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一次淚水的滑落是因為脆弱而無法忍受,第二次流淚是因為自己太傻而不懂得逃脫,第三次的流淚或許就應該說是自己沒有聰明,堅強到保護自己。鞭打聲接踵而來,身上傳來的陣陣痛楚刺痛了所有的神經。蘇莫的眼中有著決絕,更有著更多的絕望;蛟S,這就是自己的終局吧,帶著悲傷離去,安靜地離去。龍昊焱,我走了,你會有一點點的想念嗎?
如果命運從來沒有想過要眷戀自己,那么就讓她這樣靜靜的離去。或許這樣,就不用再面對那么多過往;蛟S這樣,就不用再擔心終有一天會被他拋棄;蛟S這樣,那么就不用再卷入他們兄弟間的戰爭。或許這樣,那么她就再也不會有煩惱。
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來。憑著那份堅強,就算流干身上的最后一滴血。她也不會再叫出口。如果這份愛最后注定是受傷,那么她寧愿現在就放棄。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那個口口聲聲說愛自己要保護自己的男人,為何如此反復無常,為何能這樣毫不眷戀的讓人這樣對自己。為什么,她們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我叫你不說!我叫你嘴硬!”張凱文毫不留情的鞭一鞭比一鞭重,一鞭比一鞭毒辣,絲毫沒有考慮到在他鞭子下的曾是皇帝寵愛的妃子,從未想過她是一個弱女子,細皮嫩肉經不起他這般的折磨。他把自己所有的氣都出在蘇莫身上,沒有任何的顧慮一般,狠狠地,狠狠地往她身上鞭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蘇莫只感覺疼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終究,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折磨,暈了過去。
已是深夜,夜色深沉,春風吹在身上卻頗有涼意。龍昊覓反復難眠,心里擔心著德妃的安危,便舉步來到天牢。說起來這巳經是第二次了,這德妃好像和皇宮犯沖,屢遭牢獄之災。
心里無比憐惜的女人自己卻無法保護,現在只希望,皇兄能盡快起清楚一切,不要做讓他自己后悔的事情。
走進昏暗的天牢,熟悉的走向蘇莫所在的囚室。心里在想等下見到后要怎么安慰她,怎么替皇兄說好話。沒想到打走近鐵柱牢籠,他舉目相望,剎時驚駭一震!
蘇莫遍體磷傷,奄奄一息的躲在石床上。小小的身影縮成一團,毫無生氣。
伸手提起旁邊的獄吏,生氣的怒吼。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既然有人敢對娘娘用刑,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那個他尊敬的皇兄居然是傷害她的兇手。
“是誰對娘娘用刑!”龍昊覓厲聲責問獄吏,滿面厲色。
“回王爺,是……”獄吏看到龍昊覓黑了大半的面孔,面有難色,生怕受及牽連。
“說!”手握成拳,到底是何人,居然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打成這個樣子。是誰的心這么狠毒,她好歹是皇上的妃子,在沒治罪前誰有這個權利這個樣子。
“是、是張大人奉皇上之命審問娘娘……”獄吏又顫了一下,弓腰垂首,誠惶誠恐。悄悄的望了王爺一眼,看慣了王爺一向談笑風聲的面孔,忽然看到這樣子的皇子,樣子比皇上生氣的時候再嚇人。
“皇兄。該死……把門給我打開!”龍昊覓萬萬沒有想到,皇兄居然會讓人重審蘇莫。怎么也沒有想到,皇兄居然忍心傷害于她。不過,現在更擔心的是蘇莫的身體到底怎么樣了。至于張凱文,這筆帳過后再和他算。她既然敢如此兇殘的對付皇上的嬪妃。
“是!”獄吏緊張的提起身上的鑰匙,緊張之下居然試了幾次還沒辦法把門鎖打開。
“我來。”搶過獄吏手中的鑰匙,龍昊覓快速的打開牢門,沖了進去。他必須確定,她是否發好。他必須確定,她沒有生命危險。
一步一步的走近,龍昊覓發現,自己的心居然緊張個不停,生怕自己看到她毫無生氣的樣子。
“德妃!”擔憂的走進蘇莫的身邊,再也顧不得禮儀,畢竟現在沒有什么事情比確定她的情況更重要。
