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就是這么簡單!
與易語婉離說了會兒話,梳洗完幾人一起去了偏廳,如陌依然做男子妝扮,暫時除他們幾人之外,還不想讓更多的人知曉她的身份。進屋之后,見南宮傲、冷意瀟、齊澈、莫殘歌都在,正等著她們過來用膳。
早膳過后,如陌將落崖之后所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婉離聽說鸞韻被救自然開心,再聽她說蠱毒已解,眾人都是欣喜不已,總算可以放下心來。只有齊澈震驚的半響說不出話來。
易語推了推他,笑得有些揶揄,道:“怎么了?你研究了好幾年都沒有結果,這會兒被別人輕而易舉的就給解了,你不甘心啊?”
齊澈無奈瞪她,心中卻是驚駭,張了張口,又什么都沒說。要解生死蠱,七瓣冰蓮必不可少,即使有七瓣冰蓮,沒有他配置的藥方,以及莫殘歌的烈焰神功與王爺的枯寒神功相配合,那么,這世上能解生死蠱的方法,就只剩下一個。
冬日行軍,實非明智之舉。但金翌兩國硬是瞅準了辰王失蹤人心尚未安定的難得時機,聯合進攻,封國再難,也得挺身而上。南邊本是戰況穩定,兵力相當,但翌國突然從另一邊防又調兵十萬增援與封國相抗,秦征曲戰迎敵漸顯吃力,一戰落敗,本就不穩的士氣再次大受打擊,因深知封國兵力狀況,無法申調援軍,秦征無奈之下只得先采取守城策略。
煌城這邊雖勝了兩場,但卻是二十二萬對三十萬之勢,金軍退守峽谷,易守難攻。如陌與莫殘歌幾人夜探敵營,欲取敵軍守將,但金國將軍楊項也非等閑之輩,早有防范,不但守衛森嚴,還設立將營數個,難辨真假,一時無法下手,最后以燒毀敵軍大半糧草而歸。隨后一場大雪,堵塞要地,兩軍暫且休兵數日,雙方糧草皆被困途中。
“羿德,這就是你這蠢奴才為孤準備的膳食?”南宮傲目光犀利,緊緊盯住低頭立在一旁的羿德,將一桌的稀粥之中唯一一碗白米飯往旁邊一推,厲聲喝道:“如今是什么狀況你不知道嗎?大家都喝粥,孤怎就喝不得?立刻撤回去,熬成同樣的粥,再端過來。還不快去!”
羿德被他喝得身子直抖,慌忙應了,端了碗戰戰兢兢退出去。他也是心疼王上喝了兩天的粥,怕他身子挺不住,聽了別人的建議,才這么做的。唉,是他欠考慮,白找了一頓罵。
如陌見南宮傲的臉色還是很不好,便淡淡笑道:“南宮傲,他也是為你好,你不是會為這點小事計較的人,是否有其他不妥之處?”
南宮傲看著她,目光才柔和了許多,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方道:“若此事,只是那蠢奴才自作主張倒罷了,但倘若是有人故意挑唆,只怕,過不了一會兒,營中便會生出事端。”
冷意瀟清眉淡鎖,微微點頭道:“不錯,軍中的將士信奉的是他們心中的戰神,無可替代。戰事進行到如今這種地步,曄一直沒有出現,只會令他們越來越懷疑先前澄清辰王還活著的消息是否屬實,而這接連幾日的稀粥,一定會引發他們心中的不滿,若是再聽說給他們喝粥,而王上吃的是干飯,那后果,定是不堪設想。”
齊澈也點頭附道:“意瀟言之有理,不過,我們也可以趁此機會找出潛藏在軍中的奸細,只是,這次的事端平息恐有些難度。要等軍中的糧草運到,至少也得半月之后,而我們現有的糧草就算是維持這種稀粥,也撐不過十日。”
如陌蹙眉扶額,想了想,方道:“不如號召城里的百姓獻出糧食,與我們共渡難關,畢竟唇亡齒寒,誰也不會想做亡國奴。”
南宮傲不自覺的伸手握了她的手,點了點頭,道:“這個方法孤也考慮過,城中凡是較為富有之人,幾乎都已經在戰事初起時遷往別處,而今,城中百姓剩下不到原有的一半,這次大雪,他們靠的也是從前的積糧度日,都不容易,但是,到了萬不得已之時,也不得不采用這種方法了。”
