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是太自負了，以為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也太小看那個寄凡了？”

　　寄凡的事，后來霍雷跟夜色說了，霍雷說還是說清楚點好，不想要夜色誤會，卻沒有想到最后的結果會這樣。

　　霍雷也不想是那么不小心的人。

　　在早有防患的情況下，還被對方偷了去？

　　霍雷抬頭看向夜色，突然伸手一拉，夜色反應不過來，整個身子彎了下去。

　　“干什……恩？”

　　聽了霍雷蹙在自己耳邊輕聲說了話，夜色一愣。

　　“你為什么不說。”

　　若真如此，說出來的話什么看都清楚了。

　　“現在什么證據都還沒有，說出來只會打草驚蛇，除此之外于事無補，說不如不說。”所了夜色的手，霍雷仰躺在椅背上，雙手蓋住眼睛：“在說，不管如何，結局都這樣了，不管原因是什么，錯就是錯，在說什么也只是給自己逃避的借口，只是沒想到……你一開始只是我和齊軒的懷疑……本來想等徹底查清后在說，卻……”

　　拿開了雙手，霍雷看向床中插滿管子的老人，眼中滿是痛苦。

　　“他總是很有氣勢，聲音依然如洪鐘，卻沒有想到說倒就倒。”

　　“當醫生把他從急癥室推出來的那一刻，看著他臉色蒼白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我才知道，他老了。”

　　“看著他捂著胸口倒下去，你知道嗎，我腦中一片空白。”

　　“他真的老了，一雙手瘦的只剩下骨頭了……”

　　夜色看著眼前一句句呢喃的霍雷，那渾身散發的悲哀，讓她不忍。或許越是將強的人，內心所埋藏的苦更深吧。他們不會去輕易示弱，不會輕易表達，卻往往比那些總是無病呻口吟的人來得更人人心痛。

　　伸長了手，緊緊抱住那人的頭，夜色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以為我是恨他的……為什么這么樣一個人會是我……父親。”

　　霍雷繼續說著，他突然很想說話，很想把這些年來信中一直埋藏最深的秘密說出來。

　　“……”夜色驚訝的看重懷中人。

　　她沒有想到……

　　霍雷再次環住夜色的腰，頭順勢更加壓進，他怕若沒有勇氣，自己會無法說下去：“你不要說話，安靜的聽我進個故事就好，就當是聽別人的故事。”

　　在霍雷看不見的地方，夜色點了點頭。

　　從小，他霍雷就注定是個天之驕子，頂著霍家唯一的少爺光環，火災所有人羨慕下。他要的，他都有，他不要的，他也都會有。他出門是橫著走了，說話是抬著頭的。在家往那一坐，零食飲料快速送上，只要他伸伸攔腰，叫一聲無聊，他家上至老爸下至傭人都會慌了手腳絞盡腦汁的給他翻找好玩的。在學校，隨手票子一撒，后面立刻跟著一排屁顛顛的小鬼頭。夠微風夠瀟灑。

　　不管他怎么任性，只要不做的太過分，他老爸和老媽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真要過分也只是叫到書房說上兩句不痛不癢的話。反之，他若是磕著了碰到了，老爸一定會心痛的半死，不管人在那，在干什么，多忙都會快速跑回來。他也一直享受著這樣的生活，直到那天那個人的突然出現。

　　老爸說，那個人是二叔，讓我去和那個人說說話，剛放學的我看了眼眼前的人，有點懷疑他真的是老爸的弟弟嗎，沒有老爸高，沒有老爸壯，沒有老爸帥。矮矮的瘦瘦的，臉也黑黑的像個農民，雖然老爸說那是由于去非洲曬傷的原因。那身穿著更像農民了，若真要說的話，就是那雙眼睛，很黑很亮，也很深。卻改不了他像個農民的樣子。勉強叫了聲二叔，卻發現那個人神色一變，眼中有什么閃過。最終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老爸問他要不要抱抱小雷，嚇的我當場白了小臉。要他和那個看起來渾身臟兮兮的人擁抱，他才不要

　　后來很長一頓時間沒有見面，我也早班這個陌生的二叔給忘記了。直到有一天放學回家的手，經過父親的房間聽見里面的吵架聲，我好奇的頭頭觀看，發現是父親和那聽那個二叔。這次他穿的普通不在像那天一樣一身農民打扮，臉上也稍稍不那么黑，卻依舊是矮矮的，瘦瘦的，我卻還是討厭他。不聽不太懂他們在吵什么，好像是和公司有關，老爸叫他會公司，他說那不是他的公司，我聽不懂這些是什么意思，無聊的站在門口繼續偷聽。不為別的就因為對一次看見老爸發脾氣有點好奇。卻沒有想到被逮了正著。

