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跟蹤

　　林飛舞嚇了一跳，回頭看到倪家的代理管家吳嫂，就是當初壓飛舞去剪頭發的那個，老總管不在的時候，就是由她負責照顧倪家的一切。

　　飛舞艱難地扯動了一個笑容。

　　“還不睡嗎？”吳嫂和藹地問。

　　“噢……出來找點東西喝……”林飛舞據實以告，轉過頭，目光又一次落到墻上的畫面上，問道：“少爺的父母……很久以前就過世了嗎？”

　　在倪家，很少有人會提到這樣的話題，顯然大家都在極力回避著，或許也只是怕倪諾涵傷心而絕口不提的。

　　“十年前的事情……”

　　這個時候，倪諾涵在自己的房間里也正好手拿著一支古舊的寶石表，仔細地端詳著上面繁復的花紋，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冷酷的笑容，眼神里卻無意識地流露出無助和孤獨。

　　一甩手，手里的古董表落到了一邊的地板上，他也不去撿起，只是倔強地盯著它。

　　記憶中還模糊地存有父親戴著它的樣子。

　　作為Ｔｒａｎｓｆｉｅｌ一族的主人，他的家族就像受了詛咒一樣，尊榮的背后接踵而來的全是不幸。

　　就像他的父母一樣……

　　在他父親同母親結婚很久以后，他的母親依然不知道他父親的真實身份。怪異如同倪氏一族這樣的吸血鬼豢養者，很少能得到幸福和普通人類的理解，他們從來都只會被當做異類，被恐懼被害怕。他的父親吸取了前人的教訓，不敢向最愛的人坦白自己的真實身份。

　　年少時候的倪諾涵同母親一樣，生活得幸福而滿足。

　　只是他知道每個滿月，父親都會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什么人都不見。

　　深愛他而且相信他的母親不會好奇，不代表只有６、７歲，滿腦子冒險精神的孩子不會好奇。

　　到頂的落地窗最大限度地打開來，冷風不停地灌進屋子里。

　　倪諾涵很長地吐了一口氣，盯著窗外。

　　還有３分鐘。

　　月色似乎比剛剛更加詭異了，空氣中彌漫著腐朽和邪惡的氣息。好像閣樓上幾十年沒動發霉的老古董味。

　　果然，沒一會兒，一個高大靈活、邪魅、尊貴而又神秘的身影一如既往地出現在窗口。仿佛是突然間誕生于空氣中了一樣，輕巧無聲。

　　來人穿著黑色的西裝，黑色的斗篷，戴著黑色的高帽，如同維多利亞時期英國古板的紳士，一成不變。

　　倪諾涵勾起嘴角，露出冰冷的微笑。

　　來人一步一步慢慢向屋子里走來，燈光映照出他蒼白的臉，深邃的五官，眉宇之間的威嚴和霸氣。

　　他的唇齒之間，早已露出森森的一對尖牙。

　　倪諾涵靜等他靠近，傲慢地伸出自己的左手，神情中充滿了憐憫。可是外表越是傲慢，內心卻越是痛苦和自卑。

　　桑德慢慢單膝點地，托起倪諾涵纖細的手腕，在腕動脈處輕輕地咬下……從倪諾涵血管中涌出的契約之血溫熱而甜美，當它滑過他的喉管時，他一直都能夠感覺到他的顫抖、恐懼和憤恨。

　　能擁有這一切，其實應該也算是一種幸福了吧？

　　屬于人類的情感，對生命的熱情，對世界的渴盼。只有這一刻，他感覺自己還是活著的，只有這一刻，他會感覺到自己行尸走肉的身體擁有了生命。

　　倪諾涵不看他，看向了一邊的老壁櫥。神情淡漠得好像自己沒有感覺，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似的。但是他的臉色卻實實在在地隨著他吸食的血液越來越多，而變得越來越蒼白。

　　桑德沒有辦法再下咽，用冰涼的舌輕輕抵住他不停流血的腕口。倪諾涵手上的傷口很快就愈合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除了他體溫的冰冷還殘留在他的身體里。

　　十年前的一個滿月之夜，他正是和保姆在玩捉迷藏時偷偷留在了父親房間的壁櫥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然后無意中看到了這樣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他一直以來的幸福竟然是那樣虛假和飄渺。

　　桑德放下倪諾涵高撩上去的衣袖，扣好，又將他的手臂放回原處。

　　倪諾涵還是沒有看他。

　　吸血鬼與人類的契約，如果他有選擇，他可以拒絕嗎？

　　“桑德……”倪諾涵輕輕地開口，聲音比夜空更冷漠：“為什么要和我的祖先簽訂這樣的契約？”

　　老管家愣了愣。

　　“這樣的契約，對你真的有好處嗎？”倪諾涵終于回過頭去看他了。

　　老管家依然沒有回過神來。

　　……

　　樓下的客廳，飛舞聽完吳嫂的陳述，兀自留在震驚之中。

　　“誰也不明白夫人為什么會從８樓跳下來……但是，夫人過世以后，深愛他的先生也隨之而去了。從此以后少爺一直是一個人，只有老管家負責照顧他。”

　　林飛舞低下頭，一時無言以對。

　　……

　　Ａｌｅｘ走在清晨的路上，禁不住頓住了腳步：“出來吧，你這樣跟的也太明顯了吧。”

　　等了一會兒后，從他身后的街角轉出來一位皮衣皮褲，性感熱辣的金發女郎。

　　Ａｌｅｘ看著她，嘆了一口氣：“你們血族不是不可以大白天在太陽底下逛的嗎？”

　　女郎冷冷一笑：“那要看能力和天分的好吧？”

　　Ａｌｅｘ小崩潰：“要動手就趁早好嗎？不要一直跟著我，有點煩吶！”

　　“你不反抗的話，我馬上結束你的煩惱。”

　　“你還真不會客氣！”Ａｌｅｘ無奈：“可惜我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暫時還沒有死的打算。等哪一天我萬念俱灰的時候你在來好嗎？”雖然那一天來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女郎雙手抱胸，學著他的樣兒吊兒郎當：“等到那一天，我早就和我的前任一樣的下場了。”

　　Ａｌｅｘ轉過頭認真滴看著她：“你的主人……非殺我不可嗎？”

　　女郎點頭。

　　Ａｌｅｘ郁悶：“為什么？”

　　“你已經問很多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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