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鳳凰朝陽’在陽光下散發出詭異的光,皇太后的手輕輕的一轉,把鳳凰的頭朝著陽光的方向插到了張妃的頭發之中。頓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鳳凰的雙眼在陽光下凸了出來,變成了血紅色,在陽光的照印下,似有著血淚在鳳凰的眼睛里滴落下來。紅色的寶石全部變成了詭異的青色,似是有厲鬼附身般。
這個東西,是她不愿去回憶的痛,過去就是這個東西的主人對她做了深深的傷害的,所以她一直收著,因為她要讓這個東西來提醒自己曾經的傷痛,提醒自己應該時刻警惕著,后宮之中根本沒有一個人能夠真心相待,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的。
如果一個人接近你,對你好,那么必定是有意圖的。沒有誰會真心對待別人,因為這個地方就是殘忍的化身地,只有懂得心計的人才能夠生存下來。所以,沒有人會好心的對你的。
“謝謝母后。”張妃戴在頭上,猶然不知道鳳凰朝陽已經發生了變化,還有些引以為傲的伸手摸著‘鳳凰朝陽’,腦中幻想母儀天下的樣子。
冷冷的看著張妃做作的樣子,這副嘴臉,跟那個女人是多么的像,皇太后沒有忽略張妃的任何一個反應,而她更加不會忘記那個兇狠的女人。無法自主的回想起以前曾經在這里所發生的一切。
“太后。”劉嬤嬤看著皇太后的眼睛慢慢的充滿憂傷,有些不舍的開口。她的主子,看似比所有人都堅強,其實內心卻無比脆弱。就因為這樣,所以有時看著德妃,都讓她會不由自主的產生憐惜之意。
“放心,哀家沒事,哀家只是看到這‘鳳凰朝陽’有些不舍。畢竟它都跟了哀家這么多年了。”皇太后很快的偽裝著自己的情緒,看起來猶如真的只是不舍一件稀世珍寶。“張妃,你定要好好的保管和愛戴它,可不要辜負了哀家的這份心意。”
“母后放心,臣妾一定會好好保管。”沉醉在那份得意之心,不疑有它。
王貴人心里不是滋味的抬頭,但只是那么一瞬間,取而代之的卻是滿臉的驚訝與不敢置信。“啊,鳳凰、鳳凰……”她激動的指著張妃頭上的鳳凰朝天狂叫道,手更是瘋狂的捂住眼睛。
不敢相信,想再一次確定,但卻看到了相同的影像。沒有半點虛假。
“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就不要去強求,要記得,你怎么對別人別人也會怎么對你,不要想可以逃過任何的因果反應。”皇太后記得,當時前皇太后是這樣講的。是啊,強求的東西總沒有幸福可言。當做了壞事之后心里還得承受著那么多的痛苦。
“怎么了。”張妃看著變得歇斯底里的王貴人問道。她那當然知道這對鳳凰是多么活靈活現,她當然知道王貴人現在心中的不滿。如果她夠聰明的話,自己還能讓她多活幾天,要不然可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即使她再怎么嫉妒,也不能這個樣子。最起碼,她也應該夸獎二句,應該在人家做做樣子。
“鳳凰……鳳凰的眼睛在滴血。”王貴人激動的大叫,隨著日光的照印,血珠越來越鮮明,王貴人再次捂住眼睛,她甚至沒有再看一眼的勇氣。
這,這‘鳳凰朝陽’太過詭異。拿在手上是活靈活現,但看著插在張妃的頭上,卻卻卻猶如厲鬼附身。
皇太后神情自若,她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場面發生。因為,這就是‘鳳凰朝陽’詭異之處,就就是當年那個打造它之人的歹毒之外。
紅寶石的夜明珠上面都抹上了“詭藏黑”,這只叉只要插入人的頭發之中,一遇到光線,這種藥就會發生變化。這也是為何會造成這樣假像的特殊之處。其實,鳳凰還是原來的鳳凰,所有的東西都只是假像。只要你把這支叉拿下來或是讓它不見光線,它又會回復到原來的樣子。
可惜,可惜,這個秘密她們并不知道,可惜,可惜,她們并不值得同情。可惜,可惜,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善惡終有報。
“滴血?”皇太后神情自然的看著張妃的頭半響后,不解的問道:“在那里?為什么哀家看不出來。”
早已經知道了的現像,抬眼看去其實就是一樣的東西,卻說得漠不經心,看得仔仔細細,認認真真,讓人感覺不到一點點做假。她們是會耍手段,但卻池不開她的利眼。能做到今天這樣的地位,她早已經就經歷了很多事情,對于這一點點小技倆,她又怎么會不知道要怎么處理呢。
“劉嬤嬤,你趕快也來看看,看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這好好的‘鳳凰朝陽’怎么會滴血呢?”半真半假,她當然知道這叉的特性,她當然明白這一切假像都是真的,可是,這場戲原本就是要這樣演,現在就看能不能把它演圓了。
“奴才看了半天,怎么也看不出這‘鳳凰朝陽’有什么變化啊。”劉嬤嬤往前,盯了半響后也不解的開口。自己在皇太后身邊多年,當年已經曾日暏這‘鳳凰朝陽’的種種變化,現在又怎么可能會看不到呢?