　　老爸看見我笑笑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我又調皮了，可是那個二叔神色卻很怪異，板起的臉很恐怖。卻沒有說什么，只是在臨走的時候說了句：“偷聽是沒有禮貌的行為。”

　　我朝著那離去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回頭什么都忘了，繼續逍遙，四處惹禍，反正老爸老媽都很寵我。

　　一次班長新轉來個小男生，長的白白嫩嫩的，很受老師和同學的歡迎，直搶風頭，氣的我帶著那群小跟班在他要走的樓梯上突然撒豆子，白嫩的男生如我們所愿的滑到了，卻沒有想到頭磕在了鐵欄桿上，見了紅，暈了。

　　時候老爸和老媽去醫院看了那個白嫩的男孩，陪的醫藥費。老爸吧我叫到書房說了好久，老媽哭了，抱緊我的身子，要我聽話。而那個人知道后只是平靜的看著我問我原因，問我看著醫院中的同學怎么想。

　　對于他的質問我很不滿，他有什么資格質問，臉自己老爸老媽都沒有說什么。所有小小的霍雷扭過了又不削的冷哼一聲：“大不了賠錢。”

　　那人也不說話，轉身離開，半響后在進來手中多了條細細的竹條。

　　第一次被打如其說痛還不如說羞辱，可是不管怎么哭，老爸和老媽也只是皺著眉扭過頭去不語。

　　那之后不知道為什么，二叔突然答應的老爸的要求去了霍氏，出入我家也多了，老爸很開心，我卻很郁悶。二叔看我的眼神總是很厲，打罵更是常事，自己也算是和他真是位敵，兩人一間面不是冷眼就是大吵大鬧。也就是那時候知道，二叔身子小聲音卻很大，比外面的雷還要恐怖。

　　事后，老爸的公司越做越大了，他說這都是因為二叔。

　　“你二叔啊，在商場上的雷厲風行還是和以前一樣厲害。”

　　不削的冷哼。

　　只是，如果不是那天偷溜進老爸的公司的話，或許永遠不會知道那個秘密吧。

　　“二弟啊，你就對小雷好點吧，每次我看見你們一見面就吵架，我心里就……”

　　這是老爸的聲音。我得意的想。

　　“大哥，是你以前太寵他了，若不好好教育，以還不知道會成合體統。”二叔冷硬的聲音。

　　“大哥你也不用想太多。”

　　“我怎么能不想，你們明明就是親父子，卻鬧的這么僵……”

　　一聲清明晴天霹靂打下，是人都難以回神，何況一個給你個滿十歲的孩子。

　　“大哥，從我把他送到你手中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我的孩子，你也不要再因為估計到他是我的孩子而處處寵著他。”

　　話說到此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看著病床上躺著的老人，夜色無聲的感嘆。

　　原來他從以前就不愛表達內心真正的感情。

　　只是當時才十歲的霍雷聽到這些后是說明感覺呢？

　　養育自己十年的父母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一個突然出現總是對自己很嚴厲的男人才是親生父親。而他的親生父親根本不要他，甚至從沒一個好臉色。

　　“一個總是笑瞇瞇，一個卻從沒有對我笑過，后來我越來越瘋了，四處惹禍，他也越來越嚴厲了，臉上更是沒有什么好臉色。大學的時候我選擇了遠離他們出國。”霍雷繼續說道：“你知道嗎，到后來他每天除了去公司就是管制我，到最后干脆住下了，直到我出國才搬出去，一直沒有結婚，或者該說，他的生活除了這兩樣什么都沒有了。大姐只知道霍氏有個霍二爺，卻沒有什么人知道霍氏真正總裁長什么樣子。那么一個矮瘦的人在商場上卻讓對手聞之色變。”

　　夜色認識霍雷的時候，霍雷渾身散發著自信色彩，卻沒有想到背后還有這些。

　　再看床上孤寂一生的老人，心里卻是苦澀。

　　“放心，交給我吧。”

　　夜色覺得此時在說什么也是多余的了。

　　“恩。”

　　由于埋首在夜色腰間的關系，霍雷的聲音一直是悶悶的。仰起頭看向夜色，嘴角微揚，一個用力拉下夜色，準確的附上那冷清的唇，只是柔柔的碰觸，不帶任何情欲色彩的吻。放開了那一刻，霍雷露出了淡淡的笑。

　　“我還有你和那三個惡魔。”

　　不得不承認，即使再怎么不愿，也是在不知覺間，把那三個惡魔算上了心。不在去理會，他們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不管以前如何，至少他知道，現在很好，就這樣，有自己所愛的人，有三個吵鬧的孩子，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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