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房中很安靜,清風從敞開的窗戶拂入,燭火隨風搖曳,紅色的床幔隨風輕飄,添了幾許蕭索,也多了幾分曖昧。
“馬公子……我們真的該歇息了……讓凈初好好侍候您……”凈初這話說得斷斷續續,喉頭有絲哽咽,聽得出來,他說得相當艱澀。
我心中一酸,冥天貴為閻王之子,萬鬼之上,如今卻變成妓院里的男妓,一定是因為從皇宮大火中救了寶寶,而受到的懲罰,都是我不好,害苦了冥天。
冥天現在不肯認我,是恨我嗎?
不,他的眼中,我看不到一絲恨意,大約,他是怕現在的男妓身份丟了他的面子,而不愿意與我相認吧。
從一個天之驕子,到萬人騎壓的男妓,我想,換成任何心智正常的人,都受不了。
我沉痛地開口,“冥冥,我替你贖身,好不好?”
我本以為冥天會愿意,就算覺得撒野面子,也不會拒絕,想不到他激動地回絕了我的提議。
冥天……還是估且叫他凈初吧,他現在并不承認他是冥天。
凈初苦澀地說道,“馬公子,多謝您的好意,凈初命賤,不愿離開瓊玉樓。”
“我知道,你現在所承受的一切苦難都是為了我,可是……我不要你這樣無私的為我付出。”我激動地吼道,“我要帶你離開這里!”
凈初一臉的哀漠,“馬公子不必費心了。凈初是不會離開瓊玉樓的。”
我忍住想搖醒凈初的沖動,“為什么?理由呢?”
“因為凈初喜歡這。”很可笑的理由。
“你喜歡這是嗎?今夜我是你的客人,脫光了,好好侍候我吧。”明知凈初有不得已的苦衷,我還是狠狠發了話。
凈初想抗拒,轉念一想,他無奈地點了點頭,“好,馬……公子是客人,我不能不聽您的話。”
怎么聽,都像是冥天在跟我嘔氣,他很無奈,他很難過。
每回,凈初叫我馬公子時,幾乎很不順口,只能說明他早知道我是女的,也能說明,他根本就認識我馬涵!
衣帶漸寬,凈初緩緩解著衫袍,外衣落下,中衣滑下地,露出凈初光潔挺直的裸背,讓我意外的是,凈初的背上青紫交錯著數條鞭痕、潰爛的水泡、以及紫紫紅紅的腫痕!
我詫異而又氣憤地瞪大了眼,“誰!是誰這么對你!我要扒了他的皮!”
凈初是背對著我的,雖然沒看見他的正面,空氣中沒有哽咽的聲音,莫名地,我就知道凈初在哭泣。
我的心糾痛了起來,拉過凈初,讓他面對著我,意外的是,凈初的胸前也是一片亂七八糟的傷痕,凈初并未落淚,可我知道,在哭泣的是凈初的心。
我仰天哀鳴,“天啊!冥天,你這受的是什么罪!”
凈初不介意一笑,“多謝馬公子疼惜,凈初身上的傷都已經上過藥了,是前些日子顧客在我身上留下的。吃我們這行飯,免不了碰到心術不正的客人……”
凈初說得不在意,我卻聽得心直滴血,“哪里只是心術不正,把你傷成這樣,根本就是性虐待,根本就是大變態!”
“公子的疼惜,凈初銘感在心,凈初一定把您侍候得舒舒服服……”
我臉色一寒,“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接客?你不要命了你?別人壓在你的傷口上,不疼嗎?”
凈初微微一笑,笑中苦澀無限,“心已死,無所謂疼不疼。”
我痛楚地盯著凈初身上的傷,“要么,我再替你上些藥……”
“不必了,藥上多了也無益處,我身上這些傷慢慢會好起來的,倒是馬公子,莫非您嫌棄凈初這殘破的身子?”
凈初說得輕松,我聽得針扎般難受,“我永遠不會嫌棄你!我們走吧。我帶你走,遠遠地離開這骯臟的地方……我再也不要你受這種非人的折磨了!”
“凈初喜歡這樣的生活,就不勞馬公子費心了。”很墮落的語氣。
我聽得火大又心疼,想起凈初一定有苦衷,我才壓下心中怒火,“我替你贖身你不要,我帶你走,你也不肯,你到底想怎么樣?”
凈初有些癡戀地看著我一臉兇相,他眼中閃過留戀,閃過笑意,我幾乎以為是冥天在跟我說,“涵涵,你還是這么可愛!”
哪知,下一句話,凈初差點沒氣暈我,“馬公子,我哪兒也不去,就呆在瓊玉樓接客。”
“那你先把我服侍爽快吧!”我拉著凈初的手走到床沿,命令道,“替我脫衣服!”
