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如陌沒有責怪鸞韻,她喜歡這個小她三歲的女子的清靈率真,看到她,她就仿佛看到了童年的自己,總忍不住生出幾分疼愛之情。尤其經(jīng)歷了微瀾沁貞的死,她更想好好珍惜身邊這些真心待她之人。于是,她微笑道:“婉離,無妨。這另一個原因便是,我懷疑江南第一莊與嗜血樓背后的主子是同一個人。云閣曾得到過消息,江南第一莊莊主閻富真正的身份根本不是封國之人,這么多年來,他于封國斂下的財富,全部運往了金國,所以,我想借此引出那背后操縱著一切的人……卓長老,你會不會怪我將魔宮引入這原本與魔宮無關的爭斗之中?”
“怎么會無關呢?”鸞韻立即站了起來,想到前幾日聽說小姐被那人所傷,便憤憤道:“她們傷害了小姐,就是與我們魔宮作對。我們當然要想辦法引出幕后之人,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這一回,婉離沒有怪她魯莽插話,因為鸞韻說的正是她心里所想。因此,她望著如陌,堅定的點了點頭,表示支持她的做法。其實,如陌也知道,無論她做什么,她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這就是她如親人般的朋友,無時不在溫暖著她的心。
卓長老微微點頭,沉吟道:“他們也曾覬覦我們魔宮的寶藏,相信直到現(xiàn)在,也未必死心。”
鸞韻好奇的問道:“小姐,我們魔宮真的有寶藏嗎?”總聽人說魔宮寶藏,可是她身為魔宮使者竟然一直不知道是真是假,很丟人啊。所以,她毫不猶豫的便問了出來。
如陌眸光一暗,魔宮寶藏之事,目前清楚真相的只有她與卓長老二人,但她將寶藏送人之事,卻不曾和卓長老商量,因此,心中有些過意不去,畢竟這寶藏,并不屬于她一人所有。便帶著愧意的看了看卓長老,才對鸞韻道:“不錯,魔宮寶藏確有其事,并且已被我以神功之力開啟。但是,我已將它……送人。”
“啊……小姐,您把寶藏送給誰了,不會是……那個辰王吧?”鸞韻瞪大了眼睛,反射性的驚叫道。她倒不是因為寶藏多么重要,她只是覺得如果是那個可恨的辰王,那她更為小姐不值了。
“鸞韻!”坐在她身邊的婉離不悅的輕喝,連忙拉了鸞韻的衣袖,然后望向如陌,眼中是堅定的深信不疑,道:“不管小姐將它送與了何人,婉離都相信小姐有自己的原因。”
鸞韻回過神來,見小姐目中突然涌現(xiàn)的痛意,立刻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懊悔不已,其實只要小姐喜歡,無論怎么做,她們都會無條件的接受并支持,即使她們很討厭那個辰王,甚至的憎恨。于是,連連點頭道:“恩恩。鸞韻也是。”
卓長老是吃驚的,那個寶藏別人也許不知其含義,但他卻是一清二楚。魔宮的起源是前朝的最后一個帝王,預料了結局,卻無心戰(zhàn)事,便事先秘密建造了這座地下宮殿,再將舉國的財富放入一處更為隱秘之地,以自身的雙重神功做封印,留言后世,若想開啟寶藏,必先煉成雙重神功,然后可尋找機會,創(chuàng)立新國。這也是魔宮之所以隱世之原因。他料到如陌無心爭天下,但卻沒料到她竟然會如此干脆的將這寶藏送與了他人,一時間,無法做出反應。
如陌看著卓長老面色間的變化,從震驚慢慢到釋然,她便沖著他感激卻又略帶歉意的一笑。
卓長老望著這個倔強而堅強的令人心疼的女子,嘆了一口氣,方道:“罷了,那些個東西,放著也是放著,若是能為封國帶來安定,也不失為一件好事。”魔宮之人雖然大多冷血,但是卓甘始終都是不同的一個人。這也是他為什么會幫助如陌多年,并助她登上魔宮宮主寶座的原因。
如陌真誠的望著他道:“卓長老,謝謝!”