皇太后暗笑,劉嬤嬤不愧是自己衷心的左右手。她就是要讓這貪婪的女人現出原形來,讓她體會到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人就是這樣,如果沒做虧心事,那么她此時一定敢求證,一定不會表現得這么驚慌。但是,但是,她的心中早已經有所夸欠,所以,所以她才不敢求證,才會被嚇成這個樣子。
“大膽王貴人,居然敢胡說八道!”張妃當然不會傻到去聽王貴人的瘋言瘋語,她一定是嫉妒自己能夠得到太后如此特殊的對待,一定是想害自己。這笨女人,她才不會上當。
太后倒是沒有大反應,在看清了這個女人的真面目之后,她已經對她任何可能的舉動都不再感到驚訝了。會踩著別人讓自己可以往上爬,對她這種人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了,自己并不需要感到意外。她倒要看她接下來要怎么做。
“王貴人,告訴哀家,你看到了什么?”皇太后不動聲色的問道,她的禮物不會白送,特別的這么貴重的禮物,她更會讓它發揮最大的作用。“莫非你看到了鳳凰的眼晴在滴血,身上成了青色。如果是這樣那就怪了,你又沒害死人,怎么會看到這個影像”似在自言自語,卻沒想到,王貴人聽到這句話后居然全身發抖得厲害。
對付這種歹毒的人,她也只能狠下心來,為了商朝的江山,為了皇上的幸福,她絕對不會讓這種人荀活于世上。
心不正,無法成仙。她不會指望著她能改變,如果真的會變,那只會越來越變成加利。
捂著眼睛,王貴人神情痛苦卻不敢開口。只能搖著頭,蹲下身子。
不,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她看到的鳳凰,明明是滴著血沒錯。
“請母后恕罪……”撲通一聲,王貴人跪了下來。
“恕罪,王貴人這是什么意思,你何罪之有。”皇太后走上去,親自要扶起王貴人,和氣的道。
“臣妾懇求母后把這支‘鳳凰朝陽’給毀掉。”不敢抬頭,不敢看向張妃。王貴人抖著身子請求道。心中因為皇太后的話不其然的想到了那個已死的人,心更加往下深了幾分。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只要把它毀了,就會沒事。
“不,你一定是瘋了,母后,她一定是妒忌臣妾得到母后的垂愛才會這樣講。”還深醉心在自己滿心歡喜中的張妃生氣的瞪著跪在地上的王貴人,手趕緊捂住頭上的‘鳳凰朝陽’惡狠狠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王貴人。她好歹毒的心,居然想這樣就毀掉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
“放肆!”皇太后出聲喝斥。“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你居然敢要求哀家把這件稀世珍寶毀掉。你可知道,它的由來,你可知道它的意義。”沒有往下說下去,即沒有再要扶起她,皇太后忽然生氣的拍了拍身邊的桌子。
“請母后息怒,請太后息怒。”皇太后生氣的樣子,嚇壞了殿內的所有人,一時間,全部的人都跪了下來。
“來人啊,把王貴人把我押下。”皇太后怒不可擋,指著王貴人叫道。抬起頭,對著劉嬤嬤點了點頭,接下來,好戲也應該上演了。
“請母后開恩,請母后開恩。”張妃上前,磕了幾下響頭,似在求情。其實心底已經笑了開來,真是天助她也,原本她還要想在要用什么方法把這個伴腳石給除掉,沒想到現在倒好,不用她動手就已經事半功倍。
“不!臣妾懇請母后將其毀掉!”王貴人還是堅持著自己的要求。她不會看錯的,這個發釵并沒有那么簡單的,她絕對絕對不能讓它留下。“臣妾真的看到鳳凰的眼中在滴血。”
張妃一聽,心里氣憤不已,眼睛更是惡狠狠地盯著王貴人看,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她一定是想著要跟她搶,所以才故意那樣說的,一定是那樣!而王貴人這會卻嚇得直搖頭“不,不!不!”
