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這還差不多,本來他也沒指望他這個弟弟真愿意當(dāng)什么攝政王的。蒼白的臉上多了一抹極淡極淡的笑,龍徹?fù)]手,輕聲道:“好了,沒事了,你退下吧!”
“是,臣弟告退。”龍鈺道,趕緊退出去,拔腿便跑!
龍鈺走了,明喜又上前來,舉高藥碗,低聲道:“皇上,該喝藥了。”
味道光聞著就這么刺鼻,可想而知,這藥的喝在嘴里那也一定是苦不堪言的,他真有些想把藥碗都給揮到一邊去!但這不過也就在心里想想而已,藥是不能不喝的。伸出手,接過藥碗,龍徹眉頭緊皺,屏住呼吸,閉上眼,一仰頭,咕咚咕咚,幾口將苦澀的藥汁灌下肚去。
“皇上,蜜餞!”完全配合他的行動,在碗沿離開他薄唇的瞬間,明喜便趕緊的將滿滿一疊香味撲鼻的蜜餞送上。
龍徹隨手抓了一大把便揉進(jìn)嘴里。苦澀的藥味和蜜餞的甜味中和,他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從他手里接過空碗放到一邊,明喜過來,服侍他躺在床上,給他蓋好被子,輕聲道:“皇上,喝了藥,您先歇息一會吧!”
“嗯”,龍徹點(diǎn)頭,低聲道,“你們都退下吧!朕要靜一靜。”
“是。”明喜道,帶著內(nèi)殿中的一干人等全都退了出去。
“咳咳咳……”人群退去,又一陣癢意在喉嚨口泛濫。躺在床上,按著咳得生疼的胸口,龍徹還是想不明白。為什么?怎么會這樣?兩個人,一樣的處境,為什么到頭來只有他倒下了,她卻一點(diǎn)事都沒有,還能繼續(xù)在冷宮里跑跑跳跳?他不服啊!他不服!不管怎么說,她好歹也該陪他在床上躺幾天才算是正常現(xiàn)象吧?
怨氣在心頭盤旋,叫囂,卻抵擋不住洶涌而來的睡意。眼前一黑,他緩緩合上眼,很快便墜入黑甜的夢鄉(xiāng)。
昏昏沉沉中,似乎有個人出現(xiàn)在床頭,一只手按上他的額,低嘆道:“真是的,怎么這么簡單就病倒了?我就說你是只白斬雞吧!”
“朕不……咳咳,朕才不是!”心中頓生不滿,立即伸出手去,抓住那只柔夷,他低聲叫道。
“切,還說不是?”低低的笑聲在耳畔響起,那只手從他手心里抽出來,把他的手放進(jìn)被子里,拍拍他的肩,小聲道,“你還是好好養(yǎng)病吧!”
“唔。”肩上的一拍讓他心里安定了不少,龍徹嚶呤一聲,便又睡過去了。
又過了幾日,在中藥的輔助下,龍徹的病情漸漸好轉(zhuǎn),宮里的人都長長的吁了口氣,一切漸漸回歸往日的正常軌道。慕銘春也放下心,便再次偷溜出宮,來到自己的舞榭歌臺。
巡視完舞坊的前前后后,一切安好,姑娘們也都將安然無恙,她于是寬心不少,便回自己的專用房間去坐坐,打算一會等慕銘秋和萬俟明忙完了,聽他們匯報一下工作就去街上晃蕩幾圈,順便給孩子們尋覓點(diǎn)好吃的回去。
只是,她前腳走,后腳便有一個人尾隨而上,跟著她來到她暫時棲身的地方。
“夫人,我要贖身。”將厚厚一疊銀票放到她身旁的茶幾上,李清琬垂著眼簾輕聲道。
慕銘春被她的話嚇了一大跳。“這里,是二萬兩?”待反應(yīng)過來,指指那疊銀票,她有些不可思議的問。
李清琬點(diǎn)頭。“沒錯。你若是不信,可以點(diǎn)點(diǎn)。”
慕銘春搖頭:“不用了。”她懶得動手,而且,在自己的地盤上,她也不怕她和自己玩花樣。
“夫人,你說過,只要我百倍的把賣身的錢還給你,你就讓我贖身的。而現(xiàn)在,二萬兩已經(jīng)在這里……”抬眸偷覷她一眼,李清琬又道。這次,她的話音里不可避免的帶上了一絲輕顫,似乎瘦削的身軀都跟著緊繃起來。
心里微震,慕銘春卻還是輕輕點(diǎn)頭。“是。”她是說過沒錯,可是……嗚,心情有些抑郁。她沒想過事情會進(jìn)展得這么快啊!她的舞坊才開了半年不到呢!
