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于是少帥把海珊怎樣來到他家、怎樣被他父親奸污、又怎樣自殺被他救起一一說給了雨軒聽。最后少帥說：“雨軒，你說現在我該怎么辦？”

　　雨軒沒有立刻回答少帥的話，從少帥的話里能感覺到他非常喜歡海珊、甚至愛上了海珊。

　　雨軒知道如果少帥不愛海珊，僅僅是因為同情，是不可能做出如此反叛父親的事情的。雨軒比少帥大兩歲，他比少帥更懂得愛是什么。雨軒問：“少帥，跟我說實話，你愛她嗎？”

　　少帥摸了摸腦袋說：“雨軒，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從我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忘不了她，每天上課，她的面容、她的眼睛就會浮現在我的眼前。她美的就像天使、就像圣潔的白蓮花。我是不是和我父親一樣有占有她的欲望呢？我是不是也和我的父親一樣的齷齪呢？我不想傷害她、也不能傷害她。我只想保護她，不讓她傷心、流淚。雨軒你說，這就是愛嗎？”

　　雨軒雙眼頂著漆黑的屋頂，耳邊是雨點落在屋頂的劈啪聲。少帥剛才的一番話，讓雨軒感覺少帥確實愛上了這個美貌的姑娘。但是，海珊會不會愛少帥呢？一個受到嚴重傷害的姑娘，會輕易愛上一個人嗎？雨軒覺得有必要給少帥敲個警鐘，于是他說：“少帥，不管你愛不愛她，你都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從呢的談話中我覺得，海珊是個有個性的女孩。她不會輕易愛上一個人的。”

　　少帥眼望著天棚，意味深長地說：“我知道海珊是不會愛我的，我不配。再說，她早已經有了意中人了。”

　　雨軒一愣說：“是嗎？是誰？”

　　少帥嘆了一口氣說：“是一個和海珊一起長大的男孩，他和海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雨軒不解地問：“那他為什么不娶她，難道他背叛她了嗎？”

　　少帥說：“不是，聽海珊說，他為了能有錢把海珊娶回家，去出遠洋去了。”

　　雨軒若有所悟地“哦”了一聲。少帥停頓了片刻，把手放在了頭下繼續說：“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海珊幸福，她最終選擇誰我都為她高興。”

　　聽了少帥的話，雨軒的心里不禁也惆悵起來。心想：“少帥是愛上了一個不愛他的人，而自己哪？是被一個自己不愛的人所愛著，并且還要娶她為妻。這是為什么？是老天故意這樣安排的嗎？”

　　雨軒說：“少帥，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少帥嘆了一口氣說：“我還沒來急想這么多哪。看來我父親那兒是回不去了，他肯定會到學校去找我。哎！呢要是碰見他，千萬別告訴他海珊在我們這兒。”

　　雨軒說：“知道，你還不放心我啊？真是的。”

　　少帥笑了笑說：“我現在真害怕我父親找到這兒來。哎！雨軒，要是海珊不走了，咱倆就把院子里的那間小房子收拾一下。”

　　雨軒問：“干嗎？給海珊住啊？”

　　少帥說：“不是，是咱倆住。你不會不樂意吧？”

　　雨軒笑了笑說：“我要是不樂意，你還不跟我翻臉。呵呵。”

　　少帥也笑了說：“你是我大哥，怎么會不樂意呢？我會出去找一份工作，我會養著海珊，不讓她受任何委屈？雨軒說：“那你學業怎么辦？”

　　少帥說：“顧不得那么多了，我必須去工作。”

　　雨軒說：“少帥，你先別忙著工作，先把學業完成。我這兒還有些積蓄，我不會讓你倆挨餓的。”

　　少帥說：“這怎么行，我不能用你的錢。況且，你還化家里的錢哪。”

　　雨軒說：“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現在用我的筆是可以賺到錢的。”

　　少帥說：“我知道你給報社寫文章是可以賺點稿費，但是這是你的血汗錢，我不能要。”

　　雨軒故作生氣地說：“少帥，我是你的朋友嗎？”

　　少帥說：“當然。”

　　雨軒說：“我看不是，是朋友還說不是朋友的話。”