南宮傲真的是個不錯的帝王,能站在百姓的立場設身處地的考慮事情,很難得。如陌回握他的手,沖他一笑,傳以他力量,這些天,她知道南宮傲撐得很辛苦,他畢竟沒有親歷過戰事,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南宮傲目光朝著周圍的人一一望過,最后停留在如陌身上,略帶愧意道:“連累你們了,若是曄在這里,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如陌輕輕搖頭,出言安慰道:“不要妄自菲薄,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南宮傲自嘲的笑著搖頭,站起身朝著門口走了幾步,目光望著門外白茫茫的一片雪景,原本應該是很美的,但此刻,那些雪,卻是如同積壓在人們的心頭,冰涼冰涼的感覺。他幽幽道:“當年,我國的兵力比現在遠遠不如,一場戰事損失十萬精兵,僅剩下八萬,加上臨時招募的兩萬人,也不過才十萬而已,但敵軍卻是二十三萬,所有人都以為那場仗必敗無疑,無人敢擔此任,唯曄挺身而出,立下軍令狀,不勝不歸。當時的奸相葉恒怕曄贏了此戰,得勢與他抗衡,便暗中扣發糧草,曄帶頭以野草果腹充饑,生生扭轉了必敗之局,一陣,一計,以幾千人的損傷將敵軍全部殲滅,凱旋而歸,方才成為人們心中之戰神,震懾四方。如今之局勢,與當時相比,不知好了多少倍,但孤……”他輕嘆了口氣,終是沒說下去。
體驗到現今的辛苦,再聽南宮傲短短幾句話,都能想象到當年是多么的艱難,一個王子帶頭以野草果腹也許并不難,但是需要怎樣的力量,才能讓十萬大軍在此情形之下亦是齊心對敵,毫無怨言,最終取得完勝。戰神之名,畢竟不是誰都可得。
南宮曄,這世上,也只得一個他。
如陌只要想一想,都會覺得心疼,是的,是心疼!可是,這樣的南宮曄,又怎會在此時此刻,因為心的疲憊,而待在一方凈土,不愿保家衛國?莫非,其中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原因?
“王上,不好了!”一名分營副將顧不等通報,便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大冬天卻是滿頭汗,氣喘吁吁的稟報:“三營將士……暴亂,已經來到門外了。”
南宮傲面色狠狠一變,立即起身,沒有多看那位副將一眼,也不做任何停留,越過他往外而去。齊澈等人旋即跟上。
一個營的暴亂,引發的,將會是全軍動蕩。
三營,八千人,于大門之外,整齊排列,卻個個面色憤憤,氣勢洶洶。這些人,都是當年隨南宮曄食草而戰之將士,護國軍精銳之師。今日之粥于他們而言比當年好太多,但是自聽說王上待遇與他們不同,便想起當年帶頭吃苦的王子南宮曄,與之一比,頓覺南宮傲大大不如。他們不怕吃苦,只是覺得不能與將士一同吃苦的主子不值得他們去拼命。
為首的三營主將常耿振振有詞,將這一席話說得激憤,后面幾千將士全面附和。
南宮傲立在臺階之上,目視臺下,面無表情,看不出他心里所想。
齊澈神情嚴肅,沉聲道:“常將軍是如何得知王上與眾將士們所食不同?后廚確實為王上準備了一碗米飯,但是卻被王上言辭訓斥,撤回熬粥,為的就是與營中所有將士們同甘共苦。若是不信,桌上的食物未來得及用,眾位可以自己去看。”
底下將士面面相覷,常耿一時語塞,半信半疑。齊澈跟隨辰王時間不短,在軍中這點信譽還是有的。
南宮傲依然沒什么表情,任下面眾人竊竊私語。齊澈臉色沉了沉,銳利的目光直射常耿,繼而言辭犀利道:“王上為江山社稷封國萬民,不顧萬金之軀,御駕親征。如今大敵當前,戰事正吃緊,又遇天災大雪,糧草晚些時日才能到,我等為人臣子,當以君王龍體為先,爾等不僅沒有此覺,竟然還因此事鬧到這等地步,成何體統?常將軍,你身為三營主將,應懂得明辨是非,卻如此輕率行事,枉生事端,你眼中可有軍法?”
齊澈一番話,在情在理,先澄清此事為虛,王上與將士同甘共苦,再厲色訓斥此等行為有違臣子之道,罔顧軍法。說得常耿心中一驚,三營將士皆啞口無言,再也沒了方才的氣勢。
這時其他營中將士也已圍了過來,人越聚越多。南宮傲贊賞的看了齊澈一眼,往前走了幾步,站定。目光一一掃過眾人,袖袍一揮,君王氣勢盡顯,聲音慷慨激昂,道:“孤,既然御駕親征,自然不是來享福的,而是來與全軍將士共同進退。自今日起,孤將搬往軍營,與你們同食同寢,絕無特殊之理。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我封國的鐵血男兒,為守邊疆,流血流汗,但你們記住,你們之所以在此拼命,不是為孤,也不是為封國百年江山,而是為了天下蒼生封國萬民,是為你們家鄉的父母妻兒不至淪為亡國奴,遭人欺壓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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