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上掉下個未婚夫
欽差大人親自過來察看,大堂里的人們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也不再慌亂,在先前過來的那些官兵的疏導下,很快就撲滅了大火,又重新分配了住宿的地方。
不過三樓就比較熱鬧了,大火倒是沒有燒到那里,但是侍郎家的小姐房里的那幾個賊匪還沒有處理呢。
待有人去喚醒小姐的時候,被這三個捆得好像待宰肥豬似的賊匪給嚇了一大跳。那小姐醒過來以后,知道自己房中曾進來過匪盜,更是驚得用盡全力的駭叫著。整個客棧都能聽見那撕心裂肺的聲音。
嬌蓉皺皺眉頭,不是沒把她如何嘛,至于叫得如此大聲嗎?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房里進去過人似的,也不怕壞了自己名聲了。
二樓并未被大火波及,所以嬌蓉想敷衍那方文麟幾句后,便回去再補個覺。還未等她開口,便從樓上沖下來一撥人。
那波人急匆匆的向著方文麟這邊過來,走在前面的兩名婆婦把嬌蓉兄妹向兩旁推了過去。
燁磊的脾氣素來溫和,可是見到那些人如此粗魯的對待妹妹,便氣不打一處來,待看清是那侍郎的家人時,更是對他們怒目而視。這些張狂的人們,之前要不是他們擺譜,也不至于連累他們連間上房也訂不到。
有些打瞌睡的嬌蓉被那個婆子推得接連踉蹌了兩步,差點兒跌倒的時候,被一只手臂扶住,她定睛一看竟然是方文麟。
這書呆子還挺有力氣的,人家幫了自己,自是態度要好一些,嬌蓉對著他又是微微一笑,以示感謝。
“你們是什么人?如此莽撞?”
方文麟生氣的看著那一伙人,他上下打量著嬌蓉,查看是否有傷到哪里,手一直未松開。
那群婆婦們閃開,走出一老一少兩個女人,正是那侍郎的夫人和女兒。
“大人做主啊,那幾名賊人險些害了我女兒,請大人一定嚴懲那些賊人。”
這夫人一邊說話的同時,一邊把自家女兒往方文麟那邊拽去。
燁磊有些看不過,上前一步擋在了文麟身前。
“夫人說話便好,何故要拉拉扯扯的?”
那夫人一看有不長眼的人冒出來,剛想發作罵人,就見后退了兩步的方文麟又開了口。
“若要查辦,還是要交給這里的地方官,我此時過來,只是見到這邊著了大火,帶人過來幫忙救火的。不過夫人請放心,他們犯了法,自是會受到相應的懲罰的。”
“謝謝欽差大人,小女子雪梅在這里先謝過大人了。”
侍郎家的小姐慌忙抬頭,與文麟對話。待對上文麟的雙眼時,又含羞帶怯的紅了臉,那一低頭的溫柔,風情無限。
還被方文麟抓住手腕兒的嬌蓉,這會兒才看明白,敢情這娘倆的真實目的,是為了讓那侍郎家的小姐能夠和書呆子搭上話啊。
師傅說大戶人家的小姐,都是從不露面于人前的,更是不能隨便與陌生男子說話。莫非師傅說得那是老黃歷了?如今已經民風如此開放了嗎?
嬌蓉看了看那小姐,又看了看方文麟,沒得出一個確切答案。不過他怎么還不松手啊,不過是叫他一聲大哥罷了,就是親哥哥也不能總抓著自己不放開啊。
“方大哥,不打擾您辦公務了,我和大哥先去退下了。”
不等方文麟回應,嬌蓉已經拉著大哥的衣袖往二樓走去。
望著她的背影,文麟心中有股說不出的落寞,自己心心念念的等了她十年,可蓉兒好像依然對他不太喜歡。
嬌蓉身穿的是男裝,她個子又高挑,若是不仔細看,還真以為就是個少年。方大人一直拉著這位少年的手腕兒不放,那些女人們看得十分蹊蹺。
回過神來的方文麟看著那貴婦還有她的女兒一頭霧水的看著他,才自覺失態,又敷衍了幾句,便找了掌柜過來重新安置這對母女,他則趕緊脫身。通常這種情況下,一旦被纏上,他總是會被弄得灰頭土臉,若是再讓蓉兒誤會,那可就麻煩了。
“嬌蓉啊,其實方兄對那個侍郎家小姐無意的。”
“嗯。”
“你是不知道,方兄長大以后啊,英俊瀟灑,又才華橫溢,皇上還十分的欣賞他。所以上京城里的這些官家小姐,都想著能夠嫁給他呢。之前那侍郎夫人肯定是打著這個算盤,不過以方兄的眼光,肯定是看不上她的。”
正好說到這里,就到了嬌蓉的門口,她打開房門,對著大哥揮揮手,又打了個哈欠,就走了進去,留下燁磊一人對著合上的房門發呆。她怎么沒有半點兒反應?見到了文麟還是沒有點好感嗎?