“你還說過,在我贖身之時,你會為我脫了奴籍。你的字據(jù)在此。”聞聽她的話,李清琬不僅沒有放心一點(diǎn),聲音反還繃得更緊了。纖手微顫,抖抖索索的將一張蓋著鮮紅指印的紙條從袖口里掏出來,放到一堆銀票之上。
見到字據(jù),慕銘春的面色微沉。抬眼看著她,她沉思道:“你放心,我這人從來說話算話。既然我說過會給你脫了奴籍,現(xiàn)如今,你也按照規(guī)矩把贖身的錢給我了,那明天我就命人去辦。不出意外的話,后天你就可以恢復(fù)自由之身了。”
終于,得到她肯定的答復(fù),李清琬才算松了口氣,俏臉上浮現(xiàn)一抹如釋重負(fù)的笑,輕聲道:“好,那我等著夫人的好消息。”便又收起字據(jù),轉(zhuǎn)身輕飄飄的離開了。
李清琬走后,慕銘春被她激蕩起來的心卻遲遲平靜不下來。一手托著下巴,眼睛盯著桌面上那疊銀票,她想來想去想不明白:這個丫頭從哪弄到這么多錢的?二萬兩啊!這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好多平民百姓一輩子都掙不到的數(shù)!
叩叩叩,在她思考的時候,門板突然被人敲擊三下,慕銘秋不知何時進(jìn)來了,對她微微一笑,輕聲喚道:“大姐。”
慕銘春回神,見到是她,微一點(diǎn)頭,要死不活的哼了一聲。“嗯。”
“方才,有十?dāng)?shù)個丫頭去我那里,要求贖身。”眼神在她身旁的銀票上繞了一圈,收回視線,卻并不問她這事,慕銘秋徑自道。
心里不免又是一陣小震。慕銘春抬頭,神色有些迷茫:“是嗎?她們怎么都這么有錢了?”
“大姐,難道你沒算過嗎?”皺眉,慕銘秋詫異的看著她,似乎對她的迷茫感到不能理解。
慕銘春搖頭又點(diǎn)頭,略帶無辜的道:“我算是算過,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個是數(shù)學(xué)白癡。”所以……
呃……好吧!慕銘秋無奈。“那我一一算給你聽好了。”提步在她身旁落座,慕銘秋慢條斯理的道,“是你規(guī)定的,舞坊表演一次,容客五十人,一人收銀九十九兩。但是,既然是來舞坊尋樂的,自然大都是有錢有閑的人們,客人們出手都十分闊綽,一掏錢就是一百兩甚至更多,我們就拿一百兩算,這就是五千兩了,這是其一。其二,桌椅費(fèi),一人十兩,便又是五百兩,五千五百兩了吧?其三,茶水費(fèi),平均下來又是一人十來兩,我們這里算是高檔消費(fèi)了,物價比外邊高了十倍不止,但是有冤大頭心甘情愿的掏錢,沒辦法,作為國家的政治中心和經(jīng)濟(jì)中心,這里有錢人多了去了,這點(diǎn)錢他們根本不看在眼里。這一項(xiàng),只算八百兩好了,這就是六千三百兩了。除此之外,每次演出收到的賞銀,算一算,也有幾百兩。林林總總的加起來,至少有七千兩。按照你定的規(guī)矩,這些錢,我們得一半,另一半分給姑娘們,按照她們的能力和付出算錢。想當(dāng)然爾,李清琬得到的最多,每次怎么也有上千兩吧!你再算算,舞坊一個月營業(yè)三次,她就有差不多三千兩的進(jìn)賬。再加上那些公子哥們明里暗里命人給她送的禮物,折換成銀兩,一個月又有好幾百兩。總的算來,她一個月就有將近四千兩的進(jìn)賬。這只是明的,至于暗地里的,我就不好說了。”
“啊?原來,她的收益這么多啊!”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聽著慕銘秋的解說,眼前白花花的銀子飛來飛去,慕銘春瞪大眼,好不可思議的表情。她記得,最開始她自己私下里也粗略的算過一把,最終得出的結(jié)果是,李清琬的月收入是四百兩……現(xiàn)在,在慕銘秋的提醒下,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漏掉了一個零,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零啊!汗顏,俏臉上有些許熱氣散發(fā)出來,讓她覺得好不自在。
“是啊!”慕銘秋點(diǎn)頭,又道,“李清琬是花魁,每次表演出力最多,她得到的錢自然比別人高出幾倍甚至幾十倍。但是,從她這里也可以看出,其他姑娘每個月得到的錢肯定也不會太少。加之相對李清琬而言,本身我們買她們的時候付的銀子就不多,時至今日,她們能攢到足夠贖身的錢,也不足為奇。”
“這樣啊!”慕銘春頷首。被她點(diǎn)播一通,她心底的疑云散去了。可是,疑云散去,抑郁的內(nèi)心卻不見任何好轉(zhuǎn),反還有變得更加抑郁的架勢。她知道,自己悲催了。花魁離職,新一任花魁卻還沒有培養(yǎng)起來,正是這青黃不接的時候,客人可不會因?yàn)槔斫馑齻兊默F(xiàn)狀就在原地等著她們重振旗鼓。那么,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大姐,你若是不愿意放她們走,你也可以不放手的。”見著她陰沉的面色,也知曉她心里的想法,慕銘秋開口,輕聲道。
慕銘春卻是搖頭,定定道:“放手,為什么不放手?她們的心都不在我這里了,我強(qiáng)留她們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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