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怨霾

　　剛一踏進柯家，就看到一家４口抱在一起，柯爸爸柯媽媽就差沒有抱頭痛哭了。而一直瘋癲不已的柯哥哥此刻已經安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嘴唇還在念叨著什么，但是聲音早已卡在喉頭。

　　飛舞隨著他的目光看去，掛著蛛網的天花板上除了３、４０年代那種浮雕暗花典雅而破舊的吊頂和生銹的吊扇、日光燈什么都沒有了。她收回目光時卻正好瞥見了倪諾涵也看向那個方向，目光凝重，全身都緊繃了。飛舞覺得奇怪，又看向了那個方向，但還是什么都沒有。

　　“你在看什么？”她湊到倪諾涵耳邊，輕聲問。

　　倪諾涵看了她一眼，壓低聲音：“那個人！”

　　“什么？”飛舞第三次扭頭看向那個方向，雖然還是什么都沒有，但聽到他這么一說，不僅緊張地抓緊了身邊倪諾涵的手腕，突然，她眼前黑光一閃，天花板的那個破舊角落竟真的于虛空中平白生出了那個一個小小的身影，身穿十二單衣，長發飛楊，帶著邪惡氣息的少女……

　　少女的眼神冰冷如毒蛇，冷冷地同兩個人對視！！

　　飛舞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放開倪諾涵的手，就在這一瞬，那個少女卻消失了。她心中奇怪，試著再次抓住冰山大少爺的手，于是，她又能看到那個女孩了。

　　天啊，難道他通靈？！

　　林飛舞轉過頭，用略顯嫌惡和警惕的眼神看向倪諾涵。現在比起房頂上的那個少女，他才更讓她感到害怕。

　　倪諾涵沒有回頭，卻用不滿的聲音問：“怎么了，有問題嗎？干嘛那樣看著我？”

　　心思被看穿，飛舞被打敗似的低下頭，回答說：“沒有，”然后又問：“那會不會就是純子？”

　　倪諾涵冷冷地笑了，用比那個鬼魂更冰冷的眼神盯著她。比了好長時間冰冷的眼神后，純子敗下陣來，蛾眉一皺，衣袖一擺，從窗口飛走了。

　　依稀還能聽到她不滿的冷哼殘留在空氣中，看樣子，在找到了上輩子讓她含恨而死的人后，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等到她走后，兩個人才想起來，轉身看向身后的柯家人。

　　柯哥哥依然兩眼放空地盯著空中，而柯伊晨則奇怪而警惕地盯著兩個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莫名其妙看著天花板的人。

　　飛舞尷尬的要死。

　　“那個……”實在不好解釋，林飛舞嘆了一口氣：“你哥哥沒事了吧？”

　　柯伊晨收回目光，眼神有絲暗痛和迷離：“現在應該沒有關系了。”

　　搽干凈眼淚的柯爸和柯媽扶著兒子坐到沙發上，飛舞急忙到廚房給倒了一杯水，遞到哭的聲音嘶啞的柯媽媽手邊：“伯母，喝杯水吧。”

　　柯媽媽接過女孩遞過來的熱水：“謝謝……”然后她感激又尷尬地看了她一眼：好乖巧可愛的女孩啊，只是那雙黝黑的大眼睛里，藏著一絲神秘叫人捉摸不定。

　　柯伊晨突然意識到父母并不認識這兩個陌生人，于是連忙將旁邊沙發上的雜物收拾了一下，讓給客人坐，一邊向父母介紹說：“爸，媽，這是我學校的同學——慕莎和倪……倪少爺。”

　　“我叫倪諾涵！”倪諾涵向兩個長輩微微頷首，禮貌而不唐突。

　　柯爸爸和柯媽媽此刻實在沒有心情寒暄，只好扯動僵硬的唇角露出尷尬的笑。

　　這時，一直安靜的柯哥哥突然深嘆了一口氣，憂郁地垂下頭去。那神態完全是一個正常人。

　　正端著杯子的柯媽媽馬上擔憂地放下杯子，憐惜地摟著兒子的肩膀：“以暮，有沒有好一點？”

　　柯以暮勾首搖頭，并不回答，顯得疲憊不已。

　　氣氛一下子尷尬地沉默起來，誰都沒有說話。

　　本來應該是要離開的時候了，可是飛舞實在不放心柯以暮還要住在這種地方，顯然，純子肯定還會回來的。

　　“她走了嗎？”

　　所有人看向柯以暮，他依舊低著頭，聲音顫抖卻清晰理智，完全不似神經病人。

　　柯爸爸和柯媽媽聽到這句話，忍不住臉色一變，好不容易平息下來，怎么又開始瘋言瘋語了。

　　而飛舞和倪諾涵雖然知道他說的是誰，那奇怪的是身為普通人的柯以暮竟然也能看見純子？！難道因為畢竟是跟他前世相關的原因？那么他到底知道多少呢？

　　“以暮哥……”飛舞正要開口詢問。倪諾涵卻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擋在了她面前：“突然造訪，實在抱歉。現在是該回去了，慕莎，我們走吧。”

　　“可是……”飛舞還是不死心。

　　“回去！”倪諾涵不著痕跡地湊到她耳邊輕聲說：“如果你不想也被當成瘋子的話。”

　　柯爸爸和柯媽媽出于禮貌也站起身。

　　“真不好意思，下次有空再到家里來玩……”柯爸爸伸出手，同倪諾涵握別，禁不住寒暄道。

　　倪諾涵一笑。目光轉到一直坐在沙發上的柯以暮身上，柯以暮此刻也正好看著他，恢復了意識的他只好也站起來。

　　出門時，飛舞回頭看到刻意走慢了一步的倪諾涵，在同樣落在眾人身后的柯以暮耳邊輕聲說了什么。

　　出了柯家公寓所在的巷子，陽光正燦爛。林飛舞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再重重地吐了出來。回頭看向倪諾涵：“你剛剛同他哥哥說了什么？為什么他看起來那么震驚？”

　　倪諾涵輕蔑地看著她冷冷一笑：“我可不會像某些人那樣，講話一點不看場合。”

　　林飛舞撇了撇嘴，懶得理他。兩人默默走了一段距離：“對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你忘了早上的時候我給過你什么嗎？”倪諾涵不滿的說。

　　“啊……ＧＰＳ！？”她急忙在身后的書包里掏出那個裝在盒子里的精致耳鉆。

　　“一早就不見蹤影，坐標顯示又不在學校，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又被埋在了什么破樓下面！？”

　　飛舞微微一笑，心中升起一陣暖流。過了一會兒，她想起了一個新的問題：“你是怎么來的？”為什么到現在都沒有看到車呢？

　　“打的的。”倪諾涵的回答倒是簡單明了。

　　“那……我們走過去？”折騰了半天，累也累死了吧？

　　“我沒有錢。”意見簡潔，卻讓飛舞有種想要抓狂的沖動：“那你是怎么來的？”

　　倪諾涵輕輕一笑，不無得意地說：“我給了他我ＲＯＬＥＸ的手表。”

　　噗……某窮人被氣到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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