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半城煙沙
這是根據許嵩的那首《半城煙沙》,改編而來的古言小故事。
這是一個發生在與我們所處的時空,對等平行的另外一個空間。那兒不是我們五千年歷史長河中的任何一段,但卻有著距離我們一千多年前的老祖宗們所處的封建社會,幾乎一模一樣的制度和觀念。
故事的主人公,就身處在這樣的環境里,他們真心相愛,卻因為種種的原因,一路上遇到了無數的荊棘,重重的阻礙就擋在他們面前,可縱然如此,他們還是一樣堅持著,倆人一起努力征服人生中,那些無法越過的酸甜苦辣。
痛雖痛,只要無悔就好。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說到歷代的英雄豪杰,幾乎無一不是性情中人。這性情中人,往往就會比較容易傷懷,就會比一般人容易動心。只是這美人恩澤,卻也并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慕雨竹是楚國京城中最大的青樓“煙雨樓”的頭牌,若是有人問起這京城之中,哪位女子最有才學,那么不論是曾經光顧過“煙雨樓”的男人,還是一般尋常的老百姓,定然都會毫不猶豫的告訴那人,這京城之中,最有才學的,當屬“煙雨樓”的慕雨竹,慕姑娘。
古人曾有詩這么諷刺,這些煙花之地的女子,說她們“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詩人想要說的就是自己在國之將亡時,看到居然是那些仍泛舟江上,尋歡作樂的富人貴族,以及屈意承歡的青樓女子,表達自己的憤慨,以及內心深深的無力和悲哀。
慕雨竹也是這樣的一個女子嗎?當然不是,若然慕雨竹也是這般漠不關心俗世,不擔憂國命如何的女子,那么她也就不會經歷之后的那些痛苦和無奈。
慕雨竹年幼之時,與其他的孩童一般,天真,活潑,對與外界一切的新鮮事物,充滿了好奇。慕雨竹記得,那時他們的生活雖然有些清貧,可是她的爹和娘,卻一樣很恩愛。爹娘都很疼雨竹,娘曾告訴她,雨竹,你要好好地長大,爹娘不求別的,只求爹娘的好雨竹,將來也能遇到一個像爹這么愛娘的男子,呵護著咱們的雨竹,照顧好咱們的雨竹,只要這樣,爹娘就能安心了。
雨竹你要記得,無論將來爹娘是否能一直陪在雨竹的身邊,雨竹都要好好活著,努力找到那個真愛雨竹的男子,與他一起幸福地過完一生。
那時的雨竹并不理解,娘為何要她記住這些話,爹娘當然會一直陪在雨竹的身邊啊,怎么會……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風云的變化是莫測的,是無常的,就在雨竹八歲那年,家里突然闖進了一群,黑巾蒙面的黑衣人。
那幫黑衣人什么都沒說,闖進屋子里后,便直接動手一刀殺了,正坐在榻邊,幫女兒縫補衣物的雨竹娘親。
那日,雨竹跟著爹去林子里打獵,一路上,雨竹都很興奮地抱著一只可愛的白兔,這只白兔可是爹爹特地逮給雨竹,這樣今后,雨竹的身邊就又多了一個,可以陪伴她長大的朋友了。
快回到自家的小木屋時,雨竹的爹卻突然抱起了雨竹,走向了不遠處一塊隱蔽的大石后,爹將雨竹安置好后,叮囑雨竹,要她呆在大石后不要離開,等到爹娘來接雨竹,雨竹才可以出來。
雨竹聽話地點頭,乖乖地躲在大石后。即使后來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奇怪的打斗聲,她也一直捂著小嘴,信守著自己對爹的承諾。
只是,慕雨竹做夢都沒有想過,爹這一去,居然就再也沒回來找她,甚至,連一向寵愛她的娘親,也沒有出現。
雨竹一個人在大石后躲了一天一夜,后來實在餓得不行了,她才偷偷地溜回了自家木屋。
進門后的慘象,慕雨竹這輩子也不會忘記。爹娘倒在一起,他們的身下,是已經變成腥紅的斑斑血跡。雨竹呆愣在門口,等她回過神來,意識到,爹娘都已被人殺害了,如今只剩她自己一人時,雨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抱著爹娘已經僵冷的身體,放聲大哭著,只是哭著。她不知道她該怎么辦?怎么做,才可以讓爹娘重新活過來。
