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節(jié) 再相見 上
第466節(jié) 第二百零二節(jié)再相見(上)
“真的是你嗎?”靳青思不禁問道。
盡管已經(jīng)確信是孔璋,但是靳青思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靳青思這么多年苦修,尤其是呆在這無涯海中被禁足,每日里除了修煉便沒辦法做其他事,修為比起當(dāng)初她遇上孔璋時已是有天壤之別。
但是面前的孔璋卻給予她高深莫測的感覺,這么多年來,她對于孔璋的消息,一直都是聽說,直至此刻她才有點真的相信他真的反出了道門。
“當(dāng)然是我,我來看看你。”孔璋淡淡的道。
兩人便這么癡癡的站在這這無涯海唯一的小島上遙遙對望,良久,孔璋緩緩前行,向靳青思走去。
兩人越走越近,終于并肩,靳青思只覺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喉龍一陣哽咽。
“這些年你可好?”
“很好,雖然有些辛苦。”孔璋答道。
“你當(dāng)真反出了道門?”靳青思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
這是她得到的關(guān)于孔璋的最后消息,她本來還存著萬一之想,這是師尊為了自己死心才這樣說的。
“是的。”孔璋點頭道。
靳青思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她出身星宿宮,星宿宮正是道門十六派之一,自然深深的知道道門的實力。
她的嘴唇蠕動了幾下,想說什么,但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很想問孔璋為什么要反出道門,如果沒有犯下什么不可饒恕的罪孽,或許自己可以求師尊出面求情,令得他只需像自己一樣被禁足個百十年。
不過理智又提醒她事情絕對不可能像她想象的那么美好,此時面前孔璋的修為隱然在她之上,卻反出道門,恐怕所犯之事不小。
“那你與那位羽仙子成為道侶之事是真是假?”靳青思低聲道。
孔璋哈哈一笑,女人終究是女人,即使是靳青思也不免會介意這個,像羽紅袖那種女子當(dāng)世卻是太少了。
靳青思只是勝在這數(shù)十年間被禁足無涯海,得以全力修煉,但以后突破天人境,羽紅袖說不定會先她一步。
“是真的,但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是了。”孔璋道,“我與她本是一場交易,她要借我作擋箭牌,其實心有所屬,我則是要借她當(dāng)護(hù)身符,我才入蜀山派便得罪了宗門中的師叔,自己拜的師傅又隕于四九重劫之下,沒有人護(hù)持,我早就完蛋了。”
靳青思咬牙道:“當(dāng)初,我應(yīng)該違逆一次師姑之意,堅持讓你進(jìn)入我星宿宮。”
孔璋微微一笑道:“我現(xiàn)在也很好,雖然道門不會放過我,但是要想殺我又談何容易。你不要如此去想,須知修煉到你我這種地步,道心堅固非常重要,如果陷于迷茫之中,道心不純,神識修煉上便會不進(jìn)反退,于你以后突破境界晉階有莫大的妨礙。”
孔璋這番話說得真心誠意,靳青思也聽得半點不疑,因為她雖然還沒有突破至天人境,但是出自星宿宮,自進(jìn)入真人境后,對于神識修持的重要性已經(jīng)非常清楚。
“我此來星宿宮,本來是另外有事,不過聽到你的消息,自然要前來見見你。”孔璋凝視著靳青思道,“另外我有一句話要問你,我在這里并不能久待,你可愿隨我一起離去?”
