跟太子還有幾位王子,公主混得比較熟。他住在王府里的那些年,王府也充滿了孩子的玩耍笑聲。”說著,他的語氣沉緩著,“真是令人懷念呢。他走了之后,就再也聽不到,這孩子還真是沒心肝,這么些年了,書信也沒有一封。”
岑岱對這點有些愧疚,畢竟當年除去剛開始,王爺對他懷有疑心之外。后來對他的態度,就如同半子,當年他的借故離開,多年未曾寄去書信問安,著實不該。“是,是,岑岱知錯了,王爺你就高抬貴口,放過岑岱。”他難得一次露出孩子氣。
巫蕹撲哧一聲笑開了,清脆悅耳猶如銀鈴一般的笑聲吸引了兩個大男人的目光。巫蕹被岑岱灼灼的目光盯視著,竟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她不自覺地低首避開他的眸光。更引得岑岱的目光變得溫柔,在一旁的王爺見狀,抿唇一笑。
馬車平穩地停下,王爺掀起車簾,廣闊的碼頭立刻呈現在眼前,耳畔傳來著碼頭工人吆喝聲,不遠處還有幾名碼頭工人圍著一名文士打扮的人在談論些什么事。“好了,我也該走了。”他慈藹地看著岑岱跟巫蕹,“丫頭,現在我給你編派一個任務,你每年都都要監督他到我王府里做客,起碼要住上半個月才能離開。”
輕輕一笑,巫蕹微微頜首,“是,王爺,巫蕹領命。”輕笑聲逸出——
有些無奈地搖頭,“時候不早了,王爺,你該上船了。岑岱在此祝你一路順風,你可得記住要保重身子才是。點點頭,“這是自然,我還要看到你成親呢,你們送到這兒就好,我先回京了。”話落,王爺在侍從的攙扶下,踏上木梯。“你們回去罷。”才剛站穩腳步,便揮手阻止正要從馬車上下來的兩人。
岑岱頓住了動作,扶穩了顛簸了下的巫蕹,“既然如此,岑岱就不送了,王爺慢走。”他直勾勾地盯著王爺,不甚在意的說。
擺擺手,“希望下次能夠聽到你的好消息——”有些微的無奈,踩著虛浮的腳步往官船上踏去——
“我也這么希望。”岑岱意有所指地盯著巫蕹,后者有些不自在地別開臉。“咱們回去吧,想必你也不太放心蠡崚他們。”當看見王爺已經上了官船,岑岱便對車夫吩咐了聲,再坐回巫蕹的身邊。
巫蕹輕輕一嘆,“我的確不太放心他們,但是我知道他們在你的府上會受到很好的照顧。所以,我反而最擔心謹荇呢,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們都很清楚。”
明白巫蕹的意思,岑岱無奈地搖搖頭,“你不必套我的話,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說的。”他的態度堅決,“我已經告知謹荇,玄峃沒事。而且,我想你也查過,玄峃并沒有前去找倫子言的麻煩。”
抬眸凝視著岑岱,巫蕹也只能夠無奈地輕輕嘆息。“你真的懂嗎?懂得謹荇的心事嗎?若然真的喜愛一個人,自是會日思夜想。”她眉頭輕蹙,“你難道以為,單憑你的一句話,她就會打消想要見他的心情嗎?”
“我自然不會這樣認為。”緊緊握住巫蕹的柔荑,“若然我尚未遇見你,我是不會懂的。現在,我懂了。不過,有些事,既然玄峃不想讓謹荇介入,想必也有他的考量。”他不容許巫蕹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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