蘇莫已經呈現昏迷狀態,神智不清,臉白如紙。根本聽不到龍昊覓的叫喊,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溫度。心,已經絕望,再也提不起任何求生的意志。不愛,不知道心傷的滋味。愛過后,才知道,原來心傷的感覺既然是如此疼痛。身上的傷口可以慢慢愈合,但心靈的傷口,恐怕用其一生都沒無回復。
“德妃!”得不到蘇莫沒有任何回應,不好的預感在龍昊覓的心底蔓延開來。憑著細微的呼吸聲,龍昊覓知道她還有呼吸。但不確定的是她還能不能挺住。畢竟身上的傷口是那么觸目驚心。
手有意識的探向蘇莫的額頭,卻被手上傳來的溫度嚇著。
“來人,快去請御醫過來一趟!睂χ砗蟮莫z吏怒吼。說不出自己心里此時該是怎樣的復雜感覺,有怒,有氣,而有的更多的是對她的憐愛。好好的一個人,為什么就成了這般模樣,該死的張凱文,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居然敢對皇妃動用私刑!該死的,真是該死!“德妃,你要撐住,御醫馬上就來了,你不能有事。 比绻嬗袀三長二短,等皇兄想清楚了一切,勢必會悔恨當初。種種跡像看來,德妃怎么看也不像是會背叛皇兄。不明白皇兄為什么會被妒意沖錯頭腦,連這么簡單的表像也看不出。
“是,小人馬上去……”獄吏看著奄奄一息的德妃及憤怒的皇爺,不敢多語,往門外沖去。
昏睡中的蘇莫只感覺渾身都是那么的疼痛,心更是無法克制地絞痛著,心早已碎了,沒有了任何活下去的欲望了,現在的她,只想著可以盡早解脫,不讓自己的心那么痛。隱隱約約之中傳來的溫度及呼喚擾亂了她的思緒,是不是他來了?可是,為什么每一次都要在傷了她之后才來奢侈疼愛,他不知道她很累了嗎?倦了,這樣的關系,她累了。
“我沒有錯,我沒有……”蘇莫含含糊糊的開口,倔強的不肯認錯。他可以不愛她,他可以利用她,但是他絕對不可以誤會她,不可以,不可以!
龍昊覓心痛的看著這一幕,這個女子,如果可以,他愿意放棄一切,守侯著她。她的智慧,她的勇敢無人能及,連自己都自嘆不如。早在波斯國使者來訪時,他就不自覺的愛上了她。無法自撥。可惜,她的心卻只在皇兄身上。如果她不是深愛著皇兄,大可和龍悠然一起一走了之,也不必再受這種皮肉之苦。
緊緊的把她摟進懷中,這一刻,龍昊覓自私的想要守護她,忘記彼此的身份,忘記世俗的眼光。
溫暖的懷抱卻沒能溫暖蘇莫冰冷的心,痛楚不減半分,她不想再這樣自欺欺人下去了。
“王爺。御醫來了……”獄吏氣喘呼呼的跑了進來,稟報道,卻在看到龍昊覓摟著蘇莫之后驚得忘了言語。
“讓御醫進來吧!饼堦灰挷蛔匀坏姆砰_了緊摟住的手。罷了,即使心里對她有再深的情也已經來不及了,她是他的皇嫂。自己對他,只能仰慕卻不可用情。對她的這份情,從此之后也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愛情,總是有著很多的身不由己,很多時候,即使愛了,還是必須將愛意深埋在心底,因為他們相遇在不適合的時候。怪,只怪相遇太晚了。
“是,王爺!焙芸炻癫刈∽约旱捏@訝,在心底不斷的說服自己。娘娘有傷,王爺只是怕石床太冷才抱娘娘的。
“王爺,娘娘……”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御醫才放下蘇莫的手,有些戰戰兢兢的開口道。
“說!德妃怎么了?!”見御醫吞吞吐吐的樣子,龍昊覓的心里更是緊張不已。她千萬不能有個三長兩短的。
“德妃身體本來就虛弱,再加上身上的傷口引起高燒,現在又……”這娘娘是因為淫罪而被關了進來,御醫此時是有口難開,不知道要怎么講才好。如果在此時說出娘娘有喜,不知道對她來講,是喜還是悲。早先聽聞娘娘博學多才深受皇上寵愛,現在卻發生這種事情;噬媳緛砭拖才瓱o常,真不知道他會怎么處置德妃及這個無辜的孩兒。
龍昊覓總覺得御醫似乎還有什么沒有說出來一般,欲言又止的卻又不敢說出來。“又什么?”他不想忽略任何可能對她生命有威脅的訊息。
“現在又懷有龍―――身孕,再上德妃脈像虛弱,如果過了今晚高燒不退。恐怕孩子和娘娘的生命恐將不保!庇采陌炎幼质樟嘶厝,畢竟以娘娘現在的處境,皇上認不認這個孩子還是一回事。自己又怎么敢妄不判斷。
“懷孕!”龍昊覓皺著眉頭,事情越來越復雜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不對,剛剛御醫說什么,生命恐將不保?“本王要你盡全力,確保德妃及孩子的安全。否則,本王定要你陪葬!
