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是用身體的疼痛阻止欲望的侵襲!
而他,竟沒發(fā)現(xiàn)她染血的衣袖?反而將滿懷希望迎來的她毫不留情的踐踏!
南宮曄只覺自己的心一陣陣發(fā)疼。
原來,他的心,竟也會痛么?
狠了狠心,拔出簪子,血流如注……
幫她止了血,換了衣服,喚來齊澈。齊澈仔細(xì)檢查了傷口,眉頭皺的死緊,半響方嘆口氣道:“怎會如此嚴(yán)重?肩骨斷裂,要徹底修復(fù)只怕不易。”忽然轉(zhuǎn)念一想,她有神功護(hù)體,終是與別人不同。
南宮曄轉(zhuǎn)過頭去,閉上雙眼,沒做聲。
齊澈為她接骨,她一點(diǎn)反應(yīng)也無。
南宮曄皺眉道:“你剛才說的兩種不能混合的香氣,‘清毫’本王知曉,但那‘醉香’,本王從未聽說過!
齊澈邊為她處理傷口,邊道:“‘醉香’是一種能令人內(nèi)力全無的迷香,為魔宮的獨(dú)門秘藥,但即使是魔宮中人,也未必能拿到。而與‘清毫’混合之效用,更是鮮有人知!
南宮曄握緊拳頭,青筋暴起,沉聲道:“又是魔宮!上回是‘碎心’,這回是‘醉香’,依本王看,他們似乎更像是沖著本王而來。”
齊澈望了望如陌,若有所思道:“不知如陌小姐,可見著那下毒之人?”見南宮曄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又道:“依屬下看,此事另有蹊蹺,不見得是魔宮中人所為,不如等如陌小姐醒了,問問她,興許她比較清楚。”
南宮曄眼光一黯,低喃道:“她,如何才能醒?她的毒,又如何解?本王空有神功,卻無力救她!
齊澈聽他說到神功,突然眸光一亮,忙道:“未必,屬下竟然給忘了,王爺?shù)目莺窆Γ陵幹梁,配上齊澈的藥和針,應(yīng)該能解了媚毒才是。只是……”
聽說自己的神功能救她,他不禁心中雀躍。見齊澈頓住,連忙問道:“只是什么?”
齊澈道:“王爺?shù)墓α赡軙虼擞兴蹞p。”
南宮曄不由松了一口氣,道:“無妨。開始吧!”說罷沒有一絲猶豫,托著她的背將她扶了起來。
……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南宮曄收了功,身上的衣裳已被汗水浸透,大半日過去了,消耗了太多的內(nèi)力,感覺很疲累。
齊澈有些擔(dān)憂道:“王爺,您自己的身子也要緊,先去休息會兒吧,待如陌小姐醒了,我再叫您。”這大半日,他耗費(fèi)的功力應(yīng)在五成以上,只怕也得一段時間修養(yǎng),才能恢復(fù)如初。
南宮曄輕搖頭,問道:“她何時能醒?”
齊澈稍作猶豫,道:“這個……不好說,也許得等到明日,也許只要一會兒!闭G闆r是明日,但,她與旁人不同,發(fā)生在她身上就有可能不正常。
南宮曄也不在意,只要她沒事了就好。
輕輕掀開她的衣袖,望著她左臂光滑細(xì)膩的皮膚上細(xì)密的血孔,心再次被揪緊,生疼。
若不是他那三日有意的冷落,許她就不會出府,更不會有后來的一切。
他握著她纖細(xì)的手,放到唇邊,閉上眼,輕吻她如玉般冰涼的指尖。動作溫柔,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弄疼了她一般。待睜眼時,竟對上了她睜開的雙眸。
她醒了!
他止不住的狂喜,然而,僅僅是瞬間,心,便已沉到了谷底。只因——
她的眸光,是那樣的陌生而冰涼……
仿佛從不曾認(rèn)識過他!
南宮曄不由得喚道:“陌兒……”
如陌雙眸一動也不動,明明是望著他,可他卻覺得那目光似已穿過了他的身體,在看外面的風(fēng)景。無論他怎么喚,都仿如石沉大海毫無回應(yīng),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的初相識。他心底不由得升起一陣恐慌,伏下身緊緊抱住她,突然想起她的傷,連忙放輕了力道,避開她左肩,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低喚,帶著深情與歉疚。
她冷冷的勾了勾唇角,靜靜的閉上雙眼,只當(dāng)做聽不見。
南宮曄將她抱回了朝翔苑,在她身邊躺下,擁著她,一夜再無話。
春末夏初,連綿陰雨,一下便是十日,壓抑低沉的氣氛籠罩著整個蒼茫天地。
如陌空洞木然的雙眸望向鋪天蓋地的雨霧,一徑的沉默無語,身后站著她在千色園的貼身侍女沁貞。只因她寧愿撕裂傷口也不愿讓他碰觸,更不愿讓其她人伺候,所以南宮曄無法,便讓人去千色園找來了沁貞。
“小姐,外面涼,您還是進(jìn)屋里吧,這場雨下了這么多日,也不知要下到何時。而您的身子……您要是再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屬下……屬下只好去請易閣主和莫閣主了。”沁貞說完便接到她一個冷冷的警告眼神,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她。
如陌收回目光,沉聲道:“你的膽子倒是越發(fā)的大了,竟敢威脅本宮!彼穆曇舨淮,但足以令沁貞心顫。
沁貞連忙跪下道:“屬下該死,請小姐降罪!但若能使小姐身子好起來,沁貞,寧可受罰!”她抬起頭直視如陌雙眼,目光中盡是執(zhí)拗。
如陌輕嘆了口氣,道:“你這性子,不知吃了多少虧,怎么還是一點(diǎn)也沒變。罷了,今日就你我二人,不與你計較。但你要謹(jǐn)記,往后,不當(dāng)管之事不要管,不當(dāng)說的話,一句也不要說。如此,方能活得更長久。明白了?”