躺到床上的嬌蓉,也有些納悶,大哥這是怎么了?越來越嘮叨了。忽然說那么多有關方文麟的事情做什么?
難道是想告訴她,如今方文麟人緣很好,很受歡迎,讓她不要為難他,否則會樹敵很多?大哥真是想太多了,且不說當年那時她才五歲,會任性妄為。如今她可是馬上就要行及笄之禮的大人了。再說了,兩家還是世交,看在爹爹的面上,她也不會再找方文麟的麻煩啊。
張大了嘴巴,打了一個好恣意的哈欠,嬌蓉一個翻身面向了墻壁,還是去會會周公吧,方才費心費力,再沒精神去想這些勞神的瑣事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本來就是半夜里發生的意外,又折騰了幾個時辰,燁磊心疼妹妹,不忍叫醒她。反正離著京城也不遠了,傍晚怎么也能到家的。
嬌蓉醒來之后,最關心的是那幾個賊人,她心愛的梅花簪子啊,是否還能找著。
聽翠羽說,這里的地方官已經派了衙差過來,帶走了那三名賊匪。說那三人正是通緝的山匪,原先就是藏匿在山中,干些搶劫過路人的勾當。后來老窩被剿后,他們就都四散逃竄了。
翠羽又說,那掌柜的說還有一個賊人攻擊他,那方大人也說,有人縱火,必然還會有一人。可是這兩個就沒了蹤影,而且那三個賊匪口風很嚴,什么也不說。看來只有帶回衙門之后,再行定奪了。
那個姓方的也不傻嘛,還以為他就是個書呆子。不過那簪子看來是找不回來了,嬌蓉郁郁的皺著眉頭。
“嬌蓉,你也不必如此傷懷,文麟還有公務在身,要及時趕回京城,向皇上復命。來日方長,回去之后,還是能夠再見的。”
大哥,您怎么就看出來我是為了那個書呆子在憂傷?嬌蓉瞪大了眼睛看著哥哥。
燁磊本以為嬌蓉還是不喜歡文麟,可是聽見方才她與翠羽的對話,好像提到了文麟。翠羽對她說,方大人已經走了,再看妹妹的臉色就不太好起來,莫非她是女兒家在害羞,所以故意表現出的不喜歡?
“大哥啊,爹娘可曾給你定親了?”
“你,你,你一個女孩子家,問這個做什么?”
有個娘子同你纏綿,也就不會有閑心來管旁人是非了。總之,嬌蓉的這句話還是很有用的,接下來的一路上,大哥再也不同她說話了,而且臉還紅紅的,每當對上嬌蓉的眼睛,他就慌忙的躲開。
定有內情,大哥是個藏不住事情的人,看他那情形,看來是有心上人了。不知如何對心上人說?呵呵,回去可有得玩了。
因為半路出了這檔子事情,第二天不能清早趕路,為免爹娘擔心,燁磊特意讓文麟向家里稟報一聲。
當他們的馬車來到相府門口的時候,爹娘早已等候在了那里。嬌蓉從馬車上挑簾走下,看到一位已經兩鬢斑白的婦人,雖然還是記憶中的眉眼,可是卻比記憶中的容顏要老上很多。當下眼淚就涌了出來,喊了一聲‘娘’,就撲了上去。
呂夫人一直摩挲著女兒的頭發,又捏了捏她的臉頰,這才確認當真是她的蓉兒回家了。
呂丞相也是雙眼含淚,但是礙于面子,只是拍了拍嬌蓉的肩頭,對著她點點頭,一切都盡在不言中了。
“姐姐,你可回來了,本來還以為你能回來吃中飯呢。幸虧姐夫及時來報了信,要不然大娘還會傻傻的一直等著你和大哥呢。”
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從人群里走出,拉著嬌蓉的手,笑嘻嘻的對她說著。
這一定就是燁焱了,嬌蓉憐愛的揪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可是他方才的話里,好像有哪點兒不對。姐夫?他好像只有一個姐姐,也就是她。可她還沒有嫁人呢?何來姐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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