皇兄自登基以來,雖后宮嬪妃無數,卻從未有人有幸懷有龍種。如今,這個聰明機智的女人懷有龍種本應是高興的事情,F在卻弄成這樣。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知皇兄知道以后,究竟會怎么處理。他是否會原諒德妃,還是會要更加憤怒。必竟,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怒火就不可能一夕之間熄滅。擔憂的看著蘇莫,只怕她過得了命這關,也過不了皇兄那關吧。
“老臣……老臣恐將無能為力……娘娘根本沒有求生意志,就算老臣有再大的本領沒有娘娘的配合也無盡于事。再加上,娘娘現在身體虛弱,胎兒情況又不穩定……”御醫一聽安定王所言,心更是提得老高老高的,這王爺平時是何等的和氣,怎么此刻卻是這般的懾人!一邊說著,一邊還直打哆嗦,這年頭,御醫也不好當啊。
“無論你用什么方法,本王命你一定要保住德妃的安危!”不想再聽御醫的種種借口,龍昊覓變下腰把蘇莫抱在懷中,起身就往外走去。她絕對不能有事,不然恐怕事情會變得更加復雜,F在皇兄對德妃有著誤會,還在氣頭上才會把她打入天牢,可是這張凱文擅自動用私刑之舉罪該萬死。如今還害得德妃傷至此,更是危及腹中胎兒。他說什么也絕對不會對他輕饒!“現在,本王要你今晚守在和風殿,確保德妃安然無恙!
“王爺,這……這……這……”御醫驚出了一身冷汗,這王爺……平時表面看似和氣,原本骨子里卻是和皇上一樣的性格。
“王爺,您不能把德妃帶離天牢!笨粗堦灰挶鸬洛鸵庾,獄吏著急的堵住鐵牢的門口,不肯讓開。
“讓開!”龍昊覓對著獄吏怒吼,他絕對不能讓她繼續呆在這個冰冷的天牢,她身體已經這樣了,如今還有孕在身,要是再呆著這里,恐怕是連性命都難保了。
“王爺!豹z吏誠恐的跪了下來。讓王爺離開無疑是死罪,畢竟德妃的事情非同小可。但是不放他走,又恐怕不行。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失去了耐心,摘下自己溫和的表象。現在看著奄奄一息的德妃,讓龍昊覓完全沒有了平日的耐心及好脾氣,現在無論誰,如果妄想阻止他救她,他都不會輕饒那個人。
“給本王讓開!”他非把她帶離這里不可,誰也阻攔不了他!“誰敢再攔本爺,就非怪本王不客氣。”打出一掌,掌風剛好把獄吏打離開來,龍昊覓不個劍步,轉身已經走出鐵牢的大門:“何御醫,你還愣在那里干什么?”
“是,是!”御醫不可置信地看著安定王抱著德妃就這么走出了天牢,這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簡單了。要是,皇上怪罪下來,那他這條老命恐怕……
這一刻,他抱著她踏出了天牢的大門,下一刻,他們之間是否可以平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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