靳青思眼眸中蒙起一層迷霧,嬌軀微顫,后面這句話,多年前她曾朝思暮想過,有一天孔璋能突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然后這樣對她說。
但是現(xiàn)在聽到這句話時,她卻是遲疑了。
這些年,她曾經(jīng)暗思過,若是有一天孔璋出現(xiàn)在她面前要帶走她,她會如何。
在聽到孔璋反出道門之前,她曾經(jīng)想過,就算是師尊不允,她也會隨他而去。
但是到聽得孔璋反出道門之后,她便不知道自己會如何選擇了。
到得今天孔璋真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問她可愿一起離去時,她更是亂如麻。
畢竟她出身道門,這么多年以來一直認(rèn)為道門便是天下間的正義化身,孔璋反出自家宗門,就算真如他所說是在蜀山派中受了委屈,叛門而出也是難以被人原諒的。
不過,若只是如此,靳青思仍不會遲疑。
但是若隨孔璋而去,便等于以后要與道門,乃至與星宿宮為敵,這卻是她無法接受的。
孔璋微微一嘆,已然知道答案。
他抵達(dá)星宿宮雖是為了破壞紫薇星君的觀衍球而來,但同時也是隨心所至,了結(jié)自己入道前的夙緣。
修煉至他現(xiàn)在這地步,神念要進(jìn)一步,心性便不能不純,道心方能堅如金剛。
最能影響他道心的便是姐姐孔幽,但是孔璋甘愿被道門追殺,也要以羽紅袖的陰私,逼得她不敢泄露孔幽的存在。
孔幽不過一普通人,壽命長不過百歲,當(dāng)她壽元盡時,不論是孔璋道心上的破綻便會徹底消失。
即使是羽紅袖到時候以孔幽的后人相脅也不會有絲毫用處,因為愛屋及烏這四個字是斷然不會發(fā)生在孔璋身上的。
除此之外,便是偶而會想起的靳青思。
他與靳青思相識于入道之前,那時道心未生。
到得后來修道煉法,但如同孔幽一般,靳青思亦一樣成為他修煉至途中的一段經(jīng)歷,代表了他的過去。
過去不可動搖,不可改變。
自得到貝葉靈符后,他無時無刻不想再突破天人界限,達(dá)到圣階。
但是每次動用,以及研究貝葉靈符后,靈符到底不是他本身的境界,除了當(dāng)時有反噬之外,更加有之后的悠遠(yuǎn)效果。
這種悠遠(yuǎn)效果就是會激起他道心中一些還沉淀存在的回憶,這種技巧本質(zhì)上與修士歷劫時陰魔擾神一樣。
只不過陰魔是出自本能,希望能在修士歷劫時寄身,日后有機(jī)會在修士身劫時,有機(jī)會反客為主,重現(xiàn)人世。
而佛宗此舉卻也是同樣想影響信徒,或是得到貝葉靈符的人,所謂的導(dǎo)人向善。
不過孔璋卻是很敏銳的感覺到了這一點,自從使用貝葉靈符以來,想起靳青思的時候比以往多了何止數(shù)倍。
貝葉靈符此舉已經(jīng)在開始影響他的道心,原本靳青思對他的影響雖然有,但是絕對沒有這么在,怎么都不可能與孔幽相比。
就算是孔幽,孔璋在作出以身為代價之舉后,道心上便不再是問題。
他自問本心再念及孔幽便不會再有絲毫波動,姐弟不過是各自追求自己想要的,求仁得仁。
但這段時間念及靳青思,竟然心神會前所未有的波動,這便讓孔璋隱隱感覺到了一些威脅。
貝葉靈符有對神念聚攏放大的作用,孔璋使用,便反過來也影響了他內(nèi)心中的一些念頭。
因此此來星宿宮,他自然而然會生出想見靳青思一面的想法。
面對道心上的問題,孔璋采取的方法便是順其自然。
所以他見到靳青思后,便順自己的心意問她是否愿意隨自己而去。
若她真肯隨自己而去,從此兩人亡命天涯,但就此真作一對道侶亦未嘗不可。
但靳青思的態(tài)度讓他知道她心中有顧忌,不過這其實對他來說只是需要一個答案而已。
修煉到這地步,孔璋要回答的是自己的本心。
貝葉靈符影響他,令他道心再起波瀾,他便順心而為問靳青思。
靳青思表明態(tài)度,無論結(jié)果如何,他便等于回答了自己的本心,貝葉靈符要再想從他的記憶中找到影響他的便幾近不可能了。
這一役,可以說是他與貝葉靈符在作最后的爭斗。
靳青思緩緩搖頭,臉上神色奇怪之極,似歡喜又似悲傷。
“我不能隨你去的,若你沒有反出道門,便是天涯海角,我也隨你去得,但是你反出了道門,我再隨你去,從此便是星宿宮的死敵。”靳青思道。
孔璋微微點頭,“也好,既是如此,省得你為難,我手上這塊廣寒仙符本就是奪自你那位范師兄手中的。”
“啊,你把他怎么樣了?”靳青思這才省起廣寒仙符落至孔璋手中的異常。
“他看我不順眼,我也看他不順眼,這次狹路相逢,仇敵相見自然是分外眼紅,他技不如人,當(dāng)然是死在我手里了。”孔璋道。
“你……”靳青思不由一陣惶急,范鈞追求她,她雖不允,但到底是同門,就這樣死在孔璋手中,仙符也被奪了,她知道了也不由得有些難受,但是想想不論是孔璋還是范鈞,前者已反出道門,遇上范鈞,斬殺了也不奇怪。
靳青思不由微咬下唇,一時間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斥責(zé)孔璋兩句。
孔璋卻是不在意,反正他與道門現(xiàn)在也接近不死不休了,在星宿宮他同樣有大把機(jī)會殺人,才不過只是殺了一個范鈞,已然是看在要來見靳青思的份上有所收斂。
孔璋揚起手中那塊廣寒仙符道:“這塊仙符我雖是奪自他之手,但是也只是為了前來見你才用上,今日見過你后,這仙符對我也就沒什么用處,還是還給你,你且收好吧。”
靳青思卻沒有接過這塊仙符,咬緊下唇,露出苦惱之色,似乎在思索什么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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