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一如記憶中的甜美,想念了無數日夜。這個吻并不激烈,甚至比不上她曾經的主動,但就是這樣一個吻,卻帶給她說不出的感動。只因這個吻,傾注了他如海般的深情,帶著他內心的全部喜悅,以及他對于他們之間未來的生活,生出的無限期盼和暢想。
他用舌細細描繪那嬌美誘人的紅唇,極盡溫柔的姿態,像是品嘗著難得一遇的絕世佳釀,那悠遠綿長的細吻,挑起了那段最甜蜜的記憶,以及那竹屋的一夜因生死蠱而未完的隱忍的心酸苦楚。他的呼吸漸已粗重,聲音暗啞,輕輕低喚:“陌兒,陌兒,陌兒……”
她用心回應著他,傾盡了她所有的愛戀,雙手已不自覺攀上他的頸項,極其貪戀在他纏綿誘惑的淺嘗深吻中,腦海中自動浮現出那曲竹園和杏花林竹屋里的一次又一次主動的誘惑,不禁面頰緋紅,心跳如鼓,可心底自知此刻不是傾瀉柔情的好時機。
南宮曄敏感覺察到她瞬間的猶豫,極力克制著內心燃起的欲望,一個用力將她擁進了懷里。
她的身子緊緊貼在他胸前,臉埋在他的頸窩,感受著他起伏不定的胸膛,狂亂的心跳,以及那壓抑且粗重的喘息聲。她內心一陣激動,萬分感激他能在彼此動情的時候,顧全到她的感受,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其實如果他堅持下去,她也不會拒絕,只是現在她的心里牽掛父母的安危,沒有辦法全身心的投入。
他低頭望她,目中柔情似水,貼在她耳邊柔聲說道:“陌兒,以后不要把任何事都放在心里。我希望你能夠記住,在你身邊,永遠都會有一個人,陪著你。不論歡喜與悲傷,都有我與你共同面對!”
她心頭一陣綿軟,窩在他懷里輕輕應道:“嗯,我會記住,不管將來發生什么事,我還有你!
南宮曄展眉而笑,心中被此刻溫情密密包圍,擁緊了她,輕吻了她發鬢。
“啟稟王爺,屬下有要事稟告!”門外長風朗聲求見。
屋內二人互望了一眼,站起身齊道:“進來。”長風被南宮曄派去查冷遲和岑心言的下落,他所說的要事,定是與他們有關。
長風進屋,屈膝回道:“屬下拜見王爺、王妃!”
如陌急切道:“免禮。長風,是不是有我爹娘的消息了?”
長風站起身,低頭恭敬道:“回稟王妃,屬下在皇城外碰到了一個人,他說知道冷將軍的下落,但他堅持見到王妃才肯說。所以屬下將他帶進了宮,就在門外等候傳召。”
南宮曄不禁皺眉,如陌立刻道:“讓他進來。”
一名玄衣男子沉穩步入,黑帶束發,他進了屋,也不對南宮曄行禮,只看著如陌不做聲。
南宮曄見到來人頓時面色一變,眼神犀利,自然而然的將如陌護在身后,防備的望著面前的男子。
“巫邪!”如陌蹙眉,自南宮曄身后站了出來。
“是!”巫邪應著,對著她直直的跪了下去,規規矩矩的磕了一個頭。如陌一怔,“你這是做什么?”
“以前是我做了很多對不起宮主的事,我愿意用我的性命來償還,只希望宮主能原諒主子!彼拖碌难垌巧畛恋谋,濃濃的哀傷流瀉而出,滿身邪氣盡除不復往昔。
如陌實在難以想象如巫邪這般不擇手段的陰毒男子竟也會有這樣真誠的一面,她曾經恨過巫邪,很想殺了他,但是此刻,她面對著這個為她制造了許多不幸的男子,卻是異常的平靜,畢竟所做的一切他也是聽命于人,極之忠于她的母親。如今,為了替母親求得她的原諒,寧愿將自己的性命雙手奉上,無論是出自忠心還是愛戀,做到這一步,都已是難能可貴。她平靜道:“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我不想再追究,我也已經原諒了她,你起來吧。她……還好嗎?”
巫邪站起身,對于她的諒解,并未展露出過多欣喜的表情,面色沉重道:“你隨我去看看吧!闭f著便欲轉身出門。
如陌正待跟上,卻被南宮曄一把拉住,沉聲道:“等等。巫邪,他們究竟被囚禁在何處?為什么你直到今日才出現?”
巫邪頓住步子,回身直視南宮曄銳利的雙眼,平聲道:“他們在皇城二十里外百轉林里的莊院之中,那里地處偏僻,幾乎是與世隔絕,兩個月才有人出門一次采購生活所需物品,莊子四周有高手日夜監守,我無法出得莊院!