“是。”沒有任何異議,凈初默默地替我解著衣衫。
外衫落地,一圈緊圍在我胸前,制造平胸假像的白布解落,只著肚兜的我身材窈窕有致,肌膚白嫩賽雪,無限撩人眼球。凈初訝異地看著我,“你……你是女人?”
我冷哼一聲,“你不用假裝意外。我是女人,你八百年前不就知道了么?”
凈初不置一詞,“我……不侍候女人。”
我反射性地問,“為什么?”
“侍候不了。”很蒼涼的語氣。
“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無能。”凈初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不!我不相信!你是閻王的兒子!怎么會無能?”我尖叫起來。
凈初悲傷地望著我,“是與不是,你試試就知道了。接了十一個客人,運氣不好,全是心里變態的男人,身體都給玩得殘破不堪,何況下面?”
我不可置信地倒退兩步,眸眶蓄淚,啞著嗓子說道,“冥天,我們試試,好不好?”
“只要馬姑娘愿意,我愿意一試。”不抱希望的語氣。
我原本不打算跟冥天上床,因為,我從來就沒愛過他,我只是把他當成弟弟,現在,我的心,徹底為他而疼痛了!我必需確定他是不是真的不行……
我與凈初倒入床塌之上,紅羅帳慢慢放下,不管我對凈初如何挑逗,凈初的下半身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試了半晌,我絕望了,頹然地從凈初身上翻身而下,凈初真的一點反應也沒有,我摸索得出來,他的蛋蛋里面被捏破了,他真的變成了性無能!
為什么,冥天這么好的人,居然變成了男妓兼性無能,雖說凈初尚不承認是冥天,可我能肯定,他一定是。
靜靜地仰躺在床上,我與凈初誰也不說話,淚水不停地順著我的眼角緩緩流下。半晌,我像是想到什么,翻起身瞪著凈初,“你不是一縷幽魂么?怎么會有實體血肉之軀,是不是也跟我一樣是借尸還魂?只是正好附在一個跟你長相一樣的男人身上?若你回了陰間,是不是就會回復性能力?”
我連珠帶炮地問了一串問題,凈初只是閉上眼眸,“對不起,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你。”
沒有得到答案,太多的迷惑集聚在心頭,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凈初不忍,他指尖偷偷沾了些藏在枕頭下的迷睡粉末掠過我鼻間,不一會兒,我便睡得很香沉。
無奈而又痛苦地嘆息一聲,凈初側著身子,手撐著下腭,視線定定地望著我,幽幽開口,“涵涵,我是那么的愛你!陰間一日,陽間一年,雖然我在陰間年紀二十一歲,卻比你陽世現在的三十歲大得多了。我第一次見你時,是在現代,那時的你才五歲,扎著兩個小翹辮子,很可愛,很甜地叫我哥哥,我那時心房一動,心中便一直記掛著你。你在現代,我一直呵護著你長大,奈何我只是陰魂,插手不了陽間事,我一直忍著不見你,直到你二十八歲時,我再也忍不住,出現在了你的房間,想不到,卻害死了你,讓你魂穿到古代。如今,我落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田地,又怎么敢用冥天的身份與你相認?認了又如何?同樣改變不了我的現狀。我更不想你痛心內疚,所以,我不認你,你明白我的苦么?”
寶寶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時從廳外的矮塌上爬起,走到床邊,欣喜歡地對凈初說道,“冥天哥哥!你終于承認了!你是冥天哥哥噢!”
聽到寶寶的說話聲,冥天一驚,從床上翻身而起,掀開床幔,“寶寶,你不是睡著了嗎?”
冥天臉色羞得通紅,被一個小孩子聽到自己無能,何等的無地自容!
無視冥天漲紅的臉色,站在離床沿兩步遠的寶寶露出可愛的甜笑,“寶寶睡不著,又爬起來了……”
“寶寶乖,快去睡覺……”冥天不知所措,有些焦急地催促著,深怕寶寶問些讓他難堪的問題,比如什么是‘無能’一類的。
哪知小小的寶寶根本不管這一類的,或許寶寶的概念里還不知道無能是什么。寶寶稚嫩的嗓音有些撒嬌又有些期待地說道,“冥天哥哥,寶寶睡不著,冥天哥哥跟寶寶睡好不好?你可是寶寶跟媽媽出忘憂谷時,遇到的第一個人呢,”寶寶撓撓小腦袋,又補了句,“不對,媽媽說冥天哥哥是只鬼……”
冥天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還好寶寶不問自己為何‘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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