　　少帥知道雨軒說話的意思，他拍了一下雨軒說：“好，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雨軒抿嘴笑了笑說：“這就對了，快點睡覺吧，不早了。”

　　窗外的雨漸漸地停了，云層似游走的天兵一般向天邊退去，月牙在云層中時隱時現。她在窺視著人間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

　　一夜無話。

　　被大雨清洗過的天空格外的藍，偌大的天空竟沒有一絲云彩。一輪鮮艷地太陽從地平線處旭旭升起，把一縷柔和的陽光從窗欞間撒進屋里，陽光被窗欞剝離的星星點點，飄灑在海珊的臉上。

　　少帥今天怕父親能找到學校去，就沒敢去學校，他叫雨軒幫他請個假，就說自己昨天被雨淋著了，病了，正發著高燒呢。

　　他醒來很早，來到海珊的房門前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發現屋里面一點聲音也沒有。他想：也許是海珊太累了。他不忍心叫醒海珊，自己拿起了笛子，走了出去。屋外陽光明媚。

　　笛聲悠揚，似天外來聲。

　　海珊睜開了眼睛，她一時竟忘記了自己在哪？渾身像火炭一般，頭也劇烈地疼痛著。

　　“我這是在哪兒那？”

　　她看到從窗欞見撒進來的陽光，她聽到了悠揚的笛聲。哦！她想起來了。她是在雨軒的家里。

　　她趕忙坐起來下了炕，她想出去給他們做點早餐什么的。可是，也許是因為她起的過猛的緣故，她竟在腳落地的一瞬間，眼前漆黑一片。她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了。

　　身體接觸地面的聲音很大，以至于吹笛子的少帥都聽得一清二楚。他一個箭步就從外面竄了進來。他迫不及待地敲著海珊的房門，屋里一點動靜也沒有。

　　“海珊、海珊。”少帥大喊。

　　半天屋里才傳出海珊微弱的聲音：“少帥。”

　　少帥焦急地問：“海珊，你怎么了，快開門啊！”

　　海珊強忍著疼痛，挪動了一下身體說：“少帥，沒事，我不小心摔倒了。”

　　少帥一聽海珊摔倒了，心急如焚，他推著門，門被推開了一道縫，少帥側身進來。他看到海珊側臥在地上。少帥扶住海珊，他發現海珊的額頭有血滲出。少帥說：“海珊，你受傷了。”

　　海珊怕少帥為自己擔心，勉強笑著說：“少帥，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少帥見了，又心痛又焦急地說：“海珊，你流血了，咱們上醫院去。”

　　海珊搖搖頭說：“不、俺沒事，歇歇就好了。”

　　少帥說：“都這樣了，還歇歇就好，來，我扶你起來。”

　　海珊說：“我自己能行，不用你扶。”

　　說著掙扎著要起來。少帥緊緊地抱著她說：“海珊，你別亂動，還不知道你哪兒摔壞了呢。如果有哪地方骨裂了，亂動會加重傷情的。”

　　海珊怕少帥真的讓自己上醫院，這樣又要破費少帥的錢財，她固執地說：“俺沒事、俺不上醫院。”

　　“好、好，咱不上醫院。”

　　少帥一用力，把海珊抱了起來，輕輕地把她放在了炕上。然后，少帥打開書柜下面的抽屜，從里面取出了一個醫藥箱，拿出藥和藥棉，用鑷子捏出一塊藥棉放在藥水瓶子里，頓時海珊聞道了一股很濃的藥水味。

　　少帥用藥棉輕輕地擦洗著海珊額頭的傷口。一種涼涼的痛感貫徹到海珊的全身。海珊的眉頭緊皺著，咬著牙。盡管很疼痛，但海珊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少帥有條不穩地處理著海珊的傷口，他的動作很輕很輕，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疼了海珊。他用嘴輕輕地吹著傷口，以此來減輕海珊的痛苦。海珊看著少帥，有一股暖流流進了她的心里。

　　從小到大，除了天明哥這樣疼愛她之外，沒有任何一個異性像少帥這樣關心她、愛護她了。少帥為她所做的一切海珊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她怎么也不能把少帥和那個畜生劃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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