“住嘴,給哀家押下去。哀家以后再也不要看到這個人。”皇太后再次拍著桌子,怒氣沖沖:“沒有人敢質疑哀家送的禮物,何況,這本就是有靈性的東西,不容許你再這里放肆。”
皇太后的聲音剛落,二個侍位馬上進來,上前押住王貴人往外走。
“母后,母后。臣妾沒有騙您,鳳凰的眼睛真的在滴血,啊,啊,啊……鬼啊!”王貴人腳下一軟,蘇莫此時正直直的站在她的面前。
張妃隨著王貴人的聲音,看像門口,一時間,七魂六魄好像都跑出了身子。看著蘇莫腳離地,飄在半空的身子,嚇得直捂住眼,驚得大叫道:“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我沒有害你,不是我,不是我。”
殿中所有的人都莫名奇妙的看著她們。劉嬤嬤更是開口道:“皇太后,您看應該怎么辦?這一個王貴人也就算了,怎么張妃也跟著她一起瘋了。”
“不要過來,鬼啊,鬼啊!”張妃再也顧不得其它,看著蘇莫越來越接近自己的身子,她拼命的往后退,嘴里更是大叫道。
蘇莫的心底在冷笑,一切果然如皇太后所說。這場火,果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處心積累的想要讓自己不明不白的消失。這個女人可真是夠歹毒的,居然能夠做到這般的地步,如果不是太后救了自己,她還真是死得不明不白呢。真是沒想到,為了權勢,居然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她都已經甘愿退出了,為什么她還不能放過自己。
沒有理會張妃的叫聲,蘇莫越來越逼近她,王貴人整個人已經被嚇魂不守色。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不是我,不是我,是她,是她把你害死的,你要找就找她。”張妃歇斯底里的叫道,根本不敢抬頭,手更是指著王貴人。呵,這會倒好,敢做卻不敢承認,真正有問題的時候都是你推我我推你的,這就是人,這就是利益。都怕自己會要去承擔責任,誰都要推脫,把責任推給別人。
“你胡說!你胡說!明明就是你,是你說要這樣做的,是你說要燒死她的!”王貴人歇斯底里地吶喊,她絕對不要,不要死,她沒有做的,她沒有!一切都只是她的主意,她只是知道并沒有實際叫人去辦。
“是你,納命來!”蘇莫追著張妃,使勁的跑。
張妃嚇得像是失了魂般,圍著屋子不停的轉,不停的跑,一刻也不敢停下來。
“是你,納命來!”蘇莫差點笑出了口,看著張妃已經像是失了魂般,又步步逼近王貴人。
“啊,不要,不要。”王貴人一步步的后退,不敢抬頭。
蘇莫故意晃動到王貴人的眼光,露出早已經化好了妝的一半臉:“看到了沒,這就是你們留給我下東西。火就這樣燒,這樣燒,燒得我的臉都焦了,我好痛,好痛。哈哈哈,我要你要嘗到這個滋味。”
皇太后站在一邊,冷眼看著這兩個頻臨崩潰的女人,現在倒好,什么都說出來了,不用她開口,一切都會水落石出了。她,絕對不會允許任何的人能夠這樣在她眼皮底下做壞事,因為,這不僅僅是一個人,一個家的事,而是一個國家的問題。這一切,她都不會允許的。
通往鳳儀宮的路上,龍昊炎每走過一個地方,每看到宮中的一個角落,心里都有著深深的感觸,這皇宮之中的每一個角落,似乎都停留著屬于她的記憶,她的一顰一笑還是依然閃耀在他的腦海中,是那么的深刻,那么的真實。心里還是不肯相信她離開的事實,每一刻,只要想到她可能在大火之中呼救而自己卻沒能夠救起她,他的心就更加的刺痛。自己最深愛的人,卻沒有能力能夠好好保護,即使總是說只有他可以給她最好的,可是,傷她最深的也是自己,害她葬送了性命的人依舊是自己。“龍昊炎,你究竟在干什么!”心里痛罵自己千遍萬遍卻怎么也喚不回她。心里有千萬句抱歉卻怎么都無法親口對她說了,他失去了愛一個人的權利,也失去了保護一個人的能力。這個皇宮如此之大,卻怎么也沒有一個角落可以讓他眷戀,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讓他能夠感到溫暖了。心里想到就會痛,明明知道她是多么渴望自由的人,可是是他,是他狠心地折斷了她的羽翼,讓她沒有了自由飛翔的機會,把她鎖在這個深宮內院之中,讓她為自己受苦受累。
