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是他溺愛出了小七們的驕縱任性,到頭來他讓他們自己經(jīng)受教訓(xùn)和疼痛的苦果,他是何其自私的主上!
戰(zhàn)北野立在清晨蕭瑟的秋風(fēng)中,一夜之間,朗朗玉山將摧,憔悴如霜。
他身側(cè),紀(jì)羽凝望著他的眼神,泛起微微的淚光。
戰(zhàn)北野卻什么人都不看,他只是默默的立著,等到山下去統(tǒng)領(lǐng)府尋找孟扶搖的侍衛(wèi)回報說統(tǒng)領(lǐng)府人去屋空,他的眼神一點點,如燭光黯淡下來。
他最終自己親自走了一遍那暗道,最后在那道堵死的暗門前,狠狠的,石破天驚的,石屑翻飛的,一掌拍了下去!
“扶搖,你去了哪里!”
大瀚元年九月二十,大瀚唯一的藩王在受封后失蹤,失蹤的緣由來源于一句無心的言語和一個目的天真的玩笑。
大瀚全國進入了緊急的尋人狀態(tài),雖然這個消息秘而不宣,沒有驚世駭俗的用“尋找瀚王”這個標(biāo)題,但是全國上下各地府縣都在如大海撈針一般尋找著一個“愛易容,帶著只白耗子和一個黑皮膚護衛(wèi)(此護衛(wèi)也可能易容)”的少年,蓋因此條件實在太模糊,全國府縣抓著此文書都在撓頭,甚至連鄰國都收到大瀚新皇的國書,國書一反戰(zhàn)北野素來的誰的帳都不買的睥睨德行,十分客氣的談天氣談和平談經(jīng)濟談?wù)危詈笤偈旨记傻妮p描淡寫的提起“若貴國有司發(fā)現(xiàn)一位什么什么樣的少年,請務(wù)必及時通告敝國,恩德所降,毋任感荷,謹肅……”。
說實在的,這等找人法,實在是可憐的大瀚新皇在將全國掘地三尺,連地下石頭都翻起來看看有沒藏人都一無所獲之后,逼于無奈之下只好采取的五洲大陸通緝法,至于能不能將那只沒良心的出來,實在是要看某人的運氣了。
大瀚永繼元年,皇朝翻覆更改歷史的一年,歷經(jīng)戰(zhàn)火和鮮血的重重洗禮的大瀚,初初恢復(fù)表面上的寧靜,它的鄰國軒轅,卻又因為一個人的到來,即將掀起逐浪滔天的皇城風(fēng)云。
軒轅昭寧十二年,日月昭昭,四境安寧。
軒轅國境邊,一個黑衣少年,肩上蹲著個白老鼠,瞇著個眼睛得意洋洋的看著前方城關(guān),滿目狡黠。
突然她目光一亮,一拍身邊敦厚少年,低低道:
“看,美人!”
確實是美人。
幾天之前孟扶搖還有幸親眼觀摩過人家美妙絕倫的身體。
當(dāng)自認為來自現(xiàn)代、閱遍粉面朱唇的偽娘們的人間春色、對美和人體藝術(shù)有著深邃且通透了解并且因此具有極高定力的孟大王,依舊不能控制的流了滿地口水并念念不忘的時候,基本可以證明該美色非常之牛叉。
孟扶搖的小宇宙在閃閃發(fā)光,人卻向后退了退。
鐵成抱著劍,奇怪的看著自己的主子——瞧那表情像是想狼撲,瞧那動作卻像是想狼奔,她想干嘛?
鐵大護衛(wèi)從來就不想操心自己主子的貞操問題——反正她身邊的人都不是好東西,太子奸,瀚皇霸,宗越毒,云痕……云痕他看不順眼——別問不順眼的理由,不知道。
天下有配得上孟扶搖的人嗎?鐵護衛(wèi)永遠都會對這個問題堅決搖頭。
孟扶搖對著鐵成的目光嘿嘿笑了笑,這丫是不會知道她用血淋淋人生經(jīng)驗換來的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公式的:美人=麻煩,且成正比。
前方,美人還是一身黑衣,負手站在城關(guān)前的一個土包上,俯視著夜色中的軒轅國境城關(guān),他似乎十分適合黑色,那修長身體里透出的沉冷勁捷,如夜色一般無聲無息而又瞬間浸透大地,他也似乎十分喜歡緊身衣,全身上下扎束得一點多余布角都沒有,很明顯,并不是為了凸顯他那令人驚艷的身體,而是為了方便。
孟扶搖幾乎可以想象出,這具流線一般利落的身體一旦全部展開投入黑暗,必然也會如一柄最鋒利最明銳線條最流暢最符合人體使用力學(xué)的熠熠匕首一般,瞬間毫無滯礙的劃裂黑暗一瀉千里,就像黑色的細綢軟緞迎上打磨得錚亮的剪刀,一剖而下,“哧——”
沒有阻力,最快速度。
這人的職業(yè),九成九是個殺手。
