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雷聽的一臉黑臉。

　　那是什么學校的？什么人啊？

　　“可誰想學姐竟然大學一畢業就結婚了，還以為可以一起出國了。”

　　“啊，醫生啊，那個，那個小姐怎么樣了。”看著夜色即將變臉的神色，霍雷趕緊插話轉移話題。

　　那段婚姻，夜色不想聽，他更不想夜色聽了后拿來翻舊賬。

　　“已經搶救鍋里了，暫時不會有危險。”說道這個，護士小姐終于恢復“正常”神色來了。

　　“只是她的腿恐怕……無法走路了。”

　　“什么？”

　　霍雷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

　　不能走路？

　　這……

　　“她的傷是車禍造成了，全身傷的最重的是腿，本來不會那么嚴重，只是她傷后好像還做的劇烈運動，導致傷處惡化，又沒及時治療……”

　　一句噩耗打來，霍雷幾乎整個人垮下了。

　　想到那人慌張的神色，以及緊緊護在懷中的文件，神色變的更加難看了。

　　這……可都是因為他。

　　突然感覺手中一絲溫暖，疑惑的看向身邊的夜色，看著那雙鳳眼中的安慰，嘴角微微揚了揚。這是遠處一個小護士跑了過來直奔護士小姐身邊：“護士長，那個昨天晚上手術的小姐醒來了。”

　　護士小姐點點頭：“現在已經早上七點了，是該醒了。”同時轉頭看向明顯松口氣的霍雷：“你要不要去看看。”

　　“恩，可是……”不等他說完后面的話，夜色開口了：“你去吧，我在這里了解一下病情，哪方面，我比你強。”

　　霍雷想行后點點頭，朝病房的方向跑去。

　　當他跑去病房的那一刻，正好看見一雙瞪的的眼。當那雙眼發現進來的人后，變的格外亮。

　　“有沒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霍雷找了張凳子在床旁邊坐下問道。

　　頭上纏著白帶的曉涵看著眼前的霍雷，一張秀氣的臉立刻爬滿紅暈，接著似乎想到什么似地，瞪大了眼：“文件？”眼中滿是急迫。

　　霍雷心中一緊，

　　沒想到她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那份文件，臉上的神色變的柔和，安撫的露出淺笑：“放心，文件昨天晚上已經拿去公司了。”

　　“哦……”曉涵這次松一口。

　　霍雷看著松一口氣后露出甜甜笑意的曉涵，微微皺起了眉，視線落在那動也沒動的腿上，眼中神色更加暗淡了，感覺嗓子口都是干澀的，發不出聲音。

　　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發現霍雷神色有異的曉涵疑惑的看向霍雷：“怎么呢？”眼中滿是不解。

　　霍雷楞了楞神，卻還是不知道如何開口，最終張了嘴，說的卻并不是自己云本想說的那些：“小姐這次幫了我這么大了忙，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你不認識我？”及亮的眼暗了暗，透著說不出了憂郁，接著苦澀一笑：“也難怪。”

　　也難怪，他這么忙，認識的人那么多又怎么會記得自己呢，加上那三次戲劇性的見面，差距是那么大呵。

　　只是心里還是很難過。

　　“上次在歡迎我哥哥的宴會上，你救了我，池子中。”最終曉涵還是選擇了把那件是當成秘密。

　　本來去霍氏上班的原因很簡單，在這里又何必說，再去解釋那么多了。

　　“你……”霍雷驚訝的看向笑的苦澀的曉涵。

　　那不就是……

　　難怪能偷到文件，原來是烏賊那個傳說中總是不出門的女兒啊。只是沒有想到的是……

　　視線看向那雙純的沒有一絲雜質的眼，以及臉上那淡淡的紅暈……差距真的好大。

　　那樣的一個人竟然能夠養出這樣的一個女兒，是報應還是積德？

　　只是她這樣幫自己，又是為了什么呢？昨天晚上加上今天所看見的，那絕對不是作假，她為了一份文件是真的可以連命的不要。

　　“你放心，我絕對沒有什么意思，只是，只是……”曉涵微低的臉上爬滿了紅暈：“我，我覺得爹地這是做的太過分了。”這句話說的是她內心的想法，只是自己最重要的那個理由沒有說而已。

