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橫空破現2
淺淺一笑,幾歲孩童都能夠當皇帝了,只不過是有個攝政王罷了。“你盡管放手去做,即便有何不妥,我都不會責怪于你。”她放下權利給他可以處理商行的事情。她將案桌上的文書整理好,交到他的手上去。“來,這是文書,你先拿回自己的書房里去審閱。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大可前來找我,我會下令,往后你前來書房,不必通報。”她撫摸著他的頭顱,對于孩子的聰明,她為娘的,自然是高興,為之驕傲。但是,卻不得不說,這樣聰明早熟的孩子讓她深感愧疚,若非是她的錯,蠡崚又何須如此早熟?一抹黯然閃過眸底。
并沒有看出巫蕹的失落,蠡崚接過文書。“娘親,放心,孩兒定會竭盡所能為娘親分憂。”他沉吟了聲,“娘,岑叔叔的未婚妻——”
不難聽出蠡崚語氣中的不安,巫蕹的心微微地被刺疼了。“蠡崚,你在擔心。是擔心岑叔叔不再來咱們巫府嗎?”她知道岑岱為巫府付出了不少心力,但是卻沒有料到蠡崚對岑岱已經有了這么深濃的依賴了。若是岑岱之后真的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恩愛夫妻生活,不再上巫府來了,那么蠡崚豈不是會失望?只要想到岑岱跟巫府完全脫離了關系,她的心一陣慌。
她很清楚,這并不是為了蠡崚,而是她自己的緣故。她不想再也見不到岑岱,不想岑岱不再來巫府。倘若是如此,她也不可能找到借口去找他的,而且人家未婚妻來了,她又有什么樣的借口去找岑岱呢?她只感覺到指尖微微發涼——
蠡崚一臉的訝然,她感覺到自己臉上涼涼的感覺,才知道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淚水早已落滿襟。她想要努力扯出一抹讓蠡崚安心的笑,卻在這時,蠡崚握住她的手。“娘,若是心里憋得難受,就哭吧。孩兒在這兒守護娘,永遠都會守護娘親的。”他稚嫩的聲音烘暖了巫蕹微微發涼的心頭。
巫蕹蹲下來,抱住蠡崚幼小的身軀。淚水像是止不住一樣,嘩啦嘩啦地落下。盡管淚水怎么流,她也沒有讓自己哽咽出聲——“蠡崚,為娘的好孩兒。”她抹去了滿臉的淚痕,對蠡崚扯出一抹笑容,“娘親不用你守護,你要記著,好好守護你心愛的人。對感情,無論是出于何種原因,都不要帶著玩弄的心態。”她的眼眸悄然斂起,“因為無論何時,感情都是最神圣的東西,由不得任何人去褻弄,懂嗎?”她的聲音很柔,很柔。
輕輕笑了,蠡崚點點頭。“知道了,娘。孩兒會記住娘親的話,你別傷心。”他看著依舊帶著淚的眼眸,心中滿是不舍。“娘親,孩兒先回去看看這些文書。你別胡思亂想了,岑叔叔會回來的。”他終究都只是一個小孩子,無論多么早熟,都不可能在小小年紀就了解到大人的感情世界。但是既然是娘親叫他記住的話,他是不會忘記的。
輕笑兩聲,笑意卻不達眼底。“好,你先出去。”她放開蠡崚,笑著揉揉他的頭顱。凝視著蠡崚踩著沉穩的腳步,離開了書房。她何嘗不知道蠡崚是不可能明白這些話的,但是她就是想要說。她不想再怨了,不想再恨了,那樣的滋味實在太苦了。當年,她對那個人擁有淡淡地情愫,便已經怨恨了這么些年。她很清楚,自己對岑岱,是絕對不僅僅是淡淡地情愫的。若是她真的受到岑岱的傷害,絕對不僅僅是怨恨好幾年就能夠解決的了。但,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夠想到,她千防萬防,都防不了岑岱的柔情攻勢。
輕輕按住案桌,以此來穩住自己差點倒下的身子。深吸了口氣,他們都以為巫蕹這個奇女子定是比男子還要堅強,但他們有何嘗想過,她再堅強,終究也不過是一個小女子。她寧愿自己不曾堅強,她心里頭又何嘗放棄過找尋依靠的想法?可是,她現在的情況,也就只能夠強迫自己不再想那些明知不可能的事情。在當朝,她這么一個傷風敗俗的女子,是不被接受的。一般男子聽到她未婚生子之事,不無鄙夷——卻不知,若非他們這些臭男人,女子又何須受到這么多的苦呢?人呵,終究都只能夠想到自己的感受。
“為什么?”為什么她心里的苦,永遠無法讓人知曉呢?