孟扶搖遠遠蹲在一邊,想看殺手美人怎么進入軒轅——軒轅的國境關(guān)卡十分嚴(yán)格,城樓高闊,重兵把守,沒有通行令者一律免進,孟扶搖倒是有軒轅的通行令,但是只有一枚,鐵成那死孩子又不肯離開她身邊,白天眾目睽睽的闖關(guān)又實在太不符合孟大王素來的低調(diào)風(fēng)格——她都喜歡夜里殺人的。
孟扶搖原本打算今夜悄悄闖過軒轅國境,不想在這里遇見美人,看美人那牛叉的背影,通關(guān)令那么沒個性的東西是肯定沒有的,孟扶搖倒很想知道,他用什么辦法過去。
夜色里,那個身影一動不動。
然后,突然如一片落葉般飄起。
他一飄就飄上了城墻,自城樓角樓燈光照不到的死角里極其精準(zhǔn)的穿過,輕輕貼上了墻面,整個人和鐵黑色的墻面渾然一體。
他的姿勢有點怪異——他是倒掛在城墻上的,腳尖勾著城墻縫隙,頭和手垂下,垂在城門上方,那種姿勢極其考驗輕功,而且難度也高,孟扶搖原以為他是和自己一樣打算——趁夜渡越城墻穿過城樓必要時殺幾個人,但看他倒掛在那里一動不動,竟然像在等著什么。
孟扶搖好奇心起,悄悄潛近,趴在草叢里,也等。
秋夜的月色森涼,軒轅國境前一片安詳,月下巡邏游弋的士兵做夢也想不到,此刻,在他們身下的城墻上,有一人默然等待,而在更遠一點的山坡的草叢里,還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如月色熠熠生輝。
他們更不會知道,這兩雙冷靜眼睛的主人,即將給軒轅帶來無可挽回的巨大波瀾。
月色一點點西斜,夜過了大半,那人很有耐心,孟扶搖也很有耐心,因為她伏在地上,突然聽見了遠處的馬蹄聲。
快捷的馬蹄擊打地面的聲音,剛才還在遠處,轉(zhuǎn)眼到了近前,月色下的土路上,那匹白馬十分雄俊,腳程極快,馬上人猶自伏低身體連連驅(qū)策,顯見有急事,剎那間便到了城門下。
孟扶搖目光一閃——她知道美人要做什么了。
只是……她皺起眉……后續(xù)該怎么處理呢?
一騎星火,連夜奔馳,迅速驚動了國境城門上的守兵,便聽見一系列腳步聲口令聲,城頭上迅速點起火把,一個隊長模樣的男子探身下望,高聲喝問:“來者何人,夜不過關(guān)!”
馬上蒙面黑衣騎士冷笑一聲不說話,向著城樓上探下來的燈火,森然亮出了一面金色的令牌。
孟扶搖隔得遠,看不清楚令牌的模樣,只聽見城樓上人似是吃了一驚,說話的聲氣立刻變了:“不知是圣宮特使,在下失禮,來人,給大人開門!”
燈籠收了回去,又是一陣雜沓的腳步聲,馬上騎士又一聲得意的冷笑,雙手抱胸等待著城門為他打開。
便是這他猶自單獨等待、城頭上人驗明正身也縮了回去、而城門守兵還沒來得及開門的一霎。
這唯一可以乘虛而入的一刻。
倒掛在城門上方的那人突然飄了下來。
如一片枯葉自然自枝頭降落,一飄便飄到那騎士馬前,那騎士剛剛自瞳孔里攝到一個淡淡的黑影,便突然覺得喉頭一涼。
像美人纖指輕輕拂過花朵般漫不經(jīng)心而輕俏,瞬間摘落了生命的花瓣。
血光尚未來得及****,黑衣美人劍尖一拍,不知怎的鮮血便被封住,他揚手,黑暗中一個撫琴鳴笙般優(yōu)雅的姿勢,一道極其飄逸流暢的光弧劃過,下一瞬他手中已經(jīng)多了張血淋淋的完整面皮!
然后他手一抬,將手中尸體向上一扔!
尸體無聲飛上城墻,他衣袖一振,袖底飛出一道白光,咻的穿過尸體,將尸體牢牢釘在城門之上,他剛才呆過的位置!
“吱呀——”沉重的城門于此刻開啟。
此刻,進入守兵視野中的,已經(jīng)是手擎著金牌的,剛才那個冷傲的“蒙面騎士”,守兵謙恭的彎腰,其余幾個人按照慣例出城四處看了一下——軒轅國境防備謹慎,城周附近沒有任何可以遮掩身形的地方,連草叢都沒有。
有個鼻子尖的士兵狐疑的嗅了嗅空氣,疑惑的道:“怎么有點血腥氣兒……”他話說到一半便被小隊長狠狠搗了一搗,對著那騎士背影努了努嘴,士兵立即恍然——聽說圣宮騎士都是國內(nèi)執(zhí)行頂級秘密任務(wù)的殺手,身上有血腥氣,再正常不過了。
守兵們沒發(fā)現(xiàn)什么,放心的回去,伸手一引,小心翼翼請“騎士”進入國境,那人大剌剌的點了點頭,突然半回身看了后方一眼,隨即揚鞭策馬,踏破秋夜月色而去。
城門再次緩緩合攏,山坡上孟扶搖長長舒了口氣。
靠……真是狠人。
出手之精準(zhǔn)狠厲,時間拿捏簡直妙到毫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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