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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金翎仰頭將粥一飲而盡,還咋咋嘴,仿佛意猶未盡般。笑著將碗遞給曉蓉,曉蓉端了空碗旋即告退。

  待她離去后,如陌才轉過身,望著正細致地擦拭著唇角的金翎,蹙眉問道:“這種粥,你喝了有多久了?”

  金翎愣了一愣,也沒多想,便隨意的答道:“三年。”

  如陌一怔,三年了,他竟然還能好好的活著!離魂,一種慢性毒藥,以方才所估的分量,每日食用,不到一年,便會令人失去心智,成為一個瘋子,在瘋癲之中慢慢死去,臨死前,渾身奇癢無比,在抓撓之中,肌膚燒灼潰爛,死得極其沒有尊嚴,這對于一個皇室上位者而言,可以稱得上是殘忍的死法。

  金翎見她面色有異,望了她半響,微微一笑,淡淡道:“看來你不只識得‘離魂’,還很清楚它的效用。你一定很奇怪,為何本太子用了三年卻還活著,因為從前下的分量極輕,直到一個月前,才突然加重。所以,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說到這兒,稍稍頓了頓,架起一只胳膊,隨意的搭上椅背,身子卻是往她面前頃,面上并無太多的表情,眼中有些許的疑惑與探究,又道:“有一點,本太子想不明白,你既知粥里有毒,為何還要爭著喝?雖說離魂只用一點并無大礙,但畢竟是毒,于體內積聚,容易與其它藥性相抗,對身體總是不好的。本太子與你不過是一場交易,我不認為,你會為了我,殘害自己的身子。”

  他就那樣定定的望著她,目光深晦莫測,看似平淡的面容之下,卻交雜著說不清的復雜。

  這是第二次,眼前的人對他表示了關心,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哪怕僅僅只是出于為自身利益著想,但對他而言,也足夠難得。

  記不得多久以前,也許是他第十次捧著這碗有毒的香粥,又或者是第二十次,他最尊敬愛戴的父皇在那女人面前,親眼看著他服用此毒,卻不曾出手阻止。然而,更加悲哀的是,他如此清楚的知道,這種毒,沒有人比他的父皇更加了解。只因,他的一個皇叔,便是死于此毒之下,是他親眼所見,那臨死前的慘狀,曾一度成為他年少時的噩夢,那也是他親眼見證的皇室之中的第一起謀殺,而兇手,恰恰是他的父皇。

  從此,他記住了,那種獨特的香氣,醉人,卻殺人于無形。

  如陌頓時愣住,原來他都知道,知道自己所食用的并非養身之物,而是一道道催命符。面對他的疑問,她不打算為其解惑。她不會告訴他,她百毒不侵的事實。于是,不答反問道:“那你呢?既然知道是毒,為何還要服用?”

  金翎自嘲一笑,站起身,繞過桌子,緩緩走到窗前,慢步行走間,步伐姿勢皆是優雅,與平常的浪蕩不羈完全不同,她忽然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以前就見過,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他。

  月光透過窗欞打在他身上,映在她眼中的背影,隱隱有一絲孤寂和薄涼,只聽他清淡的語氣微帶嘲諷,道:“你認為,我有得選嗎?即使那碗粥被你喝了,不出半刻,也會送來下一碗。況且,若是我今日不服離魂,那明日送來的,也許就不是慢性毒藥,而是能立刻讓我斃命的劇毒。”

  無比平靜的語調,卻有著被刻意掩藏的辛酸無奈。明知是毒,卻不得不服,還得服的歡快受用。

  這便是他,一國太子的命運,自八年前便已注定。是母親的死,成就了他的生存以及他的忍辱負重,終有那么一日,他將不再受人掌控,而這一日,也不會太遠。

  如陌暗嘆了一口氣,也跟著起身,開口問道:“那你可曾嘗試過解毒?”

  金翎搖頭,回身看她,依舊自嘲的笑道:“她每隔一段時日,會召我進宮,派專人為我請脈,美其名曰,是關心我,呵,其真實目的,便是查看毒性進展。所以,即使可解,也不能解。”

  想不到,那人的心思如此縝密。如陌只覺心頭有些沉悶,她這些年,殺人無數,卻都是逼不得已,從不會殘害無辜之人。

  “不早了,歇息吧。”金翎眉梢一挑,雙眼微瞇,笑得邪肆,又是那個風流倜儻,浪蕩不羈的荒唐太子形象。“這里只有一張床,本太子是不會讓給你的。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我一起睡。本太子,其實并不喜歡男人,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膽的睡在我身邊,我絕對不會動你分毫。”