曾經的他,從來就不會承認自己殘忍,因為他有地位,有權勢,沒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所以無論是用什么樣的方法,他都從未覺得自己有錯。所以,即使她的指責,她失望的眼神,他從來就沒有去顧慮,沒有在乎過。即使自己的心也會痛,他卻告訴自己只要自己開心就好,只要可以把她綁在自己身邊就足夠了。錯,從來就不會出現在他龍昊炎的字典了,因為,從出生之后,他從來就不覺得自己該去承認錯誤,這個社會只有弱者,只有敢或不敢,沒有對錯。盲目的人,從來就不會去在乎別人的感受,所以只能自欺欺人。
路,走到了最后才知道因為自己的驕傲,自私而讓自己最后一無所有了。現在,他能做什么?好好珍惜眼前?可是沒有了自己想珍惜的人,好像做什么都沒有了意義了吧。現在心里想著的是母后最后對自己說的那句話,或許,自己現在真的該冷靜一下,量清這一切事情的發生,想一想為什么會這樣。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真的狠心地置她于死地。從小生活在這座宮苑之中,當然不會不知道這其中會有怎樣的競爭,怎樣的手段,他沒有去管不代表他就不會知道,這一切對他,只不過是他不想去理會,因為爭奪從來就是宮廷之中的家常便飯,而想待在他身邊的女人,想要可以母儀天下的女人當然不能是懦弱者。從未交心過,也就不會去在意誰踩著誰往上爬了,適者生存,這從來就是不變的定律。只是,現在,他不得不去深思了,因為這場紛爭可能就是她離去的原因,也可能是殺害她的兇手。
他當然不用去懷疑她是否也會有心狠的時候,因為她從來就不會想要去跟其他的女人斗爭,她想著最多的應該是怎么離開這里,遠離他吧。而或許有過的想法便是他能夠陪在她身邊,能夠做唯一,可是,她絕對不會去傷害其他的女人,因為她寧愿退出也不會去強求。所以,她會在跟他說想要做他的唯一而被他冷言之后而不再開口。她是聰明的女人,但同時也是個傻女人,因為,她從來就不懂得去耍手段傷害別人。
“莫莫,對不起。”如果可以重來一次,他愿意為她而廢了這座有著鶯鶯燕燕的后宮,愿意為她而遠離所有的女人,因為,只要有她,就夠了。他,只有能夠有她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對著他笑,這樣就夠了。
在乎,原來是這么的簡單,可是,這樣的道理,自己卻領悟得這么的晚,這么的不懂得去珍惜。
“皇上,鳳儀宮到了。”跟隨在龍昊炎的身后,江喜適時地提醒自己的主子。當然,他也知道一路走來皇上都在想著心事,想必,是在想念德妃娘娘。因為,從他的神情中可以感受得到他的痛楚,他的掙扎。一直以來,只有德妃能夠讓皇上露出這樣的表情。
真心愛過了,卻沒能好好的珍惜,把握住,最后,唯有在失去之后難過,后悔。疼痛,卻不知道如何療傷,遺憾,卻怎么也無法再挽回了。或許,有時候,不曾愛過也并非是壞事,因為至少這樣不會難過,不會心痛了。
到了?真快!曾經多想時間能過得快一點,因為每時每刻自己的行程都是安排得滿滿的,他沒有那么多多余的時間浪費在走路上,可是,現在他卻想能夠多一點時間來自我放逐。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善變,矛盾……
“恩,進去吧。”輕輕地應了聲,該面對的,還是要去面對的,逃避那是弱者的表現,從來就不會是他。
“是你,納命來。”忽然門內傳出了不尋常的叫聲阻止了他往前的身影,站在門外,他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屋內的一切,臉越來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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