“為什么?”為什么在她以為自己得到依靠時,都只是一場空歡喜?
“為什么?”為什么她永遠得不到平常女子輕易就能夠得到的東西呢?
她不明白,不明白。難道是她上輩子造的孽,今世才會遭受這么多的苦呢?苦澀的味道,她好熟悉,熟悉得令她覺得很麻木。心苦,永遠都比外在的苦,更讓人難受呀。她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在當年就已經全部流光了。原來,她的淚水都只是回流到心里,現在,才從心里流出來。巫蕹撫住自己的心窩,刺痛,原來是這個感覺。
原來,當年的痛,也不過如此呀!
巫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放下一大堆的事情,再次來到金謹荇這里。她知道自己的異樣絕對會引起金謹荇的猜測,但是她現在真的不愿意去想。經過數年的交往,她能夠看得到金謹荇對自己的熱情真誠。她也就只剩下這么一個好友了,即便她默認了金謹荇是她好友,但卻依舊從來都沒有對她有過交心的那一天。這一點,她覺得自己做得太錯了,她真的能夠看到謹荇對自己真誠地付出。
“怎又來了?”謹荇的話語還有些虛弱,她對福大娘微微一笑。“福大娘,能麻煩您出去一下嗎?”經過數年真心相交,她對于巫蕹,已經是非常了解了。即便巫蕹從來不曾要來探望她,她都不會覺得驚訝。反而,這次居然會在一天之內,前來兩次,倘若她再看不出事情,那她這些年在巫蕹身邊就白混了。所以不等巫蕹開口,她就已經先請福大娘出去。
第一次,從巫蕹眸底看到冷漠以外的情緒,說實話,金謹荇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心了。畢竟在巫蕹的眸底,除了慣有的冷漠以外,居然還有一抹不容忽視的哀傷。這樣的情緒,是她第一次見到,應該說是第一次從巫蕹身上看到。以往她即便知道巫蕹生活得有多悲苦,她心中有多么怨恨,但眼底依然是一派冷漠。但——此刻……
兩人都沒有開口,金謹荇是在等巫蕹說話,她知道現在的巫蕹是打算以真誠待她了。不過,巫蕹已經好久沒有嘗試過以真心來對人,所以她需要儲備一些勇氣來面對。而巫蕹,她則是在思考自己該如何說才是,畢竟她一直不習慣跟人家傾訴。即便心里頭有再多的苦悶,她都只是悶不吭聲地咽下去。她不知道現在金謹荇對于她來說,到底是什么樣的友人——亂了,全亂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生活就完全被打亂了。是從金謹荇出現在她的生命當中那時候嗎?還是從岑岱與玄峃到巫府來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現在的變數?
以往,她跟謹荇的關系是互相利用,又摻夾了些私人感情的關系。現在——她在發生了這件事情之后,第一個想到要傾訴的對象就是金謹荇。是因為她多年來不曾交過半個朋友的原因,所以才會落得無人可傾訴的窘境,還是因為經過這些年的相互幫忙,金謹荇已經在她心中有著重要分量呢?她一直沒有深思這個問題,其實事情在她不知不覺當中,已經逐漸改變了——
原來,一切都只是她的不自覺。原來一直以來,她以為自己在防守,其實,她的防備早就卸下了。要不然,怎么會任由金謹荇自由出入巫府,她是第一個被她默許可以隨意出入書房的人呢。若非在她心中有著重要位置,能夠得到她信任的人,又怎么會有這樣的特權?到了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有多么可笑。
若然沒有發生今日的事情,她便不會知道原來岑岱的存在已經是她生命的必要。而謹荇則是在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朋友了,若非是今日被陸秀頤激發出來的恐慌,她如何能夠知曉這些事情呢?原本,她以為自己可以很平靜地接受陸秀頤的挑釁,但在見到那個女人之后,她一直引以自傲的自制力,差點失守。
金謹荇看著巫蕹,因為她罩著面紗,所以無法窺視到她的表情。卻能夠從她的眸底讀出一些信息,金謹荇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畢竟她很清楚巫蕹對自己并非她所以為的那樣的互相利用,而是她的情感埋得太深沉了,連她自己都無法察覺得到。她依舊沒有開口的打算,雙眸輕輕闔上,一陣疲憊襲上腦門——
好久,久得金謹荇都以為巫蕹是不會開口的時候,巫蕹徐徐的說話了。“事情,我也不知道該如何給你說明白。”她的聲音帶著冷柔的感覺。“但是,我現在真的很想要有個人愿意聽說傾訴。謹荇,你——愿意嗎?”她的話語帶著些許的刺探。
微微一笑了,“巫蕹,我說咱倆是啥關系了,自然可以給我說說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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