  如陌橫他一眼,自然不會和他睡一張床,畢竟,她不是真正的男子,就算確定他不會碰她,她也不會與他同寢。所以,只能打地鋪了。

  夜更深重,窗外風打細枝搖曳。

  安靜下來,她便想起南宮曄,以及封國的戰況,翻來覆去間是三更已過,仍然無法入眠。干脆披衣起床,輕手輕腳出了屋。

  冬日的夜晚,寒風凜冽如刀,刮在臉上,生疼。

  踏著青石板,順著園子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段,冷月下,被拉得長長的影子,在空寂的園角,停留在深青色竹林前。隨手摘下一片竹葉,放置唇邊。

  婉轉悠揚的曲調傾瀉而出,空靈悅耳。

  曄他是這么吹的吧?可是為何,同樣的竹葉,同樣的空靈之音,甚至是同樣的曲調,她卻完全找不到那日他帶給她的感覺。

  他吹出來的是甜蜜而幸福的感覺,而她吹出來的,卻只有憂傷,無法化解的哀愁。

  不論她如何嘗試,結果皆是如此,每一曲都只吹到一半,再重頭來,如此反復不休,直到放棄,都未曾有過完整的曲子。

  長廊一頭,隱在黑暗中的男子,已于此處站立許久。目光定定的望著那一抹月下白影,朗眉緊皺,心下沉沉。曲調隨心,最能反映一個人的情緒。而他,在想著誰?竟是這般懷念,這般哀傷。那明明是悠揚歡快的曲調,偏偏被她貫注了如許憂愁。

  他忽然很想上前去安慰他,然而,剛邁出的步子,卻又收住。他自嘲一笑,他們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不該用心,也不能用心。

  修長的指尖微微張開,葉片飄零落塵,無聲無息,一如她的輕嘆。

  找了石沿坐下,將身子靠上冰涼的墻面,抱膝埋頭,任長發垂落,愁緒千結。

  “曄,我想你了。你何時才能醒來?”沒有他的懷抱,縱然窩在暖暖的被窩,亦如置冰窟。

  等這些事情結束了,她愿與他,一起回到杏花林的竹屋,從此不問世事。

  而這件事情,何時才能結束?但愿一切都如她所料,然而,現實總是有意外發生,隔日的一封賜婚詔書,將她的計劃全盤打亂。

  封國邊境,煌城。戰事綿延,烽火連天。

  別館,辰王寢居。風透窗而入,寒氣襲人,室內一片沉寂無聲。

  昏迷多日的南宮曄氣息穩定如常,只面色越發的蒼白如紙。雙眸緊閉,昏迷之中眉間依然輕鎖。

  城外敵軍再次來襲,所有人整裝應戰,只留了易語獨自守著他。面上憂心忡忡,開口低喚:“三哥,你什么時候才能醒啊?”

  床上的人毫無反應,仍舊一動不動。

  混沌不清的意識空間里,一望無際的黑暗。他飄忽著,似在掙扎著尋找一絲半點的屬于他的光明。

  “曄……”似乎有人在叫他。這般清淺溫柔的聲音,如此熟悉,就好似曾想念了無數個日夜一般。

  盲目四顧,無人無影,過了許久,那道聲音再次響起:“曄,你睡得太久,該醒了。只有醒了,你才能追得上我。我就在前面等著你,你快些來,不然,來晚了,我可就走了。”

  陌兒?!是陌兒的聲音,她在叫他,有她在前方等著,他不想睡了。努力地想睜開眼睛,卻發現怎么也睜不開,一雙眼皮沉重似鉛。

  黑暗,周圍的一切皆在黑暗當中,他尋不到出口。

  熟悉的聲音又起,似是在引導著他,去往一個不知名的方向。

  陌兒,你在哪里?等等我……他想叫她,卻叫不出聲,心中很是焦急,尋音而去,卻只有聲音不見人。

  陌兒……

  陌兒……

  一聲,一聲的呼喚,喉嚨卻像是被硬物堵塞了一般,聲音無法發出。他越發的急了,一定要喊出聲,不然,陌兒會消失不見,她不能消失,不能。

  拼命的張著唇,以微薄的意識,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喊道:“陌兒——”

  嘶啞的聲音本是虛弱,卻又沉沉的回響在寂靜的空間,因著突兀,驚得易語騰地一下跳起,怔愣當地,久久無法回神。

  狹長鳳目,緩緩開啟,短暫的迷茫過后,神智漸漸清明。因沉睡過久的緣故,身子綿軟無力,渾身酸痛異常。微微側頭,見易語瞪大了眼睛看他,似是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佯裝輕咳一聲,嗓子卻如火燒般灼痛,強撐著身子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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