卓長老回她一笑,沒再說什么。
如陌想起巫邪暗中殺害妍貴妃再嫁禍于她,翌國使者向南宮傲討要她帶回翌國處置被拒絕,接著又被殺害。想必這翌國使者的死也與巫邪脫不了干系。于是,轉向易語道:“易語,金國與翌國的消息打探,切不可放松。他們利用我使封翌兩國反目,相信不會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易語皺眉道:“他們肯定是想聯(lián)合翌國一起攻打我們封國,不如我們進翌國王宮殺掉翌王,讓他的幾個兒子爭奪王位,就顧不上攻打封國了。”
一直沒開口的冷意瀟搖了搖頭,道:“如果是在這件事情發(fā)生之前,用此方法,定能起到作用,但是,如今卻不行,封翌兩國反目,此時翌王一死,必定會將矛頭直指封國,若再遇上有心人挑唆,到時,只怕翌國眾王子之爭,會以攻下封國為首要條件。”
如陌點頭,如今的形勢確實如此。這短短半月的時日,天下局勢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輕嘆一口氣道:“先留意他們的動向吧,我想翌國沒這么快出手,畢竟他們自己內部矛盾較深,翌王手中并無實際兵權,想要出兵,并不容易。”說罷,又對莫殘歌道:“殘歌,這陣子因為我的事情,耽誤了暗閣在金國的發(fā)展,想必那邊也堆積了不少事物,你還是親自過去一趟,把那邊的事情處理一下,趕在下月的武林大會前回來。這次的武林大會,相信一定會很熱鬧。”
莫殘歌蹙了蹙眉,不解的望著她,道:“你什么時候對武林大會也有興趣了?”
如陌微微一笑,頗帶嘲諷意味,道:“不只是我有興趣,相信巫邪背后之人會更有興趣。我屢次破壞他們的計劃,他們一定想利用這次武林大會,奪得盟主之位,以正義之名號召整個武林人士來一舉殲滅魔宮。以阻止今后我們繼續(xù)對他們的計劃造成的妨礙。”
冷意瀟點了點頭,淡雅一笑道:“所以,你想自己拿下盟主之位,不讓他們有利用封國武林人士的機會?”
如陌不答反笑道:“你和我一起去嗎?”
冷意瀟道:“當然。你去,我自然也去。”
夜幕將垂,紅燭垂淚。輕薄的幾近透明的白紗帳內,如陌定定的望著床頭懸掛的那一副少年背影圖。
十年相對,那被狂風卷起的衣袍,每一根飄舞的發(fā)絲,每一粒飛揚的塵沙,都已滲入了骨髓。但經(jīng)歷了這短短幾月,心境卻是如此的不同,那溫潤修長的十指曾在她肌膚之上留下的溫度,在她的心里始終不曾淡去,這曾經(jīng)在她最為悲傷絕望時在她心底注入溫暖的少年,終是與她隔了萬千重山,再也無法回頭。
取下那副圖,用微顫的指尖輕輕的摩擦著那清瘦卻挺直的脊梁,目光中涌現(xiàn)的濃烈而復雜感情,是對他身上所背負的一切不幸的心疼,是對他曾有過的溫柔寵溺的留戀不舍,是對他給予她殘忍報復之行為的哀絕傷痛,是對他造成了他們之間永遠無法彌補的傷害的埋怨,也是他在無法挽救他們的孩子無法自控時落淚的悲涼。
那樣一個驕傲的男子,終是為了她,放下了尊嚴,在責任面前,義無反顧的選擇為她甘愿舍去自己的性命,甚至為她痛至瘋狂。誰也不認,獨獨記得她的聲音。
那一刻,她心痛。于是,她賭。為了不讓他們之間相互殘殺,為了不讓他清醒時無法面對自己,也因為他們幾人一個都不能死,所以,她用自己的命賭他的情,是否深刻到連失去理智時也無法忘記。是的,她贏了。看著他無限悔恨帶著濃烈愧疚的眸子,無力張唇卻無法說出口的悲痛,以及那終于在支撐不住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倒下的身軀,那失去意識時是徹悟之下帶著萬千感情喃喃自語的一句“我錯了”。
她明白,那代表著他已然知曉自己錯誤的根源,然而,那也同樣是她錯誤的根源。那極為簡單的三個字,在他說來,是如此的艱難。
面對這樣的他,她再無法去怨去恨,卻也做不到拋去一切再次與他執(zhí)手相望,那刺入胸膛的兩劍,他說,還微瀾沁貞的命,可是,死去的人永遠都不會復活,她又怎可能當那一切都不曾發(fā)生,而安心的與他相守。若不能,又何必兩人相望互相痛。付出的感情與得到的感情,或痛,或傷,都……放下吧,盡管,異常艱難。
最后再深深地望了一眼,狀似訣別。
素手將那畫卷輕輕的,緩緩的,卷起。
“如陌。”門外響起易語的聲音。
“易語,進來吧。”
易語一進門便見到她正在卷畫的動作,便望向那床頭已是空空如也,不禁心中一酸。十年來被她視如珍寶之物,終于還是被卸了下去。她的心頭是復雜的,自從知曉南宮曄是她的哥哥之后,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何種方式去面對,盡管很難接受,但畢竟是事實,那日看著他為如陌而瘋狂又為她而清醒,要多深的情,才能達到如此境地?他倒下的那一刻,她看到如陌眼中驚現(xiàn)的恐慌,她又何嘗不是,只是在看到跟隨大軍趕到的齊澈時,她們都放了心,相信有齊澈在,他應該不會有事,但是,沒想到十幾日過去了,他竟仍然是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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