雨竹就這么無助坐在地上,無助的哭著,直到聲音沙啞,直到再也無法說話。
就在雨竹因為體力不支,暈倒在地上時,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中年男子。男子的身后跟著一幫手下,細看男子身上的服飾,華美尊貴,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夠穿得起的。
雨竹再次醒來時,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那名中年男子。男人告訴她,她的娘本是吳國丞相之女,可是因為與越國的一名大將相愛,那位大將就是雨竹的爹,這樣的一對男女相結合,為越國所不能容。因為吳國與越國,一向視對方為眼中釘,肉中刺,盡管后來兩人,私奔歸隱,可是越國卻一直不肯放棄追殺他們,一直認為,雨竹的娘親是故意勾引她爹,從而偷取越國的情報。
男子說,他們是吳國的君主派來的,他們接到密報,說是越國的皇帝已經找到了當年私奔的男女,正趕去剿殺他們。于是,他們即刻啟程,趕去阻止,卻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自那以后,雨竹便下定決心要為爹娘報仇,她要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雨竹刻苦的練習各樣才藝,只為有一天能大仇得報,以慰爹娘在天之靈。后來,雨竹還被漸
漸灌輸了一種思想,那就是,她將來不僅要為爹娘報仇,也是為吳國報仇。
就這樣,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的過去了,春去秋來,終于,雨竹有能力去越國報仇了。
男人將雨竹安排進越國最大的青樓“煙雨樓”中,男子告訴她,在“煙雨樓”,雨竹是絕對
安全的,她不需要接客,可是她必須要將自己的名聲宣傳出去,引起越國朝廷重要人員的注意,最好是越國太子的注意,然后讓那個太子迷上她,離不開她,直至將她收進府中,那時雨竹就可以趁機竊得越國的機密了。
一切按照計劃順利地進行著,一次意外,雨竹終于如愿引起的越國太子乾的注意,乾很驚詫,青樓這樣的煙花之地,居然會有像雨竹這樣淡然,高雅的奇女子,一顆心深深地受到了震撼。于是,一發不可收拾,幫雨竹贖身,不顧朝野上下反對,立雨竹為妃。
乾愛著雨竹,寵著雨竹,想盡一切辦法的逗雨竹開心。他以為,雨竹一定也是深愛著他的。
可是,就在一個圓月高懸的夜晚,乾卻在無意之中發現,雨竹夜里偷偷摸摸的出門,然后神色緊張地進了他的書房,過了不長一會兒,就又從書房出來了。乾不明白,雨竹這么晚,為何要進他的書房,她是想找些什么嗎?可是她想找什么,可以跟他說啊,為何要自己深夜一人,偷偷進去找,還有雨竹那么反常的神色,無一不讓乾深感意外。
乾以為,這下找完了,雨竹總該回房了吧,可是再次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雨竹不但沒有回房,反而向著府外的方向,使著輕功,快速離去。
乾苦澀地扯著嘴角,縱身跟上雨竹離去的身影。在城外一個小樹林里,乾終于找到了,雨竹這些異常舉動的原因,原來,這一切都只是因為,雨竹根本就是吳國派來的一個奸細。
乾沒有即刻現身,而是默默一人先回了府中,等到雨竹回房,看到臉色鐵青的乾時,愣在了當場。雨竹畢竟是受過專門的訓練的,從乾的反應,她就已經知道,一切都瞞不下去了。
雨竹只淡淡地問了句,你都知道了?
乾不可置信地瞪著一臉平靜的雨竹,難道這就是她給的反應,這就是她的態度,難道說,一直以來,雨竹對他的感情都是假的么?
雨竹不解釋,乾只得自己猜測,可是越猜測,他的心就越涼。殺了她嗎?不,他不忍心!畢竟事到如今,他還愛著雨竹!