南宮曄冷笑道:“哦?我倒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樣的高手,竟然能攔得住你巫邪?”
巫邪眸光黯淡,平靜道:“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當初奉主子的命令去封國尋找宮主,卻沒想到宮主竟然來了金國。后來我聽說主子出事,立刻潛返回國,秘密尋找主子的下落,卻不想,誤入金翎的圈套,手下的人盡被他所滅。而我,單憑武功,除了金翎,那些人我根本不放在眼里,但當時金翎似乎身上有傷,并未與我動手,他說只要我自廢武功,便會同意讓我留在主子身邊伺候。所以……莫說是那些高手,就算是普通會武之人,我也無力對抗!
南宮曄雙眼一瞇,對長風使了個眼色,長風會意,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巫邪的脈搏,迅速抬手后,對著南宮曄點頭表示巫邪確實武功盡廢。
如陌心中無限感慨,為了守在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人身邊而廢去一身高深武功,要有多深的情,才能做到?
南宮曄又道:“既是這樣,那你今日又是如何出來的?”
巫邪道:“今天一早,莊里的人來城中采買物品,聽聞帝君金翎已逝,回去之后,那些侍衛便都撤退了!
南宮曄這才牽了如陌的手,幾人一起出了永言宮。如陌突然覺得身后似有一道凌厲目光直盯著她的脊背,仿佛要穿透她的身軀一般,令她的心不自覺的一凜,她猛然回頭,卻什么也沒看見,不由皺眉。
南宮曄問道:“陌兒,怎么了?”
她微微有些不安,道:“也沒什么,只是覺得好像有人在暗中跟著我們。”
南宮曄擰眉,其實最近他也有所覺察,也是沒有發現任何可疑跡象。他環視一周,對她寬慰道:“別擔心,有我在你身邊,不會有事!
如陌點頭,手心傳來的溫暖令她漸漸心安。
百轉林,綠蔭蔽日,林內浮光點點,處處透著凄寒森詭之氣,而離魂莊,卻是亭欄曲橋,楊柳成蔭,與林中氣氛大相徑庭,別有一番風景。莊院內綠柳之下,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發色已呈斑白,面容滄桑,眉眼間仍可見年輕時的俊美不凡。他坐在一方軟榻邊,癡癡凝望著躺在榻上的絕色女子,神色哀傷。
女子于榻間安靜半躺,一身白衣勝雪,銀絲散落下來垂在軟榻一旁,在微風中輕輕飛舞,仿若女子凄美的舞姿。她目光遙望,似是望進無邊蒼穹,往日靈動的雙眸如今已是呆滯無神,面上的表情一片木然,但這絲毫不影響男子對她的柔情相與。只見他手執眉筆,在女子柳眉上輕輕描繪,動作極為細致,就如同那十二年間的孜孜不倦,畫眉之樂,唯有畫眉之人方可解其中之樂。
春日微風和煦,帶著細微的絲絲涼意,拂過耳畔,仿佛大自然的呢喃細語。暖陽的光線,透過柳樹的枝葉灑照在二人的身上,點點的溫暖。
男子收了手,拿起一旁的銅鏡像往常一樣帶著滿心的期待溫柔的笑著說:“心言,畫好了,你看看喜不喜歡?”他多么希望她也能如從前那般,笑靨如花,連眉梢眼角都蕩漾著幸福的味道,萬般欣喜的說著“只要是你畫的,我都喜歡”。那樣的情景,這一生,可還會有?
當女子無神的雙眼落在銅鏡之上,忽然面上恐懼之色驚現,“啊——!鬼、鬼。 笨粗R中的一頭白發,她驚恐而慌亂,大聲的叫著,將銅鏡甩到地上,身上的錦被踢往一旁,整個身子抱成一團,瑟瑟的發抖。
男子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在顫,一種幾欲泣血的顫抖,說不出的刺痛,他連忙抱過她,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撫道:“心言,別怕,那不是鬼,你看,我的頭發也是白色的,是不是?別怕,別怕……”
自從她醒轉之后,完全失了心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多半的時候呆滯無聲,一點生氣都沒有,但每次一照鏡子,看到自己的模樣之時,就會嚇得大喊大叫,全身發抖。她最害怕的兩種顏色,白與紅,代表著白骨與鮮血。她不敢面對自己,潛意識里的排拒害怕,他每每看著,心疼得無以復加,但他又不得不這么做,只要她一日不敢正視自己,便永遠也沒有恢復的可能。
如陌進得莊內,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情景,鼻子一酸,心痛如絞!暗、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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