　　霍雷若是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就王位風流花公子了。

　　喜歡她的女人很多，只是……能做到這個程度的幾乎沒有。

　　其實他大可以像以前一樣，說一句，這是你自己要做的，不是我逼你的，只是這次他卻說不出口，大概和自己親眼所見有關系吧。

　　那時，明明一身的血，隨時都可能沒命的，她還擔心著那份文件，那一刻，他的腦中一片空白。

　　曉涵看著霍雷的神色，試著挪動身子，想說點什么，卻發現只要稍稍動一下，身子都疼痛的難受，頭，手臂，后背，胸前，只除了……

　　“咦，麻醉還沒有過嗎？”曉涵疑惑的低喃，試著在動了動腿，還是沒有半點感覺，麻醉怎么還沒過呢？

　　疑惑中的曉涵并沒有發現，在她說腿的時候，霍雷的背瞬間僵硬了。

　　“不對了，其他地方……”曉涵的聲音越來越小了小到最后什么聲音都沒有了，只是癡癡的看著自己的腿。

　　霍雷看著曉涵，一閉眼，開了口：“你的腿……”

　　“什么？”曉涵嘴角上揚的問道：“你直說好了，我并沒有外表想象中的那么弱，攤了多不多，呵呵，沒什么，不就是不能走路嗎，呵呵！”

　　曉涵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伸出一只手拍了拍那完全沒有知覺的腿：“真的不要緊，呵呵！”

　　霍雷快速抓住那只拍腿的手，她的力道不大，只是，那只手上還掛的吊針，被她就這么拍幾下，待會手一定會腫的。

　　“怎么呢？”曉涵看向霍雷，嘴角朝兩邊拉扯，笑的燦爛。

　　“……”霍雷沉默的看著她，輕嘆一口氣，伸手避過那層層白帶，輕撫她的頭：“哭出來吧，大聲哭不要緊。”一只手松開原本抓緊的手，向曉涵伸過去。

　　“哭，怎么會了，又沒……呵呵，那，那個不是，不是……哇……”看著霍雷手上明顯的晶瑩液體，曉涵笑的擺手，臉上的笑卻是越來越僵硬，最終再也忍不住哇的哭出聲來，伸長了手臂緊緊摟住霍雷的脖子，放聲大哭。

　　她是真的怕了，她想都沒有想過，抓緊會有不能走路的時候。

　　她還有好多地方想要去看，好多路想要走一走。她二十年的人生一直活在籠子里，活在別人的安排里，她好不容易在自己人生那張白紙上畫上了點點痕跡，她好不容易有了夢想，她好不容易有了想要的事物，她好不容易……

　　她好不甘心。

　　她好想有自己的翅膀，自由翱翔，可為什么她臉羽翼都還沒豐滿酒杯折斷？

　　老天太不公了。

　　“怎么辦，怎么辦……”死死的抱住唯一的寄托，曉涵哭泣的聲音一遍遍低喃。

　　她突然感覺一片迷茫，前途一片黑暗，漆黑的路如同無底洞般。

　　好可怕，好可怕。

　　“……”

　　霍雷看著懷中大聲哭泣的人，僵硬的身子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得以同樣的力道緊緊抱住懷中失落的人。

　　“我不要當廢人，不要……嗚……”

　　她不要當一個只能靠別人的廢人，她不要。

　　“放心，如果你以后不能走，我就當你的腿，照顧你一輩子。”

　　這一刻，霍雷許下的一生的承諾，無關情愛，只是責任。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而起，他做不到什么都不管。

　　“謝謝你拿來的文件，霍氏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

　　門外，夜色輕輕靠向身后的墻，臉上的顏色比平時還要淡，纖長白皙的手中緊握的是那份文件，那份用“天和”換來的文件。

　　還有何用？

　　新的一天，“天和”依舊是熱鬧非凡，年輕的護士們蹙在一起聊著八卦，醫生趁著難得的休息時間喝杯茶，病人依舊是平靜的平靜，鬧的鬧。

　　“這就是你們醫院的態度嗎，我要投訴。”

　　一句吵鬧，一句趾高氣揚的話，一群護士醫生們立刻咚咚咚敲響的十樓“院長室”的門。

　　“院長，院長，快去看看，又鬧事了。”護士小姐驚慌的看著在家院長。

　　“……”

　　空氣中是靜靜的沉默。

　　護士小姐笑著看著自家院長，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卻發現自家院長竟然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

　　“院，院長……”

　　怪了啊，要是平時院長早氣勢逼人的沖出去了，怎么今天……

　　難道在家剛辭聲音太少？

　　“院長，那邊有個病人說要去投訴。”護士小姐很認真的再說了遍。

　　“……”

　　空氣中依舊是沉默。

　　“院長！”

　　“恩？”

　　終于，他們家院長抬頭了，看了過來，只是，為什么總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呢？

　　“602病房的病人說，說要……”不知道為什么，面對在家院長看過來的眼，接下來的話怎么也說不下去了。

　　夜色看著幾個護士，放下手中的筆，身子卻并沒有動上分毫：“602病房的病人誰負責？”

　　“我，我。”一個小護士支支吾吾的站了出來。

　　不是她喜歡支支吾吾，只是她覺得院長的眼神很不一樣，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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