乾最后決定,這一次讓雨竹安全離開,只是要么雨竹今后不再出現在他的面前,那么她或許可能安穩一世,可雨竹若再次現身他的眼前,他必定會殺之而后快。
雨竹只是點點頭,什么都沒說。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雨竹的奸細身份,后來還是讓越國的皇帝知道了。越國皇帝當著朝野上下的文武百官,大發雷霆,怒斥乾這個太子,不該被美色所迷惑,不顧眾人反對,毅然留下一個敵國奸細。乾低著頭,無聲的承受著所有人的指責,不解釋,也不求饒。他知道,這都是自己該承受的。越國皇帝決心與吳國宣戰。乾為了將功贖罪,請命領戰。
一次沙場廝殺中,乾忙著與吳國大將搏斗,沒注意到身后有一只涂了劇毒的箭羽,正朝著他的背后,極速飛來。
就在箭羽即將刺進乾背后的前一刻,一個穿著吳國軍隊兵服的人,一把推開了乾,挺身迎上了飛來的毒箭。那人中箭后,因為箭羽上涂的是劇毒,因而,那人下一刻便栽倒在地上,吐了很大一口烏黑的鮮血后,便沒有了動靜。
被倏然推開的乾,在一刀解決了吳國的大將之后,屈膝抱起替他擋箭的吳國士兵,揭下了那人頭上大大的頭盔,待他看清了頭盔下,那張熟悉慘白的俏臉時,乾痛苦地嘶吼出聲,雙手用力地搖晃著,沒有一點反應,仿佛死去的雨竹,問她,為何要那么傻,又為何要騙他?
雨竹在彌留之際,被乾飽含深情的痛苦呼喚,喚醒了片刻。
可是,那時的她,早就已經耗盡了心力,即使醒來,也就只來得及跟乾說了聲“對不起”,便閉上了眼睛,就此逝去。
那日,乾抱著雨竹的尸體回到營帳,安置好后,立刻下令帶兵突襲吳國軍營,一舉殲滅了吳國五萬大軍。
吳國得知前線全軍覆沒,派來使臣,匆忙趕往越國京城,向越國皇帝遞了投降書,答應今后將歸屬越國旗下。越國皇帝欣然接下投降書,下令備酒設宴,慶祝打了勝仗,并且立刻下了道圣旨,命太子即刻班師回朝。
乾接到圣旨后,便安排了營中另外一位大將帶著大軍,先行趕回京城。然后便抱著雨竹的尸體,找了輛馬車,趕往他先前查到的雨竹幼年居住的木屋,將雨竹安葬在木屋不遠的一處,有山,有水,有花,有湖,有鳥,有魚的綠地。
安葬好后,乾便修書一封,讓人送往了越國京城,一位乾交好的友人府中,讓他幫忙轉交給皇帝。
信中,乾沒有交代自己的去處,只是請求皇帝早日另立太子,并且不要派人找他,他會在遠方的某一處,替越國祈福,愿越國皇帝永遠安康,越國永遠強盛。
越國皇帝先前早就已經知道了,戰場上發生的事,也知道了那個幫他擋下毒箭的人是誰,此時,他也明白自己的兒子,去意已決,就算把他找回來,強行留下,那也是留的了他的人,留不下他的心。
罷了,這輩子,就讓他們這么安心相守下去吧!
半城煙沙
許嵩
有些愛像斷線紙鳶結局悲余手中線
有些恨像是一個圈冤冤相報不了結
只為了完成一個夙愿還將付出幾多鮮血
忠義之言自欺欺人的謊言
有些情入苦難回綿窗間月夕夕成玦
有些仇心藏卻無言腹化風雪為刀劍
只為了完成一個夙愿荒亂中邪正如何辨
飛沙狼煙將亂我徒有悲添
半城煙沙兵臨池下
金戈鐵馬替誰爭天下
一將成萬骨枯多少白發送走黑發
半城煙沙隨風而下
手中還有一縷牽掛
只盼歸田卸甲還能捧回你沏的茶
有些情入苦難回綿窗間月夕夕成玦
有些仇心藏卻無言腹化風雪為刀劍
只為了完成一個夙愿荒亂中邪正如何辨
飛沙狼煙將亂我徒有悲添
半城煙沙兵臨池下
金戈鐵馬替誰爭天下
一將成萬骨枯多少白發送走黑發
半城煙沙隨風而下
手中還有一縷牽掛
只盼歸田卸甲還能捧回你沏的茶
半城煙沙兵臨池下
金戈鐵馬替誰爭天下
一將成萬骨枯多少白發送走黑發
半城煙沙血淚落下
殘騎裂甲鋪紅天涯
轉世燕還故榻為你銜來二月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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