沁貞低頭道:“屬下明白了!但屬下請求小姐,對自己……好一些。”
如陌轉(zhuǎn)身凝望,放柔了聲音道:“你的心,我明白!起來吧。”說罷再繼續(xù)看向外面的雨霧,喃喃道:“這個時辰,他,快要來了吧!
細(xì)密的綿雨,打在墻角盛開的薔薇花瓣,不但沒使它枯萎,反而更加的嬌艷欲滴。南宮曄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她的背影,單薄纖細(xì),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憐惜。而她已十多日,不曾和他說過一句話。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她都仿佛看不見也聽不到。若換做其他女子,也許會哭,會鬧,會趁機(jī)提出要求,而她,只是冷冷淡淡的,完全當(dāng)他是透明,這讓他感到——很無力。
南宮曄抬步向她走去。沒有任何話語,直接將她抱了起來,進(jìn)了屋。
“陌兒,還是不肯開口么?已經(jīng)十日了,我知你怨我對你的不信任,怨我不該傷了你。”他將她抱在懷里,閉上雙眼,頭埋在她頸窩。沉吟半響后,他生平第一次說了那三個字:“對不起”!
幾欲聽不到的聲音,無比清晰的入了她的耳。
強(qiáng)勢如南宮曄,竟也會道歉么?這看似簡單的三個字,對他而言,卻是異常的艱難。如陌有瞬間的恍惚,卻依然沉默著沒做聲。
南宮曄抬起頭,柔聲道:“陌兒,每日待在府里,悶不悶?過兩日便是端陽,一年一度的才子佳人會,到時,我?guī)闳デ魄。你若去了,許到時會少一項才藝表演,想想有誰敢在琴仙面前班門弄斧?”他低低的笑聲溢出口,帶著磁性的魅惑。性感的唇勾起,形成好看的弧度。
“不過,你的傷未愈,不準(zhǔn)撫琴。你若想聽,我為你彈奏。我會撫琴,陌兒你不知道吧,就連我自己都快忘了。十七年,日子真是漫長!”人們都說時光短暫,而他,卻覺得太過漫長,只因,生命中沒有了期望。
如陌心間一緊,仿佛被人撥動了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弦,敏銳的刺痛感。
南宮曄命人取了琴來,再將她安置在軟榻上。
他一步一步朝著琴案走去,腳步似萬分沉重般。十七年前,除天賦與喜好之外,他刻苦習(xí)練,只為牽引父王的腳步,卻引來殺身之禍,成就一生的悔痛。十七年后,重執(zhí)琴弦,只為眼前的女子,眸光的一動。
琴音起,由略微的生疏到行云流水般的流暢,每一個音符,都仿佛砸在了她的心上。明明悠揚(yáng)的曲調(diào),卻生生的多了一絲悲涼的味道。他眉間輕蹙,指尖在琴弦上飛舞,眼眸深邃明亮,眼底卻有著深深地孤寂與悲傷。這一刻的他,竟異常的純凈,仿佛不染塵埃的孩童。
從未想過他竟有此一面,許他也曾同她一般,有過單純和善良。
十七年前,他才六歲,對琴造詣嶄遠(yuǎn),究竟是何因使他封了琴閉了心?生于王室,定然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心酸隱秘。
或許,他們屬同一類人,在逆境中強(qiáng)大自身,在傷痛中練就堅強(qiáng)和殘忍。只是,他的殘忍是對于他人,而她的殘忍,也包括了對她自己。
這十日來,他再無任何承諾,只是用溫柔表達(dá)著他的歉意,用細(xì)心呵護(hù)訴說著他的決心。
他不知,她,其實從未真正怨過他!不開口,只是因為心底的矛盾,還未得到最終的結(jié)論。
不曾真正敞開過的心扉,她又如何去奢望他能讀懂?
如陌起身,走了過去,按住了琴弦。
他一陣愕然,抬頭,兩相凝望,一時間,竟無語。
連日的陰雨竟不知何時已停了下來,雨后放晴的天空異常清新明澈,風(fēng)帶著初夏的氣息拂過耳畔,心,豁然間開朗。
(https://www.dzxsw.cc/book/27819/1770130.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